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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漠     国色生枭txt下载     国色生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三六章 天王殿下藏玄机

    楚欢的匕首此时顶在女尼胸口,随时都可能刺入她的心脏,方才女你还是浑身上下骚.热,但是此刻却已经如同坠入冰窖之中。

    楚欢眼睛盯着女尼,寒意阴然,冷声问道:“我来问你,今日可有一位穿着白色锦袄的女人来静慈庵礼佛?”

    女尼脸色煞白,颤声道:“你……你说的是谁?”

    “我劝你还是知道说什么。”楚欢冷冷道:“你这静慈庵到底有什么古怪?”

    女尼勃然色变,道:“没……没有……!”感觉楚欢的匕首往前紧了紧,慌了神,忙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就是伺候住持的,知道的不多……!”

    “那你告诉我,今日住持要陪谁?”楚欢低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大人物,究竟是谁?”

    女尼颤声道:“那……那是静慈庵的恩主,我……我只知道,静慈庵重修,是……是这位恩主花了银子,而且……而且庵里的一切开销用度,也多是……多是这位恩主所赐……!”

    “恩主?”楚欢冷笑道:“你在说谎?”

    “没有……!”女尼急道:“我……我不敢撒谎。恩主……恩主来的时候都很隐秘,都是住持亲自接待,我们……我们很少看到他……更不知道他来历……!”

    “不知道来历?”楚欢淡淡道:“他既然花银子为你们修建庵堂,你怎不知他的来历?”

    女尼道:“他每次过来,都是深夜,而且……而且我们去往伺候的时候,他都是……都是在黑灯瞎火中……!”她感觉到楚欢手中匕首的寒冷,却是不敢多隐瞒。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楚欢问道。

    素娘今日消失,有人传递信息,告诉自己素娘人在静慈庵,而静慈庵这边,今夜突然来了一位“恩主”,那么这一切是否都是那位恩主设计?

    那位恩主又是何人?如果圈套是对方设计,他又想做什么?

    楚欢满腹疑云,脸上神色凝重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见楚欢一双眼睛冷漠无比,毫无怜香惜玉之色,这女尼浑身上下寒冷无比。

    楚欢微一沉吟,终于压低声音问道:“你说的那位恩主,如今人在何处?”

    “我不知道……!”女尼立刻道,只是这话刚说出口,就觉得胸口一阵刺痛,那匕首已经刺破缁衣,似乎伤到了自己的肌肤,顿时惊恐道:“我说……如今……如今应该在天王殿……!”

    “天王殿?”楚欢心头一震,立时想到了那四尊天王像。

    女尼道:“是……!”

    楚欢反手扭住女尼胳膊,那女尼脸上显出痛苦之色,却不敢叫出声音,听楚欢已经在自己身后冷冷道:“带我去天王殿!”

    女尼无可奈何,只能在楚欢控制下,往天王殿行去,楚欢防她耍花样,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敢耍花样,这把匕首从你的后脑刺进去,你该知道,那样死的可是十分难看。”

    女尼惊恐无比,她对着静慈庵自然是熟悉无比,还真是不敢耍花样。

    这静慈庵面积虽然不大,却也不小,里面的尼姑也不甚多,不过此时夜黑风高,静慈庵里一片寂静,尼姑们倒似乎都已经歇下。

    女尼熟门熟路,带着楚欢只走隐秘小路,终是转到天王殿外,四下里一片寂静,天王殿内倒是点着香烛,楚欢贴在门外,透过门缝,却是瞧见天王殿内一片死寂,那几尊天王像怒目狰狞,在这黑夜之中,看起来却是十分的怕人。

    这天王殿其实不算大,主要就是为了供奉四大天王像,此时殿内一片冷清,只有几只烛火跳动着,犹若鬼火,显得十分诡异。

    不过殿内却看不到人迹,楚欢皱起眉头,沉声道:“你不是说殿内有人?恩主在哪里?”

    女尼无奈道:“里面……里面还有机关,要找到恩主,先要打开机关……!”

    “机关?”

    “是!”楚欢匕首此时就贴在女尼的缁帽后面,随时都可以刺入女尼的后脑勺,这女尼心中惊恐,不敢隐瞒:“只是殿门已经关上,你进不去,要先进去打开机关,到得地下才能见到恩主……知道这事儿的不多,整个庵里,连住持在内,也不过四个人而已,我……我一直伺候住持,得到住持信任,所以……所以也知道……!”

    楚欢明白过来,轻声问道:“你是说这天王殿看起来是供奉四大天王,但是下面还另有玄机?”

    “是……是……!”女尼道:“这静慈庵是恩主花了银子重修,当初重修之时,便暗中修建了地下机关……!”感觉楚欢没有方才那狠戾杀气,轻声道:“我……我不管你是谁,还是……还是劝你一句,这事儿你还是……还是不要插手进来……!”

    楚欢“哦”了一声,小声问道:“为何这样说?”

    尼姑道:“恩主不是一般人,他……他很厉害,而且……而且手底下有很多厉害的人,你就算找到恩主,也只是……只是……!”却不敢说下去。

    “也只是什么?”

    “也只是自寻死路。”女尼颤声道:“恩主凶起来,很是无情,我……我亲眼见过他杀人……!”她话一说出口,便觉得有些后悔,楚欢既然没问,自己又何必多言。只是她现在只希望楚欢知难而退,放过自己,她最担心楚欢真的控制着自己去见那位恩主,若是到时候激怒了那位恩主,恐怕要连累到自己。

    楚欢淡淡道:“你见过他杀人?杀谁?”

    女尼不敢说,摇摇头。

    楚欢冷笑道:“你该知道,我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女尼心中一紧,无奈道:“恩主……恩主上次炼鼎,那……那人鼎不听话,挠伤了恩主,被……被恩主扭断了脖子……我当时就在旁边……,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今晚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谁也不会知道……!”

    “人鼎?”楚欢一听这名词,就感觉不是好玩意,此时又一阵夜风吹来,楚欢知道在这门前不可久站,环手搂住女尼脖子,用手臂掐住,而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匕首,从门缝中插进去。

    对他来说,要打开这样的内栓,实在不是困难的事情。

    他另一条手臂力气极大,只怕这女尼喊出声来,那女尼被手臂掐着脖子,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本来白白嫩嫩的脸儿很快就憋得通红。

    殿门内栓被轻巧地挑开,楚欢这才松开手臂,又将那女尼至于身前,令女尼轻轻推开门,女尼哪敢不从,轻轻推门,里面静悄悄一片,毫无动静。

    进了殿内,楚欢反手将门关上,只是虚掩,并没有拴上门闩。

    四大天王都是怒目圆睁,霸气狰狞,似乎都在恶狠狠地瞪着楚欢这位不速之客,楚欢扫视四大天王一眼,暗自戒备,不过身处这诡异之所,却总感觉身上有些不自在。

    他不知道素娘是否真的在这里,心里确实是十分的担心。

    “机关在哪里?”楚欢轻声问道。

    女尼抬抬手,指了指天王像,声音更低:“在……在后面!”

    楚欢当下小心翼翼地制着女尼绕到了天王像后面,后面空空旷旷,四大天王坐下石坛在后面则是形成一面一人高的石壁,石壁平坦光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楚欢却是明白,越是无迹可寻,却反倒是越有蹊跷,也不多问,只是用匕首往前顶了顶,女尼被逼无奈,上前去,四下看了看,忽地伸出一只手,在光滑的墙壁摸索一番,终于停住,尔后手掌在那处用力微微摩擦,就听“突”的一声响,光滑石壁竟然有一处慢慢拉开,声音不大,只是片刻间,就出现了可以容纳一人的缝隙。

    女尼这才轻声乞求道:“恩主应该就在下面了,其他的我也……我也不知道了,你就……你就放了我吧!”

    楚欢微一沉吟,猛地出掌,拍在那女尼脑后,那女尼白眼一翻,软绵绵地身体往后靠倒,倒在楚欢身上,随即便软绵绵瘫倒了下去,昏迷过去。

    楚欢知道自己这一掌的力道,这女尼一时半会儿绝对醒不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匕首,这才闪身进入了缝隙之内,进入里面,眼前一片漆黑,他知道里面的人若是下去,恐怕要举着火把,但是自己却并不能如此。

    黑暗之中,楚欢没有立刻前行,而是让眼睛在黑暗中稍微适应了一下,这才轻手轻脚往前行,前面是一级一级向下的石梯,楚欢脚步轻盈,往下行去,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儿声音。

    他自己摸着旁边的墙壁,顺着石梯环绕向下,竟是数了近百石梯,才感觉前面微微宽敞起来,亦知道这地下室还真是修得很深。

    贴着墙壁往前行,隐隐发现前面出现了火光,楚欢全神戒备,一步一步往前进,眼光四路,耳听八方,深入虎穴,便算艺高人胆大,却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地下石道之中,两边的墙壁也都十分光滑,每个十来步远,墙壁上就有突出的油灯,油灯燃烧,倒是将石道照射的很为清晰。

    楚欢同时也发现,每尊油灯下面,竟然有一扇十分明显的石门,石门不大,也不高,而且都是紧闭上,但是每一扇石门上,都有一块方形的铁片,楚欢在一扇门边停下,犹豫一番,先是用手中匕首点了点那铁片,并无异样,想来也不是机关,伸手摸上一块铁片,很快就发现这铁片竟然能够滑动,滑动过去之后,门上竟然出现一处方形的孔,似乎可以从这孔口向里面观察。

    他透过方孔往里面看了看,里面一片漆黑,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心中疑惑,便在此时,耳力极佳的他依稀听到从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颇为放浪,显然是女人的浪笑。

第二三七章 弥勒恩主

    楚欢依稀听到前面传来朗笑声,精神更是为之一紧,前面石道有一处弧形拐角,楚欢小心翼翼摸过去,贴着墙壁,屏住呼吸,微探头看过去,只见前面颇有些昏暗,但是却能够看到一片红彩,在石道的尽头,却已不是石门,而是一幕粉红色的幔帐,那里面点着灯火,灯火透过粉红色的幔帐投射出来,石道中竟是被映得一片通红,带着几分暧昧气息。

    那浪笑之声,便是从那帷幕之后传出来,只是楚欢更是看得清楚,在那幔帐外面,竟然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脸上却还带着面具,面具颇有些狰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楚欢只是匆忙一瞥,便即缩回头,心知那幔帐后面,必然是那位恩主在里面,这外面的黑衣面具人,肯定便是那位恩主留在外面的护卫。

    想要接近那处幔帐,就必须解决那名面具人,此时楚欢根本不清楚那名面具人的武功到底如何,只是既然能够留在外面守卫,那功夫显然不会太弱。

    更为关键的是,自己现在很难接近过去,自己只要探出身体,那人定然能够发现,从而惊动里面所有人。

    楚欢不知道那幕粉红色的幔帐之后情况究竟如何,他虽然胆子极大,但是却也不是鲁莽之辈,在根本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和底细之前,自然不能贸然冲过去。

    靠在墙壁,楚欢沉吟片刻,幔帐后面的浪笑声更是放.荡,而且隐隐传来一丝丝令人面红耳赤的淫.声浪.语,可以想象,此时在那粉红色的幔帐后面,必然是一幕幕活色生香的春.宫画卷。

    楚欢心中此时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更是为素娘担心,他屏住呼吸,知道不能在这里等候,微一沉吟,终是从怀里取出一片钱袋子,从里面取出一片金叶子,探手丢了出去。

    那金叶子虽然不大,但是有些分量,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已经吸引了守在幔帐外面的面具人注意。

    幔帐后面活色生香淫.声浪.语,这面具人定力便是再好,也多少受些影响,方才楚欢探头一瞥,他却是没有发现,但他毕竟警觉性极高,金叶子撞击地面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立时警觉,双拳握起,目光循声望过来,很快就看到了拐角处那片金叶子。

    金叶子在灯火的照射下,闪着金色光芒,十分显眼。

    面具人面具下的瞳孔立时充满警戒,他握住双拳,眼睛直视前方,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看了许久,那边并无异样,只有那金叶子在地上闪着光,这才轻易脚步,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金叶子这边走过来。

    他的脚步很轻,如同灵猫,虽然没有发现异样,但双眸还是充满着戒备之色。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家主人方才不小心丢下来的金叶子,毕竟自家主人身上也从没有少过这样的玩意儿。

    他行走之时,亦是屏住呼吸,虽然身后依然传来放.荡的笑声,但是他的精神却已经完全集中起来,凝神细听,只要拐角处有任何声息,他都能够敏锐地察觉到。

    渐近那金叶子,距离只有两步远,他停下步子,忽然放低声音道:“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欢听面具人这样说,却毫无反应,身体依然紧贴在墙壁上,呼吸更是完全屏住。

    他习练《龙象经》,已经突破第一道照轮道,照轮道给他带来的益处,便是能够长时间屏住呼吸,甚至进入不生不死的假死状态。

    莫说这一时半会,便是再长些时间,他也是能够轻松挺过。

    面具人口称已经看到自己,楚欢知道那只不过是试探之言,若是没有经验之人,只怕真要被对方糊弄住,楚欢却怎可能被他所骗。

    面具人耳力也是不弱,站在金叶子两步之遥处,双手握拳,双眼却已经微微闭起,仔细聆听,他十分自信,如果拐角边上有人藏身,那么对方的呼吸自己一定能够有所察觉,他也考虑到如果真有人,很有可能会屏住呼吸,所以他故意不动,就是等待着对方的呼吸。

    在他看来,如果真的有人藏在哪里屏住呼吸,时间也不会太久,只要自己小等片刻,对方很快就能露出破绽。

    许久之后,兀自感觉不到异样,面具人这才吐出一口气,上前去,蹲下身子,伸手往金叶子摸过去。

    楚欢岂能错过如此机会,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击必定要全力以赴,绝不能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击无法制敌,十有**便会惊动其他人。

    他的身体在面具人蹲下之时,已经如同猎豹一样飞身扑过去,双眸更是瞅准面具人的咽喉,手中匕首直往面具人喉咙处拉过去。

    那面具人在楚欢扑过来的一刹那,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他身体蹲下,已经无法后退,千钧一发之际,虽然吃惊,却没有慌乱,一拳照着扑过来的影子击打过去。

    他这一拳力道极为浑厚,楚欢并无闪躲,他右手持匕首,左手却也已经握成拳头,迎着面具人的拳头对击过来。

    火光闪绰,两道影子从分到合,在墙壁上黏在一起。

    但是很快,两道影子便即错开,一道影子站立不动,而墙壁上的另一道影子则是跪在地上,短暂的静止之后,跪在地上的影子已经抬手捂住自己的咽喉,随即便一头栽倒在地。

    楚欢出手如电,倾尽全力一击,他的右手比左手出手要早,当两只拳头还没有碰上之时,楚欢手里的匕首已经刺穿了面具人的咽喉,又在瞬间拔出匕首,错身拉开。

    面具人根本想不到来者出手竟然是这样果断迅速,他的咽喉一阵刺痛,当匕首抽离之时,一道血水从咽喉刀口处喷出,他想叫出声音,却一丝儿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捂着咽喉往前栽倒,身体抽搐两下,便即不动。

    楚欢轻轻喘着气,这一下看似简单,但是与面具人一开始对峙到击杀对方,却是耗去了楚欢不小的精力与体力。

    楚欢看着面具人断气,这才过去,摘下了面具人的面具,是一张陌生的脸庞,将面具套在自己脸上,楚欢这才将匕首的血迹在面具人身上拭干净,起身轻步往那幔帐靠了过去。

    里面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依然是淫.声浪.语不断。

    楚欢贴近过去,微探出头,伸手在幔帐上拉开了一条缝隙,凝神向里面望了过去。

    只见粉红色的幔帐后面,却是一处极为宽敞的石室,里面布置竟然是很为奢华,居中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瓜果酒品应有尽有,在桌子不远处,却是放着一张软榻。

    软榻之上,只见一人侧躺在床上,上半身则是靠在一名尼姑软绵绵的身上,这人竟然也带着面具,不过那面具却是一张满是笑容的面孔,楚欢见到那张面具,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弥勒佛。

    弥勒佛面具看起来十分和善,那人穿着纯白色的软衣,手持着酒杯,正看着软榻边上的一名尼姑,而在他的腿边,另有一名尼姑将他的双腿放在自己身上,轻柔地为他按摩腿部。

    三名尼姑竟然都是光着头,没有戴缁帽,看上去有些怪异,但是这三名尼姑的身体却是非常的白皙勾人。

    三尼身上都只是披着白色的轻纱,里面再无一片衣襟,那轻纱透明,将三名女尼的娇躯完全显漏出来,白皙的身躯披上轻纱,增添一丝丝朦胧感,却更是勾魂摄魄。

    “弥勒佛”此时盯住的,正是楚欢曾经见过的灵妙师太,这灵妙师太除了光头,此外哪里还有一丝儿出家人的情态。

    她身材还真是火辣,酥胸挺翘,臀部浑圆,腰肢若柳,身披轻纱,白嫩娇躯若隐若现,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似叶非叶地斜睨着榻上的弥勒佛,柳腰摆动,白臀如波浪般晃动着,双手在自己身上抚弄,做出让人面红耳赤的淫.荡动作,当真是风骚透顶,平日里在人前端庄无比的静慈庵住持,此时却已经是真正的淫.娃荡妇,卖弄风骚,毫无廉耻。

    另两名女尼也都是眉梢带着春意,竭力服侍着那弥勒佛。

    楚欢看在眼里,心惊肉跳,他虽然方才就猜到里面的画面必定不堪入目,但是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切,却还是吃惊不小。

    庄严肃穆的静慈庵,这座清修圣地,地下却是活脱脱的淫巢荡穴,若非自己亲见,又有谁敢相信这里竟是如此情景。

    楚欢先前只担心素娘也在里面,但是此刻看过去,屋内似乎并无素娘的踪迹,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却更加疑惑,这戴着弥勒佛面具的人究竟是谁?

    有人向自己报信,说素娘在静慈庵,那么素娘此时究竟在哪里?

    所有一切,都是这弥勒佛设计,还是另有他人?

    灵妙又做出许多不看动作,尺度越来越大,口中更是发出让人浑身发热的勾魂呻吟,那弥勒佛却是抬起一只手,轻轻地勾了勾,灵妙一边扭动身体,一边靠近过去,很快便到得软榻边,那弥勒佛伸出手,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灵妙吃吃笑起来,接过酒杯,却并不饮酒,而是凑近过去,滚在软榻边上,抬起手,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后缓缓倒下,那酒杯中的美酒就如同雨丝儿般往下落,竟是落在了她挺翘丰满的酥胸之上,那弥勒佛却是嘿嘿笑着,凑近过来,伸出舌头,在那酥胸之上舔.弄美酒,啧啧有声,而灵妙咯咯直笑,好不放.荡。

第二三八章 人鼎

    一杯酒饮尽,那弥勒佛又拉过灵妙亲了个嘴儿,香艳无比,随即那灵妙便被弥勒佛抱在怀中,只听灵妙娇滴滴道:“恩主,你的皮肤越来越光滑了,与上次相见,又是年轻了好几岁,看来返老还童之言果然不假。”

    弥勒佛嘿嘿笑着,道:“本座有大神通,修的便是返老还童之术,有你这**助我修行,自然是功效奇佳。”

    楚欢在外面还在疑惑这恩主究竟是谁,此时听到那人说话声音,心中一紧,眼中划过惊讶之色。

    灵妙吃吃笑道:“恩主,就怕你越来越年轻,我们却越来越老,过了几年,恩主便不再要我们了!”

    弥勒佛道:“本座不是传授过你们欢喜术吗?你们只要采集男子精元,按照本座传授的方法修行,自然会容颜常驻。”他摸着灵妙丰满酥胸,嘿嘿笑道:“你可别告诉本座,你这**还守为本座守身?瞧瞧你这对白包子,越来越肥嫩,而且弹性十足,定是时常采集精元修炼所致,只怕本座不在之时,你床上夜夜换新郎了……!”

    灵妙娇嗔道:“讨厌,恩主,人家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是你说我修行欢喜术,亦可对你的修行大有帮助。若非如此,人家又怎会去采集别的男人精元?”她的手在弥勒佛身上挑逗着:“人家只想着帮助恩主长生不老,有恩主的雨露,已经让人家欲仙欲死,心里哪里还能放下别人!”

    他们说话,十分露骨,毫无廉耻之心。

    楚欢听到此处,忽地明白过来,这灵妙当初勾引自己,倒也不是自己的魅力真的有那么大,而是这灵妙修习了淫功,要采集男子精元而已。

    弥勒佛嘿嘿笑着,忽地坐起身来,问道:“是了,人鼎是否已经调教好?这只人鼎乃是处子之身,可是宝贵无比,本座一直等着她的到来,今日终于被本座等了来。”

    灵妙立刻道:“恩主,我们已经用迷香迷住了她,已经昏睡很久,刚才恩主过来之时,我已经让人给她服了欢喜丹……!”脸上显出妖媚风骚之色:“待会儿恩主便可尽情享用,她只会配合恩主,绝不会让恩主不快!”

    弥勒佛点头道:“不错。上次被那个女人伤了人身,差点毁了我的修行,这欢喜丹乃是催.情.药物,寻常春药难以比及,不过炼制昂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抬手道:“将她带过来,本座今夜要好好炼制这人鼎!”

    楚欢紧握匕首,心跳加速,里面的对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这几个人口中的“人鼎”,是否就是素娘。

    听他们话中的意思,这却不是第一次,在此之前,恐怕已经有不少女子被他们所害,这静慈庵打着供佛的幌子,做的确实龌龊卑鄙之事。

    他上次与琳琅前来静慈庵的时候,就感觉这静慈庵诡异无比,处处透着不寻常,今日果然发现其中的诡秘。

    那灵妙师太使了个眼色,榻上两名女尼已经起身,退了下去,楚欢双目如冰,冷冷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弥勒佛显然武功不算高,又或者是沉浸在春色之中,迟迟没有发现外面出了变故。

    很快,就见两名穿着轻纱的女尼又转入眼帘中,只见她们一左一右扶着一名女子,楚欢瞧见那女子,大吃一惊,怒火交加,几乎便要冲进去。

    那被扶出来的女子,豁然是素娘。

    楚欢杀机更是浓郁,却没有立刻进去,只见素娘似乎昏迷过去,身子软绵绵的,任由那两名女尼将她扶到了那奢华的软榻上躺下去。

    弥勒佛已经从软榻上下来,背负双手,站在榻边,看着素娘躺下去,便绕着那软榻转了一圈,眼睛却一直盯着素娘看,嘴中道:“眉锁颈细,胸挺腿直,嘿嘿,果然是处子之身……此女胸大臀圆,肌肤白而有光泽,身无隐疾,妙妙妙,果然是极品人鼎,如此人鼎,精元至阴至纯,而且精元甚多,比之一般女子要胜出十倍……!”

    灵妙师太吃吃笑着,端起一只酒杯,伸指在酒水里蘸了蘸,随即手指在素娘的眉心中轻轻按了按,很快,楚欢就见到素娘身体微微动起来,抬起一只手臂,虚空抓着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能抓住,口中却是呻吟道:“水……给我水……我好热……好难受……给我水……!”

    楚欢见素娘身上的衣裳倒是整齐,显然并无遭人亵渎,心中微宽,见素娘那般样子,心痛不已,握紧匕首,便要进去。

    却见弥勒佛也拿起一只装满酒的酒杯,缓步走到素娘边上,嘿嘿笑道:“大美人,你要水?”

    “我要……!”素娘迷迷糊糊看到酒杯,便伸手过来抓。

    弥勒佛却是将手缩了缩,戏谑道:“大美人,你别动,让本座来喂你喝水……你身上难受,不要紧,很快本座就会让你欲仙欲死……来,本座喂你喝水,上面喝了这杯水,本作保证你待会儿下面也是水儿直流……!”

    他端着酒杯,便往素娘嘴边凑近过去,便在此时,却听得脚步声响,弥勒佛皱起眉头,扭过头来,便见到一人戴着面具走了进来。

    弥勒佛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狰狞面具,忍不住怒道:“大胆,谁让你进来的?”却见那人并不理会,直往自己这边走过来,顿时又惊又怒,猛然间看到楚欢的衣服与自己手下大不相同,终于清醒过来,厉声道:“你是谁?”

    三名女尼一开始见到楚欢进来,也都是吃了一惊,不过见到楚欢面具,也都错以为是守在外面的护卫,等弥勒佛一声厉喝,他们顿时也明白过来,都显出惊恐之色。

    这地下密室,少有人知,此时却有一个陌生人潜入进来,确实是出乎众人意料。

    灵妙惊恐之后,却陡然间媚笑道:“既然来了,便是客人,一起寻欢作乐就是……!”她身着轻纱,惹火的娇躯若隐若现,诱惑无比,扭着腰肢往楚欢走过来,那一对饱满玉兔更是挺起,能够清晰地看到轻纱掩隐下的那两点殷红。

    弥勒佛本来双眸满是厉色,此时却也忽然笑起来,道:“说的不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阁下能够来到这里,果然是不凡之辈。本座最爱结交朋友,只要阁下愿意,你我现在便是朋友,这里面的美酒佳人,任你享用!”

    旁边另外两名女尼也迎上来,风骚无比,媚笑着,眼见三尼从左右靠近,灵妙已经探出玉臂,似乎要来抱楚欢的脖子,但是骤然间手掌成刀,指甲尖长,竟是往楚欢的咽喉直袭过来。

    另外两名女尼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飞起,两腿间毛茸茸黑乎乎一片,春光大泄却也无所顾忌,同时从左右袭向楚欢。

    修长圆润的**此时成了杀人利器。

    楚欢其实一早就看出来,这几名女尼的腿部肌肉十分有弹性,而且白皙中泛着健康色泽,那是习武之人才有的情况,所以早就明白这三名女尼可不仅仅懂得风花雪月床上技巧,这样结实有力的美白**,在床上伺候男人固然让男人尽得其中乐趣,但是动起手来,却也是随时取人性命。

    一条**飞踢过来,楚欢左拳已经击出,而右手的匕首却已经迎向灵妙的手掌,听得“砰“的一声响,随即又听到骨骼碎裂声响起,一名女尼已经惨叫出声,却是被楚欢在电光火石间击中了脚踝,瞬间将她的脚踝骨击碎。

    楚欢的出手,素来不讲求花花架子,能够一招杀敌,他从来不会浪费体力去用第二招,在击中脚踝之时,他手中的匕首也已经与灵妙师太的掌刀咫尺之遥。

    灵妙师太见到楚欢手中寒光闪闪,却没有硬接,她柳腰一扭,身体极是轻盈,速度也是极快,在眨眼间已经顺势绕到了楚欢的身后,双掌同时呈刀形往楚欢背上刺过去,本来满是媚笑风骚的脸上已经是杀机一片。

    楚欢并没有闪躲,却只是身体往下一矮,灵妙师太眼前失去目标,吃惊间,楚欢整个身体却如同石头一样向后重重撞击,竟是生生撞在了灵妙师太的身上。

    他这一下撞击力道极大,灵妙师太身体经受如此撞击,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滚起来,身体还没来得及往后退,楚欢的右臂向后一挥,速度快极,寒光划过,灵妙师太咽喉处竟是已经在瞬间被割断。

    灵妙师太那一双本来勾魂摄魄的迷人媚眼此时却如同死鱼般暴突出来,咽喉血雾喷出,身体摇摇晃晃往后退了几步,便即一头栽倒在地,抽搐两下,便即死去。

    一伤一死,最后一名女尼却也是攻势不减,娇喝声中,**拦腰扫向了楚欢。

    楚欢闪过,那女尼反应倒快,身子一转,又是反旋腿扫了过来,只是她速度虽快,还是比不上楚欢,**距离楚欢身体还有一段距离,楚欢已经趁她起腿的空隙,整个人已经欺身上前,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扎入她心口,根本不做停留,刺入之后,迅速拔出,血线喷出,整个人也在瞬间后跃,与那女尼拉开了距离,从那女尼心口喷出的鲜血,竟是一滴也没有溅到楚欢的身上。

    楚欢出手,干脆利落,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三名女尼,两死一伤,弥勒佛面具下的眼眸子已经阴沉到极点,但是也恐惧到极点。

第二三九章 神佛不死

    楚欢看了软榻上的素娘一眼,只见素娘口中兀自在呻吟着要水,她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两只手更是开始在自己身上开始乱撕,楚欢知道素娘中了“欢喜丹“,方才从他们口中也听到,这是一种极厉害的催.情.药物,他不知道这种药物对素娘会有多大伤害,但是知道拖下去定然会对素娘身体不利,并不犹豫,握着滴血的匕首,一步步往弥勒佛逼近过去。

    弥勒佛眼中本来充满恐惧之色,但是当楚欢一步步逼近过去之时,他眼中的恐惧之色却慢慢消散,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眼眸子里竟显出轻蔑之色来。

    “你想杀我?”弥勒佛背负双手,盯着楚欢冷笑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楚欢停住脚步,淡淡道:“你刘聚光又不是神,又不是佛,我为何杀不了你?”

    弥勒佛身体一震,失声道:“你……你知道我是谁?”

    楚欢冷笑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人前人模狗样的刘老太爷,背地里却是做着这样肮脏的勾当。你放浪形骸,在这里与尼姑**庵堂,这个我不管,但是你利用卑鄙手段,淫.人妻女,那就真该死了。”

    弥勒佛抬手,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看似苍老但是皮肤却保养极好的脸庞来,竟豁然是云山府商会会长刘聚光。

    刘聚光将手中面具扔开,大笑道:“老夫还真是小瞧你了,楚欢,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竟然也已经认出了楚欢。

    楚欢今日必杀刘聚光,所以并没有隐去自己的声音,他与刘聚光在苏府宴会上曾经见过,这刘聚光听他声音,却也是想了起来。

    楚欢将面具也摘了下来,冷冷盯着刘聚光,淡淡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顿了顿,冷声道:“刘聚光,用不用我出手帮你?”

    刘聚光摇头叹道:“楚欢,你杀不死我!”

    楚欢冷笑道:“你脚下虚浮,看来没有什么武功底子,我倒真不知道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我武功确实不如你。”刘聚光嘿嘿笑道:“但是就算我手无缚鸡之力,就算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你也杀不死我。”

    楚欢见他说的自信无比,倒是起了疑惑之心。

    楚欢瞧见刘聚光脚下无根,根本不是习武之人,但是他却声称杀不死他,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埋伏?

    刘聚光虽然年过六十,但是身上的肌肤还真是没有松弛,如果只看他的身体,只以为是四十岁的人而已。

    他看了楚欢一眼,竟是很悠闲地在桌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酒,品了一口,十分惬意道:“楚欢,事到如今,老夫也不愿意说无关紧要的废话。从今以后,你帮老夫办事,老夫可以给你提供用之不尽的金钱,可以让你享受荣华富贵,至若女人……嘿嘿,只要你喜欢,老夫绝不会让你失望。”指了指软榻上的素娘,道:“这个女人还是处子之身,本来老夫要留给自己享用,只要你愿意为老夫办事,这便是老夫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享用之后,就知道她的妙处了。”

    楚欢心中怒极,又是逼近几步,冷冷道:“其实我很奇怪,你只是一个商会会长,为何会花巨大的财力在这里建地下密室?难道仅仅是为了玩女人?你自称本座,却不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刘聚光嘿嘿笑道:“你想知道?”摇头道:“不过现在可不能告诉你,但是只要你真心为老夫办事,老夫相信你会有一天清楚这所有一切……!”将杯中酒饮尽,凝视楚欢道:“你如今只是小小卫将,跟了老夫,不但想尽荣华富贵,而且老夫可以保证,终有一天,老夫可以举荐你做个大将军!”

    他说的十分自信,倒似乎真有那个实力一样。

    楚欢知道刘聚光身上必有秘密,但是此时素娘中毒很深,脑筋一转,声音缓和一些,道:“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商量,不过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你先拿解药解了这个女人的毒,其他的事情,咱们再谈!”

    “解毒?”刘聚光一怔,随即嘴角浮出笑意道:“为何要解毒?这个女人服了欢喜丹,等你享用之时,她会配合你,那样岂不更好?而且这欢喜丹本就不是毒药,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楚欢心一沉:“她会死?”

    刘聚光摇头道:“那倒不会,不过这几个时辰之内,她全身上下必会欲.火焚身,如果有男人还好,若是没有……嘿嘿,便要经受好几个时辰的欲.火折磨……!”忽地想到什么,皱起眉头,瞥了素娘一眼,警觉道:“你为何会对她如此在意?”

    楚欢此时距离刘聚光几步之遥,本想从刘聚光身上得到解药,但是此时听刘聚光说,却并无解药,杀心顿起,握紧了匕首。

    刘聚光自然察觉到楚欢的异动,冷笑道:“怎么,你还不明白?还想杀我?可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杀不死我!”

    楚欢又往前走出一步,刘聚光说得如此自信,不得不让楚欢起疑心,但是他明明感觉四周再无其他埋伏,实在不知刘聚光为何这般自信。

    刘聚光缓缓站起身来,道:“本座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没关系,本座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杀得死我,算你本事,若是杀不死我,你便为本座做事如何?”他拉开胸口衣襟,露出白白的胸口,指着自己的心脏道:“你往这里刺一刀,看看本座会不会死!”

    楚欢提防他使诈,但是看他样子,却也瞧不出究竟搞得什么花样。

    他盯着刘聚光胸口,隐隐发现刘聚光那胸口正中,竟然有一处刺青,刺青很小,小拇指甲大小,却是刺着一个“卍”字图。

    只因刘聚光采阴补阳,肌肤白皙,而且没有皱纹,所以看得清楚。

    “来啊!”刘聚光反倒是咄咄逼人,扯着衣裳,厉声道:“有本事便往本座心口刺一刀,看看你能不能杀死本座?”

    楚欢再不犹豫,手起刀出,匕首如同毒蛇般刺向了刘聚光的心口。

    刘聚光的眼眸子划过一丝惊恐,但是瞬间却又充满自信,当楚欢的匕首刺入他的心口,深入其中,鲜血溢出之时,刘聚光本来充满自信的眼神竟陡然间变成不可置信之色。

    鲜血往下流出,而他也感觉到了心口那一阵剧痛,他的脸瞬间变的苍白,忍着剧痛,颤声道:“不……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杀得死我……?”

    他一脸的不相信,嘴中也开始向外溢出鲜血。

    刘聚光低下头,看着匕首深深没入自己的胸膛,身体晃了晃,楚欢已经抽出匕首,一股鲜血喷出,刘聚光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身体抽搐着,兀自不敢置信,抬头看着楚欢,颤声道:“你……你怎么能……怎么能杀得死……杀得死我……!”

    楚欢见他即将死去,口中却兀自说着这奇怪的话,只觉得好生奇怪,又觉得这老家伙是不是惊吓过度有了神经病,冷冷道:“我说过,你不是神,也不是佛,只要是凡人,就没有杀不死的!”

    刘聚光双目怒突,用一种古怪的声音道:“难道……难道是他……是他骗了我……,不会的……我是……我是杀不死的……!”他怨毒地看着楚欢,气息渐弱:“楚欢,你……你杀了我,你也……你也跑不了……诸神诸佛不会……不会饶过你……!”他用尽全身力气,指着楚欢:“便算你……你跑到天涯……天涯海角,诸神……诸佛都不会……不会饶过你……神佛不……不饶你……!”说完这句话,身体猛地抽搐两下,最后一口气吐出,便坐在椅子上死去。

    楚欢杀死刘聚光,听到后面传来响动,扭动去看,却见那名受伤的尼姑正一瘸一拐向外逃命。

    楚欢杀了两名尼姑加上刘聚光,片刻间三人毙命,这尼姑自知无法幸免,想要趁机逃生,她既然见过楚欢面孔,知道楚欢身份,楚欢岂容她离开,手一抖,匕首如同箭矢般飞出,插入了尼姑的后脑,那尼姑一头栽到在地,便即不动。

    屋内满是血腥味,素娘的呻吟一开始显得有些难受,但是此时却已经十分勾魂,她甚至已经扯开了衣裳,露出了粉红色的小肚兜来。

    双峰凸起,那小肚兜也高高隆起,似乎要被撑裂开来。

    楚欢急忙上前,看见素娘衣裳被她自己撕开,虽然露出的不多,但是白皙平坦小腹却已经露出来,肌肤水嫩,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伸手帮着素娘拢住衣裳,要帮她系上。

    素娘闻到楚欢身上男子味道,更是身体发热,迷迷糊糊之中,没有清楚的意识,凭着本能坐起来,竟是搂着楚欢脖子,媚眼如丝,声音娇柔:“你……你给我水……我身上好热……我好难受,你……你救救我吧……!”

    楚欢正帮她系上衣襟,素娘突然抱住他脖子,他闪躲不及,吃惊之间,素娘却已经只凭本能去亲楚欢的脸庞,看上去中毒极深。

    那欢喜丹不但让人迷失本性陷入情.欲之中,而且对人的生理有极大的催发,素娘平日里身上便带有淡淡的处女体香,此时那药性发作,却是让她身上那股子处女体香味道散发的更为浓郁,还有双方处迷人的**,俱都往楚欢的鼻子里钻进去。

    楚欢知道素娘是被迷失本性,更知道她身体正经受极大煎熬,心痛不已,柔声道:“素娘姐,我是二郎,你不要动,我现在就带你走!”

    素娘哪里听得到他现在的话,只闻到楚欢身上的男子味道就觉得十分的舒服,不停亲向楚欢脸庞,楚欢将素娘推开,但是她又如火焰般抱过来,楚欢又急又怜,再次推开素娘,转身往刘聚光身上搜找。

    刘聚光虽然声称没有解药,但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说谎。

    刘聚光只穿着轻装,并不厚实,很容易就将他全身搜找个遍,并无东西,瞧见旁边地上放着刘聚光的其他衣物,楚欢又上去搜找,倒是有不少银票金子,还有佛珠等物,陡然间发现其中有一块圆形的小石头,两边都是扁平。

    楚欢皱起眉头,拿起来放在手心中,就感觉到一阵冰凉,这石头却也不是普通的石头,势头正反两面,竟是都雕有图画。

    正面图画是一副裸女图,线条细密,但是却将裸女勾画的栩栩如生,十分妖媚性感,背面却是古怪的符号,楚欢瞧着却像什么文字,但是从未见过,根本看不懂。

    若只是那裸女图,楚欢倒觉得这是刘聚光个人的喜好,收藏这等**之物,但是背面古怪的符号,却让楚欢意识到这块石头或许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这块石头被刘聚光贴身带着,显然不是普通之物。

    素娘迷迷糊糊中想要起来,但是身上却酸软无力,她在软榻上翻滚,不小心却从软榻上滚下来,楚欢也没有时间多想,将那块带有特殊符号的石头放入自己怀中,上前去横抱起素娘,便往外面行去,素娘一被抱住,又开始不老实,两只手在楚欢身上乱摸,似乎想要撕开楚欢的衣服。

    楚欢无可奈何,任她在自己身上折腾,出了幔帐,他将素娘小心翼翼放下,然后返回屋内,将四具尸首尽数丢在软榻上,收起匕首,随即拿起酒坛子,将酒水都洒在软榻和尸体上面,数坛美酒尽数撒上之后,他拿起桌上的油灯,丢在里软榻上,“呼”地一声火起,软榻很快就燃烧起来,连带着尸体都没入熊熊烈火之中。

    楚欢迅速出去,再次横抱起素娘,迅速离开。

    素娘身体丰腴,香香软软,却并不重,而且楚欢力气极大,素娘在他怀中犹若无物,他脚下飞快,迅速离开地下密室,出了密室,便见到先前领着自己打开机关的女尼兀自躺在地上,他伸手在女尼碰过的石壁机关处依葫芦画瓢滑了几下,便见到石壁上的缝隙果然渐渐合上。

第二四零章 湖边

    楚欢抱着素娘离开静慈庵,在山下密林中找到了大黑马,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四下里一片寂静,那吹拂的夜风声音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楚欢并没有解开马嘴上的布巾,先将素娘放在马背上,解开马缰,素娘神志不清,身体在马背上十分难受地扭动着,此时楚欢也顾不得男女之妨,翻身上马,将素娘抱在胸前,免得她胡乱扭动,会摔下马去。

    素娘身体不得清闲,楚欢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热气腾腾,就似乎发了高烧一样,香香软软的身子抱在怀中,既是体香弥漫,却又是火热无比,而且素娘身上已经冒出香汗珠子,晶莹雪白的脖子上,香汗淋漓,她就像一个撒娇生气的孩子一样,在楚欢怀中不停地扭动,樱唇小嘴中发出让楚欢怦然心动的呻吟,那丰腴香软的身子让楚欢身上也是一阵燥热。

    但是他知道怀中抱着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至亲之人,绝不能对她有丝毫的邪念,而且此时素娘乃是被药性迷失本性,正在煎受极大的痛苦,自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丝毫的逾越。

    骏马奔腾在旷野之中,夜晚的冷风并没有让素娘身体的药性有所减缓,楚欢虽然担心她摔下去,将她抱得极紧,但是此时的素娘却如同一条蛇一样,那柳絮般的小蛮腰不停地扭动,丰满圆润的臀儿随着小蛮腰的扭动,时不时地碰上楚欢的小腹。

    素娘不是大户出身,不像琳琅那样从小娇生惯养,她出身农户家庭,自幼便开始做些体力活,不像大小姐那般只坐在香闺之中。

    正因如此,因为体力锻炼,她的身体比那些大户小姐要结实得多,而线条也更明显的多,她身上自有一股力气,而臀部肌肉也不像琳琅那般香软嫩滑,而是结实有力,每一次扭动向后,不自觉地每一次撞击都很有力,那结实浑圆的臀.瓣儿数次撞到楚欢的小腹,楚欢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臀儿的结实和浑圆,只能苦笑。

    “我渴……!”素娘口中干渴无比,想要挣开楚欢的怀抱:“我要喝水……!”

    楚欢纵马飞驰,依稀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似乎有一处小湖,素娘既然叫喊口渴,恐怕口中是真的发干,此时也只有那湖里有水喝。

    楚欢纵马到湖边,翻身下马,随即将素娘抱下来,此时再看素娘,只见她俏脸上竟然是一片潮红,艳若桃花,满脸的香汗珠子,都将腮边秀发打湿,几缕青丝贴在白皙脸庞上,却增添了无尽娇媚之色,风情无限,而且她红唇吐气如兰,那一双眼儿似闭非闭,竟是带着兴奋之色,媚眼儿如丝,看上去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蜜.桃儿,真是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楚欢平日对素娘带有敬重,带有感激,带有关怀,虽然偶尔看她俏容,心头会迅速划过一丝涟漪,但却从不会对素娘起任何非分之想。

    此时看到素娘俏脸,却发现素娘竟然也是一个极美的人儿,姿色或许比琳琅稍逊一筹,但是却有她自己的一种别样风情。

    他不敢多想,抱着素娘到了湖边,幽幽月光照射在湖面之上,微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波光粼粼,一弯明月却是沉在湖底之中。

    四下里幽静异常,只有素娘似有若无的轻吟在耳边响起。

    将素娘放在地上,楚欢立刻到湖边,看湖水清澈,双手合拢,捧了水来,送到素娘嘴边,“素娘姐,水来了,来喝水!”

    素娘见到楚欢手掌中的水,这次倒安静不少,急忙凑过来喝水。

    她红唇贴在楚欢手掌,却是让楚欢生出一种奇怪感觉。

    一捧湖水,竟是很快被素娘饮光,素娘眼神迷离,道:“我还要,我还要……!”或许是春药作用,她声音竟是十分娇媚,说出这三个字,让楚欢有些心惊肉跳,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心知自己是胡思乱想,急忙又去捧水。

    素娘喝了三四捧水,似乎还不能止渴,继续要水,楚欢却知道饮用湖水是迫不得已,不能多饮,并不再去捧水,只是轻声道:“素娘姐,你挺一挺,很快就会好的,你挺一挺……!”

    素娘却伸手在楚欢胸口乱抓,俏脸上竟是更加的潮红,显得十分难受道:“我……我好痒……好痒……!”

    楚欢一怔,心想难道服用了欢喜丹之后,却是不能饮水?

    他看到素娘雪白的颈项肌肤却也泛起潮红之色,心中吃惊,只以为素娘皮肤发痒,忙道:“你哪里痒?是不是皮肤?”

    素娘艳若桃花,眼神迷离,躺在地上,一只手却已经往自己的身下摸过去,“我……我那里好痒……好痒……!”

    楚欢一愣,随即脸上一阵发热,心惊肉跳,急忙转过身去,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却不知道,欢喜丹乃是精心制作的催.情.药物,服用之后,便不能饮水,更不能饮酒,否则更会加深体内的情.欲。

    刘聚光在地下密室要喂素娘饮酒,其实就是想让素娘变得更加放浪。

    此时素娘饮了水之后,身体更加的燥热,而身下却已经酥痒难耐,楚欢这时候无计可施,看到素娘迷迷糊糊伸手去到下身,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未接触过春药,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他背过身,不敢看素娘,只听到素娘从身后传来一阵阵让人血脉喷张的呻吟,那呻吟没有做作,十分真实,但却更是让人浑身发热。

    身后传来衣裳翻动的索索之声,楚欢心中无奈,忽听得素娘“啊”地一声,似乎痛苦,又似乎愉悦,他担心出了事,回头去看,这一看更是心惊肉跳,只见素娘再一次将胸前的衣襟拉开,露出了粉红小肚兜,她一只手已经从下面伸进了肚兜之中,而另一只手却已经伸到裙下双腿之间,素娘小腹平坦结实,白的耀眼,而她双眸紧闭,臀儿却是轻轻地上下挺动。

    如此香艳场景,楚欢看了一眼便心跳连连,在此扭过头来。

    他知道素娘这完全是条件反射,是身体的反应让她不知不觉却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自己身体的那股燥热有所减缓。

    楚欢背对素娘,这时候不敢做任何事情,只能任由素娘在湖边草丛自己先行解决。

    素娘完全是身体本能,在楚欢的背后,上演一出单凤的活色生香。

    那勾魂的呻吟似痛苦似愉悦,时高时低,不停地钻入楚欢耳中,楚欢凝神静气,不想身后的场景,但是他也是血肉之躯,越是不想,脑中却越是幻想出素娘在身后的香艳情景。

    好在是深更半夜,这里又是荒郊,路上并无行人,楚欢紧闭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素娘的呻吟声渐渐弱了下来,直到最后没有丝毫声息。

    楚欢等了片刻,终是有些尴尬回头,只见素娘躺在草丛中,衣裳凌乱,裙子已经被她自己拉到了腰部,亵裤竟是往下褪了不少,一只手兀自放在双腿之间,而她上面的肚兜却已经被她扯开,两只饱满雪白的双峰傲然挺立,结实无比,而她的小蛮腰如同细柳般纤细,肌肤更是白皙娇嫩,先前身上的潮红之色已经退去不少。

    素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沉睡过去。

    楚欢犹豫了一下,此时天气还是颇为寒冷,若是这般等下去,素娘的身体必定要着凉,他不再犹豫,上前去,闭着眼睛,费了半天力气才将素娘的衣服整理好,其中少不得偶尔碰上素娘的身体,但是这种情况下,那也只能不顾了。

    素娘双目紧闭,脸上的潮红也渐渐消退,已经沉睡过去,脸上则满是疲倦之态,好在呼吸匀称,看来并无大事。

    将素娘重新抱上马背,这一次再不停留,在夜色之中,径自往家里驰去。

    夜风吹过面庞,楚欢心中静下来,却开始奇怪素娘为何会从街市来到这郊区的静慈庵?他此时已经知道静慈庵的肮脏一面,而刘聚光和三名尼姑也都被自己手刃。

    但是他心中却还留有诸多疑问。

    刘聚光自称“本座”,难道只是自示是静慈庵的幕后主人,所以才自称“本座”?刘聚光身上的这块可有古怪符文的石头,又是什么东西?

    特别是刘聚光临死前的奇怪表现,直到现在也让楚欢摸不着头脑。

    刘聚光在被匕首刺入心口之前,似乎还自认为刀枪不入,甚至觉得楚欢根本不可能杀死他,当时他神清目明,根本不想发神经的样子,而且显得十分自信,那股自信从何而来?当他被匕首刺入之后,临死之前,却又喃喃自语是被人所骗,他口中骗他的人又是何人?更为奇怪的是,他临死前似乎是在诅咒,诅咒楚欢便是逃到天涯海角,诸神诸佛也不会放过楚欢。

    这是他临死前的恶意诅咒,还是另有用意?

    刘聚光胸口有个“卍”字符,楚欢倒是知道那似乎是佛门的符号,在胸口刺上“卍”字符,是刘聚光个人的爱好,还是另有玄机?

    楚欢隐隐觉得,静慈庵的秘密绝非如此,在刘聚光的身后,恐怕还埋藏着一个更深更大的秘密,那又是什么秘密?

    还有用石头飞入院中向自己通告消息的那人,他告知素娘在静慈庵,而素娘也确实在静慈庵,如果不是那人通知,素娘必定会遭受大难,那通知自己消息的人又是谁?他这次显然是帮了自己一把,看上去是友非敌,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如果是自己的朋友,为何藏头露尾暗中通信,却不现身相见?

    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让楚欢脑海中充满了无数的问号。

    但是他却隐隐有种预感,这些秘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一点一滴的浮现出来,既然有人暗中在关注自己,那么自己或许已经成为了其中的重要的一环。

    静月如水,夜风微寒,夜空之中,一只巨鸟划空而过,遮挡住了那轮明月,一闪即逝——

    PS:第二卷至此结束,接下来进入第三卷,故事进一步展开。

第二四一章 素娘的春梦

    如莲在家里等的着急无比,一直到深夜,她都在院子里徘徊,只希望听到敲门的声音响起,夜色深沉,楚李氏早已经沉沉睡去,而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如莲在静静等候。

    她坐在屋前的门槛上,双手抱着膝盖,尖尖的下巴搭在膝盖上,夜风吹过,她瘦弱的身躯禁不住有些寒冷,微缩了缩。

    她来到这个家中时间并不长,但是家里的人对她却都是温和关护,让她享到了从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曾经与师傅灵珈师太在一起时,虽然灵珈师太对她也十分的关护,但是身在佛门,有着许多的戒律,而且灵珈师太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虽然心里对如莲痛爱有加,但是面上却时常表现的十分严肃,让如莲不敢太过亲近。

    灵珈师太去世,让如莲悲伤茫然,如果不是楚欢将她收留下来,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存活于这红尘之世,对楚欢她是满心的感激,而素娘像亲姐姐一样关护她,让她体会到了被呵护的温暖感觉。

    相处的时间虽不长,但是如莲对这个温暖的小家却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素娘突然失踪,如莲心中的担忧实在是不在楚欢之下,自打楚欢出去找寻素娘之后,如莲已经在心中为素娘念了无数边佛经,只希望素娘平安无事归来。

    忽听的马蹄声响起,如莲精神一震,急忙起身,奔向大门,听到马蹄声在门前停下,她便要开门,忽地想到素娘平日里交代,若是不知敲门是谁,绝不可打开大门,伸向门闩的手顿时停住。

    便在此时,听得门外传来楚欢声音:“小妹,是我,快开门!”

    如莲心中欢喜无比,再不犹豫,打开了门,便见到楚欢已经翻身下马,正抱着昏迷不醒的素娘进门来,如莲见素娘回来,欣喜万分,可是见她昏迷,又担心起来,忙问道:“楚大哥,这……素娘姐这是怎么了?”

    素娘先前身上流了太多汗,楚欢只担心她着凉生病,低声道:“别惊动了母亲。如莲,你赶快准备热水,你素娘姐要洗个澡……你待会儿帮她洗澡,再换上一套新衣裳,其他的事情,我慢慢告诉你。”

    如莲听楚欢吩咐,不敢耽搁,急忙去烧水。

    楚欢抱着素娘到了她闺房,先将她放在床上,素娘依然昏迷不醒,但是脸色倒也红润,想来并无大事。

    他出了院门,牵了马进来拴好,关上大门,这才到了厨房,见到如莲在生火烧水,便让如莲先去准备洗澡的东西,自己在厨房烧水。

    烧了一锅热水,用木桶盛满,回到素娘闺房,只见如莲已经准备好浴桶和毛巾,两人将洗澡水准备好,楚欢这才轻声道:“小妹,你帮你素娘姐身上擦洗干净,莫让她着凉,是了,帮她换一身干净的内衣,换过的衣裳,我来帮她洗掉。”

    如莲知道素娘必定是出了事情,楚欢这般吩咐,自有道理,也不多说,如莲先帮素娘脱去外衣,随后楚欢和她一起将只穿着里面内衫的素娘抱紧浴桶之中,等放进浴桶中,楚欢这才出门,如莲独自将素娘里面的衣裳全部褪去。

    她按照楚欢吩咐,将素娘换过的内衫俱都送出来,尔后关上门,在里面替素娘擦洗身子,而楚欢急急忙忙将素娘的衣裳都装进木桶中,拿到后院水井边清洗。

    此时他顾不得忌讳,只想着迅速处理一些事情,许多痕迹在素娘醒过来之前必须处理的不着痕迹。

    素娘的内衫,除了亵衣亵裤,自然少不得肚兜。

    楚欢一个大男人蹲在水井边,清洗素娘内衫,感觉十分古怪,但也没有其他法子,素娘的衣裳还带着香汗的味道,那肚兜体香弥漫,楚欢清洗之时,脑子里竟然情不自禁响起湖边的一幕,耳边似乎又想起素娘那勾魂的呻吟声。

    他心中一跳,脸上一热,那粉红色的肚兜便在眼前,脑中浮起素娘那雪白丰满的双峰,随即心神一凛,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自己当真是走火入魔,将肚兜洗干净,拿起素娘的亵裤,更是心惊肉跳,只见亵裤裆处,竟然有些粘黏,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心跳更是加速,急忙平心静气,记得屋里似乎还有专门用来洗衣服的皂角,那是刚住到这里时,苏伯一早准备的日用品。

    皂角造价不低,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是大户人家所用,素娘知道皂角作用后,舍不得用,除非衣裳的污渍确实洗不净才用,所以还剩下一些。

    楚欢取了皂角,将素娘亵裤裆处清洗干净,这要是普通男人,必定十分忌讳此事,觉得这样会带来厄运,但是楚欢是穿越而来的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

    素娘亵裤中间湿黏的部分不少,看来一夜春水泛滥不少。

    洗好衣服,素娘这才将衣服晾在院子里,打扫干净,颇有些疲惫地回到了屋内。

    如莲听到门外楚欢脚步声响起,轻声叫道:“楚……楚大哥……!”

    楚欢靠近房门,低声问道:“怎么了?”

    如莲才怯生生道:“我……我扶不起素娘姐,抱不动她……!”

    楚欢这才想起,素娘的身体对自己来说虽然很轻,但是如莲身体孱弱,却未必抱得起素娘,想来如莲已经为素娘洗好澡,却无法抱上床。

    楚欢有些尴尬,只能道:“你先找衣服将她身体披上,我……我进去帮你!”

    如莲答应一声,很快便道:“楚大哥,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楚欢这才有些紧张地进去,如莲已经为素娘披上了外衣,楚欢上前抱起素娘,只觉得素娘身体十分的柔软,脑中想起刚才洗衣服见到的情景,心神一荡,但很快压住自己的念头,将素娘抱上床。

    衣裳虽然遮盖了上半身,但是双峰浑圆丰隆,将素娘胸前衣襟高高撑起,那一双雪白没有丝毫瑕疵的**却是裸漏出来。

    她的腿白皙雪嫩,笔直修长,屋内已经点了油灯,油灯灯光照在那双腿之上,白的耀眼。

    沐浴之后的素娘看起来干净清爽,双目依然闭着,但是呼吸均匀,只是那红红的樱唇嘴角向上微翘,似乎正做着什么好梦。

    楚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差点身遭大劫,却也不知道这时候还能做什么样的好梦,只是能够平安归来,楚欢一直悬挂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今晚他前往静慈庵,事情办得干净利落,最后还是毁尸灭迹,一切处理的都很干净,想要查到自己身上,只怕并不容易。

    他端起浴桶出了门,将浴桶得水处理掉,而如莲则在屋内帮着素娘穿上衣服。

    当如莲从屋内出来之时,楚欢已经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看起来有些憔悴。

    见到如莲过来,楚欢抬头温柔一笑,道:“小妹,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如莲急忙摆手,站在楚欢身边,轻声问道:“楚大哥,到底……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素娘姐……素娘姐怎么这样子?”

    楚欢想了想,示意如莲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当然不会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告诉如莲,毕竟其中透着诡异和邪恶,若是告诉如莲,只怕会惊坏这个小尼姑。

    但是他却必须让如莲配合自己演一场戏,素娘经过此事,他不知道素娘醒来之后会记得多少,而这次遭遇对素娘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

    他只希望素娘记得的越少越好,就算素娘记得一些事情,楚欢也必须让她当成一场梦,是梦境里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能达到这个目的,楚欢担心今夜的事情将会对素娘日后的生活起到极坏的影响,甚至会在素娘的心里留下永远的伤痕和阴影。

    他凝视着如莲,柔声道:“小妹,楚大哥知道佛门子弟戒妄语,但是楚大哥更知道,佛祖有割肉饲鹰的菩萨心肠,所以楚大哥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虽然可能破戒妄语,但是却能帮助你素娘姐,你愿不愿意帮助楚大哥?”

    如莲听说要破戒,顿时显出为难之色。

    楚欢只是静静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而如莲低着头,似乎在犹豫着,心里做着挣扎,许久之后,眼神渐渐坚定起来,轻声道:“阿弥陀佛,楚大哥,佛祖让佛门子弟宣扬佛法,便是要普度众生,救助苍生,如莲虽然没有大.法力,但是诚心敬佛,如果能帮助素娘姐,如莲就算破戒,那也不会后悔。”

    她说的十分坚定,对她来说,这是经过激烈的内心斗争之后,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

    楚欢温柔一笑,微微颔首。

    ……

    ……

    素娘次日醒得很晚,平日里凌晨她便起床,这一次却是天色完全大亮,她才微微醒转过来,美丽的眼睛睁开,便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

    如同往日一样,她先坐起身来,透过窗户,便看到外面天色大亮,微蹙眉头,喃喃自语:“怎地睡得这么晚?”身体微微后靠,靠在床头,微闭上眼睛,很快脸上便显出红晕,而且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发烧,禁不住抬起双手捂了捂自己光滑的脸庞。

    “原来是做梦……!”素娘又是喃喃自语,但是脸上更是潮红一片。

    她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境让她感到羞涩万分。

    梦境里记得的事情并不多,但是有一段却是记得十分清楚。

    她记得自己身处一片湖边,记得当时楚欢似乎就在自己身边,更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些羞人至极的事情,而且隐隐还记得在梦境之中,二郎过来为自己整理衣裳,不小心的时候,二郎那有力的手甚至触碰过自己身体一些敏感的位置——

    PS:第三卷从今天开始,希望大家多支持,书评区委实冷清了些。

    数据对沙漠十分重要,没有收藏的好朋友帮忙收藏一下!

第二四二章 召见

    素娘想到那场景,脸上就一阵阵发热,从无男女欢爱经历的她,只觉得那场景羞臊到极点,但是内心深处却又感觉十分的刺激,她的两条结实有力**竟是情不自禁有并紧,虽然似乎是发生在梦境里的事情,但是她却又觉得是那般的真实。

    忽地蹙起柳眉,梦境之中,只有在湖边的那一幕幕,意识之中只记得最后二郎似乎为自己整理衣裳,将自己抱起来,在这之前之后的事情,她却又一丝儿也想不起来,梦境中是如何到了那湖边,二郎抱起自己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再无一丝印象。

    她倒是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日中午去寻吕道士,希望吕道士能够传授破解桃花劫的方法,那吕道士犹豫再三,最后终是说出了破解的法子。

    吕道士让素娘前往静慈庵,找寻静慈庵的住持,只说静慈庵住持佛法高深,有大神通,可以破解桃花劫。

    莫说素娘,便是达官贵人对神佛也是有着敬畏之心,吕道士的指引,让素娘信以为真,而且吕道士分文不取,更让素娘觉得这个吕道长是个有德行的高人。

    她还记得,自己为了前往静慈庵,一咬牙花了五钱银子的车费,只是到了静慈庵找那位住持,却被带到一处厢房等候,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有些疲倦,迷迷糊糊睡下,此后的事情再想不起来,而自己想过来,却已经身在家中。

    听到“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素娘扭头去看,却见到如莲进来,如莲见到素娘醒来,脸上竟是显出激动之色,急步上来,欢喜道:“素娘姐,你醒了?”

    素娘有些奇怪,自己醒来,如莲也犯不着如此高兴,笑道:“今儿睡过头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小妹,我……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她自己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回家,更不记得什么时候上床睡觉。

    如莲神色有些紧张,却很快便道:“昨天入黑之前,你便回来,只是看起来很疲倦,你洗过澡之后,便早早睡下……!”

    她口中这样说,心里却在念经,只盼佛祖宽恕自己妄语的罪过。

    素娘“哦”了一声,将信将疑,又低声问道:“二郎回来没有?”记得梦境中湖边一幕,脸上又是发热。

    如莲忙道:“楚大哥今天早上才回来,正在吃早饭。素娘姐,你身体好些没?我做了早饭,你起来吃一些!”

    素娘点点头,心中暗想:“二郎是早上回来,看来一切真的只是做梦。只是为什么那些我都不记得?我在静慈庵是不是见过住持?她有没有帮我破解桃花劫?”脑中问题甚多,有些发疼。

    便在此时,却听楚欢在门外叫道:“素娘姐,天亮了,起来吃早饭了!”

    素娘听到楚欢声音,又是心儿一跳。

    她起来梳洗,来到大堂,只见楚欢已经吃过饭,正剔着牙,见素娘过来,很随意道:“素娘姐,小妹说你昨天很累,是不是太辛苦了?有没有睡好?”

    素娘出来之后,一直不敢看楚欢,听楚欢问话,贼兮兮瞟了他一眼,忙道:“没有,我……我没事……!”自然不敢将前往静慈庵的事情告诉楚欢。

    楚欢已经过去披上甲胄,道:“太累了就好好歇息,保重自己身体才是。”他故作很随意,但这一切却都是有心而为,越是随意,素娘就越会觉得与平常一样,如果自己表现得与平日不一样,反倒会让素娘疑心。

    楚欢披上甲胄,戴上鹰翎盔,径自出门,连头也不回,表现得与平日毫无二致,素娘看着楚欢的背影,想到昨夜的梦境,脸上又是一阵发烧。

    楚欢出门上马,往院子里瞥了一眼,方才他感觉到素娘似乎并无多大的负担,看来还真是记得不多,心里微松了口气。

    大黑马慢悠悠地走在长街,楚欢却没有选择平日的道路,而是绕到了邻街,在街上看似不经意地左顾右盼。

    行出一段路,骤然间便看到街边有一处卦摊,一位老神仙似地道士坐在卦摊后面,仙风道骨,只看外表,还真有点出尘脱俗的味道。

    楚欢并没有停留,骏马从旁走过,那老道士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显然也没有注意楚欢从自己摊位前经过。

    昨晚与如莲商议之后,楚欢并没有睡下,而如莲也是留在素娘房中照顾着。

    素娘自己并不知道,她沉睡之时,口中竟然说了几句梦话,提到要救二郎,提到吕道士,提到桃花劫,这些梦话自然被楚欢知道。

    楚欢何等聪明,虽然素娘的梦话不成系统,但是那些词汇连在一起,很快就让楚欢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他一直在奇怪,为何素娘好端端的要往静慈庵去,素娘是个朴实的乡下女子,虽然敬畏鬼神,但并不去佛庙庵堂拜佛,这一次出乎寻常前往静慈庵,必定有其原因。

    当“吕道长”三个字从素娘的口中冒出来,楚欢就已经隐隐明白,素娘前往静慈庵,十有**便是与此人有关。

    而“桃花劫”、“救二郎”则显出素娘前往静慈庵,似乎是为了自己。

    楚欢虽然暗骂素娘糊涂,但也知道这个女人是为了自己,而且差点被人玷污,想到一切是因自己而起,对素娘又是感激,对自己却是颇为自责。

    楚欢知道,素娘平日活动的区域不大,最多就是在邻街采买一些东西,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吕道长”,必定就在邻街,所以他今日故意从邻街穿过,还真看到了一个老道士,心里隐隐觉得,只怕这老道士便是素娘梦话里的“吕道长”。

    他并没有轻举妄动,绕过两条街,这才往行辕而去。

    行辕这边,今日早早到达的却是王涵,楚欢担心苏府那边,所以让王涵和胖柳轮流在那边代替自己值守。

    王涵见到楚欢过来,行了礼,楚欢下马之后,王涵才轻声道:“大人,方才行辕来了一个人,说是有人要见大人。”

    楚欢立马想到了瀛仁,“哦”了一声。

    “那人见大人没到,先回了去,不过卑职觉着他待会儿还要过来的。”王涵简洁明了道。

    楚欢点点头,坐到旁边,想到什么,问道:“胖柳昨日说刑部司邹大人似乎在办大案子,也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王涵想了想,才道:“应该没有什么进展,海棠馆鱼龙混杂,罗少爷在那里被刺,当时是瞒住消息,直到第二天才散布开来,能够在海棠馆那样人多眼杂的地方下手而且不留丝毫线索,这刺客动手之前一定是经过周密的计划,想要查出下落,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楚欢点点头,心中也是冷笑,神衣卫出手,若是被人查出来,那也就不是神衣卫了。

    他屁股还没做热,就见行辕那边有人过来,远远地便叫道:“楚欢是不是过来了?”

    楚欢瞧得清楚,来人不是别人,豁然是瀛仁的贴身太监孙德胜,起身上前拱了拱手,孙德胜也不罗嗦,道:“楚欢,你跟杂家来!”

    楚欢头一次听他自称“杂家”,还有些不适应,知道是瀛仁要见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莫凌霜的事情,跟着孙德胜往行辕去。

    路上孙德胜倒是一句话也没说,到得行辕门前,四名十二卫军的勇猛武士守卫在院门处,孙德胜回头向楚欢道:“武器留在这里,等你出来的时候再取,任何人进入行辕,都不得佩带武器!”

    楚欢倒也知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齐王瀛仁和大学士徐从阳都住在行辕之中,自然是不允许有人佩带兵器进去。

    楚欢接下佩刀,递给了旁边的武士,另一名武士却已经靠近过来,沉声道:“举手,搜身!”

    楚欢立时皱起眉头,孙德胜却已经道:“这是殿下传唤的,殿下真在等候,不用搜身了。”瀛仁与楚欢几次在一起,若是楚欢真的有不轨之心,在外面早就动手,不可能愚蠢到在行辕出手。

    孙德胜倒是有几分威信,武士退下,楚欢这才与孙德胜进了行辕。

    穿过几道院子,转过几处回廊,楚欢看到行辕之中园林建筑,心中赞叹,来到瀛仁院子,到得门前,楚欢便见到守在门外的冯午马。

    冯午马看到楚欢,依然是面无表情,但却还是点了点头,对于冯午马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礼遇,楚欢拱了拱手,已经听到孙德胜恭敬道:“殿下,楚欢到了!”

    便听到屋里传来瀛仁声音,显得十分兴奋:“快,快让他进来!”

    孙德胜抬手道:“楚欢,殿下就在里面,还不快去觐见!”说完,推开了门,楚欢这才抬脚进去,已经看到瀛仁从旁边的侧室来到正堂。

    楚欢既知瀛仁身份,自然不能失礼,上前单膝跪下,恭敬道:“卑将拜见殿下!”

    瀛仁已经呵呵笑着拉起楚欢,道:“你我两人在这里,就不要拘礼。”拉着楚欢往侧室去,道:“楚欢,你随本王来,本王有事找你!”

第二四三章 齐王令

    楚欢跟着瀛仁进了侧室,瀛仁率先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示意楚欢也坐下,楚欢倒也不矫情,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拱手问道:“不知殿下召见卑将,有何吩咐?”

    瀛仁左右看了看,身体前倾,笑眯眯道:“楚欢,这次可是多亏你帮忙,凌霜姑娘已经被安排出城,目前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楚欢笑道:“这是殿下福运,所以一切都顺利。”

    瀛仁含笑道:“凌霜姑娘如今还不知道是咱们救了她,不过她能够脱身,似乎很开心。”顿了顿,才压低声音道:“不过孙德胜说过,凌霜姑娘虽然脱身,但是翠玉楼似乎还有她的卖身契,卖身契在翠玉楼手上,终究不好!”

    楚欢道:“殿下是让卑将搞到卖身契?”

    “这个不急!”瀛仁摆手道:“其实这次召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楚欢奇道:“殿下若是有能用上楚欢的地方,尽管吩咐。”

    瀛仁微笑点头,压低声音道:“这事儿本王先告诉你,但是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殿下放心,出殿下之口,入卑将之耳,至少卑将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楚欢正色道。

    瀛仁呵呵一笑,友善拍了拍楚欢肩膀,微一沉吟,才轻声问道:“楚欢,云山府下,有一处茂县,你可知道?”

    楚欢皱眉道:“茂县?”

    瀛仁点头道:“不错,便是茂县。”顿了顿,才压低声音道:“前几日本王接到一封密信,是太子哥哥让人送来,让本王往茂县去一趟,帮他办一件事情,本王准备明日动身前往。”

    楚欢疑惑道:“殿下前往茂县,却不知卑将能做些什么?”

    “本王想了想,准备让你随本王一同前往。”瀛仁正色道:“此番前往茂县,轻车简从,秘密前去,不可惊动沿途诸县,本王也不会带太多随从,只会带自己信任的人,你是本王十分欣赏也十分信任之人,此次你就随在本王身边,保护本王,你可愿意?”

    楚欢立刻起身恭敬道:“殿下有令,卑将怎敢不从,只是……!”

    “只是什么?”瀛仁盯着楚欢道。

    楚欢想了想,才道:“殿下千金之躯,人带的太少,若是遇到……!”顿了顿,肃然道:“殿下一切还要以安全为重。”

    瀛仁笑道:“本王自有计较。这一次本王是乔装打扮而去,所带之人虽然不会太大,但本王会精挑细选,不会有事。”端起旁边的茶杯,品了一口,道:“如今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总不会处处都有乱党!”

    楚欢心中苦笑,知道瀛仁除了京城,也只是来到了相对太平的云山府,对天下大势并不会太清楚,而且他身边的人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如今大秦帝国内忧外患,国内乱民四起,许多地方乱党如云,在瀛仁的眼中,大秦帝国还真是国泰民安。

    楚欢当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告诉瀛仁如今天下危机四伏,只是道:“一切还是小心为是。”

    瀛仁笑了笑,放下茶杯,道:“楚欢,你身边有没有亲信之人?你也带上几个人与本王一同前往。你们毕竟是云山府人,对这边的情况熟悉一些,不用太多,从你部下挑出三四个得力人手就可以。本王这边会带上十多个人,有二十人随同本王左右,自然会安全得很。”

    楚欢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道:“卑将遵命!”顿了顿,想到什么,问道:“殿下,却不知大学士是否知道此事?”

    瀛仁摇头道:“这事儿也不好让老师知道。老师今晚便会去往草堂书院,他是草堂书院出身,这次受到草堂书院的邀请,前往讲学。本王已经从老师口中知道,这一次他要检查云山府的学术,所以花上几日时间来往于各大书院,本来是要让本王跟随,但是本王只说水土不服身体不适拒绝,所以不用担心老师。”

    楚欢本想劝说瀛仁将此事告知徐从阳,但是听瀛仁这般说,知道瀛仁一切都已经安排好,自己便是劝说估计也不会有用。

    离开行辕,楚欢心中一直好奇,齐王瀛仁为何这个时候要前往茂县?按照瀛仁的说法,他要前往茂县,是因为太子派人给他送来一封密信,瀛仁并没有对自己直言为何要前往茂县,但是楚欢隐隐觉得事情必不简单。

    这日轮值之后,楚欢便是来到了苏府。

    和盛泉夺得了御酒之名之后,不但渡过危难,而且更是声名大噪,每日里前来拜门攀交情的人不计其数,说是客人踏破门槛也不为过。

    琳琅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接待,只是让苏伯负责接待。

    夺了御酒之名,琳琅有太多的事情要打理,且不说与官府签署各种文书,便是和盛泉本身的规划,那也是大事。

    和盛泉如今只有青柳县一处酒坊,自然已经不能供应起庞大的酒市,新建酒坊迫在眉睫,选地建房、购买器材、招募工人、梳理市场等一系列事情都要琳琅亲力亲为。

    和盛泉夺得御酒之名,凭借的是“千秋乐”,而千秋乐不是纯提炼的美酒,是经过后期配制而成的混合酒种,如此一来,建造配酒坊也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要建造酿酒坊、配酒坊,自然要花费大量的钱财,而琳琅便需要周转名下可动用的钱财,账目方面自然也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从夺得御酒之后,琳琅每日里都是忙上忙下,难有歇息之时。

    她办起事来,便不再温柔如水,而是雷厉风行,做事精明果敢,苏家的商业系统在她手上也迅速地运转起来。

    楚欢来到正堂外面时,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笑声,家仆已经告诉楚欢,琳琅正在接待客人,所以楚欢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外等候。

    没过多久,便见到两名衣着光鲜的中年人从屋内出来,边走边道:“大东家不用送,我们就等着大东家的好消息!”

    琳琅一身白衣如雪,看上去清雅脱俗,清雅之中,又带着美艳,送出门来,脸上带着笑容:“两位东家慢走,琳琅便不送了,两位东家的建议,琳琅定会好好考虑,早日给两位东家答复!”向身边苏伯道:“苏伯,你帮我送送两位东家!”

    苏伯答应一声,抬手道:“两位东家请!”

    等苏伯领着两位东家离开,楚欢才从旁转出来,琳琅正要回到屋内,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楚欢,显出欣喜之色,几步就飘过来,欢笑道:“你怎么在这里?为何不进去?”

    楚欢笑道:“苏大东家正在办公,小人不敢打扰。”

    琳琅嗔怪一笑,伸手在楚欢身上轻轻拍了一下,随即觉得不妥,左右看看,并无人瞧见,这才放心,轻声道:“你进来吧,这两天你很忙吗?总瞧不见你。”

    楚欢跟着琳琅进了正堂,坐下之后,见琳琅虽然带着笑,但是俏脸上略带疲倦之色,心疼道:“事儿再多再急,还是身体要紧,不要太过劳累。”

    关心之言听在琳琅耳中,只觉得心中甜蜜,微点螓首,“事情太多,也闲不下来。”顿了顿,问道:“刚才来人,你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楚欢摇头,笑道:“我又不是神仙。”

    琳琅在楚欢身边的椅子坐下,身上的幽香弥散过来,轻声道:“他们是两家小酒坊的东家,这次过来,是商量酒坊的事情。”

    “哦?”

    “和盛泉夺了御酒之名,谁都知道我们要新建酒坊。”琳琅轻声道:“这几天有几家小酒坊纷纷找上门,他们的酒水生意并不成,虽然酒坊不大,但是也有些规模。按他们的意思,我们和盛泉不必再新建酒坊,如果可能,他们愿意改酿我们和盛泉的酒水。”

    楚欢微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笑道:“这可是兼并的大好机会。”

    “兼并?”琳琅一愣。

    楚欢也不多解释,道:“他们自然有条件的。”

    琳琅道:“他们说了,酒坊为我们酿酒,但是从他们酒坊出来的酒水,利润他们要占五成。”

    楚欢摆手道:“这是他们的开价,心理价位只在三成四成,和盛泉已经是金字招牌,招牌的作用远远高于美酒本身。”顿了顿,笑道:“其实咱们有了配酒之后,其他的纯酒就只是原料,他们酿酒,只是原料加工而已,不会成为酒市上的主打酒,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实际上酿造的只是原料,而真正的配酒方法掌握在和盛泉手中……与他们谈判,只需要大致估算出他们每年的利润,在他们原有的利润上面加上几成,而且还要和他们签订违约文书,每年他们必须定量交出足够数额的酒水来,而配酒在市场上的利润,只能掌握在和盛泉的手中。”摸了摸下巴,含笑道:“不过大东家可以每年向他们发放一些红包,红包的数额,就看他酒坊所做出的贡献了,这一点,大东家比我内行,我是不敢教的。”

    琳琅将楚欢的话听进心中,听他说完,嫣然一笑,道:“你不敢教也都教了。只是这条件听起来有些苛刻,不知道他们能否答应。其实这个时候连建几处酒坊和配酒坊,需要大笔的银子,我们账上的银子未必足够,如果能暂时用上他们的酒坊,便不会耽搁酒市的供应。”

    “商人唯利是图……大东家,我可不是说你……!”楚欢笑眯眯道,琳琅却已经妩媚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楚欢已经接着道:“他们来找你,说到底,是想依附在和盛泉名下,借着和盛泉的名头多挣些银子,和盛泉名声大噪,依附在和盛泉之下,他们已经不必担心每年的进账,而且进账比他们原有的利润高出几成,已经给予了他们保证。如果没有和盛泉在上面顶着,那些小酒坊还要担心每年的进项,说不准一个不小心还要赔本,生意人最是精明,这些帐他们会算,他们与和盛泉谈判自然会狮子大开口,但是抓住了他们的心思,也就不怕孙悟空跳出如来佛的掌心了。”

    “孙悟空?”琳琅奇道:“如来佛倒是听说过,可是孙悟空是谁?”

    楚欢呵呵笑道:“是只猴子,回头我说给你听。”

    “猴子与如来佛又能有什么牵扯?”琳琅茫然不解。

    楚欢只是笑了笑,随即肃然道:“琳琅,明日我要离开云山府,出去办趟差,可能有几日不能回来,你自己多保重。”

    “你要离开?”琳琅一惊,急道:“去哪里?远不远?”

    楚欢知道瀛仁出辕是大事,不好细说,只是笑道:“放心,很快就回来,你在家里等着我就是。”

    琳琅有些不舍地点点头,她习惯楚欢时常出现在自己身边,而心里早已经将楚欢当做自己可以以依靠的男人,听楚欢要离开办差,心中却是十分舍不得,就似乎楚欢要去天涯海角一般,她微低着螓首,咬着红唇,瞥了楚欢一眼,脸上忽然一红,有些羞赧道:“你……你晚上留下来吗?”

    楚欢凑近过去,轻笑道:“我先出去办点事,晚上回来……洗得白白的,晚上等我回来给你讲猴子的故事,他那金箍棒可厉害了,无孔不入,钻天入海,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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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吕道长之死

    入夜之后,云山城一所偏僻却又不起眼的小屋子内,一副仙风道骨的吕道长此时却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在一张椅子上,眼睛更是被一块黑布蒙上,嘴上也塞上了东西。

    吕道长此时心惊胆战,耳中已经听到脚步声响,他隐隐感觉已经有人坐在了自己对面,很快,他就感觉自己嘴巴上被塞的东西扯了出去。

    他大口喘着气,缓过神来,终于问道:“你们……你们究竟是谁?”今日天黑时分,他收摊回家,走到一条小巷中,就被人从背后打晕,醒来之时,就已经出现在这里。

    他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心中七上八下,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脱俗之态,此时早已经不复存在。

    他眼睛上的黑布依然被蒙着,看不清对面到底坐着什么人。

    “你是吕道长?”对面传来一个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

    吕道长受制于人,点头道:“贫道正是。阁下……阁下是要算命?”

    对面传来古怪的笑声,随即听对方淡淡问道:“你知道静慈庵?”

    吕道长心里“咯噔”一沉,他反应倒快,立刻道:“静慈庵是云山府的一座尼庵,贫道却是听说过,只不过……贫道出身道门,素来佛道两立,贫道对静慈庵只闻其名,未知其实。”

    “好歌只闻其名,未知其实。”对面之人笑起来,很快又问道:“我来问你,你到底是谁?”

    吕道长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贫道姓吕,人称吕道长,阁下……阁下应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对面人道:“吕道长是假,我想知道你的真身份。”

    吕道长脸色沉下去,淡淡道:“阁下所言,贫道实在有些听不懂。”

    “我听说如今江淮道有乱党出没,据说有一邪道教派蛊惑人心。”对面声音很平静:“而且据我所知,妖邪道派如今已经往大秦各道渗透,我想知道,你吕道长是否就是那天门道中的人?”

    吕道长此时此刻依然很镇定,摇头道:“贫道出身天师道,阁下所说的天门道,贫道也是略有所谓,但是我天师道徒素来与天门道泾渭分明,毫无瓜葛,而且我天师道徒也从来不承认天门道是道教分派。”

    那人哈哈笑道:“说得好。吕道长,看来你是不愿意说实话了。”

    吕道长道:“贫道现在说的都是实话。贫道只是一名天师道徒,为人占卜算卦,对其他一概不知,阁下还是放了贫道吧。”

    “看来是要将你交给官府才成。”对面一声叹息:“据我所知,最近云山城出了几桩子事情,连罗世恒罗指挥使的公子也被乱党刺杀,有人传闻,这些都是天门道徒所为,如今官府似乎也正在搜找乱党,我怀疑你吕道长与罗公子被刺大有关联!”

    “没有,绝对没有。”吕道长终于急了:“贫道老实本分,与此事绝无关联,你们……你们是官府的人?”

    对面冷然一笑,缓缓道:“我来问你,你可知道刘聚光?”

    吕道长身体一震,张了张嘴,脸上显出惊骇之色。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那人冷笑道:“刘聚光已经事发,将你供了出来,你是他一伙的吧?”

    吕道长张着嘴,半晌才道:“他胡说,贫道……频道与他毫无瓜葛!”他话声刚落,只感觉到脖子边上一寒,一把寒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打了个冷颤。

    “刘聚光是什么人,你该清楚,你是什么人,我也想知道。我没有太多时间与你纠缠,你老老实实将你所知交代,或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否则……乱党人人诛之!”

    吕道长脸色已经泛白,但兀自道:“你便是杀了贫道,贫道也是一无所知。只是你们要想好,贫道乃是天师道徒,当今圣上对我天师道十分器重,你们……你们若是伤害天师道徒,被圣上知道,一定……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刘聚光胸口刻有‘卍’字符号,那是佛门符号,而你是一个道士,你们却能走在一起,原因何在,这些我都想知道。”那人不理会吕道长的话,冷冷道:“我耐性不好,你接下来只要多说一句废话,我保证你的脖子没有刀子快。”

    吕道长身上发寒,虽然看不见对方,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眼睛肯定是盯在自己身上,而脖子边上的寒刀更是贴近了自己的皮肤,皮肤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刀刃的锋利。

    “贫道……贫道真的是天师道徒。”身边那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让吕道长全身发毛,颤声道:“只是……只是受了刘老太爷重金,为他……为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为他……为他谋选人鼎。”吕道长无奈道:“贫道在街市上摆摊,占卜算卦是假,目的其实……其实是找寻适合成为人鼎的女子,然后设计将她们送入刘老太爷的手中。”

    一声冷笑之后,对面之人冷冷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一年……不,两年前。”

    “你用这法子,坑害了多少姑娘?”

    吕道长感觉到脖子上的寒刀似乎在轻轻摩擦,颤声道:“没有多少……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个……!”

    “二三十个?”对面那人起来,走到吕道长面前,挥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吕道长的脸上:“这还没多少?”

    吕道长惊恐道:“贫道也是为了谋口饭吃。刘老太爷付给贫道重金,贫道……贫道收人钱财,自然要与人消灾的。”

    “这是消灾?”吕道长身后一个冷厉的声音道:“你可知道这般做,害了多少女子?如此卑鄙行径,你说起来还振振有词。”

    吕道长忙道:“贫道确实有错,不过……不过都是刘聚光一手谋划,他才是主谋。”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其他的贫道真不知道了。”吕道长苦着脸道:“贫道只是小角色,刘聚光做的事情,也不会真的告诉贫道。贫道只知道他是要修行返老还童之术,需要人鼎助他修行,而且选择的人鼎,必须要臀部丰硕方可有用,贫道只是按照他所吩咐的去办事。”

    “刘聚光胸前的‘卍’字符是什么意思?”身前之人冷冷问道:“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那是佛门的符号,但是刘聚光身上为何会有那样的符号,贫道确实是一无所知。”吕道长摇头道:“贫道其实也觉得刘聚光不是一般的致仕官员,他身上似乎有些秘密,那返老还童之术贫道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人修行过。贫道曾经在一部《神通经》里倒是看到过返老还童术,我中土罕见,似乎也从未流传,只是在传说之中而已,刘聚光能够知道返老还童术的修炼方法,那已经是非常不简单……我天师道如今的祖师爷爷在朝廷钦天署担任钦天国师,圣上要长生不老,也只能通过炼丹服药才成,如果中土真的有返老还童术的存在,圣上也就不必费此周章,信奉我天师道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贫道不敢隐瞒。”吕道长立刻道:“其实贫道为刘聚光办事,并不全是贪图他的银子,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从他身上一窥返老还童术的修炼方法……!”

    “如此说来,刘聚光是如何得到返老还童术,他背后又有什么背景,你是一无所知了?”

    “贫道是真的不知道。”吕道长苦笑道。

    对面之人叹道:“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活着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别杀我。”吕道长心惊胆战道:“贫道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们放贫道这一遭,今日贫道便收拾铺盖离开云山府,贫道发誓,再也不会回来,求求你们……!”

    一阵沉寂之后,才听对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实我们也不愿意动手杀人的。来啊,给吕道长喝口水,今天让他受惊了。”

    旁边立刻有人端着水凑上来,放到吕道长口边,吕道长此时还真是口渴难耐,最终发干,喝了两口,猛地意识到不对劲,颤声道:“你们……你们给我喝的什么水?”

    “咦,吕道长,真是对不住了。”对面之人叹息道:“拿错了茶水,这杯茶水本来是用来毒杀耗子的……对不住了。”

    此时吕道长已经感觉到肠胃火烧般作疼,嘶声道:“你们……你们在水里下毒……。”

    ……

    楚欢从屋内出来,一轮月光静静洒在大地之上,他皱着眉头,今日固然是要为素娘杀了吕道长这个祸害,同时他也希望能从吕道长的口中得知一些刘聚光的内幕。

    但是这吕道长显然对刘聚光的真实身份并不清楚,正如吕道长自己所言,他只是一个小角色,知道的事情也实在不多。

    只是吕道长口中却是透漏出一个消息,刘聚光修炼的返老还童术在中土并不流传,诚如吕道长所言,如果真的存在返老还童术,当今皇帝陛下只需要派人搜找这门神通就是,也不必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去动用大批道士炼丹制药。

    楚欢见过刘聚光的皮肤,返老还童之术虽然并未让刘聚光真的还童,但是他的皮肤确实十分的白皙,至少比他实际年龄要年轻十多岁,也就是说,这返老还童术也确实有些门道。

    刘聚光又是从哪里得到了这门神通?

    楚欢沉思间,身后已经过来一人,却是光头独眼龙白瞎子,低声道:“楚兄,事情都办的干净利索,世上不会再有人找到他。”

    楚欢微微颔首,只是心中却兀自满腹疑云。

第二四五章 心里话

    茂县并不在云山府,而是在云山府东部汉州地面上,是汉州下面的一处小县,地理条件很一般,在汉州下辖的二十多个县城,茂县实在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个。

    汉州得名之故,是因为汉州有一条贯穿南北的汉江,汉江两岸多有峭山,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巍峨耸立。

    诸侯割据时期,西山道大部分地区都是处于武陵国的国界,而其中一小部分则是由当时的汉阳国所占,而汉州的东部地区在群雄割据时期就属于汉阳国国界,茂县恰处于当时汉阳国和武陵国的国界之处。

    当今圣上瀛元当年铁马金戈,南征北讨,大军攻取武陵国耗费的时间和损失相对来说是最少的,武陵国当时国主昏庸,文臣不能死谏,武将不能死战,而且武陵国的百姓已经恨极了当时的国主,被大秦铁骑迅速征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与武陵国毗邻的汉阳国虽然国力不强,但是当时的国主却很有抱负,而且臣下也多有贤臣猛将,大秦铁骑攻至,汉阳国的军队第一道防线便是布置在茂县一带,进行了殊死的抵抗,大秦铁骑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当时茂县的百姓在战前纷纷逃难,等到战后,茂县地区双方将士的尸体尸横遍野,白骨累累,血流成河。

    汉江亦从茂县蜿蜒流过,据说当年双方将士的鲜血从茂县地面流淌到汉江,汉江下游的人们连续几个月都只能看到红色的江水。

    立国之后,茂县被划入汉州,隶属于西山道,只是传闻茂县多有冤魂出没,所以茂县如今依旧是人口凋零。

    云山府距离茂县其实还真不算太原,本来云山府在西山道就居于偏东位置,如果马快的话,从云山府到茂县,一天一夜也就到了。

    齐王瀛仁这一次离开云山府,是趁着徐从阳前往各大书院讲学的空隙离开,连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是乔装打扮。

    其实入春时节,万物复苏,每年都会有一些达官贵人富家公子外出春狩,而瀛仁这一次外出茂县,就是扮成富家公子模样,领着随从外出春狩。

    他也本想化装成其他样子图个新鲜,只是他出自宫闱,皇家帝胄,身上自有一股无法掩盖的贵族气质,扮成其他样子反而露出破绽。

    这一次瀛仁出来,冯午马和李卯兔两大神衣卫百户自然是贴身相随,除此之外,另有四名神衣卫校尉跟随。

    此番出京,一共跟随而来十名神衣卫,除了两大百户,另有八名校尉,这十人都是神衣卫中的佼佼者,以一当十,跟出来六人,剩下四人瀛仁则是安排他们保护徐从阳。

    除了六名神衣卫,另有十名十二卫军的精英,也都是勇猛善战的精锐,而楚欢则是奉了瀛仁之命,另外调集了五名禁卫军跟随,王涵和胖柳自然是跟在一起。

    一行连上瀛仁在内,一共是二十五人,瀛仁甚至连孙德胜也没有带出来,而一般的达官贵人领着几十名随从春狩,那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楚欢并没有向王涵等几名禁卫军兵士实说瀛仁的身份,但是这些人毕竟也不是傻子,心中都能猜出瀛仁的身份大不简单。

    楚欢调兵,孙德胜事先暗中与总督乔明堂通了气,只说齐王要用人,乔明堂自然不敢阻拦,但是瀛仁调人何用,孙德胜自然是只字不提,而乔明堂也不敢多问。

    一行人都是骑着快马,从云山府往茂县而行,除了楚欢等少数几人,中间其实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目的地是茂县,不过熟悉西山道交通的王涵却是知道,此行便是由他领路往茂县而行。

    楚欢固然深得瀛仁的喜欢,但是比起地位,却还是不能与神衣卫的两大百户相提并论,而这一次护卫瀛仁,冯午马当仁不让地成了护卫总管。

    冯午马出自神衣卫,行事虽然果断,但是做事更为小心,他自己与李卯兔还有瀛仁亲自点名的楚欢贴身护卫在瀛仁身侧,王涵和其他几名禁卫军在前领路,剩下的四名神衣卫左二右二分居两侧,而十名十二卫军的兵士则是断后跟随,将瀛仁完全护卫在中间。

    他更是将各人的职责规划清楚,有前哨,有断后,错落地分布在瀛仁身边,看上去并不规则,似乎是很随意的阵型,但是却能够前后左右互相照应,哪怕马速再快,整个阵型也都不变。

    楚欢见冯午马处事井井有条,心中倒是颇有几分钦佩,只是神衣卫百户,便有如此能耐,却不知神衣卫四大千户又是何等惊艳绝伦之辈。

    一路上除了歇息两次用了干粮,并无停留,不到黄昏时分,已经进入了汉州地界,只是茂县地处汉州东部,却还是有些距离。

    天黑时分,到了一处小镇上,冯午马考虑到夜行不安全,劝说瀛仁不要半夜赶路,瀛仁考虑一番,便留在镇中,找了一家客栈歇下。

    本来客栈还有客人,但是为瀛仁安全着想,冯午马包下了整栋客栈,而且出银子将其他客人转到了别家客栈去。

    客栈众人只以为这是富家公子讲排场,而且拿了银子出来,倒也不计较。

    冯午马令人将客栈前前后后都守护起来,而且饮食都经过仔细地检查,十分小心。

    冯午马心中十分清楚,瀛仁这次虽然是乔装打扮出来,但是谁也猜不到后面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他奉白楼之令出京保护瀛仁,职责重大,莫说瀛仁出现大意外,便是受了轻伤,他这个神衣卫保护也要承担极大的罪责。

    他身负重责,自然是处处小心,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瀛仁倒是没有太多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在他眼中,一路上风光正好,而且百姓温顺,看不出丝毫让人担心的地方。

    行了一日,楚欢倒是没有丝毫疲倦,相比起曾经一些日子经过的艰苦环境,今日连续赶路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的房间被安顿在瀛仁旁边,随时可以保护瀛仁,当一切都安顿好,正想花点时间修炼《龙象经》,却听门外有人叫道:“楚欢,徐公子请你过去!”

    瀛仁此番出来,依然让众人以“徐公子”的名号称呼,以掩人耳目。

    楚欢来到瀛仁屋里的时候,瀛仁正坐在桌边喝酒,看起来情绪并不高,而且神情倒显得有些黯然,见楚欢进来,瀛仁让楚欢坐下,直接道:“先陪我喝几杯酒吧!”

    楚欢道:“是。”提起酒壶先为瀛仁杯中斟满酒,随即为自己斟上,瀛仁端起酒杯,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楚欢见瀛仁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将杯中酒饮尽。

    瀛仁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本王此番出京,你知道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楚欢微一沉吟,才道:“还请殿下赐教。”

    两人说话声音都不高,而且四周都有人严密戒备,自然不担心有人偷听知道了瀛仁的真实身份。

    “本王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这个朋友。”瀛仁靠在椅子上,轻叹道:“本王如今已经经过十七个春秋,身为皇子,有父皇母爱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那也不为过。”

    楚欢道:“殿下龙子龙孙,这是宿命注定,上天自然会降福殿下。”

    瀛仁摇摇头,微一沉吟,才道:“本王在宫里十多年,有时候也确实觉得自己活的很舒服,但是浅浅地,本王这两年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缺了什么……。”

    楚欢只是静静聆听,知道瀛仁所缺的东西必定不一般。

    瀛仁苦笑摇头道:“本王虽然感觉好像缺了什么,但是一直说不清楚,直到这次在云山府遇见你,本王才知道,本王一直所缺的,便是朋友,便是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

    楚欢一怔,道:“殿下龙子龙孙,想要与殿下成为朋友的人有很多很多……!”

    瀛仁已经摆手打断道:“楚欢,你不明白。本王见到的人,要么像父皇和老师那般,时不时地对本王说教一番,要么就是孙德胜那一类,卑躬屈膝,说着同样的话,本王说东,他们不敢说西,本王说南,他们不敢说北……楚欢,你以为本王的身份可以无所不有,但是你却不知道,本王其实很寂寞。本王从小就没有真正知心的玩伴,没有真正喜欢的女人,想出宫看看外面的世界,父皇母后却总是不许……太子哥哥和三哥能做的事情,本王却不能做,虽然受到父皇母后的宠爱,但是本王心里其实很清楚,在那些大臣们的心中,本王其实是父皇最不中用的儿子。”

    楚欢肃然道:“殿下万不能妄自菲薄。”

    瀛仁淡淡笑道:“并没有妄自菲薄。”他靠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烛火,轻声道:“本王喜欢凌霜姑娘,却不能光明正大与她在一起,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保护她,楚欢,若是换成你,你又是何心情?”顿了顿,继续道:“那天看到凌霜姑娘在雨中被欺负,本王却不能出手,那时候本王心里就想过,如果换成是太子哥哥或者三哥,就绝不会像本王那样……本王当时很愤怒,也很无助,那时候甚至想宰了罗鼎,也正是那时候,本王忽然间明白一个事情,本王能够在宫中呼风唤雨,无非是因为父皇和母后的庇佑,一旦没有了他们的庇护,本王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帮助本王做事的人……没有了父皇母后,本王堂堂皇子,大秦王爷,竟然对一个小小的纨绔公子无可奈何……!”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更是有些难看,自己抢过酒壶,斟满酒,端杯又是一口饮尽。

    楚欢不发一言,但是却也知道,瀛仁这番话或许憋在心里太久,所以找自己来,只是要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能够让瀛仁对自己说心里话,亦可见瀛仁对自己确实十分的看重——

    PS:第二更!

第二四六章 夜半有人至

    楚欢提起酒壶为瀛仁再次斟满酒,缓缓道:“殿下,恕楚欢直言,人生在世,人人都求十全十美,但是俗话说得好,人无完人,殿下虽然千金之躯,终究也是生活在红尘凡世,难求完美。”

    瀛仁笑道:“楚欢,你知道本王为何欣赏你?便是因为你敢说这样的话。换做孙德胜那群人,这样的话他们是万万不敢说的。”

    “卑将只是希望殿下能够开心。”楚欢含笑道:“殿下能将楚欢当成朋友,楚欢甚是感激,既然是朋友,有些话楚欢也就不顾忌而言,还请殿下不要见罪。”

    “自然不会。”瀛仁摆摆手,随即眉头皱起来,道:“楚欢,本王这次回京,有些事情想要重新想一想,本王准备让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动静,似乎门前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

    楚欢皱起眉头,瀛仁也皱起眉头,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冯午马声音传进来:“殿下放心,并无大事,只是这半夜有人敲客栈的门,不知是哪路人马?”

    瀛仁是个好奇性子,已经上前拉开门,只见冯午马已经领着数人横在门前,又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更听到有人大声叫嚷着“开门”。

    瀛仁是住在客栈二楼,整座二楼都已经是瀛仁手下的人,虽然楼下还有几处空房间,但是却也都被包了下来。

    客栈大门被敲响,护卫们已经按照事先的布署,各就各位,一名在楼下驻守的神衣卫校尉已经走到大门前,淡淡道:“是谁?”

    “开门。”外面声音十分粗鲁:“我们要投店。”

    校尉依然是冷淡道:“客栈已经住满了人,你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咱们已经累了一整天。”外面有人叫道:“快点开门,我们多给你银子。”

    校尉低沉声音道:“我已经说过,人满了,快些离开。”

    布署在客栈楼上楼下的护卫们都是十分警惕,他们的兵器都没有亮在明面,都用一种隐蔽的方式收着,但是要用时,能够瞬间拿出来。

    有人靠坐在角落的桌边,有人站在柜台边,有人横在楼梯边,桌底下,柜台中,衣服内都藏着各自的兵器,全神戒备。

    门外沉寂一下,便听一个声音道:“给老子将门踢开。”

    话声落后,很快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已经有人正在重重踢门,门前校尉却已经回头望向楼上栏杆边的冯午马,却见冯午马微微点头,校尉这才上前打开了门,大门一打开,便有一群人已经气势汹汹冲进来。

    校尉闪到一边,冷冷看着这群人,而楼上楼下的护卫也都是静观其变,此时只要冯午马发出一个讯号,所有护卫便会立刻出手。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冯午马当然不会轻易发出讯号。

    先后进来的约莫有十四五人,大都是青衣劲装,还都背负着弓箭陪着弯刀,这群人簇拥着一名年近三十的富家公子,那公子身上的衣衫倒是有些特别,色彩斑斓,倒如同虎纹一般,看似锦衣,又似虎皮,长发在后,只用一根带子系着,额前几缕头发垂下,看上去倒有几分飘逸之感。

    虎纹公子一行人进来,四下里看了看,已经有一人指着旁边的神衣卫校尉粗声道:“刚才是你说话?是你不让我们进来?”

    校尉面不改色,淡淡道:“我已经说过,客满,住不了人。”

    “客满?”虎纹公子瞥了一眼,怒道:“本公子今日春狩路经此地,难道连歇息的地儿也没有?本公子可不管你们客不客满,赶快腾出地而来,再置备酒菜,不少你们银子。”

    校尉摇头道:“对不住的很,这家客栈已经被我们家公子包下了,酒菜也被我们包下,所以诸位还是赶快离开吧。”

    “包下了?”虎纹公子皱眉道:“还真是好大的气派。不过本公子可不管这些,管你们家公子是谁,便是天王老子,今日本公子也要在这里歇下了。”

    楼上瀛仁冷眼旁观,嘴角泛起冷笑,楚欢却是在那群人的身上打量着,若有所思。

    冯午马在楼上已经一抬手,一锭金子从楼上飞出,竟是“啪”的一声,落在虎纹公子旁边的桌子上,只听他已经淡淡道:“这是我们家公子赏给你们的房钱,拿这锭金子去寻别处吧。”

    瀛仁到地方上巡查,开支自由地方上负责,孙德胜向乔明堂暗中调动楚欢,乔明堂知道瀛仁必有事情,也早就奉上了一些财帛,这些财帛自然足够瀛仁外出的开销。

    对冯午马而言,一切都是以瀛仁的安全为第一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武力,花锭金子解决麻烦,却也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孰知那虎纹公子看了金子一眼,显出不屑的笑意,一努嘴,从旁闪出一人,将士掏出两锭金子放在桌上,虎纹公子冲着楼上道:“你们拿着这两锭金子,马上给本公子离开。”

    瀛仁被这些人打扰,本有几分怒意,此时见虎纹公子反而拿出金子来,顿时却感觉有趣,冯午马却已经冷淡道:“诸位这是非要留下来了?”

    那虎纹公子走到旁边的一张椅子边上,大马金刀坐下去,得意洋洋道:“本公子如今不但要在这里住下去,还要包下这家客栈,你们赶快收拾收拾,给本公子滚出这里。”

    这虎纹公子今日倒似乎是有意要挑起争端,将事情闹大。

    冯午马回转身,轻声道:“徐公子,你且回房,此事交给小人处理。”

    瀛仁最喜欢的就是热闹,看到有好戏看,哪里舍得回去,低声道:“你自去处理,本……本公子看着就是。”

    冯午马也不多言,径自下了楼,来到那虎纹公子面前,面无表情道:“若是我们不离开呢?”

    虎纹公子旁边立刻窜上两个人,已经有人握着刀柄,冷笑道:“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在汉州地面,与我家公子作对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冯午马伸出手,将自己方才扔下来的那锭金子收回来,淡淡道:“如此说来,诸位定要留下?”

    虎纹公子靠在椅子上,悠然道:“本公子也是个讲道理的人。瞧你方才扔金子的手段,还有几手功夫,这样吧,你们若是想留下却让本公子离开,那也未尝不可。”

    “哦?”

    “只要你们有本事,胜过本公子的人,本公子就给你们一个面子。”虎纹公子道:“本公子喜欢看热闹,这样吧,咱们各派三个人,三局两胜,谁要是赢了,这客栈就归谁,你看如何?”

    冯午马淡淡道:“三局两胜太过累赘,不如一局定输赢如何?”

    虎纹公子哈哈笑道:“痛快。”一扭头,道:“猛虎,你给他们点颜色尝尝。”

    从后面出来一名身材匀称的汉子,竟然已经开始活动起胳膊大腿来,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冷声问道:“你们谁来和我打?”

    冯午马瞧了先前开门的神衣卫校尉一眼,使了个眼色,那校尉点点头,已经走到了猛虎面前。

    楼上瀛仁却是兴奋起来,趴在栏杆边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楼下。

    楚欢却是皱起眉头来,他只觉得虎纹公子这群人出现的实在有些凑巧,而且自打他们进来之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但是究竟哪里有古怪,楚欢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

    他盯着那虎纹公子的脸,虽然楼上楼下有些距离,但却还是能够看清虎纹公子的脸庞,越瞧这张脸,就越觉得有些古怪。

    那猛虎已经摆开架势,而神衣卫校尉很随意地站在那里,听得一声厉吼,那猛虎已经大喝一声,飞身向校尉扑过去,身体未至,拳头却已经直捣校尉的胸口。

    神衣卫的武功未必有多高强,但是他们却对自己身体优势有着绝对的了解,而且知道如何利用最简洁的方式给予对手最有效的伤害。

    当拳头打过来,校尉身体已经后退两步,右腿飞起,往那猛虎的手腕子上踢过去,他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足。

    神衣卫出手,不讲求花花架子,能够在一秒钟将对方制住,就不会浪费第二秒钟。

    但是这猛虎显然不是普通的对手,他还真是人如其名,有着猛虎的凶悍,却也不缺乏猛虎的敏捷,神衣卫一腿飞过来,他的拳头已经变招,手腕子一转,化拳成爪,往神衣卫的脚腕子抓过去。

    而神衣卫校尉的反应也是极快,猛虎在瞬间能够化拳为爪,其变招速度、反应之敏捷显示他绝对不是一个易于的对手,拿双手成爪,明显是虎爪之势,若是被虎爪扣住,自己定然要吃亏,所以当猛虎变招之时,校尉也已经变招,他的腿竟然在瞬间化飞踢为横扫,往那猛虎的小腹处扫了过去。

    这两人手脚尚未碰上之前,便都已经连续化招,不懂武功之人看不出来,但是在场的都有些武功底子,却能看出这两人都算得上是各自阵营的好手。

    楚欢亦是看得清楚,他已经隐隐感觉那虎纹公子身上有些古怪,而那猛虎出手之后,他却更看出那猛虎绝不是死缠烂打,而是一上手便使出真功夫,似乎也要逼校尉使出全力。

第二四七章 鬼县

    校尉和猛虎两人在大堂你来我往,片刻间已经交手二十多招,楚欢固然凝神细看,冯午马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却微显惊讶。

    他倒是想不到,这叫做猛虎的汉子竟然能够与神衣卫校尉打成这个样子,看来这虎纹公子的手下倒也有好手。

    虎纹公子眼中带笑,瞧见猛虎又是连续踢出数腿,虎虎生风,禁不住叫了一声“好”字。

    校尉划身闪过,猛虎一脚踢空,却落在一张椅子上,只听“咔嚓”一声响,那椅子竟然被猛虎生生踢得碎裂开来,亦可见此人腿上的力道确实惊人。

    瀛仁也是在楼上看着,见到那猛虎出手狠辣,禁不住压低声音向楚欢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这家伙倒有些本事。”

    楚欢轻声道:“此人手下有这样的高手,来头必定不小,若是有心想要查出他的来历,应该不难。”

    楼下两人又折了十多招,猛虎这名号倒是没有叫错,崇尚进攻,看气势似乎是他占了上风,但是真正的高手却能够看出来,神衣卫校尉虽然几次躲闪,但显然是在留力,亦是在寻找机会,神衣卫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的挑选,亦是经过艰苦的训练,他们的观察力都是极其敏锐,一旦发现对方的弱点,便会迅速制敌。

    校尉与猛虎交上手后,已经知道这猛虎不是速取之敌,反倒是故意示弱,观察对方的破绽来。

    很快他就发现,此人的拳脚功夫都是很好,称的上威猛犀利,但是重攻不重守,特别是小腹一处,时不时地显露出破绽来。

    校尉确定对方的弱点,心中笃定,又连续退后几步,那猛虎拳脚生风,呼呼跟上,猛见得校尉身体下沉,飞起一腿,捣向了猛虎的小腹。

    猛虎反应也不慢双手同时按下,也就在这时,却见到校尉的身体竟是匪夷所思地侧翻起来,他的身体横旋,另一条腿也已经凌空飞起,速度快极,猛虎双拳已经去抵挡踢向小腹的那一脚,此时另一只脚不可思议地突兀踢过来,这猛虎还真是想不到,听得“砰”的一声,肩头已经被校尉踢中,这一脚的力道当真惊人,猛虎整个身体已经横飞出去,随即落在一张椅子上“咔嚓”一声,将那椅子也压的碎裂。

    猛虎感觉肩头剧痛,挣扎起身,还要冲上去,却见那校尉已经十分淡定地拱手:“承让!”

    他这意思倒也明白,是说猛虎已经败了,非他敌手,不必再比。

    猛虎怒道:“咱们再来打过?”

    冯午马却已经淡淡道:“原来这位公子的手下竟是胡搅蛮缠之辈,实在令人失望!”

    那虎纹公子却是十分痛快,冷声喝道:“猛虎,退下。”站起身来,向冯午马拱拱手,道:“好功夫,佩服。这客栈是你们的了。”

    他一挥手,道:“咱们走!”转身便走。

    身后有人上前,将那两锭金子拿起,冯午马却已经淡淡道:“两把椅子被毁,都是你的人损毁,这位公子不留一个交代?”

    虎纹公子过去将那两锭金子伸手夺过,丢在桌子上,道:“一锭金子一把椅子,这总该足够赔偿吧?”

    冯午马面无表情。

    虎纹公子这才带着手下众人出了客栈,校尉上前去,将客栈大门关起来。

    瀛仁见好戏过去,伸了个懒腰,道:“他们的人实在不经打,罢了,天很晚了,都歇着吧,明儿还要赶路呢。”

    楚欢脸上却显出狐疑之色,沉吟片刻,忽地轻声道:“殿下,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瀛仁奇道:“楚欢,你发现什么?哪里不对劲?”

    “那虎纹衣裳的公子。”楚欢眼睛光芒一闪,“卑将见到他之后,一直觉得很奇怪,但是一直没有想出味儿来,不过卑将刚刚看出一个破绽。”

    “什么破绽?”

    “他的脸。”楚欢压低声音道:“那虎纹公子的脸似乎很僵硬,无论他说话、大笑甚至是发怒,脸上的肌肉似乎都没有动……就好像死人的脸一样……!”

    瀛仁一怔,竟是生起寒意:“你……你说什么?死人?”

    此时冯午马已经走近过来,显然也听到楚欢的怀疑,道:“不错,那人脸上的肌肉都已经死去……小的在旁观察过,他说话的时候,只有嘴唇在动,其他的地方都是死僵的,小的一开始以为他是易容,但是经过观察,小的确信他绝非易容,而且脸上也定然没有人皮面具。”

    瀛仁有些吃惊道:“按你们的意思,刚才那群人,难道……难道都是鬼魅所化?”一想到这大半夜有一群鬼魅前来,只觉得心里有些突突。

    楚欢摇头道:“殿下千金之躯,上天庇佑,邪魔外道是不敢侵入的。”

    冯午马也是点头肃然道:“殿下不必担心,除了那位穿着虎纹锦衣的家伙,其他人都还是很正常。小的觉着,或许那人是得了怪病,所以脸上的肌肉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都已经坏死。”

    瀛仁想了想,道:“不是鬼魅就好。他们倒也识趣,打不过便走,若是胡搅蛮缠,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

    ……

    虎纹公子带着手下人离开客栈,转过一条街,这才停住脚步,眼中已经再无笑意,回头看着那与校尉交过手的猛虎,沉声道:“你觉着他出了几成的功夫?”

    猛虎压低声音道:“至少八成。”

    “你若全力以赴,是否有把握击败他?”

    猛虎想了想,才道:“若是他没有其他的杀招,两百招之后,或有七成把握击败他。”

    虎纹公子脸上显出凝重之色,微一沉吟,摇头道:“我们暂时不能动手,像刚才那样的角色,他们阵中还有好几个。”

    “他们戒备很森严,饮食也都小心谨慎,我们很难找到机会。”猛虎轻声道:“我们的人手还不够,至少目前不宜动手。”

    虎纹公子颔首道:“不用急,一切还早。”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但是脸上的肌肉果真死僵无比,竟是如同木头一样,动也不动。

    ……

    次日一大早,瀛仁和手下的护卫便即动身出发。

    昨夜虎纹公子的事儿,倒是让冯午马等护卫在后半夜更是小心戒备,好在一夜无事。

    一路上快马兼程,偶尔下马让骏马歇息片刻,人也喝水吃些干粮,距离茂县地界渐近,楚欢知道这个时候,也只知道瀛仁的目的地是茂县,但是他为何要前来茂县,依然是一无所知。

    瀛仁既然不说,楚欢自然也不问。

    到得下午时分,夕阳尚未落山,终于进入了茂县的地界,只是进入茂县地界之后,所有人都生出同一种感觉,那便是萧瑟寂寥。

    在茂县境内行了十里地,竟然是看不到一个人,道路也常年未修,崎岖难行,道路两边虽然青草生出,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春意盎然之态。

    瀛仁来之前,显然也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看到四下里凄冷阴寒,皱起眉头,楚欢看出瀛仁的疑惑,轻声道:“殿下,圣上当年南征北讨,这茂县属于汉阳国的疆域,当年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事。大秦八万铁骑陈兵于此,而汉阳国当时也在这一线部属了超过四万人的兵力,大战之前,茂县的百姓纷纷逃难,当时茂县据说有十几万百姓,战火烧至,大半逃难,只留下了一些实在无法离开的老弱病残……。”

    瀛仁看着楚欢,没有说话。

    “那一场大战过后,双方死伤人数超过两万,异常惨烈,据说当时茂县一带处处尸骨,许多无法逃难的百姓也在战火中被牵连进去,死伤无数。尸首太多,战后无法妥善安置,而且进军不能耽搁,所以许多尸首都只是随便掩埋。”楚欢神色凝重:“据说战后又有不少百姓迁回来,但是路边随处可见尸骨,而且不少百姓回来之后,便有许多人很快死去,那时候便流言四起,说茂县怨灵出没,于是不少人又离开,现如今茂县人口据闻不过几万人,大半还是集中在茂县城中,四周的村落很是稀少……!”

    虽然在场都是勇猛战士,但是楚欢这番话说出来,而且四周旷野一片萧条,不少人还是觉得身上有些发毛。

    瀛仁也忍不住问道:“当真……当真有怨灵?那些……那些迁回来的百姓都是被怨灵害死?”

    楚欢摇头笑道:“那也只是民间流言。以卑将看来,或许是因为当时尸首没有好生处理,所以出现了病毒……唔,就是出现了瘟疫,那些百姓染上瘟疫却不自知,死了不少人。他们只觉得这是怨灵作祟,所以将怨灵之说四处传播,于是人们都以为茂县当真有怨灵存在……。”

    冯午马在旁忽然开口道:“似乎有人将茂县称为‘鬼县’?”

    楚欢点头道:“这倒不假,自从死了许多百姓之后,人们对这个地方都生出恐怖之心,传言也越来越像模像样,不少人还活灵活现地讲叙自己见鬼的过程,所以不少人私下将这里叫做鬼县,在这里定居的百姓也是很少,不少田地荒芜……。”

    冯午马冷笑道:“便真有怨灵,难道我们活人还怕死人不成?”

    王涵此时已经从前队折马回来,禀道:“前方有路口,往左拐再行二十里地左右,便是茂县县城。”

    瀛仁却摇头道:“咱们不去县城。”

    楚欢等人一怔,俱都看向瀛仁。

    瀛仁盯着王涵问道:“你可知茂县有个忠义庄?”

    王涵愣了一下,随即禀道:“小人以前倒是听说过,但是……并不知道忠义庄处在何处。不过应该可以打听出来。”

    瀛仁点头道:“咱们这次不是去茂县县城,而是去忠义庄。”

第二四八章 忠义庄

    队伍往前继续行进了五六里地,在前方作为前哨的王涵等人终于看到道路上迎面过来两个人,穿着都很破旧,似乎是当地的百姓。

    见到人马过来,那两名百姓急忙躲到路边,低着头,不敢看队伍。

    王涵驰马上前,问道:“两位老乡是这里的人吗?”

    一名年纪稍长的老者抬起头,道:“是……请问官爷有什么吩咐?”

    “敢问一声,我们要去忠义庄,却不知往哪条路去,还请两位指教?”王涵说完,竟是朝两名百姓拱了拱手。

    孰知两名百姓听到“忠义庄”三字,都是骇然变色,旁边稍年轻的人已经失声道:“你们……你们要去忠义庄?”

    “不错。”王涵笑道:“还请两位帮忙指条路。”

    老者已经摆手道:“我们……我们不知道……!”拉了那年轻人,转身便要走。

    打前哨的是几名禁卫军兵士,胖柳也在其中,见老者要走,拍马上前挡住去路,怒道:“你这老汉,怎地如此不客气?我们只是问条路,你们为何答也不答?”指着年轻人道:“他明显知道忠义庄在什么地方,你为何不让他说?”

    年轻人慌忙摆手道:“小人……小人不知道。”

    “呛”的一声,胖柳拔出佩刀,怒喝道:“胡说,你明明知道,还敢撒谎?欺瞒官府,你可知道犯了什么罪?”

    后面瀛仁一行人也已经靠近过来,楚欢见胖柳拔刀,拍马上来,沉声道:“胖柳,你做什么?还不收刀。”

    胖柳不敢违抗,收起刀子,楚欢已经向那老者笑问道:“老丈,我们只是问路,你们不要害怕。咱们是要往忠义庄去,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要两位帮忙指路。”

    老者打量楚欢两眼,终于道:“你们当真要去忠义庄?”

    “是。”

    老者叹道:“恕小人多嘴,忠义庄还是不要去的好。不瞒你们说,据小人所知,往忠义庄投宿的客人,很少有能够活着离开的,那里是坟场,怨鬼出没……!”

    楚欢皱起眉头来,他知道这些寻常百姓对鬼神之说最是相信,只怕这老者说出更荒唐的话来,影响士气,打断笑道:“老丈言重了。我们去往忠义庄,却有急事,还请老丈指条路就是。”

    老者想了想,终于道:“你们往前再行几里地,会看到一颗老槐树,那老槐树已经有许多年头,一眼就能认出来,老槐树边有一条土路,很窄,你们顺着那条土路拐进去,一直往下走,就能看到忠义庄了……!”摇头叹道:“劝你们还是别去了……!”也不再多说,带着年轻人离去。

    瀛仁等人已经跟上,那老者的话倒也听到,皱起眉头,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道:“往忠义庄去。”

    其实大伙儿心里都很奇怪,瀛仁前来茂县,不去县城,却往忠义庄去,也不知道瀛仁究竟要做什么。

    那乡村老汉显然对忠义庄十分忌讳,甚至劝说众人不要往忠义庄去,众人虽然不露痕迹,但是心里却还是生出一种阴森感觉,只觉得身上慎得慌。

    他们不惧怕强悍狠毒的敌人,但是对于神鬼还是有些敬畏的。

    众人继续前行,瀛仁却是叫过王涵,问道:“你以前听说过忠义庄?”

    王涵知道瀛仁身份尊贵,恭敬道:“是,几年前听人说过一嘴。”

    “都说什么?”

    王涵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也是他们私下里无聊说着闲话。据说有一次有十来个外地人经过忠义庄,那是天很晚,所以就在忠义庄投宿,但是次日却都莫名其妙死去。官府来查,他们身上全无伤痕,五脏六腑也没有中毒迹象,而且每个人死后的表情都……都显得很惊恐,就像临死前看到了十分恐怖的景象一样……事后查不出死因,所以那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瀛仁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竟是紧了紧衣裳,甚至勒住马,不再前行,前后左右的护卫们见瀛仁止马,也都停下来。

    此时夕阳已经落山,天地之间一片昏暗,方圆书里之内看不到村落,旷野风儿吹过,确实是萧瑟阴冷。

    瀛仁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咬牙道:“走,继续前进。”

    王涵一拱手,调转马头,往前面去领路。

    瀛仁扭头看向楚欢,轻声问道:“楚欢,你说那传言是真是假?”

    “死人或许有之,但绝对不是冤鬼作祟。”楚欢很肯定道。

    瀛仁勉强笑了笑,也不多说。

    往前行出几里地,果然见到了一颗高大的老槐树,正如先前那名老汉所说,这老槐树当真有许多年头,又高又大,树干极粗,枝干错落,枝干上也都露出不少新芽,老槐树旁边,却是一些比手臂还粗的枯藤,枯藤缠绕在老槐树的树干上,在槐树的顶端,却有一排老鸦歇在上面,发出“呱呱”的叫声,颇为不祥。

    老槐树边上,果然有一条很狭窄的土路,一次竟能容纳一匹马行过,两边却都是荆刺枯藤,难行路人。

    王涵第一个上到那条小道,其后一个接一个,瀛仁前面是冯午马,后面是李卯兔,而楚欢则是在李卯兔身后。

    二十多人形成一条线,在土路上逶迤前行,在昏暗的苍穹之下,远远望去,还真像一队游魂走入黄泉之路,诡异而凄冷。

    这条土路竟然很长,天色愈加昏暗下来,胖柳跟在王涵后面,忍不住嘟囔道:“老王,该不是那两个家伙骗我们吧?故意将咱们引到这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王涵摇摇头,指了指路边:“你看那里,就有一泡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野狗拉下的。”

    胖柳尴尬道:“我是与你说正经的。”

    “我也是说正经的。”王涵淡淡道,指着前方:“或许那里就是忠义庄了。”

    胖柳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竟然显出一团阴影来,距离还有些路途,但是一细看一看见远方一团浓重的阴影,就似乎一头远古的庞大洪荒怪兽匍匐在大地之上。

    渐近那团阴影,却慢慢看清楚,那里果然是一处宅院,高高的院墙,古朴的大门,门前多是枯藤老树,而且高高的院墙墙面却布满了青苔,竟似乎已经有很多年不曾打理过,那古朴的大门黑漆脱落大半,许多地方已经露出里面的腐木,在那门头之上,却是石刻着“忠义庄”三个字,已经有许多年头,字迹也只是勉强能够辨认出来。

    众人来到这忠义庄大门前,都是升起一股子寒意,便是楚欢不信鬼神,身上却也是慎得慌,觉着有些不舒服。

    荒郊老宅,阴气森森,凄凉萧条,夜幕之下,更显诡异,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不会感觉很舒服。

    就连众人坐下的马匹似乎也感到不安,打着响鼻,不安地踢着马蹄。

    二十多人簇拥着瀛仁,都没有说话,瀛仁打量着那成旧古朴的大门,忍不住向身边楚欢问道:“这里面……有没有住人?是荒宅吗?”

    楚欢一怔,反倒是诧异。

    前来忠义庄,是瀛仁的主意,楚欢虽然不知道瀛仁究竟意欲何为,但是只以为瀛仁肯定心中有数,但是到了这里,瀛仁却陡然问出这样一句话,竟似乎对忠义庄一无所知,这让楚欢感觉十分的惊讶,更闹不清楚瀛仁为何要来到这里。

    楚欢轻声问道:“殿下,咱们是不是要进去?”

    瀛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楚欢这才示意王涵上去敲门,王涵翻身下马,倒也有些紧张,一只手紧佩刀刀柄,缓步上前,走到大门前,抬手用力敲了敲门。

    整个忠义庄死一般的寂静,完全笼罩在夜幕之下,倒似乎真的了无人迹,王涵敲门的声音极响,“砰砰砰”的声音弥散开来,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异常响亮。

    敲了十来下,并无人开门,王涵皱起眉头,冯午马却已经沉声道:“踹开大门!”

    王涵点点头,抬脚欲踢,便在此时,就听到“嘎吱”一声响,那扇破旧但厚重的大门竟然已经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缝隙来。

    王涵虽然胆子不小,却依然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两步,差点拔出刀来。

    门缝透着火光,众人先是看到一只白色的灯笼在门缝里显露出来,随即借着白色灯笼的火光,众人便看清楚一张脸庞来。

    看到那张脸庞,便是楚欢也倒吸了一口寒气。

    那是一张不成人形的脸,从他左眉骨到嘴唇右下角,显然是被一刀生生砍过,一条清晰明显的刀痕显露无疑。

    他的左眼已经完全失明,那条刀痕让他的脸上疤痕翻出,狰狞可怖,或许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待得太久,他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诡异阴森的气息,而那剩下的一只眼睛,阴气森森,扫了外面众人一眼,才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们找谁?”

    他似乎很久没有说话,就连说话时的发音也颇有些生涩。

    王涵回头看了一眼,瀛仁压住心头的惊恐,催马上前,问道:“蔡十三可是住在这里?本……我是来找蔡十三的。”

    刀疤人独眼盯着瀛仁,沙哑声音问道:“你找蔡十三?哪个蔡十三?”

    瀛仁翻身下马来,犹豫了一下,终是往前走过去,冯午马楚欢一左一右跟上,而李卯兔也不怠慢,紧跟在后面。

    距离大门几步远,瀛仁终于停下,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在那刀疤人眼前亮了一下,那刀疤人皱起眉头,却是不说话,关上了门。

第二四九章 那一排排灵位

    大门重新关上,瀛仁皱起眉头,冯午马正要上前,瀛仁伸手拦住,摇头道:“等一等。”

    过了没多久,果然听到门后又响起脚步声,随即大门再次被打开,那刀疤人这一次不只是打开一条缝隙,而是将大门完全打开,然后提着白灯笼站到一旁,“你们进来吧。”

    王涵看向楚欢,见楚欢点头,立刻率领胖柳等几名禁卫军兵士率先进了去,大门之后,是一处庭院,一片萧条,毫无美感,王涵等人进去之后,四周观察一遍,确定并无埋伏,这才向门外点点头,瀛仁这才抬步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院内。

    一进院内,冯午马立刻打出手势,忠义庄大门外留下了四名十二卫军的兵士把守,其让他人进去院内之后,错落有致分布,只在片刻间就确保了居中的瀛仁不会被偷袭。

    瀛仁进了院中,打量一番,这才回头看向那提着白灯笼的刀疤人,问道:“你是蔡十三?”

    刀疤人摇摇头,道:“庄主正在等候。”

    “在哪里?”瀛仁忙问道:“带我去见他。”

    刀疤人微躬着身子,道:“请随我来。”

    楚欢却忽然道:“贵庄庄主为何不前来相见?”

    刀疤人看了楚欢一眼,道:“庄主刚刚患了一场大病,如今还未痊愈,正在将养,若是想见他,可以去见他,他却来不得。”

    瀛仁想了想,终于道:“你带我去见他。”向楚欢道:“楚欢,冯午马,你们跟我一起来。”

    两人答应,刀疤人便提着灯笼在前面领路,楚欢和冯午马一左一右跟随,李卯兔却是使了个眼色,四名神衣卫校尉远远地跟着。

    顺着一条小径往宅子深处而行,夜风阵阵,阴气森森,来到一处小院落,刀疤人领着几人进去,便进到院内的一间屋子里亮着灯火。

    路上所过,都是漆黑如墨,这一处孤灯却是十分的显眼。

    院子里十分冷清,刀疤人走到门前,轻声道:“庄主,人到了。”说完,将虚掩的门推开。

    “嘎吱”的声音响起,楚欢和冯午马全神戒备,瀛仁微一犹豫,终于走进了房门,只见屋内陈设十分简陋,入门处便看到密密麻麻的灵牌。

    几尊长长的案牍,案牍上一字排开放着黑木制作的灵牌,共有四排,超过百只灵位,正中一张桌子上供着瓜果,点着两根极粗大的白烛,屋内的火光,便是烛火所发。

    陡然间看到几排密密麻麻的灵牌,瀛仁显然是吃惊不小,“哎呀”一声,竟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而冯午马和楚欢的手已经握紧了刀柄。

    却听得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殿下不必害怕,这些英灵都是大秦帝国的忠魂,若是没有他们,世间或许就没有殿下的存在,他们生前护佑着殿下的家族,死后也会效忠于殿下的家族。”

    声音苍老而缓慢,几人扭头看去,只见在屋角却有一张椅子,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褐色麻衣,膝盖上却盖着一张毛毯,在那昏暗的角落,看上去显得异常诡异。

    “没有他们就没有本王?”瀛仁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掀开毛毯,缓缓起身,看起来有些艰难,他站起身,面对瀛仁,随即又缓缓跪了下去,恭敬道:“臣下参见王爷!”

    楚欢和冯午马对视一眼,眼眸子里都显出惊疑之色,不知道这老者究竟是何身份,但他既然自称“臣下”,那显然不是普通的百姓。

    瀛仁抬手道:“起来吧。”

    老者看似有些吃力地站起来,他凝视着瀛仁,而楚欢和冯午马则是盯着他看。

    这老者看起来竟似乎有七八十岁,苍老无比,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松弛无比,而他那一双眼睛看起来十分浑浊。

    “殿下请坐!”老者指了指一张椅子,瀛仁点头,走过去坐下,看着老者道:“你看起来身体不好,坐下说话。”

    老者恭敬道:“谢殿下!”竟也不客气,在自己的那张椅子上坐下,而且又盖上毛毯,向门边的刀疤人道:“沏茶!”

    刀疤人对这老者显然是十分的敬畏,躬身便要退下,瀛仁已经摇头道:“不必了。”看向老者,道:“你还没回答本王,你刚才说没有这些人就没有本王,这话……本王听不明白。”

    老者并没有立刻给出解释,露出淡淡的笑容,声音苍老:“殿下,你看臣下如今多大岁数?”

    瀛仁一怔,皱眉道:“应该有六十了吧?”他这还是大大保留,这老人看起来最少也有七十来岁。

    老者显出凄凉的笑意,摇头道:“殿下错了,臣下今年不过四十六岁!”

    “什么?”瀛仁大吃一惊,豁然变色,而楚欢和冯午马也都是目瞪口呆。

    这老者无论从外形还是精气神来看,都不会小于七十岁,但是他却自称仅仅四十六岁,怎不教人吃惊,冯午马和楚欢再一次对视一眼,愈发觉得诡异。

    瞧瀛仁架势,他一来忠义庄便找寻蔡十三,似乎知道蔡十三是谁,对此人有所了解,但是此刻瀛仁的表现,又似乎对蔡十三一无所知。

    冯午马平静问道:“你是蔡十三?”

    庄主点点头,道:“本名蔡泉,当年一战连杀十三人,得了个外号叫做蔡十三。”

    瀛仁皱眉道:“你说你现在才四十六岁,可是……可是看上去怎地如此苍老?”

    “一个人身负刀伤,而且在这间屋子里待了二十年,每日里陪伴着这些忠魂灵位,若是换做别人,想必也不会太年轻。”庄主蔡十三淡淡笑道。

    瀛仁微一沉吟,终于道:“本王这次来,是受了太子哥哥的托付,前来取一件东西。”

    庄主没有意外,显然是预料中事,点头道:“二十年已经过去,臣下也一直等着这一天,殿下此番前来,也算是了了臣下的职责。”他叹了口气,道:“臣下苟活二十年,不人不鬼,无非是尽忠职守,二十年来,臣下数着日子,终于等到了今天。”

    瀛仁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在这里等了二十年?为何要等二十年?谁让你在这里等待二十年?你说的尽忠职守,难道就是为了那件东西?”

    庄主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很古怪的目光看着瀛仁,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犹豫着,许久之后,才缓缓道:“殿下,天已经很晚,不知殿下今夜是否能够留在庄里歇息一宿,让这些忠魂感念殿下的厚恩,殿下要取的东西,明日才可以拿到。”

    瀛仁皱眉,他现在只想早些拿到东西,离开这个阴气森森的忠义庄,如果能现在离开,他不愿意多呆一刻。

    但是蔡十三的意思,却是让自己在这里住一宿,瀛仁实在有些不情愿,忍不住问道:“东西不在你手中?”

    庄主凝视着瀛仁,沉吟片刻,终于摇头道:“现在并不在臣下手中,但是臣下定会交到殿下的手中。”

    瀛仁想了想,终于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在这里留一宿。”他起身来,庄主已经向刀疤人吩咐道:“为殿下安排住处。”

    刀疤人答应一声,瀛仁扫视了那密密麻麻的灵牌一眼,又看了看刀疤人,问道:“他又多大年纪?”

    刀疤脸看起来五十出头,既然庄主看起来年过七十却只有四十多岁,那刀疤人真实年龄恐怕也会小许多。

    果然,庄主平静道:“二十年前,他才十八岁!”

    瀛仁点点头,楚欢却忽然问道:“这所庄园,只有你们两个人?”

    庄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楚欢一眼,反问道:“这样的地方,你觉得会有很多人愿意在这里住下?”

    楚欢淡淡一笑,道:“冒昧了。”

    几人离开庄主的院子,在刀疤人的带领下来到另一处院子,安顿下来,众护卫却已经在冯午马的指挥下,将院子四周全部戒备起来,另有人手在庄园内巡逻。

    此时夜色深沉,忠义庄显得更是冷清。

    蔡十三此时依然坐在椅子上,在昏暗的角落,如同鬼魅,那一双眼睛却是静静地望着那几排灵牌,面无表情。

    房门被推开,刀疤人轻步走到蔡十三面前,恭敬道:“人已经安排好了。”

    蔡十三点点头,并不说话。

    “他们自备了干粮,庄里备下的食物,他们并不食用。”刀疤人轻声道:“庄主,他们对我们还是十分防备。”

    蔡十三点点头,平静道:“这是意料中事。不过如此更好。”

    刀疤人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却没有说出来。

    蔡十三虽然没有看他的表情,但是似乎猜到他有话要说,问道:“你想说什么?”

    刀疤人道:“庄主,你……是否已经决定?”

    蔡十三靠在椅子上,平静道:“从一开始,我便已经下定决心,从来不曾改变。”

    “可是……!”刀疤人眼皮跳动:“如此一来,只怕……!”

    蔡十三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凝视着那一排排灵位,缓缓道:“我们无论做什么,这些兄弟都在看着我们。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至少死后,有足够的资格和他们的牌位放在一起。”

第二五零章 鸠摩罗什那颜

    瀛仁所住的院落并不大,就如同整座忠义庄的气氛一样,依旧是阴气森森,似乎是免去不吉,在这处院落的门廊下,却是挂着两只红灯笼。

    瀛仁入住之前,冯午马亲自带着神衣卫进入屋内,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确定安全无事,这才请瀛仁进去歇息。

    瀛仁这一天奔波下来,倒也确实困倦无比,令人准备热水,洗完好歇息。

    冯午马却是将此番的随从全都调集到这处院子内外,除了守卫在忠义庄大门外的四名护卫之外,连楚欢在内,尚有整整二十人。

    这忠义庄处处透着诡异,冯午马自然是万分谨慎,二十名护卫都是调集过来护卫在院子内外,各紧要位置都是有人值守,刀弓不离身,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一切安顿好,冯午马这才向不远处的楚欢使了个眼色,楚欢见他使眼色,知道必有缘故,见冯午马向院子外面走去,也跟随在后。

    到得院门外,冯午马见楚欢跟过来,才轻声道:“楚欢,方才从那灵堂过来之时,我在路上闻到一股血腥味道,不知你是否有闻到?”

    冯午马能够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神衣卫,而且是神衣卫十二大百户之一,他所经过的凶险阵仗自然不在少数,手底下的人命自然也是多如牛毛,对于血腥有着极其敏锐的感觉。

    楚欢却轻声道:“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冯午马一怔,楚欢却已经顺着一条小路往前行。

    冯午马想了想,终是跟上,走出没多远,便看到夜色之下矗立着一座两人高的假山,假山在夜色下看起来灰蒙蒙一片。

    楚欢走到假山边上,便即停了下来。

    冯午马跟了过去,皱眉道:“你是带我来瞧这个?”

    楚欢神色凝重,道:“你仔细看一看。”

    冯午马目光投在假山上,很快就显出惊疑之色,伸出手,摸在假山的一处,皱眉道:“这……这里曾有人厮斗过。”

    这假山的石头上,竟然有几处刀痕,有几处显然石头都被劈下来,但是假山周围并无碎石。

    楚欢正色道:“石头上的刀痕,绝对不超过两天,最早也是两天前发生的。”他伸手摸着一处刀痕处,轻声道:“对方的刀法很好,刀口过处,没有裂痕,可见他的刀法极快。”

    冯午马已经蹲下去,借着幽幽的月光检查假山附近的地面,轻声道:“方才的血腥味,就是在这一片地方散发出来。”

    楚欢道:“正是如此。方才我也闻到这里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所以经过之时,未免注意了些,才发现假山有问题。只是殿下当时在场,我怕殿下受惊,所以没有明言。”

    冯午马在地上检查片刻,冷笑道:“地上之前一定有血迹,你瞧上面铺上的看似旧土,但是是从别的地方移动过来,他们肯定是将这里的血迹清理干净。”

    楚欢也蹲下身子,伸两根指头捻了一些泥土在手中,凑到眼前看了看,道:“不错。”忽地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狠狠.插入泥土之中,三两下便挖出一个小坑来,随即从泥土中再次捻出一撮泥土,看了看,送到了冯午马的面前。

    月光之下,倒也隐隐能看清楚,那泥土中豁然带着一丝丝血迹,显然是从地面渗透下去。

    “他们掩盖了表面,却不能将这块地方完全挖走。”冯午马神色也凝重起来:“如此说来,在我们到来之前,这里必定有过一场厮杀。”

    楚欢站起身来,低声道:“看来这忠义庄还藏着大秘密。”

    冯午马想了想,问道:“殿下似乎知道蔡十三是谁,但是却对蔡十三并不了解。这蔡十三看起来十分古怪,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

    楚欢想了想,终于问道:“你瞧那蔡十三可会武功?”

    冯午马摇头道:“诚如他所说,他曾经似乎真的受过伤,殿下前去见他,他起身参拜,显得十分吃力,那并非假作的样子。我仔细观察过,蔡十三的双手肌肉已经萎缩,他的两条腿也不同常人,我曾经见过这个情形,这应该是受伤之后,长期不能动弹,所以肌肉开始萎缩。而且他的声音中气很弱,似乎也活不了多久,只从表面看来,他的武功不足为虑。只不过……!”顿了顿,才道:“这世上奇人异士甚多,我也不能肯定他没有身负绝学。”

    楚欢微微颔首,又问道:“那脸上有刀疤的呢?”

    “他的右手老茧甚多,而且胳膊很有力。”冯午马平静道:“那是练过刀功的。如果从表面看来,刀疤人的武功绝对在蔡十三之上,但是刀疤人的下盘并不扎实,他练过刀功或许不差,但是武功却未必很高。”

    楚欢微笑道:“果然是目光如炬。”

    冯午马素来都是面无表情,冷淡无比,这一次竟然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我看出来的这些,只怕你也早就发现了。”

    楚欢想了想,缓缓道:“蔡十三说过,忠义庄只有他两人,你觉得是真是假?”

    “假的。”冯午马毫不犹豫地道。

    楚欢“哦”了一声,问道:“何以见得?”

    冯午马淡淡道:“方才离开灵堂之后,经过旁边的一所院子,你可发现什么?”

    “我们确实经过一所院子。”楚欢点点头,“但是我们没有进去,所以……我只透过门缝,看到里面似乎种了花。”

    “不错。”冯午马肃然道:“所以经过院门之时,你一定闻到了香味。”

    楚欢叹道:“这里面处处阴气森森,唯有那个地方能透出一丝香味儿来,我的鼻子没有毛病,自然会闻到一些。不过蔡十三和刀疤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爱花养花的人。”

    “这才刚刚入春,院里却有花开,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冯午马问道。

    楚欢摇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我很少见到春天盛开的花。”

    “那是春早归。”冯午马缓缓道:“听说只有遥远的西边才有,是非常名贵的花种,当年传到中土,被称为‘鸠摩罗什那颜’,到了中土之后,因为早春便有花开,所以又称为早春归。”

    楚欢凝视冯午马,问道:“你似乎发现了什么?”

    冯午马肃然道:“若是以前没有见过这种花,或许我不会有任何察觉。但是恰好几年前我见过,所以……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楚欢正色道:“请指教。”

    “你对胭脂可了解?”冯午马没有立刻解释,却是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楚欢想了想,才道:“见过胭脂,闻过胭脂,却并不懂胭脂。”

    冯午马也是微一沉吟,才道:“你随我来。”并不多说,迅速往东边去,楚欢微皱眉头,但还是跟了上去。

    夜色之下,两人就如同黑暗中的两道幽魂,迅速无比,在阴森的忠义庄穿行无阻,没过多久,便已经来到了一所院子外面。

    忠义庄面积不小,庄内布局却十分的特别,有着一座又一座小院落,都是独立成局,冯午马所来的这处小院,便是众多院落之一,有着围墙,比之瀛仁所住的院落稍微小一些,大门已经锁上,但是却露出了一道缝隙,经过这处院落之时,从门缝之中,隐隐弥漫出一阵阵香味。

    这处院落再往东边去一些,距离不远就是蔡十三所在的供奉灵牌的院落。

    冯午马到了这处院落侧面,也不多废话,整个身体如同黑暗中的蝙蝠一样,豁然飘起,整个人已经贴在了墙壁之上,随即又如同壁虎一样,十分灵活地向上攀爬,很快就到的墙头,迅速地翻到了墙头里面,动作迅捷,灵巧轻盈,这是楚欢第一次见到冯午马施展手段,看在眼里,心中暗暗佩服,暗想神衣卫果然是人才辈出。

    楚欢的手脚自然也不慢,攀墙翻院的速度也不在冯午马之下,翻过院墙,落到院中,见到冯午马已经站在几坛花的旁边。

    冯午马双手成拳,盯着那几坛花看,楚欢走近,只见院里摆了近十盘花,都是一模一样,花径甚粗,绿色枝叶,此时早春时分,竟然都已经盛开,那是白色的花朵,形状奇特。

    “这是早春归?”楚欢压低声音。

    冯午马点点头,道:“这就是早春归。你闻它的花香。”

    其实不用凑近,楚欢就能够闻到一股子幽香的味道,这种味道竟是让楚欢感到了一丝丝熟悉。

    “感觉到什么?”冯午马凝视楚欢问道。

    楚欢皱起眉头,猛地想到,这股子味道,竟似乎是在琳琅的闺房中闻到过。

    他有些惊讶,冯午马却已经走向那黑乎乎的屋子,来到一处窗户边上,手指在窗纸上一戳,窗纸上便显出一个洞来。

    冯午马凑近看了看,很快离开,又走到另一扇窗户戳开一个洞,再次看了看,脸上显出冷漠的笑意,似乎明白什么,喃喃自语:“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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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介绍:
六龙聚兵,菩萨开门!
一局诡异的惊天大陷阱,局中有局,计中有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是计中人,谁是布局者?八字谶言之后,又尘封着何等隐秘的故事?是狼巡天下?还是狡狐瞒世?
一曲曲未了的壮士赞歌,一幕幕卷起的美人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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