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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过去变成猫全文阅读

作者:陈词懒调     回到过去变成猫txt下载     回到过去变成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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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码字,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更,大家早点睡。如果凌晨更不了,明天中午会抽空更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八二章 兰花

    郑叹之所以觉得那气味熟悉,是因为他在东区大院闻得多了,前几天他还闻到过。

    顺着气味寻过去,郑叹很快就到了一个陡坡处,平时这里就算有旅行团的人经过,也不会靠近这边,或者靠近也只是为了远眺拍两张耍酷的照片而已,并不会下去,这里对人来说太危险,一个不察就会滚下去,不死也重伤。

    不过,对郑叹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当猫这几年连墙都爬过,还怕这种陡坡?

    站在上面郑叹先往下瞧了瞧,能看到那一丛丛的草叶子,长得有些密集,乍一看去不懂的人还以为是杂草呢。郑叹要不是闻到花香也不至于能寻过来,没花香就算看到了也未必会联想到兰老头最喜欢的花。

    只是,为什么仔细嗅却又觉得与兰老头那边的花有点区别?

    疑惑着,郑叹从上面下去,坡虽陡,还有很多岩石等,郑叹却很轻易地就能爬下去。

    兰老头喜欢兰花,也因为培育出一些名贵品种的兰花出名,而了解兰老头的人都知道,这老头最最喜欢的并不是那些十万百万级别的贵死人的花种,老头最喜欢的是价格比较低廉的很多养兰的人都养过的铁骨素。就如兰老头的名字。

    在大院里大家都知道养花很厉害的兰教授,但现在很多人都忘了兰教授的名字——兰铁素,或许是名字的原因,也或许是其他缘由。兰老头偏爱铁骨素。

    除了南方一些适宜兰花生长的地区外,国内很多地方养兰的人都有这样一个感觉,铁骨素勤草懒花,叶子噌噌地长,花却难得开,有些人养几年都没见过开花的。不过兰老头养兰确实是一把好手,郑叹每年都能闻到铁骨素的兰花香,或许这些并不是同一株同一花盆里开的,但并不影响郑叹对这种气味的熟悉。

    坡下的那丛草中,郑叹看了看。找到了花香的来源。草丛中某处。直立的花葶开着五朵素白的花,看花的样子,与兰老头那边养的差不多,除了颜色上有那么点点差异。除此之外。这五朵素白的花还有一种如玉般晶莹的质感。比兰老头那里的花长得好,香味也与兰老头那边的有异,闻着挺舒服。

    郑叹对兰花不了解。就算平时见得多,但也没花心思去注意,他觉得兰花的叶子都差不多,所以他只能凭眼前的花来判定这花跟兰老头那里养的应该是同一类型。如果是兰老头在这里,他就能根据叶型、叶裤和叶质上来看它的品种,推测判断开什么样的花等,可惜,郑叹啥都不懂。

    不了解,也不多在意,他曾经还心里鄙视兰老头对兰花的痴迷,不就是花么,何至如此?郑叹盯着面前的花,研究这花到底哪里吸引人。

    一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半小时过去……

    又是一阵山风吹过,陡坡上方掉落下一些细碎的石粒,落在郑叹头上,脚边。

    郑叹一个激灵回过神,不知不觉,他竟然盯着面前的兰花发了好久的呆。

    这不正常!

    郑叹平时对花确实没啥兴趣,就算是兰老头卖高价的那几盆郑叹也去看过,但是,从来没发生过这种看花看发呆的事情。

    往后退了两步,郑叹再次看向面前的花,这次没再仔细盯着看,视线挪到花旁边的草叶子上,郑叹走上去嗅了嗅,又将鼻子压在叶面上仔细嗅了嗅,虽然叶子看起来一样,但叶子气味好像和兰老头那边的也有一眯眯的差别。

    郑叹在楚华大学见到警长啃兰花啃叶子的时候也仔细嗅过那些花和叶子,所以记得叶子的气味。

    嗅过之后,郑叹蹲原地思索。

    总觉得这花有古怪,难道是新品种?或者是那些郑叹没见过没闻过的花种?

    要不然,挖点回去给兰老头研究一下?

    但是想到兰老头说的这种花喜群居,根系还发达,要是下面的根全连一起咋办?郑叹也没那个精力一点点挖出来看。看开花的那里,周围草太多,估计很难挖。郑叹嫌麻烦。

    不能挖大的,挖点小的零散点的也行啊。

    郑叹围着这一大丛走了圈,走到一处凑上去用鼻子压在页面上嗅嗅,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少问题。这里的草叶子气味并不完全相同,有些与兰老头那里的叶子气味相似,有些与刚才那花旁边的叶子一样。

    所以,如果郑叹想挖点回去给兰老头研究的话,得找与刚才那花一样的。

    看了看周围,郑叹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叉,周围还有一些扔在这里的泡面盒和其他垃圾,估计是黄金周那时候旅游的人扔在这里的。

    郑叹也没心思去鄙视那些乱扔垃圾的家伙,他开始挖苗了。

    对于郑叹这种平时不关注花草不懂花草的人来说,挖草就是折腾,要是被兰老头看到郑叹是怎么动作粗鲁地挖草,肯定会竖着眉毛吼:简直胡闹!

    在郑叹努力折腾花苗的时候,那边去找猴子的值班站点的两人正跟人通电话。

    “我就说了不用担心嘛,过来一看,那些猴子又在自己找乐子,真没啥事……齐大大?齐大大在这儿啊,跟其他猴子们玩得挺欢乐的。”

    齐大大看向那个打电话的人,眼神带着控诉。哪只眼睛看到它玩得欢乐了?!

    可惜,打电话的人压根理解不了齐大大的眼神,依旧跟电话里的人聊着。

    “猫?没看到黑猫啊……行,我会注意点,看到了通知你们。”

    山上的旅馆那里,旅馆老板挂断电话,跟裴亮说了刚才从电话里听到的消息。

    “齐大大没去惹事?还真意外。”裴亮对自家猴子还是很了解的,可现在那边又说没看到猫。这个就奇怪了。

    “估计没追上,那只黑煤炭很滑头的。”二毛也不怎么担心了。

    “过去瞧瞧吧。”裴亮还是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行,反正也休息够了。”二毛也起身。

    从旅馆离开,裴亮带着二毛朝齐大大那边走去。

    郑叹看着挖好的两株连一起的苗,这还是他从那一大堆里面拆下来的,叶子也就五片,再加上下边两片新叶,勉强算七片叶子吧,两苗下面根都断了些,看着那可怜劲儿。不知道这两株苗会不会挂掉。

    挖都挖出来了。扔这里也可惜。

    找了个藤蔓,将苗往背上一背,郑叹从坡下面窜上去。

    爬到坡上的时候,有一片叶子折了。没办法。叶子太长。三四十厘米长的叶子,郑叹爬坡的时候也没留心,就折了这么一片已经够幸运的了。

    上去之后。郑叹回身看了看坡下方,角度原因,看不到下方开着的花,只能从山风偶尔的变动中嗅到从下方传来的香气。

    山里的方向变化,再加上郑叹的猫鼻子比人的嗅觉要灵敏,这才找到了这里,除此之外,这里的花开花也不勤,所以,就算平日里有人知道那里有兰花,没见着开花,认为是与那种价钱不高的村里很多人养的兰花一样,觉得犯不着去冒险爬坡挖,反正不是什么值钱货。

    郑叹也觉得不是什么值钱货,再加上他对花真没啥欣赏力,将花苗折腾成这样也不心虚,背着就离开。

    辨认着方向,听听那些猴子们传来的动静,郑叹往那边过去。

    在郑叹快回到猴子们正玩“棒球”的地方时,他也听到了人声,其中有二毛嚷嚷的声音。

    郑叹将背上的苗拆下来,放旁边,藤蔓甩掉,就在那里等。

    二毛他们找到齐大大之后,也很快找到了郑叹。

    “咦,黑煤炭,你从哪里拔的草?”二毛凑上来翻动着那两株被折腾过的草,说道。

    “走吧,时间不早了,下山回去。”裴亮安抚了下齐大大,知道这家伙估计受什么委屈了,好在身上也没看到什么伤。

    “好。”二毛应了声,起身准备离开,然后,发现裤腿被钩住了,还被钩了个洞。

    低头看了看钩破自己裤子的猫爪子,回身,二毛看向郑叹,“你又咋了?”

    郑叹看向那两株苗。

    “带着?”二毛将那两株苗拾起来,“这活不了吧?”

    不管怎么样,带着两株苗也不费事,龚沁还找了个袋子将苗的根那里包了包,甭管有没有用,这样看着也好些,带着也方便,省得一个不小心将根毁了。

    下山之后,裴亮家的一个老人将郑叹的这两苗处理了一下,他以为这是二毛从山上找的,还专门用了个不错的小花盆。

    “这能活吗?”二毛安置好黑米之后下楼时问那个帮忙处理的老人。

    “应该能,这玩意儿好养。”老人不怎么在意。

    “您看这草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

    “没啥特别,就是比较常见的兰花嘛,这儿很多人种的,咱院子里就有不少。”老人道。他们这儿是旅游区,常有人总动,也有不少人上山,往更深处走的人都有,也从没听说有什么珍奇品种的兰花发现。

    二毛顺着老人指的地方看了看,还真挺多的,看着也差不多,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只猫会将这草带回来,难道是为了吃?

    在裴亮家这里留了四天,郑叹每天都去看一下被陪家老人照顾的兰花,看着应该是活了,不枉他挖一场。

    回到楚华市后,二毛搬着那盆长相不怎么好的兰花和析出来的照片带上楼给焦家,焦家人也只是惊讶了下,便将花放在阳台上养着。

第二八三章 魔障

    郑叹回来之后,很快就将阳台上的兰花给忘了,一开始是没想好怎么把兰花给兰老头,搁着搁着,就直接抛脑后,平日里也只有焦妈给那小盆兰花浇水养着。直到某天兰老头上门来追问。

    兰老头在饭后散步的时候碰到了龚沁,聊得兴起的时候龚沁将前段日子出去旅游时碰到的事情说了一下,对她来说,一只猫拔了兰花还让给来回来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只是在二毛的嘱咐下,她在外面也没提过,在兰老头面前提起来还是因为两人聊花草聊到那上面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于是,兰老头好奇之下,直接杀上了五楼。

    焦家此刻只有焦妈在家,小柚子被她的同学叫过去帮忙辅导竞赛题,焦远跟他的小伙伴们去打球了,焦爸依旧在忙。

    焦妈见到喘气喘得厉害的兰教授,赶紧倒上一杯水,生怕这老头出了啥事。

    “怎么了兰教授?”熟悉了之后焦妈也没以前那么怕兰教授了,言语之间随意了许多,但见到兰教授这样子,还是忍不住担心,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猫是不是惹祸了?难道啃了人家什么名贵花种?

    如果郑叹知道焦妈心里所想,估计会憋屈死。都是警长那货害的。

    一口气爬上五楼,还是急赶急爬的,以兰老头这身子骨免不了累得喘气,嗓子疼,喝了水之后好了很多,也没歇息,直接问道:“黑炭前几天带回来一盆兰花?”

    没想到是这事。焦妈立刻就放心多了,带着兰老头过去阳台上看那盆兰花。

    “就是这盆。”焦妈指给兰老头看。

    郑叹陪小柚子出门,然后在外面遛了一圈回来,刚进门就听到兰老头在那里暴躁,突然记起来阳台上那盆兰花的惨样,以他对兰老头的了解,那臭老头绝对会发飙。所以,郑叹犹豫着是不是退出门再去外边遛一圈,但想到家里就焦妈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扛住兰老头那臭脾气。

    算了。总是要面对的。

    郑叹硬着头皮走进门。凑到房门前探头看了眼,正好被转身的兰老头给逮到。

    “黑炭!你给我过来!!”兰老头吼道。

    焦妈这心又悬起来了,忍不住担忧。

    郑叹磨磨蹭蹭走到阳台。

    “这叶子是不是你啃的?!不对,没有啃咬的痕迹……这叶子难道是你折断的?!哎呀。怎么能这么种!这样下去不行啊……”说到后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在批郑叹还是在批种花的人。

    焦妈一脸尴尬地在旁边站着。其实她很想说不就是一盆普通的兰花么。至于这样大惊小怪?但想到兰老头的脾性,还是忍住了。

    郑叹感觉兰老头瞬间狂躁症附体,说话都没逻辑了。就围着那盆被折腾得惨兮兮的兰花转,言行中透露着对这盆花的心疼啊,好像挖了他一块肉似的。

    郑叹心里嗤了声,警长啃的那盆兰花兰老头虽然心疼但也没见他心疼成这样,可见铁骨素这个品种在兰老头心里的分量。

    等兰老头的“狂躁症状”衰减时,这老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这盆花,我帮你们养段时间再拿过来。”兰老头对焦妈说道,说完之后还看了看郑叹。

    焦妈也看了看郑叹,然后对兰老头道:“没问题,您拿去吧……我给您搬下去。”

    “没事,就这么小盆兰花我还搬得动。”挡开焦妈要过来帮搬的手,兰老头自己将花盆搬了起来,走的时候还朝郑叹“哼”了一声。

    晚上焦爸回来知道这事之后,对兰老头将花搬走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也不是会养花的人,养花也是门学问,焦教授对这门学问不咋精通。

    “我就是担心黑炭闹情绪,楼下二毛不是说这花是黑炭找到带回来的吗?”焦妈说道。

    “不用担心,黑炭不会闹情绪的,你知道的,猫真想护食的话,别人也不能轻易从它嘴下抢东西。同理,真在意那盆花并想把花搁家里的话,黑炭肯定会护得滴水不漏,就像它的私房钱。”显然,焦爸对郑叹更为了解。

    兰老头将花搬下去之后,郑叹接连几天就很少见到兰老头了,平日里饭后出门散步的点也没见兰老头下楼与他的老基友们吹牛胡侃。郑叹偶然听到那几个老教授谈起兰老头的时候说,兰老头最近魔障了,就为了一盆市价才几十块甚至更便宜的破花。

    遛弯回来上楼的时候,郑叹见三楼兰老头他家的门开着,便走了进去。

    屋里,翟老太太正在扫地,见到郑叹脸上立马露出笑来,朝郑叹招招手,示意郑叹进去玩。

    有翟老太太在,兰老头不会狂躁起来,所以,郑叹不用担心戳中兰老头的狂躁点后那老头朝自己发飙。

    兰老头在书房里面带着老花镜正在翻书,同时还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嘴里低声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郑叹没听清,听清的几个词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扫完地,坐在沙发上歇息,看到站在书房门口探头往里瞧的郑叹,低声叫了郑叹下,让郑叹不要去打扰兰老头,然后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郑叹跳上沙发在翟老太太旁边坐下,听老太太低声唠叨。

    “唉,黑炭哪,你说你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兰花啊?老头子研究了几天了,最近睡觉做梦都说这方面的梦话,成天呆书房里翻资料。吃饭都忘点,每次都得喊他,还得强拉过来吃饭,睡觉也得催。”

    老太太并不是在责怪郑叹什么,她只是发表一下感慨,反正以前类似的情况也发生过不少,几十年老夫老妻的,翟老太太对兰老头那是相当了解。

    郑叹心里一动,听老太太这话,那兰花还真不同。郑叹能发现不同那是因为看到了花,嗅到了气味,叶子上的气味也是辨认方法之一,但人能凭嗅觉就分辨并判定叶子之间的区别吗?以郑叹对这些理工类老教授们的了解,他们应该会寻找更多更直接的证据,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兰老头从那几片草叶子上看出了不同,或者在换花盆的时候看出了根的不同?

    反正郑叹没那个能力,就连裴亮他家那边的几个老人也没发现。只能说,这才是真正的专家。

    郑叹正听老太太说着话,就见门口进来了三个老头。是同住在大院的经常与兰老头一起胡侃聊天的那几个老教授。

    “老兰啊,研究出什么没啊?”一个大嗓门的老头朝书房叫道。

    “嚷什么嚷?!”兰老头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往客厅走,见到沙发上趴着的郑叹后挑了挑眉,也不说什么,直接问进来的几个老头,“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走了,别打扰我。”

    三个老头早适应了兰老头的说话方式,也不生气,还笑着朝郑叹道:“黑炭,赶紧过去把老兰那盆兰花给啃了,啃一片叶子我给你一碗小黄鱼。”

    另外两个老头也不落下。

    “我给两碗。”

    “再加上我,啃一片叶子我也给两碗,这样能凑个五碗了。黑炭,上!”

    郑叹:“……”上你大爷!

    一个老头晃悠着走了圈,去看了眼那盆兰花,再看看其他几盆铁骨素,回来摇摇头,“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不都一个样么?”

    “反正我瞧着都长一个样。”另一个老头也说道。

    “哎,它明年能开花不?这样就能看出差别了。”第三个老头问。

    兰老头斜了他们一眼,:“明年?哼,想得美,就这盆花,少说也得养个三四年才能开,或许更久。”

    闻言,郑叹瞬间蔫了。枉他还满怀期待,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将开花的那株给挖过来呢,就为了图一时省力,得多等好久,这个时间还没有确切的数,指不定等个十年八年都难得开。那时候鬼才记得有这盆兰花。

    不过郑叹的蔫吧劲来得快,去得也快,反正他对这个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就是挺好奇那花,总觉得那花有点不同寻常的感觉,管他呢,给兰老头继续头疼去。

    不管那几位在自己专业一把好手在兰花方面基本文盲的老教授们是如何损兰老头的,兰老头只是臭着脸,也不跟这几个“文盲”真去计较什么,那是自找没趣。

    兰老头也不可能去问郑叹什么,他知道不能从一只猫这里问出话,所以他曾去对门找过几次二毛,询问下这花生长的环境等细节,只可惜,二毛啥都不知道。在家翻了几天资料,兰老头也没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现在他就指望着将这两株苗养好,能开花就能更接近真相了。

    发现兰花叶子上的疑点之后,兰老头决定这两株苗多养几年直至开花,昨天还特意去跟焦教授商量了下,焦教授爽利地一挥手,您老就不要有心理负担地继续养吧,我们搁家里也是浪费。

    郑叹不再呆沙发上听这几个老头胡扯了,出门准备下楼遛遛,没走几步,就听到一楼门禁那儿“咔”的一声响,然后两个人走上来。一个是二毛,另一个听声音也很熟悉。

    很快,郑叹就跟上楼的人打照面了。

    哟呵,这不是那位“禽兽”兄吗?“禽兽”兄从明珠市跑来楚华市干嘛?

    不过“禽兽”兄看着状态不怎么好。

    在郑叹看着秦涛的时候,秦涛也见到郑叹了。

    “猫兄弟哎,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第二八四章 你有病

    秦涛每次都是跟家里人吵架才跑出来,上次闹情绪被踢到楚华市,这次是秦涛自己跑来的,为此气得他爸妈摔坏了好几个手机。

    现在秦涛在楚华市换了一张新卡,就是避免被人追责。至于来楚华市,一个是为了看看二毛的女朋友,另一个就是过来散散心,用秦涛自己的话来说,心里不爽快,过来找兄弟聊天,来楚华市秦涛就直接找二毛了,连他舅舅那边都没过去。亲戚有相处融洽的,也有见面就相互膈应的,为了省事,秦涛索性一个都不见。

    见到郑叹,秦涛心里很高兴,上楼的时候还叫上郑叹过去一起吃饭,他来的时候在外面买了不少吃的带过来。

    现在二毛那屋子里书房也清理出来了,放了张单人床,秦涛看到的时候还朝二毛挤挤眼:卧槽,小两口还分房睡!

    二毛朝他竖了个中指,“给黑米睡的。”

    “信你才怪。”

    “要我收留你么?我让黑米给你腾出来。”

    “不用,老子在楚华市有房,而且,晚上也有人陪。想陪我的小妖精多得是。”

    秦涛不怎么想聊家里的事情,二毛问他碰到什么麻烦事,秦涛也不想提,所以二毛只是说了下前阵子出去旅游的乐事,调节气氛。

    郑叹在旁边闲着无聊去看黑米玩玩具,黑米发福之后圆润了不少,那肚子要是搁以前的黑米身上,绝对会被怀疑又有猫崽了。说到猫崽。前阵子二毛把黑米带去宠物中心那边做定期检查的时候,还有人劝他给黑米做绝育,结果二毛不干,生猫崽是两只猫的事情,既然不想给黑米做绝育,二毛就将主意打到花生糖身上,可惜最后不但没能将花生糖逮去切jj,反而还被挠了一爪子,于是,这一人一猫的矛盾又升级了。见面就不对付。

    啪!

    火机被摔地上发出的声响将黑米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跑房间里躲到龚沁旁边,然后警惕地看向客厅的人。

    郑叹看过去。

    被摔地上的火机是秦涛的,这家伙刚才想抽烟,结果火机打了好几下一直打不着。一怒之下直接给摔了。不过火机的质量不错。摔这么用力也没见掉零件。估计打不着是因为没油了。

    但是,就算是没油打不着,秦涛也不至于愤怒得摔火机。看二毛脸上那吃惊的样子,显然也没料到秦涛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家伙得狂躁症了?

    今儿见到“禽兽”兄的第一眼郑叹就觉得这家伙不对劲,他能感觉到这人周身的气场不那么让人舒服。

    “禽兽”兄给郑叹的印象一直都是不务正业,不过至少不会狂躁,就像当初郑叹第一次见到“禽兽”兄的时候,因为“禽兽”兄二得一逼的跟踪技巧,坑了他一身鸟屎,但也没见他发怒,还有那次去师范大学那边的时候“禽兽”兄被揍得跟猪头似的,也没狂躁成这样。

    有些人生气的时候就像火山喷发,外显于行,而有些人生气的时候却看上去很平静。郑叹记得当初“禽兽”兄被人骗过去揍一顿后开着被砸得乱糟糟的车离开的时候,面上也是比较平静的,这种人就算不怎么聪明,但很懂得收敛,不像是那种太容易冲动的人。

    所以,乍一看到“禽兽”兄因为手被夹而暴怒的样子,很是诧异。

    这家伙更年期提前到了还是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

    二毛和秦涛是一起长大的,相互都很了解,他可从来不知道秦涛是个因为屁大点事情就暴怒的。正因为身世背景在那里,他们这样的人也更懂得收敛,尤其是在长辈面前,毕竟,他们的前途与长辈们对他们的印象紧密相关。而且,走得越高,越要懂得怎么去收敛,去伪装。

    二毛朝龚沁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对秦涛道:“我说,禽兽啊,你到底咋了?”

    秦涛烦躁地抓了抓头,“没事,最近心情不太好。”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子不太好,转头看向房间里正安抚黑米的龚沁,扯出个笑:“不好意思啊,没控制好情绪。”

    “你真没事?”二毛问。

    “没事。”

    见秦涛实在不想说,二毛也不追问了,虽然现在没怎么关注秦涛那边,但依据以前的了解,应该是秦涛家里的事情影响了心情,压抑太久,情绪才会这样不稳定。秦涛家里可有不少看不惯他的人,尤其是秦涛这种在很多人看来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你不想说就算啦,晚上兄弟带你去放松心情。”说着二毛又看向郑叹,“黑炭,晚上一起出去玩吧。

    郑叹正在研究黑米的那个玩具老鼠,那毛老鼠上个发条就一直贱兮兮地滚啊滚,看得郑叹手痒,恨不得一巴掌给抽出去,或者在颈椎那里摁一下,也难得黑米能玩得那么欢。听到二毛的话,郑叹往那边瞟了一眼,晚上出去玩,八成是去“凯旋”。

    反正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去玩玩也无所谓。

    龚沁这次没跟着一起,在家跟黑米玩,让那俩爷们儿好好谈谈去。

    等焦家晚饭后,二毛上楼来找郑叹。听说去“凯旋”,焦妈也没说什么,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于是,仨爷们儿晃晃悠悠往“凯旋”走,也没开车,反正也没多远,而且到时候肯定喝酒,喝酒就不好开车了。

    听说郑叹在“凯旋”也有专属包间,秦涛表示今天就到郑叹那边玩,体会一下猫房的乐趣。

    不过,秦涛的好心情在到达恒舞广场的时候没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表哥啊。”一个穿得人模人样的“青年才俊”搂着个美人走过来。

    秦涛的这位表弟与秦涛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平时相互冷嘲热讽的时候多了,今儿带着附近一所高校的女学生过来这边买东西,没想到会碰到秦涛,立马那阴阳怪气的话就脱口而出。

    这要是以前的秦涛,估计会依旧笑着个脸给讽回去,可现在的秦涛情绪不太对劲,原本带着点笑的脸上立马就阴沉下来了。

    看到秦涛这样,这位“青年才俊”也依旧没打算放过,“我说,表哥啊。在明珠市混不下去。又跑这里来干嘛?哦,对了,忘了你在反省期。劝你还是去医院看看脑子,精神病不是小病。别熬成神经病了。到时候爷爷生辰去贺寿的大人物多。你可别像在二叔那里的时候那样出臭。你丢脸是小,别让大家跟着一起丢脸!”

    “你他玛说什么!找死是不是!”秦涛捋袖子要上去揍人,被二毛拉住了。

    二毛知道。秦涛他表弟的智商在那里,玩心眼也不一定能玩过其他人,只是嘴欠抽,不过这样的人才更好对付,不像那些什么都藏得深的人。所以,这种人没必要去较真,不过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而已,骂回去就好,何必动手,动手就理弱了,那样的话,更给了一些人批斗秦涛的借口。

    “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吗?自己出丑还不想承认?你脑子坏掉了?病情加深了?今天的药按时吃了?”秦涛表弟又嘴贱地加了一句,不过见秦涛的表情不对,心里还是担心对方神经病再次附体。面上依旧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然后一扬下巴,搂着美女准备离开,谁知道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一滑,面朝地面摔了下去。

    秦涛他表弟也不是个矮个子,也不算瘦,他摔倒的时候,怀里的美女倒是想拉他一把,可惜身娇体弱能力有限,再加上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不给力,两人一起摔向地面,相当狼狈,周围一些群众都见着了,大人们还好,小孩子们可不知道得罪人什么的,直接大声笑了出来。

    原本被二毛拉着像喷火龙一样暴躁恨不得直接冲出去干架的秦涛见状,怒气瞬间没了,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面上都有些扭曲了。

    郑叹在旁边一副事外人的样子,其实他刚才只不过见到一个小孩抱着一盒玻璃弹珠跑过,盒子没盖紧掉了一颗出来,玻璃珠滚到郑叹脚下,郑叹就顺手往秦涛表弟脚下轻轻拨了拨,只是试一试而已。结果表明,郑叹运气不错,又或者说,秦涛表弟的运气太差,中招了,可怜了他怀里的那个妹子,被秦涛牵连,人家还穿着超短裙呢。

    相比起卓小猫坑人的结果,秦涛表弟这还算是幸运的,就算摔伤也只是一点擦伤,不碍事,不像当初张东被卓小猫坑得骨头都疼。

    等那两人起身离开之后,秦涛还蹲在那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见到这样的秦涛,郑叹胡子抖了抖,这人还真像个神经病,没见旁边那小孩子像见到哥斯拉似的退开吗?

    看着笑得蹲地上喘不过来气似的家伙,二毛眼里露出担忧。

    “禽兽,你很不对劲。”二毛严肃地说道。

    “啥不对劲,我就是看着那家伙的样子想笑,那家伙就是欠揍,要不是为了我外公的生辰,不想惹事,我早就将他揍成猪头了。”

    “但是你刚才差点动手。”二毛看向秦涛,“哥们儿,你到底咋了?算了,这里也不是说事的场所,咱们先去‘凯旋’。”

    这次,二毛真打算跟秦涛好好聊聊了。

    推着正纠结的秦涛往“凯旋”走,二毛朝郑叹竖了个拇指。显然,刚才郑叹的小动作都被二毛看在眼里。

    看着走在前面的秦涛的背影,郑叹心想,这家伙该不会真的精神有问题吧?以前见这家伙还挺正常的啊,虽然二了一点,傻逼了一点,但不至于性情变化这么大,也没听二毛说秦涛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刺激他,难道真是长久的压力太大,性格发生了严重的畸形扭曲,造成现在易喜易怒的样子?

    又是一个被生活压迫得性情残化的可怜家伙。

第二八五章 温柔一针

    郑叹的专属包间不怎么使用,每天却都有人去打扫,有时候还会发现一些新装饰的小玩意。

    郑叹对那些小玩意没兴趣,也没怎么去在意,反倒是二毛捏捏这个捏捏那个,嘴里还嘟囔着有时间去宠物中心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玩具买给黑米。

    转了一圈之后,秦涛道:“来这里玩乐也别有一番情趣。可惜这房里只有两个爷们儿……哦,三个爷们儿,黑炭也算一个。”

    “可惜猫的领地意识很强,不会随便准许陌生人进入。”二毛一副养猫专家的语气说道。

    郑叹心里吐槽。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叫美妞过来活跃气氛,真的!

    点了些东西之后,二毛也不拐弯抹角了,他现在必须弄清楚秦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就算你现在不说,我想查很快就能查到。”二毛道。

    为了能让秦涛清醒镇定一点,二毛难得的没有点酒,茶几上都是一些茶和冰水。

    灌下一杯冰水,秦涛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口气,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

    征兆是在两个月前开始的,或许时间更久,只是秦涛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大约两个月前。他知道自己的性情在改变,易喜易怒,容易冲动,有时候会因为屁大点事情发老大的火,因为难以控制情绪,跟人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时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就已经挥出去了,说出来的话事后再回想总觉得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

    也正因为秦涛的表现,家里人对他越来越失望,原本秦涛给很多人的印象就不怎么乐观,现在再加上这种更为消极的一面,就过得更艰难了。

    秦涛表弟所说的“反省期”起因于秦涛的一位长辈家里办晚宴,邀请了一些业内的好友和知名人物,还有一些带着自家未婚子女过去溜一圈,看能不能看对眼。原本也有一些人是奔着秦涛去的。只可惜,因为宴上秦涛与一个人发生了点争执,秦涛将对方揍进了医院,要不是当时有人拉架,对方估计会更惨,甚至有生命危险。

    这让秦涛家里人更失望了,很多带着自家女儿过去的人都将秦涛划入了黑名单。这样一个看起来暴脾气还动手的人,实在太危险。

    宴上有不少有点名气的人物看着,而正因为秦涛的事情,让那位长辈抹不开面子,事后发了很大的火,连带着秦涛的父母也挨了顿批。于是,秦涛被勒令好好反省。

    有段时间一些看秦涛不顺眼的人还散布谣言说秦涛嗑药,即便后来这些消息被秦涛父亲处理了,但在一些人心里,还是觉得秦涛这人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嗑药了。秦涛父亲还找人给秦涛做了药检,检测结果呈阴性。虽然还了秦涛一个清白,可秦涛觉得自尊心受辱。长这么大居然被强制做药检,气得他砸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秦涛父亲还打算把秦涛关起来好好检查下,秦涛得到消息后逃了,一转身,“反省”回了楚华市。

    秦涛也不是没怀疑过有人在害自己,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据。

    大概是一杯冰水让脑子冷静了些,再加上这里也就二毛和郑叹,秦涛心里没绷那么紧。心情也就放松了些,不过,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郑叹还是能够听出来秦涛话里压抑的情绪。

    “当时做药检的时候,没查出来其他东西?”二毛问。

    秦涛摇摇头,“我自己也抽血送去给人检查过,说是身体机能有些絮乱。但这种也可能是情绪导致的。”

    “但你还是怀疑有人阴你。”二毛道。说的是肯定句,并不是询问。

    “确实,我那么乐观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性格大变?虽然我爱玩。玩得疯,但也不是没有警惕心。”说到这儿秦涛顿了顿,往旁边看了一眼。

    郑叹静静看着他,对秦涛刚才那句“不是没有警惕心”报以沉默的讽刺。当初在师范大学那边的时候是谁因为一个电话骗过去被揍得跟猪头似的?

    “咳,大多数时候警惕心还是很强的。”秦涛显然也想起来了那次的事情,有些心虚,改了下,继续道,“一开始我感觉自己心态和情绪不对的时候,就注意了平时的吃食,但一直都没发现什么,我吃了的东西,别人同样吃。”

    “他们还让我去看心理医生,但我知道自己没那个病,所有的茶水杯,吃食,我全部找人看过,没有任何问题。”

    秦涛除了二毛之外,还有其他朋友帮忙查过,那些人是绝对靠得住的,不会背叛秦涛。连明珠市和秦涛滚床单的女友使用的茶杯吃食也都查过,一旦都没发现异常。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秦涛使劲搓了搓脸,自嘲道。

    如果确定了秦涛的精神有问题,那以后秦涛可能会比较难混,毕竟除了爹妈之外,家里那些长辈不会给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多少帮助,顶多看你可怜给你点钱。有前途的才花大力支持,就算之前秦涛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也顶多只是挨几顿批,但精神有问题是会被直接“打入冷宫”的,还会被重点监护起来。

    本来没病的人像被对待精神病人一般对待,不说前途,秦涛的自尊心也接受不了。

    至于个人保护,在秦涛的某几位长辈看来,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就算将你推上去了,也会被人拉扯下来。所以,就算是怀疑秦涛被人阴了,他们也不会多插手。钱他们可以给,人也可以提供,有钱有人有条件你却不会用也查不出东西来,这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如果在老爷子生辰之前查不出来,我就要惨了。”秦涛气恼。

    郑叹觉得秦涛这人挺悲哀,混的地方没几个信得过且脑子好的死党,至于二毛他们这些信得过智商不错的好友,却又不在同一个地方。虽然偶尔也通个电话聊个天,但二毛他哥忙得很,二毛这两个月忙着谈情说爱,而且秦涛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提过。二毛他们都不知道。

    “禽兽啊。”二毛看向秦涛。

    “什么?”

    “脱衣服!”

    郑叹、秦涛:“……”

    “你们俩什么眼神?我就想看看你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二毛都气笑了。

    “没针眼。”秦涛知道二毛要找什么。

    “知道你恐针,只是以防万一。”

    吃食饮用方面既然没有查出什么来,那注射呢?

    不过,秦涛这人其实很讨厌针,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从小到大秦涛去医院也是由于打架打伤而过去,寻常感冒之类的是能不打针就不打针。这家伙睡着的时候就算你打针再小心,他也能立马醒过来先揍你一拳,可要是换其他的东西如棍棒之类敲打,这家伙是能不睁眼就不睁眼,

    自认为高大威猛的爷们儿恐针这点说不出口,以前上学统一注射疫苗的时候。秦涛都是憋着一口气还假装跟人谈笑以分散注意力,绝对不会去看注射器那冰冷细长的针。每次打过针之后,秦涛就会郁闷好久。现在很多人都没提了,就算是跟秦涛不对付的那位表弟也不知道秦涛讨厌针,不然又有一个能讽刺秦涛的事。

    “不可能是注射,不然我肯定有感觉,就算一次忽略了。后面也不会次次都忽略。”秦涛肯定道。

    如果不是那些变态级别的高手,注射的话针头难以避免会穿透血管或神经。秦涛对针头很敏感,这个二毛曾经还嘲笑过秦涛。以前他们一起去某会所针灸的时候,那里的师傅连连保证绝对不疼,可秦涛还没扎两针而就蹦起来尿遁了。而且,秦涛也说了,这个矛头已经出现了很久,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要用这种方法害他的话,不可能只是一针两针那么简单。

    “所以我恼啊,现在已经渐渐控制不住情绪了,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自我暗示压下情绪,现在完全压制不住,一点火就能暴躁起来。”秦涛又灌了一杯冰水。说道。

    秦涛这人智商不算高,虽然当年与二毛一样都是班里的吊车尾,但二毛是歪路子强,秦涛这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也难为他能憋到现在才跟二毛说。

    “算了。暂时想不出来就先别想,我到时候找人再查一查。”二毛说道。

    秦涛就直接在二毛的包间过夜,没去酒店了,第二天郑叹经过三楼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二毛估计出去查秦涛的事情了。

    郑叹虽然想帮把手,但他现在这样子也帮不了什么。

    白天家里没人的时候,郑叹不想出去遛弯的话就在家里偷偷上网,或者去翻看一下焦远藏着的某些有色杂志。

    这日,郑叹翻看完焦远藏起来的杂志,瞥到桌子旁边搁着的一叠其他杂志,这些是焦爸订阅的,平时焦远和小柚子也会翻看。

    郑叹一时兴起,将最上面一本拨过来翻了翻。

    翻着翻着,郑叹爪子一顿。

    那是一篇专家与专家的论战,所谓论战,就是双方有理有据的专业化文明化吵架。

    无针注射,又称射流注射,是指利用机械装置产生的瞬间高压推动药剂形成高压射流,高速穿过皮肤直接弥散到皮下或肌肉组织中。这种射流的速度极高,有些甚至能超过音速,因为太快,所以人们不会感觉疼痛,注射时间仅需0.3秒甚至更少,且进入肌体的深度有限,不会出现传统针头难以避免的穿透血管或神经的现象,对神经末梢的刺激很小。

    医用注射技术的一次次革命,让这种无针注射器从“大哥大”型进化成了一支普通钢笔的大小,只是价钱并不能被大众所接受,国内就更少了。

    郑叹看着杂志上的那些备注,眯了眯眼。

第二八六章 “广告”短信

    郑叹并没有因为这个就断定这种无针注射器与秦涛中的招有关,他又翻看了下那些专家们的吵架,反对方有些人拿出了各种负面的证据来。

    无针注射器是通过压力注射的,没有普通注射器那种细长的针头,但注射的人也不全是没有感觉的,注射感觉却因人而异,有人没有感觉,也有使用者反应说像被人用手弹了一下。注射效果也不尽相同,三成人注射完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五成人注射完后体表有红点,还有两成人注射后有出血现象。

    或许这些数据并不那么准确,但至少也说明了其中可能会存在一些联系,如果秦涛曾经发现自己身上有类似的痕迹的话,再配合这些介绍,那可能性就大了。

    郑叹这一整天都在家研究放在焦远这里的杂志。翻了好几本,也只有两本上提到了无针注射,郑叹认真看了看,用自己不算高的智商推测了一些,确实有可能。如果那些疑问能够从秦涛那里确定就好了。

    科学杂志确实是个好东西。或许上面很多东西在很多人看来华而不实,或者相关知识冷僻了一些,但郑叹已经从这些杂志上学到了很多,有些是自己看的,大部分是通过平日里焦远和小柚子的口知道。

    想远了,郑叹将思绪拉回,琢磨着怎么将这个尚待印证的线索给二毛和秦涛送过去。

    其实郑叹很想拽拽地直接将杂志甩在秦涛和二毛面前,大声说一句“看,老子找到了疑似线索”,可惜,郑叹不能。

    想了想,郑叹将焦远这里的杂志收好,出门往小区边沿的小树林那边跑过去,开手机。

    秦涛的手机号码郑叹听他报过,因为来楚华市之后秦涛又换了个号。在凯旋的时候跟人打电话,对方看不到来电显示,秦涛便报过号码。郑叹不知道自己记得对不对,打算试一试。

    手机开机后和往常一样,照样是来自六八的骚扰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业务短信,不过相比起之前已经好很多了。郑叹等手机上的各种提示停下来之后,输入了自己记的号码。

    其中一个数郑叹记错了。原本郑叹还打算要是秦涛的号码一直试不正确的话,就将发短信的对象改为二毛,没想到,还真成功了,试了五次之后,那边接电话的人终于是秦涛。秦涛喊“喂”的时候显得有些不耐烦和藏不住的暴躁,郑叹确定之后便直接挂机了,也没管那边秦涛会是个什么反应,直接开始编辑短信。

    爪子放在按键上,郑叹又停住了。

    怎么写?

    郑叹探头往树洞外瞧,扫了眼周围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广告词等,这条路上偶尔也有人过来发健身俱乐部或者眼镜店等的广告。郑叹打算借鉴一下,没想到,视线这一扫,就让郑叹看到一棵树上贴着的广告,看上去像是新帖的,这几天郑叹没怎么过来,所以不知道。

    仔细瞧了瞧上面的广告语,“xx医院。三分钟梦幻无痛人流术,给您最安全的保障……”

    看了一眼之后,郑叹缩回头在树洞里面动爪子编辑短信。

    和二毛正在一处密谈分析调查结果的秦涛察觉到手机响了一下,这种铃音是短信提示音。掏出手机,秦涛见是个陌生号码,就是刚才那个打电话没出声的号码,皱着眉头。秦涛点开短信。

    “第三代sb无针注射器,绝对原装进口!0.3秒梦幻无痛注射,给您最安全的保障……”

    秦涛:“……”这话怎么看着甚是熟悉?刚过来时走街上被塞的一张传单好像就有类似的词。

    等等!

    无针注射?!

    二毛见秦涛接收了条短信之后面色就开始变化,从一脸古怪到严肃再到满脸煞气。便问道:“禽兽,怎么了?”

    秦涛将手机递给二毛。

    看到上面的短信内容之后,二毛又扫了眼那个电话号码,挑挑眉。四个“6”?

    “无针注射啊,这个我还真知道点。”二毛拍了拍额头,要不是看到这条短信,他还差点忘了这个东西。

    “我以前偶然听到过一次,只是那时候因为一些事情没多关注。这玩意儿出现得还挺早,听说在千禧年的时候国外某些军队的士兵身上就携带着这类无针注射器,他们的药包中安瓿里装着防神经毒气、生化武器等相关的药物,以便应对战场上的一些违纪情况。不过这种注射器在就算降低了不少成本的新型号也是比较昂贵的,尤其是那些质量更好的无针注射器,一个普通人不可能用得着,普及很困难,国内使用的人也很少。在国外像患有糖尿病等疾病的病人,需要经常用它来自行注射胰岛素、干扰素之类的药物,所以他们使用的比较多。”

    二毛说了说自己知道的内容,又查了下。

    “高压无针注射和专业消毒用具更大程度保证无菌操作,如果操作不当可能会造成避免皮肤感染受损,注射处可能感染?”秦涛想了想,他曾经照镜子时在背上发现过一点迹象,当时他没放在心上,只认为是被什么昆虫咬过,后来那里的迹象消失,也没再见到过了。现在想来,那种痕迹确实有些像感染。

    “这种东西体积小,携带方便,就算是视力有缺陷的患者也能使用,不需要有多少扎针技术。”

    郑叹将短信发了之后怕那边打电话过来“订购”,直接将手机给关了,然后回大院去。

    晚上看二毛家有人的时候,郑叹过去遛了遛,只有秦涛和二毛两人,这俩正商量着事情。

    二毛调查的速度很快,秦涛那边也没闲着,而郑叹从他们话里的只字片语猜到这俩应该是有很大收获的,在背后阴秦涛的嫌疑人也被圈出来了。

    滚床单的女友,自认为信得过的护工,还有与秦涛有利益冲突的某些人。前面两者要是没有人授意秦涛绝对不信,至于谁授的意,秦涛心里大致有一些怀疑对象。

    “那几个贱人!!”秦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额头青筋直跳。

    相比起狂躁时候的秦涛。现在这家伙已经算是冷静的了,不然早就开始掀桌子。

    看了看手上的资料,秦涛自嘲一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郑叹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了,秦涛意识到自己的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怎么会被身边的人下阴手而一直没察觉呢?那些人这么做,直接就是想将秦涛整废,等能支持他的人都失望了。秦涛作死依旧的话,他这前途将一片阴霾再不见晴天。

    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秦涛会不会改变。

    郑叹不可能每天都盯着二毛和秦涛看调查进展,他只能通过偶尔见到的二毛或者秦涛面上的表情和身周的气场来推测事情进展到什么样子了。而看最近这两人的表现,进展应该是顺利的。

    这日,郑叹跑去幼儿园那边看卓小猫他们班的小屁孩们“炫技”。才艺展示课上。一些三岁甚至不到三岁的小孩子们挨个站到教室前面去表现自己,就这么大点孩子,背诵三字经和古诗的还挺多,看到那些小屁孩们用不怎么清楚的发音背诵着古诗和三字经等,郑叹不知道是现在的孩子本就早慧还是教育的原因,比他当年强多了。他虽然记不清自己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但听人说过。他确实比不上这里的小屁孩们。

    至于卓小猫,这小家伙似乎对于炫技一点都不感兴趣,郑叹没来的时候他就托着下巴发呆,郑叹走近之后他就走到郑叹所在的窗户旁边,有时候还会小声跟郑叹说说话。

    才艺展示课结束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小屁孩们多是去滑梯等地方,卓小猫则跟着郑叹,在一旁说话。他滔滔不绝地说。郑叹只负责听。

    一人一猫挨墙角站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嘿哟,黑炭!这谁家小孩啊,你俩很熟?”秦涛现在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找人分享了,也查到了一些事情,憋心里那么久的疑问和烦躁现在有了个宣泄口。也不用担心憋成神经病了,现在看到郑叹还有心思开玩笑。

    秦涛走过来之后便坐在围栏一旁的花坛边沿,看着围墙栏杆院子里站在郑叹旁边的那小孩。见那小孩并不害怕自己,秦涛难得有了些逗趣的心思。他可是知道自己自从中招之后性情大变难以控制,很多小孩和动物对他周身那种莫名的暴躁气场比较敏感,都是能避则避,不能避也会有些怯意,可面前这小孩不是。

    “小家伙,你叫什么?”秦涛问道。

    “小猫。”

    “呵,这名字好,不过还是没有哥哥我的名字好听。”

    郑叹斜眼看了看秦涛,这人都快三十了,却让不到三岁的卓小猫叫他哥,平时这些小孩子们见到二毛都是直接叫叔的。

    秦涛翘着腿等着卓小猫主动问自己的名字,可惜,卓下猫一点兴趣都没表示出来。

    “你不怕我?”秦涛又问。

    卓下猫摇头。

    “为什么?”

    “你是黑哥的朋友,我不怕。”卓小猫道。

    听了半天听清楚卓小猫这句话的意思后,秦涛更好奇了,不过也没再问。

    “哥被人欺负了,你帮哥哥一起骂坏人好不好?骂一句哥哥就给你买一袋棒棒糖。”秦涛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还吐了个连环烟圈。

    卓小猫轻轻咬了咬手指,“骂什么?”

    秦涛:“来,深呼吸,跟我念——都是一群王八蛋!”

    卓小猫看着秦涛,提气:“王八蛋!”

第二八七章 带路

    秦涛骂的时候虽然语句里面所包含的感情强烈,但声音并不大,而卓小猫喊出声的时候虽然没包含啥感情,但他是放开嗓门喊的,正因为这样,其他小孩子和几个老师都听到了。

    秦涛正在想着这小孩刚才喊的那句话怎么听着有点奇怪,抬头就见三个年轻女教师过来了。这要放在某些时候秦涛还是很乐意见到的,幼儿园老师什么的太有爱了,值得“深入交流”一下,可现在情况不对,秦涛不至于脑残到分不清形势,看看那三个满脸怒气的女老师,再想想刚才那小屁孩的话,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小白老师原本见卓小猫跟往常一样在边上跟他“黑哥”说话,也就没过去干涉,这种情况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孩子的监护人也是默许态度。秦涛的出现让几位老师警惕了一下,见卓小猫和旁边的黑猫都没有什么动作,她们也就先观望观望,但没想到会听到卓小猫喊出这么一句。

    她们认为,凭卓小猫的乖巧,绝对不会知道这种脏话,多半是那个陌生男人教的,于是怒气冲冲就往这边跑过来了。

    小白老师也没在事情不清楚的时候就冤枉人,她还问了卓小猫刚才发生的事,卓小猫同学很诚实很详细地将秦涛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三个老师就怒了。

    这怎么得了?!

    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呢?!

    负责看着孩子的三个女教师跟护崽的母鸡似的,一副要让秦涛好看的样子。

    秦涛见势不妙就立马开溜。在秦涛跑了之后,三位老师还跟门卫师傅说了声,要是监控器里见到那个男人靠近幼儿园就立即驱逐。这种危险人物还是别让他接近孩子们的好,要是学到什么不好的习惯用语就麻烦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充满好奇心而且模仿学习能力极强,家长们信任她们才将孩子送进这里,她们也得负起责来,因此不得不防着。

    看着秦涛开溜的背影,郑叹抖了抖胡子。甭管中没中阴招,秦涛他的确就是个二货。

    卓小猫被三个老师拉过去劝说他忘掉刚才的话。远离此类危险人物。郑叹没过去,也没在幼儿园这里呆了,准备找个地方睡一觉。

    郑叹最喜欢的,还是离东区大院不远的一个地方。那里在通往东区大院的小路旁。离主干道也不远。站在高处能看到校园主干道那边的车辆和行人,也能看到东区大院的建筑。

    选了那棵适合睡觉的梧桐树爬上去,郑叹趴树枝上小眯了一会儿。醒的时候闻到一股子烟味,低头往下瞧,见下方花坛边沿坐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看着还有点来头,身上那套职业化装逼西装可价值不菲,瞧着也像个身居高位的人物。

    郑叹在观察下方的人的时候,下方那人也若有所感抬头朝郑叹看过去,见到树上趴着的那只黑猫正盯着他,也没多想,瞧了眼就又垂头继续抽烟,皱着眉思索事情。可没两分钟,他再次抬头,发现那只黑猫一边打哈欠一边继续盯着他看。

    那中年人抹了抹脸,没感觉脸上有啥啊,那只黑猫干嘛一只盯着自己瞧?他倒是想忽视,但这视线存在感太强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他本来就满腹心事比较烦闷,现在就更静不下心来想事情了。

    郑叹一只盯着那人,主要是觉得这人看着很眼熟,所以又仔细瞧了瞧,等对方抬头的时候,郑叹想起来这人像谁了。那皱着眉头的样子,和秦涛相当之像!

    难道是秦涛他爹?或者是秦涛的亲戚?

    有钱,长得像,还在秦涛遇到麻烦的这个时候出现,郑叹不得不怀疑这人与秦涛的关系,正因为这样,郑叹才一直盯着这人瞧,想多确定确定。

    就在那中年人被盯得莫名其妙的时候,一辆车从旁边的小路上经过,缓缓停了下来。车窗打开,露出方邵康的脸。

    “咦,秦三哥,你不在明珠市的吗?怎么来楚华了?”方邵康问。他刚才就觉得路边那人有些像某人,靠近了看还真是。

    两人在家里这辈都排行老三,家里人也有些交情,只是方邵康的年纪比较小,所以方邵康一直叫这人秦三哥。

    秦?难道还真是?郑叹心想。

    “喔,方三啊。”

    那人看着方邵康并不很诧异,他知道方邵康在楚华市这边也有一部分资产。

    “那混小子躲楚华来了,我过来把他绑回去。”那人说道。

    方邵康心里了然,虽然没主动去调查那些事情,但也有所耳闻,知道秦三家的小子惹了点麻烦。没再追问到底什么事情,只是道:“对孩子温和一点,别总是揍来揍去的。”

    秦涛他爹以前当兵的时候是个能人,后来靠着家里关系经商也混得风生水起,可惜在教育孩子方面实在是有心无力,每次想起秦涛从小到大的那些屁事秦爹就脑仁疼。

    “小子跟丫头是不一样的,不揍他就不听话。”秦涛他爹说道。

    “那你揍他揍了这么多年,他听话了吗?”方邵康问。

    秦爹不吱声了,一个劲儿的抽烟。

    缓了会儿之后,不想再继续这个怎么教育孩子的话题,秦爹问方邵康:“你来这儿干什么?找人?请专家吗?”

    方邵康摇摇头,“家里孩子的事情,有个东西去找人修理下。”

    方邵康对这个也不想多说,想起来满满都是泪。

    当初因为方萌萌的要求,方邵康让程仲给大米也做了辆猫车,虽然大米相比起其他猫来说是聪明很多,但毕竟不像郑叹这种特殊情况。智力差距还是在那里,所以,后来大米的猫车改成了儿童车那种——猫蹲车上,遥控器在人手里,人操控遥控器让车带着猫跑。

    一开始方邵康看方萌萌和大米都玩得那么开心,还觉得自己给女儿整了个好玩具,颇为自得,可后来看到大米在车里一副“主子”似的坐得安稳,自己宝贝女儿跟在猫车屁股后面跑得哼哧哼哧,立马不开心了。心疼啊。可惜怎么劝方萌萌也不干,小姑娘还觉得这样挺好玩的,还能跑步锻炼下。

    方三爷后悔将猫车给弄来,偏偏当初还让千叮万嘱让程仲将大米的猫车造得质量那个好的啊。跑池子里几次都没见坏。

    于是。方邵康趁方萌萌不注意松了一颗比较关键的螺丝钉。在下一次大米那辆猫车开始跑之后没两分钟就不动了,就算事后方邵康将螺丝钉重新安回去也无济于事。本来方邵康心里还挺高兴,猫车坏了女儿也不用成天跟在猫车屁股后面跑。但接连几天方萌萌都缠着方三爷让修,方三爷说行,有空就拿去修。明显敷衍。

    只是方三爷没想到,除了来自女儿的压力,还有来自大米的怨念。

    大米依然很乖,不吵不闹也不挠人,却总是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方邵康身边,然后静静看着他。

    吃饭的时候,不挑食的大米吃好之后就安静地蹲旁边盯着方邵康,盯得方邵康胃口都小了;大晚上方邵康起来上厕所,出房门就见这丫蹲房门前看着,猫眼的反光看起来像黑夜中的两个灯泡,乍一见到惊得方邵康睡意都散去好多,上完厕所一出来就发现这丫蹲厕所门口守着,依然那样看着方邵康;周末大早上方邵康难得睡个懒觉赖在床上,老婆早起出去买菜,房门没关,方邵康察觉到周围不对劲眼睛睁开一条缝,就发现大米蹲在床头,静静看着他……

    这日子没法过了!

    方三爷难得有空回家陪老婆孩子几天却碰到这种事情,方三爷感觉那眼神瞧着瘆得慌。真不知道大米跟谁学的这种手段!

    最后,方邵康在女儿和大米的双重压力下,带着坏掉的猫车来了楚华市,处理这边事务的同时,也将猫车拿过来给修一下。

    现在,方邵康就是带着那辆坏掉的猫车去找程仲,等修好了再回京城去,不然回去了吃饭睡觉都不安稳。

    听到方邵康的回答,秦爹“嗯”了一声,也没兴趣多问,将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长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树上的黑猫。

    方邵康刚才只去注意秦涛他爹了,现在才看到郑叹。

    “哟,黑炭哪,在这儿睡觉呢?那正好,既然你没在家,我就直接去生科院那边把东西给你爹算了。”每次方邵康过来这边都会带一些小礼物或者京城的特产之类的东西,郑叹在家就直接给送家里,没在就送去焦爸那边。

    “方三,这猫你认识?”秦爹问。

    “认识啊,生科院一个教授家里养的猫,有点交情。”

    秦爹只以为方邵康话里的“交情”是指方三跟焦教授的交情,压根没想到猫身上。

    “对了秦三哥,你来这边找秦涛,那小子应该在二毛那里吧?你不认识路可以请这只猫帮忙,它熟门熟路。”既然找到这里秦爹怎么可能不知道路?对二毛的住处调查得一清二楚,只是面子问题再加上这人的脾性,没想好怎么上门找人而已,方邵康心里清楚,他说这句只是顺便给秦爹出个主意搬个梯子让这人好下台。

    “黑炭,你就带这位大叔过去二毛那里,帮个忙啊。我得赶紧去找人了,最好能在他们放假前将东西给修好。”说完方邵康就关上车窗,开车跑了。

    郑叹心里对着方邵康的车背影竖个中指,然后跳下树,看了看秦涛他爹,然后往大院那边走。

    秦涛他爹听方邵康说“这位大叔”的时候不怎么爽快,方三这人总是嘴不饶人,不过,这猫这能带路?

    原地站了几秒,在前面的黑猫快转弯的时候,秦爹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第二八八章 家暴

    郑叹带着秦涛他爹往东区大院走,他知道周围还有其他人跟着,与秦涛他爹是一起的,转弯的时候郑叹的余光还瞥见秦涛他爹跟那些人打了个手势,应该是让那些人不用跟过来的意思。

    带着人进大院,门卫大叔还将秦涛他爹拦下来问了问。

    “我来找人,一个朋友让那只猫帮忙带路。”秦涛他爹指了指前面的黑猫。

    门卫大叔一脸恍然,“哦,黑炭家的客人啊。”然后就没说啥了。

    秦涛他爹看着前面脚步都没停依旧维持着原有速度往前走的黑猫,心想,一只猫有这么大的说服力吗?这还是头一次见到。

    看了眼大院里的一栋栋老房子,秦涛他爹挺不明白,听说王家小二在这里租房,房子这么老面积这么小,能住得舒服?要是自家混账儿子肯定不会住。

    虽然一直在怀疑方邵康的话,怀疑那只黑猫能不能配合带路并带正确的路,但这一路走过来,还真没错。

    等走到b栋楼楼下,秦爹还没来得及想该怎么着,就见到前面带路的猫跳起,在门禁刷卡的地方蹭了一下,门“咔”的一声,开了。

    秦涛他爹:“……”

    在门关拢之前,秦爹赶紧走进楼,上楼,并在三楼二毛的门前停住。

    郑叹看了看秦涛他爹,他不傻,知道这人应该是知道地方的,不然上三楼之后为啥就很肯定地停在这里?只是这人站门前也不敲门,不出声。面上还一副很纠结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二毛这里的门平日里是不关的,只是最近秦涛过来之后这俩要密谈事情,便关着。

    左等右等一直不见秦涛他爹有所动作,郑叹忍不住了,不就是敲个门吗?至于这么纠结?真墨迹。

    于是,在秦涛他爹正在想着待会儿见面应该用什么语气说什么话才能避免一个照面就开打的时候,就见那只黑猫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了防盗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秦爹这心立马就悬起来了,但是面上却不再纠结,而是绷着一张脸。像是上门讨债的样子。看得郑叹相当无语。

    其实秦爹并不是刻意要摆出一副讨债样,只是反射性地这样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

    二毛在房里跟秦涛正说着进一步调查结果和后面的应对措施,听到门响。踩着拖鞋顶着一头鸡窝发型还裹着一件特幼稚的卡通棉睡衣过去开门。一般以这种方式敲门的。肯定是楼上那只黑猫无疑。所以,二毛也没多想。

    门一开,见到门口的人之后。二毛正欲脱口损郑叹的话就给强行咽下去了,面上一抽,心道:完了。

    “那蠢……”原本秦涛听着声响想问二毛那蠢猫过来有什么事的,结果一抬头发现房门口站着自己老子,后面没说完的“猫”字就直接换成了“货”字,还语气很不好地对秦爹道:“你来干什么?这么闲,公司破产了,倒闭了?”

    二毛站在房门口捂脸。

    虽然来之前想着跟秦涛好好谈谈,但秦爹听到那话脸立马就黑了下去,厉色道:“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滚回去!”

    郑叹站在二毛背后,见着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对轰,就在二毛和郑叹以为这俩要开始打架,一个想着怎么待会儿怎么去劝阻,一个想着立马开溜的时候,秦爹沉默了下,然后沉声叫秦涛出去说话。

    一开始秦涛不想出去,他怀疑一出去就会被他爹的那几个贴身保卫给绑回去,虽然他已经有回去的意思了,但绝对不想以绑这种丢面子的方式回去。在与秦爹对峙了三分钟之后,秦涛还是跟着出门了,很多事情是想躲也躲不了的,真要绑人,躲这里照样给绑回去。

    在那两父子下楼之后,二毛对郑叹道:“黑煤炭,麻烦你跟去看看,要是见事情不对就赶紧过来找我。”

    二毛可不敢轻易跟过去,刚才秦涛他爹离开时候给了二毛一个警告的眼神,就是告诉二毛不要跟过去插手,而以二毛对秦涛他爹的了解,八成会揍起来。论打架,秦涛还真没他爹有能耐,秦涛虽然看着健壮,但那都是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为的是泡妞,就一个花架子,而秦爹曾经是实打实练过,所以,秦涛从小到大,就算反抗也反抗不过他爹。

    想到估计又会悲剧的秦涛,二毛摇摇头,回屋找找看有没有相关的药。

    郑叹心里本来就有些好奇,听二毛这么说,就直接跟了上去。

    那两父子沿着之前郑叹碰到秦爹的那条路一直走,两人都没说话,跟着的保镖也被秦爹止住了,没让继续跟,留空间让他们父子俩单独谈谈。发现这个后秦涛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是暂时不用被硬绑了。

    这俩一直沉默着,一前一后往前走,郑叹跟在后面都怀疑这两人是不是走忘了,这到底要走到哪儿去?

    一直走到一片林子旁边,这个时间点这里没其他人,视野内也能看到周围是与否有其他人靠近,秦涛不想再走了,靠着一棵树停下。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走着类。”为了尽量除去那些药物的影响,秦涛配合着二毛找来的人治疗了几天,容易累,但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暴躁了。

    秦爹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只是对秦涛的渣体力很不满,将秦涛这种表现视为纵欲过度的结果,出口的话就不怎么好了。

    于是,郑叹就见这俩说着说着又开始吵起来,没外人在,这俩是想吵架就吵架,想开打就开打。不用顾忌什么。

    郑叹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看着那俩说了几句之后开始动手。

    秦涛一边还手,一边控诉他爹跟踪调查他,不然怎么会找到二毛那里。

    而秦爹则一边揍一边否认,他没跟踪调查,他只是被一只猫带着过去而已。

    和二毛所料的一样,秦涛基本在被他爹揍,没办法,武力值差了一个等级。不过郑叹瞧着,秦爹虽然看着揍得狠,但每一下都只是打得疼点。不会真将秦涛揍得骨裂内伤,也不知道秦爹是不是有打孩子不打脸的原则。秦涛脸上还真没有一点被揍的痕迹。

    郑叹看着那边的父子俩,想着,这应该也算是家暴了吧?估计秦涛就是从小这么被家暴过来的,真可怜。

    秦爹揍的时候。因为秦涛说已经查到下手的人的话而动作迟疑了一下。被秦涛猛的一推。后退时脚下又恰好踩到了凸出来的一块草坪砖,脚一扭,直接跌坐在地上。

    秦涛喘着气。一脸的愤怒,而坐地上的秦爹也没起来,就那样坐着,黑着个脸。

    场面又安静下来,只有秦涛喘着粗气的声音,秦爹也知道秦涛说找出暗地里下手的真凶是真话,现在的秦涛虽然愤怒,但却不是前阵子那种狂躁状态,只是他面子抹不开,脚又扭到了,起不来,便直接寒着脸坐地上不动。

    在郑叹觉得场面估计会这么一直僵下去的时候,秦涛动了,走到坐地上的秦爹面前,转身背对着他爹,蹲身。

    “上来吧。”

    秦爹显然没料到秦涛会这么做,一时愣在那里。

    “赶紧的,下课铃声响了,待会儿有学生过来,你还一直坐那儿等着让人看笑话呢?”秦涛不耐烦地道。

    秦爹一脸狐疑,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但看了看面前的秦涛,还是起身,没扭到的那只脚撑着站起,然后趴秦涛背上。

    “卧槽!你吃什么了!重死了!”秦涛骂骂咧咧地起身,背着人开始走,脚步不太稳。

    “行不行啊你?”秦爹问。

    “少废话!”

    “别走两步背不动一起摔了让人看笑话。”

    “你还怕丢脸啊咋地?你不是说你的老脸早被我丢完了吗?”秦涛嗤道,“对了,打个商量,我今儿把你背出去,你就别派人盯着我了。”

    “你这么蠢,不给你安排点人我能放心吗?你看,那次你把人一调开就出事了,你还怪我?!我派人过去保护你,你还在公开场合说老子干涉你的私生活侵犯你的**!你被人阴了不去找原因还诋毁你老子,不识好人心!没那个智商就别谈自尊心了。商场如战场,利益如利刃,别以为只是说说而已。长点记性吧你!怎么这么蠢!你要是有人家王二小一半的精明我才懒得去管你的破事!”说着秦爹还不消气,一巴掌拍秦涛头上,“蠢死了你!”

    郑叹瞧得清楚,虽然秦爹挥臂的动作虎虎生风,但拍秦涛头上的时候却并没多大力。至于秦爹所提到的“王二小”,貌似指的是二毛。

    秦涛步履踉跄,说话带着喘。

    “我警告你,你再拍我头就直接把你扔这儿,真是,越老越讨人嫌!”

    “你老了更讨人嫌。”

    “那不会,我老的时候绝对不会像你这么讨人嫌。”

    “你没到我这个年纪不会懂的,没活到老就不知道老了的滋味。”

    “你这话应该让爷爷听到,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直接拿鞭子出来抽你,哎,我突然想起来,你可以打电话让人过来背你。”

    “电话没带。”

    “……屁!我刚才都看到了!”

    冬季林子里一些落叶乔木上的叶子都已经枯黄变得稀疏,林子中也有一些常绿的树种掺杂其中。

    一条小道从枯黄和青绿交错的林子里穿过。一嫁大叔桃花开

    郑叹趴在一棵树上,看着秦涛背着他爹,沿着绿色的草坪砖,一直踉跄着往前。

    突然觉得秦涛这人不可怜了,郑叹反而有些羡慕。

    嘀嘀嘀——

    熟悉的喇叭声将郑叹的注意力转移,看过去。

    刚去计财处报完帐准备抄小道回家的焦教授骑着小电动经过,往周围扫了一眼就发现树上的那只黑猫。

    “黑炭,你看什么呢?”

    郑叹嘴巴一咧,跳下树往小电动跑去。

第二八九章 再回南方

    听说每天同样的规律做类似的事情,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

    郑叹也是这么认为。

    吃饭,睡觉,遛弯,间或看点热闹偷听些八卦,再看挂历的时候发现,哦,原来日子已经在不经意间过去了。

    郑叹趴在校园主干道上一棵高高的梧桐树上面,茂密的叶子将上方的阳光遮挡。不热,吹着微风,昏昏欲睡。

    从过年到开学,一直到现在即将暑假,半年时间感觉一眨眼就又过去了。

    说起来,这半年也发生了不少事。二毛和龚沁奉子成婚,虽然在楚华市另买了房子,但很多时候还是会住在大院这里。黑米一直被带着,就算二毛家里很多人反对,但龚沁和二毛都不介意,现在二毛夫妇在哪里,黑米就跟着在哪里住,好的是黑米不怎么出门,不管是在大院的房子里还是在二毛另买的房子里都还算习惯,没闹腾。

    小柚子3月中旬的时候参加了希望杯的初赛,然后又进入了四月的决赛,得了个一等奖,奖牌和证书等都被小柚子放在一个抽屉里,并没有拿出来炫耀。大院里得过类似奖的孩子可不少,就算不是希望杯,还有其他杯其他竞赛类。焦远他们当初也得过一些竞赛的奖,只是非数学类。

    参加类似比赛的从四年级到六年级的都有,四年级的主要是锻炼一下,为以后参加其他考试做个准备,五年级的学生目标就要稍微高一些,至于像小柚子他们这些六年级的同学,大多数参赛都是和“小升初”考试结合起来,一些重点中学的招生中,希望杯等赛事的奖牌都是有份量的“敲门砖”,一块赛事奖牌,无疑在“小升初”中,将占有很大的优势。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不少家长在自家孩子还是二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报各种辅导班,甭管孩子乐不乐意。

    焦爸焦妈平时可没怎么特意去教导孩子,无论是焦远还是小柚子,不过俩孩子都给力,当初焦远得奖之后也有学校打电话过来拉人,焦远觉得那些学校都离得太远,太麻烦。没多少自由,和苏安他们几个都选了最近的学校。这次小柚子也是。

    说到小柚子升初中,就得说焦远升高中了。一眨眼,当初郑叹来的时候还读小学的两个孩子都成中学生了。焦远他们毫无疑问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往楚华大学附属中学送,不过以后就得住校了。附中离这里有点远。到时候郑叹也不会经常听到焦远他们几个变声期的嗓门了。

    对小柚子和焦远来说,这是一个具有转折意义的暑期,而这个暑假,焦爸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郑叹某天晚上偷听到焦爸和焦妈谈话提到暑假的安排,这个假期会带着焦远和小柚子去南边的南华市和南城玩玩。

    袁之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一直在南华市和楚华市之间来回的飞,他决定在南华市开个分公司,现在有了根基。有了底气,再回到南华市利用当初他老子留下来的人脉关系网,分公司也不是太难,不过奔波起来也够呛,年后袁之仪来窜门,郑叹就发现袁之仪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不过精神很不错。充满斗志。开年后每次往南华市飞都会去各个高校举行宣讲会收纳人才,听说今年毕业季签订了不少好苗子。

    这次焦爸去南华市,除了看看分公司的情况,和袁之仪一同跑几个合作项目,还要去拜访一下当年的几位老师,这些年焦爸都只是在网上发邮件或者打电话联系过,并没有过去拜访。这次也顺便去看望下那几位老师,他们都是和袁之仪父亲比较要好的,当年对焦爸和袁之仪等都很照顾的老教授。当然,那边还有一些几年不见的同学。都是要走动走动的。

    郑叹在知道要去一趟南华市和南城的时候心里就很复杂,他原以为再也不会去那个地方了,没想到竟然又有机会过去。

    当初去那边完全是被动,各种危机不断还到处流浪,差点被人砍了炖汤,这次却不同,和焦家人过去纯属玩乐,心情也轻松不少。想一想,郑叹还是很期待。

    跳下树往大院跑,郑叹见到大院里满是树荫的那边,几个孩子围着一位中年教师在询问着什么,站着的孩子中有小柚子以及她的同学岳丽莎和谢欣等,估计又在讨论大赛时碰到的题。

    那老师郑叹认识,他教数学的,很喜欢给大院的孩子们讲课,有时候在大院里乘凉还会跟一些中学生们探讨一下某竞赛题的多种解法,有很多都是寻常思维难以想到的,让那些孩子们涨了不少见识。不过,大院的很多孩子们被问起来以后会不会选择数学专业的时候,基本都会说“不”,理由是诺贝尔奖没有数学这个奖项。

    郑叹曾经听那些孩子们说起过原因,诺贝尔奖设立了物理、化学、生理学或医学等等领域的奖项,却并没有数学这个重要学科的奖项,传言解释有好几种,只是大院那些孩子们说起来的时候更偏向于第一种,即,诺贝尔被一位数学家挖墙脚以至诺贝尔的爱情受挫。这种解释虽然被认为可信度不高,但每次说起来的时候却都会优先被提起。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见到郑叹,小柚子跟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和郑叹一起回家。

    现在很多学校都已经放假,他们还没有出发前往南华市,主要还是焦爸那边的原因。要离开一个月,焦爸得先将这边的事情给安排好,手下的研究生和博士生越来越多,手头的项目和各个课题任务得分派下去。

    很多院系的研究生都是没有暑假的,不过焦爸没管得多严,只要效率高,时间安排合理,任务完成及时,想有假期的照样有假期。不过大夏天的,更多的学生还是喜欢呆在装有空调的自习室里,去实验室做个试验,然后空暇时间跑到自己课题组的自习室吹空调上网。再往制冰机里面扔个西瓜什么的等着吃冰西瓜,易辛他们几个就是这样。

    郑叹在跟着焦家人离开之前还碰到过卓小猫,那小屁孩每逢假期都有人带着他到处玩,这次暑假就跟着佛爷等人往北方去避暑了,佛爷带着几个学生去北方的一个研究所有项目交流,卓小猫纯粹是跟过去玩。

    七月中旬的时候,焦爸将手头的事情安排好。然后带着一家人开车前往南华市。

    郑叹动了动脖子,不太习惯成天戴着猫牌那玩意儿,可在南华市等地方,他得多留心,途中已经看到好几个猫肉狗肉的馆子了。不仅是郑叹,焦家的其他人也叮嘱郑叹好几次。以前去哪里都是让郑叹别惹事。这次是让郑叹别乱跑。

    袁之仪在南华市有房子,还是复式的,不过他去楚华市发展后就将房子给租出去了,去年回来将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留着自己住,这边开分公司之后肯定会跑得勤,这样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房间空着很多。你们就看着住吧。”袁之仪将一串钥匙给焦爸,他老婆孩子都没跟着过来,一个人住着还觉得挺空挺寂寞的,现在好了,人多热闹。

    等袁之仪和焦爸去商议这边分公司的事情,焦妈带着焦远和小柚子整理房间的时候,郑叹在房子里遛了一圈,发现本应该放财神像的地方。摆着个黑色的猫像。很坑爹的是,那只猫脖子上挂着个猫牌,猫牌上刻着“黑炭”二字。

    袁之仪每次去焦家见到郑叹的时候都要拜一拜,刚开始郑叹还甩脸色闹脾气恨不得上去踹两脚,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对袁之仪的所作所为直接无视。只是一想到袁之仪对着这种猫像烧香拜祭,郑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只能感慨一句,逗比何其多。

    晚饭过后,袁之仪和焦爸开着车前往南华大学那边,今天约了两个当年的同学。现在都留南华大学当老师的。

    太阳下山之后,南华大学边上靠江那边有一条道,傍晚很多人在这边活动。

    很多大学都给人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楚华大学是,南华大学亦是。校园里很安静,出来却能看到繁华的城市夜景。

    焦爸他们几个当年的同学在一起聊天,抒发下这些年来当老师的感想,也让袁之仪讲讲当老板的感觉。

    “现在学校老师的压力越发大了,科研经费和教学工作是悬在每个教师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生存压力让咱这种普通草根教师成天为生存奔波。抢课时、争项目、写论文,还要防着一些人背地里的阴招,劳心劳力,也难怪人家说,当学生的时候还能一心一意搞自己的实验,当老师了就难得有机会了……”焦爸一个同学说道。

    郑叹和焦妈他们一起呆在不远处吹着江风,看着周围的夜景,他能听到焦爸他们的谈话。貌似焦爸那两个同学现在都只是副教授,成果是搞出来不少,可惜几次申报教授都以失败告终。有个还感慨如果袁老爷子还再世,或许他们早就能升上去了。

    谁都不容易,都有说不出的苦。相比之下,焦爸和袁之仪混得算是好的了,一个升了教授项目课题进展顺利,一个开公司当大波ss赚了不少钱。

    正想着,郑叹突然感觉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不疼,砸过来的只是个软软的球形玩具。郑叹往周围看了一圈,视线停留在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上。那小孩手里有个袋子,袋子里装着好几个鸡蛋大小的球形玩具,上面印着各种动画人物,和刚才砸郑叹的那个球差不多。

    那小孩一直盯着郑叹,然后,在郑叹的注视下,他又从袋子里拿了个球,朝郑叹扔过来。

第二九零章 故人

    郑叹最讨厌的就是面对这个年纪的孩子。你不可能跟他讲理,能讲郑叹也讲不出来,你不配合他们或者些微还手去报复一下的话,他们就哭给你看,召唤家长。这样一比起来,郑叹觉得还是卓小猫比较好应付。

    虽然嫌麻烦,但郑叹也不是坐在那儿干等着被砸的性格,那小屁孩将手伸进袋子里的时候郑叹就做好了被扔的准备,果然,一个圆圆的东西就扔了过来,扔得还挺准,看来这小孩平日里没少玩过这东西。

    郑叹抬手将即将砸到自己脑袋的小圆球给拍回去,然后看向不远处那个小孩。

    扔过去的球被拍掉,小孩不仅没哭,反而眼睛一亮,又精神了不少,手伸进袋子里又是一个球扔过来。

    郑叹接连拍飞三个之后就不想跟这小屁孩玩了,焦妈带着俩孩子看着郑叹拍球,刚才他们本来打算过去止住那小孩的动作,不过看着那小圆球很软,砸中也不疼,自家猫还玩得很“高兴”,他们就没阻止。现在看到自家猫一副完全没兴趣的样子,那小孩明显还没玩尽兴,焦妈怕那小孩跑过来招惹自家猫,从旁边的石凳子上起身准备过去跟那小孩交流交流。

    没等焦妈走过去,那边就有人在叫小孩的名字了,看上去是小孩的家长。

    一对夫妻走过来,女的去拉那个抬脚想往郑叹他们这边走的小孩,男的看了郑叹一眼。顿了顿,然后视线扫到旁边的焦妈一行,似乎有些疑惑和不确定,上前问道:“是焦教授家的人吗?”

    焦妈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有些陌生,就算见过也没什么印象,不过看着这人好像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便礼貌地笑着应了一句。

    那人一听,知道自己没认错,面上的笑意加深。“果然是你们!”

    郑叹本来就瞧着这人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现在听到那人跟焦妈自我介绍的时候才记起,当初回焦爸老家过年的时候碰到过这个叫郑轩的人,这人还给焦爸一张名片来着。郑叹之所以对这人有印象。一个是因为这人在南城工作。另一个是这人跟郑叹一个姓,现在想来,还真是缘分。

    郑轩今天带着老婆孩子来南华市参加一个亲戚的婚宴。没想到会碰到焦家的人。他每年都会回一趟老家去拜祭,只是除了当年碰到焦家人的那次,后来过年都是来去匆匆,也没带老人小孩,不过对于焦家的人有所耳闻,毕竟,焦教授是那一带被很多老人们称赞频率比较高的。在一些思想比较传统的老人心里,大学教授比一些商人的地位要高,所以每次提到周围几个村有什么名人的时候,郑轩都会听一些关于焦教授的事情,只是一直没碰面。他记忆力不错,记人还记得点,就算是不怎么记得焦家的人具体长什么样子,也记得那只总跟焦家人呆一起的有些特别的黑猫,自家孩子回南城之后特别喜欢找猫玩的一个原因就在焦家的这只黑猫给孩子留下的印象。

    从焦妈口中知道焦教授也在附近,郑轩决定先留在这里站会儿,等焦教授回来大家聊聊,毕竟是老乡。在南华市碰到老乡不算很难,但碰到有些社会地位的老乡,就不那么容易了。

    既然都是认识的,还是老乡,郑轩便让老婆孩子都过来坐会儿。

    郑轩的儿子,刚才拿球扔郑叹的小屁孩眼睛一直盯着郑叹,看那样子是时刻想着从袋子里拿出球跟郑叹玩。郑叹没理他,看都没看那小屁孩,有焦妈、焦远和小柚子在这里,他不怕这小孩拿东西砸。

    没多大会儿,焦爸他们那边也聊着走过来了,郑叹没想到的是,袁之仪跟郑轩也认识,一见面就一个“袁总”一个“郑总”地寒暄。知道郑轩跟焦爸是老乡,袁之仪心里乐呵了,有这层关系在,看对方也没有要疏远的意思,上周没谈下来的那笔生意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想着袁之仪又看了眼蹲江边看夜景的黑猫,刚才郑轩说他们本来打算直接回去的,一转身发现自家孩子跑了,寻过来发现自家孩子在跟焦家的猫玩,这才认出了焦家的人。

    这么一想,袁之仪心里感慨,果然是福星啊。

    所以,袁之仪一高兴,就抖起来了,间歇性遗忘症发作忘了郑叹的名字,在给旁边站着的以前大学同学介绍郑叹的时候说道:“这是明生家的招财。”

    搞得那几位焦爸的大学同学都以为郑叹就叫“招财”,还说这名字接地气。与周围各种洋化的宠物名字相比,“招财”这名字的确听着本土多了,不过听焦爸解释之后才知道郑叹真正的猫名,那两人看了郑叹一眼,“哦,黑炭这名字更接地气。”

    知道焦爸和袁之仪会在南华市呆一段时间,那两个大学同学也不急了,还约着到时候找几个在这边工作的同学到时候大家一起聚聚,等他们离开之后,袁之仪就开始跟郑轩谈上次没谈成的生意,正好焦爸也在这里,那公司也有焦爸的分,能多给个建议。

    这次郑轩的语气随和多了,不像上次跟袁之仪谈的时候那么公式化和商业化,摆明了一个“此事可商量”的态度。这让焦爸有些意外,毕竟对很多商人都是交情归交情,生意是生意,分得很开。

    今儿郑轩摆出这种态度,就是为了跟焦爸和袁之仪结识一下。

    郑轩这人,虽然草根出身,但能打拼到现在的身家也算是有能力的,第一次碰到焦家人的时候,郑轩身担高级职务给人打工,后来出来自己单干当老板,公司在南城,两年下来公司也经营得相当好。不然袁之仪不会找过去。他也有自己为人处世的一套。

    “我明天就回南城了,公司那边走不开,要不到时候焦教授袁总你们去南城大家一起吃个饭?”郑轩道。

    “行,下周我们会去一趟南城,就是不知道郑总到时候有没有空。”袁之仪笑道。

    “没空也要抽空出来,那我就在南城等着你们了。”

    郑轩手机响,也没再继续跟焦爸他们聊,告辞之后,拿着手机跟人通话,顺便招呼自己老婆孩子离开。

    郑叹从他们说起南城的时候就一直支着耳朵听。听到郑轩说起他公司所在地方。郑叹还很熟悉,那一片都是商业化的办公大楼,郑叹以前也没少往那边跑,因为郑叹他亲爹公司也在那一片。

    于是。郑叹决定到时候厚着脸皮跟着焦爸和袁之仪跑那边去算了。焦妈和俩孩子过去南城并不会在那一片久待。

    在南华市这边玩了几天。郑叹玩也玩得心不在焉,焦妈还以为郑叹是水土不服,殊不知郑叹对这边早就熟得很。以前虽然生活在南城,但南华市这边也没少跑,怎么可能不适应?只是郑叹心里一直惦记着去南城而已,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

    终于等到出发那天,郑叹前一晚上精神兴奋了一夜,没睡着,在车上的时候也没睡,就看着窗外的似曾相识的风景。

    上一次以猫的身份来到南城,郑叹是流浪过来的,偷偷搭乘一辆皮卡,偷偷下车,见不得光,滚得浑身脏兮兮的也没个好地方洗澡,在一个小区养鱼的池子里洗的冷水澡,那时候也没有“身份证”,郑叹还强抢了一只高贵优雅的波斯猫的猫牌自己戴着。

    回想一下当初的流浪生活,那还真是步步小心时时在意,实在是被那些猫肉馆的经历和见闻给吓住了,那时候的郑叹也差一点被砍了炖汤。

    而现在,郑叹是光明正大出现在这个城市。

    看着南城的街景,郑叹突然很想高声吼一句:老子又回来了!

    可惜,不能。

    在南城他们只能住酒店,郑叹又开始了躲背包的日子,好在每天只用躲两次。

    抵达南城的第二天,焦妈带着俩孩子去找已经联系到的同学交流感情,叫郑叹一起,郑叹扭头,不去,对焦妈的话就当没听见,呆袁之仪的车里说啥也不走。焦爸的车还可能给焦妈开走,但袁之仪肯定是开车去郑轩公司那边的,所以郑叹就趴袁之仪车里了。

    “唉呀它不想过去就不去呗,待会儿跟着我们也能去吃大餐,南城不至于连个能带宠物的餐厅都没有。”袁之仪不在乎地道,而且,他对此情形还挺乐意,这说明今儿或许又好运啊。

    焦妈没办法,焦爸也没说什么,所以就由着郑叹折腾了。

    郑轩对于焦爸带着郑叹倒没啥意见,三人谈完事,也到了吃饭的点。郑轩看了眼手表后,对焦爸和袁之仪道:“今天带你们去个好地方,那里的菜绝对会让你们流连忘返。哦,那里也能带宠物,只要自己管好就没关系。”

    郑轩带着焦爸他们去的并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或者高大上的西餐厅,而是一个建筑风格有些古朴的餐馆。郑轩的车在前面,带着他们去停车的地方停好车。

    “古琴舍?”袁之仪指了指店门口那三个字,对旁边的焦爸道:“我没认错吧?”

    “没错,是古琴舍。”焦爸回答道。

    郑轩笑了笑,“很多人一听到古琴舍就觉得是学古琴的地方,再加上这地方看着也很有那种风格,所以第一次过来的人大多会误会。其实这里就是个吃饭的地方,至于名字,古琴其实是这里老板娘的名字。听说她家祖上出过御厨,还有祖传秘方,反正吧,我觉得这里的清炒小白菜都比其他地方的好吃,吃过之后吃其他地方的都感觉不是那个味儿。这里经常爆满,每次都得提前几天预订,好在我跟这里的老板认识,让他给我留位子。”

    郑轩带着焦爸和袁之仪往里走,一边推荐这里的美食。

    郑叹呆在背包里,想着,古琴舍,这名字听着好像有点其他的印象。

第二九一章 剪耳

    古琴舍虽然是个能带宠物进去的店子,但也是有讲究的,只有订了楼上独立包间的人才能带宠物,不然,楼下那么多桌,客人也多,你带一只宠物进去的话,就算有人不介意,但更多的客人还是有想法的,卫生方面就会有人产生质疑,即便很多区域有屏风挡着,但毕竟效果有限。

    所以,郑轩带着焦爸和袁之仪直接上楼,去了预订的包间。在古琴舍订个位子都有些难度,可想而知,订个包间也有多不容易,理所当然的,包间比下面的大堂的费用也要高出好多倍。

    “因为认识,所以每次过来也能享受一把打折的待遇,”顿了顿,郑轩有些得意地道:“也比会员享受到的优惠更多。”

    隔壁包间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吵架,声音很大,这边听不太清楚,但这也说明这里的隔音效果不错,窗子一拉,门一关,空调一开,只要不是扯开嗓门吼,隔壁也听不见。

    竹简一般的菜单送上来,郑轩给焦爸和袁之仪介绍这里的招牌菜和特色菜,至于郑叹,他在旁边的一张小椅子上坐着,靠窗,看着窗外楼下的人来人往。

    隔壁吵架吵得更激烈了,一个古琴舍的餐碗被扔了出去,掉落到一楼的地面上,摔成碎片。

    郑叹想起来了这个地方,以前他爸也经常过来,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不会是一个人,有时候带不知道第几任情人。有时候是和一些商场的熟人过来,当然,前种情况居多,那节操就好像刚才隔壁包间的客人扔出去摔在地面的陶瓷碗,碎成渣。当年郑叹也来过两次,一次是来这里吃饭,一次是来这里扇他爸的小情人。

    心里吐槽自己亲爹的“光辉事迹”,郑叹一边想着当初自己过来这边“抓奸”的时候的事情,突然眼皮一跳,郑叹想起了为什么来这里听到古琴舍的名字就觉得怪怪的。他对这里印象比较深。并不是因为他爸跟情人经常过来吃饭。毕竟他爸向情人展示浪漫的地方多得去了,不同性情风格的情人会带去不同的地方风流快活。郑叹对这里的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过来找他爸吵架的时候所见到的事情。

    不是什么好事,具体时间也记不清。

    算了。不想了。

    郑叹觉得自己的运气也不会那么好。难得来一次怎么可能恰巧就碰到那破事?

    打了个哈欠。郑叹趴窗户边继续往下看,耳朵也听着焦爸他们谈论的话题。

    郑轩正在感慨南城有钱的年轻人不少,所谓年少多金。甭管他们有钱是不是因为他们有个金子般的爹,只看结果,事实就是事实。

    桌上的三个人也到了一定年龄,有了更多的阅历,谈起来的时候也挺多的感慨一下说说笑笑罢了,不会有太多的酸葡萄心理,草根低学历的郑轩初来南城是从底层拼搏起来的,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说起来,他当年还年轻的时候也羡慕过那些香车美女奢侈品环绕的年轻人,那时候他和一些组团过来打工的人站在路边穿着地摊货抽着廉价的烟,看着那些享受着高端生活的十几岁的年轻人们开着豪车呼啸而过,羡慕是肯定的,冒酸水也是肯定的,说起“年少多金”这个词,那时候的南下拼搏的他们只有一个感想:年少,早已成为过去,多金,在不知道多远的未来。

    不过现在,郑轩显然是一个正面的励志型成功例子,学历,他通过一些方式手段搞到了,金钱,正在挣而且势头不错。人经历了一些事情,到了一定高度,眼界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郑叹正随着郑轩的话回想自己当年的败家生活,突然瞥见一楼那边熟悉的人影。

    一个中年男人,那是郑叹的亲爹;一个身材火辣的妹子,那是郑叹亲爹的小情人。

    虽然知道自己亲爹是个什么德行,曾经也见得多了,但现在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火大。

    楼下郑叹他爹搂着那个妞走进古琴舍,郑叹就将头抵在窗户边上愤愤盯着那两人,直到看不见。

    “招财在看什么?”袁之仪用手肘撞了撞焦爸,下巴点了点郑叹的方向,然后起身凑到窗户边往外看。

    焦爸和郑轩也好奇地往楼下看过去,不过这时候郑叹他爹已经搂着小情人进店了,焦爸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楼下从一辆suv里牵出来的黑色的大狗。

    “哦,是在看它吧?那是舒董的爱犬,一只叫马尔斯的大丹犬。”郑轩解释道,同时也说了下舒董这个人以及他和舒董的一些业务来往。

    “不对啊,”袁之仪的注意重点不是在舒董这个人以及他的公司有多牛逼,而是在那只大丹犬,“我一个朋友也养了大丹犬,不长这样啊。”

    “哪里不一样?”焦爸因为家里养猫才对猫有些了解,至于犬种,只是知道点皮毛而已。

    郑叹也被他们说的转移了注意力,去观察那只大丹犬,可惜他对狗也不了解,熟悉的犬种也只有见过的那几样,比如大院的圣伯纳犬花囧囧,牛头梗牛壮壮,总跟警长对着叫的那只吉娃娃,还有三血脉串串撒哈拉等。大丹犬以前可能见过,只是郑叹没注意也没印象了。

    盯着楼下那只大丹犬看了看,袁之仪一拍手,“我知道了,是耳朵!我就说嘛,我那朋友养的大丹犬耳朵是竖着的,看起来可精神威猛了,这只就不同,瞧着脖子有些短似的。”

    “哦。”郑轩恍然,他由于跟舒董有业务来往,花功夫了解过舒董这个人,知道这人喜欢狗,所以也连带着对狗做过些调查。现在听袁之仪说,郑轩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

    “那是因为舒董这只大丹没有做过剪耳手术。”郑轩解释道。

    “剪耳手术?”

    “嗯,就像有些狗也会剪尾巴一样,很多人因为饲养的某些犬种原因也会考虑带去给狗修下耳朵,原本大丹犬的耳朵是垂着的,剪耳之后耳朵就长成立起来的那种样子了,所以袁总你朋友家的大丹应该是做过剪耳手术的。”

    剪尾剪耳之类的在犬类中很常见,有些是为了犬种的工作需要,方便战斗或者捕猎等等,而现代很多犬种剪尾剪耳大多为了美观。有些时候看习惯了那些剪耳断尾的犬之后。会习惯性地认为这些狗就长这样。比如杜宾。在有些外行人看来耷拉耳朵加大长尾巴就等于不地道的杜宾,在街上猛一看到那些垂着耳朵的长尾巴杜宾,你告诉他们这就是纯种的狗,他们绝对会说:扯淡。逗我玩儿吧你!

    有些没做这类手术的饲养者都不好意思在网上上传照片。因为会被人批。牵狗出去散步也会被指指点点,相当尴尬。

    “现在一些国家禁止对犬类做这种手术了,国内倒是没什么限制。现在国内有很多人针对这种手术争论。一方说剪耳断尾是为了狗好,防止耳螨等耳疾,听力加倍等等,另一方则列举一些例子驳斥,说不仁道,总之吵得不可开交,舒董就是后面那种人,所以他对自己的大丹犬也没做剪耳手术。”郑轩有些话没说完,曾经有不少人劝舒董去给他家大丹狗做手术修耳朵,被舒董一句“滚你玛的”给骂跑了。因为这个原因被舒董骂过的人可不少,骂的话郑轩也不好在这里说,只是每次想起来就觉得很好笑,舒董那人确实挺有意思。

    听郑轩说这些,郑叹还庆幸自己没变成一只要断尾剪耳的犬种,果然,土著点还是有好处的。

    古琴舍的菜确实不错,难怪郑轩会如此推崇,古琴舍的老板知道郑轩带朋友过来,还特意送了一盆清汤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吃着确实令人回味,对得起菜单上的那三四位数的价钱。

    食物确实不错,可惜郑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想着他那位不负责任的爹到底搂着小情人在哪个包间吃饭,自己要不要找过去瞧瞧添点堵。

    吃饱喝足三人又聊了会儿天,这才准备离开,郑叹呆在焦爸背着的背包里,出包间门的时候郑叹看到对面的包间也有人走了出来,正是他老子和他老子的小情人。

    郑叹深呼吸,憋了气才没冲出去抽那两人巴掌,不过盯着那两人的眼神不怎么好,以至于那两人出门对上郑叹那双猫眼的时候心里齐齐打了个突,不过知道这地方能够带宠物进来,也见过几次带猫带狗的,面子问题也没说什么,郑叹他爹的小情人受不了那眼神,抱着郑叹他爹的胳膊娇声催促快点离开。

    郑叹他爹心里也觉得有点凉飕飕的,他总觉得那只黑猫的眼神看着特诡异,瞧得他心里发虚。怀里小情人一催,他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赶紧大步离开。

    郑轩被古琴舍的老板拉着说了两句,看得出来这人和郑轩的关系不错,还送了焦爸和袁之仪一人一张vip卡。

    耽误了一下,所以焦爸他们三人反而走在郑叹他爹后面。

    郑轩预订的包间是212号,离楼梯口那边还有些距离,正往楼梯那边走的时候,楼梯那边走上来一个人,看到这人,郑轩皱了皱眉,不过没说什么,显然是认识的,却没打招呼。

    焦爸眼神在那人身上顿了顿,虽然那人面上看着很平静的样子,或许是直觉使然,他总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

    郑叹看着他爹和小情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接着注意力移到刚上楼的这人身上,他对很多人周身的气场比较敏感,而这人给郑叹的感觉不怎么好,总觉得杀气腾腾的样子。

第二九二章 你家招财被那只狗吓跑了

    那人并没有多看郑轩和焦爸他们一眼,直直往前走。

    与那人错身而过之后,郑轩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准备带着焦爸和袁之仪下楼离开。

    郑叹呆在焦爸背后的背包里,他一直看着那个人,见到那人走到215号包间门口,正好那个包间的门也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原本那女人面上还带着笑意,见到门口的人之后笑意立刻就淡下来了,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那边的事情办好了没……”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的人掐住喉咙抵在墙上。

    “连你都要背叛我!!”

    那人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郑叹感觉那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刚才太平静,现在却好像所有的怒意就迸发了一般,看得人发怵。

    215包间里也有人出来,劝阻着那人,可惜,没效果,反而被那人踹到一旁,就连过来劝解的服务员也被扇倒在地上。

    这时候周围人都意识到不对了,有上来制止的,也有赶紧躲进包厢避难的。

    古琴舍的包间隔音效果确实很好,以至于走道这里发生了突发事件,而很多包间的人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位青壮年的男士上去要制止那个看似发疯的人,可没想到那人会抽出一把折叠刀,二十多厘米长的折叠刀,郑叹可不认为这家伙平时都是随身带着的,估计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在这里做些什么的想法。人疯狂的时候,什么都干得出来。

    最先上去拉架的两个人一个被划伤了手臂,一个肩膀上被戳了一刀,这还是他们动作快躲避及时的结果,不然伤势更重。

    刚才听到那边争吵的时候袁之仪他们就停下来转身往那边瞧,袁之仪和焦爸还打算过去帮忙来着,被郑轩拉住了,郑轩知道那人的底细。那人曾经是个混子,有些能耐,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发家,生意做得还不错,可最近被对手坑了,公司破产倒闭,人也变得疑神疑鬼。像焦爸和袁之仪这种没多少战斗力的上去就是找虐。而且对方的情绪不对,郑轩猜测对方大概是打算豁出去了,不会顾及其他,还是别上去的好。

    郑轩拉着袁之仪和焦爸已经走到楼梯边上,准备下楼,并没有注意那边的情形。只凭声音知道那边正在纠缠着,二楼这边也有古琴舍的几个保卫人员。

    郑轩他们三人是没看到那边的情形,郑叹却一直注意着,古琴舍的保卫虽然算不上是打架的高手,三个人对一个人也只是勉强占据上风,当然这并不是说这里的保卫有多菜,毕竟他们有所顾及。也有些束手束脚,对方却完全是疯了一般,见谁捅谁。

    有个保卫找到机会准备将那人手上的刀踢出去,那人反应也快,躲开了点,不过手臂挨了一下,手一麻,刀子飞了出去。

    刀从袁之仪和焦爸两人中间的空隙处飞过去的。郑叹原本伸脖子往那边瞧着,那把刀从他旁边飞过去的时候,几乎擦着他的耳朵,郑叹能感觉到耳朵尖上那几根毛传来的金属冷硬的颤栗感。

    因为甩过来的这把刀,刚抬脚下楼的三人顿了一下。

    袁之仪额头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看看那把折叠刀在楼梯扶手上留下的痕迹,可想而知。若是被甩过来的这刀砍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操!”袁之仪骂道。声音中还带着点颤抖,不知道是该说倒霉还是该庆幸。

    焦爸还准备安慰一下袁之仪,就发现背后一轻,也顾不上跟袁之仪多说了。转身往回看,就见到自家猫朝着那边混战场地直奔而去,速度那叫一个快。

    “黑炭!”

    郑叹从甩过来的刀差点切掉他耳朵的事实中回过神之后,本来因为他亲爹而憋着的火又噌的一下起来了,脑子里也没多想些其他的,从背包里跳了下去,带着满肚子火气冲向那边,连焦爸的叫喊也顾不上。

    在216包间和朋友一起吃饭的舒董含着一口漱口水漱口打开包间门准备去下洗手间,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门口一个身上沾了红色血迹的人被一只黑猫飞起一脚踹中后心。

    “噗!”

    一激动,那一口正漱动的漱口水就这么喷了出去。

    这要是一般人,大概会尖叫起来关上门避难,或者怀疑自己打开门的方式不对,错觉了,毕竟在包间里他们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放着调节氛围的蓝调音乐,满室和气,谁会想到一开门就见到这种截然不同的血腥又暴力的画风?

    但是,就像郑轩说的,舒董这人挺有意思的,有些另类。

    因此,在其他包间的人尖叫一声关门避难的时候,舒董精神一震,一撸袖子,大声道:“马尔斯,上!”

    这“上”的不仅是马尔斯,舒董也打算亲自上阵,大有主宠合力干掉这一茬的意思。

    可惜,舒董脚还没完全踏出包间门,马尔斯还没冲出来,那个被郑叹在身后大力踹了一脚跌到地上的人已经被人制服了,下方也有保卫人员上来,听他们的说法,警察大概也快到了。

    准备上场的一人一狗压根没能使上力。

    郑叹踹了那一脚之后心里爽快多了,看到那人被这里的保卫人员制服,知道事情得到了控制,准备回去焦爸那边。一转身,郑叹就对上一张黑黑的狗脸。那一张狗脸都抵得上郑叹大半个身长了。

    郑叹:“……”

    焦爸已经往这边跑过来,脸上还有尚未退下去的担忧,他可没想到自家猫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冲上去,刚才见到自家猫往那边冲的时候心都快悬到嗓子眼,现在事情解决,焦爸看着朝自己这边跑过来的猫,还想着回去了之后好好训一顿。

    没想,伸手准备迎接自家猫跑过来跳怀里的焦爸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郑叹直接从焦爸身边跑了过去,而且速度相当快。直奔楼梯口然后下楼往古琴舍的大门外跑,压根没理会已经伸开手臂的焦爸。

    焦爸:“……”

    那边袁之仪见状,喊道:“明生,快,你家招财被那只狗吓跑了!”

    原本因为好奇准备凑上去嗅嗅顺便跟郑叹用狗的方式打个招呼的马尔斯,没想到郑叹直接撒腿跑了,歪着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饲主舒董。似乎很疑惑。

    架没打成,功劳没捞到,反而被扣了顶“吓跑猫”的帽子。

    不过舒董也不好反驳,袁之仪说的也是大家都认为的原因,不然那只猫怎么会突然转身就跑了呢?

    其实袁之仪他们猜想的都不对,郑叹之所以立马转身跑。并不是他怕了那只大狗,他对靠近的动物是善意还是恶意很清楚,那只叫马尔斯的大狗眼里透着善意,想来平日里也见过不少其他动物,跟猫相处得还不错。他也不是怕焦爸责怪,而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记得,自己当年来古琴舍这里跟他爸吵架的时候也碰到过这类事情。不过那次他过来的时候古琴舍门口已经有不少警车和救护车了,被抬出去的人身上很多血迹,大人小孩都惊魂未定。如果这次事情就是当年碰到的那一件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生活在这个时间空间点的“郑叹”这个人,也应该开着车过来了,很可能这时候就在古琴舍门口!!

    想到这里。郑叹哪还有心思去管其他,直接就奔了出去。

    郑叹来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警车过来,周围也围着不少人,郑叹他亲爹正朝着一个方向吼着什么,面色很不好。

    是了,一定过来了!

    郑叹往那边跑了过去。因为周围围着的人太多,郑叹直接从旁边一辆停着的车上跳了过去,然后寻找那个身影以及熟悉的车身。

    车是找到了,可惜郑叹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被大力带拢的车门。

    就是那辆车!

    那是郑叹他爹在郑叹生日的时候买了送给郑叹的一辆车。倒不是说他有多稀罕儿子,只是为了堵郑叹的嘴让郑叹别多管闲事而已。平日里这辆车有专门的司机开,毕竟这时候的郑叹还是跟焦远一样的未成年人。

    见那辆车开走,郑叹也立马追了上去。他很想喊一声“你他玛给老子等会儿”,可惜,喊不出,只能一个劲儿往那边追。

    焦爸从古琴舍出来,挤出人群往外看的时候,正看到自家猫横穿古琴舍门口那条路,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少,惊得焦爸面色都白了,一身的冷汗。看到郑叹安全过去之后,悬着的心依然没放下来,并且,他很快发现,他找不到那个黑色的猫影了。

    郑叹撒腿跑着,他看不到那辆车里驾驶座上的人,本来已经快要追上的时候,已经开过十字路口驶上更宽街道的车加速了,又将两者之间的距离拉远。

    郑叹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路上那些不知道会开往哪边的车上,他只能靠自己,在旁边人行道区域追跑的时候回想着当年的自己在古琴舍这边跟他爹吵架之后去了哪里,只是一时没有任何印象,又想了想当年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哪个地方,为了追前面那辆离得越来越远的车,郑叹还抄了条近路,他以前也经常开这车来这周围晃悠,对这边的地形还比较了解,所以,即便是这几年没来过,也能记得些。

    从一条小道的路口出来,郑叹刚好看到驶过去的熟悉的车影,顾不上歇息,继续追。

    郑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理,他现在只是想着,如果能亲眼见一见就好了。

    假?真?

    梦?非梦?

    如果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的时间变成了这样一只黑猫,那存在于过去那个时间空间点的人,是否还和原有的轨迹一样过着原有的生活?

第二九三章 竖中指

    前面的车开得很快,郑叹虽然相比起其他猫来说体质有那么点特殊,但也不是supercat,不是神,就算抄了近路,但也只是缩小了点距离而已,一走直线,郑叹就继续被甩远。

    追了这么远,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了,浑身像被火在烧一般,难受得很。

    郑叹看到前面十字路口那里已经快要亮红灯了,算一算,前面那辆车开到那里的时候应该能碰到红灯。

    努力忽略掉身体的不适感,郑叹一边追,紧盯着那个十字路口处,好几次都差点撞上人,人行道上有几个路人还对着郑叹的背影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郑叹没注意听,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人行道这边有人牵着宠物犬,那只大狗不知道嗅到什么了,也或许在酝酿尿意,在垃圾桶附近嗅来嗅去,身体正好横在郑叹前面。

    郑叹跑过去的时候跳起直接从那只大狗背上跃了过去。

    那只大狗本来准备回头看一看主人,却发现郑叹风一般从它背上跳了过去,一愣,然后扯着牵绳朝郑叹奔跑的方向吼叫,似乎在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郑叹鸟都懒得鸟它,视线一直盯着前面十字路口那里的显示器,看着倒计时,心里祈祷着快点红灯,一定要卡住那辆车。

    那辆车接连超过了几辆车,驶向十字路口,大有赶在亮红灯之前就冲过去的意思,黄灯什么的压根就不在乎。那里的倒计时显示的数字正在减小,郑叹无比希望它快点倒计时完毕亮红灯。

    大概是郑叹的祈祷起到了作用,前面那辆熟悉的车在快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红灯亮了。

    郑叹心里一喜,可是,下一刻,郑叹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压根没减速,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接冲了过去。要不是这时候这个十字路口的车辆还不是很多,路两旁的行人还没有走几步的话。或许会酿成一场惨剧。

    此刻郑叹的心情。就好像突然挨了一闷锤,重重的一闷锤。

    差点忘了当年的自己是个什么性情。脾气差、自以为是、傻得一比,未成年驾车还超速、闯红灯……现在回想起来,郑叹都恨不得使劲抽几巴掌。

    一口气泄了之后。疲惫感和浑身灼烧般的疼痛席卷而来。郑叹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变成小跑,然后是慢慢走动,一步一步挪动着步子来到那个十字路口。

    变换的红绿灯。形形色色的人流,马路上驶过的各种大众型的、豪华型的轿车,路口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茫茫建筑大军将远处的风景都挡住。

    站在路口,郑叹看着那辆熟悉的车迅速驶远,消失不见。

    郑叹觉得,上天就像一个有恶趣味的老不死的,每次在他快接近目标的时候,就伸手指将他弹开,然后继续在旁边看热闹。三年前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让人抓狂。

    郑叹突然很想像个神经病一样在这里扯开嗓门吼一声,事实上,郑叹也这么干了,抬起一只猫爪子朝天上竖了个不标准的中指,然后嚎了一声。

    不知道哪个傻逼司机几乎在同一时间长按下喇叭,慢腾腾随着因绿灯亮起而开始缓慢行驶的排着长队的车流驶过,完全压制了郑叹的那一嗓子嚎叫。

    来往的行人,跑过来赶着过马路的各色路人来去匆匆,有人踢了郑叹一脚,郑叹也没心思去报复,对方也似乎在赶时间,大概没注意到郑叹,就算注意到了,踢就踢了呗,一只猫而已,何必在意这只蛇精病?

    这边的行人太多,郑叹嚎完之后,也没有力气再去嚎第二声了,走到路边的一个饭馆前,那里有一偏空地和阴凉地,郑叹现在只感觉满是疲惫,心情也相当沮丧,蔫了吧唧走过去,准备在阴凉处休息一会儿。

    啪啦啪啦!

    水滴散落在郑叹周围,头上和身上都被淋到。

    郑叹面无表情慢慢抬头看向上方——店子二楼那里有人正在给搁栏杆上的几盆植物浇水。

    “呀,下面还有一只猫哎,去去。”那人将喷壶立起来,挥挥手让郑叹赶紧挪开。

    郑叹心里骂了一声:操这坑爹的运气。起身往旁边一棵树走去,跳上树下放着的一条木凳,躺上面,看着倾斜九十度的世界,一动不动。他实在懒得动了。

    一只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的麻雀落到上方的树上,郑叹斜着眼看着它在树上跳动了两下然后又飞走,消失在转角处。

    横躺在木凳上,郑叹觉得越来越疲惫,头有些晕,不知道是不适应以这个角度看世界还是过度消耗体力的原因,想多休息一下,睡一觉,烦心事什么的等醒来后再解决,除此之外,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干。

    闭着眼睛,郑叹听着周围的车辆和行人来去的动静。

    就在郑叹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往这边靠近的脚步声,不像是个大人,对方也应该没有恶意。既然这样,郑叹也懒得睁眼看,继续酝酿睡意。

    那个脚步声就在旁边停住,带着一股草莓香甜的气味,然后郑叹感觉到来人坐在木凳子上。

    一双手带着草莓香甜气味的手放在郑叹头上,轻轻摸了摸。

    郑叹睁眼看过去。

    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同一个木凳上,离郑叹的头就半掌距离。此时,这个小女孩一手拿着一个草莓蛋筒冰淇淋,另一只手放在郑叹头上,嘴巴咬着冰淇淋,眼睛好奇地看着郑叹。

    放在郑叹头上的那只小手上粘着一些融化的粉色冰淇淋液体,随着那只手的动作一同抹在郑叹身上。

    郑叹抖了抖胡子。深呼吸,算了,看在这孩子眼神单纯毫无戏谑并不是故意的份上,不计较了。

    就在郑叹打算不理会这孩子,闭眼继续睡觉的时候,鼻子被碰了一下。

    睁眼,已经半融化的冰淇淋放在郑叹面前。

    “吃不吃?”那小女孩说道。

    用的是熟悉的南城方言,一个土生土长的南城小孩。

    亲切,却同时又觉得有点陌生。大概是在楚华市听习惯了普通话和楚华市方言的缘故,这次来南华和南城之后接触的一些人也多是说的普通话。

    见郑叹盯着冰淇淋。那小女孩又将冰淇淋往郑叹面前送了送。那些融化的冰淇淋液体几乎快碰上郑叹的鼻子,看得郑叹往后避了一下。

    见到郑叹避开的动作,小女孩很不解,“这个很好吃的。”

    郑叹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那个上部被咬了好几个缺已经半融化变成粘稠状的冰淇淋。想了想。将那个蛋筒冰淇淋下方的那个尖角咬了。

    刚做出来的时候蛋筒底部是接触不到冰淇淋的,但这时候冰淇淋已经半融化,融化的液体流到蛋筒底部。郑叹咬的时候也吃到了些。

    冰凉,带着草莓香甜味。

    听说猫是尝不出甜味的,听说猫眼里的色彩并不是那么丰富,郑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尝得出来甜味看得到缤纷的色彩,就当这是老天对他的补偿吧,无缘无故变成了一只猫,总要点补偿。

    小女孩哈哈哈笑了几声,咬了一口冰淇淋,她吃上边,然后将冰淇淋递到郑叹面前,郑叹啃蛋筒下边。

    这一人一猫在这里你一下我一下吃着,郑叹刚才郁闷的心情也散了些。

    小女孩嘴巴边都糊了一圈冰淇淋,郑叹也好不到哪儿去,有几次咬的时候融化的液体滴到他鼻梁上或者嘴巴边舌头撩不到的地方,将周围的毛都黏在一起。

    正吃着,那边小女孩的家长从店子里出来了,招呼她过去,他们要准备离开了。

    小女孩从凳子上下来,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手里没吃完的还剩一截的冰淇淋,递到郑叹的面前,“给你吃。”

    郑叹推开她的手,起身跳到树上。

    那边小女孩的父母又催了,小女孩抬头看了眼郑叹,伸手摇了摇,“拜拜。”

    郑叹也抬手做了个再见的姿势,只是他在树上,有叶子挡着,除了树下的小孩之外,其他人看不见。

    在那个小女孩离开之后,郑叹捞过来一片叶子,用叶子随意抹了抹嘴,虽然不能将那些粘身上快干掉的冰淇淋抹掉,但抹抹总好点,看着不那么狼狈。

    吃了些冰淇淋,郑叹的精神好了点,嗓子也不那么疼。看了看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跳下树,往回走。

    往回走的时候,郑叹看到一辆辆警车驶过。

    因为红灯,前面有些堵车,所以几辆车都开得不是很快。

    郑叹沿着人行道往回走,离车道上的警车也不远。

    看到警车之后,郑叹往那边瞧了瞧,正好看到离他不远处的一辆警车后座上坐着个面熟的人,这人不久前才被他从背后踹了一脚。

    这几辆警车的确是从古琴舍那边过来的,持刀行凶的人也被拷着带离,正好被郑叹碰上。

    呆在车里面无表情的人其实心里还琢磨着在古琴舍的时候背后挨的那一下,那一下直接造成了他被擒。他没看到,只听人说踹那一下的其实是一只黑猫,他对人还有防备有准备,可如果是一只连走路跑步都几乎没有什么声音的猫,他就没办法了。不过,猫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别人不清楚,他作为当事人是最有体会的。

    正想着,他侧头看了看窗外,瞳孔一缩。

    听说碰到黑猫代表着霉运。怎么又碰到了黑猫?!

    那人看着车窗外人行道上的那只黑猫,心里正骂着天下的黑猫,就见人行道上那只猫抬起一只猫爪子,张开,然后将那四个比较明显的趾头收起来三个,留下中间一个趾头。

    那是……中指吗?那人想。猫脚掌能弯成中指?不对,它为什么要对着自己这边竖中指?

    那人愣了愣,他想再确定一下,但车已经开走,打算扭头往后看看却被旁边的警察制止了。

    郑叹看了眼远去的警车,回头,伸了个懒腰,然后小跑起来。

第二九四章 不客气

    古琴舍周围的人群已经基本散去,店子只能暂时关门整顿了,店主还有的忙,郑轩跟焦爸和袁之仪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去帮古琴舍的老板了,这次事情虽然没有重伤不治的人,但影响也不好,很多地方需要打点。

    焦爸和袁之仪呆在车内,车就停在古琴舍的停车场,离古琴舍的门也不远,如果郑叹回来的话一眼就能看到。

    “快两个小时了吧?”袁之仪问道。

    “嗯,还差十分钟两个小时。”焦爸看了眼手机,说道。

    郑叹跑没影,焦爸暂时也没跟焦妈他们说,怕他们担心。而且,郑叹本来就有到处乱跑的前科,焦爸觉得郑叹肯定是发现什么了才跑开的,应该不是那只狗的问题,大院那么多狗,自家猫跟它们相处得都还不错,而且舒董那只狗性情也算友善,不至于因为一只狗而不管不顾地跑掉,自家猫应该还算是理智型的。不过当时的场面确实有些乱,焦爸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因此,他打算着,如果两个小时后那只猫还不回来的话,他就只能让人帮忙大范围搜寻了。

    在袁之仪他们的车旁边停着另外一辆车,正是舒董的suv,舒董现在有些愧疚,觉得应该是自家狗把人家猫给吓没影了,追都追不上,不过,那只猫有胆子冲过去踹行凶的那人一脚,怎么看到自己家狗之后就撒腿跑了呢?难道那只猫怕狗?

    不管怎么样,舒董觉得自己应该对焦教授丢猫这件事情负责。他也说过打电话让朋友帮忙找,可焦教授跟他说先等等,所以先给助理打了几通电话推掉一些事情,陪那两人等在这里。心里还想着,猫吓没影了这么久,还能自己回来?

    舒董正想着,就听到隔壁车里面袁之仪惊喜的叫声。

    “快看,招财回来了!嘿,招财,这边这边!”

    哟。还真回来了!舒董将车窗完全打开。往那边看过去,副驾驶座的马尔斯也探头往那边瞧。

    郑叹正一步一步往古琴舍走,太累,又渴。走的时候张嘴喘着气。看到古琴舍的店子时心里一松。终于到了。他已经看到停在那里的属于袁之仪的车,袁之仪那家伙还打开车窗伸手朝这边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后座的车门也已经打开。焦爸坐在那里,车内光线的原因,郑叹看不太清焦爸的脸色,但是凭他对焦爸的了解,焦爸现在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越平静,郑叹心里越发虚,但是他也不能去解释到底为什么突然撒脚丫子跑了。

    “哎呀小心小心,看着车!”袁之仪往那边叫着。

    车内焦爸看着倒是镇定很多,当然,只是看着而已,两个小时前,他真的被郑叹撒脚丫子横穿马路吓得面色苍白,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郑叹懒得去理会袁之仪,这里没有红绿灯,看着车没多少了之后才过去。

    “汪汪!”

    舒董那辆车上,马尔斯也看到郑叹了,应该是为了表示高兴和好奇,叫了两声,惹得舒董和袁之仪心又悬了起来,生怕好不容易回来的猫又被吓跑了,可他们扭头过去才发现,那只猫压根没受到影响,依然淡定地过马路。

    “咦?”舒董捂着马尔斯的嘴,看着从路对面跑过来并跳进旁边车里的黑猫。难道他想错了?那只猫其实不怕马尔斯?

    想着,舒董下车走过去敲了敲袁之仪的车窗。

    车里郑叹看着焦爸那张似乎还平静的脸,心想:完了完了要发飙了,焦狐狸发飙很恐怖的,会不会被长时间禁足?貌似禁足也算轻的了,就是不知道要禁多久。郑叹庆幸焦爸很少动手,所以也不担心挨揍,挨揍也不会挨得狠……吧?

    正想着,郑叹就听到舒董跟袁之仪说话的声音。舒董表示大家难得有缘认识一场,自己的狗也好像犯了点错误,舒董为了表示歉意,请袁之仪和焦爸去喝杯下午茶,大家聊一聊。

    袁之仪因为郑叹回来,心里也没什么担心的了,这人神经强悍,在古琴舍遇到差点被刀戳中的惊魂一幕也抛脑后了,现在见舒董过来,心里又开始打主意,毕竟,说起来,袁之仪是一个商人。当时郑轩给他们介绍舒董的时候袁之仪只是听了些,他们跟舒董比起来还差得远,现在难得这样的人主动提出邀请,袁之仪当然举双手赞成。

    憋了一肚子话想跟郑叹“好好聊聊”的焦爸现在也只能先将话继续憋肚子里,既然人家提出邀请了,当然要给点面子,焦爸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不过,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等到时候有机会训话的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威慑力。

    算了,能回来就好。

    焦爸叹了口气,示意袁之仪可以走了。

    见到焦爸暂时没有要“好好聊聊”的意思,郑叹心里一松,真是太感谢那位舒董了,出现得正是时候。

    舒董带着他们去的是一个很有格调的餐厅,离市中心有点远,面积挺大。

    袁之仪看着面前的餐厅,心里想着这里面消费到底得要多少钱。他们过来的时候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离开。袁之仪看得清楚,那是几个明星,其中一个就算戴着大墨镜袁之仪也能一眼认出来,那可是当年大学时期长居袁之仪床头墙上海报的女人。

    倒不是袁之仪大惊小怪,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袁之仪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他只是在想着,这里既然有明星过来吃饭,安保措施绝对做得好,刚才从外围的门进来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现在更确定了。

    “这地方真能带猫进去?”焦爸问道。一般来说,狗比较好照看。套着就行,而猫就不那么配合了,尤其这里还有一些明星,很多明星在公众面前看着和猫很亲近,私下里未必,毕竟猫容易动爪,明星们的脸可是很值钱的。刚才有个明星经过他们的时候见到从车里探出头的猫就皱了皱眉,不过很快掩饰下去了,焦爸碰巧捕捉到那个瞬间而已。

    袁之仪顿了顿,道:“理论上应该不让。”他以前去过一个类似的地方。那里虽然没挂牌直接说不准宠物进入。但私下里去那里的人都很明白该怎么做。

    “理论上”这个词用得好,很多时候这个词直接告诉你,表面上的东西都是屁。一般能带宠物进去的人都是不怕说的,这叫特权。比如正大大咧咧带着爱犬从车里出来的舒总。

    “管他呢。有人担着咱们怕啥。”袁之仪想得开。

    “这里的菜未必比古琴舍的差。不过这边的安保能力强得多,你们不用担心再碰上那种事。”舒董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这里的服务员对舒董都很熟悉,打了招呼却并没有去带路。舒董对这里熟得很,每次都是自己进去,想去哪儿去哪儿,需要什么服务的时候才会再打招呼,其他时候他们就不用往那边献殷勤了。

    再往里走,郑叹看到了一个院子,假山水池等布局也很有讲究,看着挺舒服。靠院子这边的几个单间,也只有店主熟悉的几个朋友才会过来,这边是不对外开放的。

    院子里有个并没有养鱼的水池,一只大狗正趴在水池边沿,头搁在台阶上打鼾打得呼噜呼噜的,听到这边的声音之后立马睁眼看过来,见到马尔斯和舒董便从水池子里跳出来,尾巴甩得欢腾。

    那也是一只大丹犬,和马尔斯一样的黑色,差不多大,不过这只是做过剪耳手术的,那耳朵修得挺好看,看上去很精神威猛,这样一比,和马尔斯就很容易区分出来了。

    舒董告诉焦爸他们,这只狗叫“豆腐”,是马尔斯的兄弟,性子也不错,只是长了一张凶残的脸而已。当初取名的时候这家餐厅的主人正在琢磨一道关于豆腐的菜,舒董催促他给狗取名,那人就直接说了个“豆腐”。

    郑叹对那只大狗报以一个同情的眼神,一只高大威猛的黑狗叫豆腐,光听名字不看狗的话还以为这只狗软绵绵好欺负呢。

    水池那边一道水柱喷起,不高,有个半米的样子。

    一见那边喷水了,两只狗兄弟立马往那边奔过去,跳进水池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出生的狗更喜欢玩水,马尔斯和豆腐都很喜欢往水里钻,尤其是大夏天正热的时候,别的狗挤空调房,它们就到处找水池。院子里这个水池也是专门修了给豆腐玩的。”舒董看着那边笑道。

    水池那边有循环的净水系统,还经常有人打理,所以就算经常有狗在里面折腾,水池看着也很干净。

    舒董选了靠近水池那边的单间,从这里能看到水池那边的情形。

    郑叹趴窗户上看着那边马尔斯和豆腐跳水池里咬那道水柱玩,扑腾来扑腾去的,有些意动。

    来这里的路上清理不方便,焦爸只是用纸巾和矿泉水稍微给郑叹擦了下那几个很明显的冰淇淋粘着的毛块,让郑叹看着不那么狼狈,不过郑叹感觉那股草莓味的黏糊劲还在,总觉得粘着痒痒的,看了会儿之后跳下窗户往那边过去,飞身起跳。

    噗咚!

    突然有个外来者,原本玩得起劲的两只大狗蹭一下退到水池边上,看到是郑叹,马尔斯又往水柱那边游过去,被郑叹一脚蹬开,然后独自霸占水柱。为嘛是水柱这里?因为这里出来的是水池的净水系统净化后的水,干净些。

    “嘿哟,那猫真好玩!”

    正跟袁之仪讨论着金融市场流动性危机,看到水池那边的景象之后,舒董直接将话题歪了一百八十度,这让谈得兴起等着舒董后面的话左等右等却依然不见话题拐回来的袁之仪面上一抽。

    焦爸看着自家猫将那两只大狗挤开然后在水柱那里伸爪子扒拉头上毛淡定地“洗头发”,捂了捂脸。

    真是,太不客气了点。

第二九五章 蔡老板

    洗完“头发”搓完澡,郑叹从水池那边出来,在树荫底下呆了会儿之后,等毛干得差不多了才回到包间里。这让焦爸找了条毛巾也没有用武之地。

    袁之仪抬手关好窗子,室内的空调吹着,不关好都能感觉到从外面吹进来的热风。刚进来的时候没关窗,准备关窗的时候郑叹就已经跳了出去,所以窗子一直都是虚掩着,现在才真正关好。

    “你家这猫胆子真大,还好马尔斯和豆腐训练过,接触的小动物也比较多,平时基本不怎么咬人,对猫猫狗狗什么的也算和善。”舒董对焦爸说道。

    焦爸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郑叹心里则对舒董的话嗤之以鼻,他也是看出马尔斯和豆腐性子比较和善没有对自己表示出恶意才大着胆子过去的,若非这样,他傻了才去惹那些性情凶残未经训练的大家伙们,嫌命长了么?

    旁边的袁之仪本来好不容易将话题转回到金融市场的变故上面想多听听舒董的看法,现在郑叹一回来,舒董又将话题给歪掉了,不得已,袁之仪咳了一声,朝焦爸那边眨眨眼,示意赶紧将话题扭回来,别越扯越远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得多学习下。

    聊了会儿金融市场的变故之后,话题扯到不久前在古琴舍那里发生的事情,也说起了那个行凶的人。

    “他现在都一无所有了,自然行事会比较极端。”袁之仪说道。

    “一无所有?”舒董笑了笑。语气中带着点嘲讽,“他也不算是一无所有,至少他还有病,病得不轻。”

    看得出来,舒董对于那人的行事作风并不怎么看好,很是鄙视。

    “大概到了那种境地的人,多半都不会淡定的吧?站得越高,一下子摔下来才摔得越疼。”袁之仪说道。

    郑叹看了舒董一眼,他觉得这个人好像对猫的兴趣都比对人的强,估计也是碰到过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前阵子郑叹遛弯的时候还听到有人说过。“认识的人越多,越觉得宠物更好”之类的话,挖心掏肺地对人好结果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之类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才让一些人的想法越来越极端吧。

    不过。郑叹觉得。舒董这人并不像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就好像方邵康,平时看着也不怎么靠谱,但人家确实能够扛起一个大企业做出大成就。那么容易看穿就不是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厮杀二十余载的人了。

    那边聊着聊着就聊起了楚华市。舒董叹道:“楚华市是个好地方啊,我一个朋友还打算过去开个店子呢。”

    焦爸和袁之仪心里一动,来了!

    袁之仪的公司和舒董那边基本没啥业务交集,之前他们就想着舒董这种人邀请他们过来这种地方喝茶聊天未必全部是因为猫的事情,果然还是有另外的原因。

    舒董说的朋友就是这个店子的老板,虽然这里看着很高端大气,但这位老板却实打实的草根出身,也没读过多大的书,当年初中都没读完,一个人游南闯北学习各地的厨艺,琢磨出很多菜式,后来南城开始飞速发展的时候便来到这个城市开店,因缘巧合认识了舒董等一些人,在他们的帮忙下才开了这个比较高端的店子,不过,那位老板开的第一个店子一直都没有关闭,到现在在南城的民众之间也有了名气。这些年尽去琢磨菜了,也没心思去管店子的事情,现在闲了些,资金也不用担心,所以想着在国内其他地方开始开分店。

    正好舒董这次因为自己的狗将对方的猫吓跑的事情跟焦教授和袁之仪交谈的时候知道了这两位自楚华市,舒董也趁这个机会打听打听,他的大部分事业其实在国外,国内的也就京城、明珠市还有南城这边的稍微了解一点,其他地方的就不怎么熟悉了。

    袁之仪和焦爸跟舒董聊着楚华市现在的一些发展情况,聊的时候发现舒董对楚华市也不算是一无所知,楚华市几个有名的企业和本土人物都能说上两句自己的看法。

    正在这时,包间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四十多近五十的人,穿着也没多大讲究,背心加短裤,身上还有一股子食物的气味。看这人跟舒董打招呼时的随意感,以及豆腐和马尔斯对这人的亲近,郑叹推测这人应该就是舒董口中所说的这个店子的老板。

    这人进来的时候牵着马尔斯和豆腐一同进来的,这两只狗身上的毛已经干了,应该是在郑叹回到包间不久两只狗就被牵离了水池。

    大丹犬因为毛短,相比起那些长毛的犬种,它们属于怕冷不怕热的狗,但是在大夏天这种太阳晒气温又高的时候,大丹犬也会感到燥热,有些还可能会出现中暑等不舒服的情况,所以,夏天很多时候豆腐也呆在空调室内,只有在它主人正忙着的时候才抽空跑去水池那边玩玩。

    一进房间,正大张着嘴使劲喘气的两只大狗就变得安静多了,室内的凉爽让它们觉得很舒服。

    豆腐还凑过来郑叹蹲着的椅子那儿嗅了嗅,见郑叹没理它,又走回刚进来那人的旁边坐下。至于马尔斯,早就跑到舒董身边趴着了。

    郑叹对焦爸和舒董他们的话题一点都没兴趣,他盯着豆腐的耳朵看了看,又瞄了眼马尔斯的垂耳朵,再看看已经开始相互介绍聊起来的四个人,郑叹跳下椅子朝豆腐那边走了过去。反正没人盯着他,他自己坐这儿也无聊。

    玩水玩得有些累的豆腐,趴地板上在室内凉爽的温度下舔了舔鼻子之后就闭着眼睛开始打盹了,郑叹从椅子上跳下来的时候豆腐的耳朵还动了动,只是没睁眼。直到郑叹走到它面前,这个大家伙才慢悠悠睁开一条缝,见到郑叹,也没抬头,只是抬起眼皮看着郑叹。

    郑叹盯着豆腐的眼睛看了眼,感觉这家伙现在心情应该还不错,也没有表现出疏离和警告,所以又往前凑了凑,看向豆腐竖着的耳朵,想着剪耳到底是怎么剪的。有些好奇。

    随着郑叹的靠近。豆腐抬起头,张开嘴巴伸舌头踹着气,看向郑叹,似乎很不明白这只猫要干什么。在郑叹抬手碰到豆腐的耳朵的时候。豆腐摆了摆头。还抬爪子蹭了蹭耳廓那里。大概是郑叹刚才的动作让它觉得有些痒,但也没生气,没发出警告的吼叫。

    多好的狗啊。郑叹心道。

    桌子前四个人正聊着店子老板新琢磨出来的一道菜。这老板姓蔡,郑叹在这人出现之前还想着这位店老板会不会也是那种典型的脑袋大脖子粗的形象,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近五十了还挺健康的,没肥膀子大肚子,为人很随和,说别的他插不上嘴不怎么说话,但一谈起菜的时候就真个人都焕发光彩似的。

    舒董开玩笑似的说了些蔡老板发家前的事情,当年草根一个出身农户还经常挨饿的蔡老板走出农村去城市学艺的时候碰到过不少贬低他的人,曾经还有个房东说当时在那里租廉价房的蔡老板就是农村里的苍蝇,生于茅坑,殁于饭桌。直白点翻译过来就是,出身不好文化低,只知道吃,吃死你算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句特装逼的话有不少人说过,但却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实现。所以每次聊起来的时候舒董等一些蔡老板的朋友就打趣他说,“到时候你开着几百万的豪车再提着几百万的现金过去砸死他。”

    不让舒董再提当年的事情,蔡老板说了说这几个月做摸出的新菜式。

    袁之仪听他说那些菜,不停地咽口水,这也是个吃货,听说南城的“食味”就是蔡老板开的,对蔡老板的好感度就直线上升。袁之仪他爹已过世的袁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很喜欢“食味”的菜,老爷子说那里的菜不浮躁,袁之仪压根想不明白一个菜有什么浮躁不浮躁之说,他只知道吃,好吃就行,至于品菜,那是美食专家们的事情。

    撇去味道不谈,就是袁老爷子这一层关系在,袁之仪也打算多给这位蔡老板参谋参谋。

    别以为开店是个简单的事情,就像当初焦威他们家在楚华大学那里开小饭馆也那么多破事,更别提“食味”这种在袁之仪看来一定会火的颇具规模的店子了。

    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楚华市的地头蛇还真不少,想将店子做大还是需要多考虑一些因素的。这也是舒董在知道焦爸和袁之仪的来历后请过来的原因之一。一个是在楚华大学教学已久的教授,一个是在楚华市开公司的老板,就算不能从他们嘴里得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多听听也好,毕竟他让人收集调查的资料也不全面。

    袁之仪不觉得蔡老板在楚华市会碰到多大的困难,一些地方打点一下就够了,能不能将分店做起来还是看它能不能留住顾客,只要菜的质量不下去就行。一嫁大叔桃花开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相信‘食味’的能力,等‘食味’开业了,我也能经常吃到‘食味’的菜了,就算远也要开车过去。”袁之仪笑着道。

    “不远,焦教授不是在楚华大学吗,我盘下的店子就在那附近。”蔡老板说道,“就那个叫什么的呃……恒舞广场那边,我当初找了好久,觉得吧,新建起来的恒舞广场那边挺不错的,就盘下来了。”

    见焦教授和袁之仪的表情突然变得微妙,舒董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的?”

    恒舞广场?那不就是叶昊的地盘吗?焦爸和袁之仪同时看向郑叹那边。

    舒董和蔡老板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那只黑猫正一只爪子摁着豆腐的头,另一只爪子翻着豆腐的耳朵看着什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善被人欺,狗善被猫欺。

    焦爸再次无奈捂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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