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页 【第二条鱼】
事情依旧顺利。
至少在队长的眼里,事情简直顺利到无法想象。
以至于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被看穿了行藏。
但转念一想,如果对方看穿了自己的行踪,那不是早就直接举起屠刀了,还会放自己进来?
也没多问德莱文到底是怎么轻松通过了营门口的检查的,队长很是受德莱文下的不要多问的规矩跟着他往里走了。
反正德莱文带给他的神奇也是一点两点了,自从第一次看到这个叫做文森特的疯子一个人轻松屠杀了百倍于他的敌人后。
他就知道不管什么事情在他身上发生,都不足为奇了。
再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
一行人跟着德莱文走在满是敌人的诺克萨斯营地里,和无数个平日里绝对要生死相对的诺克萨斯人擦肩而过。
平安,无事。
这真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活动啊。
“老实说,我真不敢想象我们这是走在诺克萨斯人的大本营里,老天,人生真是奇妙啊。”直到走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队长才松了一口气般地开口笑道。
“更奇妙的还在后面呢。”德莱文很诡异地看着中军大帐,很久后才道,“好好睡觉,保持体力,我们还要活很久。”
一天很快过去,队长他们在德莱文不知道哪里申请来的驻地里驻扎了下来,就在整个大营的西北角,不显眼也不特别的位置。
等到夜色深沉了,午餐很准时地送来,在经过了检验确定无毒以后,大家分食而下。然后各自睡下了。
因为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说不定就要起了出早操。
德莱文也早早地进了营帐,由于他出示的是德莱厄斯亲卫队的腰牌,所以他被安排了一个单人的帐篷。
盘腿坐着,德莱文没有一丝睡意,他双手不断抚摸着那两把已经擦去了血腥,只留下森冷的斧子很久。
很久后。他才浅浅入睡。
半夜的时候,他被一个声音吵醒了。
这个声音无比的低哑,像是有人在刻意地压制着。
可是他还是听到了,因为他常年在杀人。
他很敏感,他知道,这是杀人的声音。
这是,很多人在被杀的声音。
他立马抓紧了那两把斧子,但是他没有立刻动。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被包围了,他需要找一个绝好的时机突破出去。
这里是诺克萨斯人的大营。周围是成千上万的精英士兵。
自己还是被发现了的状况下,对方绝对是预先就做好了很完整的计划。
也许……还能遇到他?
哥哥。
成千上万人的围剿,强到可怕的男人的狙击,而自己只有一个人,两把斧头。
就要这样冲杀出去。
真是……想想都热血沸腾啊。
德莱文禁不住地就要低声怪笑出来,可是他忍住了,他缓缓地,无比冷静的。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般地,带上了自己的那张狰狞的面具。
开——杀——喽——
“撕拉——”他手中的两把利斧猛然出击。
原本还算坚固的帐篷像是纸片一般被撕碎。然后,便是清脆悦耳的……
流血声。
“撕拉——”是利刃割破喉咙,鲜血肆意喷射的美丽声响啊。
德莱文像是在跳舞一般,享受着手舞足蹈着,将那两把斧子如同流星般不断掷出拿回。
四周围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如同喷泉瀑布般的爆响。
多么动听啊。
德莱文低低地笑着随着那可怕的死亡节奏,一步步踏出了他的那顶帐篷。
等到他完全走出帐篷的时候。四周围已经是一片血地。
满地的残肢断臂,满地的临死的前的哀嚎。
暗夜寂静,到处都是将死未死的人,到处都是看不清的嘶吼的面孔。
德莱文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纷乱的世界。大笑道:“听到了吗?死亡在敲门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狂妄的笑声透过冰冷的面具传出来,像是某种可怕的夜枭的叫声。
随后,便是无差别的斧头之舞。
暗夜死神的舞步。
到处都是刷拉拉刷拉拉刷拉拉的破风声,到处都是倒地声,流血声。
简直就跟秋天的时候收割麦子一般。
德莱文的脚步不紧不慢,他完全不像是在杀人,而像是在跳一支单人的宫廷舞。
他有时候上前一步,还会后退两步。
他已经把这一场实现谋划好的围剿,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他的杀人表演。
他一边杀人,一边走向了外面。
这时有人抓住了他的裤管,他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说:“啊哈,队长,是你啊?”
“文森特,我……我……”队长已经全身鲜血淋漓,他的胸膛已经被撕开,他离死不远了。
“恩,我会替你报仇的。”德莱文也不等他说完,直接一斧子砍断他的喉咙,低声笑道,“好好睡吧,会有很多人给你陪葬的。”
于是,队长真的就那么睡过去了,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呀呼,就没有一个能打得了吗?”德莱文哈哈笑着再次双斧连发,也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的头颅。
“轰——”就在这个时候,黑暗里忽然冲出了一道无比澎湃迅捷的猩红闪电。
它直直地朝着德莱文的面孔,没有一点停顿。
德莱文这时不得不认真了起来,他连忙收回了那两把飞出去的斧刃,接在手里不断地朝着那一道猩红色的闪电轰击了过去。
但那一道猩红色的闪电冲势无双,连吃了德莱文不知道多少斧,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最后,即将堪堪撞上德莱文的时候,它才终于重重地停了下来。
狠狠地将持着双斧硬吃了一下地德莱文撞退了三步。
“是你。”德莱文的话语里透露出了一丝疯狂的兴奋,他甚至握斧的手都情不自禁颤抖了起来。
是你啊,哥哥。
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就那么站在德莱文的面前,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带着面具的杀人狂,森然道:“文森特,你今天没地方走了,留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妄,说大话也要等等吧。”德莱文仰天狂笑了起来,他的手里的双斧旋风般咆哮了起来。
“吃我一斧!!!”
下一刻,他整个人鬼魅般消失在了黑暗里。(未完待续。。)
ps: 最美丽长发未留在我手,我也开心饮过酒。
eason的声音响起第十八次,我为什么没有酒。
第一百三十六页 【别摔倒了】
“撕拉——”
下一刻的下一刻,两把利斧从黑暗里,以一个无比诡谲的角度冲向了德莱厄斯。
斧刃快到了极致。
几乎是破风声呼啸的那一刻,它们就已经到了德莱厄斯的面前。
但德莱厄斯丝毫没有惊讶,他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将猩红色的大斧往身前一横,就轻松挡住了德莱文的这诡异的两斧。
但是还没有完,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两把斧子在被挡住,击退的下一刻,就再度卷土重来。
而且速度比之前更快,快的已经很难将破风声与之同步。
力道比之前更狠,每一次都击打的德莱厄斯的大斧铿锵作响。
但这一次,还是被德莱厄斯挡住了,稳稳的,他甚至每动一步。
“哈哈哈——”德莱文却也是不急,他甚至在黑暗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挑衅。
果然,第三波冲击接踵而至。
以比之前更要快狠上三分的气势,咆哮而至,咆哮而回。
来,去。
不断地加速。
德莱文就像是手里拥有无数把斧头一般,硬生生地用人力,制造出了一场远超人力所能达到的金属风暴。
空气里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嘶吼声,垂死挣扎声,流血声。
剩下的只是嘶——
嘶。
嘶……
嘶,嘶,嘶,嘶,嘶!!!
悠长宏大像是一首由风组成的唱诗。
“卡啦——”第不知道多少斧,德莱厄斯终于不得不退了一步。
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同时那一场金属风暴终于告一段落。
被震慑了的人们终于再一次吼叫了起来。
凡人的世界回来了。他们怒吼着要提着刀剑上去杀了那个狂妄的漏网之鱼。
因为,他杀了自己这边很多兄弟。
“都退后。”德莱厄斯却是在此刻阻止了他们,他提起了手里的那把巨斧拦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因为他知道,此刻不管上去多少人都是给对方送菜。
现在……
唯有王对王了。
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之前虽然听过这个叫做文森特的家伙的恐怖,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真是给了他很大的惊讶,而且,这个家伙似乎……
“撕拉——”恐怖的破空声再度来袭。
德莱文在黑暗里嚣张地叫嚣道:“怎么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伟大的德莱厄斯将军,害怕了吗?害怕我一个无名小卒?”
德莱厄斯沉默不语地踏前一步,将那一把飞斧击飞了回去。
他在调整作战姿势,等待机会。
而他的威望也的确足够的高,那些士兵在他发话以后。都很自觉地退后了很远。
他们深知自己统帅的脾性,他们也更是诺克萨斯人,当一个诺克萨斯人决定和另一个人决斗的时候,最好不要插手。
否则,那是对勇武和荣耀最大的侮辱。
侮辱是要用血来洗的。
没有人想死,不管是死在谁的斧下。
“终于决定好要和我一对一了吗?哈哈哈哈,我实在是太荣幸了啊,和伟大的德莱厄斯将军对决。”德莱文还在夸张地笑着。但没有人知道他那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表情。
德莱厄斯还是沉默,他握着斧子。很是谨慎地朝前走了两步,两耳倾听着每一个可能存在的……
“撕拉——”又是破风声。
细节!!!
德莱厄斯整个人骤然启动,他拖着那一把猩红色的斧刃,像是一辆战车一般,朝着斧刃破空而来的方向,疯狂冲刺了过去。
“铿锵——”飞旋的利斧毫无意外的和德莱厄斯撞在了一起。
斧。对,斧。
“铛铛铛铛——”继续旋转的斧子和那一把大斧发出了无比嘈杂的撞击声。
德莱厄斯竟然没有退,他硬生生地盯着那一把斧子,将它从来的轨迹上逼退了回去。
他是要用那一把斧子找到黑暗里的杀手啊。
“铿锵——”第二把斧子在呼吸之间同样到达。
两把斧子像是活物一般,在没有人把持的情况下。不断地轰击着德莱厄斯,试图想要避退他。
但德莱厄斯简直就像是一头怪物一般,野蛮地阻挡着规则的前进,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像是什么都不可能阻挡他。
咆哮的斧刃刮起的旋风撕破了他面部的皮肤,有鲜血流了出来。
但他却毫无所觉一般,只是前进,踏步。
低声咆哮。
“吼——”
“叮当——”那两把斧刃终于不堪重负一般,发出了两声清脆的像是风铃一般的声音回到了他的主人的手里。
德莱厄斯已经离他的敌人很近了。
德莱文,他双手持着那两把飞回的斧刃,再次将它们变作了旋转的风暴。
但距离已经很近了,近的德莱厄斯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将斧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一斧之隔。
已是生死时刻。
德莱厄斯咆哮一声,整个人猛然跃起。
长斧在天。
一如满月。
德莱厄斯弓身,提斧,力劈。
“轰——”强大的拉扯力发出了近乎于轰雷般的咆哮。
德莱文。
德莱文呢?
他只是在那张狰狞的面具后面平静地看着那如天神下坠的一击。
然后他也弓身,将手里的咆哮的双斧向后拉,做出了一个类似于蓄力的动作。
和那一把天上的斧头一起……
出发!!!
“撕拉——”
斧头狂动。
暗夜寂静。
暗夜里德莱文终于看清楚了天上的那个男人的眼神。
他也在看着自己。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对练的时候。
每一次,哥哥也是用一招来攻击自己。
每一次,自己也是用这一招应对。
可是每一次,自己都会输。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输?
为什么我就是打不过你?
哥哥啊,今天,我……
不、要、再、输。
“轰——”空气里发出了近乎于爆炸般的轰鸣。
斧头交击。
分开。
德莱厄斯被重重地击飞了出去。
而德莱文,他接住了回旋的斧子,双手颤抖着看着倒飞而去的那个身影。
他几乎痛哭失声。
不是因为他的虎口已经完全烂了。
而是——
我赢了。
这一次。
哥哥。
他低声笑着,笑的无比难听地朝所有人咆哮:“是我,文森特,赢了!!!”
“杀了他,杀了他!!!”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从四周围响了起来,很多人想要去冲过去。
但被一只手拦住了,德莱厄斯面无表情地爬起来,道:“别追了。”
他看着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的德莱文,毫发无伤。
别摔倒了,我的弟弟。(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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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烂。
感觉快死了。
我很抱歉
我自己也很想很快地写完这本书。
但,最近两天我真的心情很糟,一个心情很糟的人真的没办法去写一个很棒的故事。
我现在在等一个结果。
明天,如果结束了。
我会用尽生命来写这本书的。
只要我没死。
对不起了大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页 【前夕】
敌人已经很近了。
当艾欧尼亚联军发现第一个被遗弃的哨卡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战争一触即发了。
但比较奇怪的是,在一连经过了两个废弃的哨卡后,他们都没有遇到一个诺克萨斯人。
诺克萨斯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对于这一点,众人略微感到奇怪地同时,却又心底有着一丝丝的兴奋,
这种情况,不要多想也大概能猜到,绝对是诺克萨斯人害怕了,他们不敢再堂堂正正地对决了,他们被之前的那两场可怕的失败压垮了,他们逃跑了,跑到了一个退无可退之地。
与其说是等待着最终的决战,倒不如说是像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在角落里等待着最终的死亡。
一想到这种情况,有些人甚至一边踢着碍眼的栅栏,一边轻松地吹起了口哨。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格雷夫斯合上手里的书,看着四周围明显都有些放松的士兵,摇头道,“纵观瓦罗兰的历史,没有哪一次战争,是没有抱着必死之念的军队可以赢得,所谓骄兵必败啊。”
“那倒还没那么严重,只是连番的胜利让他们有些轻敌罢了,还没到骄兵的地步,再说,这可是家为保卫战,不要小看他们的本土情怀所爆发出来的力量。”陈森然却是反而安慰起来了格雷夫斯。
“老实说我真的是看不懂你了,如今的局势其实是越来越险峻,我们现在算是孤军深入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天王山上的那些家伙什么时候会下刀子,可是你还是这么老神在在,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底牌?”格雷夫斯无比好奇地看着陈森然。
在这么久的时间里,格雷夫斯都没有一次能够看透陈森然这个人。
他始终给格雷夫斯一种神秘,莫测,永远留有你想不到的后手的可怕感。
这一次……
又有什么惊喜呢?
“你不妨猜猜?”陈森然似乎也来了兴趣,并不回答,反问了一句。
“哦。有意思,那我就来猜猜。”格雷夫斯哈哈笑着,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同时甩给了陈森然一支,一边点着烟,一边沉思道,“恩,我猜,是菲兹。对吗?一定是菲兹,否则你根本没办法解释它现在为什么不在这。”
“因为它的战力在海上才能发挥出来,所以我派它去海上协防了。”陈森然拿着雪茄耸了耸肩膀,示意你猜错了。
“恐怕还有监视邓尼茨的意思吧?”格雷夫斯挑了挑眉毛又道,“那么就是德莱文?对不对?他可是你的一把好刀,你就这么放任他出去了,绝对是有什么阴谋对吧?我可是记得你有鬼鬼祟祟找过他。”
“德莱文,恩。他是很厉害,可是我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再说一个人再勇武也绝对无法影响一场战争,他只是去了结一个心愿。”陈森然还是摇头。
“那……”格雷夫斯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忽然神光一现般惊叫道,“啊哈,我知道了,是那个……那个深海巨人。诺提勒斯,对吧?我就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这个家伙,绝对是你让他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格雷夫斯的用词毫不客气,表情也是眉飞色舞。
就好像在玩什么有意思的猜谜游戏。
“很遗憾,还是不对。诺提勒斯啊……”陈森然摇了摇头,“他很想家,我让他……回家了。”
这一句,他说的很有些意味深长。
“好吧,我承认我猜不到,公布答案吧。”格雷夫斯放弃了。
“答案,到时候就知道了。”陈森然却是拒绝。
“好吧。”格雷夫斯也丝毫不意外。
两个人同时叼起了雪茄。
烟雾缓缓升腾,很有那么些老男人的美感。
——————————
“现在你该告诉我答案了吧?”德莱厄斯皱着眉头看着最新的战报。
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压到了他们第二个岗哨的位置,离他们的大营已经只有半天不到的距离了。
整个营地里的气氛已经越来越凝重,再加上昨晚又被那个著名的杀人屠夫文森特逃跑了。
士兵们的怨气更深,士气更低。
如果对方在明天直接摆好了阵型压过来,说不定真的不用打了,就算自己的威望再高也一无是处。
那就是整个的崩盘。
“你放走了他。”斯维因却说了另一句话。
“什么?”德莱厄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我说,你放走了我们亲爱的文森特先生,本来,据说是可以杀死他的。”斯维因重复着,看向了德莱厄斯,眼神奇怪。
“你在怀疑我?”德莱厄斯被他看的怒极反笑,“好吧,就当是我放走了他,当你真的抓住了他又有什么用,把他剥皮抽骨?吊在营门口?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激励士气?你以为这样艾欧尼亚人就会怕了?斯维因,你没那么天真吧?”
最后一句,他几乎吼叫出来。
“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储备?”斯维因摇了摇头,像是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
“营里的还够吃三天,港口的船上还有些储备,再加上我们可以得到的海上的支援,短时间内不会断粮。”德莱厄斯收起怒火,勉强说道,“怎么你指望海军的那帮废物?他们不被打得抱头鼠窜就不错了,还有那个波多黎各,自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谁也不放在眼里了,什么东西。”
结果说道最后,他又怒不可遏起来。
“恩,水呢?”斯维因完全不在意德莱厄斯的态度,依旧问着他自己的问题。
“水……也够喝好几天吧。”德莱厄斯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想干什么?”
“德莱厄斯,还记得我最初跟你说的吗?”斯维因又是问起了莫名其妙的问题。
“最初……”德莱厄斯隐约感觉到了不妙。
“如果我们想要赢,就要豁出去赌,现在,就是赌的时候了。”斯维因还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你说,你的威望到底有多高呢?”
“卡啦——”
“嘭——”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外面忽然响起了奇怪地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被凿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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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状态稳定。
第一百三十八页 【野心】
越过第三个哨卡之后。
在经过了小半天的行军之后,诺克萨斯的大营终于遥遥在望了。
面对着这可能意味着整场战争的终结点,甚至极有可能是结束整个长达十数年的艾欧尼亚动乱的关键点。
无数的艾欧尼亚士兵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们摩拳擦掌,手里的刀剑像是在鞘里不断地嗡鸣着提醒他们,冲吧,冲吧。
一切就都结束了。
而反观诺克萨斯人,他们的整个大营寂寂无声,营门紧闭。
面对着压境的艾欧尼亚的大军,竟没有一个人有出来看看的意思。
整座大营沉寂,无声,充满了浓浓的死意,多看一眼都会有一种窒息的味道。
要不是依然能看到营门口的哨塔上站立着表情冷漠的诺克萨斯人,这就真像是一个死地了。
“有些奇怪。”巴尔扎克看着宛如空营的诺克萨斯大本营,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他有了一丝压力。
“是很奇怪。”和巴尔扎克并行的卡尔玛也点了点头,“我能从里面感觉到一股毁灭的气息,真是不详的味道。”
“要直接冲营吗?”艾瑞莉娅也驱马走了过来,她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不,先等等吧,扎营观察一下,对方太反常了。”巴尔扎克首先反对道,他并不是一个怯弱的人,但谨慎是他一贯的作风。
“恩,我也同意巴尔扎克将军的意见,先扎营吧。”在这件事情上,两军的主帅倒是达成了一致。
在就地扎营后,双方主帅都没有严令禁止属下做出个别冲动的行为。
于是在炊烟在艾欧尼亚联军军营升起的时候。一大批的艾欧尼亚人就出现在了诺克萨斯的军营前。
一时间各种艾欧尼亚国骂不绝于耳。
而诺克萨斯还是出乎意料地沉默平静,只有当个别人靠的太近的时候,才会有一阵稀疏的箭雨从诺克萨斯营地里射出来,以示警告。
他们整体的状态就像是已经变成了一只蜷缩起来的鹌鹑。
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反击的意思。
骂了一会儿艾欧尼亚人也自觉没趣,就缓缓退去了。
毕竟面对一个骂不还口,只是缩头乌龟一般不说话的家伙。他们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众人回营吃饭,一时间气氛倒是火热。
因为诺克萨斯人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龟缩之态,想来胜利不远了吧?
一顿饭吃了不少时间,期间巴尔扎克一直在观察着诺克萨斯人的军营。
他当然不会蠢到没有安排精兵在一侧随时防备地方趁己方用餐之时突袭,这可是千百年来用老了的战术。
可是诺克萨斯人真的就好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任由他们吃饭休息。
难道他们真的坐以待毙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经验老道的巴尔扎克也不禁狐疑了起来。
为此他还特地跑去和卡尔玛商议了一下,但是还是没什么结果。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请示陈森然。
但陈森然依旧是不见。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陈森然这样答复了,一路上无数次巴尔扎克想要看看陈森然的想法。
但陈森然就像是为了避嫌一般,对所有事情都置之不理,只是一路坠在后军。
不像是出来打仗,倒像是出来游玩。
对于陈森然古怪的态度,巴尔扎克也是没有办法。
在检查了几处防卫,吩咐加强戒备以后,他就回了自己的中军营帐。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赶了一天路的联军开始休息。
但巴尔扎克压根就睡不着。
他的神经还是紧绷着的,他在防备着最有可能的。午夜的袭营。
他已经准备好了三千人的精锐暗伏着,只要对方敢这么做,必然是要叫他们狠狠吃个苦头。
可是让他失望,却也庆幸的是,对方一整夜都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
直到天大亮的时候,巴尔扎克看着静悄悄的敌方大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联军最虚弱的时候算是渡过了吧,长时间赶路的疲惫已经被一夜的休息所补充。
只要等一会阵前对战,状态完好的艾欧尼亚联军绝对不会输的。
诺克萨斯人,你们,是真的要认输了吗?
巴尔扎克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眸。看着晨光里死气沉沉的诺克萨斯大营,神态莫名。
————————
大海上。
早晨。
今天起了很大的雾。
茫茫的海面上,白蒙蒙的一片,离得远了,完全看不清很远地方的东西。
就像是梦境一般。
对于行船的人来说,这真是一个无比糟糕的天气。
但对于此刻的波多黎各来说,这简直就是老天都在帮他。
“大人,我们已经很深入了,还要前进吗?就算是今天大雾,如果我们太过深入,很可能会被围的。”一个得力的属下来到了波多黎各的身旁,很有些担忧地问道。
“弗林,相信我,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波多黎各却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相信我,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改变的。”
“是……大人,我相信我们会立下不世奇功的,到时候,您一定可以稳稳地坐上军部第一把交椅,到时候……”名叫弗林的属下不无奉承地说道。
“不,弗林,你看的太近了,海军,不,军部,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波多黎各还是摇头,“弗林,你记住,一个不想谋朝篡位的权臣,不是一个好权臣,我们生在这样一个大时代,为什么要为别人活呢?”
“大人……”弗林忍不住低下了头去,他的额头开始有些见汗。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简直是已经露骨地近乎叛国了。
难道说,他想……
“我们是拥抱大海的男人,为什么我们要一直屈居于那些陆军之下,凭什么要让他们用倨傲的眼神看着我们?就因为他们有一个无敌的将军?”波多黎各激动了起来,“不,我说不,诺克萨斯,这是个荣耀的名字,可是,如果这份荣耀不能在我们身上体现,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守护?”
这已经是近乎诛心的话语了。
“大人……”弗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害怕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弗林,跟我一起开创新时代吧。”波多黎各用一只手用力抓住了弗林的肩膀,另一只手,用力抓住了腰间的火枪。
“是的,大人。“弗林忽然不抖了,他整个人忽然爆发出了一股不要命的气势,”我愿意。”他重重地用拳头锤击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富贵,险中求。
那一刻。
这两个男人的眼神都狂热的近乎融化四周围的浓雾。
那是野心。(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第一百三十九页 【开战】
战阵已经摆开。
一万多把刀剑正对着诺克萨斯的大营,两万多把火枪已经上膛。
初升的朝阳之下,甲胄森然的艾欧尼亚联军气势如龙,带着必胜的信念。
诺克萨斯的大营依旧紧闭,除了孤零零的哨兵,便只有高挂的诺克萨斯战旗在随风飘扬。
“要冲营吗?”艾瑞莉娅已经下马,提着她那把奇型的剑刃,缓步走到了两个主帅面前。
一旦上了战场,提了刀剑,穿上了那身鲜红的铠甲,艾瑞莉娅就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军人。
那种眉宇间攒射出来的气势,彻底的掩盖了她原本娇美的面容,只剩下让人不敢直视的杀气。
杀意。
“巴尔扎克将军,您的意思呢?”卡尔玛完全无视了艾瑞莉娅的杀意,很是平和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巴尔扎克。
“恩,冲吧,拖着也不是办法。”巴尔扎克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诺克萨斯的营地。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些什么。
于是号角声响起,艾瑞莉娅提剑走到了最前端。
整个战阵都活动了起来,刀剑声摩擦,每一个男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无比兴奋的神情。
终于啊……
“卡啦——”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紧闭着诺克萨斯大营的营门轰然洞开。
下一刻,一群沉默的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这一群男人啊……
巴尔扎克的眉头狠狠地一跳,他看着这一群满脸死寂,全身上下充满了可怕的毁灭气息的男人心里掠过了极度的不安。
不对劲,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忍不住就要示意让士兵改攻为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最先一批的士兵已经无比兴奋的。大喊着冲出去了。
“轰——”汹涌的士兵就像是两股洪流一般狠狠撞在了一起。
“撕拉——”接下去,就是刀剑互相穿刺**的声音,以及彼此间不甘心的,愤怒的,痛苦的咆哮。
但结果,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原本气势汹汹的艾欧尼亚联军竟是不堪一击一般的。被诺克萨斯人一个照面就冲垮了。
他们的队伍被撞得七零八落,无数的士兵甚至连呼喊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诺克萨斯人组成的洪流彻底吞没了。
诺克萨斯人还在前进,他们沉默,无声,死寂,死气沉沉,却又冲的那样有死无生。
很多人的身体上都插着刀剑,但是他们完全没有去管。他们只是往前,往前,往前!!!
他们甲胄深黑,气势若死,就像是一群死神一般,从地狱里重新回到了阳光下。
他们就像是那些曾经死在那些春风吹彻的草原的亡灵重新复活,他们……
就像是曾经的艾欧尼亚人。
“稳住,稳住!!!”被冲垮的艾欧尼亚人里。只有艾瑞莉娅还在拼命地阻挡着诺克萨斯人进攻的步伐。
可是无奈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气势实在太足了。就算是艾瑞莉娅一骑当千,也是无法阻挡颓势,只能且战且退。
原本还完好无损地战阵瞬间被拉开了一个口子,而更多的诺克萨斯人在从原本像是死地一般的营地里涌出来。
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坐以待毙的意思,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爆发出最可怕的一击。
他们就像是一把可怕的刀,在艾欧尼亚人气势最隆,同时也是最放松的时刻,捅出了最凶险的一刀。
“我错了。”巴尔扎克自语着,紧皱着眉头不断地发号施令着。
他知道自己错了。还错的无比离谱。
不过还好,还有机会,一切都还没有最糟糕。
还能补救。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乱,否则就真的有可能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卡尔马也是深皱着眉头,但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巴尔扎克发号施令。
虽然她的指挥能力也不弱,否则也没办法当上反抗军的首领。
但和巴尔扎克比起来,她还是差了一点,何况巴尔扎克在整个联军之中也是占据最大兵力优势的。
不过这个时候,她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那么她也就枉为反抗军的首领,整个艾欧尼亚最传奇的女人了。
只见她缓缓从马上站了起来,朝着有些慌乱的士兵们高举起了双手,她慢声道:“我的孩子们,振作起来,带着信念作战。艾欧尼亚,与你同在。”
她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响亮,甚至按照正常情况,随时都有可能淹没在万千人的呼喊里。
但神奇的是,她的声音就是那么顽强的穿透了一切的嘈杂与阻碍,响彻在了整个战场之上。
她的声音庄严,肃穆,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念着什么古老的咒语一般,给人以一种神圣的气息。
如同从心里响起的,来自于灵魂的共鸣。
很多艾欧尼亚士兵很快镇定了下来,比尔吉沃特人也开始有条不紊地举枪射击。
原本濒临崩溃的局势缓和了一些,甚至于那些诺克萨斯人的冲锋都缓和了一些。
他们像是也被卡尔玛的那些话语感召了一般,那些冷硬的面孔上流露出了一丝迟疑。
进攻的步伐有那么一刻的迟缓,艾欧尼亚联军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时机。
如果再给他们一些时间,说不定他们就能打回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
“诺克萨斯!!!”那无尽的黑色潮水之后,一个猩红色的身影出现了,他提着一把猩红色的大斧,对着所有人咆哮道。
“万岁!!!”所有的诺克萨斯人如梦初醒一般回应了起来,他们再度变得无比坚定,冲锋,冲锋,不计一切地冲锋。
“投石车准备。”巴尔扎克依旧保持着冷静地指挥着全场。
面对着还在源源不断冲出的诺克萨斯人,他果断地调出了己方最大的远程重火力武器。
符文投石车。
笨重的战争机器缓缓拉动,嘎吱嘎吱的响声里,所有的石块都被拉到了最好的角度。
符文能量闪烁。
瞄准。
预备——
“呱!!!”天边忽然响起了一声乌鸦的鸣叫。(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第一百四十页 【破釜沉舟】
“是他。”陈森然抬起头望向了乌鸦鸣叫的方向。
“谁?”格雷夫斯也同样看向了天空。
那只乌鸦。
“斯维因。”陈森然缓缓说。
“竟然是他?”格雷夫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是他。”陈森然低下了头,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嘭——”蕴涵着符文能量的石块被从发射架上弹射而出。
“嘭——”上了膛的火枪同一时间爆发。
枪火纵横,刀剑纷乱。
德莱厄斯站在黑色狂潮的尾端,任由着那些子弹石块在他的身侧脚边飞舞跳跃。
他定定地将手里的猩红色巨斧拄在了地上,看向了在自己身前的这一支勇往无前的黑色铁流。
他不禁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午后:
“卡啦——”
“嘭——”帐篷外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紧接着的,是零零散散的嘈杂声。
近而,是更加密集的嘈杂声。
像是有很多人在那里争吵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德莱厄斯近乎咬牙切齿地对着斯维因低吼。
可是斯维因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我试试,诺克萨斯的运数。”
“什么?!!”德莱厄斯出离了愤怒的想要去抓斯维因的领子,但最后他还是强行忍住了,转身掀开了帘子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他虽然脾气暴躁,但他绝对不是莽夫,他知道在这里跟斯维因生气是没用的,如果外面真的炸营了,那么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快步走到了营地里,他终于知道那些嘈杂声的来源了。
一看到那个场面。他气的差点吐血。
只见在军营旁的港口处,一群士兵正在一艘艘地凿沉仅剩不多的船只,一群人挡在要害处,更多的人试图突破那群人去阻止那凿船的疯狂行径。
“你们疯了吗?”一个领头的士兵激动的大吼着朝挡路的士兵咆哮。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挡路的士兵里的一个军官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数倍于他们的士兵,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上。
明显的一副再上前就斩的意思。
“你们奉谁的命令?”一个反对派里的军官皱着眉头问道,他到底是军官还有些理智。
凿船这么疯狂的事。又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绝对不是对方一个小军官敢自己这么做的。
“上面。”按刀的军官没有一丝情绪地回答道。
“为什么?”那个反对派的军官还是有点威望的,他一说话,顿时四周围的聒噪的士兵都安静了下去。
“无可奉告。”按刀的军官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们……”那个反对派的军官一时间也是有些恼怒。
而这时更多的士兵发现了这里的情况,都聚了过来,一时间气氛更加的凝重。
“让开,你们让开,不能这么做。”有士兵再次叫喊了起来。
“是啊,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疯了吗?快滚开,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更多的士兵附和着。
但那些抵抗派的士兵仍旧无动于衷,甚至随着士兵越聚越多,他们不得不直接长刀出鞘,威逼着四周围的人不要再靠近。
“嘿呀,还敢跟你爷爷我亮刀,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七营佐罗,刀王就是我。你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是吧?”一个疤面汉子脸上蜈蚣一般的疤痕一阵扭曲,抬手就是一把雪亮的长刀同样出鞘。
有了他做示范,其他的士兵自然是有样学样。
“铿锵——”
“铿锵——”
“铿锵——”一时间到处都是长刀出鞘的声音。
港口边一片死寂,气氛凝固到窒息。
只有凿船的声音在此起彼伏地响着。
“你们到底让不让?都是自己弟兄,真要动手,不好看。”那个最先开口的反对派军官也已经拔刀。他面沉似水的对着已经完全处于弱势的抵抗派士兵发出了最后通牒。
“请你们退后。”但反对派的军官还是那句话。
与此同时,海港口出现了更加令人不能忍受的一幕,那些士兵竟然在倾倒粮食和淡水。
这简直就是……
要他们的命啊!!!
“滚开!!!”反对派里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开始挥舞着手里的长刀要上前了。
“不要逼我们!!!”
“你们……”
“撕拉——”终于有人出刀了,他一刀无比狠厉地朝着抵抗派的那个矩管当头劈去。
如果这一刀劈实了,那么……
“轰——”
“噗——”
空气里忽然炸起了一声巨响。同时那个出刀的人猛然间尸首分离。
人群有那么一刻的寂静,随后是更长的寂静。
没有人敢说话。
因为分了那个倒霉蛋尸的,是一把猩红色的战斧。
属于德莱厄斯的战斧。
“你们都反了是不是?”人群里鸦雀无声,只有德莱厄斯的声音在到处回荡。
原本拥挤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穿着猩红色披风的德莱厄斯缓步从外围走了进去。
很多人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终于是那个反对派的军官说话了。
“将军,这件事……”他看着德莱厄斯,希望德莱厄斯能给他,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毕竟这实在是很影响军心的一件事了。
德莱厄斯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步步走过了他的面前,来到了那个抵抗派的军官旁,才看着他,一字一字地对他,也是对所有人说:“这件事,我下的命令。”
这件事,我下的命令。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很多人甚至像是完全不认识了他一般,眼睛里全是绝望。
“将……将军,您……”那个反对派的军官也是有些没办法接受这个答案,他完全没办法理解,这是……
为什么?
“你们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吧?”德莱厄斯难得地扯起了一丝笑容。却笑的有些无奈。
他算是明白了斯维因的意思,我的威望到底有多高?
斯维因,你真的没有高估我吗?
四下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一个解释。
而那边的破坏工作还在进行。
“让他们先停下。”德莱厄斯忽然对抵抗派的军官说道。
“是的。”那个军官这一次倒是没有反对,他朝着身后示意,很快后面的破坏工作停了下来。
“有谁能告诉我,艾欧尼亚这一场仗打了多少年了?”德莱厄斯拾起了那把刚刚杀过人的战斧,将它拄在了自己的身下。
血在一滴一滴地流淌。
“滴答——”
“滴答——”
滴在窒闷的空气里,有种无比杀人的沉默。
“没有人吗?”德莱厄斯重复了一遍。
正午的海风吹来。竟然有一丝冷意。
“我……我知道。”终于有一个士兵举起了手,道,“十七年,准确的说是十七年零八个月,开始于新大陆历一百九十八年八月,那一年诺克萨斯的麦子还是青的。”
说话的这个士兵已经一脸老态,岁月和战争的风霜将他的面孔磨砺的无比沧桑,但从眉宇间还是能依稀看到年轻时的英俊。想来他来的那一年还正风华正茂。
但这个岛屿,将他一生里最好的年华夺走了。
“十七年零八个月。很好,那么我再问你们,你们还想再打一个十七年零八个月吗?”德莱厄斯这个时候语速放到了极慢,他看着每一张或年轻或沧桑的面孔,无比严肃。
“不想。”那个老兵第一个喊出了这句话。
“不想。”
“我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
“我想我妈妈了。”
很多的人这样说。
“很好,我也想回家。大家都想回家,但是我把船凿沉了,为什么?”德莱厄斯不等有人回答,立刻道,“因为我要告诉你们。这一次,就是这一次,我们结束掉这场漫长的该死的战争,我们不能再让我们的子孙连家都不能回,我们,要么死,要么赢,听懂了吗?你们,听懂了没有!!?”
还是没有人回答,寂寂无声,但所有人的眼神开始变化了。
“艾欧尼亚人下午就会到我们面前,我会毁掉别的粮食和水,只给你们剩三天的量,我希望你们不要饿死,而是战死。”德莱厄斯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我希望,我们大家,可以活着回家。”
“活着……”
“活着。”
“活着——”
“活着!!!”终于有人大声吼叫了起来。
“活着!!!”更多的人吼叫了起来。
德莱厄斯叹口气,有些脱力一般地朝着身后的军官挥了挥手。
“嘭——”凿船继续。
“嘭——”一声巨大的砸击声把德莱厄斯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面前不断厮杀的场景,猛然将猩红色的战斧举了起来,大吼道:“活着!!!”
“活着!!!”
无数的回应声里,德莱厄斯咆哮出击,一斧子,将一块蕴含着符文之力的巨石轰成了粉末。
“活着。”陈森然低声念着这个意义简单的词语,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格雷夫斯眯着眼睛抽着雪茄看着战况晦涩的战局。
“破釜沉舟啊,真的是够狠啊。”陈森然用低到近乎听不清的声音道。
也真是高啊。(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我觉得我真不是人。
我怎么可以惹她伤心。
第一百四十一页 【胶着】
“呱——”乌鸦再一次在天空中鸣叫。
硝烟已经满布了整个天空,战争还在继续。
男人们的吼叫持续在旷野上沸腾,鲜血在无止尽的流淌。
火药飞舞,石块砸击着地面,带着浓郁的符文能量,飞溅起碎尸块和乱七八糟的内脏。
战局已经陷入了僵持。
虽然诺克萨斯人今天格外的奋勇无敌,可是艾欧尼亚人也是一路连胜而来,虽然泄了之前的那一股必杀之气,但在比尔吉沃特两万多条火枪和强劲的符文投石机,以及领袖卡尔玛的精神加持下,竟也是硬生生抵挡住了诺克萨斯的这一份带着必死信念的杀气。
“情况不乐观啊。”格雷夫斯处在全军后面一个略有些坡度的小坡上,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纵观全局。
就算是他不通军略,但也是看得出,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僵持。
“两边都想一战而下,可是两边却偏偏都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陈森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说,“不过相对来说,局势其实对艾欧尼亚联军有利的,因为诺克萨斯人拼的就是一口气血,如果不能一战而下,他们的气势会大打折扣。”
“那么,我们的赢面不是会很大?”格雷夫斯注意到陈森然刚刚的话里说的是艾欧尼亚联军,而不是我们。
“不,我说的仅仅是正面战场,要知道我们的对手可是斯维因,那个传说中诺克萨斯最可怕的大脑,如果眼光太局限,那我们一定会输。”陈森然还是摇头,“这一次的破釜沉舟的计划虽然很像是斯维因的风格。但他绝对不仅仅只是有这一手,否则,他也就不配称作斧刃上的眼球了。”
“你的意思是,后方?”
“我研究过斯维因平生大小战役三十一起,除去上一次的雪山之战,因为死的人太多了。基本没有什么资料可考,他每一次的计谋都是看似行险到了极点,但其实每一次,他都会极力将对方的局势变得比自己还要差,从而取得绝大的优势。”陈森然没有正面回答,“所以说,每一次战局开始之前,其实胜负就已经定了。”
“你是说,均衡教派的那群疯子会从后面攻击我们?”格雷夫斯想到了这个可能。随即又摇头道,“但这似乎不太可能啊,他们最好的打算应该是坐收渔利啊……”
“攻击我们应该不会,他们也绝对不想落人口实,但……补给,怕是没了。”陈森然肯定地说道。
“补给……”格雷夫斯皱起了眉头,这个倒是毫不用怀疑了。
“夫人也不是没有想到,所以她说服了暗影三忍回去。只是,他们到底能不能做点什么……哼。”最后一句。陈森然哼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下去。
“说来说去,你似乎还是什么都不担心,你到底……”格雷夫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喂,你的女武神可是正在拼命啊。”
场面上。艾瑞莉娅确实已经和德莱厄斯撞在了一起。
艾欧尼亚最锋锐的剑和诺克萨斯最凶残的斧碰到了一起。
也绝对是算得上拼命了。
尽管艾瑞莉娅和德莱厄斯已经交手了很多次了,但每一次交锋他们依旧是小心翼翼。
正因为他们都已经了解对方到底有多少实力,所以他们都知道如果自己不够小心,死的那个绝对是自己。
艾瑞莉娅和德莱厄斯,两个人都算的上是这个世间的绝顶高手了。但两个人的风格却是两个极端。
艾瑞莉娅是以无比的轻灵迅捷著称的,她的每一次进攻都华丽的像是在跳舞。
而德莱厄斯,他却是以沉稳,厚重著称的,他不以速度取胜,相反的,他的每一斧都很慢,很缓,但是直到他那一斧劈出来的那一刻,却是挟裹着无边雄威。
所谓不动如山,动则如火,就是如此。
故而两个人一交手,立刻便显示出了两个人的特点。
艾瑞莉娅提着她那把奇型的长剑,不断地在战场上穿梭,变换着身位,寻找着出手的时机。
而德莱厄斯,则是稳稳地立在了那里,拄着那一把巨斧,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虽然是拥挤的战场,但士兵们还是很自觉地分了开来,留了一个不算小的空间给这两个主将对决。
战火声滔天。
艾瑞莉娅朝着左边快速地移动了两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撕拉——”一出手,便是全力的一击。
过分的试探和退让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们对决过那么多次,早已知道对方的每一个细节,杀招,比的就是……
气势。
“铿锵——”德莱厄斯毫不含糊地架住艾瑞莉娅这飞天而来的迅捷一击。
同时,他的反应也不可谓不慢,挡住艾瑞莉娅这飞天一击的瞬间,他就长斧狠狠一搅,试图用他长兵器的优势,将艾瑞莉娅留住。
但艾瑞莉娅是以灵巧著称,自然不会被德莱厄斯这一记并不高明的技巧留住。
只见她单脚点地,一个轻巧地旋转,就快速飘飞了出去。
在她飘飞出去的一瞬间,德莱厄斯却是得势不饶人,猛踏两步,一把猩红色的巨斧如同风车般猛甩了一个圈。
“轰——”大斧如巨风,咆哮着朝艾瑞莉娅刮去。
艾瑞莉娅怡然不惧,修长的双腿猛点脚下土地,整个人以最为飘逸惊险的姿势脱离了德莱厄斯的这一记后手。
同时双手抬起,将那一把传世之剑抛飞了起来,低吒一声:“启!!!”
那剑应声轰鸣,在天空中乍然分作数把锋锐的小剑,随着艾瑞莉娅剑指一挥,如一阵剑雨般朝着德莱厄斯呼啸而去。
德莱厄斯一斧既出,收势不及,面对着轰然而来的剑雨,只能将巨斧一抬,硬扛下了这一记。
一时间剑雨纷然,竟是将德莱厄斯的那一身猩红色的披风擦出了几个破洞。
剑雨顺势飞回了艾瑞莉娅的手中,重新组成了那一把奇形大剑。
两人相对而立。
一时倒是艾瑞莉娅占了上风。(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谢谢夜楼,谢谢阿古斯。
第一百四十二页 【静静】
“你很不错。”虽然看起来比较狼狈的是德莱厄斯,但他却重新拄起了斧子,用一种倨傲的态度看向了对面的艾瑞莉娅,“有进步。”
“谢谢。”艾瑞莉娅却也没有生气,反而很是认真地感谢道。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也只有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人,才知道能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再来?”
“再来。”
于是剑斧齐出,枪火与硝烟再次起舞。
男人们咆哮,流血。
战争在这个悄然而至的午后变得越发的漫长难耐。
“呱——”乌鸦继续鸣叫。
它鸣叫着,在鲜血和硝烟上空盘旋着,飞回了诺克萨斯的大营。
它一路穿过帐篷,旗帜,最终飞入了最大的那顶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里没有点灯,虽然是白天,却依旧黑的可怕。
乌鸦却像是识途的老马一般,无比熟悉地飞了进去,找到了一只熟悉的肩膀。
挂有五把斧刃和一只眼球肩章的肩膀。
斯维因。
斯维因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暗里。
他叉着双手,闭着眼睛,像是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不在意一般。
良久。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缓缓抚摸了一下肩上的乌鸦的羽毛。
这只乌鸦已经跟了他很久了。
久到,他都快要忘记是多少年了。
他只依稀记得,在他满身是血的从那个地狱一般的清晨醒来的时候,就是它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它用自己的羽毛贴着自己的脸。
那让他感觉到温暖。
那大概是斯维因这一辈子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觉到温暖。
所以这个世界,他只有一个朋友。
“你说。我们会赢吗?”
像是在问那只乌鸦。
“呱——”
良久后,黑暗的大帐内响起了乌鸦的鸣叫。
——————————————
海上。
雾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被阳光破开了一些。
但还是诡谲的不散。
一艘高挂着诺克萨斯海军军旗的船上。
诺克萨斯海军军部第一号大佬,威廉.富兰克林正伫立在船头,拿着一根符文望远镜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虽然说雾很大,可能什么都看不见。
“将军,我们不通知波多黎各真的好吗?”一个属下站在他的身旁。忽然问道。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威廉将军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望远镜,眼皮也不抬地随口问道。
“属下不敢,只是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实在危险,而幽冥独角兽,虽然不甘,但他们确实是本部最强的战力,如果让他们打头阵……”那名属下倒也是沉稳,没有被上司喜怒不显的表现吓到。依旧很有条理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且不说波多黎各愿不愿意打头阵,这一次行动,我拥有绝对优秀的情报来源,这一战,将为我们海军正名。”威廉将军停顿了一下后又道,“巡逻舰回来了吗?”
“回来了,这一片海域异常的安静,竟然没有敌方的船只。将军,恐防有诈啊。”属下还是尽职尽责。
“恩。”威廉将军却是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句。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一卷卷轴。
那是一副海图,标注着整个比尔吉沃特海军的防区。
而且,他又怎么会告诉他的属下,他已经和邓尼茨商量好了,这一片海域的海皇三叉戟已经全部被调开。
最多,他们只会遇到一些……
海盗。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海风大了一些,配合着阳光将大雾再次破开了一些。
露出了,在威廉将军身后的,一大群的船只。
舰队。
属于诺克萨斯海军军部的,最庞大的。第一舰队。
——————————
海盗。
海盗军团。
冥渊号。
船长室内。
普罗托以一个很是具有侵略性的姿势,将双手放在桌子上,支撑着他整个人,虎踞一般地凝视着桌子上的一张纸条。
这是一个很有些像普朗克,又很有些像陈森然的姿态。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模仿谁多一点。
纸条是在今天早上,在甲板上发现的,看到其中内容的,只有普罗托自己。
上面没有别的,只有一个字:
跑。
是用大陆通用文写成的,看不出是谁的笔迹。
也完全看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跑?
跑去哪里?
为什么要跑?
普罗托皱着眉头看着那张纸条很久,他已经派出了巡逻舰去四周围巡视,他不是没有任何的觉醒。
他已经从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里,嗅到了一丝危机。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件事情所隐藏在表面下的危机到底有多大。
推开窗户,普罗托看了一眼被大雾笼罩的海面。
已经是下午了。
雾还是好大啊。
——————————
马在巨大的山体前停下。
艾欧尼亚,内陆。
天气晴朗。
没有大雾。
天王山之下。
山体的阴影笼罩了一隅。
“到了。”风尘仆仆的凯南看着面前的巨大山体,曾经的兵家必争之地,语气无比平静地说道。
“恩。”阿卡丽点头,语气同样平静。
两个人,两匹马在山下站了很久。
“其实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凯南忽然说,“真的,我现在要去做的事,绝对会背负上一世的骂名,你不必,我知道你们家族是世代的均衡守护者,不必为了我这样的一个蠢念头,葬送了你们世代的荣光。”
“走吧。”阿卡丽却是不答,只是说,“走吧。”
“你……”凯南迟疑,他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阿卡丽。
但两个人都是带了面具,谁也看不到谁面具下到底藏了什么表情。
“那就走吧。”凯南下马,抽出手里剑,问,“你说杀死拥有同样信仰的人,会难过吗?”
“会吧,会很难过。”阿卡丽也下马,她举起了自己的十字镰。
下一刻。
他们两个同时出手,朝着四周围。
而四周围,好几个藏在阴影里的身影飞跃而出,想要躲避那飞射而来的手里剑和十字镰。
却最终,都静静地躺在了这一片永恒的阴影里。
杀拥有同样信仰的人,会难过吗?(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很抱歉最近两天断更。
我也看到大家的催更。
但状态真心不好,今天算是好一点了吧。
会再写一章。
另,胶水节快乐。
我已经跟臭丫头表过白了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三页 【夕阳,又是夕阳】
夕阳。
又是夕阳。
只是在天王山看夕阳,终归是没有在夕阳峰看来的精致美妙。
寂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但随即又笑了起来。
不过,总算是挽回了一些啊。
至少,均衡的夕阳,没有来的那样快啊。
这样的想法让他又欣慰了起来,连带着的,四周围的那些沉沉的暮色也温暖了起来。
真是个美好的傍晚啊。
寂垂着眼皮,像是快要睡过去了。
“你们来了啊。”这个时候他突然开口,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们来了。”但是却有人应了他。
他们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
凯南,和阿卡丽。
他们静静地站立在寂的背后,还是像往常一样恭敬地行了礼。
“你们来杀我?”寂无比平静地说出了这句无比可怕的台词。
“是。”而凯南回答的同样可怕。
但他们又同样平静地可怕。
平静地就像是这暖暖的夕阳。
“哼……”寂笑了一声,带着老迈的喘息和咳嗽,“凯南啊,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均衡教派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些什么?”
寂的语调很慢,很缓,就像是在教导一个后辈如何为人处事一般耐心,让人完全闻不到一点下一刻可能溅射的血腥味。
“记得,大人您说过,一个忍者,首要的一点便是要会忍耐,临危不乱,遇敌不惧。处事不惊,便是最最基本的准则。”凯南很是认真,像是个好学生那样回答,“寂大人,您的教诲,凯南是一辈子不敢忘记的。”
“不错。你记得很牢,可是……”寂又咳嗽了一声,那种风烛残年的样子,像是下一刻就有可能死去,“可是你的身上充满了杀气,从你进入天王山开始,我就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气在不停地咆哮,你的心很乱啊,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忍者。”
“大人。是要将我逐出门墙吗?”凯南很是站在那里说话,没有急着出手的意思。
“咳咳,你一路上杀了那么多同门,早已经不能再是均衡子弟了,还有阿卡丽。”寂叹息了一声,他脸上的老人斑在夕阳下越发的明显,“我本来对你们都寄予厚望啊,可是你们……真叫我失望。”
气氛瞬间下降到了最冰点。
连夕阳都黯淡了起来。
“大人。我想请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凯南深吸一口气,最后行了个一个礼。
“你说。”寂还是坐在那里。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佝偻无依。
“均衡之道,到底是什么?”
“均衡之道,自然是维护世间万物的平衡,不偏不倚。”寂还是回答的很慢,很有耐心,“均衡。就是公正。”
“公正吗?”凯南笑了一声,“可是……我现在看到的,却是为了一己之利,将整个艾欧尼亚葬送的,自私的。人,何、来、公、正?”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咳咳……年轻人,真是牙尖嘴利,我们老人啊,说不过你们咯。”寂咳嗽着,缓缓站了起来。
下一刻。
夕阳真是美好啊。
——————————
夕阳美好。
带着浓重的血色。
硝烟还在战场上空不停地盘旋。
战争还没有结束。
胶着在持续着。
诺克萨斯人没有一鼓作气打败艾欧尼亚联军,艾欧尼亚联军也没有一鼓作气打败诺克萨斯人。
这是个出乎双方意料的结局。
双方在这一片靠近海边的绝地上纠缠了一整个下午。
流血,受伤,死亡,吼叫。
打到连火药枪都卡壳的低哑嘶鸣。
真像是一首唱到连嗓子都哑掉的小调。
“铿锵——”长剑与利斧的碰撞。
不知道第多少次的碰撞。
德莱厄斯此刻已是满身狼狈,他的猩红色的披风已经被撕成了碎片,他的猩红色的铠甲上满是剑痕,而他的脸上也布满了细小的伤口。
他在喘息。
艾瑞莉娅也在喘息。
她同样狼狈不堪,她那鲜红的铠甲上同样布满了不堪重负的伤口,她的脸上满是粘稠汗液。
她的虎口已经完全开裂。
和德莱厄斯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交锋,那恐怖的穿透力,是足以让任何人绝望的冲击。
他们都已经很累了。
但他们始终没能分出一个胜负。
士兵们在持续地嘶吼,跑动。
整个战场漫长的像是一部没有尽头的戏剧。
“看来今天是打不完了。”格雷夫斯看着已经陷入了绝对疲惫的战场,同样也露出了一丝疲惫的表情。
他始终都没有出手。
他没有出手的理由。
陈森然也同样没有让他出手的意思。
他这一次来,更像是来采风,获取一些战场知识。
算是种人生阅历。
毕竟看着成千上万的人死在你面前,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好运气。
如果那真的是运气的话。
“那岂不是一个好消息?”陈森然伸了个懒腰,“只要挡下了诺克萨斯的这一波攻击,他们的气势就会消减大半。”
他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却丝毫没有一种庆幸的味道,反而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期待?
期待什么?
“但愿吧。”格雷夫斯拍了拍马头,又点起一根雪茄。
收兵的号角已经吹响,双方的将领也是看明白了情况。
谁也不可能真的打得过谁了。
再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那是无论谁都不想看到的画面。
艾欧尼亚联军开始小心翼翼地收缩自己的阵型。
而诺克萨斯也则是无比不甘,低吼着往回撤。
从气势上来讲,艾欧尼亚联军已经输了很多。
他们很多人已经有些怕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很不好。”卡尔玛皱着眉头,看着缓缓后撤的部队,今天一天的施法维持气势,也是耗费了她的大半心力。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马上就要有一个更坏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了。
就在天色黑下来以后。
他的后勤官告诉她:
“尊敬的卡尔玛大人,我不得不告诉您,我们的粮食可能只够吃一天了,因为,就在前天,我们和后方的辎重部队已经失去了联络,抱歉,我本该早一点上报的,但……”
卡尔玛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只是抿紧了嘴唇。(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第一百四十四页 【传说未死】
让我们把时间推回夕阳落幕之前。
天王山。
寂缓缓起身。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漫长衰老。
寂有多强?
八岁入教,十三岁同辈无敌,二十岁的时候他的师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三十岁游历瓦罗兰遍寻敌手,四十岁以艾欧尼亚第一之尊登上均衡教派教宗之位。
寂的前半生就像是一个教科书般标准的传说。
四十岁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出手,直到他隐退。
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
等到他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垂垂老矣。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剩下传说的几分重量。
也许他真的只是一个老人了,再没有当年的一丝威风,只要来阵强风就能把他吹倒。
但直到凯南和阿卡丽出手的那一瞬间,他们刮起强风的那一刻,他们知道——
传说未死。
当凯南瞬间掷出十数把风雷手里剑,并同时运起雷咒,结成一个天雷之阵试图将寂困住。
当阿卡丽持着十字镰整个人化作一道暗影一般朝着寂冲去,试图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他杀死的那一刹那。
寂不见了。
他就那么背对着凯南和阿卡丽,佝偻着身子,朝着夕阳走出了一步。
下一刻。
天雷空镇,暗影空袭。
将落的夕阳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而寂,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凯南的身后。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凯南的喉间。
他的身子还是佝偻着。
他甚至还像是很是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可是,他的指掌之间已经是一片杀机,一把平平无奇的苦无已经抵住了凯南的脖子。
虽然那把苦无和寂一样的苍老衰弱到毫无光泽。
但凯南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么下一刻自己就一定会被割破喉咙。
“喝呀——”所以他当机立断,强行引用雷咒在自己身上。发动了一记真奥义!雷凯,试图用雷电之力避退忽然出现的寂。
而这一招似乎也真的奏效了,因为寂果真在雷电爆发的那一刻消失在了凯南的身后。
凯南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寂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凯南,你的雷术修习的确实不错,不愧是教里近五十年来在雷术上最有天分的人。”这一次寂出现在了空中。
他背着手。佝偻着身子,像是完全脱离了规则一般,在空气里一步步缓缓走着。
那腔调,那姿态,无一不像是一个正在教导学生的老师。
但阿卡丽却明显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在看到寂现身的瞬间,就已经整个人再度化作了一道暗影朝着寂扑了过去。
“不要急啊,阿卡丽,你的问题也不小。”寂很是轻松地躲过了阿卡丽的这一记快到了极致的攻击。
他再一次出现了天空的另一角。
“恩。让我想想。”他像是真的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好了一般,轻轻敲了敲自己老朽的脑袋,随后才道,“哦,我记起来了。”
“撕拉——”与此同时,凯南和阿卡丽并不放弃。
阿卡丽还在持续不断地追逐着寂的身影,而凯南。他则是在原地不断地变换着手印,一道道紫色的电光在他的指掌间流淌。
“凯南。你的雷术,恩,很不错。”寂第三次躲过了阿卡丽的攻击,低声笑道,“可是,有一个很大的不足。就是,你还是没能明白雷术的真正奥义,或者说,忍术的真正奥义,恩。忍术的真正奥义啊……”
他叹息着,忽然再次出现在了凯南的面前。
他的全身上下忽然冒起了轰然的雷电,他的整个人在一瞬间化作了一道虚影。
他朝着凯南,前行。
那一刻,他的斗笠被咆哮的雷霆分开,他的花白的胡须在雷电的风暴里肆意翻飞。
那一刻,他的那张苍老地面容在紫色的雷霆的衬托下,竟然有了一种如同雷神般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那一刻,传奇再现。
“轰——”奔腾的雷电在空气里化作了可怕的龙蛇。
而寂,这个已经老的快死的忍者,他在雷电里缓缓说:“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那就是……”
“轰——”更加大的咆哮在空气里炸响了起来。
那是寂身上的雷霆和凯南身周自然显现出来的护体的雷霆爆发出来的争斗。
那是足以让天地变色的争斗。
夕阳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凯南还在念咒,他还算平静,就算寂已经离他只有不到五码。
可是他似乎还是对自己布下的雷霆结界有信心,他还在持续地变换着手印。
可是……
寂告诉他。
他错了。
寂仅仅只是被那雷霆阻挡了一瞬,就好像是整个人都化作了雷霆一般,轻松地穿越了那雷霆的屏障。
他在倏忽之间来到了凯南的身前,朝着他缓缓伸出了他那只干枯衰老的手掌。
像是长辈鼓励后辈一般轻轻拍了凯南一记。
“轰——”凯南毫无意外地被轰飞了出去。
他的一切地布置都化为了乌有,他那瘦小的身子像是被真的天罚击中了一般直飞出去了足有百码,他整个人重重地嵌进了山体之内,有浓浓的焦烟随着焦臭味一同升起。
“五十年前,在雷术上最有天分的人,就是我。”
直到这一刻,寂才缓缓说出了后半句话。
他的身上的雷霆开始散去,他的斗笠重新遮住了他苍老地容颜,他负起了双手,像是个老人一般咳嗽了一声自语道:“忍术的奥义啊,就在于……和世界融为一体。”
“凯南!!!”阿卡丽看着凯南的惨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她很想去看看凯南怎么了。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握紧了手里的十字镰,朝着寂再一次发起了冲击。
用尽十二万分的力。
“哦……对了,还有阿卡丽。”寂这时才像是又想起了阿卡丽的存在一般,“恩,你的暗影之道学习的很不错,不得不说,你的母亲,她很有天赋,她恐怕没有跟你讲,我曾经是她的老师吧?”
“擦啦——”十字镰空响。
阿卡丽再次击空。
寂重新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他坐了回去,看着渐落的夕阳,叹息道:“真是美好的夕阳啊。”
“刷拉——”阿卡丽不说话,只是再次冲锋。
“阿卡丽,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寂背着身子,竟然就用一只手抓住了阿卡丽无比锋利的十字镰。
“吱嘎——”阿卡丽还是不说话,她只是拼命地用力,用力到整把十字镰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寂停顿了一下,猛然用力,将阿卡丽狠狠推了出去。
下一刻,他自己忽然化作了一道暗影,朝着阿卡丽冲了过去。
那份狠辣迅捷,比阿卡丽不知道快了多少倍,根本就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能做出来的。
但他偏偏就做了出来,他抓住了还在空中的阿卡丽,重重地朝着地上轰去。
“轰——”阿卡丽被毫无意外地轰进了泥土里,整张脸。
寂咳嗽了一声,抬起了手轻轻掸去了飞溅在了手上的泥土,自语道:“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感情用事,哼,暗影之道,暗影,是无情之道,你的镰刀上有感情,怎么杀人?情深不寿啊。”
他这样自语着提起了阿卡丽从手中掉落的十字镰,眼中露出了一丝不舍:“你们都是我看好的后辈,我要杀你们,总要指出你们的不足,现在,你们该死得其所了。”
他抬起镰刀。
夕阳真是美好。(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对一个人太好是种错吗?
第一百四十五页 【未尽】
“你在怪我?”
夕阳,还是夕阳。
夕阳未落之前。
那场胶着的战役还在继续之时。
远处。
战场所无法顾及的一座山上。
一个蒙着眼睛的僧侣盘坐着,静静地面对着厮杀流血的战场,缓缓说。
“不敢,是您救了我。”一个全身被特制的忍者服包裹的坚韧男子,站在僧侣的旁边,同样看着战场。
“慎,一直以来我都很敬佩你的父亲,他是个真正的大师,坚韧,善良,可以把整个艾欧尼亚扛在肩上,而去承受一切苦难。”蒙眼的僧侣继续缓缓说,“他是一个真正代表了均衡之道的男人,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谢谢。”慎,对,没错,就是慎,那个本该在凯南的雷霆风暴里死去的人。
他在那个黑夜的平原上,被盲僧李青救了下来,他没有死。
他听着李青夸赞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父亲已经死了。
“慎,你的身上很好的继承着你父亲的一切。”李青还是不动如山,“你有机会成为一个和你父亲一个伟大的人,只看,你到底愿不愿意。”
“大师,我知道您想劝说我,可是……”慎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他们是要去杀寂大人啊,他们……是背叛啊。”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轻。像是他自己都不想说出来。
“你觉得是背叛吗?”李青问了一句,又忽然说道,“你觉得他们背叛了什么?均衡吗?如果无数的年轻人为了守卫家园流血,死去,而你们却冷血地在一旁袖手旁观着,这叫做均衡的话,你要吗?”
你要吗?
这三个字,李青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
夕阳之下,他的吼声,如金刚怒目。
让慎原本低垂的眼睛猛然一震。
“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你也明白。只是你被某些所谓的均衡的荣耀牵绊了。”李青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寂大人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者,他在年轻时是那样的英明,令人敬仰。可是现在。他真的老了。他老朽了,他已经和那些旧王国的王孙们一样,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是艾欧尼亚在奋斗了。他们的时代过去了,属于旧时代国王英雄,宗师传说的时代,它过去了,他们都该被扫进故纸堆了,这个时代,是属于真正的反抗者的,均衡教派的立教之道是什么?是公正,而当它不再代表公正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守护它?我们要打破它,就像是千百年前的那些祖先一样,创造……新的规则!!!”
新的规则!!!
李青说道这里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朝着夕阳,战场,那些在流血的年轻人,怒声吼叫。
他是个真正的反抗者。
“李青大师,我想,我明白了。”慎终于开口说话,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是我愚蠢了。”
“不,你只是醒悟的晚了。”李青笑了起来,“不,只要醒悟,什么时候,都不算晚。我这一次下山,为的,就是震醒这个世界,我希望一切都还不晚。”
“是的,我也希望一切都还不晚。”慎说道这里忽然眼神一凝,他看向了东方。
那里……
“大师,我想我该做一些我该做的事情了。”慎说着双手结起了印,“我先走了一步了,他日必定再向大师讨教,如果……”
若有若无的咒文在慎的全身上下浮现,有神秘的光在他的身上绽开。
“我还活着的话。”
最后一句,他的人已经消失在了空气里。
而李青,他也笑着握紧了双拳。
——————————
“唔——”
漫长的吟唱在夕阳将落的天王山上响起。
在寂手里的镰刀落下的那一刻,一道神秘的光笼罩在了阿卡丽的身上。
下一刻。
慎从天而降。
“慈悲渡魂落。”寂看着从天而降的慎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只是笑着说,“慎,你终于也来了。”
“我不得不来。”慎语气平静地回答。
在经过了盲僧李青的那一番开导之后,他的心里已经再无挂碍,他要做的,就是挽回真正的均衡之道。
“慎,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寂随手将手里的十字镰扔在了地上,重新负起了手,“因为你跟你父亲很像,就连这一手慈悲渡落魂,也用的和他一般无二,你知道吗?当年我教他这一招的时候,告诉过他,这一招你最好不要用,因为我们要行的是均衡之道,均衡,是无情之道,我教他慈悲,是希望他永远不要心软,可是,他却偏偏心软,本来他可以杀了劫的,可是……慎,你也让我失望,本来,你可以不来的。”
“寂大人……”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道理就不用说了,我年纪大了,脑袋也老朽了,听不懂那些什么大道理。”寂摆了摆手,转过了身去,看着夕阳叹息道,“我只知道,有些东西我守护了一辈子,我不可能让别人夺走的。”
就算,是夕阳已近。
我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啊。
“寂大人……”慎迟疑半响,最终行了一个无比恭敬的大礼道,“得罪了。”
“什么得罪啊,来吧,让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寂无所谓地摆摆手,就那么站着,佝偻着。
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孤独。
“寂大人,小心了。”慎一句小心了出口,他的整个人已经朝着冲了过去。
慎得到的是最正宗的均衡之道传承,他的招数不像是阿卡丽那样走的是诡道,也不像凯南那样是极端的忍法。
他的招数中正平和,最符合均衡之道,却又充满了不可抵御的力量。
“来得好。”寂大喝了一声,正要出手,却徒然停了下来道,“什么事?”
这一句,让慎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有些无措地看着有些行色匆匆的一个忍者来到了这个山峰。
“寂大人……”那个忍者看着山峰上的惨状,隐约有些猜到了什么,声音都止不住颤抖了一下。
“说。”寂很是平静地问道。
“影子……有动作。”那个人看了一眼慎,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恐惧道。
“哼,终于是忍不住了吗?”寂冷哼了一声,眼神忽然变得无比阴冷。
他停顿了一下后,忽然问慎说:“慎,想报仇吗?”(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我想我可能不适合喜欢别人。
第一百四十六页 【这个夜晚】
夜。
艾欧尼亚联军大营。
一天的鏖战让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整个大营都是静悄悄的。
很多人都睡去了。
但巴尔扎克还没有入睡。
他已经快两天没睡觉了。
“将军,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要是您倒下了,我们可怎么办?”一个忠心的属下看着巴尔扎克憔悴的面容,忍不住道。
“恩。”巴尔扎克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眸还是直直地盯着无边的夜色。
他根本无法入睡。
他知道这是无比关键的时刻,任何的一个小的差错,都有可能葬送一切。
他要小心,小心,再……
“踢踏——”
“什么声音?”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无比细微,但绝对是存在的声音从地面上蔓延了过来。
他的眉头忍不住一跳,完全紧绷着的神经也是拉扯到了极限。
“将军……”属下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以为他因为疲惫而出现了某些幻觉。
“不要吵。”巴尔扎克厉声喝道。
现在这个时间是午夜,人的警惕性最低的时候,他不得不防。
没有再多想什么,他立刻起身提刀出了营帐,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吩咐:“立刻叫醒所有人,全员戒备。”
消息很快从东北方传来,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可疑的大部队。
巴尔扎克当即调集了三千精兵,朝着东北方赶去。
但事实的结果出乎了巴尔扎克的预料。
当对方的统帅哭喊着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用他面黄肌瘦的面孔对着自己说:“救……救命。”的时候。
巴尔扎克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分派出去这样的一支部队。
可是对方明明是穿着比尔吉沃特的军服没错。
这也是巴尔扎克没有动手的原因。
尽管对方都是久疲之兵,但数量足有两千,完全不能小觑。
巴尔扎克并没有把他们放进营地里。
而是就地看管了起来。
就在他头疼该怎么处置他们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带他们的首领来见我。”陈森然这样说着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您……知道他们?”巴尔扎克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但还是按照陈森然说的去做了。
那个可怜巴巴的家伙很快被带了过来。但似乎是真的太虚弱了,他还是由两个士兵搀扶着。
“杰森大人,好久不见了。”陈森然对着那个可怜巴巴的家伙道。
“哦,杰克大人,能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可怜巴巴的家伙差点哭出来。
没错,他当然就是杰森。
除了杰森。还有谁会带着两千多的残兵败将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奔走。
“您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陈森然用一种疑惑的语气问道,丝毫听不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哦,杰克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我……哎,一言难尽。”杰森哭丧着脸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哦,巴尔,忘记给你介绍了,杰森.福克斯。蓝焰岛的后起之秀,普朗克委员长大人最看好的年轻人。”陈森然笑着指了指杰森,“自己人。”
“恩,多有得罪,杰森。”巴尔扎克面无表情地朝着杰森点了点头,眼睛再次朝着那一批残兵扫视了过去。
自己人吗?
——————————
夜。
还是夜。
海上。
威廉将军看着浓浓的夜色也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相反的,他很兴奋。
无比兴奋。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燥热了起来。
这种反应只有在每次杀人之前,或者和美丽的女人上床之前才会有。
**和血腥无疑都能刺激男性最原始的荷尔蒙分泌。
而这一次。他当然是要去杀人。
还是要杀很多人。
再次回身检阅了一遍属于自己的军队。
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每一个人的枪口都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发射火焰。
每一艘黑暗里的船都已经架起了火炮。
此刻。属于他的三十五艘军舰就像是黑暗里磨厉了爪牙的野兽,随时都准备择人而嗜。
“很好。”威廉自语着摩挲了一下腰间的长刀,他的眼睛对着黑暗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光。
我们来了。
——————————
我们来了。
夜。
还是海上。
另一片茫茫的黑夜里。
波多黎各对着无尽的黑暗同样低语着这一句话。
他已经带领着他的舰队成功地穿越了原本怎么都不可能穿越的,敌人的防区。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曾经怎么也不可能达到的敌人的腹地。
只要能够登陆成功,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是不一样的世界。
历史。将要被创造。
波多黎各的眼睛里燃烧着可怕的光。
他死死地抓着腰间的火枪,低声朝着身后问:“确定了吗?”
“是的,大人。”已经决心跟着波多黎各干的弗林沉声回答道,“最多一个魔法时,我们即将见到陆地。”
说道陆地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很好,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波多黎各深吸了一口气,“今晚,我们将创造历史。”
——————————
什么是历史?
历史就是当你很多年后回过头看,发现为什么那件事会在那个时间点发生的狗屎事。
如果那个忍者没有在最后一刻来禀报的话,慎相信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
但现在……
“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我知道,我必须报仇。”慎看着被锁在牢笼之中的阿卡丽和重伤的凯南这样说。
他答应了寂,他想报仇。
于是那一场对决无疾而终。
他重新投入到了所谓的均衡的怀抱里。
唯一值得欣慰是,他请求寂留下了阿卡丽和凯南一条命。
“慎,你觉得他会真的信任你吗?”阿卡丽面无表情地看着慎,她伤的倒是不重,只是昏了过去。
而凯南,则是因为那恐怖的雷霆之力真的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我不知道。”慎摇头,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但我知道,我必须报仇。”
这是他的答案。
这是这个夜晚发生的事。
这个夜晚还将发生很多事。
这个夜,没有结束。(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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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页 【生要尽欢,死要无憾】
普罗托在半夜的时候惊醒了。
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有人不断跟他说,逃,快逃。
逃去哪里?
没有了一点睡意的普罗托爬了起来,来到了船长室。
他需要一点红酒来稳固一下自己有些紊乱的神经。
但就在他打开酒盖,准备倒酒的时候,有炮声响了起来。
突兀的炮声让酒液洒了一地。
但普罗托还是坚持倒完了一杯酒。
他盖上盖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了才缓缓走出了船长室。
船舱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无数的被从睡梦中惊醒的海盗们在甲板上慌乱地奔走。
远近的船只都亮起了灯火。
还有人在黑夜里不断地喊:“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普罗托没有问出了什么事,他只是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火枪,朝着天空猛然开了一枪,沉声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都给停下来。”
他那一刻的风姿真是像极了普朗克。
事实上他的脑子里当时也是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是普朗克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怎么办。
如果是陈森然呢?
甲板上的海盗们果然是被普罗托沉稳的样子镇住了。
他们纷纷看向了普罗托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穿好衣服,准备作战。”普罗托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船头。
夜风很冷,海面上已经是一片乱局。
此起彼伏的灯火里,他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黑暗里若隐若现的庞大舰群。
今夜,注定是个难熬的夜晚。
虽然有普罗托稳住了冥渊号上的局势。可是整个大体的局势已经陷入了糜烂。
之前入夜前草草结成的阵势已经被之前突兀的炮声打乱,尽管普罗托是名义上的海盗军团的首领。
可是现在,这样的局势,也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了。
望着茫茫的黑夜,普罗托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也是一样的突袭。也是一样的混乱。
这就是逃的真义吗?
可是,我要逃到哪里去呢?
“比巴博!!!”普罗托忽然抽出长刀猛然喝道。
“比巴博在。”比巴博应声喝道。
“随我杀敌。”普罗托将一只脚踏在了船舷之上,将刀劈向了黑夜之中。
夜风卷起了他狂乱的头发,那一刻他在风里,无畏无惧。
生要尽欢,死要无憾。
——————————
夜色。
艾欧尼亚东岛。
种满樱花的谷地里。
樱花就要开了。
劫独立在高高的檐角上,看着充满了艾欧尼亚东岛风格的屋宇之下的安静地站立着的武士们。
“今夜,是不一样的一夜。”他开始了他的讲话,“很多年以前。我们还像是一群野狗一样在外面四处流浪,那时没有人看得起我们。”
下面没有人说话。
还是寂静。
所有人都将自己藏在黑暗里,就像是一群寂寞的影子。
很多年以前,当劫被逐出师门的时候,他像条野狗一样在艾欧尼亚仓皇奔波。
在奔波的途中,他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同样被均衡拒之门外的,所谓的被上天抛弃的可怜的人们。
他同情他们,也自怜身世。于是他把影子之道教给了他们,他对他们说。终有一天,他会撕碎均衡的谎言,让影子布满整个世界。
这不是一句大话。
因为很多年前他做到了一半。
“我希望你们谨记那些我们曾经受到的屈辱。”劫继续说,“因为,在今夜之后,我们将彻底摧毁那些虚伪的东西。我们的荣光将连太阳都没办法阻挡。”
今晚,就在今晚。
他将要做到另一半。
所有人都在黑暗里抽出了自己的利刃。
整齐划一的就像是一个誓言。
他们是一群拥有着同样过往和梦想的男人。
很多年前,已经有很多人为了那个梦想死去了。
而今夜,终于要轮到他们了。
没有人害怕。
生要尽欢,死要无憾。
————————
谷地之外。
很远的地方。
寂在做着最后的调度。
“您真的打算这么做吗?”慎站在他的身后。虽然已经和寂撕破过脸皮,但他却依旧保持着对于这个长者的尊重。
“慎啊,我们已经忍耐了太久了,将教派的重地拱手让给别人那么多年不闻不问,这已经是一种太大的耻辱。”寂看着面前沉默着的忍者们,继续道,“而现在,在我们终于有了绝好的时机的时候还不出手,那么我们均衡教派以后该如何立世?”
“可是,寂大人,他的影流已经经营了那么多年,再加上他的影子邪道速成极快,光论战力来讲,我们并不占优势,要是有失……那天王山岂不是……”慎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道。
“如果我们失败,岂不是正合你意?”寂却这样反问道。
“寂大人,虽然我们理念已经不同了,但……”慎正色道,“请不要怀疑我对于均衡的信仰。”
“哼……恩。”寂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倒是我真的迂腐了,慎,你始终是个好孩子,放心吧,我早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是沿海周边的势力我也已经全数收回,这一次,我要彻底地铲除这个毒瘤。”
“可是……”慎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一想到海上还是没什么大的隐患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而且,一想到马上就能真的堂堂正正地去报仇了。
他就止不住地内心颤抖。
父亲啊,你的在天之灵终于要得到安息了。
“寂大人,请让我做先锋吧。”他这样激动地想着大声请命道。
“那你的使命呢?”寂用一种莫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你死了的话,卡尔玛的寄托不就落空了?”
“如果我死了,我只希望大人能放过他们两个,他们,是无辜的。至于说卡尔玛大人,还有……李青大师。”慎的眼神低落了一会,但随即又亮了起来,“我只能说抱歉了,好男儿来世间,虽说当为整个世界奋斗,可是如果连自己的父亲死都不能祭奠,那么,为、人、何、用?”
“我意已决。”他这样低声叹息。
好男儿。
生要尽欢,死要无憾。(未完待续。。)
ps: 最近真的状态好差。
抱歉。
第一百四十八页 【漫长】
这个夜晚依旧漫长。
漫长的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但波多黎各希望它更长。
因为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当第一艘船撞上海岸线的时候。
这一场登陆战已经开始。
在夜色的掩护下,庞大的幽冥独角兽在缓缓上岸。
早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舰队,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岸上倾泻着战斗物资和士兵。
一切都无比顺利。
顺利地甚至都出乎了波多黎各的预期。
他原本以为会遇到一些抵抗,因为他登陆的这个地方拥有一个不小的要塞,海岸上还建有炮台。
是一个很明显的艾欧尼亚人的据点。
他是做好了强攻的打算的,因为这个据点不算大,炮台的数量也不算多。
可是,结果却是,岸上没人。
直到第一批登陆的士兵在要塞上点起了信号火,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反抗。
整个要塞空荡荡的,像是已经被提早遗弃了。
“将军,小心有诈啊。”弗林很是忠心地来到了波多黎各的身旁,看着黑沉沉的海岸低声道。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如何,我们都要走下去。”波多黎各却是摇了摇头,道,“登陆情况怎么样?”
“已经有一半的兄弟上岸了,而且家伙都已经弄好了。”弗林说道这里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这个时候,就算是别人想赶也赶不走我们了。”
“好极了。”波多黎各点了点头,他将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长刀上,“加快速度吧,我要在天亮以前。看到落叶城的大门。”
落叶城,是艾欧尼亚东海岸最大的一座城市。
而在他们所看不见的黑暗里,有十数道黑影一闪而逝,朝着,西边的方向。
——————————
“动手吧。”寂在第十三次确认了整个部署以后,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他这一次也真的是下了血本了。不但教派内多年培养的暗部班底尽出,就连原本在沿海担任守卫的一万人也尽数调了回来。
要不是天王山实在是重要无比,他可能连那里的五千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抽过来。
此刻他已经将整个樱花谷团团包围,樱花谷方圆百里之内,已经再无任何一个死角。
他已经把控了每一个方向,就算是劫有通天的本事,就算是影流邪术无比厉害,这一次,他们也是在劫难逃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黑夜里无数的身影在飞速地窜动。
而作为先锋的慎,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奔驰在第一个。
他的长剑已经在他的剑鞘里不断震颤了。
慎,当年他的父亲第一次将这一把剑交给他的时候,告诉过他两个道理。
第一个道理,男人要学会忍耐。
第二个道理,忍耐到了极限,就不用再忍耐。
而今夜……
樱花谷啊。
他看着黑暗里庞大古拙的轮廓。
樱花,就要开了吧?
———————————
樱花。就要开了。
劫还是坐在那个种满樱花的庭院里。
属于他的影子部队已经散去。
他们散布在整个樱花谷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庭院静悄悄的,就好像是只有劫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已经听到了来自谷外的那些细微的。但是却在黑暗里都止不住颤抖的脚步声。
他们终于来了啊。
那就,来吧。
劫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像是笑了起来。
————————
“轰——”火炮已经布满了整个海面。
海盗军团已经败了。
尽管在场面上来看,至少还有一半的船只存活着。
另一半也有很大一部分只是被火炮点着了。
可是局势已经崩溃了。
大家早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到处都是哭喊声,慌乱的嚎叫声。
没有哪怕一个真正勇敢的吼叫。
乌合之众。
普罗托看着火光熏天的海面,看着那些肆意穿插着的敌方船只。看着那些被砍翻掉落近水里的尸体。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然后他再度将手里的刀挥向了夜风里,他嘶哑着喉咙喊:“冥渊号,进击!!!”
于是古老的船只再度破浪,名叫马雷奥切阿诺琉纵的撞角海龙之牙再度破开沾满了血腥气的海风。
这个无比沉沦的夜里,只有这样一艘漆黑的三桅帆船。在无尽的惶恐里维持着海盗的荣光。
“我们赢了。”看着被鲜血和炮火染红的夜晚和海面,威廉已经过了中年,但仍旧保养良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矜持的笑容。
他受过很好的贵族教育。
因此就算是在战场上,他也表现的恰如其分,安静,优雅,就算是面对宏大的胜利,他也笑的很是平淡。
“全歼比尔吉沃特海盗军团,此战之后,我看谁还敢小瞧我们海军?”身为属下的军官,却是毫不客气大笑了起来。
“恩……”威廉点了点头,但是马上又皱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了那艘在黑夜里穿梭的,还在苦苦挣扎的黑色三桅帆船。
“那是什么?”
“那是……”属下迟疑了一下后,道,“似乎是……冥渊号。”
“冥渊号?传说中纵横七海,速度无双的冥渊号?那艘属于普朗克的座驾?”威廉修剪的极好的小胡子抖了两下,眼睛看着那艘颇有些勇猛无敌的船,缓缓眯了起来。
“是的,大人,就是那艘冥渊号。”属下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您看,我们是不是要将它拿下?”
“拿下,自然是要拿下,普朗克的座驾,比尔吉沃特实际上的皇帝的座舰,要是俘虏了它,那么我们的名字将会留在史册上的,哦,不,我们早已经留在史册上了。”威廉将军终于也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恩,我们绝对会名留史册的。”
他肯定道。
他们也确实将名留史册。
但,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炮火声还在持续着响着,这一片已经变成地狱的海面,还要继续流血流血,流血。
而就在没有人看见的黑暗里,有一片蓝色的鱼鳍和一只生锈的铁锚在海面上一闪而逝。
这注定是有趣的一夜。
这注定是将要留在史册上的一夜。(未完待续。。)
ps: 我不想解释什么。
没有耐心看我布局的人可以走,不要在那边bb,更何况还是一些压根就没出过一毛钱的人渣。
我最好你们滚。
还有,除了在起点,我在别的地方都只用陈森然本尊这个id。
其他的都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