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尾 午后日常的小憩
上条当麻带着一脸无力的表情走在街道上。
前面是一路愉快的哼哼着歌的白袍少女。
“真是的……今天美菱这家伙到底在发什么疯？”
和那个恶作剧过头的便当比起来，从中午回到宿舍之后这家伙的举动就显得过于不正常了。
自己的偷袭竟然可以成功？——这家伙的反射神经已经是作弊的程度了，连空中飞舞的苍蝇都是直接用手刀击坠的！
虽然被这家伙用额头撞得下巴真的很疼，但是，如果是平时的话，肯定是“什么什么锁”或者“什么什么摔”，然后自己就会被完全反压制，只能用这只被称为“幻想杀手”的右手拼命拍打地面以示认输吧？
还有今天的午饭。
那种看上去精致到好像高级西餐厅里才会出现的套餐是怎样啦！好吧，并不否认最近嘴巴似乎被养叼了的样子，但是——自己的财力并不能接受“白菜只取菜心”“整块牛肉只取脂肪均匀部分”这类奢侈的方法烹饪出的食物。
明明之前是无论如何简陋的材料都能做出美味食物的神奇厨娘，却突然变成了对食材百般挑剔的大小姐……
不过茵蒂克丝似乎对今天的午饭相当满意，应该说地道的西餐其实蛮合茵蒂克丝的胃口的，所以吃到饱足的茵蒂克丝在喝了一小杯红茶之后就抱着三色猫安稳的午睡去了。
托美菱的富，今天原本足够渡过一个礼拜的食材，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被当成边角料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最最离谱的事情就是——
“哥、哥哥，下午可以陪我去地下街吗？”
洗完碗筷的“御坂美菱”红着脸扭扭捏捏的问道。
上条当麻石化在原地。
不管怎么说这刺激实在太大了，而且明明是很可爱的样子，但一想到那是美菱，感觉就完全不搭调了。
“而且…哥哥？这种称呼怎么会从美菱嘴巴里冒出来？一定有阴谋吧？一定是足以颠覆整个行星的阴谋吧……”
上条当麻一边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御坂美菱”，一边心神不定的胡思乱想……
【这，这笨蛋的反应是怎样啦？难道妹妹们不称呼他哥哥吗……糟，糟糕了，要快些转移注意力……】
“那个…我想去办理手机的随身天线服务……”
“御坂美菱”低下头不安的用手指绞着衣角。
“咦？是那个吗，用每只个人手机取代天线基地台的服务？这样一来，就算附近没有天线基地台也能够通话是吧。”
“嗯，我想加入那个。”
“咦？可是那个超小规模的制度，使用者如果不经常打开手机电源，就无法达到中继天线的效果耶。那这样，电池的耗损不就相当快？更早出现的问题是，参加这种服务的人数若不多，就没有任何意义……”
“就是为了让这种服务普及，所以才要加入啊。如果双人契约，不仅是‘随身天线’，就连其他的通话费也会便宜一些耶。”
“说到双人契约……是那个吧。仅限于正式登记的两人，通话费跟封包传输费是免费？”
“是啊是啊，而且……恩，没什么，就是很省钱的啦！”
看着眼前兴奋状态的少女，上条当麻松了口气——看来这家伙确实没什么问题，比自己还要在意超市大减价和特卖品的时间，而且总是会被这种免费或者优惠活动吸引……至于今天的午饭，也许只是偶尔的奢侈体验吧？
不过，被丢掉的可是整整一个星期的食材唉！
就算不用的话留下来放到冰箱里也是可以的吧？为什么一定要丢进垃圾桶？
……
“不幸啊……”
“什么？”
走在前面的少女听到了上条少年的叹息，转过头认真地盯着他的脸：
“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上午没有及时发现的话，也许今天就要被你准备的便当给毒死了……为啥我还要浪费来之不易的一下午休息时间去跟你签订那个劳什子手机双人契约啊啊啊啊啊！——”
仍然在心疼垃圾桶里食材的上条当麻，终于借机向面前的白袍少女发出了质问。
“什么？被毒死？有那么严重吗？”
“御坂美菱”惊讶的反问道。
“竟然还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水果和虾一起吃是会死人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混蛋！”
上条当麻朝“御坂美菱”大吼起来。
“吓？！竟然是食物禁忌……”“御坂美菱”的额头不禁渗出汗珠，“真，真是非常抱歉！”
少女手忙脚乱的向上条弯腰——美菱这家伙真的太过分了这次，之后一定要好好说一下！但是……为啥我要代替那家伙跟这个笨蛋道歉啦！
“……”
上条当麻呆住了。
虽然一直以来想看到美菱这家伙低头的样子，但是这种情况下竟然轻易实现了愿望，太过顺利反而让上条感到了一丝违和。
“怎，怎样啦？……”“御坂美菱”疑惑的抬头，却发现对方正紧紧盯着自己。
在上条的目光凝视下，少女渐渐的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竟然道歉了……美菱这家伙今天真的不对劲……”
上条当麻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伸出左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哇——啊啊？干，干什么……”“御坂美菱”手忙脚乱的想要挣扎，但是对方的右手却已经固定住了她的肩膀。
“从中午就发现了……你这家伙今天很反常啊，生病了吗？”上条当麻一边嘀咕一边确认着对方额头上传来的温度，“脸为什么会时不时变得这么红……”
“笨，笨蛋！我才没有生病！快放手！”
……
契约金额相当高的有线电视，现在正在播放下午第一个谈话节目。电视下方的录影机显示录影模式，从这点看来，这个家的主人黄泉川似乎是这次来宾的粉丝。
但是现在躺在电视对面沙发上的人，只有一方通行。
而且他对电视节目并不感兴趣，只是用手臂支着脑袋横躺在沙发上，虽然面对电视机，但眼神却完全在别的地方游弋着。
“看来需要加入一些新的东西……”
身为学院都市的最强，一方通行原本完全没有必要对已经无敌的能力进行改进。
但是那次事件之后，一方通行也开始考虑如何继续开发自身能力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并非如同想象中的“无敌”。
御坂10030号，曾经数次无视了“反射”，切实的攻击到了一方通行。
那次，虽然有各种侥幸的因素，但，一方通行确实是输了。
“接触的同时收回力量，利用我的‘反射’攻击我？”一方通行在心里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那么只要稍稍调整一下反射公式就好了……但是那次接触到那家伙的时候，为什么她可以豁免我的矢量控制？”
像一方通行这种位于超能力者顶点的人，在开发自身能力的时候，在所有已知的法则之中，也会发现小小的不和谐的部分，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就像当初10030身上感受到的东西一样。
“难道，那家伙……”
明显感觉到某种不快的情绪浮起，一方通行烦躁的从嘴角发出“嘁”的轻响。
已经下定决心想要保护最终信号和妹妹们的一方通行，现在却感觉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累赘——因为妹妹们中的一个，似乎已经到达了自己才刚刚触摸到的某个领域。
她来保护这个小鬼和妹妹们的话，恐怕比自己更合适吧。
说到底，自己这种无聊的恶党竟然也会想要获得救赎这种事，根本就是多余的吧？就算不是多余的，要表示善意根本是不可能的。那太空虚了。对于一亿元的负债。只还了一元有什么用？光是利息就能将自己拖垮了，付出这种善意有个屁用？还完这一切负债在阳光中笑着的光景，光想就觉得很愚蠢。会让人忍不住发抖。
简直就像让一个人来背负整个国家的负债一样的绝望感呢，怎么看也不会有得到救赎的那一天。
而且，那家伙对自己的憎恨，并不是感受不到。
那个时候，虽然她说可以将最终信号交给自己保护，但是，那双血色的眸子，还是将她勉强压制下去的情绪泄露出来。
——杀了你……
——绝对要杀了你……
——死一万次都不够啊你……
死去妹妹们的怨恨，似乎在那一刻凝聚起来，然后一万多双眼睛就在那时重合在了一起，使原本茶色的眸子变得血红，然后一起盯着自己。
那一瞬间，一方通行感觉自己面对着的，是由上万具尸体堆积成的血肉怪物，心里掠过一阵好像被蛇爬过的冰凉而恶心的触感。
非常不像样，但当时自己确实在那家伙跟前低头了。
“哈……没错，我杀了一万个妹妹们，但这并不表示我应该对剩下的一万个见死不救……我知道这样的话很虚伪，我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不管我是再烂的人渣，不管我有再多的理由，也不代表这个小鬼应该被杀！”
当时自己的这番话，是在乞求她和妹妹们的原谅吗？
不，已经**到骨子里的自己，怎么可能还去奢求得到她的原谅啊？
自己，只是，
希望她能给一个机会……
最起码，让自己来保护这个小鬼……
旁边突然传来微微的空气波动，一方通行微微叹了口气，默默撤去了“反射”。
然后下一瞬间，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沙发背后跃起，然后重重的落在了躺着的一方通行的腹部。
“噗——这死小鬼——”
一方通行那纤细的身体好像要折掉一样弯成了V字形。
刚刚洗完澡，在蓝色小可爱外面罩着白色衬衫的最终信号，双脚垫在屁股下面端坐在一方通行肚子上，一副非常淡定的表情捧起面前桌子上的茶杯。
“御坂御坂对今天的特等席感到满意，没有被反弹起来真是太好了。御坂御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失落，其实像弹簧床那样的话更有趣一些……哇！为什么突然对御坂御坂进行雨面刀攻击？御坂御坂尝试用眼神向那边的两个人求救但完全没有人理会御坂……”
如果有可以偿还那一亿元的方法，自己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但是，在那之前，即使一元一元的去还债，即使连利息都算不上，自己也要坚持下去呢。
别小看了“最强”之名啊，混账……
“今天还蛮温柔的嘛，一方通行酱~”
“当然了，这可是学园都市最强的一方LOLI控呢。”
“……”
“哇啊啊——谁来接住御坂御坂——”
……
街道，行人，房屋。
像是学园都市里的景色但又不是。
因为不管是街边的指示灯还是路上的行人，都好像按了暂停键的电视画面，全都维持在原地没有动作。
有着茶色齐肩短发、身穿常盘台冬季制服的少女，正站在十字路口，面无表情的环顾着这一切。
“御坂在1小时37分钟之前吃完午饭，然后基于自身复健的需求出门散步，最后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那么，这种情况——梦？御坂10031尝试用合适的词形容目前的状态。”
她试探着伸出手，虚握了一下，然后朝前走了几步。
“御坂的行动完全没有受到限制，但是周围似乎处于静止状态，如果这是御坂的梦境，那么这些人应该会依照御岅的意愿开始行动。”
少女盯着路边的一个女学生看了一会，发现对方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理解不能。御坂已经要求她将手上的冰淇凌交出来但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御坂对当前状况缺乏了解，御坂尝试连接网络……”
一瞬间似乎什么被触动了，周围似乎所有的景色都好像扭曲的电视画面一样闪烁了一下，然后仿佛解冻一般，警察开始维持交通，营业员开始兜售商品，刚才那个女学生也开始舔着冰淇凌走自己的路。
一个身影已经凭空出现在御坂10031号面前。
“网络连接失败……姐姐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御坂10031的思维回路开始混乱……”
突然出现的白袍少女惊讶的上下打量着10031，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低声自语道：
“我去…还以为出什么意外了……原来还有这样的漏洞啊……时机还不成熟呐……”
“御坂希望姐姐大人给予帮助。御坂10031不明所以的看着姐姐大人，想要得到解释。”
“啊？哦！那个，妹妹啊……”白袍少女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似乎被什么困扰一样犹豫着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就当成做梦好了。正常人都会做梦的，很正常啦……”
“嘶——”
好像指甲在玻璃上挠过的刺耳噪音突然响彻天空。
白袍少女皱了皱眉毛，抬眼望向远处的地平线。
应该是外部能量的聚集反应产生对界的干涉……美菱那家伙失败了吗……
她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10031，灿然一笑，道：
“放心吧，绝对不要再让大家陷入被人当成道具的那种命运，哪怕是我自己也不行……呐，总之先送你回去。”
白袍少女不等10031开口，伸手在她额头一点——
“姐姐大人！——”
猛然起身，却发现自己仍然坐在熟悉街道的长椅上。
御坂10031看了看周围熙熙攘攘的行人，然后确认了一下时间，发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她深深叹了口气。
“御坂10031号紧急报告，重复，现在是御坂10031号的紧急报告……”
啊~就这么放在第七卷最后啦
唔，不知不觉天气渐渐冷了。
......
恩，真的冷了哦。
......
然后这两天似乎又暖和了哦。
......
好的！这次确定没有人打扰御坂了，那么开始例行御坂独占的卷末，啦啦啦~~\(≧▽≦)/~
首先还是要感谢诸位书友，
对于龟速码字的御坂，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真是感谢了。
可以的话，御坂会尽量不让宅炮变成周刊......
恩，在此要特别补充感谢下手机站的书友们。
之前御坂完全不知道手机站和主站是两码事......后来某CC在书友群里说手机站上也有一些书友们在发帖但御坂没有回过一次......
非常抱歉，御坂之前实在不知道点娘的这种高科技设定......
之后御坂也想去手机站看看，但无奈御坂的手机似乎并不支持上网......恩，大概用了10年的手机确实该换了呢，啊哈哈哈哈......
总之还是感谢诸位书友的支持了。
最近御坂码字的速度确实很慢，魔禁三战前后的剧情比较复杂，同人在面临比较复杂的原著剧情时，很容易自乱阵脚，然后用一些比较鲁莽的手段将剧情崩坏掉，那样的话，不仅失去了原著想要表达的东西，而且连自己的本意可能也会丢掉......
那种情况对于御坂来说实在太糟糕了。
随着剧情展开，一些该浮出水面的东西会慢慢交代清楚，诸位书友的龙套们也可以陆续登场了。
本卷有两个书友的龙套大活跃了。
一个是之前早就埋着的“果酱杀手”。
另一个就是新鲜出炉的“好男人”。
唔，看情况似乎“好男人”给大家的印象更深刻一些呢......
就算是御坂对龙套楼里第一个龙套的优待吧！
之前开玩笑让伊格纳茨先生在龙套贴里直接挂掉了，为此他似乎还纠结了好几天，然后对御岅哭诉“不想死——”，鼻涕眼泪的抹了御坂一身......
呐，至于晴川爱玲，作为御坂10030号个体的研究主任，她的研究将直接影响10030的能力等级，相信在之后也会有活跃的表现。
恩，似乎她和医生秋本明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也许需要10030去调查一下......
咳！好吧，八卦什么的就先不去说了。
现在来探讨一下关于本卷中御坂美菱的问题。
和上条少年在一起的是谁？
10031在梦中进入“界”里遇见的是谁？
突击魔术师们的是谁？
如果搞清楚了上述三个问题，本卷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么，最后请大家一起来唱：
“学习御~鱼~坂~安~，好~榜~昂~样~......”
第一章 各方的进行时
通往学院都市外的大路上没有什么车辆。
虽然位置离东京很近，但学园都市却俨然是一个国中之国，不仅内政外交完全自主，甚至还在日本政府默许的状况下拥有着自己的武装力量。
虽然有这样几条通往外界的公路，但除了每年例行的对外开放的时间，很少有什么车辆往来——毕竟进出都需要比过海关还要繁琐的检查。
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遮盖了整个天空，再加上已经是傍晚，光线已经暗到连路都快看不清楚的样子了。
这条通往学园都市第三大门的大路上，独自行走着一个女人。
“快要下雨了…吗……”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
范特的脸上挂满了铁环，这使得女人的脸左右都不对称了。眼圈周围像是为了强调眼睛一样画着很浓的眼圈，看来她的化妆基准是完全不在乎周围的眼光的。身上穿着的是黄色的类似连衣裙的衣服，款式看上去相当的古老，有点中世纪欧洲那边的人的感觉。
在她抬头的时间里，突然感觉从视线外的什么地方，放射出的光芒把自己头顶的天空染成了半白半黑的怪异颜色。
穿刺有金属环的嘴巴开心的裂开一条缝隙。
“那个废物……这次还算有点用处吧……”
这么嘟囔着，前方的范特继续朝学园都市走去。
……
头顶好~大一个光球！
御坂美菱觉得实在有够刺眼，于是干脆低头，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在地上那个混蛋的蓝色的工作服上胡乱擦了擦手，这才站起身来。
【喂，我玩脱了，元气弹出来了嗌！】
【卡卡骆驼？！你认错人了！】
【……不要在这种时候吐槽啊混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看不出来很紧急吗？】
【美菱……】
【……干嘛，为啥突然这么深沉？】
【我不叫“喂”或者“混蛋”】
【……】
【我需要一个名字】
【好吧，从此你就叫郑钱花…哦错了，是不萝莉。】
【——是布罗利才对。这个最强的塞牙人的名号，我就收下了】
【喂，喂！你认真的吗？】
【请叫我布罗利】
【……怎样都好，先把这个解决掉。】
【了解。需要更多资料才能对目标进行干涉，现在开始从“界”中脱离……】
“呦——”
一只从背后伸来的手在美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哇啊啊啊啊啊！……”美菱发出了受惊的绝叫，同时飞起右脚朝后踹。
脚脖子被抓住了，借着头顶光球的白光，美菱看清楚了背后的人。
茶色的短发，熟悉的脸庞，以及亲切的白袍。
“虽然来得很快啦，但是……不要突然从别人背后出现啊笨蛋！”
美菱狠狠给了对方一个响头。
“请叫我布罗利。”
少女，恩，不萝莉淡定的捋了下鬓角的茶色短发，双手插在白袍口袋里开始仰头观察天上的光球。
御坂美菱也作出了同样的动作——虽然她根本不知道不萝莉在干什么，但她一点也不想输给这个家伙！
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袍少女一起仰着脑袋对着天上的光球，只不过一个在切实获得情报，另一个只是在发呆。
“……喂，你难道不觉得很刺眼吗？”
只盯了不到十秒，美菱就觉得双眼被耀眼的光刺得想要流泪。
“请叫我布罗利。这种强度的光源，直视的话对视力造成损害是一定的。”
不萝莉的声音依然非常沉稳，而且她也没有一丝动摇的痕迹。
美菱稍稍转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似乎和土御门元春经常戴的是一个款式，就是那种无框的菱形黑色太阳镜。
“……”
“所以一定要提前做好防护措施……唔，这样吗……看来其它三个方向也有同样的东西呢……但这个应该是发动核心的样子……”
不萝莉认真的观察着光球，身为和风斩冰华一样的，不，甚至是更怪异的存在，虽然才诞生没多少天，但她所了解的规则和知识，要比御坂美菱多的多。
御坂美菱最多也就是通过操纵生物电，快速记忆和理解从书库里下载的或者从其它地方弄来的知识，虽然美菱知道有一些超脱了科学范畴的东西，但要掌握的话，还是不太现实。
所以才将不萝莉创造出来，并将另一位面的“真实”全部交给她——比起美菱自己那种粗糙而且会反噬自身的用法，显然还是交给本身就是法则产物的不萝莉更能发挥潜力。
不过现在美菱关心是——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戴上这玩意的啊啊啊啊啊啊！！！！——”
为啥这家伙竟然是个腹黑属性的吐槽宅啊！每次和这家伙在一起都会压力很大，难道……自己吐槽功力竟然不如这个家伙？！
“刚才临时想到的。风斩冰华都可以戴着眼镜，我为什么不可以？不要说‘你和别人不一样’这种话。”
不萝莉从鼻子里微微发出了“哼”的不满声，然后转身给了美菱一个后脑勺。
“完全两码事啊混蛋！**眼镜娘虽然过气但还是很萌啊！墨镜算什么？H？不，K？”
“请叫我布罗利。”
“@#￥！￥#@......”
……
这里是地下街的一家手机服务店。
店铺的大小只有便利商店的二分之一，从大大的玻璃窗望去，可以看到横排成一直线的柜台跟椅子，除此之外，只有收纳薄型机种目录的杂志柜。入口前放置的宣传用的长条形旗帜，区分成大型制造商的商品跟学园都市独自开发的商品。
学图都市的科学技术比外部先进个二、三十年左右。外部和内部彼此的机种各有优缺点，因为不知道紧急时期哪边的服务会先恢复，有的学生会为了选择哪一种，而苦恼一星期以上。
“御坂美菱”拉着上条的手臂将他拖入店内。
跟地下街的通道相比，店内的空调比较慎重。上条心想，用这种说法可能很难懂吧。总之送风路径似乎经过精密计算，既不会觉得太冷，但又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冒汗。
柜台前坐着的店员大姐姐，看到被拉进来的上条跟拉着他的少女，差点笑了出来，却仍谨记待客的礼仪。
“我，我想跟这个…他一起签约，晕太的幸运物还有剩吗？”等“御坂美菱”询问完后，店员将许多表格放在柜台上说道：
“资料上面需要照片。请问您有带来吗？”
咦？“御坂美菱”睁大眼睛，接着问道：
“是要贴在那边的证明照片用的格子？那么，照片的张数跟尺寸有没有指定？”
“没有没有。不用那么制式啦。”店员微笑道：“因为这是双人契约。所以登记时需要证明‘两位是一对’。因此，只要有两人的合照就可以了，就算是手机的相机拍的也没问题。我们那边有准备合照用的相框型充电器，请您使用那个。因为是四社共通的规格，不管是什么形式号码都能使用。”
噗——
“御坂美菱”差点喷了出来。
“……合…合照？”
“唉呀，您不常拍吗？那请您一定要试试看。只要在登记完成前的二十分钟将照片交给我们就好了，请您利用等待时间拍好照片。”
填完许多表格后，上条跟“御坂美菱”走出店外。
对于“御坂美菱”来说，现在的问题是合照。
但是，一直沉默的上条当麻却突然开口了。
“美菱，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青蛙的？”
“不要把晕太跟他混在一起！！”“御坂美菱”尖声大叫：“晕太是住在他隔壁的大叔，因为很容易晕车呕吐，所以被称呼为晕太!这么简单的差别你都不知道，难道你是欧吉桑吗！！”
“……那个晕太大叔真的有那么可爱？”
上条用疑惑的语调说道，“御坂美菱”只是轻蔑地看着他，彷彿上条是跟不上时下话题的落伍大人。感觉上似乎有点幻灭。
“那个青蛙……”
“是晕太！”少女的反应异常激烈。
上条当麻受不了的叹了口气。
“……好的，那个晕太先不去管它。美菱你什么时候换的手机？你以前那支呢？”
“御坂美菱”突然僵住了。
“咦？！唉？以，以前那支？……啊，因为，恩，因为失手掉到地上，被…被踩坏了，所以换了新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御坂美菱”一瞬间似乎慌乱起来。
“这样啊……那为什么连号码都和以前的不一样了啊？”
上条当麻困惑的挠了挠刺猬头，一副“姑且就这么相信了”的表情。
“呃…那个……是因为芯片也失手掉到地上，然后被踩坏了，所以也换了新的……”
这是什么烂理由啊！手机失手掉落被踩坏，里面的芯片也失手掉落被踩坏……怎么可能有人倒霉到这种程度啊？
少女在心底哀鸣着，似乎已经想象到被揭穿之后对方那副表情了。
“也就是说，先是手机失手掉到地上被人踩了，然后回收芯片的时候芯片又失手掉到地上被人踩了吗……”
上条当麻的声音在少女听起来似乎有点无机质的感觉。
“是的……”
这种拙劣的谎言，肯定不行了吧……
“御坂美菱”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
干脆直接承认了！反正我又不是美菱，根本不擅长撒谎啦！
在少女鼓起勇气抬头，准备一口气坦白的时候，上条当麻却突然伸出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对不起！——”
“哎？”
“御坂美菱”僵硬着嘴角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如果是被拆穿了，要道歉的也应该是自己吧？
但是刺猬头的少年此刻盯着自己的眼神里却透出混合着抱歉、自责、悔恨……还有一丝欣慰？……的光芒。
总之怎么也不应该是他现在应有的表情。
“这种不幸应该是被我传染了吧……话说我刚才竟然还因为有人和我一样不幸而感到一点点高兴……呵呵，我还真是个混蛋呢……”
其他人也许不会相信，但是对于以类似的不幸作为日常的上条当麻，这种程度的不幸完全属于正常范围之内。
上条当麻的头渐渐低了下去，虽然个子比少女高，但这个时候少女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美菱这家伙……好不容易过上正常的生活，现在竟然又被我的不幸传染了吗？可恶，之前明明其他人没有问题的……
即使自己不幸，也不愿把不幸带给别人的少年，此刻在心中狠狠的自责着。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双肩被对方的双手抓得有点疼的“御坂美菱”，看到面前的上条当麻坚定的抬起了头，然后，她听到上条少年壮烈的对自己高声宣言：
“放心吧，我会负责的！”
“咦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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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橙汁或者叉烧的选择
“唔，不好办……”
不萝莉一边用食指和拇指摩挲下巴一边沉吟着——这个动作完全来自另一个位面的习惯。
“啊啾！——”
御坂美菱狠狠打了个喷嚏。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凉风飕飕从该死的短裙下吹过，即使她拼命裹紧单薄的白袍也无济于事，裸露的腿部始终把低温信号不断的传送到神经中枢。
“喂，到底行不行啊你，很冷嗌！”
美菱不耐烦的催促着。
“请叫我布罗利。”和美菱一模一样的白袍少女以使空气朝着冰点降低的语气回答道。
“……好吧，布罗利，现在你对这个该死的白色发光体到底有什么看法意见措施方案计划，请大发慈悲的告诉我这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吧。”美菱的语气虽然平稳，听起来没什么感情，可是单单从字句里就可以看出少女此时的怨气有多深了。
“基本可以确定，这个术式应该还未完成，而且之前发动的时机也不是最佳。”
不萝莉终于收回了目光，然后把太阳镜推到脑门上，转身对美菱道：
“但是也等不了多长时间了。应该是三阶段的术式，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二阶段……术式发动的时候你在场吗？”
“呃？在啊。”美菱感觉对方的语气似乎带着很大的不满，于是不爽的挠了挠头发。
“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发动了这么麻烦的东西而没有阻止？”不萝莉的声音冷得像冰。
“……要是某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家伙突然冲你露齿闪光一笑，然后来句‘亚拉那一卡？’，你会有啥反应？”美菱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额头的血管一突一突地跳动着。
“......”
美菱感觉到不萝莉那意义不明的目光直刺到自己心底。
“你那是啥眼神啊？用眼神吐槽也是不可以的混蛋！”
竟然可以把幸灾乐祸和悲天悯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完全用眼神表达出来，你北影毕业啊！
“算了。发动介质是什么？这总看到了吧？”
“嗯…记得…是个，十字架？没错，最后那家伙拿出来的就是一个十字架，好像项链那样带着一根链条的十字架。”
“十字架吗……”不萝莉重新把墨镜戴上，抬头观察着光球，口中喃喃自语道：“没错，这么看的话，术式的意义果然是……神子受难！”
“呃，求解释发自真心。”
“神子被钉于十字架上受刑，将全人类的罪独自接过，想要自己来赎。因此，向十字架祈祷，通过弥撒分食神的血和肉，最后的最后能够在那瞬间贯通自己信仰的人，会通过‘最后的审判’将‘罪’洗刷干净，并将被引导至‘神的国度’……”不萝莉一字一句的说着，但语气却越来越沉重，“利用着‘**被钉于其上’这一意义，与‘神之子’被钉的十字架产生关联……虽然现在术式还没有完全发动，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术式进入第三阶段，恐怕这个术式范围内所有的人，都将被“**被刺穿”这样的意义影响——除非神子被钉于十字架上，否则其他人不可能被赦免……”
“‘**被刺穿’……叉烧吗？…不过现在还没完全发动是吧？”
美菱的喉咙发出艰难的“咕噜”声，然后，她用干瘪的声音问道：
“可以进行干涉吗？”
“可以，”不萝莉点了点头，然后在美菱松口气之前，又补充道：“如果是刚开始的话，直接误导其攻击方向也是可以的，但现在术式已然成型，最多只能加入延迟语句了……这还要多亏术式发动时机与地脉时间不合，不过这也就是极限了。”
“唔，彻底解决的办法呢？”美菱皱着姣好的眉毛，瞥了眼头顶的光球。
“将神子钉于十字架上，其他人的罪将被赦免，‘审判’会直接结束。”
“……直接破坏术式构成不行吗？”
“学院都市其它三个方向都有这样的东西，虽然统合但又互相独立，如果破坏了这个附加了‘意义’核心，虽然术式威力和作用范围会下降，但术式的意义会变成什么不能确定。不过，要知道，‘三’在十字教中，由于‘三位一体’的教义，是有着‘合一’与‘神圣’的意义的。”
“……开什么玩笑，这次是橙汁？……算了，比起橙汁来，变成叉烧也许还能在被抢救一下呢……”
美菱打了个哆嗦，把某个叫做EVA的东东的结局从脑子里甩出去。
不萝莉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但她没有在意，只是把插在兜里的右手伸向了天空。
纤细的手臂在空气中缓缓挥动着，空气似乎顺着手臂的方向旋转了起来。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不稳定，然后好像受到严重干扰的电视画面那样发生了剧烈的抖动，几乎连人形都无法保持了，看上去很是怪异。
以不萝莉的右手为中心，肉眼不可见的“场”展开，好像一层薄膜将方圆数十米的地面完全覆盖——这里是术式的核心构成地点。
发动中的术式不可思议的被追加了新的东西，这使得术式第三阶段的发动时间被延长了。
天上光球的光芒开始切实的减弱了。
原本完美运行的术式开始变得艰涩起来。
“虽然……神子…但…对方…也不是…真正…将神子…的十字架……所以…替代品……圣人……”
不萝莉的声音也因不明的扭曲而变得断断续续。
但御坂美菱已经明白要做什么了。
既然是十字架是赝品的话，那么只要找到“神之子”的赝品就OK了吧？
圣人，全世界只有大约20个，无疑就是神子的“赝品”。
“后方之水……”
御坂美菱暗暗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掠过一丝苦笑，“目标是完全状态的水叔吗?……”
“此番……水叔の…逆*……？”
正在全力对术式进行干涉的不萝莉看上去只剩下一个脑袋还算清晰了，但她的意思依然准确传达了出来。
“话都说不清楚就不要吐槽了混蛋！你刚才到底在说啥？为毛会被遮蔽啊！”
美菱抓狂的大喊，脸上虽然红扑扑的，但完全不是出于羞涩。
“况且现在后方之水到底在哪也不知道啊！”
“范特……击破…后方……”
虽然不完整，但大体上明白了。
不击破前方的范特的话，后方之水是不会出现的吧？这边倒了一地的喽啰，其重要性是无法和前方的范特相比较的，即使后方之水会回收他们，但在前方之风被击倒的时候，还是会优先回收前方之风的吧。
那么，不管从何种角度来说，首先击破前方的范特才是重要的。
“又回到原点了吗……”
御坂美菱的双肩无力的垂了下来。
“刚才的突袭确实没有发现前方的范特，已经朝学园都市进发了吗？必须赶紧了……”
这么想着，然后——
“呐，你先顶住，我去找范特谈心。”
美菱撂下这么一句，然后以身体前倾的姿势快速朝来时的方向走去——晴川爱玲那有车子，怎么说也比自己跑的要快，而且应该搭载有连接学院都市的电脑，调用防御监控的话，应该会很快找到吧。
“请……萝莉……”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方通行无力地垂着肩。
这里是地下街入口附近……的地方。算是快餐店的开放区域，店外排了几张桌子。明明是地下街还区分成店内跟店外实在是很奇怪。
身穿纯白修道服的银发碧眼少女，趴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她被大量的汉堡薯条色拉以及其他食物淹没。先提醒一下，这些全都是一方通行买给她的。这名少女身无分文。
基本上会演变成这样子的起因，是最终信号的消失。
当时自己正在洗澡，那两个人则出去购物，所以房间里只有那小鬼在看电视。
本来应该好好的，但外面突然传来最终信号兴奋的嚷嚷声：“捉迷藏吗？御坂御坂也要玩！御坂御坂会最先找到10030的！御坂御坂信心十足的发出了胜利宣言！”
出来的时候那个臭小鬼已经不见了。
之后，一方通行为了搜寻最后之作走进地下街时，突然跟身旁的谜样少女撞个正着。
对方用摇摇晃晃的脚步跟语调对一方通行说：
“咦，不是白袍的短发？也不是当麻？为什么不是呢？请问白袍的短发到哪里去了？找不到白袍的短发的话当麻也可以，无论什么都行，我肚子饿得动弹不得了。盐跟胡椒以及肉的香味四处飘散，总之我就是想吃那个啦。我想吃那个，要怎样才能够吃到那个？”
换作平时，光是在这种时间，一方通行会想把这个女人粉身碎骨丢在路边，不巧的是，数十分钟前他才刚被黄泉川说过：“你偶尔也做一下好事如何？”早知道就不该跟她聊这种不习惯的话题。虽说没必要将跟黄泉川的对话乖乖挂在心上，但如果将纯白修女殴倒离开，很有可能被嘲笑说：“你说要戒烟的宣言根本持续不了三十分钟耶，啊哈哈。”这一点也很令人不爽。
她完全不听别人说话，只顾着一股脑地说自己想说的话，这点跟那小鬼还真是有点像，不过他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在意这种事。
就这样，他将空腹修女踢进附近的快餐店然后丢下钱包，“我那个也想吃，这个也想吃。”因为这家伙说出了这种白痴台词，才会演变成这样。
一方通行过去曾将身体借给各种研究计划。平常完全没花钱的户头里有不少存款，完全没有金钱的问题——不过，这个修女能大口消费这么多数量的汉堡，她的容许量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一方通行望着眼前展开的暴食光景。
“真蠢……就算是陪那小鬼也没有这么累。”
“唔唔？”
“不要一直停止动作，给我一口气吃掉。还有，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咕唔…嗯，谢谢你。”
“——才这么一句？”
真是遇到了不得了的家伙，一方通行缓缓摇着头。他忍不住希望平日一直被迫要陪她的那些朋友可以早日安息。
修女将嘴巴凑近排成一排的L尺寸果汁瓶口，各自在五秒内吸完小型宝特瓶大小的饮料。
“对了，我的名字叫茵蒂克丝。”
“你这样吃得出味道吗？”
“我在找白袍的短发和当麻，结果中途肚子饿了。应该说，就是因为肚子饿了才会想找他们。”茵蒂克丝将果汁杯里的碎冰放入口中，微微地抖着肩膀。不知是因为她太天真无邪还是食欲旺盛，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嘴巴周围沾满酱料。只有这样的缺点跟最后之作很像。
“不可能有人叫‘白袍的短发’这种名字吧，要找的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吗？”
一方通行咂着舌，拿出了面纸，默默丢向茵蒂克丝的脸。之后看到对方艰苦奋斗想从塑料包装中拿出面纸，他又叹了口气。这家伙怎么如此缺乏现代知识？
不过，这家伙的目的也是找人啊……
一方通行脑海中浮现出包着一条毛巾，在附近徘徊的可疑人物的脸孔。他打开手机开关，小小的画面上出现最后之作的脸，他将画面朝着茵蒂克丝说：
“喂，你看过这小鬼吗？”
“白袍的短发？这是她小时候的照片？”
一方通行不耐烦的情绪完全消失了，他挺直了身子，血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纯白的修女，眼神好像要将对方一口气吞下去一样认真的问道：
“你说的那个白袍的短发，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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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非主流兵器
“那个废物，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路的尽头已经隐隐可见的学院都市的入口，但伊格纳茨的攻击还没有开始。
“果然废物就是废物，对那种垃圾、废物、人渣，根本，绝对，不应该抱有一点点期待！……”
连范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一种好像被背叛的怒火不可遏抑的在胸中燃烧着、翻滚着、挣扎着喷薄而出，握着锤子的手指关节由于过于**而变得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为什么……
你对那个由科学构成的城市里的人还抱有怜悯吗？……
和科学有关的一切统统都要毁掉……
讨厌的科学，
可恶的科学，
把我变成这样的科学……
没能，救到弟弟性命的科学……
连渣滓都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
伊格纳茨，如果你不能遵从我的意志，就没有价值再呆在我身边了……
范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果然还是应该把过去的一切全部斩断，自己竟然还对那个废物抱持着什么期待，到了这种时刻，还是自己的力量才最可靠呢。
这么想着，一种轻松感弥漫开来，好像连最后的什么东西都失去的，完完全全，彻底被抛弃后的放松感。
“‘赦免的十字架’？期待那种无聊的东西能保住你的小命吧，废物......”
平静下来的范特，加快了步伐朝学院都市进发，但是——
“砰！——砰！——砰！——砰！——”
对战车用狙击步枪子弹出膛的巨响在离范特极近的树林中响起，数枚子弹从范特的侧后方裂空而至。
目标，是范特的四肢。
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在范特还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之前，近距离对战车用的穿甲弹就会无一虚发的将她的四肢贯穿。
可是范特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略略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而已，仿佛根本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被这种程度的东西打中，更多的只是因为天罚术式没有在攻击前将敌人击倒而诧异。
与范特自己的意志无关，风的硬块凭空出现，将所有的子弹一一弹开。
“啊哈！~还真是吓了一跳呢，躲在暗处的老鼠。”
面对未知的攻击，范特带着一点也不在乎的神情转过身，恶作剧般的吐出了舌头——挂在她舌头上的锁链刷拉一下滑落了下来。
在锁链的最前端，是被口水弄湿了的小小的十字架。
此刻正闪烁着不自然的光芒，好像生物一样蠢蠢欲动着。
回答范特的是——
“砰！——……”
伴随子弹出膛的声音，一个身影从树林中跃起，越过范特的头顶，朝范特身后落去，期间那个小小身影手中长达一百八十四公分长枪的发出了连续的爆响。
一共是八次，目标也不仅仅是范特的四肢，而是头部、身体、肩膀……几乎覆盖了从身前到身后全身的部位。
范特带着一脸无聊的表情转身。
她看到一个白袍的少女，有着茶色的短发和同色的不带任何感情眸子，此刻以单膝半跪的姿势，平端着与其身材极不搭调的长枪，枪口正朝着自己，冒出一丝青烟。
“自己跳出来了吗？小老鼠。”
范特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敌人，如此露骨的显示出敌意却完全不受天罚术式的影响，而且怎么看对方也不是自己这边阵营的家伙，科学侧什么时候掌握了可以免疫天罚术式的技术了？这种课题即使在罗马正教内部，也是处于顶级的机密。
不过，凭这种程度对自己还构不成威胁。
“你以为凭你手中科学制造出的垃圾就可以胜过我吗？真是，开玩笑也要有限度哦。”
范特露出了困扰的表情，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咯嚓——”
枪口没有一丝晃动，打空的弹夹垂直掉落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白袍的少女根本不理会范特，借助磁力右手端稳长枪，一言不发的用左手将另一个弹夹拍上。
“砰！——”
没有丝毫迟疑，少女手中的钢铁击破者再次发出怒吼。
长枪开火时的巨大后座力甚至可以震碎一些廉价的安全帽，但身材纤细的少女却将其完全掌握在手中，后座力被完美的引导，少女虽然整体在粗糙的地面上朝后滑了十几公分，但姿势没有任何变动，只在路面上留下两条好像急刹车一样的痕迹。
似乎是换了子弹，范特的身前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砰砰砰砰！——”
无视了巨大的后座冲击，毫无顾忌的连射，少女的身体一共朝后滑出超过半米远，但姿势和精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红色的火焰和黑色的烟雾像棉花糖一样占据了少女的视线，但她没有停止，凭借之前记忆中的坐标，在之后的一秒内将剩下的爆炸弹一口气射出。
但是。
从时间上来说的话，不过是枪声停下后两秒左右。
烈风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吹走了。
不管是火焰也好烟雾也好，都被爆炸中心点突然刮起的暴风给全部吹走了，不留一点痕迹。
在被烧毁，炸碎的沥青路面上，范特还是和刚才一样站立着。
不管是衣服，哪怕是一根头发也好，都没有伤口和被烧的痕迹。
“真是一个很棒的地方呢。”
前方的范特说道。
她并没有看着白袍的少女，而是越过了少女看着远处已经亮起灯光的学园都市。
“本来还在想这个都市里大部分的人都是教师和学生，这点不是犯规了吗？以这种人为对手的话，我的‘侵食’速度会不会变慢呢，不过……”
说着，脸上到处挂着铁环的范特将视线收回到了白袍少女的脸上。
“……你真是这里面的例外呢，连感情都不存在的家伙吗？”
此时白袍少女已经收枪而立，长枪枪口朝上拄在地面，高出了少女一大截，显得少女的身材更加娇小。
面无表情的白袍少女开口以毫无感情的声音道：
“警告，非主流与狗不得进入学院都市。”
“哈啊？！~”
前方的范特歪着嘴角发出无意义的疑惑音。
“衣着款式判定为十八世纪法国市民，失败；化妆判定为十九世纪英国妓女，失败；脸上装饰判定为二十世纪美国朋克，失败；身为女性却集三种过时要素与一身，失败中的失败。御坂无法从书库中找到类似先例，判定对方为**型非主流。警告，学院都市为重要教育机关，为避免对下一代造成心里阴影，病原体请切勿靠近学院都市方圆100公里范围之内。”
“……”
“似乎未能理解御坂的意思，御坂启动翻译机制。”
在白袍少女以英语、法语、拉丁语各重复了一遍之后——
范特的脸已经扭曲成了一团。
“戏弄人的话……也要看好对象啊！肮脏的老鼠！”
伴随着暴怒的声音，范特的锤子，将空气给撕破。
颜色混浊的风之巨块以高速行驶的重型货车的势头朝白袍的少女撞去。
白袍的少女朝旁边跨出一步，然后稍稍侧身——
茶色的短发在空气中乱舞，风的巨块贴着她的脸颊朝后飞去。
但是范特的攻击并没有停止，纯粹的怒火，从来没有过的，由于被奚落而产生的怒火，在胸中不断燃烧和膨胀，仿佛不吐不快一般，范特发狂的一次又一次不断挥动着手中的锤子，连接着舌头的锁链如同转圈一样摇晃着。锤子的运动轨道，有好几次都从锁链的边上掠过，到现在也好几次发出过橙色的火花了。真的只要轨道再差个几厘米的话，范特的舌头，锁链，脸上的挂饰就会因为牵引的关系被彻底扯烂吧，不过范特压根没去注意，仿佛根本不会发生那种事一样。
暴怒中的范特，只想让风之钝器将面前的白袍少女碾成一堆血肉的混合物。
无数空气凝结成的钝器铺天盖地朝白袍的少女飞去。
空气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沥青路面和碎石乱飞，灰色的粉尘在范特面前数十米的范围内四散开来，她的视线一时之间被剥夺了。
轻飘飘升起来的粉尘，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
范特戴在脸上的那些装饰品是利用着“用金属刺穿**”这一意义，与“神之子”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用来固定他的“钉子”产生关联。至于锤子的话，就连说明的必要都没了，正是代表着用来给“神之子”打上处刑道具的铁锤。
范特上下喘着粗气，涂了厚厚眼影的眼睛布满血丝，借着路边残存的路灯光线，死死盯着前方。
黑色的夜空中，开始有冰凉的水滴落下。
范特面前的路面留下了仿佛被巨大的铁犁纵向重复犁过的景象。
碎裂的路面、石块和扭曲的钢筋混杂成怪异的田野。
数十米开外，沥青水泥与钢筋构成的田野尽头，白袍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路灯的光晕下。
虽然看不真切，但远处路灯下，少女拄着长枪的身影确实踉跄了一步才勉强站稳。
“啊哈哈哈，真有趣，太有趣了！”
范特表情崩坏的大笑着，脸上的金属饰物由于她的动作互相碰撞着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砰！——”
仿佛发出势不两立的宣言，少女单手擎起巨大的长枪遥指范特，枪口一丝青烟袅袅升起。
“即使对我表现出这种程度的恶意还没有被击倒，看样子真的是可以免疫我的天罚术式呢。不过……”
因为无数的装饰品，范特脸上的平衡已经开始崩溃了，她单手拿着武器不怀好意的笑着，里面充满了侮辱和嘲笑的感情，怎么想也不会觉得那是看着跟自己同类的人类的时候应有的笑容。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她依然清楚看到少女的白袍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
“没想到还没进入学院都市就遇见这么有趣的家伙，难道说你是专门被派过来让我杀死吗？”
白袍少女收起指向范特的长枪，好像美国大兵一样单手把钢铁击破者扛在自己肩头，然后远远的朝前方的范特，罗马正教“神之右席”的一员，二十亿人的最终兵器，伸出左手竖起了大拇指。
在范特不解的一瞬间。
单手扛着巨大兵器的少女突然手腕一翻，拇指冲下——
“去你大爷的非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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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缓缓交汇的两组
“放心吧，我会负责的！”
“咦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地下街的一角，刺猬头的少年发出了告白（？），而御坂美琴石化在当场。
如果仔细看的话，少女的头上都已经起烟了，而且眼睛也变成了混乱表示的螺旋状。
但刺猬头的不幸高中生却依然用痛切的声音继续说道：
“以後即使在买特价肉的时候刚好到跟前就售罄、走到路上银行卡会被莫名奇妙的踩裂、买彩票再也不会中奖……这样不幸的生活，请一定要坚持下去，至少我一定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啊，啊哈……就要开始一起生活了……】
“……即使你出氰化钾一样的便当，我也绝对一点不剩的全都吃下去！”
【呵呵呵呵……是呢，我确实不太擅长料理……】
“茵蒂克丝也是，以後那孩子还要拜托你了。”
【啊，孩子……在少子化现象严重的日本要怎麽带小孩啊……】
在一天之内受了无数刺激的美琴，再次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思维模式。
不断絮絮的诉说自己立场的上条当麻，完全没有发现面前少女的异常：
“所以，请——”
“不要擅自在那边说些奇怪的话啊混蛋！！！！”
伴随着少女崩坏的大叫。雷击之枪飞了过来，因此上条滚倒在地下街的某个角落。虽然他总算是成功用右手弹开十亿伏特的电击，不过因为过于害怕，之后他直接往后倒在地上。
“果，果然不肯原谅我吗……？”
上条当麻失落的坐在地面上，肩膀无力的耷拉下来。
“御坂美菱”低着头，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从不停抽动的嘴角来看，似乎非常生气的样子。
“好吧，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这是个馊主意的……即使只差一步就可以拿到晕太，但是，无所谓了，我受够了，我告诉你，我真的，完完全全的受够了啊啊啊啊！！”
御坂美琴一把揪住上条当麻的衣领，冲着上条的脸大吼着：
“闹剧到此为止了笨蛋！其实我根本不——”
“你为什么看上去这麽生气呢？御坂御坂变成疗愈系吉祥物紧贴在你的背上。”
从御坂美琴的背後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感受到背上突如其来的触感，美琴忍不住连髪根都战栗起来。
“什…什麽啊？呜哇啊啊啊……”
扔下了上條當麻，她边叫边将双手往头的后面伸，抓住紧贴在背上的东西后，用灌篮般的动作拉到自己面前——
倒吊在她眼前的是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谜样女孩。
这、这又是什麽状况啊？……
已经不知道应该露出什麽表情的御坂美琴，现在只能傻乎乎的歪着脑袋。
上下相反的女孩子也模仿她的动作歪着脑袋。
……
“……总之午睡以後就发现白袍的短发和当麻一起不见了，而且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家也让人很在意……话说回来你爲什麽要找白袍的短发？”
“……”
一方通行走在无法区别白天跟黑夜的地下街，他身边亦步亦趋的茵蒂克丝则抱着三色猫。
电车或巴士的最后一班车设定在最终放学时刻，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往来通道上的学生们脚步感觉相当匆忙。
“刚才你给我看的是白袍的短发小时候的照片吗？你们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青梅竹马？”
“……”
总之现在可以知道的是，最後之作去找御坂美菱了，所以如果可以找到美菱的话，剩下的事就好办得多。而身边这个一直喋喋不休的修女，似乎认识美菱——但也仅此而已罢了，指望这个麻烦的修女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根本不可能。
“我在肚子饿的时候会非常思念白袍的短发。她总有办法来填饱我的肚子，而且味道比当麻做的要好……唔？难道你也饿了吗？”
“……”
这家伙是美菱新养的宠物吗？一方通行牙疼般的咧了咧嘴
“白袍的短发最讨厌饭在做好以前被偷吃，而且她生气的时候很可怕。我…恩，斯芬克斯经常因为偷吃被白袍的短发教训……相较之下我就聪明多了，只需要多等一小会就可以安心享用食物……你有没有吃过白袍的短发做的食物？”
“……”
斯芬克斯是那只猫吧？拿猫的智商和自己比较，作为一个连脑子里都装满了胃袋的笨蛋，真是难能可贵的自觉了。
但是茵蒂克丝怀里的三色猫却发出了不满的“喵喵”声，似乎在说“每次在开饭前就朝食物扑过去的笨蛋到底是谁呢？肯定不是我啦……”
“这麽着急要找白袍的短发，是很重要的事吗？”
“算是吧。”
一方通行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像这样的小鬼如果不解释好就会一直发问，这样反而更麻烦。他认识跟她很像的人，所以很清楚这件事。
茵蒂克丝抱着三色猫微微歪着头：
“喂喂，我还没跟你道谢呢。”
“你给我安静的回去吧，小鬼。跟你这样麻烦的小鬼扯上关系，感觉上麻烦会变得更多。”
“我还没跟你道谢耶。”
对方竟然无视他的话。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望着她，茵蒂克丝完全不在意地说：
“爲了报答你请我吃饭，我可以陪你一起找白袍的短发哦。”
她微笑着说道。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对象是怎样的人物。
“……死小鬼。”
听到如此完全天真无邪的发言，他忍不住骂道。
没想到要奉陪他人的善意竟然如此疲倦，这是他今天才知道的事。
丢给白色修女一句“随你了”，一方通行困扰地抓着白色的头发迈步沿着地下街朝前走。
“等等我！”
修女加快了迈步的频率，好赶上一方通行的步调。
转过一个弯，
“......说些奇怪的话啊混蛋！！！！”
前面的街道旁发生了小小的骚动，女生特有的高频声从一家手机店门口传到这边来。
搞什麽……
一方通行皱了皱眉，想要绕开停下脚步观看骚动的好事者。
但他身边的修女却抓着他的衣角，好像拴着项圈皮带的狗一样倾斜着身子把一方通行朝发出骚动的方向狠拖。
“那里那里……”
“干什麽，死小鬼！”这家伙专业的围观群众吗？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奉陪……一方通行烦躁的把修女拽回来。
总之今天已经够了，一个两个的，不管哪个都在挑战自己的耐心极限。
“嗌？你不是要找白袍的短发吗？”
茵蒂克丝仰头看着一方通行，碧绿的眸子里透着疑惑。
一方通行弯下腰盯着修女的脸：
“……总之你给我安静点跟着就好。”
“但是白袍的短发就在那边哦，刚才听到她的声音了。”
“！？”
一方通行直起身，顺着茵蒂克丝手指的方向，让视线越过层层人群。
熟悉的白袍少女正愤怒的揪着一个刺猬头的衣领子，脸贴到极近的范围朝那个刺猬头说着什麽。
然後，少女突然露出好像见鬼一样的表情，丟下刺猬頭的高中生，手忙脚乱的在後背上抓了一通，最後猛然从背後抓出一个——
最后之作？！
这是哪家马戏团的节目啊混蛋！
……
上条当麻呆呆的看着眼前奇异的光景。
“这是……妹妹的妹妹吗？”
“你…你是……”
御坂美琴的语言功能似乎出现了障碍。
外，外遇？！
“噗——”
美琴不禁喷了出来。
怎麽可能啊！
就算是那个笨蛋老妈，也不可能轻易上男人的当吧……
或者上当的是......
“呜啊啊啊啊！——”
美琴拼命甩动着自己茶色的短发。一定是今天受到刺激的次数太多了，连正常是思维都无法保持了吗？
明明同在学园都市，美菱那家伙到底每天都在过着怎样的猎奇日常啊？或者是因为美菱所以才有这种奇怪的日常存在？啊啊啊啊……
算了，这种充满了不正常常识的世界，不是自己应该呆的地方……
相较之下甚至连黑子骚扰都完全不算什麽了……
御坂美琴把上下颠倒的女孩调转过来抱在怀里——
还真是...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没错了，肯定是那个试验停止后幸存的妹妹，应该算是“半成品”？
站起身，御坂美琴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她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盯在自己身上。
视线的来源是上条当麻後方的人群中。
血色的眸子，惨白的头发，纤细的身影。
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杀害了一万多个妹妹的凶手。
一方通行……
他在这里做什麽？
爲什麽一直盯着这边看？
是追这个孩子的吗？
怎麽回事？新的妹妹？实验又重新开始了？
該死的……
御坂美琴一边把最终信号搂在怀里，一边狠狠的回瞪过去。
这次，这个孩子，不管，用什麽方法，无论如何，也要保护！！
对，对了，美菱说过上条当麻可以使所有的超能力无效……那麽，一方通行也不会例外吧……
这麽一来的话，也许……
有胜算！
“喂喂，美菱你怎麽了？爲什麽突然露出那麽可怕的表情？”
上条当麻吃惊的盯着“御坂美菱”的脸，这副极其认真的样子，他一次都没有看到过。
“上条当麻。”
“御坂美菱”的语气是如此的郑重，以至於上条听起来完全没有实感，好像做梦一样。
这家伙也会有这麽凝重的时候？
不过她的眼睛从刚才开始似乎一直看着自己脑袋後面的什麽地方......搞什麽啊这家伙……
在上条咂舌的时间里，少女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
“偶尔……帮忙打个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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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逐渐偏离的觉悟
“偶尔……帮忙打个架如何？”
“哈？”
上条当麻呆滞地看着“御坂美菱”，脸上露出了幻听的表情。
“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这孩子……”
“御坂美菱”**搂紧了怀里的女孩，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决心，茶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人群之中那混浊的白。
出乎意料的，那个白色的恶魔朝这边开口了。
“最后之作。”
嘈杂的地下街里，即使这样大声，也会被混杂在其它声音里，如果不是当事人或者一直注意着对方的话，恐怕根本就不会听到。
这算什麽？
御坂美琴皱起了眉头。这种称呼怎麽也不能算是名字吧？到底有什麽意义呢？
但是，怀里抱着的女孩却有了反应。
娇小的女孩整张脸上充满极为高兴的表情，然後扭动着身体从猝不及防的美琴怀里挣脱，啪嗒啪嗒地朝一方通行跑去。
御坂美琴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臂。
但女孩小小的身体却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结果反倒是匆忙拉住她的美琴被她拽了一个趔趄，接着身不由己的被女孩朝一方通行拖过去。
看着这个景象的一方通行的身旁。
“白袍的短发和当麻都在那边，一起过去吧。”
茵蒂克丝兴奋地扯着一方通行的衣襟，看上去衣服的弹性不错，於是一方通行的衣角被纯白的修女拉伸成了长条状。
一方通行蹙起了眉毛。
“那家伙，搞什麽……”
并不是因为修女不顾衣服变形而硬扯着他朝那边走，而是因为——
最後之作已经看到自己了，她想要到自己这里来——
但是，那家伙却想制止——
又在闹什麽脾气啊那家伙，今天已经够麻烦的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添乱了啊混帐……
一方通行被茵蒂克丝拖向“御坂美菱”。
御坂美琴被最後之作拖向一方通行。
各自拼命拖动着身後的人的茵蒂克丝和最後之作，在地下街的同一点——
“砰！——”
相撞。
“啊——”
“呜——”
纯白修女和呆毛女孩一起蹲在地上各自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而一方通行和御坂美琴在极近的距离愕然对视。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这麽毫无防备的贴近到这样的距离也实在是太托大了。
对方可是学园都市的NO1。
虽然之前被美菱击败，但美琴知道，其中运气偶然以及莫名其妙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根本不具备作为参考的条件。
而且自己也没有美菱那种粗大的神经……（╮(╯_╰)╭）
“咕噜——”
美琴的喉咙里发出了艰难的吞咽声。
但是，出乎意料的，对方却先开口了：
“嘁，到底在搞什麽啊，你这家伙……”
一方通行不耐地抓着白色的头发，虽然是对着美琴说话，眼睛却故意别到一边去。
“想见这小鬼的话就直说，不要用些莫名其妙的方法给人添麻烦啊笨蛋！一直照顾这个精力过剩的小鬼已经很麻烦了！”
难道是错觉吗？
唔……
好吧，从刚才听到的字面意思来看，这个人似乎一直在照顾着这孩子？
而且，美菱那家伙似乎是知道的？
而且，恩，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或者听错了，
但是，总感觉面前这个白色的家伙，
在那个“试验”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
一方通行，
刚才，
似乎是在……
傲，傲娇？
“这个时候，难道应该拍着这个白色家伙的脑袋夸奖两句吗……”
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短路了。
总之御坂美琴的思维好像盂兰盆节期间的大堵车一样，再次陷入了“通行混乱”状态。
“喂，美菱，你刚才说的……呃？”
在傲娇（？）的一方通行和混乱的御坂美琴相对无言地沉默中，乱入者上条当麻愕然地盯着一方同行的脸。
“你…你是，那个时候的……”
妹妹，试验，LV6，一方通行。
瞬间，上条当麻心中的疑惑一下被解开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难怪美菱会突然这麽正经。
那个试验又开始了吗？
而且新的妹妹已经制作出来了，
年纪竟然比之前的还要小……
真是不可原谅啊混蛋！
美菱你也终於会要我帮忙了啊，
虽然可能有点大男子主义，
但是，我，真的，非常高兴，
你这家伙，
终於，
不再什麽事都自己硬抗了……
这次，
即使是最强，
也会赢给你看！
一边是把混乱中的美琴护在身後的上条当麻，另一边是已经察觉出有点不对劲的一方通行。
他们中间是蹲在地上只顾各自揉着头上疙瘩的两个泪目女孩。
“嘁~”
看着露出戒备神色的刺猬头少年和混乱中的白袍少女，一方通行暗自啐了一口。
很明显，这个刺猬头的家伙和刚才的修女一样。
都是美菱这家伙，在光明世界中的朋友。
这样的人，确实不是自己应该触摸的。
所以，刚才看到自己的时候，那家伙才会露出那种表情，才会阻止最後之作朝这边来啊……
是的，原本这小鬼能留在身边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竟然还得寸进尺的想要更多的触摸那个世界吗？
不管怎么说，一方通行总算是明白了什么。
“走在光明的道路中生活着的那群天真的人类，不应该与一方通行这种潜伏在黑暗中的人的为伍。”
这就是那家伙想说的吧？
被拒绝了。
自己有意或无意地朝那个世界伸出的手，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那嫌恶的表情，仿佛在说着“你这种家伙，连伸手的资格都没有呢”这样的话。
果然，光是那点程度还是不够的。
光靠八月三十一日那点的转机，光靠那点还不够，还有什么不充足，要想变回成普通的人类，自己还需要几个部件才行。
也许，即使变回了普通的人类，即使妹妹们原谅了自己，即使所有人都原谅了自己……
御坂美菱也不会原谅。
自己究竟抱着什麽心情被那个修女拖过来的啊？
竟然妄想就这样自然的融入到那个光明世界去吗？
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真不像样啊混蛋……
虽然时间很短，某种失落感还是在内心打开了一个窟窿。
但是，只是这样的程度的话还是不能使那红色的瞳孔动摇。
一方通行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是什麽。
善恶都去死，一切都遵循着弱肉强食这个真理。所以那些陷入黑暗世界中的，像是最後之作这样的人类是绝对不可能生存下去的。这种事情因为太过的理所当然都让人懒得去解释了，这可以算是里社会的法则。
所以，只有最後之作，一定会保护。自己能做只有这一个而已，所以除此之外的赘肉全部直接削去就行了，威胁到这个小鬼的事情由自己来解决，需要的只是这个臭小鬼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这一件事而已。
御坂美菱，你也是这麽想的吧？
最後之作这种小鬼，自然应该光明世界的朋友呆在一起，这种时候像自己这种怪物连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自己只在那个小鬼需要保护的时候站出来就可以了。
**世界朝那个小鬼伸出的爪子，就由自己这种**者来处理好了。
根本没有去思考的必要，自己今後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赎罪”罢了。奢求原谅什麽的，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这么考虑的话一方通行觉得心头的负担一下子轻了不少，就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是被留下断後的士兵一样，会被完全榨乾利用价值后再抛弃，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非常不可思议，没有一丝愤怒，反而有一种理所应当的轻松感。
即使会被利用后抛弃，如果是爲了这个小鬼，那麽也不算什麽，可以说，正合我意。
自己这种已经注定无法被原谅的家伙，一辈子陷在污泥里打滚也是理所应当。
这种事情早就应该知道了的，
完全不应该心存什麽侥幸，
说到底，
你想拯救的人，
并不包括我在内……
想到这里，一方通行笑了。
“哈哈……”
永远不被光明救赎、同时却拒绝黑暗的白色。
结果，这就是用来描述一方通行的形容词。
第六章 LV5的坑爹技能
“要走了，小鬼。”
仿佛要弹开所有情绪，一方通行向还蹲在地上揉脑门的呆毛女孩开口了。
他的声音带有连他自己都吃惊的乾涩。
上条当麻和“御坂美菱”却一起挡在了女孩前面：
“不行！”
虽然已经有了觉悟，但是，这种事情在有必要在外人跟前展开吗？
一方通行看着眼前紧握着右拳的刺猬头和白袍的少女，慢慢皱起了眉头。
230万人顶点的存在，最强的超能力者，可以不被光明接受。
但是，并不代表可以被挑衅。
事实上，除了那次之外，一方通行想做什麽，还没有人可以阻止。
但是眼前却有人挡在自己要守护的那一丁点光明跟前。
唯有这个，不能被允许。
“喂喂，你这家伙认真的吗？”
一方通行受不了似的扶着额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偶然赢了一次……就可以随意对本大爷指手画脚了吧……”
自己的心意被践踏了的感觉，好像失去什麽重要东西的感觉……
真的，
很令人火大啊混蛋！
……
空气形成了浑浊的块，然後飞出，爆炸。
利用锤子产生出风之钝器，然后配合舌头上的那条锁链进行风之钝器的轨道修正，前方的范特所有的攻击都是这么一个形式。
不，原本的范特不止这么简单。
她有着“将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全部击溃”的术式。用这个术式配合上操作空气的攻击的话，基本上没有人能跟她为敌吧。就算没有被击中也好，只要被凶器指着，对手就一定会对她产生“敌意”吧。
可是，范特的大绝招“天罚术式”却在这个白袍少女面前失去了效果。
现在的她，除了使用平时用来牵制敌人用的“风之钝器”之外别无他法。
“Hi~~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挣扎了呢，那样的话，我可以非常仁慈的让你没什麽痛苦的死去呢。”
尖锐女性声音响起。
附近的路灯已经完全被战斗余波破坏，远处虽然还有路灯亮着，但到达这里的光线也不能使能见度提高到20米之内。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但范特仍然朝面前的黑暗水平挥动了巨锤。
空气的钝器诞生了出来。
然後，在钝器被射出来之前，范特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再次从下向上挥动了巨锤。咚！！伴随着声响，第二发的钝器诞生了出来。
两个钝器碰撞在一起，变成碎片飞射了出去。
炸裂开来的两个钝器形成了像是淋浴器洒出来的水一样的扇形区域，数百空气尖锥形成的弹幕向着正前方一口气喷射出去。
这种密度攻击并不能依靠敏捷的躲闪逃过。
“嗯！——”
黑暗中一声闷哼响起。
数十米的沥青路面都被冲击卷了上来，裂开的路面、断掉的钢筋、参差不齐的锯齿状沥青块，组成了怪异的田野。
御坂美菱在黑暗中潜伏着。
只不过此时，手中的钢铁击破者已经完全变形，而且白袍的袖口附近被碎片擦过，皮肤被割开，伤口发麻。
这个是刚才范特施放空气弹幕的成果。
武器被用来挡在面前，否则美菱此时受的伤肯定不止这麽一点。但即使这样，也快要到极限了。
武器被破坏，身体受伤，对方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後方之水，而己方完全没有援兵。
况且那个好~大的光球也等着自己去处理，不然……
“真是的……还没恢复到可以发射电击之枪的程度啊……瞬间把过多的电力转换成电磁波看来确实鲁莽了，但那个时候实在没啥AOE技能可用了呢……”
御坂美菱把已经扭曲的长枪丢在一边，然後伸出右手，下一个瞬间虚握的手掌中出现了网球大小的蓝白的电球——这是现在她能聚集的最大电力了。
这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显眼。
破空的尖啸声马上响起。
美菱熄灭手中的雷光，然後敏捷地朝旁边一个在之前战斗中产生的坑里跳过去。
毫无仪态地蹲在坑底的少女，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看着从头顶呼啸而过的风暴，嘴里无奈地嘟囔着：
“这样的话，难道要用诱饵战术拖时间吗？能力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行啊，不萝莉那家伙不知道能撑多长时间，再说还有水叔……必须速战速决呢。”
默默计算着可产生的电力，少女突然想起了一个好主意。
可行吗？
御坂美菱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但是，记忆中似乎这招蛮厉害的说，肯定妥妥的！……
风暴渐渐停息，雨点落到地上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范特看到前方的黑暗中再次亮起了蓝色的电光。
毫不犹豫的挥动锤子，舌头上垂下的锁链同时描述了钝器的轨迹，空气的硬块再次飞出。
在范特这样行动的一瞬间，白袍少女已经俯身从范特背後的黑暗中突击到了极近的地方——范特攻击的地方只是诱饵而已。
少女的右手上是一团耀眼的雷光，并且发出了让人牙根发酸的刺耳鸣叫声。
“雷切！——”
看吧！这就是木叶最强技师COPY忍者旗木卡卡西自创的，号称连雷电都可以斩断的S级忍术！在此雷电形成的名刀面前，没有什麽可以挡得住这样的一击！
借吾之手现於此世，能成为其第一个牺牲品的你应该感到荣幸啊范特！用你的身体给我好好体会下吧！呜呼呼呼嘿嘿嘿哈哈哈！！！
命——中——
“……”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麽看上去没啥反应？
中了雷切的人难道不应该被贯穿才对吗？为啥人家连感觉都没有的样子啊？
御坂美菱诧异的歪了歪脑袋，贴在对方胸部的手掌微微捏了两下。
也不能说没效果。唔，大小适中呢。
“呐，手感蛮不错哦。~\(≧▽≦)/~”
范特的身体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神之右席所有成员的身体都经过了改造，虽然刚才的电击对范特来说会有些不舒服，但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范特嘴角抽搐地转过头，对着沉浸在手中触感的白袍少女咧张穿着铁环的嘴唇，发出了好像地狱里传来的声音：
“变态……统统去死！！”
巨大的风暴以范特为中心爆发，御坂美菱猝不及防的被卷入其中。
借着飞出的力道，白袍少女抓住机会，在一起被卷起的沥青块上蹬了一脚，然後向外跃出消失在黑暗中……
“呜…真疼啊，混蛋……”
深入骨髓的疼痛，内脏仿佛被扭成一团然後又被搅碎，痛彻心腑。
潜伏在黑暗中的御坂美菱一边发出痛苦的“呜呜”声，一边泪目着抱怨：
“明明从外型到声音都和记忆中的一样了，单纯模仿外型是没用的吗……民工漫的技能真是坑爹啊，早知道用生物电了……吓！难道？——”
白袍少女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飞速开始分析：
计算公式：C=Q/U……C=a*L/S……用电磁学的方法解释雷切的话……假设施术者的手是高电位，则地面电位是零。根据电容原理，距离和电容大小成正比，所以施术者的手离地面或是其他的导电体越远，维持电压的能量越大……
结论：施术者要保持术的杀伤力，必须维持一定量的U，要么施术者很厉害，可以在自己的手上维持很高的q，要么减小C值，而C值可以通过增大手掌面积或减小手和导电体的距离。佐助的千鸟在刚学会的时候手中的电流总是贴在墙上或地上来做到，而成长了之後就完全可以做到运带自如……
“啊！我明白了！”
白袍少女恍然大悟,
“原来，卡卡西是LV5！”
……
“该死的变态！就让一切在这里结束吧！！”
范特的双眼布满血丝，浑身散发着史前巨兽般的气息朝黑暗中狂吼。
此刻的范特，恍如君临人间的神祗，双脚悬浮在离地面半米远的地方，黄色的衣裙缓缓飘动，舌头上垂下的锁链恍如活物般探起了作为头部的十字架。
此时，重新构筑了防御术式的范特，无法被靠近，不停朝四周扩散的风拒绝一切企图接近范特的东西。副作用就是范特现在的这种悬浮状态。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真是让人恶心到极点的不快……
就算是伊格纳茨也没有这样让人感到恶心。总算可以理解爲什麽讨厌伊格纳茨的人当中以男性居多了，一想到被同性做出那种不洁的事，浑身就有如过敏般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来。
自己利用空气形成障壁的术式竟然会被那麽一点电光击破……但到现在为止，对方只能将闪电附着在手上用来近身攻击的样子……那麽，不让她近身就OK了！
重新构筑起平时维持着的空气障壁…不够…再加上偏转术式…不够…还有触发反击术式也要构筑…还有持续排除的术式……不够不够不够啊！绝对不能让那个变态靠近啊！
对，对了，要消灭掉，只要消灭掉就好了。
没错，变态一定要去死！不管是伊格纳茨还是这种家伙，变态比渎神者更应该下地狱去，连一根头发都不应该留在世间！
但是，对方却非常难缠。
从那次之後就一直不再与自己正面交锋，而是东一下西一下的弄出一些蓝白色的电花误导自己的攻击。
拖延时间吗？
范特稍稍冷静下来，发现了这个事实。
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没错，对方是在拖住自己。也就是说，对方害怕她继续前进，害怕自己到达学院都市。
也许是在等待增援什麽的，但这麽长时间却依然没有其他人过来，这意味着……
自己的“天罚”对其他人是有效的。
范特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朝黑暗中出现的蓝白色电光挥出风之钝器。没错，对方应该是在等待什麽吧？
那麽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按照对方的步调来，只需要朝原本的目标前进就是了。
想到这里，范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後朝黑暗中无不嘲讽的大声道：
“游戏就到此为止吧，小老鼠。你要是一直这麽躲躲藏藏的话，我就直接到学园都市去了。”
范特把卷着有刺铁链的锤子抗在肩膀上，空气托着她顺着毁坏的路面朝学园都市飘去。
雨点渐渐变得密集起来。
从黑暗处终於走到了路灯和路面依然完好的地方，一直没有对方的袭击出现，已经放弃了吗？前方的范特略略失望的回头看着黑暗处。
一道蓝白的电光。
“切，又是这种把戏吗？”
范特嗤之以鼻的随意挥动了锤子。
但是，那道电光并没有像之前的一样原地等着自己的风之钝器，而是以光速朝范特飞来。穿透了层层的空气障壁，然後，击中了范特的身体。
这样湿润的空气，而且经过了压缩形成的空气壁垒，无法阻挡数万伏的闪电之枪。
“你……”
原来，这个闪电，是可以飞出的……
范特露出了被欺骗的不甘表情，身体剧烈的抽搐着，然後浑身脱力的倒在被雨水淋湿了的地面上。
白袍少女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出现。
她的右手握着一团耀眼的电光，可以看出，比之前的都要强大得多的电流在她的手臂上攀爬着。
“能力，终於恢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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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中断的实姐线
黑色的夜空中，冰冷的雨点正变得越来越密集。
这种深秋的季节里下这样的雨使出行变成一种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因为此时的室外，不光是潮湿，而且阴冷。
这里是学院都市外的大路上，周围较近的地方是空地，再远的地方则是已经落光了树叶的树林，空气里充满了混合了雨水的泥土味。
一段路面完全变成了碎石、沥青块和断裂钢筋组成的怪异田野。而完好的路面上，昏暗的路灯下，可以看到不停落到灯光中的雨点和一个仰面倒在地上的女子。
前方的范特失去了意识。
毫无防备的被数万伏的闪电之枪直接命中，即使是改造后的圣人体制，仍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雨渐渐变大，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声音，范特脸上的浓妆被雨水渐渐冲淡了。
一只白皙的小手朝范特的脸伸去，手指上捏着一张纸巾。
仿佛对待名贵的古董一般，那只小手用纸巾小心的擦着范特脸上已经被雨淋得一塌糊涂的化妆。
一点一点的擦拭，小心的避过脸上的铁环，纸巾弄脏了一张，然后再换一张，将混合了雨水的涂料，将范特的伪装，一层一层的剥离开来。
原本怪异而让人厌恶的脸庞呈现出原本的摸样。
一张清秀的女子的脸庞，给人英气勃发的感觉。
看着范特的素颜，御坂美菱欣然一笑。
“我就知道，要不是这恶心的妆，质量也是不错的嘛……呐，接下来，看看另一个伪装的后面是什么……”
蓝白色的电光在指尖轻轻跳跃着。
御坂美琴曾经在偶然间通过自己的能力读取到某个研究员的记忆。
御坂美菱此时做的不过是把这种“偶然”变成可控的必然罢了。
范特的，过去。
游乐场事故、B型Rh－的血型、弟弟……
请，救救姐姐！
……
呃？为毛还有个蓝色工作服的修理工啊混蛋！……
“……滚开啊啊啊！！！——”
伴随着尖声的绝叫，御坂美菱被空气的障壁狠狠的弹了出去。
美菱在有着污浊雨水的地面上翻滚着，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身上的白袍已经变得灰不溜秋，并且下摆上有几个地方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
范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她上下喘着粗气，仿佛要把对方囫囵吞下一般狠狠盯着面前的白袍少女。
“嘿嘿嘿……原来是这样啊……”
慢慢从地上起身的白袍少女，嘴巴诡异的裂开一条缝。
然后，她抬起头，用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灼灼目光紧盯着范特：
“承认吧！你这个弟控！”
“……哈？”
仿佛听到了不属于人类的语言，范特一瞬间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别装傻了混蛋！骗不了我的，你喜欢自己的弟弟吧？”
御坂美菱好像斗牛一样从鼻孔兴奋的往外喷气，语速有如机关枪一般连续开火：
“你喜欢着自己的亲弟弟吧？不管别人怎么看，无论如何都想和他在一起吧？没错吧？是这样吧？”
范特愕然，然后愤怒的挥动了手中的锤子：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啊！该死的老鼠！”
风的硬块开始朝白袍少女突进。
“别碍事！”
仿佛随手赶走讨厌的苍蝇，御坂美菱兴奋的盯着范特，眼睛眨都没眨，只是挥了下手臂，一大块混杂着钢筋的混净土横向飞过来，直接和风之钝器相撞，然后发出了空气的爆响声。
风之钝器被抵消了。
“那么，你弟弟肯定也是喜欢着你吧？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欢你吧？不然也不会在那时候说出‘请救救姐姐’这样的话吧？啊，真是可惜了呢，要是可以一起长大的话，也许会发展成实姐线呢……嗌，对了，欧洲那边法律没有规定不许近亲结婚的吧？”
御坂美菱两眼放光的打算继续说下去，但范特的身体却开始抖动起来。
不是由于刚才电击的后遗症什么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害羞。
而是，愤怒，甚至是超出了愤怒数十倍、数百倍的东西。
这个白袍的家伙，这个可恶的老鼠，该死的家伙，竟然，完完全全的，玷污了自己的、以及死去的弟弟的感情。
到底有多少年了呢……那个时候。
明明说着科学上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几重的保险装置，最新的轻量强化素材，全自动的速度管理程序！这些值得信赖的句子一个个排列在那里！！实际上呢！还不是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
游乐园的设施在试运作的时候发生了故障，年幼的自己和弟弟一起被弄得全身残破不堪。
B型Rh－，这种血液在医院的血库很难找到，能够准备出来的输血库存根本就不够两个人的量，不管跟什么人联络也好，没有一个人来。一直拼死忍耐等着救援的姐弟两人，听到了医生那充满绝望的话语——
——只有一个能够得救。
于是，
“请救救姐姐！”
弟弟说了那样的话，
然后，
没有然后了。
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死去了。
而自己，活了下来。
科学剥夺了弟弟的活路。
现在，科学的城市，又派出了这样一个家伙，连弟弟最后的心意都被其充满恶意的揣测……
“……憎恨科学讨厌科学！如果科学就是这么恶心的东西的话，那就要将它们全部毁掉，让世界充满更加温馨的法则，这就是吞噬了弟弟的未来的我的义务！”
大口的深呼吸，像是要让自己的力量倍增一样，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为之震动，范特叫喊着挥动了手中带有尖刺的铁锤。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有10个风之钝器被一口气创造出来。
连着舌头的锁链尽头，小小的十字架描绘出复杂的线条，风之钝器飞出，然后互相碰撞，碎裂成了巨大的指向性弹幕风暴。
白袍的少女悬浮着向后急退，而路面则随着她的退后不断被磁力掀起、翻转，形成一面由钢筋混凝土和沥青构成的厚实墙壁。
紧随其后的钝器风暴将这面墙壁的另一边一层层剥离，于是御坂美菱继续后退掀起更多的路面变成墙壁的一部分。
碎石和沥青在大雨中乱飞。
范特发疯一样不停的挥舞手中的锤子，钝器风暴不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有越发变强的趋势。
比正在从天上落下的雨点更加密集，风之钝器的豪雨。
“你发什么疯啊混蛋！和弟弟相亲相爱感到羞耻吗？你的爱不够啊混蛋！”
御坂美菱对范特的突然发飙感到不满，隔着混凝土的墙壁大声抱怨。
“你懂什么！肮脏的老鼠，不要用你那恶心的常识来践踏别人的心意！”
范特紧咬着牙齿，以不杀掉对方就决不罢休的意志全力挥动着巨锤制造出新的钝器。
“随意践踏别人心意的不是你吗？”
从墙壁另一面却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游乐设施又不是为了让人受伤才被制造出来的，而是为了让大家高兴才建设的吧？医院也是想要救活你们的吧？如果有办法的话，你和弟弟都可以获救不是吗？”
“闭嘴……”
“舍弃了自己性命的弟弟，不是说了请救救姐姐吗？你觉得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说出这句话的啊！他是在完全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情况下，即使如此还是要救你啊！！这样的弟弟，你觉得他是希望你如何活下去呢？把剩下的生命投入到对科学的复仇中去吗？”
“给我闭嘴！！！”
过度的激昂，范特挥动了巨锤。
没有任何的计算，只是混乱的挥动锤子产生的空气的钝器，被厚实的墙壁轻易挡了下来。
“连十岁都没有的孩子，在死亡边缘意识朦胧的状态中，眼前有个受了重伤的血亲！在这个时候被人告知做出抉择的话，不管是谁都一定会点头的啊！！因为这就是小孩子的想法啊。里面没有任何价值不是么！如果血不够的话给弟弟不就行了吗！就算用上我的血来给弟弟不就可以了吗！”
范特用哀号般的声音将所有的感情一口气全部吼出，豪雨中，她的脸上流淌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面前的墙壁渐渐坍塌下来。
白袍少女双手插在口袋里，她正视着范特的脸：
“价值什么的一定有。不要随意歪曲和否定别人的善意！”
范特只是对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得弟弟死掉这一事感到内疚和不甘心吧。对她来说最大的敌人，恐怕不是科学而是自己。明明是想靠这双手保护好的最重要的东西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她一定憎恨这样的自己吧。
天罚术式。
只要是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全部一律给予攻击的术式。、
虽然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这是多么便利的术式啊，可是，这个术式反过来说的话，如果自己不是处于被大量的人怀恨的环境下的话，完全一点用都没有。
范特选择了让全世界的人都来憎恨自己。
不受到他人的敌意的话，她的术式就没有一点价值，也不会产生任何结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才潜入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之中，就像是自己选择彻底放弃从他人那里接受善意一样的生存方式。
相信这样才是最符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只是为了向死去的弟弟赎罪，以这样的方式折磨着自己、惩罚着自己。
于是美菱皱着眉毛说着：
“是你弟弟自己做出了选择，所以他的姐姐现在才能活着站在这里！你还活着，不仅仅是作为你自己，更作为你弟弟所喜爱的姐姐！虽然你弟弟的实姐线中途断掉了，但是，自己所喜爱的姐姐仍然活着，这对于你弟弟来说，不就是最大的价值吗？在那个时候，你弟弟是世界上最有爱的人啊！”
“爱？……别笑死人了，我可是吞噬了弟弟的未来啊……”
“竟然这么说……那我问你，刚才我故意曲解你弟弟的心意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生气！如果你真的认为你弟弟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不管我怎样说都好，你都应该只是嗤之以鼻才对吧？”
“我…我……”
茶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失神的范特，白袍少女一字一顿的说道：
“喜欢、love、aimer……想要对方幸福快乐的活下去，绝对不是想要从对方那获取什么，而是连自己的生命都愿意为对方付出的感情……如果这样你都不能理解的话，如果你还要践踏自己弟弟最后的心意的话……”
美菱捏紧了拳头，
“我就在这里将你击倒，然后把你拖到你弟弟的坟前，让你再把刚才说的混账话当着你弟弟的面再说一遍！”
“还真是自信满满的家伙呢……”
范特的嘴唇看上去没有动，她如此说道。
“这种程度的说辞，就想改变我的生存方式吗？这条路，是我自己决定的，就算是看到了我的记忆的你，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能改变我的想法的！”
范特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量，举起了沉重的巨锤，摆好架势。
就像是与其产生回应一样，蓝白色的电流在白袍少女的右臂上缠绕聚集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鸣。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在五米左右。
双方各自的最后一击，正面的胜负。
毁坏路面塌陷的声音响起，胜负的导火线被点燃了。
第八章 命运审判夜（上）
夜间的豪雨淋在美菱身上，白袍早已经湿透，并且也失去了原本的纯白；茶色的短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雨水顺着脸庞流淌，但她也丝毫没有抹一把的意思。
美菱的双眼布满了疲倦的血丝，但仍然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范特。
被大雨淋得湿透的两人在极近的距离上毫不相让的对视着。
“哪怕一次也好，就不想试试另一条路吗？你这个⑨！”
“没有过那样经历的人，不要随意对别人指手画脚！”
战斗到现在，双方的身体早就完全透支，无论是术式还是超能力，都已经无法释放。现在的两个人，甚至连站着都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了。
但是，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双方都有不得不战斗的理由。
于是，舍弃了一些魔术和能力，狼狈的两人在夜雨中好像街头的小混混一样互殴着。
在这样的肉搏中，范特手中的锤子成了利器。
撕破雨幕，呼啸而来的锤子本身的质量和速度就足以对人的生命构成威胁。
虽然已经知道了锤子的轨迹，但身体却跟不上思维。
太疲倦了，从傍晚到现在，一直在透支着能力，透支着身体的美菱，此时连移动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只能勉强伸出右手挡在锤子顶部的运行轨迹上。
“啪嚓——”
血，从手指和锤子间渗出，然后顺着手臂流到肘部，混合着雨水一起滴落。
掌心已经被打穿了吗？
但是美菱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右手一阵麻木，然后就失去了右手的触觉。
范特大口的吸入冰凉空气，让好像火烧一样的肺部稍稍降温。
自己会取得胜利，然后，自己的道路不会改变。
夺走了弟弟的生命而生存下来的自己，不应该得到救赎。
所以，就这样丑陋的生存下去，带着所有人的厌恶，并将这种厌恶当成工具，让更多的人厌恶自己、痛恨自己……
这样惩罚自己的话，会让自己悔恨的心，稍稍得到一点赎罪后的宽慰。
另一条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了。
这样想着，范特双手握着锤子，**把全身的力量施加在上面。
美菱手上的血，开始顺着锤子往下淌。
无论是御岅美菱，还是前方的范特，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范特手上染血的锤子，渐渐泛起了微弱的白光。
当两人发现情况已经不对的时候，情况已经变得不可逆转了。
从四个方向的空中，飞来了硕大的白色光球，一瞬间，两人被一片耀眼的白光晃花了眼睛。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四个光球开始运动，好像早就安排好一样按照上下左右的位置各自就位。
光球之间用耀眼的光之线条勾勒出一个高十几米的巨大物体的形态，然后，光球的白色填充到这样的线条中去，使这个物体完全具现化。
巨大的光之十字架。
原本的四个白色光球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有光之十字架屹立在空中。
范特手中的锤子开始骚动起来。
微微散发着和光之十字架一样的光芒，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挣扎着，想要从范特手中脱出。
本来就筋疲力尽的范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只把锤子的所有权维持了不到10秒，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武器朝天上飘去。
随后，是范特舌头上的锁链。
锁链尽头的小小十字架，有如蛇类的头部般朝着空中的光之十字探起，然后挣扎着要飞去。
这样下去，连着锁链的范特的舌头，必然会被扯烂，甚至舌头会被拔掉也说不定。
即使是范特，此时也只能一脸惊惶的抓住连接着十字架的锁链，但，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术式的因果关系，不是仅仅凭借蛮力就能阻止的，这点范特比谁都清楚。
放弃了。
这样的痛苦，也是对自己的惩罚呢……
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搭到了绷直的链条上。
范特愕然转头，看到白袍少女那张疲惫的脸。
美菱勉强露出个笑容，然后，拼命榨取着身体最后的潜力。
手指上终于有蓝白的电光开始闪烁。
随着手指的张开，锁链其中的一环在磁力的牵引下强制张开了一个口子。
十字架带着断开的链条朝天上飞去，然后缠在了锤子的顶端。
“为什么……“
范特喃喃的问道。
“哼……“
白袍少女有气无力的从鼻孔里发出响声，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去：
“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质量不错的妹子品质下降罢了……”
“……”
无法理解。
这个家伙，和之前遇到的，不管魔法侧，还是科学侧，又或是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是不同物种的违和感……
范特戴在脸上的那些装饰品是利用着“用金属刺穿**”这一意义，与“神之子”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用来固定他的“钉子”产生关联。其中的核心部分，就是天上那个悬浮着的小小的十字架。
至于锤子的话，正是代表着用来给“神之子”打上处刑道具的铁锤。
钉子、锤子、以及，十字架……
所有的条件，都已经具备。
“伊格纳茨的‘圣十字的审判’，为什么会……”
战略魔法大师伊格纳茨的杀手锏，利用灵装“赦免的十字架”发动的超大型术式——“圣十字的审判”。
灵装的作用根本不是他曾经和范特说的“免疫天罚术式”，而是用于发动另一种几近于“天罚”的术式。
范特的天罚术式之所以一直对伊格纳茨无效，只因为，他从来没有对范特产生过“恶意”。
虽然发动条件非常苛刻，但一经发动，就几乎无解。
在十字教的历史里，神子早已在死后的第三天复活，然后回归了主的怀抱。
地面上剩下的，全是罪人。
术式作用范围内，一旦判定身为“罪人”，则会直接被“**被刺穿”这样的意义影响。
真正无罪之人，只有神子。
也就是说，术式作用范围内，没有人可以幸免。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范特也不会如此惊讶。
让范特惊讶的是，术式的意义，竟然中途被改变了。
改变的契机，就是范特那柄染有白袍少女血液的锤子。
具体原因不明，但白袍少女的血似乎就是“神子之血”。
并不是说御坂美菱就是神子，而是说，她的血具有“神子之血”的属性，或者说，她的血，让范特的灵装认为“这就是神子之血”，如此而已。
“刑具上沾染了神子的血”，这样的意义就代表了“神子受难”这个的仪式的开始，这是神给人准备的救赎之法，其发动具有不可抵抗的绝对强制性。
而且周围还有“圣十字审判”这样意义的术式处于发动中……
理所当然的，术式“圣十字的审判”在加入了对神子处刑的刑具之后，就变成了针对神子发动的“神子处刑”，甚至连术式的发动位置都被强行扭转了。
神秘会在更高级的神秘面前失效。
这已经不是失效，而是被控制了。
具有更高级意义的术式，控制着原本的术式成为构成自己的一个部件。
就像原本那个术式就是为了“神子处刑”而准备的一样。
从根本上扭转因果，在白袍少女的血染在范特的锤子上那一刻起，就开始了。
范特口中无意识的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会变成‘受难日的审判’……‘行刑‘的对象，是我吗？……不，我的体质更趋近于天使才对……难道！”
范特转头，却看到白袍少女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朝天上的光之十字架飘去。
她下意识的朝擦身而过的少女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她。
但是，在手指触碰到少女之前，范特犹豫了。
是的，那个家伙，直到刚才为止，还是敌人呢……
“学园都市里，有我的妹妹们，有我的朋友们……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保护他们。与这个目标相比，自己的生命，压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啊……”
空中的白袍少女却突然对范特这么说道。
“呐，你的弟弟，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怀着这样的感情呢？”
少女越飞越高，她的眼睛从呆滞的范特身上移开，然后朝更远的地方眺望了。
“所以说，有爱就不是问题。”
一瞬间，范特觉得什么都不能做的自己，真是个超差劲的家伙。
就和，当年那个时候一样。
……
“……他像羊羔被牵到宰杀之地，又像羊在剪毛的人手下无声，他也是这样不开口。因受欺压和审判，他被夺去，至于他同世的人，谁想他受鞭打、从活人之地被剪除，是因我百姓的罪过呢？”
“你们从前远离神的人，如今却在神子里，靠着他的血，已经得亲近了。因他使我们和睦，将两下合而为一，拆毁了中间隔断的墙，而且以自己的身体废掉冤仇，就是那记在律法上的规条，为要将两下藉着自己造成一个新人，如此便成就了和睦。既在十字架上灭了冤仇，便藉这十字架使两下归为一体，与神和好了。”
神子被人钉死在了十字架上，而人，却借着神子的血，被赦免了罪。
……
第九章 命运审判夜（中）
御坂美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虽然仍然有感觉，可以呼吸，说话也没问题，但是却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这是……不萝莉说的‘审判’？”
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思维开始变得不可思议的清晰和冷静。
看来时间拖太久了，不萝莉那边坚持不住了呢……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发动？……没所谓了，只要不是在学园都市内就好……
身体不断的升高到空中，视野渐渐变宽，边远。
周围是一片黑暗，即使光之十字架如此巨大，也无法突破这层层的深邃的夜幕。
下方路灯形成的光之链条，延伸到了远处流光溢彩的学园都市。
应该是吃过晚饭，夜游的最好时间呢。
那里，有御坂美琴，有妹妹们，有上条少年和茵蒂克丝，有最后之作和一方LOLI控……
还有白井黑子、结标淡希、初春利饰、佐天泪子......
当然，还有护士控的冥土追魂、会向病人“传教”的秋本明、搞一些奇怪研究的晴川爱玲、喜欢自己妹妹的佐天泪空、怎么都学不会滑轮的平遥真悲剧平男、“栅川中黑洞”的千叶羽、好色的甜点店老板松田平和他的不良妹妹村上遥……
嗯，还有许许多多和美琴她们一样生活在学园都市人们……
他们的日常，他们的生活。
“这样，就可以了吧……”
御坂美菱在心底默念着。
这次算是，守住了。
虽然和计划有点不同，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呢……
似乎对将要发生的事有了明悟，御坂美菱一点也不觉得惊慌，反而有一种如释重担的感觉。
美琴。
妹妹们。
各位……
抱歉。
看来，我要稍稍休息一下了……
……
少女在空中越飞越高，渐渐到达光之十字架的十字交叉处。
两臂好像鸟儿一样水平展开，然后慢慢贴近了光之十字架。
近距离的白光，使少女的皮肤变得晶莹，身上的污痕也全都被光之十字架放射的圣光净化掉了，显现出最高级别的洁净。
悬浮在空中的锤子上缠绕着带有锁链的小小十字架，锤子遥指着贴在光之圣十字上的白袍少女。
“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罗马书，第三章、二十三节。
原本作为范特武器的“风之钝器”套装，此时成为了给神子处刑的道具——原本这套灵装就是基于这个意义才制作出来的。
“凡有血气的，没有一个因行律法能在神面前称义，因为律法本是叫人知罪。”——罗马书，第五章，第二十节。
首先是之前就被贯穿了的右手，空气的硬块形成了锋锐的、放射出白光的尖锥，然后，长达六寸的光之钉，贯穿了少女的手腕，然后钉子的尖端就和光之十字融为一体。
她从肺部发出一声闷哼，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什么嘛，几千年前的老招数，竟然还在用，帝哥你不知道与时俱进吗……”这样的吐槽。
“因为罪的代价乃是死；惟有神的恩赐，在神子那里，乃是永生。”——罗马书，第六章、二十三节。
又一枚光之钉形成，将少女的左手腕，钉于十字架之上，引来的同样是少女的吐槽：“看看天朝的满清十大酷刑什么的……呜…算了，这样已经很疼了的说……”。
两只手被平展开钉在十字架上，这种姿势使她的呼吸开始变得艰难。同时，剧烈的疼痛从双手的手心传来，仿佛连灵魂都被刺穿了一样。
“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了。”——希伯来书，第九章，第二十二节。
从夜空里落下的雨点，混杂着鲜红的血滴。
双脚也被钉牢在十字架上，光之十字架上垂下一道红色的线。
身体的重量，完全都落到了钉子上，肺部好像风箱一样呼啦呼啦的响着，疼痛好像渗进毛巾的水一样慢慢浸透了少女的身体。勉力抬头左右看了看手掌上的钉子和不断淌下的血，少女咧了咧嘴巴嘟囔起来：“记得神子好像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六个小时之后才断气的吧……一个人代替所有人来背负原罪才吃了这么点苦头，看来人类的原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呢……”
……
神经传来的疼痛感清晰无比，指尖在无意识的痉挛抽动着，仿佛所有的神经细胞就在执行痛觉的传输指令，大脑已经被这样单一而强烈的指令弄得快要不能思考了。
高处的夜风吹过，被夜雨淋得湿透的美菱稍稍清醒了一点。
过去多长时间了？完全不知道……
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身体也在不断发冷，伤口还有血液在流吗？恐怕应该已经滴不出什么来了吧……
低头看了看范特所在的方向——喂，这陌生的大叔哪来的啊，似乎认识范特，他们在说什么呢……对了，应该是，后方的阿克吧......
“水叔……”
动了动已经发白的嘴唇，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如同蚊蝇般细呐，完全没可能传到那边去，而且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但是后方的阿克却象察觉了什么，远远朝少女瞥了一眼，然后，向失神中的范特问道:
“这样撤退就可以吗？”
“是的……这次，就先算了吧……”
范特颓然转身，这个地方已经连一秒都不想再呆了，她以自语般的声音道，
“这是…不可抗的意外……”
后方的阿克点头。
“那个女孩，恐怕就是为了赦免所有超能力者的原罪而选出的神子……这片流了神子的血的土地，将来会成为圣地吧，名为‘科学’的宗教的圣地……”
转头看着范特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后方的阿克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
“但是那三件灵装落到敌人手中总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如果完成了神子处刑，那三件灵装也许能……那么，就在这里等待术式结束，然后将灵装回收吧。”
重新转头，仔细看着十字架上的少女，超能力者的“神子”。
出乎意料，即使被钉上了十字架受刑、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嘴唇已经变得灰白，少女却还有精神说话：
“到了最后见到水叔真人了呢……这是福利吗？呸呸~‘福利圣人’应该是神裂才对啊混蛋……”
“……”
一瞬间，后方的阿克有了马上转身离开的念头。
“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驱散了一切感情，后方的阿克朝受难中的神子问道。
“当然，无非就是背负什么原罪吧？然后神就会打开赦免之门。”
少女的声音微弱的几乎还没有周围的雨声大，但这对于后方之水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你信神吗？”
后方的阿克紧盯着少女继续问道。
“神马？什么神马？……我去，干嘛这时候脑补中文啊……”轻轻摇了摇头，少女开口道：“我，当然信神。”
“哦？”后方的阿克露出略显意外的表情。
“我就是神。”
被钉于十字架上受刑的少女，以绝对不容置疑的语气，如此坚定的说道。
“是吗……”
后方的阿克露出了然的表情。
数千年前的那个神子，也是这样说的呢。
深信着神与自己同在，向地上的人传播福音。
“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人子的血，就没有生命在你们里面。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就有永生，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我的肉真是可吃的；我的血真是可喝的。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常在我里面，我也常在他里面。永活的父怎样差我来，我又因父活着；照样，吃我肉的人也要因我活着。这就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粮。吃这粮的人就永远活着，不象你们的祖先，吃过吗哪却还是死了。”
神子降世的唯一目的，就是为地上的赎罪而死。
“我就是神！我的所见就是我的世界，而我，就是我的世界的神！”
明明已经连呼吸都很困难了，但却爆发出如此高亢的宣言。
尽管只是一个克隆人，对于有着厚重黑暗的学园都市，少女还不至于悲天悯人的为所有人的命运伤心，她知道这些都是组成世界的一部分，但是，少女那茶色眸子里一直注视着的那些人，她绝不会放任那些事情发生，
神明是不会背弃自己的世界的。
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少女相信着自己，勉强着自己，要成为无所不能的神明。
少女的宣言让后方的阿克愣住了。
“原来如此……终归是，不一样……”
后方的阿克缄默了。
这个时候，突然从通往学院都市的大路那边，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
而且，似乎并不只一个人。
虽然还没有从浓重的黑暗中看到人，但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
“我说啊…你这笨蛋，究竟，究竟要任性妄为到什么地步才会甘心……真是的，你那碗脑仁全都烧糊了吗？”
少女的声音。有着好像看到小孩子调皮而烦恼的大人一样的困扰，带着一丝恼怒。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御坂美菱，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了。
“啧，真是难看。想要一个人解决所有的事情吗？想不到你竟然比我这个NO1还要傲慢呐！神？真是笑死人了啊混蛋！”
中性的声音。仿佛讥笑一样的语气，却带着无法压抑的杀意。
美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但接下来听到的声音，如果手还能动的话，她一定会受不了的捂住额头的……
“‘不要做些什么努力，大家要做的只是笑就可以了，不用做任何事情，只要茫然不知的沉浸在日常中就行了。’……这就是你想让我们做的吧？你不仅想成为自己世界的神，还想包揽我们的世界……如果，这就是你的幻想——”
因包含着怒气而微微颤抖，但却有着无可比拟的坚定。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刺猬头的少年，步入御坂美菱视野。
无视了面前的后方之水，少年的眼睛穿过布满雨帘的夜幕，直接和十字架上少女那想要躲闪的眸子对视着：
“这样的幻想，就由我来打破！”
……
第十章 命运审判夜（下）
“不萝莉……不萝莉？”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在‘嘟——’的一声后开始留言……‘嘟！——’”
“……嘟你妹！…别闹了…我都上架了的说……”
“点娘不是不签同人的吗？”
“……你故意的吗？”
“你说呢？”
“你真的想让我死啊……”
“现在你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给我的最高指令是什么还记得吗？”
“一切为了保护美琴和妹妹们。”
“正是基于最高指令，我现在做出这样的判断：请你死在那里吧。”
“……理由。”
“我不想看到妹妹们再次被人当成工具利用。而你的能力到现在为止仍然停留在LV3……”
“太低了吗……”
“是的。这种程度不足以在今后的战斗中保护美琴和妹妹们。事实上，这次放任你和范特一对一就是测试。我竭尽全力确保你不受天罚术式的影响，而你却只能勉强和范特打成平手……”
“……抱歉。”
“不要向我道歉，这没有任何意义……太弱了，不管是现在你，还是现在的我，都实在是太弱了。这样下去，更强大的敌人出现的时候，拥有比最后之作还要高的权限的你，能保证不启用倒吊男制作的那个‘人工天界’吗？”
“……”
“我不会用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去冒险……那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妹妹们的命运和之前的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换个了控制她们的黑手罢了！”
“……”
“但现在，一个绝佳的机会出现了。如果你在那个仪式中死掉的话，我将会得到成为更高存在所必要的‘芯’……之后无论是美琴还是妹妹们，又或是整个学院都市，都将处于我的庇护之下……甚至因为和你这个‘神子’近似的关系，美琴和妹妹们可以直接成为超能力者中的‘圣人’也说不定。”
“是吗…听起来不错呢……”
“没错……为了大家，请你，死在那里吧。”
……
【是的，不萝莉说的没错。这样下去，学园都市的黑暗、魔法侧的神之右席……面对更强大的敌人之时，掌握了御坂网络最高控制权的自己，会启动人工天界吗？到时候即使自己不去启动，恐怕亚雷斯塔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吧。】
光之十字架下，夜幕的豪雨之中，路面碎块形成了铺天盖地的弹幕，间或数道橘黄色的光线撕裂夜空。
【不萝莉的心思，多少也知道一些，并且，也能够理解。如果妹妹们真的再次沦为工具，即使操纵的人是自己，那样的话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完全没有意义了？退一万步说，即使自己坚持不启用人工天界，但如果面临了两难的抉择之时呢？比如说，出现了“不启用人工天界就无法打败威胁妹妹们的敌人”这种情况呢？那个时候，会是怎样一种丑态呢？】
御坂美琴、一方通行、上条当麻，这样几乎可以说是学园都市最高战力的组合，即使是试探型的攻击，也拥有让一般人完全无法阻挡的威力。
但是这样的试探在后方之水面前，完全没有意义。
对方甚至还有余力开口说话：
“与其和我战斗，不如去救那孩子如何？”
【归根结底，自己的力量太弱了。但好在，不萝莉似乎窥测到了更高的法则——把不萝莉制造出来也许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呢……联系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地，大概可以猜个**不离十——不萝莉想要成为新“界”中的神。】
“你不会阻拦我们？”
美琴愕然问道。
“为什么要阻拦？凭借那个右手是可以破坏掉这个术式的。而且对这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后方的阿克无所谓的道：“我只是在这里确保灵装的下落罢了。”
【这样也许最好……超能者的神，应该比自己更合格的守护她们。而且，妹妹们也有可能成为科学侧的“圣人”，美琴的话也许会兼具圣母属性……】
这个时候，一直飘在空中的、缠有带着锁链的十字架的锤子，开始动了。慢慢倒转过来将带有尖刺锤柄对准了十字架上少女的心脏，然后，好像被那个部位吸引过去一样，开始逐渐加速。
【自己的“死”，要比“生”更有价值啊……】
唯一的希望，上条当麻的右手，现在离十字架，还有十几米的距离。
锤柄的尖端，离御坂美菱的心脏，只有不到三米。
完全来不及了。
“所以，停手吧……”
十字架上的少女突然发出好像梦呓一样的声音。
“御坂美菱！——”
美琴大声呼唤着已经目无焦距的少女，拼命聚集了最大的电力。
不想让你死去不想让你死去不想让你死去……为什么你已经放弃了？为什么你不回应我？
这个妹妹，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从那天夜里在黑暗中冰冷的钢铁大桥上相遇之后，各种让自己哭笑不得的恶作剧充斥了日常。
虽然有时候很困扰，很生气，但是，并不讨厌。
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自己真的多了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妹妹。
而大多数时候，自己这个姐姐却在懵然不知的情况下，被妹妹保护着。
就象那次一样，就象这次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天空中的乌云开始运动，旋转。
“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超过十亿伏特的闪电裂空而下，被御岅美琴牢牢握在了手中。
“给我停下啊啊啊！！！！——”
包含了美琴最强烈的愿望和最大出力的闪电之枪，以光速从侧面击中了处刑之锤。
如此强大的攻击，也只让锤子稍稍停滞了两秒而已……
不，“超能力的攻击使术式停滞”这种事本身就已经是奇迹了，如果不是和处刑中的‘神子’极似的美琴，恐怕是不会引发这样的奇迹的。
虽然只有两秒钟，但是，对于另一个人来说，足够了。
一方通行摆脱了地球的引力，或者说是，反射了部分地球引力，使自己飞起，挡在了御坂美菱和锤柄的尖刺之间——他的能力是操纵矢量，只要可以接触，别说这样的锤子，即使是摩天大厦也可以轻易弹开。
“大家，请不要再战斗了……”
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十字架上的白袍少女垂着头，眼睛里一丝生气都没有，只是那样自语般的说着。
回头看了她一眼，一方通行皱了皱眉毛：
“现在开始，你的话一律无效。”
然后，他转过头去，伸出指尖和锤柄的尖端接触。
一瞬间，庞大的咨询爆发开来，一方通行发现自己的计算竟然处理不了“反射”这柄锤子所需的信息。
既然计算力不够，那么就加大计算好了。
好像朝火堆里添入木料一样，一方通行不断加大着计算量。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啊！！！
除了维持现有高度以外的“反射”已经完全关闭了，全身被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弄得湿透，头脑深处有一种正在被逐渐烧毁的错觉。
视野变得越来越狭窄，最后只剩下眼前锤柄的尖端。
随着巨大的计算力完全展开，一方通行能够感觉到庞大的信息在移动，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海潮冲刷一般。
感受着锤柄处传来的庞大而陌生的信息，一方通行似乎有了一些明悟。
在数千数万的科学实验中，总是能够看到一丝非常理的法则一样的东西存在着。
现在一方通行所面对的，就是这样非常理的法则集合。
如果运算对象遵循的是未知的法则，那么，通过逆运算解析然后加入到自己的计算公式中去？……
铁锤的速度被切实减慢了，但，仍然朝着既定目标缓慢而坚定的移动。
锤柄的尖端，距离一方通行的胸膛越来越近。
“这就是极限了吗……”
从这柄无法阻挡的凶器前躲开！
生存本能在呐喊着，不断地呐喊着。
但是，
后面就是御坂美菱。
无法躲开。
一方通行回头看了一眼少女那无神的眸子，然后受不了的叹了口气，“你这家伙，只会给我出难题……算了，就这样吧……”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身后目无焦距的少女抬头看着那红色眸子。
那里面全是自己。
然后，她喃喃的低声道：
“我，没有让大家拯救的价值……”
锤柄尖端刺入了一方通行的身体。
“我…刚才说过了吧……”
红色的血沫从一方通行的鼻孔和嘴巴里喷出来。
“从刚才…开始……你说的话…就一律无效了啊……”
纤细的身体被穿透。
然后，锤柄的尖端继续朝十字架上少女的心脏前进。
少女看着从他背后刺出的尖锐凶器，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救我……我已经…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说什么傻话……如果连你这样的家伙都没有生存的价值的话……”
纤细的白色少年拼命从被刺穿的肺部挤出空气，然后咧开嘴巴露出一个“恶党”式的笑容：
“我这样的人渣岂不是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了啊混蛋！”
……
想救下那家伙。
上条当麻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御坂美菱应该活蹦乱跳的作弄茵蒂克丝，应该面不改色的冒充美琴，应该元气十足的作出奇怪的便当，应该是给自己带来不幸的灾星……
但是，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幅样子，双手双脚都被钉在高高的十字架上、无神的茶色眸子连焦点都失去、面色灰白的连一丁点血色都没有、嘴里还说着“不要救我”这样的话……
巨大的光十字架，看上去并不是正常物理法则的产物。
那么，只要挥动自己的右手就可以了吧，以“幻想杀手”的力量的话，不管是超能力还是魔法，一切非正常的东西，都会被粉碎。
等着我。
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右手攥成一个拳头，然后，一步，两步……上条当麻朝向光之十字架冲刺。
美琴也在努力着，那个白色的家伙也在努力着，大家都在努力着想要救你，所以……
“御坂美菱啊啊啊！！！！——”
上条当麻吼叫着，仿佛血液都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了一样。
伴随着这样的绝叫，他的右拳，狠狠打在了光之十字架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空间里有什么破裂的响声……
然后，巨大的光之十字架碎裂开来。
……
将插在胸口的锤子弹飞、分出计算力保持血液循环……然后，在半空中接住正在下落的她。
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垫在她的背后，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看着怀里她苍白的脸庞。
从未有过的安心感淹没了一方通行……
漆黑的夜空里缓缓落下纯白的光之雪花。
小心的抱着她，小心的缓缓下落，生怕惊扰了怀里紧闭着双眼的她。
他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抱着她，只在这个时候。
在安全到达地面之后，自己这双染满了妹妹们鲜血的手，就没有资格再触碰她了。
就像这周围正在飘落的东西，到达地面，然后直接穿过地表，不留下任何痕迹。
自己也一样，无论是悲剧还是喜剧又或是正剧，都没有可以接住自己的东西，只是不断地一直往下沉，越沉越深......
伴随着无数纯白的光之雪花，一方通行抱着白袍少女轻轻落地。
最后拼死的阻挡，尖刺只穿过了少女的衣服，没有留下伤口。
总之，现在没事了......
将怀里的少女交给御坂美琴……
交错之时，他的耳边传来了她的低语：
“笨蛋……”
无力的叹了口气，一方通行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虽然仅仅持续了几秒，但超负荷的计算即使强如一方通行，此时也被潮水般涌上的疲倦感吞噬。
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嘁，要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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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命运审判夜（下下）
学园都市外，一段公路好像被什么犁过一样，路面碎成不规则的硬块，底下的土被翻到上面来，断掉的钢筋冷冷的指向夜空。
这样的景象边缘，是完好的公路和仍在坚持工作的路灯。
路灯投下的光线，好像形成了一个发光的罩子，将下面的几个人笼罩起来。
御坂美琴，上条当麻，一方通行。
此时，都呆呆的看着美琴怀里那个白袍少女。
紧闭着双眼，茶色的短发被雨水淋湿了贴在额头上，双手好样婴儿一样蜷缩在胸前……
由于之前被钉上了怪异的十字架，所以现在即使这样精神不济也不奇怪，但是……
为什么，她在消失？
用消失来形容，似乎不太贴切，感觉用破碎更恰当。
从脚尖开始，破碎成细小的块，然后，继续碎裂成分子、原子……消失在空气中。
虽然上条当麻想凭借右手去制止这种异常状况，但是，反而加速了这样的分解过程。
没办法了。
御坂美琴、上条当麻以及一方通行，这样的战力组合可以正面击溃一个国家的所有防御力量。
但是，对正在一点一点破碎然后随风而去的少女，完全束手无策。
夜间的豪雨之下，三人不管是谁，都被名为“绝望”的东西，淋得湿透。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传来。
御坂美琴木然抬头。
一辆好像电视台采访车一样顶部带有半圆形接收器的车子在公路上停下。
然后，一个有着银色长卷发的**女研究员从车上跑下来。
“美菱酱！~”
根本没有理会一旁的三人，奇怪的女研究员直接扑向白袍少女。
“这是……怎么了？……”
看着美菱不断分解的身体，女研究员神经质的发出“呵呵”的笑声。
“这是…真的很奇怪，呵呵……”
她伸出手指划过美菱的身体，似乎发动了什么能力，无框菱形眼镜后面那双碧蓝的眸子里放射出意味不明的光芒。
“美菱酱的身体现在好像积木搭成的房子的说……有趣哦…太有趣了……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样下去美菱酱就会消失了的说……要想办法的说……”
一阵旁若无人的自语之后，晴川爱玲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
“喂！咱的美菱酱出事了！”
……
将御坂美菱转移到车子里。
“就是这样，咱就是美菱酱的临时监护人的说！”
最低限度的解释了自己的身份的晴川爱玲，眼睛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美琴怀里的白袍少女，从那碧蓝色的眸子里可以看到无尽的**。
那颗对不了解的事物的探究之心，已经因眼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情景，熊熊燃烧起来，甚至超过了想要救下白袍少女的愿望。
仿佛从她的目光里读出了什么，一方通行开口了：
“不要想什么多余的事情……你这样的研究员，我见过很多……”
红色的眸子转动过来，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的是无穷的杀意。
“再让我看见那种眼神……连尸体都不会给你留下。”
好像被史前巨兽盯住一样，晴川爱玲的身体僵硬了。
直到那红色的眸子从身上移开，女研究员才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就是NO1吗……美菱酱当初到底怎么打败这个怪物的……）
晴川爱玲的冷汗还没有擦干，就听到急刹车的声音。
一辆医院的急救车停在旁边。
“白袍的短发！当麻！”
“10030！啊，你也在这里！御坂御坂终于赶上了。”
两个小不点同时从车厢尾部的入口飞扑进来，于是刺猬头的少年和一方通行不得不伸手分别接住她们。
紧随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
稍显杂乱的黑发，厚厚的老式黑框眼镜，温润宽厚的眼神。
冥土追魂的弟子，秋本明医生。
晴川爱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么快？”
医生微微一笑，
“提前从这些孩子这得到了消息，你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
伸出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医生转头，用深沉的低音向自己身边的人问道：
“不过去吗……10031？”
……
“她在你们行动之前就已经在术式中，‘死亡’了……”
茵蒂克丝仔细分析了美菱的现状以及现场魔术的残留，然后以低声道：
“仪式缺少了最后一步，没有完成‘确定死亡的一击’。但是，十字教的历史中，神子确实是在被刺穿心脏之前就已经死亡了的……所以现在才会看到为了达成‘她已经死亡’的‘果’，而引发的‘因’……仅仅是不完整的术式就形成这样颠倒因果的影响，白袍的短发这次面对的敌人，很强……”
御坂美菱的消失，已经近半，现在不止双腿，从双手的指尖也开始了分解。
“不，不对！”
仿佛要把茵蒂克丝的结论痛恨的全部否定掉，上条当麻抓着茵蒂克丝的肩膀大吼着：
“如果是什么魔术的话，这只右手，为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名为“神净魔讨”的少年，第一次，感觉是如此的无力。
“虽然这边分析不出原因是什么，但根据咱的分析，现在美菱的状况是：构成御坂美菱这个人的原子之间，已经没有力的存在了。”
仿佛为了解答上条当麻的疑惑，旁边的晴川爱玲开口了。
“现在的她只是出于潜意识里自我保护的原因，凭借着自身的‘真实’，勉强还留有形体罢了。就像是积木搭起的房屋，材料之间没有用水泥加固，只是照着图纸摞起来而已……你就是‘幻想杀手’吧？没错，那个右手确实可以消除一切异能……”
瞥了一眼上条当麻的右手，晴川爱玲推了推无框的菱形眼镜继续说道：
“但是，有两种情况下例外：一是对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效；二是对一般法则无效。现在构成美菱酱身体的原子之间的联系已经不在了，维系她存在的只是出于自我保护本能的自身的‘真实’吧……那个右手不仅不管用，而且会加速她的消失……”
分别来自魔法侧和科学侧的判断，宣判了御坂美菱的“死亡”。
狭小的车厢里，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美菱的身体仍然在不紧不慢的分解，消失。
已经，无可挽回了……
一方通行紧紧咬着牙关。胸口深处有一股刺痛感。这种痛跟在身体的疼痛完全不同。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就是失去的痛。
现在一方通行体会到了，一万次的这种痛楚，一方通行终于体会到，自己过去曾经将这种痛楚，以万倍加诸在她们身上。
现在才体会，已经太迟了吗？
不……
“喂，你刚才说，因为构成她身体的原子之间的力消失了，所以她的身体才会这样一直分解是吧……”
一方通行开口了。
他是学园都市的NO1，能力是矢量操纵。
白色的头发下，红色的眸子死盯着正在消失中的美菱：
“那么，只要让构成她身体的原子维持现状，就可以抑制这种消失吧……”
晴川爱玲意外的看着他，然后开口道：
“理论上可行的说……不过，你这样做，就好像在搭成房子的积木外紧紧包裹一层塑料薄膜一样，只是从外界勉强保住她的形体的说。况且，你也不可能一直维持这种原子级别的计算吧……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的说？”
一方通行自嘲般地笑了。
自己所拥有的这个只能杀人的力量，竟然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派上用场。
他向御坂美菱伸出手。
“只是……不想看着这家伙赢了一次就跑罢了！”
庞大的计算力，瞬间展开。
御坂美菱身体的分解，终于慢下来，慢下来，再慢下来……
但，还是没有停止。
看到这个景象，晴川爱玲和茵蒂克丝发出了相同声音:
“也许……还不是完全没救……”
“！！！”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们身上。
“神子在死后会复活……也许可以利用周围术式残留的力量，构筑起‘神子复活’的意义……”
“既然超能力可以起作用，那就是说，秋本明的能力‘状态复原’也可以起作用了吧？虽然只有LV2，但咱有办法的说。”
“但是——”X2
茵蒂克丝和晴川爱玲对视了一眼，
“必须要白袍的短发有‘复活’的意愿才行。”
“必须美菱酱有想要‘存在’意识才可以的说。”
但是，从之前御坂美菱的状况看……
神救自救者。
如果她本身就已经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外人再做努力也是无用的。
怎么办……
站在车厢外的御坂10031，已经被夜雨淋得湿透。
姐姐大人为了自己和御坂们在看不到的地方战斗，一直都是这样。
但她越是那样，越让10031觉得自己和御坂们的一切只是被否定了而已。不管怎么努力，自己和御坂们都不可能从姐姐大人的庇护中逃脱出去……
姐姐大人用着像是怜悯般的眼神守望着这里，而一旦这里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就会挺身而出，并进行着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战斗。
自己和御坂们，完全没有被她认同。
不管到哪里，自己所做的事情都只是像在游玩一样。
面对这种严峻的事实，10031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被击溃，同时，与御坂美菱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温柔所相对的，除了考虑这些之外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是多么的渺小，这使得御坂10031的心灵受到了更加严重的打击。
但是，现在，她却面无血色的倒在那里了。
并且，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说，姐姐大人似乎没有了生存的意志。
不，御坂不要这样，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唤回姐姐大人求生意志的任务，请交给御坂10031！”
众人回头，看到了车厢入口处被夜雨淋得湿透的克隆人少女。
非常少有的，她的声音不再毫无感情，而是包含着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的坚定：
“编号20001的上位个体，请统合御坂网络的最大出力协助10031。御坂10031提出要求。”
第十二章 命运审判夜（完）
我，是谁？
御坂美菱？御坂10030？
抛却这些别人给予的名字，自己是谁？
被选中的人？
【不，你只不过是拥有一份奇特的记忆罢了。】
呵，不萝莉……你不是说要从我这取走什么“核”吗？为什么不动手呢？
【不要说的自己好像是个受害者的样子，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什么了。】
嗯？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是你说只要我在那个术式中死去，你就可以成为更高的存在，然后保护那些人吗？
【我的行动，是遵从于你意识的。】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自己想死？
【就是这个意思。】
开什么玩笑啊混蛋！
【虽然开始的时候很高兴，但是渐渐发现事情并不如自己期待的那么容易搞定，所以，你开始厌倦了不是吗？】
不……
【你后悔了，厌倦了，但撒手不管又放心不下……】
不是的……
【于是你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抛却这一切麻烦华丽退场的机会。】
不是这样的……
【事实就是，你不想再守护妹妹们和那些人了。】
都说了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你可以欺骗别人，但是无法欺骗我。】
别装的什么都懂啊混蛋！面对一堆妹子却能看不能推，这种痛苦你能理解吗混蛋！！
【而且还面临自己会被别人推的危险】
就是啊就是啊！这种状况你让我……呃?......
【说实话了呢】
切……该死的……
【推妹子是生理上的百合，被男人推是心理上的搞基，是这种纠结吧。】
知道吗，不萝莉……
【恩？什么？】
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对我而言没有秘密。】
总之，我的心意不会改变……
【我知道。我会接替你继续守护妹妹们和那些人的。因为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抱歉，原谅我的任性吧……妹妹们，就交给你了……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
【我问你，就算“剧情”向着你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就算世界向着更好的方向移动着……在周围充满了欢笑的幸福的光景中，只有你一个人会被放在一边，你真的甘心吗？】
我……
【不，姐姐大人，御坂决不同意这样的事情！御坂10031终于强行接入了姐姐大人的脑波。】
10031？怎么可能……明明我拥有御坂网络的最高权限的……
【呵呵，也不是不可能呢，之前在界里就见到过10031呢】
【御坂在编号为20001个体的协助下，动用了整个御坂网络。御坂10031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解释道。】
你们……不用管我了，我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继续保护你们了，以后不萝莉那家伙会接替我守护你们的……
【不是这样的！姐姐大人！御坂也好，其他人也好，大家根本没有想要依靠姐姐大人或者其他什么人来保护！御坂10031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了！】
什、什么……
【为什么只把御坂作为需要保护的弱者？为什么姐姐大人只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面对敌人？就算是只有LV2的御坂们，也想要成为姐姐大人的力量！】
不，那样的话，我和那些把你们当成工具的家伙们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的！御坂想要姐姐大人理解自己的意思，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无论怎样，如果那样做，结果是一样的……
【不一样！御坂们相信姐姐大人，愿意成为姐姐大人的力量，这和强行控制御坂们而使用御坂们的力量是不同的！】
我……
【因为，御坂真的、真的想和姐姐大人在一起！】
10031……
【而且……姐姐大人，请听听大家的话吧……御坂10031开始转换其他人的留言……】
啊？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用这样笨拙的方法来保护啦！我可是LV5啊LV5！你老老实实不要总是出什么意外我就谢天谢地了笨蛋！】
呃，美琴啊……傲娇炮又在傲娇了呢……傲娇+1。
【你这家伙……该不会把我忘了吧？当初说好了由我来保护这个臭小鬼的，本大爷还没死你就这样抢跑算什么啊混账！】
呃，一方LOLI控……傲娇+2。
【……如果这是你的幻想，这个幻想，就由我来打破！】
打破你妹啊混蛋！就算你拥有号称“神也能把”…呃，是“神也能杀”的把妹手，想攻略我还早了一百万年的说！
【傲娇+3】
你吐了最不能吐的槽啊混蛋不萝莉！
【恩，白袍的短发，明天吃小笼包和蟹黄包吧！】
脑子里存了10万3000册黄书的吃货……
【御坂御坂想去第六学区的游乐园！那个人一直不肯陪御坂御坂去！御坂御坂一边假哭一边向10030告状。】
一方LOLI控那个混蛋，果然有监禁少女的癖好吗……真让人担心……
【御坂美菱……信冥叔吧！信冥叔，得永生生生生生生……】
我去，为毛会有肥音啊！有人可以帮我用砖抽他的后脑勺吗……可恶，果然还是得自己动手吧……
【美菱酱?~你要是这样连尸体都没有留下的死了，咱会很困扰的说！】
呃…突然感觉还是这样死了比较好……
……
将要面对的强大敌人，不管是妹妹们还是美琴或者是一方通行和上条当麻，他们都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危险。如果讨厌这样的话，就只能由自己把各处存在的风险都先给解决了，然后让他们在绝对安全的战场上战斗，别无他法。
就算对记忆中的“剧情”有所了解，可是真实的情况是不同的。经常会在完美的时刻突然发生一些噩梦般的偶然，然后重新掌握了全部，想要完美的把握“剧情”的走向，这是不可能的。
御坂美菱把这种事情的原因归咎到自己的能力不够强大上。
因为自己的力量不足，使得自己不能控制好不断变化的“剧情”，这会使得想要保护的人们受伤。
以前的御坂美菱，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带着“被选中的人”的自我陶醉，御坂美菱无法忍耐住这种事实，于是她开始寻找其它办法。
可是，
（这是多么的……）
听着大家的话，御坂美菱的心开始颤抖。
（这是多么傲慢的想法啊……）
完全无视了别人的感受，忽略了他们的想法，只凭自己就擅自做主的决定他们的命运……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可以被人为的决定吗？
就算现在自己的想法实现了，不萝莉可以成为更高的存在而守护大家……
但，自己可以得到什么呢。
就算“剧情”向着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就算世界向着更好的方向移动着……
在周围充满了欢笑的幸福的光景中，只有一个人会被放在一边。
“被选中的人”……或者说是，“被抛弃的人”。
结果，没能说出来一起战斗这种话，这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傲慢么。不是人格也不是精神，甚至也不是实力，而是“被选中者”所持有的傲慢。
肤浅的傲慢。
正因为这样的傲慢，自己不想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任何人，并且给自己找借口“这样就不会无端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自己想要保护的这些人……
缺陷电力、超电磁炮、**目录、一方通行、幻想杀手……
这些人，真的弱小到需要自己这样保护吗？
真正弱小的，到底是谁呢。
只是获得了一些别人没有的能力——不断用着“被选中的人”这种特权，是多么的愚蠢，自己到底要傲慢到什么程度才罢休呢。
……
“我真是……一个大笨蛋呢……”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
躺在车厢里急救床上的御坂美菱，缓缓吐出了这样的话。
自己到现在为止的种种行径，其实是一种无自觉情况下的暴力。
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的——
“知道剧情的人”来决定所有人的命运，除此之外的全部只要接受安排就行了。这是为了你们好，不要做些什么没有意义的努力了，不用做任何事情，只要闭着嘴听从就行了。
御坂美菱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与自己想要保护人，她做出了这样的要求。
看着周围一张张欣喜而关切的脸，自己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我已经明白了。）
真正意义上的，能够保护这些人的选项。
正正堂堂的认同“伙伴”，使得自己不会在光芒之中一个人丢下来的选项是什么。
（我已经明白了！）
为了面对今后的敌人，为了纠正自己的傲慢而能做出的相应的选择是什么。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一个问题解开的话，剩下的问题就会连锁着一个个被解开。
看着正在一点一点消失的身体，看着喜极而泣的御坂美琴，看着手足无措只会露出傻乎乎笑容的上条当麻，看着仍在满头大汗拼命维持自己身体的一方通行，看着正在外面冒着大雨咏唱的茵蒂克丝，看着医生秋本明和正在往他嘴巴里拼命塞着“果酱”的晴川爱玲，看着因过载御坂网络而昏迷的最后之作和10031……
动了动嘴唇，这是御坂美菱最后的一点力量。
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有这样才算没有辜负大家的心意，只有这样才能符合“所有人都会幸福”这个选项。因此她才会毫不惋惜的将其全部使出：
“我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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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尾 不适合静养的病房
“为什么我也要躺在病床上啦！”
御坂美菱弯起自己的胳膊，做个了“L”形，
“美琴你看啊，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秋本明医生吧？不相信秋本明医生也要相信茵蒂克丝吧？不相信茵蒂克丝也要相信上条少年吧……”
美琴转头面向上条当麻，
“盯——”
“怎、怎样啦！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上条当麻受不了美琴的眼神似的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
“那就说点什么。”
御坂美琴压着嗓子道，
“不然的话，不知道美菱这家伙又要闹出什么事来，最少让她老老实实在医院呆几天……你也不想这么快就让这家伙跑出去弄出各种恶作剧吧？而且还有那两个妹妹在……”
一边这样低声说着，美琴把目光看向了御坂美菱左边的两张病床。
御坂10031，和最后之作。
为了唤回御坂美菱的意识，两人过载了御坂网络，现在仍然在昏迷当中。
“明白了。”
上条当麻清了清嗓，然后大声道：
“不管怎么说，……
“当麻，我肚子饿了……”
“……恩恩…那个，美菱你的身体刚刚碎裂了一次嘛，就算医生……”
“当麻！我肚子饿了！”
“……就算医生帮你治好了，为了不留下后遗症，还是多在医院呆几天，检查一下……”
“呜咕咕咕咕……当麻！！！——”女生尖锐的声音让人的额头产生了好像吃了大量刨冰后那样的阵痛，然后恍惚间茵蒂克丝化身成白色的大型猫科动物，直接朝上条当麻的脑袋扑去。
“哇！抱歉！茵蒂克丝！在下绝对没有无视你的意思！请松口啊松口！……”
看着被纯白修女扑倒后啃咬头部的上条少年，御坂美琴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感觉上似乎有点幻灭：
“切，真没用……”
转身俯视着病床上的少女，美琴道：
“总之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几天，确定真的没问题了再说出院！我会和医生打招呼，让他到时候通知我来接你……”
“哇啊啊啊啊！等会出去就会买吃的东西！茵蒂克丝公主！——”
“喂，吵死了啊混蛋。”
御坂美菱另一边的病床上，躺着纤细的白色少年。
胸口被刺穿，刚做完手术被送回来的一方通行，胸前缠绕着大量绷带，正皱着眉头，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瞥了眼地板上的上条当麻。
“……为啥他也会住在这间病房啊！这以前可是我的房间！”御坂美菱把手臂一横，指向自己右边病床上的一方通行，“跟这个LOLI控住在一间病房的话……被夜袭了怎么办！”
“喂喂！——”
一方通行受不了的扶着脑门道，“不要太自以为是啊混蛋……”
“哈？谁自以为是了？！”
御坂美菱“腾——”地一声弹起来站到病床上，一手叉着腰一手居高临下的朝一方通行一指——
“死皮赖脸的住进只有三个女生的病房，你到底是何居心、有何企图、神马阴谋………”
“咯吱吱吱——”
一方通行额头上的怒十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但盛怒中，他的眼角瞥到了沉睡着的最后之作。
“……”
仔细想一想，和美菱这家伙拌嘴的话，最后的结果一定会以两人挥拳相向告终。
以前是最后之作一次又一次在两人当中充当润滑剂，但现在，那个小鬼已经躺在那里了。
【真是麻烦……】
虽然觉得烦得要死，但这个时候不能像以往一样。
那么，换个方法，只用语言来对抗。
人和人之间用语言来战斗的话，办法其实有很多种，虽然直接发泄情绪是最爽快的，也是一方通行常用的，但并不表示他不会使用其它的交涉方式来使自己占到上风。
“嘁，就算是夜袭，也没人会口不择食的把目标定在你这种家伙身上……”
不屑地耸了耸肩膀，一方通行不屑地把头转过一边，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别说黄泉川……就连川芳桔梗……都差得远……倒贴都没人要……”
“……”
叉腰站在病床上的少女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小瞧了，怒气不可遏抑的直冲脑门。也许是妹妹们那一万多次死亡的记忆给了她太过强烈的冲击，每当和一方通行在一起的时候，怒气总是仿佛开水壶里的水汽一样止不住的朝外涌出，需要花相当的功夫去压抑才能恢复常态。
何况现在受到这样挑衅式的发言。
“可恶……”
“可恶……”
嗌？自己愤怒的低声自语，为什么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回音？
御坂美菱愕然低头，发现床边的美琴正浑身颤抖的低着头，牙根咬的“咯吱咯吱”直响，一边念叨着“身体发育是没有办法的……”“已经努力过但失败了……”类似这样的话，一边在额头浏海处发出“哔哩哔哩”的声音……
“等，等一下！Bilibili，在这里胡乱放电的话……”
上条当麻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因饥饿而躁动的茵蒂克丝，又发现美琴这边又出现问题。于是从地上勉强直起上半身，伸出右手去推御坂美琴。
【竟然…当着我的面……不要用那只把妹手碰炮姐啊混蛋！！！】
刺猬头少年的行动在无意中触动某人那奇怪的底线，于是站在病床上的少女陷入了某种被催眠的邪教教徒那样的状态，她肃然远目平展开双臂，身体呈十字形，口中低声自语道：
“南斗好好看奥义……”（注1）
正在朝美琴伸出把妹手的上条当麻感觉额头处的皮肤一片发麻，于是条件反射的稍稍抬眼——
少女已经从空中直扑下来——
“舔胸就是好！”（注2）
“哇啊啊啊！！！！——”
猝不及防的上条被从天而降的美菱扑倒在地，后脑勺和地板相撞发出了“砰！——”的响声，整个房间都被震动了。
“痛！……突然间干什么你这家伙！不要**把别人的手臂朝背后扳啦！……可恶！这样下去不行……”
被压制中的刺猬头少年发现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话，再不反抗的话肯定就是死路一条！
“混蛋！都说了不要这样掰啦！咕哦哦哦哦哦！！！！”
“口胡！~~你以为凭你可以打败上届第七的我吗？”
当美琴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在地板上互殴着滚做一团。
同样目睹了这样情景的一方通行，则朝着墙壁转过头去，发出“嘁，蠢死了……”这样的声音；而茵蒂克丝则已经见怪不怪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捧起了茶杯。
“我说…你这家伙又突然发什么神经啦！！！”
“刺啦！——”一声，蓝白色的电流闪过，猝不及防的上条当麻浑身焦黑，而御坂美菱则顺利的以“哈特柱式四字固”将刺猬头少年完全压制。
濒临窒息的上条伸出一只还勉强能动的手臂拼命拍打地面以示认输。
“多谢啦，美琴。”
神清气爽的美菱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一抬头，眼睛却突然变得直勾勾的、整个人就那样保持着抬头的姿势，诡异的定住了。
顺着她的目光……
“笨、笨蛋！”
美琴原本发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用双手压着短裙大叫。
“你在看哪里啦！”
“蓝、蓝白条嗌……”美菱嘴巴里喃喃地念叨着。
“是啊，蓝白条……”一只眼睛的眼圈明显发黑的上条当麻也伸过头来附和道。
“砰！——咚！——”
……
头上各顶了一个大疙瘩的美菱和上条当麻并排正坐在地板上，一起向气鼓鼓地把双臂抱在胸前的美琴低头——
“我错了！请原谅我！——”
“哼……一个两个的，都是笨蛋……”
似乎还在气恼中，美琴一点也没有正眼看面前的道歉二人组，
“到底是上条你传染了美菱还是美菱传染了上条？你们两个到底是怎样啦！”
“是他！——”御坂美菱毫不犹豫的指摘身边的少年。
“是她！——”上条当麻貌不犹豫的指摘身边的少女。
然后，自然，不可避免的，两个人又陷入了“混蛋！明明是你这种到哪都会把妹的笨蛋传染我啦！”“哈！会对着镜子里自己的**流鼻血的笨蛋有资格说我吗？”这样的争吵中。
当争吵渐渐升级到快要互殴的程度时——
“够了！”
御坂美琴强自忍耐着额头不断暴起的怒十字，用“和这两个笨蛋计较这种事根本就是自讨苦吃……”这样的理由不断催眠自己。
“……总之…美菱你给我快点回床上躺着去……至于你……”
御坂美琴抱着手臂瞥了眼在坐在地板上露出讨好笑容的上条当麻。
呜…今天到底是怎样啦！从中午开始就不断的做一些傻事……而且晕太手机坠饰还没有入手……
看着突然陷入黑化线条的美琴，刚刚在床上躺好的美菱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发出细细的声音问道：
“美琴，为什么突然闷闷不乐的样子……”
“呜…晕太……”
消沉中的美琴条件反射的答道。
“呃？晕太？”
随即美菱从久远的记忆中回想了起来，原本的“剧情”里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是美琴拉着上条少年去办什么手机协议，为的就是那个赠品——晕太手机坠饰。
“美琴！安心啦，明天去也来得及呢！”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呼”的一声坐起身来，兴致勃勃道：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和你一起去有什么用啦笨蛋！需要的是‘可以证明是一对的’合照啦！呃？……”
发觉自曝了的美琴，脸庞迅速升温。
但是御坂美菱压根没注意到这点，她用食指点着嘴唇思考着。
“唔……也就是说，是和男生的合照吗……”
眼睛扫过床边一边爬起来一边发出“不幸啊——”的叹息的刺猬头少年，御坂美菱眼前一亮——
伸手提起上条当麻的衣领把他拽到跟前，不由分说的揽住他的脖子，右手举起自己的手机：
“和我一起说——cheese~”
“什么——cheese~”
咔嚓——
随手把用完的上条当麻推开，邀功一样把手机递给美琴道：
“怎样？这样就完全OK了吧！”
美菱志得意满的挺胸。
“这……确实不错…真自然啊……不过……”
御坂美琴捧着手机低头碎碎念着，但是黑化程度却有渐渐加深的迹象，
“不过……为什么会是黑白的啊啊啊啊啊！！！！”
意气风发的美菱瞬间石化。
“这样看上去不就成了遗照吗笨蛋！”
“呃，重来啦重来！可以重来啦！”
“嘁，一群笨蛋……”
“当麻！我要吃东西！”
“不幸啊！——”
.......
总之这样混乱的病房，绝对不是适合静养的场所。╮(╯_╰)╭
注1：自己百度+1
注2：自己百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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