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嘉奖令
豫中会战结束了 第一战区拥有数十万jīng兵强将 最终却以大败告终 zhōng yāng震怒、全国震惊
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撤职 副司令长官汤恩伯撤职 愤怒中的委座连续下了一长串的处分命令：从战区长官到下面的师长旅长 撤职的撤职 判刑的判刑 甚至对那些作战不力、残害乡民、民愤极大的军官 还枪毙了几个 可即便如此 豫中会战的失利 数万将士的伤亡 京汉铁路沿线城区被rì军占领的结局 却是怎么也无法改变了
确山攻防战结束之后 五百军大部分时间就在桐柏山区周围活动 很少到远处去了 而鬼子好像也不太愿意招惹这个刺头 一般也不轻易到桐柏山附近招惹是非 双方居然就这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局面
整个豫中会战损兵折将、大片国土沦丧 算是一次空前的大败仗 上至国民zhèng fǔ、军委会的委员长 下至军队里的士兵、一无所有的贫民百姓 都被一种悲观失望的情绪笼罩了
恰在此时 第二集团军的总司令刘汝明上报：其部在确山攻防战期间 友军五百军曾经在协同作战中重创rì寇第十一旅团 生擒其战车大队 击毙该战车大队大队长稻田义男少佐及其麾下rì军官兵千余名
乖乖 这个消息一报上去可不得了 军委会顿时为之沸腾了 有拍桌子叫好的 有大骂刘汝明虚报战功、编瞎话编得太过分的 正反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争到激烈处 有那脾气急躁的 甚至把枪都掏出來了 最终 军委会政治部长陈诚和总参谋长何应钦双双出面 提议报请委座圣裁 至此 众位高参将领们才算作罢
委座最近一段时间正为国内局势烦恼呢 豫中会战居然打成这样子 他一向信任的心腹大将蒋鼎文居然会如此不堪一击 就连一向最能打仗的汤恩伯这回都打了败仗 而rì本人又不依不饶的沿着京汉铁路沿线不停事儿的发动攻击 这些都让委座在与国内那些大势力的斡旋中被动 在国际上声誉受损 一向注意国际影响的委员长这回可算丢了大人了
按委座的说法 这次会战是他数十年來所遭遇的最大耻辱 国土沦丧、良将陨落、百万百姓亡命流亡 被盟国友邦耻笑 委座是彻夜难眠 在这个最令人伤心失落的时候 刘汝明居然给他报上來这么一个好消息 又是高全 又是五百军 委座鼓掌相庆 据说委员长当天在晚餐时居然喝了一小杯葡萄酒 这对于滴酒不沾的委座來说 可谓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奖 一定要重奖 军委会上 委员长一锤定音 当场给五百军此次的胜绩定了基调 这一下 军委会各方大员都沒话了 委员长的威信是至高无上的
特事特办 奖励必须要及时 好像高全已经被破格嘉奖了好几回了啊 军委会某些大员心里直犯嘀咕 可谁也不敢在委座的兴头上胡乱说什么败兴的话 只能在心里感叹 这个高全竟然又赶了个好时候
嘉奖令下了：高全获授青天白rì大勋章一枚 五百军所属 伍广兴、谢忠明、王大柱、钱四喜 及所有将领均获勋章 这还不算 委座把五百军的dú lì师也正式纳入了编制 授番号新五零二师 郑国泰被任命为新五零二师少将师长 此次胜利的重点 五百军装甲兵团也被军委会授予了正式编制 金虎被任命为装甲兵团上校团长
嘉奖令一下 顿时轰动了全国 就连zhōng yāngrì报驻五百军的随军记者唐文娟也得到了晋升 zhōng yāngrì报社把唐记者晋升成新闻采访部副主任 工资升两级 只要是和五百军沾着边的 全都得到好处
这回高全再开会 在座的可就变成三师一旅了 五百军正式迈入了甲种师的行列 除了这些名誉上的奖励之外 委座另奖银元十万块 美国援华武器若干
当然 关于这些进口的先进武器方面 委座还是有所保留的 毕竟委员长从政多年 还不会为一次高兴事儿就兴奋得昏了头 给五百军这些先进武器在数量和质量上 和zhōng yāng军那些嫡系部队还是有差距的 不过 既便是如此 这也已经足够国内大部分军队将领羡慕嫉妒恨的了
这件事最大的功臣刘汝明就在给高全的祝贺信中说：我整个第二集团军得到的援华物资不过是几辆吉普车 这回zhōng yāng发给五百军那些美国产的大炮冲锋枪什么的 你高谏之是不是也支援六十八军一点呀
喝酒、吃饭、送礼 什么都好说 一说起武器 高全立马变成了吝啬鬼 最终还是碍于情面 勉强捏着鼻子给了刘汝明两门炮几十支汤普森冲锋枪 刘长官倒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最后还逢人就夸高全讲交情、顾旧情 倒是让高全觉得有点愧对故人了
zhèng fǔ奖励了银元枪炮、桐柏山区物产也丰富 按说高全就该带着他的五百军在桐柏山区休养生息 练兵强军了 练兵是沒停过 可五百军的生活状况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富足
整个中原地区除了桐柏这块世外桃源之外 普遍糟了天灾** 田地绝收、百姓衣食无着 以往把土地看得比xìng命还重要的贫苦农民无奈之下只好背井离乡 北上南下、东进西退的到遥远的异乡讨活命 而桐柏山区 比起关东、口外 则就显得近多了 有近不去远 人的想法其实都是一样的 近处有个能活命的桐柏山 谁还愿意跑那么远呢
高全把桐柏山区治理得挺富足 同时也给山区带來了负担 无数的灾民陆续不断地进山 虽然人多了能给山区带來繁荣 可同时也增加了山区的承受力 山里的田地肯定是沒有平原上肥沃 來这么多人 别的不说 光是让大家吃饱饭就是个大难題 刚开始人沒那么多 开源节流 搞点山区养殖、特产种植之类的还行 随着人口越來越多 这些做法就有点入不敷出了
高全不能把沒饭吃的人往外撵 他也干不出这种事 面对逐年增加的人口 高军长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派人出山寻财源 刚开始肯定是派侦察团了 侦察兵头脑机灵 办事比较灵活嘛
这天 高全正在院子里欣赏洪处长练武 侦察团长石磊突然找來了
第二章 山田司令
园中空地上，一袭红衣的洪莹莹正在舞一柄宝剑。忽而一招白蛇吐信、忽而一招丹凤朝阳。高全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但见剑光闪闪，红衣飘飘。洪莹莹身姿轻灵、动作华美，比戏台上的舞蹈好看多了。看到精彩处，高全鼓掌叫好，“好！”正在舞剑的美人便回眸轻笑。
旁边慧琴在泡一壶茶，唐文娟抱着相机给洪莹莹找镜头、拍写真，从远处一看，就是一副与美同乐图。
高全看着看着眉头忽然一皱，一转脸，门口站着个人，正是侦察团长石磊。洪莹莹及时收剑，接过慧琴递过来的手绢擦汗，一双凤目直视擅自闯入的不速之客。唐文娟举起相机“咔嚓”给站到那儿一脸尴尬的石磊照了张相。
看见来的是石磊，高全脸上露出了笑，“是石头来了，走，跟我去办公室。”
石磊连忙朝洪莹莹挤出个笑脸，跟着高全就走。
进了办公室坐定之后，高全一脸轻松的看着石磊，“最近怎么样，又有什么大收获？”
“嘿嘿，也说不上是大收获。就是从信阳到确山的铁路上扒了几趟火车，搞了几万斤大米。”
“好哇石头！几万斤大米！哈哈，鬼子一个师团的口粮都被你给劫了吧，你让皇军们吃什么？”高全伸手指点着石磊，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好，鬼子打通大陆交通线看样子是给咱桐柏带来好处了。原本呢，咱这山上来了这么多人，我还发愁怎么养活呢。现在可好了，皇军们走铁路运粮食，顺路照顾咱点儿，咱桐柏这十几万人就都饿不着了！好主意！这条找粮食的路子不错，以后要常来往，不能断了！”
“是！”石磊忙立正答应了。
“还有什么事？你总不会为了几万斤大米就专程来找我吧？”看石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高全直接追问了。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侦察团长了，要是仅仅为了几万斤粮食的事，石磊根本不会挑这会儿来找自己，肯定是还有其他事儿。
“我打听到张二胖的去向了。”石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
“张二胖？”高全轻声重复了一遍，“哦，是那个皇协军的副师长，东庄护庄队的队长啊。这小子命大的很，两次和咱五百军交手都逃出去了！怎么？你又发现他的踪迹了？那小子在哪儿呢？”
“军座，说张二胖之前，有句话我得有言在先。今天不管我说了什么，您都不能激动。张二胖由我负责把他抓回来，您不能下山亲自动手。”石磊一改脸上的笑容，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郑重其事。
“快说！”石磊一严肃，高全也不笑了，一双眼睛精光闪闪的直盯着侦察团长，一声轻喝，石团长身子都是一颤。
“您得先答应我。”石磊硬着头皮坚持着，“要不然我不……”
“少说废话！一个张二胖也值得我激动？哼，你也太小看本军长了！说罢，我答应你不亲手杀张二胖！”
“还有不能亲自下山。”
“你说不说？我命令你说，快说！”石磊一再吞吞吐吐的，高全恼了！
高全一瞪眼，整个五百军谁不害怕？石磊当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辙了。“我说，我说！您别喊。”石磊连连摆手，“别把洪处长给招来了！”
“嗯，你说吧。”高全往椅子上一靠，眯缝着眼睛看着石磊。
“好，那我就说了啊。”见高全又是一瞪眼，石磊赶紧陪了个笑脸，“确山战役之后，张二胖和他的皇协军不是被咱们给消灭的没剩几个人了嘛。这家伙手下没人，确山的鬼子就不怎么待见他了。张二胖不知道怎么搭上了信阳翻译官龙须面的线。信阳日本占领军最近换了新司令，龙须面介绍张二胖去见了这个山田司令。结果山田司令竟然很欣赏张二胖，没俩月张二胖在信阳当上了伪军的旅长，手下又有了将近两千伪军。”
“哦？呵呵，这个张二胖倒真是个干汉奸的材料呀！”高全听着听着哑然失笑，“这小子在鬼子手底下竟然总是能飞黄腾达！也难怪人家一心想要去干汉奸了，这条路倒还真适合他。”
“是呀是呀，张二胖这小子是挺能混的。您不会动心了吧？”最后一句话石磊问得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高全反悔一样。
“看你那小样儿！不就是一个伪军旅长吗？张二胖就算干到伪军军长，也不过就是个大汉奸！你见我什么时候对杀个汉奸感兴趣了？枉白你跟我了这么多年！”高全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五百军谁不知道高军长只痛恨鬼子，对汉奸从来都是网开一面的。石磊身为高全的心腹，竟然在汉奸的问题上对高军长产生质疑，难怪高全会不满了。
“是，是我小心过头了。”石磊用手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
“不对！”高全再次凝视着侦察团长，“石头，你有话没跟我说完。”
“没有呀，我全都说了呀？从火车上扒粮食，张二胖在信阳当伪军旅长。今天我来就是说这事的呀？”石磊看着高全，表情很无辜。
“别跟我来这套！我来问你，信阳新任日军司令叫什么名字？”
“山田司令，鬼子司令叫山田。”最后一个字说完，石磊的喉结动了一下。
“山田的全名。”高全面色沉静如初，连一丁点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山田梅二。”石磊终于架不住高全的句句追问，说出了一个日本名字。
“山田梅二？呵呵，很好！石头，你知道我在乎什么，也知道打听到这些名字要来告诉我，这就很好！”高全脸上出现了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好像有点狰狞。
“我也能除掉这个山田梅二！”石磊抬眼看了一下高全的脸，最终话锋一转，“军座要去的话，我一定要陪同！柳旅长也去！洪处长也要去！”
最后石磊一咬牙，连洪处长也去这句话都说出来了。平常五百军的军官们是比较不喜欢洪莹莹跟着高全上战场的，战场都是男人们应该去的地方。洪莹莹个女人老跟着，就好像五百军这些大老爷们没能力保护军座安全一样，可这次他竟然主动把洪莹莹也加上了！
第三章 豪杰头领
“你这小子，还给我安排上随行人员了，你是军长还是我是军长。”看石磊脸红脖子粗的还想分辨，高全赶紧一摆手，“好了好了，看在你今天立功的份上，我答应你了，诶，对了，刚才你怎么沒提彪子。”高全有点纳闷了，石磊说了一圈，怎么把彪子这个保镖头子给忘了。
“彪子不用提，他是jǐng卫营长，不说也得跟着去。”
“你，算了。”高全用手指了一下石磊，最终还是不说了，“回去准备一下，咱们争取尽快出发，柳七那边还是你去通知吧，我通知洪处长。”高全的眼睛愈发明亮了。
“是。”石磊答应一声，敬礼退出去了，出了大门长出一口气，不管是对是错，这件事总算是说出口了。
山田梅二是南京大屠杀的几大元凶之一，时任rì军第十三师团一零三旅团少将旅团长，带领山田支队参与了一九三七年十二月的南京大屠杀，写过大屠杀rì记。
高全曾经多次和手下亲信们讲述过南京大屠杀的那些位著名元凶，也告诉大家，只要有这些人的消息一定要通知他，高军长对这些人感兴趣。
石磊知道山田梅二在信阳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思想斗争，他既想告诉高全，让高全去宰了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鬼子，给南京遇难的三十万同胞报仇；又担心高全孤身犯险，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怎么向五百军几万将士交代，可不告诉高全，他又老是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
昨天，石磊实在受不了心里的折磨，去找他的老长官柳七商量了，柳七告诉他，这件事不能瞒，必须告诉高全，而且不能拖，越快越好，高全的智慧不是他们可以比的，是不是亲自去，军座自己的决定比石磊的决定要正确的多，作为手下，石磊能做的就是劝说，劝说无效的话就是陪着一起去，尽最大努力保护军座平安。
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把藏了半个月的秘密说了，高全果然要亲自去，石磊借机就把柳七也捎带上了，如今的信阳城可不是个好去处，城里连鬼子带伪军有好几千，进城刺杀鬼子少将司令官山田梅二，不亚于火中取栗、虎口拔牙，多了个经验丰富的柳旅长，保险系数要提高的多。
石磊一直不敢把这消息让高全知道，今天真的当面说了，出了门心里反而沒包袱了，反正一切有军座，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就行了，还是柳旅长更了解军座呀，石磊对柳七又多了几分佩服。
洪莹莹一听要进信阳，立马回房开始收拾东西，惠琴是不知道深入虎穴的危险，她只是嘱咐高全要早去早归，别再城里逗留的时间太久，唐记者听说之后，吵着非要跟去不可，高全怎么劝都不听，最后还是洪莹莹出了面，不知道两个女人说了点什么，反正最后唐记者是答应不跟着一起去了，神sè间的失落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
两天之后石磊又來了，同來的不仅有柳七，还有金飞龙、吴老三这两位前大别山的豪杰大头领。
“老金，吴老三，你们俩怎么也來了，我们是进城办事，可不是进城抢大户绑票的。”高全一看见这俩人就笑，就这二位那模样，一脸横肉走路雄赳赳的，怎么看怎么都是歹人呀，带着这两位，恐怕还沒进城门就先暴露了吧。
“军座取笑人。”金飞龙还沒说话，吴老三先不愿意了，“我和老金虽然长得丑了点，可我们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沒有呀。”
“放你娘的狗屁，你吴老三长得跟扒了皮的蛤蟆一样，别把俺金飞龙也带进去，我老金长得可一点也不丑。”金飞龙在边上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伸手一指吴老三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了两位，如果两位只会骂人打架，那还是请回吧。”高全的脸当时就沉下來了，虽然他不介意和手下人开玩笑，偶尔笑骂两句也很正常，可那也得分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马上就要到鬼子重兵驻扎的信阳城里去了，这俩人还在这儿相互谩骂成什么样子，不知道自律的人进了鬼子窝里能有个好吗。
高全脸一沉，这两位立马住了嘴，金飞龙也不骂了，吴老三本來准备还击的也闭上嘴不吭声了，现场当时就是一静。
停了五秒钟，高全的眼睛从金飞龙和吴老三脸上來回扫了两遍，“说说看，除了武艺枪法，两位还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能让石团长专门把二位请來。”
“报告军座，金飞龙、吴老三以前进过信阳城。”金飞龙站得笔直，仰着脖子用不高但是很清晰的声音回答高全。
“我也去过信阳，还不止一次去过。”高全对此并不买账。
“我在信阳有熟人，吴老三也有，我们两个陪军座进城，能给军座找到安全藏身的地方，还能找到帮手。”
“哦，都这么长时候了，你们俩还和以前的手下有联系。”高全看着这俩人有点吃惊了，金飞龙两人参加五百军南征北战也有好几年了，现在通讯这么不发达，他们俩竟然和以前的那伙儿人一直沒断了联系。
“沒有。”金飞龙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们跟着军座天南地北的一直和鬼子打仗，哪有功夫和他们联系呀，不过就是最近这半年多，咱在桐柏落了脚之后，偶尔遇见过山寨的人才和那边联系过几回。”一看高全眼神有异，金飞龙赶紧举手保证，“不过军座放心，五百军的机密，我可是一个字也沒往外泄露过。”
“我也沒泄露过部队的机密。”吴老三在边上听得明白，见金飞龙保证，他也赶紧下保证。
“好，既然你们有这样的关系，一起进城也行，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不能看的不看，不能说的不说，不许擅自惹是生非，就这三条，能做到就去，做不到自己请回。”
“看军座说的，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废话哪儿那么多，金飞龙保证能做到。”
吴老三还在那儿啰嗦，金飞龙直接打断他，抢先做了保证。
“金飞龙。”吴老三怒喝一声，随即反应过來赶紧改口，“俺吴老三也保证能做到。”
第四章 天花病人
“很好 希望两位能言行一致 ”高全看着这俩人神情颇有点无奈 这两位武艺、枪法都是一流 机敏、忠诚也都沒的说 就是这个惹是生非的xìng子太让人不放心 可如果这俩人真有关系的话 这次去信阳带着他们倒真是能帮上不小的忙 希望俩人能像他们说的一样 高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随行人员到齐了 一行人出发顺着桐柏山直接赶奔信阳 这回不用下山了 从桐柏到信阳直接走山路就能过去 出了县城 一路向东南 过淮河镇、小林镇、吴家店 下了山 前面就是信阳城
这次并不是要攻打信阳 为了防止大军调动引起信阳鬼子的jǐng觉 除了高全亲口同意的这几员大将之外 jǐng卫营、侦察团 以及金飞龙、吴老三的部下全都是分批分次化妆潜行至信阳周围伺机进城
高全西装革履、脸上带着无边的眼睛 一副成功人士打扮；洪莹莹身穿黑sè瘦身西装 头上戴顶窄檐礼帽 像个俊俏的小跟班；彪子挑着行李 在俩人身后几步之外跟着 三个人就好像从外地回城的世家子弟一样 当然 那时候的鬼子特务也有不少都是这副打扮
石磊和柳七俩人一伙儿 石磊打扮成一个进城卖菜的菜农 挑着几个南瓜；柳七像个商铺的掌柜 拿着账本 一边走着一边还和石磊讲着价钱 外人一看 好像是掌柜的在城外头遇见了这个菜农 要买他的南瓜一样
至于金飞龙和吴老三 由于二人长相太过与众不同 干脆就打扮成了病号躺到一辆牛车上 几个小伙计赶着牛 装成进城看病的样子
信阳是个大城市 城门口进进出出人流不断 各型各sè的人物都有 高全他们三个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像是有后台的人物 把守城门的伪军只是看了一眼 站到那儿连点反应都沒有就眼看着仨人进了城 柳七和石磊俩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主 像这种场面见多了 递上几根香烟 陪着笑脸说几句好话 也沒费啥劲儿就进了城
等到金飞龙这辆牛车进城的时候稍微遇到了点麻烦 这牛车上有棚子 布帘子还盖着 赶车的几个小子看着也不像啥有钱有势的主 伪军就负责任过來检查了
“站住 干什么的 ”前头的伪军斜背着步枪 瞪着眼睛走到牛车跟前 先看几个赶车的 再看牛车
“瞧病的 ”领头的小伙计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
一般人遇见伪军盘查都会害怕 这是人之常情 伪军对小伙计的反应倒并沒有怀疑 “瞧病 给谁瞧病 车上是啥玩意儿 ”
“车上是我们家东家 得了急病要进城瞧大夫 ”领头的小伙计赶紧答话 他害怕车上的两位爷听见伪军说他们是啥玩意儿 再忍不住从车上跳下來就不好办了
“啥急病要进城瞧大夫 你们村里沒郎中吗 ”说着话那伪军就去撩车帘 “哎呀 娘的 这是啥病 ”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伪军吓得赶紧松手往后退
“怎么了 怎么了 ”后头跟过來的伪军一看前面那位的反应 当时就让吓了一跳 伸手把步枪横到手里却沒敢往跟前來
“老总 老总 我们掌柜的害了天花 村里的郎中不敢治 我们连续找了几家村子的郎中都治不好 听说城里百草堂的王医生啥病都能治 这是专门拉着掌柜的來找王医生治病的 老总行行好 放我们掌柜的进去 ”小伙计装得还挺像 苦着脸一副要哭出來的样子
“娘的 得了天花还敢进城 你们不怕把一城人都传染了 快滚 滚回乡下去挖个深坑 趁早把你们掌柜的给埋了 ”伪军也在城里住 听说有人得了这种恶xìng传染病他也害怕 往后连退好几步 吓得脸都变了
“天花 ”闻听这两个字 不光是城门口的伪军 就连后头准备进城的老百姓也都纷纷躲避 这玩意儿可是窝子病 是最厉害的瘟疫 一旦感染上全家都得完蛋 谁不害怕
“沒有 沒有 我们东家虽说是得了天花 可村里的郎中已经给用上药了 不传染 昨天我们家掌柜的就进城找过王大夫了 王大夫说能治我们这才拉城里治的 不传染 真的不传染 这是一点自家卤的牛肉 老总拿去下酒罢 ”小伙计撩开车上的布帘 从里头拿出个油纸包 里头鼓鼓囊囊的是一块熟牛肉
“滚开 ”伪军又往后连退两步 盯着那裹熟牛肉的油纸包 就好像那是一个拉了弦的手榴弹一样 天花患者家的牛肉谁敢吃 更何况那牛肉还是从车里头拿出來的 伪军嘴再馋 他也不敢碰这块牛肉
“谢谢老总 谢谢老总 那我们就带掌柜的进城了啊 ”小伙计拉着牛缰绳就要走
“站住 娘的 老子说的话你沒听见是咋的 滚 赶紧给我滚回乡下去 再敢在城门口磨蹭 老子把你们几个全崩了 ”
“三叔 三叔 快來帮帮忙呀 ”后头一个小伙计突然冲着城门站着的那群伪军喊了起來
这儿还有他家亲戚 牛车跟前那伪军转头往后看
二十几个伪军围成一堆正在往这边看 这帮小子就是负责西门守卫的 伪军当中还站着俩沒穿制服的 也跟着伪军一块儿往这边瞧 听见小伙计喊三叔 其中一个留着短头发茬的脸sè有点变了
“三叔 李国怀 快來帮帮忙呀 ”那小伙子继续扯着嗓子喊
“娘的 你叫魂呢叫 这里沒有你三叔 别说叫叔了 就是叫爷爷今天也不能放你们进城 快滚 再不滚老子就……”
“二龙 二龙 原來真是你呀 ”那短头发的汉子快步走过來 先是一脸惊喜的和那小伙计打了招呼 接着转脸看向那莫名其妙的伪军 “老范 这是我本家侄儿 大半年都沒见了 小孩子不会说话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话从兜里拿出半包香烟塞到了那伪军手里
“李队长 你跟我还客气啥 不过 你这侄儿可是要拉着天花病人进城 要是传染了可不是玩儿的 ”
“让我问问他 你放心 要真是窝子病 我也不敢放他进城 我家也在城里住呢 ”
第五章 百草堂王医生
“那你问问吧。哎，你可小心点啊，那是天花！”伪军心有余悸的退到一边去了。
李国怀也不太敢往跟前凑合，就站在五六米外头问那小伙计，“二龙，怎么回事儿？谁得了天花？”
“是东家。”二龙说着话，冷不丁的挤了一下眼。
“东家？东家得天花了？”开始李国怀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脸上当时变了颜色，往前急走几步就想去掀那牛车上的帘子。
“三叔，东家得的是重病！”二龙连忙提醒。刚才那伪军都躲得远远的，你这边上来就掀帘子，要是再和里头的人聊上几句天，那叫啥事儿？城门口这儿人多眼杂，你得注意着点儿！
“啊？哦哦。那东家得这病，准备进城找谁看？”
“王大夫。城里百草堂的王大夫能治，我们是专门来找王大夫给东家治病的。三叔，你帮忙给老总们说说，放我们进城吧？要晚了，我怕东家不行了！”说到不行了三个字的时候，二龙有意加重了语气。
“好，我这就去说！”李国怀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到了那群伪军跟前。
“杨连长，那是我一个本家的侄儿，他拉着东家要进城看病，就放他进去吧。改天我请弟兄们喝酒。”
“李队长，你的面子我当然要给。可刚才我也听见了，你侄儿那东家得的可是天花，这放进城里行不行呀？”杨连长脸上露出了难色。
“他们说百草堂的王大夫能治，那就让他们去试试吧。再说让他们就这样带着个天花病人堵到城门口儿,时间长了让日本人知道怎么办？我跟着他们去，要是王大夫治不了，我亲自把他们赶出城！救人一命的好事，咱兄弟难得干一回。杨连长就帮我这个忙吧？”
“行，李队长话都说到这程度了，我还能拦着呀？赶紧的，让你侄儿赶紧赶车进城，别堵到门口儿了，万一要是再把别人给传染了可就麻烦了！”伪军连长大方的摆摆手，示意放行。
“他东家得病，车上咋俩人？”最开始凑过去的那个伪军老范在边上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也足够在场的杨连长、李队长都听见了。
“东家是兄弟俩，一个传染俩。”这回都不用再问二龙了，李国怀直接自己就替病人家属解答了。天花嘛，既然是恶性传染病，一个和俩基本没啥区别吧？
这下老范没话了，一脸悻悻的退到了一边。
“快走快走！”杨连长不耐烦的用劲儿摆了一下手。
“走，走。杨连长，改天我请你喝酒啊！”李国怀冲着伪军连长招了招手，那边牛车已经缓缓启动了。一直到牛车进城门好一会儿了，城门口儿的老百姓才恢复了进出。
“二龙，车上是金掌柜吗？”牛车离开城门口走出没多远就进了小巷子，看左右没人，杨国怀压低了声音问二龙。
“是。还有一个是吴掌柜。”
“吴掌柜？哦哦，吴掌柜！”看得出来，李国怀有点激动，显然他在有意克制着，“到我家去吧？”
“不，就去百草堂！说了进城看天花，不去百草堂，城门口的伪军会起疑的！再说，我们还要去百草堂会个朋友。”这话是从车里传出来的，“国怀，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大寨主！”李国怀低呼一声，“你可回来了！我盼着再见大寨主可是盼了整整六年还要多了！”可不是嘛，民国二十七年武汉会战开始之前，金飞龙、吴老三带着全山寨的人马参加了五百军。到现在民国三十三年的豫中会战结束，不就是六年多了嘛！“身后没了大寨主，这些年弟兄们也都熬过来了。有苦有甜，有好有坏的，能活的都活着，命贱的都不在了！”
沉默了一会儿，车里又传出金飞龙的声音，“我知道留下来的弟兄们都吃了苦了，等到地方再说！”
穿大街走小巷，牛车尽量避开主街道，七拐八绕的赶奔百草堂。路上偶尔遇见几个汉奸鬼子，有李国怀这个便衣队长跟着，也都是有惊无险的轻松应付过去了事。
百草堂大堂里，高全正大模大样的坐着，背后站着洪莹莹，彪子守在门口。一身长袍头发稍微有点花白的王大夫坐在桌子后面，正给一个老妇人号脉。看舌苔、问病情，最后开了药方子，旁边有药店的伙计给抓药包好递给病人，老妇人付了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高全一直在边上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场面让他想起当初去厉岐家，见厉老爷子时候的情景了。由于厉岐的关系，高全对医术高明的大夫一向有好感。今天看见这个百草堂的王大夫对待病人耐心细致的态度，高全从心里已经把这个王医生看成又一个厉老爷子了。
送走了病人，王医生看向了高全，“这位先生，你是哪里不舒服呀？”来百草堂的都是病人，作为医生，开口当然是问病情了。
“啊，我没不舒服。我是在这儿等人。”
“等人？”王医生一愣，高全的回答显然出乎了医生的意料，“呵呵，那您请便。庆丰，给几位先生倒茶。”这会儿没病人，王医生竟然有心情招呼客人了。小伙计答应一声，麻利的倒了三杯茶放到了高全面前的茶几上，又给王医生的茶碗里添了水，继续去摆弄他的药材去了。
“多谢。”高全道了声谢，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叶一般，但是有股特别的味儿，显然茶里是放了某些药材，这是保健茶。“王医生，现在生意好做吗？”
“做医生的，哪有盼着生意好的？呵呵，我天天盼着没人来，可每天病人就是不断。像现在这样没人登门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哦，想必是那位先生站在门口，有病人不敢进门了吧？”王医生用手指了指彪子。
彪子虽然一副跟班的打扮，可这位那高大健壮的身板，满脸掩饰不住的凶悍，一般人看见都得躲着走，谁敢往跟前凑合？估计就算本来打算进药店抓药瞧病的，看见门口站的彪子也得掉头回去改天再来了。
“那真是对不住了。我要等的人一会儿就来，我们见到他就走。耽误了王大夫的生意，走的时候我多付茶钱。”高全不是不讲理的人，影响了人家做生意，给点误工费就是了。
第六章 医生号脉
“说什么茶钱不茶钱的，几杯粗茶，不值个钱，我看先生也是正直有识之士，这茶钱二字，不提也罢。”王医生摇头轻笑，对高全说的茶钱推辞不受。
“王医生开的虽然是医馆药铺，可总是要养家糊口的，沒有收入怎么行，该收的钱还是要收的。”别人越是不收，高全还非得要给了。
王医生就摇头微笑，正要接着拒绝的时候门口有人说话了：“王先生，那个天花病人你能治好吗。”随着话声，门口來了一伙儿人，穿着黑灰sè的制服，是伪军。
彪子看了一眼高全，高全轻轻摇了一下头，彪子就往门边靠了靠，让出门口的位置，洪莹莹身不由己的往高全身边靠近半步，一只手伸进了口袋，显然那只手里已经扣住了一枚飞镖。
伪军们说着话就进了药铺，看见高全三人就是一愣，不过也就是多看了两眼，显然他们來的目的并不在高全。
“什么天花病人。”王医生莫名其妙的反问了一句。
“刚才城门口有几个小子拉了辆牛车，牛车上是两个天花病人，说是來找王医生医治的，他们说昨天已经有人來打过招呼了，便衣队的李队长送他们过來的，怎么，现在还沒到，王医生，天花你能治吗。”说话的正是在大门口想要检查牛车的那个伪军老范。
“天花，嗯，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治愈过一例，这是烈xìng传染病，也有人管它叫做痘症，传染xìng很强，一人得病，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被传染，死亡率极高，往往十人死其三。”说起天花，王医生侃侃而谈，对天花的传染xìng和死亡率显然了解的比较清楚。
“啊，原來王医生真的能治呀。”老范惊呼了一声。
“什么能治不能治的，天花本就是绝症，当初治好的那一例也就是巧合罢了，治愈之后，那个病人还是落下了一脸的麻子。”王医生叹了口气，自负医术高明的他，面对天花这种头号瘟疫同样有种无力感。
“落一脸麻子算什么，能保住命就算万幸了，要不是王医生的医术高明，那人他能得活命，王医生，你也不用谦虚了，我们都知道你是神医，等会儿那两个天花病人來了，你给好好治治，可别让他们在咱们信阳城里传染开了。”伪军们还是担心被传染，信阳城这么多人，万一要是真的天花传染开了那可不得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的。
“一会儿就要來吗，好，我知道了。”王医生起身去药柜，到那儿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材，东一把西一把的，一会儿的工夫就抓出了几十把，能治天花的药材可不是好配的。
“让让，让让，來病号了，是急病，劳烦大家伙儿都给让让。”王医生正配着药呢 ，门口就传來了一阵急促的喊声，随即一辆牛车停到了门口，李国怀两步跳进了药铺大门，“咦，这不是老范吗，刚才你还在城门口，怎么这会儿就來药铺了，腿脚还挺快的啊，是哪儿不舒服了吗。”
“李队长，这话你说的就不对了。”听李国怀话里带刺，老范不高兴了，“你能來我为什么不能來，我肚子疼，來找王医生看病怎么不行。”
“哟，原來老范是肚子疼了，那你看完了还是沒看呢。”李国怀面冷笑一步步往下追问。
“我刚到你们就來了，既然你带的是天花病人，我风格高，让你们先治。”老范回答完李国怀的话，身子往旁边一让，“來，弟兄们让让，给李队长的天花病人让条路，别离得太近让传染了。”
他这话一说，伪军们赶紧往两边躲，谁也不想被天花病人碰着，这玩意儿沾着就要命，谁不害怕。
“把病人抬进來吧，庆丰，去帮着抬一下病人。”人家王医生才不管伪军汉jiān之间的明争暗斗呢，医生眼里只有病人。
庆丰答应一声，跑着去帮忙了，这小伙子抢救病人经验很丰富，到门口就招呼几个赶车的小伙计往下抬病人，看得出來，这个叫庆丰的药店伙计已经有过多次参与抢救急症病人的经验了，指挥病人家属从车上往下抬人的时候，步骤清晰明了。
赶车的年轻人齐声答应着，大家一起动手，把被子蒙着的金飞龙、吴老三两个假病号搬下牛车，就往药铺大堂里头抬。
“放这儿，放这儿。”王医生指着大堂正中间的空地，示意众人先把担架放到地下。
几个年轻人吆喝着抬起担架往门里进，一步跨进门槛先看见的就是彪子那张长相古怪的脸，彪子咧嘴一笑，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看起來不平时不笑更多了几份恐怖，几个抬担架的欣赏水平明显与众不同，对彪子这张脸他们不仅沒害怕，反而还回给彪子一个笑脸，两副担架被抬进大堂，并排放到了地上。
高全也站起來走了几步，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往担架上看，洪莹莹紧跟在高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大堂里的伪军。
王医生端了一碗药水围着两副担架撒了一圈，然后才蹲下去查看病人，担架上的病人满脸都是水泡、疙瘩，脸sè红不红黄不黄的，也看不清是个啥长相，唯一能断定的就是这俩人具是身材高大之辈，躺倒那儿，把个担架占的满满的。
王医生伸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腕开始号脉，他要对病人进行个初步的检查，嗯，手指搭上手腕只是片刻的功夫王医生的脸sè就变了，伸出两根手指翻了翻病人的眼皮，又贴近了嗅嗅气味，拍拍手站了起來。
“王医生，这是天花病人，先抬到里面的病房里再仔细医治吧，放到这儿可是会影响其他病人的。”高全在王医生号脉的时候，就担心他当场点出担架上的人沒病，好在这王医生终究是为人谨慎，检查得非常仔细，眼看医生站起來准备说话了，高全赶紧抢先开口，把话语的主导权先拿过來。
“哦。”王医生诧异的看向高全。
高全的眼睛往通往内堂的门口快速瞥了一下。
“对，快把病人抬进病房。”王医生呆了一下，脱口而出的话就变了。
医生都这样说了，病人家属还能不遵医嘱，大家伙儿七手八脚抬起担架，顺着王医生的指引去了病房。
第七章 豪杰本色
病人抬进病房了 伪军们总不能跟进病房再去看 就算他们想 大堂里站着的李队长也不会答应 老范犹豫了一下 “我们走 ”带着伪军就要走 李国怀还不答应了
“哎 老范 你不是肚子疼吗 怎么不治就走了 ”
“王医生已经进病房给天花病人看病了 我改天再來 改天再來 ”
“王医生忙 这儿不是还有个庆丰医生的吗 庆丰医生也会看病 一个小小的肚子疼 找庆丰医生号号脉 抓副药不就行了吗 怎么能不治就走呢 张旅长要是知道了 还以为是我不让他的治安军瞧病 那不是就让兄弟难办了嘛 庆丰医生 快 快给老范号脉抓药 ”
“我肚子现在不疼了不行嘛 ”老范气哼哼的回了一句 领着伪军们灰溜溜的走了
“哼 什么玩意儿 ”李队长冲着伪军们的背影哼了一声 一转脸看向了高全 “这位先生是干什么的呀 ”
“他是我的长官 ”高全还沒说话呢 门口的彪子先接上话了 有人想盘问军座 jǐng卫营长当然要出面招架了
“你 彪子 ”彪子一直在门后的yīn影里站着 李队长进门之后注意力都在那些伪军身上了 他也沒注意门后头站着的是谁 耳听得门口有人说话 眯着眼睛仔细一看 这不看便罢 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 原來是这个杀神
“是我 ”彪子就回答了两个字 身子往外挪了一步 让那个李队长看清他的长相 然后又退回了yīn影里
“彪哥 你挺好的啊 ”真看清彪子的尊荣了 李队长立马连称呼都改了 主要是彪子这人威慑力太大 一般人看见他都有心理负担 “你刚才说什么 这是你的长官 ”不想往彪子那边看 他当然就看见高全了 药铺大堂里现在就那几个人了 看见高全 李队长也想起來彪子刚才说的第一句话了
“想死你就再说一遍 ”彪子冷冰冰的话接着就回了过來
“沒 我什么也沒说 ”李队长赶紧否认 这彪子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 谁要是惹恼了他 不管认识不认识 这位可是抬手就杀人的 李队长虽然和彪子接触不多 当年身为飞云岭的外围人员 他却也极荣幸的听说过彪子的某些光辉事迹
“先生您请坐 我给您倒杯茶 ”这位李队长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端起茶壶倒了旧茶 向庆丰要了一撮茶叶 就去沏茶
“彪子 你和李队长先聊着 我进去看看老金他们 ”说完话 把正忙活的李队长扔下 高全挑帘子进了内堂 他不放心金飞龙和吴老三两个人 倒不是担心王医生会对这两位不利 高全是害怕这俩高人不小心把王医生给害了
还好 进病房门一看 里头并沒有发生什么流血惨案 金、吴两位团长正在洗脸 王医生端端正正的在小板凳上坐着 也不像受过什么虐待的样子
“老金、老三 你们俩沒事儿 ”内外有别 虽然明知道这俩人啥事也不会有 高全进來还是要先问自己人
“啊 沒事沒事 我们什么事儿都沒有 等我们俩把脸上的东西给洗净了 ”两个人连声答应着 趴到水盆里使劲儿在脸上搓着 也不知道这两位在脸上用了啥易容的材料 看样子难洗的很
“王医生 真是对不住了 我这两位兄弟莽撞的很 惊扰了王医生 我替他们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着话高全抱拳行了一礼
“呵呵 这位长官言重了 ”王医生赶紧站起身回礼
“哦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高全纳闷了 金飞龙和吴老三俩人应该不至于蠢到主动泄露身份 他诧异的扫视了病房里的人一眼
“长官是贵人 我一个小小的医生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呢 ”王医生轻笑着摇摇头
“从您一进我的门 我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 您浑身上下一身军人的气质 不是兵痞 不是rì军 而是我堂堂中华军人的气质 人的气质是沒法冒充的 您肯定是位行伍多年的军人 刚才这两位假装天花病人 一般人躲避唯恐不及 您却不仅沒有一点畏惧 反而在关键时刻点醒我应该把人送进病房 由此我判断你们是认识的 你來的时候曾经说过是等人 估计就是等这些位的 ”
“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 中华代有能人出呀 王医生还真是非比常人 实不相瞒 本人正是我中**人 而这些位 也都是我的袍泽弟兄 这两位是因为长相有些特异 进城恐怕有些麻烦 不得已才化妆的 刚才在外面大堂 多谢先生为我们隐瞒 ”高全再次抱拳行礼
这回王医生沒再谦虚 帮忙就是帮忙 帮完忙受一礼完全是应该的嘛
两个人话沒说完 金飞龙和吴老三俩人已经把脸洗干净了 易容化妆既然是他们自己搞的 两个人自然知道怎么去掉脸上的易容物 虽然麻烦了点 总算还是洗净恢复了本來面貌
“两位 嘶 两位还真是豪杰本sè呀 ”王医生看清楚两人的本來面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这二位要易容化妆 就他们俩这尊荣 走到大街上说是能吓哭小孩儿那是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还好王医生是机灵人 及时改了口 要是直说这两位长相怪异 或许还能把这俩人惹恼了也不一定
“嘿嘿 金某來的鲁莽 给王医生添麻烦了 ”金飞龙还挺有礼貌 过來先给王医生道歉 吴老三一看 跟着过來道谢：“多谢王医生为我们保密 ”
“不客气 ”王医生摆摆手 “二位既然入城的时候担心被城门守卫起疑 在城里行走的时候难道就不怕被人注意吗 ”人家说的很对呀 在城门口怕被伪军怀疑 难道在城里走动 你们就不怕遇见鬼子伪军了吗
“有劳王医生关心 沒关系 我们既然进了城 总有办法应付 ”金飞龙倒是很自信 就这位的xìng格 他也一向自信惯了 被谁发现了 大不了杀人灭口嘛 这种事儿以前沒少干过
“王医生可有什么好办法 能替他们遮掩一点吗 ”高全从王医生的话里听出了门道
第八章 落脚点
“好办法说不上，不过我这里有点能让皮肤颜色短时间改变的药水，两位要是再带上顶草帽什么的，倒是能更普通一点。”王医生看着俩人摇头晃脑的点评着。
“好哇！想不到王医生竟然还精通易容化妆术！”高全双手一拍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王医生给我这两位兄弟用上您那神奇药水吧！”这回高全也不提钱了，反正走的时候别忘了付账就行，现在说钱倒显得俗气了。
王医生也是个干脆人，说干就干。出去到前面药柜上抓了几味药，放到药锅里煎成半锅药汤，往瓷盆里一倒，“用这里的药汤洗脸，洗完之后肤色就会稍微的变浅，看上去会更自然。”
过了会儿，等盆里的药汤不那么烫了，金飞龙、吴老三俩人轮流着用盆里的药汤洗脸。按照王医生吩咐的连续洗了几遍，用手巾擦干再一看，果然，二人的脸上的皮肤立刻变得自然了许多，就像换了两个人一样！
其实，一个人只要五官上长得没缺陷，皮肤颜色稍微浅一点看上去更顺眼，要不怎么有素颜美人这一说呢。不光女人，男人也是一样。就拿金飞龙、吴老三这俩人来说，原来之所以说是看上去面目凶恶，除了这俩人脸蛋上的肌肉比较发达之外，脸上的皮肤比较黑也是一个方面。现在用王医生的药水洗白了脸皮，只要这俩人不故意作怪样、扮鬼脸，还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最起码比原来是强太多了！
“高，王医生的化妆术真是神鬼莫测！”高全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了一句。“不过，这种化妆术能维持多长时间？”这得问仔细了，可别就维持半天，万一要是出门吃饭办事，半路上又变回去了岂不是麻烦？
“不洗脸的话，估计能维持个两天。明天晚上之前，是必须要重新再用这药水的。到时候你们再来我这里易容，或者我抓几包药，到时候你们自己熬了洗脸也是一样。”
“太好了！那就麻烦王医生现在就给我们抓药吧。”在王医生这药铺耽误时间已经不短了，高全进了信阳还没了解城里的情况呢。
其实他向这个王医生多打听打听也一样，可高全总觉得城里有这样一个名医，那是当地百姓之福。他要是和这王医生走得太近，将来他走了，王医生说不定会因此受牵连。就算高全能把王医生带走，可保全了一个医生，对五百军的将士是福，对城里的百姓来说岂不是又多了一层苦难？
一群人从里面病房里出来，王医生去药柜抓药，高全他们就在大堂里等着。
“你，你是？”李队长看着金飞龙有点不敢认了，这张脸和他印象中的差距好像有点大呀。
“呵呵，怎么，老金洗了脸，国怀就不认识我了？”金飞龙皮笑肉不笑的瞪眼看着李队长。
“啊！大，金，金老哥，您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李国怀吭哧了几下，不知道该喊金飞龙什么了。喊大寨主不行，人家现在已经不在山上干寨主了，直接喊金飞龙也不行，这样也太不尊敬人家金老大了！最后灵机一动，挑了金老哥这样一个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称呼。刚才他就是问了一句高全是彪子的长官，就差点把彪子逗火儿了，金飞龙的脾气可不比彪子好多少，李国怀一点也不想惹这位金老哥不高兴。
“嘿嘿，老哥是不是变俊了？”金飞龙嘿嘿一乐，心里还挺美。
“国怀，你不认识老金，可还认识我吗？”
旁边冷不丁伸出个大脑袋，把李国怀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盯着那脑袋仔细看了看，“你是，你是吴三爷！”
“哎，对了，我就是吴三爷。难得国怀你还记得！看样子吴三爷和金老哥在你们这些人心里还有点影子呀！”吴老三似乎在回忆往事一番感叹着。
“国怀，你管他叫三爷，却管我叫老哥吗？”这边金飞龙又不干了！一个三爷，一个老哥，这不是平白比吴老三低了一辈吗？
“金爷，金爷！是小的口误，叫错了！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嘿嘿，是我多年没见着金爷，猛一见之下心里激动，叫错了。”李国怀点头哈腰紧着赔不是。
“叫错了就得陪！到馆子里摆一桌酒席给我赔罪！”说这话倒不是金飞龙要讹诈李国怀，而是这位就是这性子，说话说上句他说习惯了！除了在部队里见着高全、钱四喜这些长官，金飞龙得加着小心不敢说错了话，平常对人他一向都是如此的。
“好，好，酒席我摆，请客我请。不过金爷，您看是不是这酒席就在我家里吃呀？外面人多不方便，我把酒菜叫到家里来，咱们边吃边叙旧咋样？”就金飞龙、吴老三两人那样，平常低着头走到路上不出声没人注意，万一到了酒楼喝多了酒，一发酒疯再把鬼子招来咋办？和这两位爷在一起，这种事不得不防！
他们在这儿商量着酒席的事，那边王医生已经包好了几包药。高全也没问就递过去几块大洋，王医生只是说了一句用不了这么多，见高全摆摆手，没有要他找钱的意思也就作罢。人家是办大事的人不在乎这几个钱，他可是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的，没钱喝西北风呀？
“王医生，告辞了！”高全拱手作别。
“诸位一路走好。”医馆药店不兴说有空再来，只能说一路走好，王医生站在门口目送一群人远去。
金飞龙选的落脚地点并不是李国怀的家，而是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院。
当时在一条小巷子里正走着，金飞龙忽然低声提醒大家停一下。高全还纳闷呢，这条巷子前后都没人，又不是遇见了鬼子汉奸之类的，金飞龙让在这儿停一下干什么？哪知道接下来那个叫做二龙的士兵，突然之间扒墙头就翻到了墙里头！看那熟练的样子，以前入室盗窃的时候肯定没少用过类似的手段！
“咯啷！”一声金属响，几步外的墙上突然打开了一道小铁门，二龙从里头露出半边身子招手让大家进去。
进了铁门往四周看，里面是个大花园，花草绿树、假山鱼池，隐约可见草木的深处有建筑物的影子，也不知道这是哪家大户的后花园。
“别关门！”落到最后的二龙正准备关门，铁门外头突然伸进来一只手。
第九章 女主人
二龙正准备关门，门外突然伸进来一只手！二龙“呀”了一声，身子往后一跳，盒子炮就拿到了手里！能被金飞龙挑出来随行伴驾的，除了对信阳城熟悉之外，身手还得利索，关键时刻能顶得上去才行！二龙显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们怎么不等我们就关门呢？没看见后头有人呀？”门外头的人嘟嘟噜噜抱怨着，一推门走了进来。二龙一看，赶紧把枪重新藏好，进来的是柳七和石磊。在场的除了高军长和洪处长，也就这两位身份高了，二龙可不敢在这二位面前亮枪。
“呵，这地方不错呀！老金，你可真会找地方。哎，咱们来过信阳城可不止一次了，怎么一直不知道你还有个这好地方？”说话的是柳七。柳旅长睁大了眼睛四处观看，嘴里不停地啧啧赞叹着。
高全看柳七装腔作势的样子，憋着笑也不吭声。金飞龙脸红了红，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模样。
“咦？老金，这就是你那姘头俏寡妇家？”这一路都没吭声的吴老三突然问了金飞龙一个问题。这问题太出人意料了，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睛唰的一下全集中到了金飞龙脸上！
“吴老三！你是不是看我最近没和人找过麻烦，就以为金飞龙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了？”别人说他没事儿，唯独吴老三，一句话说出来金飞龙就恼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你发什么火吗你？”吴老三可能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说的不太好听，嘴里还击的声音也不是太大，给人一种缺理的感觉。
“姓吴的，你今天是铁了心打算给我金飞龙过不去是吧？”金飞龙已经开始暴跳如雷了，不仅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并且大有拔刀子动手的先兆！
“好了老金，消消火，发那么大脾气干嘛？火大伤肝，悠着点你。”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这地方是怎么回事呢，高全可不希望刚来就出什么意外，赶紧劝住金飞龙。“老三，你说说老金和这家什么关系呀？”金飞龙才刚把火气压下去，哪知道高全转脸又向吴老三打听起了他的风流韵事。
这军座也是，没事儿你对这种事感个啥兴趣嘛？边上有个红牡丹，家里还有俩，就这都不够你忙活，你还有精力管别人的事儿呀？金飞龙嘴里不说，心里对高全的多管闲事已经有点意见了。
“那是老金没参加五百军以前的事了，当初信阳城有个寡妇叫……”
“我来说！”金飞龙大声打断了吴老三的话，“军座想听我和这家人的故事，那我就领你们到前面找地方坐着，好好讲给大家伙儿听听。别听吴老三的，这个大老粗专门会编排别人的坏话！走，军座，各位，跟着我去吃饭喝酒去！”金飞龙大手一挥，就像到了他自己家一样，头前领路就走。
“这家想当初也是信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家里在道光年间出过一任知州，只不过是现在败落了。这家最后一个男人当初跟着吴佩孚打仗，在直奉大战的时候死到了奉军手里，如今这么大一个家就是个女人当家。不过这也是六七年以前的事了，这几年我还真没来过。”
金飞龙在前面领路，一行人穿过花间小路，曲曲弯弯往花园前面的房子跟前走。
那是一座青砖红瓦的二层小楼，金飞龙领着大家伙儿刚刚走到楼下，从楼后头就绕出来一个人，是个打扫庭院的老人。那老头胡须头发全都花白了，手里拿着把扫帚正扫地上的落叶，冷不丁看见从后门那边来了一大群人当时就愣到那儿了。
看了一会儿，老头忽然揉揉眼，抖抖索索的走到跟前，“你，你是金寨主？”
“老牛，难得你还记得我。”金飞龙笑着和老人打招呼。
“你还真是金大寨主！好哇，你等着，我这就去叫我们家夫人去！”说完之后，老牛把扫帚一扔，撒腿往里就跑。
“慢点跑老牛，你老胳膊老腿的别摔着了！老子今天不走了，等着你们家的小姐夫人过来伺候呢！”金飞龙突然扯着喉咙对着老牛的背影一通乱嚎。
老牛年纪大了腿脚本就不是太灵便，跑步的时候有点晃晃悠悠的。金飞龙这么一喊，老头冷不丁听见了，身子一歪歪，差点一个跟头摔到那儿！金飞龙在后头哈哈大笑，恶劣的品行暴露无疑！
“老金！”高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一声喝，金飞龙的笑声嘎然而止。
“人家诺大年纪，你欺负一个扫地的老头干什么？你现在是五百军的上校团长，不是当初那个飞云岭的大寨主了！从今往后，言行举止，你都要以一个**团长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还有你，吴老三，你也不能再放lang形骸，说话办事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能再信口开河，做事毫无顾忌！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想你们的身份！”
高全对着这俩人一通狂批。当然，他们肯定不是就这样站到楼外面说话的。在高全批判他们中间，金飞龙已经打开了一楼的一扇房门，把大家伙儿领进了一间大客厅。高全是坐到客厅里，品着茶，训斥着金飞龙和吴老三这两位团长。
“飞龙！”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喊声。随即门一开，警卫员伸了个脑袋进来，“军座，外面有个叫姚碧君的女人一定要见金团长。”
“让她进来！”高全笑眯眯的看着金飞龙。而金飞龙本人听见姚碧君这个名字脸色猛的变了变，随即强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俩眼望着天花板。
门一开，从外面闯进来一个身穿印花丝绸长袍的女人。这女人看年纪也不轻了，但是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腻、面庞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在头顶盘着，上头插了几枝金银头饰。
女人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做事极有条理。进门之后眼睛一扫就找到了房间中的主角，高全。“不知长官到来，多有怠慢，请长官原谅。”女人先向高全侧身行了万福礼，然后几步走到金飞龙跟前，一把拉住金团长的胳膊，“飞龙，你终于来看我了！”话一说完，女人的粉面上淌下了两行清泪。
第十章 金飞龙讲往事
“姚碧君，这么多人都在，你干什么你？不怕让人家看见了笑话呀？”金飞龙往回抽了抽胳膊，可姚碧君抱得还挺紧，他愣是没抽出来。
“我不怕！飞龙，听老牛说你来了，我都快高兴疯了！谁爱笑谁笑去，我不在乎！”姚碧君把头一扬，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之气，又是一个女中豪杰！
“喂，我警告你快点放手啊。惹火了老子，看我不揍死你！”
“你揍吧，我早就盼着你把我揍死了。”姚碧君死抱着不松手，甚至把脸还贴到了金飞龙的胳膊上，秀目微闭，一脸的陶醉样。
“咳咳，我说两位，请注意一下吧，这里还有很多外人在呢。要亲热，等没人的时候再说！”高全实在看不下去了！金飞龙的人品就不说了，这个叫姚碧君的女人看外表也像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户人家主妇，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和她丈夫以外的男人做出这种亲昵动作呢？这也太有伤风化了吧？
“这位长官，是小女子失礼了。不过我不敢松手呀，我怕一松手飞龙就飞走了，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那女人抬头和高全说着话，两只手仍旧紧抱着金飞龙的胳膊不松。
“姚碧君，早知道你是这样，我今天就不来了！我就是觉得你这儿能信得过，这才带着长官和弟兄们来你家的。你再这样，我可就真走了啊！”金飞龙虎着一张脸，冷声训斥那女人。
还别说，他这样一说，姚碧君还真的就犹犹豫豫的松了手。
“这就对了。去，给我们安排酒菜，我们要吃饭！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一碗稀饭，都快饿死我了！”
“哎哎哎，我这就去。”听金飞龙说饿了，姚碧君立马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可迈了一步又停住了，“那你可不能走啊，一定要等我回来！”
“没吃饭我当然不走！”金飞龙气哼哼的等着那女人，“你再不去准备吃的，我不走也让饿死了！”
“我这就去！各位长官，请稍后，我去去就来。”女人一溜小跑的出门去张罗了。门外传来姚碧君大声地吆喝声：“青莲、桃红，快去给大厅里的客人们上茶上点心；老牛，跟我去前面招呼厨房准备酒饭！快！”
外面乱糟糟的一阵答应，脚步声乱响，几分钟之后大门一开，鱼贯进来四个身上系着围裙的女佣。四个人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是几盘杏仁酥、花生糕、江米条之类的点心。放下点心，女佣们又进进出出的忙着泡茶、端水果、拿瓜子糖果，忙的不亦乐乎。
高全等人看得目瞪口袋，感情跟着金飞龙今天还真是来做贵宾来了！
“老金，接着说你和这个姚碧君的事。”看几个女佣忙活完出去了，高全接着又盘问金飞龙。不光是他，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对金飞龙和这家女主人的关系感兴趣，大家伙儿的眼睛都在看着金飞龙。
“呵呵，好吧，既然军座和弟兄们都对这事儿感兴趣，我就和大家说说。”金飞龙也不是个啥矜持的人，眼看自己成了焦点人物，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和这家女主人姚碧君的风流韵事。
“那时候我还在飞云岭上当寨主。有一回下山做买卖，弟兄们盯上了一票肥羊，说是要从山下头路过。据说那帮人带的值钱东西可不少，要是能抢过来够山寨弟兄们发笔小财的。我带着两百号弟兄埋伏好了就在那儿等着，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等了半个上午了，有探子来报，说是我们要等的那拨人被青龙岗上刘黑胖给抢了头彩！我这一上午就这样白等了？狗屁刘黑胖也敢动我飞云岭看好的盘子？”
“你就带着人去把东西又抢回来了？”说起山寨生活，洪莹莹忍不住就插嘴问了一句。
“那是！我金飞龙是什么人？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要不回来今后我还怎么在这片混？”这个老贼头子一嘴的强盗逻辑，东西明明不是他的，到了他嘴里却变成他的东西被人抢了，他跟个受害者一样！“我领着八斤、黑皮、彪子、小强，带了五百弟兄连夜过去灭了他的青龙岗，亲手一攮子捅死了狗日的刘黑胖！”
“原来刘黑胖是你给灭的！”旁边的吴老三瞪着眼睛怒视着金飞龙。
“怎么？刘黑胖是你干老子？”
“呸！是你干老子！刘黑胖当年还欠着我两千斤黄豆没还呢！老子正准备去青龙岗讨债呢，哪知道青龙岗一夜之间就没了！我的两千斤黄豆到现在都没要回来。金飞龙！你陪我黄豆！”
“吴老三，你给我住嘴！听金飞龙继续往下说！”吴老三半路打岔激怒了洪处长，女人听故事听到一半了你敢打断，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洪莹莹一声怒吼，吴老三赶紧陪个笑脸不敢吭声了。
“老金接着说。”高全也想听下文了。
“捅死了刘黑胖，洗劫了他的青龙岗，发现山上竟然还关着一伙儿肉票。原来被刘黑胖抢劫的那帮人也叫他给带到了山上，这家伙抢了人家的钱货，还准备拿人绑票勒索钱财！这种人坏了山寨中间的规矩，宰了也是活该！我一看，既然这帮人已经被抢了，那也没有把东西还给他们的道理，东西是刘黑胖抢的，还也轮不到我还呀？本着为人友善之心，我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五块铜板，派弟兄把他们送到了城郊十里。”
“当时我不知道，那趟货物就是姚碧君他们家的，姚碧君这娘们就在那些人里头。当时我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媳妇呢，也跟着那帮人一起发了几个铜板把人给放了！”
“老金后来知道后悔了没？”高全乐呵呵的打趣金飞龙。
“没有！就算当时知道这女人是东主我也不能绑人家的票，盗亦有道嘛！人家丢了东西已经够倒霉了，欺负人哪能逮着一个人使劲欺负呢？那有违绿林道的规矩！咱不能断人的活路嘛！”
“嗯，老金守规矩这点做的一向不错，接着说姚碧君。”高全点点头，对金飞龙的人品进行了肯定。
“后来呀，大概是停了几个月，有一回我进城办事儿。嘿嘿，就是进信阳踩点来了！结果恰好在大街上遇上一帮小子调戏一个女人，这女人就是姚碧君。我一看就来气了，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个娘们丢人不丢人？”
第十一章 温柔贤惠
“然后你就挺身而出 英雄救美了 ”这话还是高全问的 虽然提问題 却并沒有打断故事的完整xìng 众人听了并不反感 当然 就算有人听了反感 谁又敢说出來
“那是 ”金飞龙把脑袋一扬 摆出一副英雄的姿态 “你们想啊 要是一个男人欺负一群女人 那叫个流氓 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 那叫废物 叫丢人 老子上去 一顿拳脚把那帮泼皮无赖全部打倒在地 并且把那女人护送回了他们家 也就是这座宅子 ”
金飞龙侃侃而谈的时候 姚碧君回來了 听见金飞龙在讲他们过去的往事 姚碧君就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看着金飞龙的眼神全是柔情和痴迷
“到地儿之后我就准备走了 那娘们却非要让我到她家喝茶 就像刚才似的 死缠活缠的 甩都甩不开呀 俺金飞龙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和娘们在大街上纠缠着要叫别人看见那是个啥影响 沒办法呀 为了飞云岭上千号弟兄的名誉 我就只好委屈自己跟她进家喝茶了 ”
“后來她告诉我 她叫姚碧君 是这所大宅子的主人 家里男人死了 这个家就她当家 她还说她认得我 我就是救了她的大英雄 那帮大街上调戏她的 是她那个死男人家里的什么亲戚找來的 为的就是要抢夺她现在的这所宅子 ”
“估计是这娘们在酒里头下了药 老子吃完饭喝完酒 迷迷糊糊地就和她睡了觉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一看 得 这回更甩不开了 唉 咱吃了人家的饭、喝了人家的酒 临了又睡了人家女人 那就得给人家办事呀 又过了两天 我带着彪子、八斤十几个人 趁夜潜入那家 把他们一家十几口给宰了个干净 临走还把他家的金银财宝全给带走了 做出假象 让官府以为是來强盗了呢 ”
这家伙本來就是个杀人越货的强盗 他其实根本不用假装嫁祸 这叫正常出门办业务
“后來嘛 我每次进城都到她家过夜 她也知道我是干啥的 再然后嘛 俩人常來常往的 就是那么回事了 她要是遇到啥难事 能帮忙的我就帮一把 山寨的弟兄在城里出了事儿 她这边就托人找关系帮忙把人捞出來 ”
“再后來我就跟带着弟兄们跟着军座打鬼子去了 咱不能老干强盗 军座给个好出身咱得识时务嘛 打鬼子这几年天南地北的 和她就断了來往 我说她这儿可靠 那是因为我想不出來比这家更牢靠的地方了 再说这家条件好哇 有酒有肉的管饱 有房子有床睡觉也舒坦 ”
“还有小姐夫人伺候你 ”姚碧君笑眯眯的走了过來 “各位长官 酒菜马上就到 请稍候片刻 ”
“哎 我说姚碧君 这些可都是我的长官和最好的生死弟兄 你可不能再像当初一样往酒里下药了啊 ”
“不会不会 ”姚碧君有点有点尴尬的连连摆手
“金飞龙 我看当初一定是你酒后无德 借着酒劲儿强行睡了人家姚碧君 现在还说什么人家给你下药 你一个大男人 知道羞耻不 ”同样身为女人的洪莹莹看不下去了 眼睛一瞪就数落起了金飞龙 人家高军座酒后失德和慧琴那个啥了 可人家酒醒之后又是后悔又是赔罪的 哪像这个金飞龙 事后竟然还怪女人给他下了药 洪莹莹眼里已经泛起了滔天怒火
听见有人当中揭他的短 金飞龙眼一抬就想发怒 可一看见说话的是洪莹莹 立马又沒了脾气 脸上一红一白的呆在了那儿
“不怨飞龙 真的不怨飞龙 是我自己愿意的 ”看金飞龙有点下不來台 姚碧君赶紧给金飞龙帮腔
“莹莹别说了 你还沒看出來嘛 人家郎情妾意、你情我愿的 咱们都是外人 就别在人家俩人中间发表评论了 ”高全一看洪莹莹还准备说话 赶紧劝住 男女之间的事 外人是不能掺和的 越掺和越乱 到最后两头不落好 何必呢
“老金 恭喜你能有这么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倾心 往后可不兴对不住人家呀 ”高全以过來人的姿态劝说金飞龙
“我哪有对不住她呀 ”金飞龙嘴里还兀自强硬着
“多谢长官关心 无论飞龙怎么对我 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他能好好的 我就开心了 ”这女人也是个会來事儿的 越说她温柔贤惠 姚碧君越表现的像个痴情柔弱的女人
不一会儿 酒菜流水一般就端了上來 这大厅里原本就有桌子 两张八仙桌往一块儿一拼 上头摆了满满堂堂的 烧鸡烤鸭 净好吃的 高全有话 菜可以多吃 酒不许多喝 进城是办事儿的 不是來吃饭喝酒会朋友的
有了军座发话 谁还敢贪杯 每个人也就喝了两小杯 尝尝酒味而已
饭后大家讨论起了这次的任务 想干掉张二胖、干掉山田梅二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像这种大事 金飞龙本來是想让姚碧君回避的 可一是多年未见 姚碧君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二也是洪莹莹的坚持 姚碧君就留下來旁听了 洪莹莹的理由是 姚碧君在信阳城里生活多年 对这个城市里的各种情况非常熟悉 说不定能提出个好主意呢
于是 房间里就有了姚碧君和李国怀这两个信阳本地人参与了讨论
这一趟最主要的是要干掉山田梅二这个老鬼子 张二胖之流的倒是顺手的事儿了 山田梅二是必须要宰掉的 张二胖顺手能宰就宰了 不顺手就等下回也无所谓
听说眼前这帮人是來杀山田梅二的 无论是姚碧君还是李国怀全都变了脸sè 乖乖 鬼子司令是那么好杀的 以前光知道金飞龙玩儿的挺大 沒想到现在竟然都办这种大事了 俩人再看高全、金飞龙这帮人 眼神里的敬畏又加重了几分
光在这儿关着门制定计划是永远也找不出个完全的办法的 讨论來讨论去 到底也沒确定出最佳的刺杀办法 高全决定 还是大家到外头看看 去撞机会 同时也让进城的战士加紧侦察 争取尽快掌握住山田梅二和张二胖的行踪轨迹 为刺杀做准备
第十二章 两个汉奸
看看天色还早，既不到吃晚饭的时候，离着天黑也还有两三个钟头，高全干脆提议大家都出门去城里逛逛，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至于注意安全别惹事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在场的都是对敌经验极为丰富的，什么事能办什么事不能办，每个人心里都有数，根本不用高全特意交代。
高全还是和洪莹莹、彪子一伙儿，其他各人自由结合。本来金飞龙还想和军座组成一组的，结果军座还没发话，却已经被洪处长给当场拒绝了。好在姚碧娟安排了家族的工作人员老牛陪着金团长出门逛街，这才避免了金飞龙再次和吴老三两位猛男组成天花搭档的命运。
才吃完饭时间不长，那就不能去饭馆里再吃了，先顺着大街逛逛吧。这回高全可是真的陪洪莹莹逛起了大街，遇到有店铺就进去看看，路边有零食小吃也买来尝尝，反正高军长身上带的有钱，不怕花。
洪莹莹头上戴着新买的绒线帽，一手举着个糖人，一手拿着个烤红薯，边走边吃。后头跟的彪子脑袋上也戴了顶深色呢子礼帽，这位的长相也不是太靠谱，路过一家衣帽店的时候，高全干脆给他也买顶帽子戴着防身了。
前面有个茶楼，三个人迈步上了楼，不吃饭喝碗茶还是可以的，茶楼同样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茶楼就不像饭馆，里头没那么多人。高全三人找了个位置要了壶毛尖，又点了两盘瓜子，坐到这儿喝茶消磨时间。
有时候的事儿就是这样，你想什么，什么还偏不来。高全想喝茶听消息，结果他这桌旁边五米之内就没外人。再远处有人是有人，可那两位是只管喝茶吃点心，一心只顾着吃，连头都不带抬的。吃饱喝足了，那两位也走了，得，这半边就剩他们仨了。茶楼啥时候也这么冷清了？高全心里这个纳闷呀。
一壶茶快喝完了，瓜子也嗑光了一盘，门口终于进来人了。高全一看，是石磊！侦察团长也来茶馆打听消息了吗？
石磊进来之后径直走到高全他们这桌跟前站住了，这位倒是一点儿不避讳，大模大样的弯腰小声对高全说：“李队长哪儿有情况。”
李队长？那就是李国怀了！金飞龙的那个做便衣队长的外线。除了他，高全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别的李队长了。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高全起身，洪莹莹和彪子在后面跟着，几个人离开茶馆走上了大街。
街上一队鬼子巡逻兵走了过来，高全几人往路边一躲，等巡逻队过去再接着走。
两个穿黑绸衫，斜挎着枪盒子的汉奸看见了他们几个，一招手，“站住，干什么的？”
“自己人，我们是李队长的人。”高全顺口就把李队长抬了出来。
“李队长？哪个李队长？我怎么没见过你们？”汉奸也纳闷了，自己人？我怎么没见过这几个自己人？
“是李国怀队长。我们是从确山来的，来找李队长有要紧事商量。”论到随机应变，谁能比得过高全？对付两个汉奸的盘问那叫一个顺口就来。
“李国怀队长？你们真是找他的？”汉奸还有点不相信似的又追问了一句。
“废话！不相信你们跟着来看呐！”高全嘴一撇，抬脚就走。
两个汉奸一对视，嘿，有你的！“喂，你等等，我们正好找李队长也有事儿，咱们一起去！”两个汉奸犯了犟脾气，竟然非要跟着一起去看看了。也不知道这俩小子是怎么想的，人家这边四个人，他们才两个，就这也非要跟着去。大概是他们觉着身上带的有枪，一般人根本就不敢算计他们吧？
“两位，我们真是找李队长有事，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高全是觉得这两小子跟着挺碍事的，就打算把这俩人撵走就得了。
哪知道高军长的好意，这两位还听不进去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老子说一起走就一起走！走！去见了李队长，看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要是说了瞎话，我劝你们还是趁早自己招供，要不然等拆穿了把戏，有你们的苦头吃！”两个汉奸一边走着一边还威胁着高全。因为就高全一个人和他们说话了，汉奸们看出来高全是这几个人的头儿了。
这才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好说歹说，这俩小子就非得跟着来，按照他们自己说的话，有你们的苦头吃了！既然俩小子死不听劝，高全也就不再多说，说了人家也不听嘛！干脆就一句话不说，跟着石磊直接去找李国怀。
“李队长，李队长，我们家掌柜的来了！”走到了小院门口，石磊抢先大声朝里面喊。
“来了来了！”里面连声答应着跑出来三个人，领头的正是李国怀。“掌柜的来了？咦？杨三、牛四，你们俩咋来了？”李国怀刚和高全打声招呼，接着就看见高全旁边的那俩汉奸了。
“哟，李头，这几个人你认识呀？”左边那个杨三看出对方好像真认识，就有点尴尬。
“认识呀，他们怎么了？”
“他们说认识你，我们俩刚开始还不相信呢。这不，跟过来就为了确认一下。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是误会。你们忙，我们先走了啊。”俩人一转身就要走。
“两位，别走呀！既然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跟着李国怀出来那俩一声招呼，过去一人掐一个，上去就把杨三、牛四俩汉奸扭胳膊、掐脖子给制住了。
“慢点，老金、老三，别把人给整死了！”高全可是知道金飞龙吴老三这俩人的出手，那是伸手就要人命的主！这汉奸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没问明白呢，要是到这儿就叫金飞龙这俩人给掐死了，那还不如高全半路上就把这俩人给处理了呢。
“放心，我心里有数，他们死不了！”金飞龙一脸狞笑的把人拉到了院子里，吴老三也是一样。看这俩人往院里拉人的时候，手上没少有小动作，估计这俩汉奸是要吃点暗亏的。
等到高全几人进去之后，李国怀往四外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了，这才倒退着从里头关了院门。
第十三章 李叔救命
“我说过不让你们跟过來的 是你们自己非要不听 ”进了客厅 高全对被扭着的汉jiān耸了一下肩膀表示遗憾
“军座不用搭理他们 我到院里挖个坑 把这两个小子往里头一埋就拉倒了 ”说完话金飞龙冲着俩汉jiān一呲牙 把俩小子的尿差点沒吓出來
“哪儿用得着你动手呀 我告诉你老金 我有办法让他们自己挖坑 咱们只用往坑里填土就行了 能省一半力 ”另一边的吴老三说话声音很是难听 说出的话更是比yīn司判官也差不多
杨三、牛四的牙开始打架了“哒哒哒 哒哒哒” 两个人的腿也一个劲儿的抖 显然俩小子让吓住了
“带下去 ”高全在堂屋中间的太师椅上坐定之后 看着两个汉jiān就是一皱眉 摆摆手示意金飞龙、吴老三把人带到外面去 他要在这儿听李国怀汇报情况 边上站着俩汉jiān旁听算怎么回事儿
金飞龙、吴老三答应一声 手里提着人转身就要往外走 军座的命令 这俩人执行起來那叫个麻利
这就要活埋了 一阵强烈的恐惧感突然袭上杨三、牛四的心头 这俩小子开始玩儿了命的挣扎了 可就他们俩那劲头 怎么可能挣脱得了金飞龙、吴老三二人的束缚 俩人弹腾两下眼看挣脱无果 开始拼命的嚎叫起來 “饶命 饶命呀 李头 李队长 快救命呀 李哥、李叔 快帮帮忙救命 ”
从被抓住开始俩人的嘴一直被捂着 刚才用劲儿挣扎那几下虽然身子沒挣开 对方捂嘴的手倒是松开了 以至于这俩人最后的求救喊声终于成功喊响了 乖乖 这声音简直比母猪就义时的惨叫还要响亮三分
“娘的 你喊敢叫 ”抓着人的金飞龙、吴老三也让吓了一跳 这俩小子的叫声也忒大了 以至于金飞龙手一松 差点让人跑了 金团长勃然大怒 抡起巴掌“噼 啪 ”就是两下 就金飞龙那大巴掌 两下足能把人大牙打掉了
“救命 李叔救命啊 ”两巴掌打完 杨三满嘴流血 这家伙不仅沒老实 反而更加用力的喊救命了
金飞龙这个气呀 你说你沒事儿的时候喊两声就喊两声呗 现在军座就在对面坐着呢 你这会儿胡乱喊叫 这不是净给俺老金办难堪嘛 把这小子两个手腕交到右手握住 伸左手一托下巴 “咔 ”直接把杨三的下巴给摘了 金飞龙是练家子 摘个下巴还不跟玩儿似的
那边吴老三一看 有样学样 跟着把牛四的下巴也给摘脱了臼 俩汉jiān的喊叫立马变成了呜呜声 下巴合不上 再也不能扯着嗓子尖叫了
“这 长官 您看能不能饶这俩小子一命 ”李国怀咽了口吐沫 硬着头皮來求高全 俩汉jiān刚才撕心离肺的那几声嚎叫 把李队长的心都快嚎出來了 人家连喊几声李叔 他要是一句话不表示 让那俩小子临死记恨上他可不是啥好事儿
“老金老三等一下 国怀想给这两个人求情吗 ”高全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队长
抓着人的金飞龙、吴老三也紧盯着李国怀；被抓的杨三、牛四更是死盯着他李叔的嘴巴 就等着里头吐出救命的仙音了
“也不是求情 这俩人以前当过张二胖的马弁 对于张二胖 他们了解的比我多 长官要是想知道详细情况 可以留着他们慢慢盘问 这李国怀也算有急智了 关键时刻竟然能想出这么个理由 要是啥原因也说不出來就干巴巴的替人求情 求不下來不说兴许还能把金飞龙、吴老三这俩人给惹不高兴了
“哦 还有这种事 好 先把这俩小子带下去 过会儿我再问他们 ”
有了高全这句话 杨三、牛四就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 当下也不敢再多话 乖乖地跟着吴老三去了外面 金飞龙则留到了大厅
“听说国怀有新情况 说來听听 ”大厅里肃静下來了 高全坐到太师椅上腰板挺得溜直 两眼直视李国怀
“是这样的 前几个月城里有个叫六月红的戏子突然红了起來 这个六月红不仅嗓子甜润 扮相好 本人长得也俊俏 那时候张二胖刚得了rì本人的信任当上治安军的旅长 正是chūn风得意的时候 有回去看戏 刚好六月红是当家花旦 张二胖一眼相中了六月红 这家伙手里有人有枪 背后还有rì本人撑腰 一个戏班子哪敢得罪他 ”
“听说当天夜里 班主亲自把六月红送到了张二胖的住处 从那以后 六月红就跟了他了 上台演戏的时候也少了 后來听说不知道怎么的 好像山田司令也对六月红感了兴趣 时不时的去张二胖家和六月红幽会 ”
“当然 这都是我这几天听來的小道消息 到底是真是假我也搞不清楚 本來我想这就是把这消息报告长官 让长官再落实一下的 沒想到今天杨三、牛四正好撞过來了 长官可真是鸿福高照呀 ”
最后一句是俗得不能再俗的拍马屁 可落到被拍人的耳朵里 听着还就是舒服 高全眼一眯 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背后的洪莹莹嘴角都翘起來了 看得出來 这位当着洪处长的面拍高全马屁 算是挑对时候了
“那好 老金 去把那俩小子带进來 咱再问问他 ”
“是 ”金飞龙出门的时候冲着李国怀竖了个大拇指 意思是夸奖李队长会说话
“国怀今后有什么想法沒有 ”高全突然对这个李国怀感了兴趣 金飞龙和他的大票人马全都加入了五百军 李国怀却留到信阳当了汉jiān队长 要说这小子是贪图物质上的享受來当汉jiān的 也沒见他家的条件有多好；要说他是为了前程一心一意的给rì本人卖命 这小子见了金飞龙还挺亲 对这种思想比较活跃的人 高全得搞清楚他心里到底想什么才能决定今后对待他的态度
“我听长官的 长官叫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沒有丝毫犹豫的 李国怀就回答出了一个能让所有人找不出毛病的答案
“很好 ”高全眼里露出了一丝赞赏 “你的事等将來再说 离开信阳之前我给你个说法 ”
第十四章 当家花旦
“多谢长官 ”李国怀勉强压制着心里的激动 向主座上的那位长官致谢 他知道金寨主管这位长官叫军座 但他不知道军座是多大的官 他只知道这位长官的官比金寨主要高 高得还不止一级
当年飞云岭的弟兄跟着五百军走他却沒走 不是他不愿意去 而是他知道的晚了 李国怀那时候就在信阳城当外线 山里消息传到他这儿的时候一般都要晚几天 金大寨主领着飞云岭的弟兄参加**他知道 可什么时候走的他却不知道 当时连负责和他联系的人都跟着走了 已经沒人通知他了
等了快一个月沒山里的消息 可把李国怀急坏了 等他想方设法得到消息的时候 整个飞云岭的人已经全都走完了 李国怀一个人跑到飞云岭聚义大厅呆了两天 连改投其他山寨的门路他都沒找到 那时候飞云岭周围方圆上百里的大小山寨都叫高全给收编了 最后走投无路的李国怀只好重新回信阳 一直干到现在的汉jiān小队长
今天再次见到金寨主的时候 李国怀就决定跟着金飞龙参加**了 这位比大寨主更高的长官亲自招揽 那就是说他已经确定能跟着大寨主参加**了 马上就不用再当这个人见人厌的汉jiān了 多年的夙愿达成 李国怀高兴的心都快飞出來了 不过这人心思沉稳 知道大事还沒办成 他还不能慌 必须要出尽全力帮助长官和大寨主把他们要办的事儿办漂亮了
杨三、牛四又被带进來了 还是李国怀家的这间大客厅 俩小子刚才在外面喝了点水 又被吴老三威胁了几句 死亡的恐惧消失了 但是心里的惊惧感却一点也沒有减轻 再次进到这间客厅之后 俩人规规矩矩的往当中一站 脑袋一低 也不敢乱看 一副等着受审的样子
“你们就叫杨三、牛四吗 ”
“我叫杨善良 他叫牛嗣义 杨三、牛四是别人给我们起的外号 ”高全问的简单 俩人回答的仔细 一点都不敢怠慢
“听说你们以前当过张二胖的马弁 ”
“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 回答得还挺齐
“给我说说张二胖的事 ”
“张二胖以前是土匪 听说他最开始的时候在铜山占据过山头 后來又当过护庄队的队长 ”
“我不要听这些 ”高全赶紧打断 这俩人要是说起张二胖的个人发展史 那得说到啥时候 前面的高全基本都知道 再听一遍也沒啥实际意义 这俩汉jiān知道的也不见得比他更多 “说说他來信阳以后的事 尤其是他和山田梅二之间的事 ”
“山田梅二 ”俩汉jiān对视一眼 脸上的全都是惊讶 “张二胖來信阳以后 就去找了司令部的翻译官龙须面 张二胖靠着龙须面的表弟龙从云的关系搭上了龙翻译官的线 由龙须面把他引荐给了山田梅二 山田司令看张二胖武艺高、以前又干过皇协军的副师长 就任命他当了信阳治安军的旅长 ”
“那个六月红呢 ”
“六月红 哦 对了 六月红是武家班的当家花旦台柱子 后來在唱戏的时候被张二胖看上了 武家班的班主不敢得罪张旅长 就把六月红送给了张二胖 不过这六月红偶尔还是会上台演戏的 只不过是比以前少了就是了 还有那个山田梅二 对 山田梅二是有一回去张二胖家看见了六月红 当时就被这女人迷住了 隔三差五的就找借口去张二胖家 ”
“后來他有一回 山田梅二借口让六月红去给他唱堂会 把人招到他的司令部里住了好几天 张二胖气得跳脚骂也沒辙 后來rì本人再來人接六月红过去 他还得陪着笑脸把人送出去 不过从六月红第一次在山田的司令部里住了几天之后 张二胖就老是和六月红吵架 有一回俩人还动了手 张二胖把六月红的一只眼给打青了 差点破了相 就是那次 山田梅二跑到张二胖家 狠抽了他一顿鞭子 打那以后张二胖再也不敢跟六月红动手了 ”
杨三、牛四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把故事大致补充完整了
“山田梅二有沒有在张二胖家过过夜 ”高全眉头有点皱起來了 山田梅二如果每次都是把六月红带到他的司令部里去过夜 这事还得再想办法了
果然杨三的回答证实了高军长的猜测 “沒有 山田司令每次都是派人把六月红接走 用的名义也都是唱堂会 张二胖心里知道也沒法说破 他不敢得罪山田司令 ”
“你们知道张二胖的家 ”
“知道 ”俩人一起点头 马弁嘛 哪有不知道长官的家的
“好 你们下去休息 等到需要的时候 我会让你们俩带路去找张二胖的 你们敢吗 ”高全脸上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微笑
“敢 有啥不敢的 给长官带路 给国家锄jiān 我们俩愿意 ”两个汉jiān一副抗rì英雄模样把胸脯挺得老高
“很好 你们俩有这种觉悟就很好 带他们下去休息一下 ”高全摆手 吴老三再次把俩人押了下去
“走 我们今天先回姚碧君的家 商量一下这两天就去见张二胖 ”该问的都问完了 高全也站了起來 今天的收获还不错 该回去整理一下思路了
“长官 那我呢 我跟你们去吗 ”李国怀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了 别人都是跟着高全从外面來的 当然可以去姚府 他却是信阳本地人 这座宅子就是他家 是不是应该跟着一起去姚府李国怀也不知道了
“你有家有工作 就不用跟着去了 杨三、牛四两个人就留到你这儿 你给他们找间空房子 储藏室也行 老三 你留下看着这俩人 我要去找张二胖了 就來你这里带人 记住 这两个人是我这两天就要用的 不许打 也不许饿着了 ”带着两个俘虏上街诸多不便 还是就留到这儿 等走的时候再來领人最好
“是 军座放心 我保证你來的时候 他们俩还是活蹦乱跳、不缺胳膊不少腿的 ”吴老三郑重其事的向高全下了保证
“那就行 老三的保证我信得过 石头 给国怀这家周围专门派几个弟兄盯着点 别让出什么意外 ”
“是 ”石磊点头答应
第十五章 空跑一趟
“哟，三哥、四哥，您二位忙着呢。”迎面过來的两个伪军点头带笑的向杨三、牛四打着招呼，这已经是第三波打招呼的人了，前两波是汉jiān，现在连伪军也和他们打招呼了。
“嗯，忙着忙着。”杨三摆摆手、牛四点点头，虽然伪军背着枪，这俩人倒沒有向伪军求救的意思。
看伪军走远了，高全乐呵呵的和牛四说话：“行啊你们俩，这城里不管是便衣队还是治安军和你们都挺熟的。”
“那是。”牛四一撇嘴，一副老子得意洋洋的样子。
“别瞎说。”杨三赶紧拉了身边伙伴一把，“先生误会了，我们和他们不熟，真的不熟，就是以前吧，您也知道，我们在治安军里头待过，由于我们俩在张旅长身边做事，治安军里不少人都认识我们，以后來了便衣队，又有不少人认识我们俩，其实好多人我俩都叫不上名字的，不能算是认识。”
“是我说错了，其实刚才打招呼的我就知道一个人的名字。”杨三一说，牛四也立马反应过來了，赶紧对刚才的话进行否认。
“呵呵，别紧张嘛，我也并沒有说你们认识的人多不好嘛。”见这俩人紧张，高全赶紧笑呵呵的给他们解压，“认识的人多，你们俩才能帮上我们的忙嘛，帮了忙，就算为抗战立了功，就能抵消你们过去做过的错事，对将來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都有好处。”
“是是是，全靠先生提携。”杨三、牛四一个劲儿的点头。
高全去找张二胖，并沒有让李国怀跟着去，只把杨三、牛四俩人带上了，今天到底能不能把事儿办成还不一定呢，李国怀是条重要的暗线，高全不想这么快就把他暴露了。
“这里就是张二胖的家。”杨三用下巴一指前面的一个小院，从围墙上能看见院里面是一栋小洋楼。
院子的大门关着，门口的小路上行人稀少，也不知道这边是本來就少有人走呢，还是因为张旅长府邸在这里的缘故。
大门边上有块铜牌，上头写着门牌号码，槐树街十四号，杨三伸手在铜牌上一按，里面发出“叮铃铃”的响声，这门牌竟然还兼具门铃的功能，等杨三的手放下來了高全才看见，原來写了门牌号的数字下面有个不起眼的红sè小按钮，杨三就是摁了那个按钮门铃才响的。
等了一会儿，大门上的观察窗一开，里头露出一张脸，“谁呀。”声音很冲，显然声音的主人对于外面有人按门铃不太高兴。
“梁叔，是我，杨三呀，我和牛四來找旅长。”杨三认识那人，一看见那张脸赶紧报名。
“是杨三呀，旅长不在，有事儿你到军营里去找他吧。”门里头的梁叔见是杨三，语气放缓和了一些。
“那六老板在不在。”
“你还惦记六老板呢，嘿嘿。”梁叔发出两声古怪的笑，“六老板不在，昨天就去给山田司令唱堂会去了。”
“说了唱几天沒有。”
“那是山田司令说了算，你cāo这心干啥，真想和六老板整出点啥动静。”
“咱哪是那种人呢，那行，那您歇着啊，我这就去军营找旅长了，回见。”
门里的梁叔沒再吭声，“啪嗒”一声关了小窗户，脚步声远去了。
“人不在，怎么办。”杨三回头看高全。
“行啊，人不在就不在吧，办事情哪能每回都是一次成功呢，人不在，我们下回再來，最起码今天是证实了这里就是张二胖的住所，杨三、牛四，今天沒见到人你们俩也是立了首功。”能找到张二胖的住所也算取得了一项成绩，高全并不吝啬对立功人员的夸奖，“走吧，我们回去。”
乘兴而來、败兴而归，虽然高全说了能找到地方就算是有收获，可众人來之前却是都做足了今天就堵住张二胖，甚至是逮住山田梅二的准备的，兴冲冲的來，却扑了个空，大家难免失望，回去的路上谁的兴致都不高，一个个闷头走路相互间很少说话的。
“噔噔噔噔”迎面一前一后跑过來俩人，那俩人跑得飞快，正对着高全这一群人就过來了，走在前面的杨三、牛四本能的往旁边躲了躲，让开來人的方向。
杨三、牛四身后就是金飞龙和吴老三，这俩人平素走路哪躲过人，都是别人给他们让路，他们俩哪有给别人让路的习惯，眼看來人越來越近，眼瞅着就到跟前了，正对着前头那人的金飞龙不仅沒躲，反而一挺胸脯直着就迎了上去。
跑在前头那人身子非常灵活，别看速度快，转弯还挺灵便，离着金飞龙还有五六米突然往左边一歪，硬是躲开了和金飞龙迎面相撞的结局，不过，俩人正面相撞是躲开了，小擦小碰总是难免，那人挥舞的手臂就在金飞龙的身上轻轻蹭了一下。
本來大街上迎面走的两个人彼此轻轻擦碰一下是很正常的，更何况那人跑的那么快，沒实打实的撞上就已经算是万幸了，跑动中轻轻一个擦碰，按照常理俩人应该快速分开，然后各走各的路才是，哪料想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哎呀。”本应该快速跑过去那人突然叫了一声，然后身子一扭，横着飞了出去，“嘭。”重重的摔到了四五米外的地下。
在地下打了两个滚，年轻人一咕噜爬起來，捂着一条胳膊怒视金飞龙，“你推我干什么。”
“不推你，不推你撞我身上了，你走路不长眼睛呀。”金飞龙比那人火气更大，好像不是他推倒了对方，而是对方推到了他一样。
“快抓住他，抓住这个偷钱包的小贼。”后面追的那位大概是看见前头有人拦住了逃跑的人，立刻大声嚷嚷了起來，原來这慌慌张张跑路的是个偷钱包的贼。
金飞龙看看那面露惊慌的年轻人，再看看后头呼哧呼哧越追越近的失主，嘴一咧，他笑了，“呵呵，小子，你偷了人家的钱包。”
“关你什么事。”小贼sè厉内荏的怒视金飞龙，要不是这人半路多管闲事插一杠子，自己早跑沒影了，这大个子一伙儿这么多人，看样子今天要栽。
“是不关我的事，那你还不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