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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兵堂     血泣五胡txt下载     血泣五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你是神仙吗

    胥维手中拿的正式限量版的zippo打火机,就如同一个黝黑的匣子。

    “啃”的一声,胥维用力往打火机的边缘一按,冒出了一簇火苗。

    除了胥维这些来自现代的人外,其余的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眼光,最夸张的是,白书既然吓呆了。

    “维哥哥,你是神仙吗?为什么可以变出火来?”小苻宝睁大着清澈的眸子,使劲盯着胥维手中那神奇的打火机,几乎喊道。

    罗耀等人一听,皆是“扑哧”一笑,如果他们都是神仙,恐怕这玉皇大帝也偷偷下凡了。

    “我们哪里是什么神仙啊,和你们一样都是凡人。这东西叫做打火机,就是你想什么时候要用火,什么时候就会有火了。简单的来说,就是随身带的火种,明白了吗?”胥维尽量让他们能听懂,更不会去讲什么机械与气源的碰撞,空气分子产生振动,冒出电火星等等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观念,讲了也是对牛弹琴。

    “哦…”看着白昊等人的目光,一脸迷惑的样子,显然是没听懂,但也装出了听懂了的样子。

    “维哥哥,可以给我看看吗?”苻宝伸出两只纤娇的小手,想拿胥维手里的打火机。

    “不行,这很危险的,小孩是不能玩火的。”胥维一脸严肃道。

    小苻宝嘟起小小嘴巴,拉扯着胥维的手臂,不停地撒娇道:“维哥哥,给我玩下嘛,求你啦。”

    一个小美女在你身旁撒娇,你不心软的奇怪了。胥维实在受不了苻宝的撒娇,将手中的打火机递给了苻宝,苻宝的脸上马上露出花一般的甜蜜笑容,接过打火机,独自一个人在瞧来瞧去,但怎么样弄也打不出火来。

    “维哥哥,为什么没有火出来啊?”苻宝不停地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疑惑地问胥维道。

    胥维就是要这种效果,如果苻宝被火给烧伤了,自己的罪过就大,这种事自己怎么可能会做呢。

    胥维心不慌、面不红地撒谎道:“可能这打火机是坏了,所以打不出火来了。”

    “那为什么刚才维哥哥就能打出火来啊。”苻宝仍然攒着打火机,似乎不打出火来不罢休。

    罗芷欣在一旁也想劝道苻宝不要玩火,跟着胥维撒谎道:“宝儿,胥维没有骗你的,这打火机是坏掉了。”说完罗芷欣向着胥维会心一笑,胥维领会点了点头。

    苻宝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才依依不舍地把将打火机还给了胥维。

    白昊也见识到神奇,接着问着内心中的疑惑:“那胥兄,那这个上面的指针会动的是什么东西。”

    白昊可能见到了罗耀的那个袖珍指南针,所以问道。

    罗耀这时将袖珍指南针拿出递给胥维,胥维拿在手里,向众人介绍道:“这个叫做指南针,这是用以判别方位的一种简单仪器。指南针的前身是中华四大发明之一的司南。主要组成部分是一根装在轴上可以自由转动的磁针。磁针在地磁场作用下能保持在磁子午线的切线方向上。磁针的北极指向地理的北极,利用这一性能可以辨别方向。常用于航海、大地测量、旅行及军事等方面。”

    望着众人同样皆是疑惑的目光,胥维无奈地摇了摇头,和古代人讲解就是费事啊。

    “指南针的始祖大约出现在战国时期。它是用天然磁石制成的。样子像一把汤勺,圆底,可以放在平滑的‘地盘’上并保持平衡,且可以自由旋转。当它静止的时候,勺柄就会指向南方。古人称它为司南,当时的著作《韩非子》中就有:‘先王立司南以端朝夕’。端朝夕就是正四方、定方位的意思。《鬼谷子》中记载了司南的应用,郑国人采玉时就带了司南以确保不迷失方向。”

    苻宝一双水灵灵的双眸,望着胥维手中的指南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我父王去打仗的时候,好像也有带着维哥哥说的什么指南针。但是我记得我父王的那个很大,也没这么轻巧。”

    胥维微笑着摸着苻宝的头,称赞道:“宝儿真聪明,很会观察。对,你父王的那个便是司南了,我这个是小型的指南针,比那司南更精准,更方便携带。”

    “对了,你刚刚说到什么地磁场、子午线、北极什么的,这些是什么?”白昊问道。

    果然问到了,一个人的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胥维早就做好了被追问的准备,好歹自己的也是学文科的,这点地理常识都不懂的话,就不用混下去了。

    “这样和你们说吧,我们生活的土地上,是一个叫作地球的圆形球体,北极和南极是地球上的两个端点,它们是假想的地球自转轴与地球表面的两个交点。在北半球的叫北极,在南半球的叫南极。由于地球是绕着自转轴旋转的,所以两极是地球表面上唯一的两个不动点。它又是地球上所有经线辐合汇集的地方。从北极或南极到赤道间的经线距离都是相等的。而这子午线也叫经线,是在地面上连接两极的线,表示南北方向。这电磁场呢,就是有内在联系、相互依存的电场和磁场的统一体和总称。随时间变化的电场产生磁场,随时间变化的磁场产生电场,两者互为因果,形成电磁场。明白了吗?”

    胥维说的最后一句话看来也是白说的,看着众人眼中的疑惑,不是一般的深啊,要古人接受这现代的理念,恐怕很难啊。

    胥维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还是不解释了,越解释你们越糊涂。总之,这指南针的用处就是指引方向,不会让人迷路,你们只要记住这个就可以了。”

    苻宝一脸崇拜的望着胥维,感叹道:“维哥哥,你好厉害啊,懂得这么多的东西。你从哪里学来的,怎么和我的先生讲的都不一样啊。”

    “我的先生说这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并不像维哥哥说的叫地球的球体啊。”

    这古代人还真是愚昧无知啊,但胥维也不可能公开的大喊道:“我们的土地是个球体。”这无非是那挑战古代学者的权威,天圆地方是阴阳学说的一种体现。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阴阳学说乃其核心和精髓。阴阳学说,具有朴素的辩证法色彩,是我国先哲们认识世界的思维方式,几千年的社会实践证明了它的正确性,“天圆地方”是这种学说的一种具体体现。

    古人把天地未分、浑沌初起之状称为太极,太极生两仪,就划出了阴阳,分出了天地。古人把由众多星体组成的茫茫宇宙称为“天”,把立足其间赖以生存的田土称为“地”,由于日月等天体都是在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地运动,好似一个闭合的圆周无始无终;而大地却静悄悄地在那里承载着我们,恰如一个方形的物体静止稳定,于是“天圆地方”的概念便由此产生。

    胥维也没有白痴到学布鲁诺被活活的烧死,胥维并不追求真理,因为真理会随着历史的推移而得以实现。这个时代就让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接受的理念吧。

    “宝儿,这只有我对你们的说的哦,千万不能到处乱传,明白了吗?”

    苻宝乖乖地点了点头。

    “和你们打几个比方。”胥维不可能说什么麦哲伦的环球旅行证明了“地圆说”,其实“地圆说”也不是最准确的,应该是椭圆的球体。

    “就拿月食来说吧,额,就是你们所说的天狗食日,月食是看的就是月亮进入地球的阴影区,轮廓是圆的;还有站得高看得远,也说明地球是圆的;离开港口出海的船,总是船身先消失,帆后消失;昼夜交替也说明了地球是圆的。这已经是最生动的比方了,应该明白了吧。”胥维根据现代的地理老师讲解的证明“地圆说”的种种证据,回想起来说道。

    白昊似乎明白了一些,点了点头,毕竟自己也是深有体会的,在理解这些生活常识方面,并不一般弱。

    “那就是说,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是圆的咯,怪不得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至于出海的船是船身会先消失,我没有出过海,所以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我觉得你讲的应该是真的,你不像是在开玩笑,呵呵,我原来也是一直以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呢。今日听君一说,胜读十年书啊。虽然在下是没读过书的,但白某绝对是由心地佩服胥兄的才高八斗。”白昊、白书以及那个买菜小孩皆是对胥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根本就是听都没听过,不经开始在心中猜疑胥维的真实身份来了。

    胥维傻笑着挠了挠头,道:“哪里哪里。”

    罗耀在一旁也忍受不住寂寞,大概也想在古人面前卖弄下自己的知识,挽起袖子,一块军表展现在众人眼前,胥维一看见罗耀手腕上的军表,心里暗自嘲笑了一番:小萝卜,看在是兄弟的面子上,也不揭穿你的山寨版的“劳力士”。

    罗耀轻轻咳了一声,整理了下衣领,肃声道:“这叫做手表,也是来源于西方,这是一种计时器,就如同现在的十二地支计时法一样,西方把一天分成24个小时,也就是分成24段,每小时又分为60分,每1分又分为60秒,所以一天就可以分为86399秒。这手表就是这样计时的,十分的准确,比什么圭表、刻漏、浑天仪都准确多了。但最好的就是,它能随时携带,戴在手腕上也不容易脱落,所以方便了很多。”

    “你们把耳朵贴过来,听一下。”

    苻宝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好奇地凑到手表旁,竖起耳朵来听,突然惊讶道:“我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而且这里面的那根细细的指针还会动呢。”

    白昊他们也听见了,依然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罗耀手腕上的手表,这些东西他们根本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白昊虽然还处于惊讶状态,但不一会便恢复了神态,感叹道:“这些东西太神奇了,就如同神仙的法宝一样,某非胥兄你们去过遥远的西方?”

    胥维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很想去西方旅游一番,但毕竟自己连中国国境都没迈出过一步的人来说,这只是伟大的幻想罢了。

    胥维看着一脸崇拜的白昊等人,故作神虚道:“其实我们还有更神奇的东西,不过就没有带在身上,放在了繁阳,如果白兄有兴趣和我们一程,胥某定会一一展示。”胥维就是要钓起白昊的兴趣,要他跟着自己,如今是庸才遍地,怪才难寻啊,这等人才怎么能放过呢?

    白昊神情黯淡下来,他知道胥维的语意,幽幽不患道:“胥兄,请给两天时间考虑,我还要安排好几百的孤儿,请胥兄见谅。”

    胥维面带微笑,忙摇了摇手,道:“没关系,我等候白兄佳音,希望日后我们还能如此痛饮聊天。”

    “胥兄……”白昊哽咽道,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日后真的能和这位充满神奇色彩的少年并肩作战吗?

第三十一章 凌半仙

    (现在此解释一下,其实苻坚的出现我是写早了,按照原本的历史现在的苻坚才10岁左右,但为了后面的故事情节发展,所以不仅苻坚出现了,连女儿也有了。如果不写早的话,胥维便要在五六十岁时苻坚才会出现,这样的话精彩的故事就写不到了,希望各位读者能体谅下,谢谢——知兵堂)

    众人一番侃侃而谈,饮酒聊天,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各位,在下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先告辞了,两日之后定当在此地给胥兄一个答复。”白昊一口将杯中的酒水饮尽,挥袖擦去嘴角的酒迹,黝黑的面容实在看不出喝过满满的一壶酒。

    胥维面颊微微映红,已有三分醉意了。他也不是特能喝酒的人,基本上两至三杯酒已经不能再喝了,不断地推辞了白昊的倒酒。如果是啤酒的话,倒是可以一两瓶。

    以茶代酒,便是通常不能喝酒的人的推辞,所以胥维也不例外。倒是王昌也挺能喝的,喝了八九杯尽然不见得有一分的醉意,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白……白兄,我……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就……就不要这么见外了。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了,如果想明白了,我们定当热烈欢迎的。”胥维明显有些酒后结巴,但思维绝对清醒,喃喃道。

    白昊拂袖起身,抱拳道:“那在下先告辞了,白书、小黑,我们走。”

    一直站在白昊身后的白书和小黑听到了白昊的话,立即答道:“是。”

    胥维象征性地起身,抱拳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罗耀趴在桌上,嘟哝道:“拜拜。”

    王昌用力一拍罗耀的头,打趣骂道:“拜你个头啊,人家都走了,你还想迷糊到几时了。两杯酒就把你醉成这样,那一壶酒你岂不是要睡半个月啦。”

    苻宝露出皓白的**,眼眉如月牙般,“咯咯”直笑。而罗芷欣则看到罗耀还傻傻的迷糊着,不经掩面娇笑。

    苻宝扯了扯胥维的袖子,满面笑容道:“维哥哥,我带你们出去玩玩怎么样?玩完后我带你们去见我的父王,我父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胥维微微笑着,牵起苻宝的小手,肌肤可弹的皮肤,摸起来十分润滑,就如同洗过牛奶浴一般。

    “好吧,宝儿,带我们去逛逛吧。”胥维转头温柔地说道:“走吧,芷欣。”

    罗芷欣挽着胥维的胳膊,羞涩娇嗔的应了一声。

    “啊……回家了是吗?”罗耀从桌上爬起来,手臂长长地向后拉伸,张开惊人的“血盆大口”,深深且悠长地打了一个饱欠。

    胥维等人皆是无奈地笑了笑。

    这是不知从哪里窜出个店小二,看见即将离去的胥维一桌,将抹布往肩上一搭,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多谢公子,一共是十两银子。”

    胥维也是一惊,什么,白昊既然没付账就走了,这混小子,还要我们来垫钱,看我们银两多是吧。

    王昌从腰间抽出钢刀,起身忿怒道:“他妈的,刚才那帐还没算呢,既然还要我们来付钱,看我去杀了他。”

    胥维摆手示意王昌坐下,白了一眼,嗔怒道:“够了,不就十两银子吗,用得着这么小气吗?给你,不用找了,剩下的当作小费。”

    “慢走啊,各位公子小姐,欢迎下次再来。”店小二尽量露出职业的笑容,恭恭敬敬地胥维等人送出了酒楼。

    这时王浩也回来了,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地跟在了胥维的身后。

    待胥维等人走出了酒楼后,店小二才细细地看了胥维给的银子,一看不经暗暗骂道:“他妈的,明明就是十两,还什么不用找了,小费又泡汤了。”店小二一脸晦气地摇了摇头。

    此时的百姓依然很多,时不时走过几个摇着扇子的花花公子,看到罗芷欣不由地吹出了口哨,要不是被胥维等人狠狠瞪了下,八成会过来调戏一番。时不时又有几个东施效颦的“美女”,对着胥维等人直抛媚眼,肥大的身躯还真让人“想入歪歪”,强忍住胃里滚涌的呕吐物。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天上的神仙万万千,抵不过地上的凌半仙。铁嘴神算不过如此,唯有半仙无语问天。算命、面相、手相、解梦无一不晓,世间万物无一不知。我便是神仙凌半仙。”胥维等人的正前方悠悠呼呼走来一位身披八卦道服,一手持着乾坤筒,一手执着清风道旗,“我是神仙”四个硬铮铮的笔墨大字毫无廉耻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他妈的,又是一个神棍。”王浩听到那神棍大言不惭的喊叫,不经骂道。

    “行啦,管他骗谁,我们不鸟他就行了。”罗耀道。

    随着神棍的身影越走越近,众人终于看清了那神棍的面容。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样子,留着两撇细细的胡子,不知是不是粘上去的。面如冠玉,眼若星辰,气宇轩昂,虽是神棍,但也的确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

    正当胥维与神棍交肩错过,那神棍注视胥维的目光猛然变得异常明亮起来:“公子左辅右弼,显然是帝王之命!”

    胥维听后一怔,停下了脚步,问道:“道长可会面相?”

    自称为凌半仙的神棍轻轻地捏了捏一瞥胡子,随后大拇指点在其他手指上,似乎在算着什么,口里念念有词道:“壬申庚戌丙戌庚寅。终结之数,雪暗飘零,偶或有成,回顾茫然。光风霁月,万物确立,官运亨通,大搏名利。才艺多能,智谋奇略,忍柔当事,鸣奏大功。两仪之数,混沌未开,进退保守,志望难达。”

    众人听了皆是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请问道长,喻为何意?”

    “此乃天数,佛云不可说不可说。”凌半仙望着自己的手指摇了摇头。

    王浩不经大骂道:“你妈的,你自己一会又说什么帝王之命,一会又说什么不可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凌半仙被骂丝毫不见一丝怒气,严肃道:“这位公子,此命五行金旺;日主天干为火,生于夏季;必须有土助,但忌金太多。”

    “丙日庚寅时生,柱中有学堂,对寅来说,丙正居长生之地,其人文才横溢;丙又以庚辛为财神,但对寅来说,庚处衰竭状态,而丙却正蒸蒸日上。如果月通金气,假财神健旺,此命富贵双全,要是行西方运,那就更妙了;如果月不通金气,财运就浅薄。丙戌日庚寅时生,生于子月或亥月,显贵。年月支是申酉,且行北方运,或年月支是寅午戌,行官鬼运,皆主大贵。如果运行衰竭之乡,必然危在旦夕。”

    胥维看着只顾自己在说的凌半仙,挠了挠头,疑惑道:“道长,你是说我有帝王之命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王浩受不了这凌半仙一堆让人不懂的话语,以为这是个江湖骗子,他的话全是胡话。于是便上前拉住凌半仙的衣领,右手抬起,似乎想给这神棍一拳。

    “你这个死神棍,竟敢来骗老子,看老子不教训教训你。”

    凌半仙也不慌张,丝毫没有半点惊恐,看了一眼王浩,道:“你可叫王浩?”

    王浩吃了一惊,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凌半仙,傻住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我可是神仙啊,这天下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王浩开始感兴趣了,松开了扯着凌半仙衣领的手,语气缓和道:“那麻烦道长帮我算一卦。”

    凌半仙撇了撇王浩,道:“行啊,算一次卦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这可不是小数目,算一次命就要五十两,简直是狮子张大口啊。

    王浩一听也吓了一跳,但也不能对着这个知道自己名字的神棍大骂,依然恭敬道:“这,道长,这也太贵了点吧,便宜点吧。”

    凌半仙理也不理王浩,直直地走到罗芷欣身旁,从头到脚瞄了一遍,最后的目光落在罗芷欣的胸部,眼睛眯了眯,摸着胡子道:“这位小姐,不如我免费帮你算算姻缘吧。”

    这意图也太明显了,一会漫天要价,一会就不要钱,是人也看得出这神棍想干什么。

    王浩也忍不住这一天一地的对待,不经破口大骂道:“你妈个色神棍,给老子算命就要50两,给个美女算命就不要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凌半仙听着王浩的叫骂,也不动气,毫无表情地说道:“老子活得耐不耐烦,关你他妈的屁事,老子我想要多少钱就多少钱,你他妈的管得着啊。”

    众人彻底无语,几乎晕倒。想想这种话还是一位自称是神仙的神棍口中说出,能不傻个几秒钟都不行。

    凌半仙不理会众人的惊讶,直接拉起了罗芷欣的纤手,一触碰到罗芷欣肌肤如华的玉手,凌半仙忍不住轻轻地摩挲了下,罗芷欣的脸顿时升起一抹红晕。突然看到拉起自己手的陌生人,紧张地抽回了手,娇滴滴的看着胥维的表情,希望他能好好教训下这占人便宜的神棍。

    凌半仙奸笑着看着罗芷欣抽回了手,也不理会众人愤怒的目光,盯着罗芷欣道:“明月光照乐依依,唉如梅花待放时,处事细虑保安然,若无终生孤独人。”

    接着又捏起了自己的手指,韵味深长道:“壬申戊申丙子戊子,嗯,原来如此。这位小姐,你同在下的八字完全命符,我们可是很有姻缘的哦。”说完便露出一副极其猥琐的笑容,直直看着罗芷欣。

    胥维再也忍受不了这神棍的戏弄,右拳紧握,朝着凌半仙的下巴,直直的一记右勾拳,“砰”凌半仙顺着一道规律弧线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一个卖面具的摊子上,将面具摊子砸的粉碎,可见得这一右勾拳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小。

    那凌半仙从卖面具的摊子上艰难地爬起来,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指着胥维大骂道:“你个臭胥维啊,我不过就是泡了一下你马子,你用得着这么狠的吗?”

    此话一出,一语惊天。胥维感觉这人为何这么熟悉,似乎不久之前见过一面。

第三十二章 采花大盗

    凌半仙晃晃悠悠地从面具摊子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接着说道:“我当初还救了你们一次,你们就这么忘恩负义的吗?妈的。”

    胥维努力地回想着到底何时见过这一神棍的,但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这人,况且那神棍似乎都认识胥维等人,疑惑地问道:“对不起了,这位道长,我可能有点冲动了。请问我们见过面吗?道长尊姓大名?”

    凌半仙白了一眼胥维,嗔怒道:“好你个胥维,我们暑假才分别了1个多月,你既然就不认识我啦,你那什么记性。”

    暑假?那这么说,眼前这位神棍既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啦。胥维不经暗想。

    凌半仙也没时间和胥维在这玩猜谜游戏,直接就将鼻下的两撇胡子硬生生的扯掉,笑了笑道:“这下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胥维看着凌半仙扯掉胡子后,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位神棍是谁了。

    “凌兴,怎么会是你呢?真想不到会在这见到你。”

    “哈哈,总算认得老子了吧。”凌兴听到胥维叫出自己的名字,随后大笑道。

    胥维笑呵呵地走了过去,一把手搭在凌兴的肩膀上,笑道:“好你个凌兴,既然装神棍来骗我们。”

    “你以为我想做神棍的吗?我还不是受到穿越小说的启发吗?想想我看的网络小说不下百部,穿越自然是明白,所以就打算靠装下神棍骗骗钱咯。”凌兴倒也诚实,说话也不含糊,是一不二,颇有几分爽性。

    凌兴的眼珠子往胥维身后转了转,凑到胥维耳旁,淫笑道:“好小子,艳福不浅嘛,告诉我,怎么泡上的啊。是不是用老套的英雄救美啊?”

    胥维白了一眼凌兴,道:“你胡说些什么,当然…….是啦。”

    “诶,对了,我们是不是见过一面啊,总觉得我在前段时间看过你?”

    “你忘了那蒙面男子了,当时我也是正好碰巧路过,所以便救了你们一次。你要报答我也可以,给一万两我不会介意的。嘻嘻。”

    胥维总算是想起来了,原来那次救他们的蒙面少年既然是凌兴,难怪得这么眼熟。

    既然是自己人,胥维当然不客气道:“我给你一脚要不要啊,还赠送一拳呢,很实惠的。”

    凌兴看着胥维奸笑的面容,想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立马挣开胥维的手臂,撒腿就跑。

    “想跑,门都没有。”眼看得凌兴就要挣脱,胥维立即展开轻功去追,两人就在屋檐上上跳下窜。百姓仰头望着两道身影忽隐忽现,对着屋檐上的两人指指点点的,不知议论着什么。

    “喂,胥维,你们不要再闹了,待会说不定把官兵也给引来了。”罗耀向着两人叫喊道。

    “知道啦。”胥维不理会路人惊讶的目光,直直地从七八米的屋檐下跳落,三百六十度旋转体,漂亮着陆。

    凌兴见胥维不追了,也跟着跳了下来。

    “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高中同学凌兴,和王浩一样都是狼友,你们应该是志同道合的人了。”胥维带着凌兴来到罗耀等人面前,谈笑道。

    凌兴白了一眼胥维,嗔怒道:“喂喂,你怎么说话的啊。能不能在美女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胥维看着凌兴瞪着自己的杀人的目光,连不好意思地道歉:“Sorry,sorry。”

    几人在简单的介绍后,凌兴邀请胥维等人到自己的住宅吃顿饭。反正胥维他们也闲着没事做,便跟着凌兴左拐右转来到一座旧屋前。

    胥维看了看这略带风霜的旧屋,也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了,问道:“怎么,你就住在这里?”

    “不行吗?光靠我算命的钱,能买下这里都已经很不错了。”

    凌兴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下门,向着屋内喊道:“小珍,开下门,有客人来了。”

    胥维等人也纳闷,难道凌兴不是一个人在住吗?

    待凌兴敲完门后没过多久,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打开了大门,门后出现一个少女。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不等凌兴解释,众人的心里马上涌出个龌龊的念头,天啊,凌兴既然和一个美女同居。

    那小少女看着众人眼中不知名的目光,脸上升起一抹红晕,羞涩地看了一眼凌兴,娇声道:“你回来啦,这几位是?”

    “哦,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玉珍。”

    玉珍对着胥维等人深深鞠了个躬,说道:“你们好,你们是凌兴的朋友吧,叫我小珍就行了。”

    胥维等人皆回敬道:“打扰了,不好意思。”

    凌兴道:“进来吧,都是朋友,客气什么。”

    胥维等人跟着凌兴一同进入了宅门,众人这才看清这房子的内部,虽称不上华丽绝美,但也是布置得精致典雅,想必布置这房子定是心灵手巧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凌兴走到玉珍身旁,微笑道:“小珍,给我这几个朋友准备一些饭菜吧。”

    玉珍极其听话地去厨房做饭了,真有贤妻良母风范,胥维等人也不知凌兴与玉珍之间的关系,但一看两人的痴情表情,没有暧mei关系才怪呢。

    胥维一把将凌兴拉过来,对着他笑道:“喂喂,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其他人都将耳朵凑过来,也想来八卦一番。

    凌兴没有理会胥维似笑非笑的面容,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关系啊,小珍其实是我救出来的,一个女孩子也没家回,挺可怜的。反正我一个人住着也闷,所以才留下她来和我一起住的,你们不要想歪了。”

    胥维张大了嘴巴,惊奇道:“救出来?从哪里救出来的?”

    凌兴将声音尽量压低,幽深道:“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现在四周都是逮捕我的通缉令。其实这小珍原本是要嫁给一个叫石世的王爷,就在他们结婚的当晚,我正想潜入王府偷点宝物,毕竟是个王爷娶妃子,贺礼肯定不少。”

    “就在我经过一间房中,我听到了一阵哀鸣的哭声,所以我就好奇进去看下,那哭的人便是小珍了。后来我进去问她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一问才知道她其实并不想嫁给那王爷的。她跟我说了她的事,其实小珍挺可怜的,一出生爸妈便死于战乱,幸好她的舅舅带着她逃走,一直以来他们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这个叫石世的王八蛋,就在树林里打猎的时候,发现了正在采果子的小珍。”

    “那王爷看到小珍长得国色天香,便想把她强行带走,逼迫她嫁给他,小珍一直反抗,但也没有用,本想着大不了一死了之,后来就遇见了我。”

    “所以你就这样将小珍救了出来?”胥维问道。

    “其实救的过程也没那么简单,我是打算将小珍救出的,后来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发现了,他们便派人一直追着我们。我们还不容易才摆脱了他们,本想带着小珍回到她舅舅家,但我马上就被通缉了,大批的高手来追杀我们,所以我经常是化装成神棍的样子,骗过了他们。赚的钱也正好够我们吃穿的。”凌兴摇了摇头,痛哭地低下了头,似乎根本不想提这悲惨的回忆。

    “诶,怎么跟我听说的版本不一样啊。”胥维想起了上次王昌被追杀的情景,不经疑惑道。

    “你听到是什么版本?”

    “我听他们说什么要抓一个采花大盗,掳走了一个王妃,后来把我一个同伴当成了采花大盗,想杀了我们,不过幸好我们功夫也不错,将他们杀了也就没事了。”

    “采花大盗,他妈的那个狗王爷才真正的采花贼呢,那个淫贼不知有多少抢来的美女,你去他的后院看看,绝对吓死你。太阳他老母,既然说老子是采花大盗,我不宰了他我就跟他姓。”凌兴没想到自己既然被别人称为成采花贼,自己苦心将玉珍救出,还要被人家如此之说,不动怒才怪呢。

    胥维轻轻地拍了拍凌兴的背部,劝道:“这石世是迟早要杀的,但你没必要这么快就暴露出自己的目标,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必须先要储备自己的力量,再给他个致命一击。”

    凌兴闭目养神,平和了气息,缓声道:“胥维,我听说你们打下了繁阳,是不是真的。”

    攻下繁阳,这是一件绝对值得骄傲的事,毕竟这是自己指挥的第一次攻城战,以少胜多,声音故意放大道:“那是当然的啦,在我英明的指挥下,以少胜多,一举拿下繁阳,为日后的收复天下做了奠基。”

    凌兴毕竟也是看过不下百部的穿越小说,对于战略、战术方面还是颇有了解的。但毕竟自己处在的时代绝不像一般的YY小说一样,以少胜多是相当不容易的,也不可能一人单挑几万人,这是完全不实际的。

    “那你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先送宝儿回家,顺便打听下冉闵的下落。”

    “冉闵?就是那个武悼天王、冉魏的开国皇帝冉闵吗?”

    “想不到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嘛,不愧是个小说迷啊。”

    凌兴笑了笑,见玉珍已将饭菜都端到了饭桌上,便招待胥维等人上桌吃饭。几人聊得热火朝天,玉珍和罗芷欣则逗着小苻宝玩,好不开心。

    秋已入深,清爽的秋风卷起衰败的枯叶,一片萧条之景,众人皆不知灾难已降临。此时的街道上成群结队的官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刀剑碰得铿铿作响,一阵号令声向着凌兴的住宅进发……

第三十三章 危机四伏

    一个霜风凄厉的夜晚,在羊肠小巷的岔股肃静无声,仁立着一对服装整齐的步兵,大约有一两百人。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生着连鬓胡子的骑兵,好像龙门古代石刻艺术中的天王像或力士像那样,神气庄严,威风凛凛,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一只手牵着缰绳,一只手紧紧地扶着一面红色大旗。这幅大旗带着用雪白的马鬃做的旗缨和银制的、闪着白光的旗枪尖儿,骑中心用黑缎子绣着一个斗大的“苻”字。

    “将军,某将已侦查过,里面确实是住着采花大盗和珍妃,以及几个少年。”一个士兵半跪着向骑马的领头报道。

    “恩,很好。大家听好,一入三更,听我的命令,你们全部同冲进去,见到采花大盗,格杀勿论,切莫伤害珍妃。如果其他几人是同伙的话,立即格杀。”领头的正是苻坚的头号大将梁成,指挥着手下,威风八面道。

    “是,某将明白。”小将退到梁成的马后,接着注视着宅院里的一举一动。

    而在宅院里面,胥维等人却是在玩着猜谜游戏,对于外面的状况浑然不知。

    “说你有一个私生子,今年刚六岁,以前他从没见过你,现在你和一大帮人去看他,他一下子就扑到你的怀里,叫你爸爸。这是咋回事?”胥维问完,众人便陷入了沉思。

    “哦,我知道了。”王浩突然蹦起来,哇哇叫道。

    “说啊。”胥维眯了眯眼,笑道。

    “因为他认识我。”王浩颇有自信的答道。

    胥维斩钉截铁断道:“错!因为你领了一帮女的,就你一个男的!”

    王浩撅起了嘴巴,不高兴道:“不算,不算,再来一题。”

    胥维笑道:“请听题。小王有兄弟三人,老大叫一毛,老二叫二毛,请问老三叫什么?”

    “三毛呗!”苻宝抢答道。

    胥维看了一眼苻宝,摇了摇头,笑道:“错!老三就叫小王。”

    苻宝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嘟起了小嘴,争辩道:“老大叫一毛,老二叫二毛,老三叫三毛也没有错啊,不是按照一、二、三的顺序排的吗?怎么会错呢?”

    胥维道:“宝儿,其实你的逻辑也没有错,老大叫一毛,老二叫二毛,老三排在第三,当然会误以为是叫三毛,但你有没有听清楚我的问题。我问的是,小王有兄弟三人,其他两人分别叫做一毛和二毛,那剩下一人不就是叫小王了吗?”

    “可……可是。”见苻宝还想反驳,胥维也没有理她,继续出题。

    “听好这一题,有一头头朝北的牛,它向右转原地转三圈,然后向后转原地转三圈,接着再往右转,这时候它尾巴朝哪?”

    一听完题,众人便傻眼了,纷纷向着是前还是后,是左还是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朝哪的?

    “朝左是不是?”罗芷欣答道。

    胥维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是朝右。”罗耀答道。

    “都不是。”

    “那肯定不是朝前就是朝后啦。”

    “还是不对。”

    “那是朝哪,前后左右都不是,难道朝天吗?”王昌道。

    “当然不是朝天啦,牛的尾巴都是朝下的,你们都糊涂了吗?”胥维笑道。

    “哦,对啊,牛的尾巴是朝下的,我怎么被弄糊涂了。”凌兴挠了挠后脑勺,傻傻地笑道。

    “那好,我也出一个,看你们能不能猜到。”王浩说道。

    众人望着王浩,等待着他出题。

    “听好了,有一个女人,她不会说汉语,一天她到菜市场去买鸡胸,但她不会说鸡胸,于是便用自己的手托住自己的胸部,后来就买到了鸡胸。又有一天,她想去买香肠,便带上了自己的丈夫,最后也买到了香肠,请问这是为什么?”问完,王浩心里暗暗奸笑,嘻嘻,看你们还不中计。

    果然不出王浩所料,众人的眼中露出鄙视的目光看着王浩,似乎看见了十分恶心的东西的样子。罗芷欣和玉珍脸上通红,低着头暗自骂着王浩,而苻宝在坐在那,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众人,想着为什么他们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没人知道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人知道?”王浩不理会众人厌恶的目光,眼看的众人中计,心中不觉感到一丝自豪。

    “喂,我说王浩,你怎么能出这种低俗的问题啊?我们这还有三个女孩啊,要说这种问题也只能是在没有女人的情况下啊。”罗耀看着王浩那骄傲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对王浩说道。

    王浩的计谋终于得逞,众人的答案果然是向着那一方面想,全部给王浩误导了。

    王浩也感觉有点冤,毕竟答案根本就不像他们所想的,但王浩此时在众人的眼中,已种下好色之徒的深刻印象了。

    “喂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你们不要想歪了,我本人很纯洁的。”王浩理直气壮道。

    “呕,你还纯洁,你如果纯洁的话,那妓女还干净呢。”王昌听到王浩的话后,直作呕。

    王浩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本来还想玩下你们的,算了,告诉你们答案吧。其实那女的丈夫会将汉语,你们这帮思想不纯洁的家伙,自己想歪了还怪我。”

    众人一听到答案,尴尬地笑了笑,也没再多少什么。

    一片欢声笑语中,众人皆沉浸在猜谜游戏中。

    夜初静,人已寐,一片静谧祥和中。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秋夜一片肃杀的凄美,带着一丝丝血腥味。

    月黑风高杀人夜。

    梁成和一两百名身经百战、旷悍异常的步兵紧紧地跟着他。举在手中的刀和剑在残月下闪着寒光。

    “众将士听我号令,王风带领一百名士兵冲进去,其余的人守在外面,不能让任何人逃脱。”梁成“唰”地从马背上跃下,抽出佩剑,朝天一挥,喝令道。

    “是。某将遵命。你们一队人,随我冲进去。”王风对着身旁的一队士兵,命令道。

    士兵拔刀磨枪,一些士兵甚至额头渗出了冷汗,喉咙重重地咽下一口唾沫,静静地蹲在墙角上,随时等待着梁成的发令。

    “掷火把,冲进去。”梁成发令道。

    “唰唰”士兵们将自己手中的火把子纷纷往内院投去,顿时火光冲天,草堆、树木全部着火,几簇火堆连成一片,只见火势不断加大,房内却没一丝动静,不知是不是胥维等人睡得正熟。

    反而士兵们一见火光更是有特无恐,纷纷蜂拥而入,冲击大院中的何止百来人,大院里挤满了磨刀霍霍的士兵。

    这时屋内传出阵阵呼噜声,胥维好不容易才睡着,没睡多久马上便被王浩给吵醒了,郁闷地从床上坐起来,反正自己也睡不着。想到外面去走走。

    望见窗外红光闪烁,胥维立马意识到,外面着火了。

    外面的火势愈来愈大,整间房屋都被熊熊大火包围了,在那鲜红得令人惧怕的光芒中,能看到房屋在扭曲,从它张开的大嘴间,可以看到屋里所有东西都被火苗包围了,还不时传出物体断裂的声音。

    胥维匆忙大喊道:“快起来!着火啦!”

    众人睡觉热的也慌,一听到着火了,不由自主地爬起来,向着外面冲去。

    蜂拥的士兵在院子里四处破坏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将房屋包围起来,守株待兔只待房内的人自投罗网。

    王浩美梦被打醒,还在发愣,王昌上去将王浩一拉,护着他道:“王浩,快,先冲出去。”

    玉珍瞧见凌兴反奔向烧得正猛的大厅,骇得花容失色,急忙向凌兴叫道:“凌兴,你快回来啊,那边已经烧起来了。”

    院子里玉珍辛勤种植的花草牡丹被踩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士兵,但那些士兵却反而一点也不怕也迅猛的火势,倒是希望火势越大越好。

    众人被浓烟熏得的直呛,胥维等现代人倒是不怕,毕竟自己在学校时不知有过多少次的防火演习,不知受过多少次用火教育,这种事早就滚瓜烂熟了。

    随手挂在床头的毛巾捂住自己的嘴巴,弯下腰,不慌不忙地向门口跑。

    但是玉珍和苻宝却没有这个意识了,张口大呼大叫,想叫人来救火人家也听不到啊。

    胥维和凌兴心急一紧,上前将玉珍和苻宝往自己身旁一拉,惊悚道:“你们不要命啦,着火了还乱叫,小心被呛死。”

    “快将被子盖在身上,弯腰前进。”胥维喊道。

    众人皆照胥维说的做,一个个将被子往自己背上一盖,有秩序地前进。

    眼看得大门近在眼前,胥维随手捡起一张椅子,朝着燃烧着的大门扔去,大门砰的一声便被咋坏了。

    原以为冲出大门就相安无事了,哪知等着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士兵。

    “我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士兵,难道这火也是他们放的吗?”王浩望着门口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惊恐叫道。

    胥维急着喊道:“快带着几个女孩从围墙翻出去!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王浩和王昌,你们负责断后。”

    随即胥维将罗芷欣抱在怀里,凌兴则带着玉珍,罗耀带着苻宝,破窗而出,一步跃上墙头。另众人吃惊的是,整座住宅已被重重包围,彪汉的士兵手持火把,警惕地立在原地。待士兵发现了胥维等人想翻墙逃跑,士兵们纷纷取下背上的弓弩,瞄准墙头几人,闭眼就射。

    “咻,咻~~~”

    胥维等人见翻墙不能逃脱,只能返身跳下墙头,另想对策。

    “他妈的,我们被给包围死了,这下要怎么逃?硬拼肯定是拼不过的。”凌兴急躁地放下了玉珍,急得直跺脚。

    “别急凌兴,办法是想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越急就越想不出办法。”胥维也随即轻轻地放下了罗芷欣,不理会罗芷欣的羞涩,接着说道:“我们还要带着几个女的,突围的希望非常渺茫,现在我们只能是分头突围。大家听好了,凌兴和罗耀,你们带着芷欣、宝儿还有玉珍从后门突围,我则和王浩、王昌走前门,把人都吸引过去,你们就趁着这段时间突围。记着两日后在那间酒楼会合,如果我们不幸被抓了,记住,先不要管我们,你们赶紧回到繁阳,告诉陈杰情况,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切忌,莫要自作主张来救我们,不然我们便会全军覆没的。明白了没了。”

    罗芷欣急得哭红了眼睛,一直扯着胥维的手臂,哭声道:“不要,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会和你一起死的。”

    胥维心头一颤,颇为感动,轻轻地拭去罗芷欣的泪水,深情道:“芷欣,谢谢你肯为我死,但是我不希望你死,你听着,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明白了吗?”

    罗芷欣一把扑入胥维的怀中,缠着胥维的脖颈,死死不愿松开,面颊落下一串串的泪珠,直摇着头哭泣道:“不,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胥维无奈地抱着怀中哭成泪人的罗芷欣,轻轻地拍击着罗芷欣的背部,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死的。如果我死了,还怎么能救这天下的汉人呢?是不是,听话,不要哭了,再哭就成了大花脸了哦。”

    罗芷欣犹豫了会,还是松开了手,泪眼蹒跚地望着胥维,柔情道:“你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我会一定等你的,永远的等你,直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胥维微笑着点了点,随即面容一变,对着凌兴和罗耀喊道:“你们快点带她们走,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们自己要小心。”凌兴和罗耀最后望了一眼胥维等人,随即回头拉着罗芷欣几人,匆匆地往后门奔去。

    罗芷欣被罗耀紧紧地拉着,但是她的目光却仍然落在了胥维的身上,泪水依然缓缓地流落,也不拭去,任凭它们打湿了通红的美眸。也许,只有那即将远去,面带着微笑的身影,才是自己的一切,自己已经离开不了他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再见了芷欣,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胥维既然舍得了放手,就不能再后悔,硬压住心中的伤痛,闭上了双眼,转身对着王昌和王浩说道:“我们走吧,一定要让他们安全离开。”

    王浩倒是不干了,抱怨地说道:“嗨,我倒是还不想死啊,我连婚都没有结,怎么能英年早逝呢?”

    胥维也没心思和王浩说笑了,沉着面容,严肃道:“不想死的话,就得和他们拼命。”

    “行啦,走吧。”

    火势逐渐蔓延到胥维等人的身旁,一个眨眼的功夫,三条矫健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茫茫的火海中。

    (各位读者,不好意思,开学升高二了,学业太重了,作业鬼死多啊。没办法,不能每天都更新了,以后可能会有时间会写一点,希望大家还能关注本堂主的作品,谢谢了。)

第三十四章 生机

    鸳鸯扣,ju花酒;碧水映,为谁流?

    灯如昼,抛红豆;天边月,何日归?

    明年花依旧,只怕红颜易老,已是花开满楼,空白头…

    罗芷欣哭得险些摔倒,幸好罗耀一手将她扶住,花容失色的娇面,通红双眸止不住汩汩涌出的泪水,柳眉紧皱,任由罗耀拉着,灵魂已不知飞往何处?

    罗芷欣抹去泪痕,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哽咽地问道身旁的罗耀:“胥维会回来么?”

    罗耀也知道她对胥维情深意重,当是恋人热恋之时,却因变故痛忍分离,但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罗耀坚定地说道:“我相信胥维一定会回来的。”

    罗芷欣认为罗耀这是在安慰她,仍不确信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罗耀目光炯神,直直望着身后的一片火海,紧紧地攥着罗芷欣的纤手,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因为我…相信他!”

    简简单单的“相信他”三个字,蕴含的太多太多。是朋友之间的情义,还是兄弟之间的信任,已是无法解释。唯有的,也只能是祈祷上天,保佑着各位都平安无事。

    罗耀心里默默念叨: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耶稣、真主安拉,求你们保佑胥维他们能相安无事,平安归来。

    罗耀的坚定也动摇了罗芷欣,她微微回过神来,也不再哭泣,咬牙道:“对,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他,如果世上都没人再相信他了,我依然还会相信他,因为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罗耀看着坚强起来的罗芷欣,微微一笑,勉励道:“嗯,这世上只有你最有资格相信他,他一定会做到的。只有你能安全的逃脱,这才是他最大的欣慰。所以我们一定要逃出去。”

    罗芷欣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牵紧了罗耀的手,向着后门奔去。

    凌兴背托着玉珍,双手抱紧了玉珍的玉腿,紧紧地往自己的后背上靠,生怕玉珍会从他的背上掉下来。玉珍虽然已是满面嫣红,双臂缠绕着凌兴的脖颈,却又不敢太多用力,因为她怕自己会勒伤凌兴。

    玉珍感到凌兴的劳累,步履明显放慢了许多,但凌兴的双手却依然不放松,反而比刚刚更紧了。玉珍没有说话,颤抖着的娇身贴紧了凌兴的后背,汗流浃背的凌兴使得玉珍的衣衫湿尽,两具身体似乎毫无阻隔的接触,玉珍的面容更红了,低下了头额,塌在了凌兴的肩膀上,均匀温和的喘气,娇身散发的幽幽体香让凌兴内心大乱,但逃生的念头压过了龌龊的想法。因为在这危机的时候,必须要保证大家的安全,顺利地逃离出去,让自己背上的娇人平安,是自己最大的希望,自己背上搭着的,是自己的一切。

    玉珍流下了两行清泪,纤手不断擦拭着凌兴额头渗出的汗珠,颤声道:“凌兴,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知道你很累了,你不能为了我而累坏了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能走的。”

    凌兴不经感动一番,并没有放下玉珍,而是笑道:“傻小珍,就算了再累又怎么样,就算我死了,我依然还会背着你,直到你安全为止。”

    美人泪,英雄叹。

    珍珠般的泪珠滴落到了凌兴的脖子上,阵阵凉意从凌兴的脖子传出,已不知是泪还是汗。

    玉珍闭紧了双眸,蹙了蹙俏眉,皓齿咬着上唇,嘤嘤道:“谢谢你……”

    凌兴会心一笑,不再说话,强劲的臂膀将玉珍向上托了托,继续朝着生机之门奔去。

    罗耀一手拉着罗芷欣,一手托着苻宝。小苻宝倚在罗耀的怀里,紧闭着双目显得十分害怕。听到四处的喧哗声,稍稍地抬了一点头,眼睛慢慢地张开,一见到凶猛的火海,惊恐的又闭上了眼睛。小小的心灵备受着恐惧的煎熬,她怕,她怕自己身边保护她的人,她怕失去现有的快乐,她最怕失去那整天对着自己微笑,摸着她的头说“宝儿”的那个人。

    几人的心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但他们都知道,他们要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丝的生机,他们也要活下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身边最亲的人。

    欢乐,也许是短暂的,也许也只有那么一瞬间。但人之所以这么快乐,是因为他们把握住了自己的欢乐,不让短暂的快乐流失,所以我们要为着自己所爱的人,好好的活着。

    “大家再坚持下,后门就快到了,现在那些士兵应该都被胥维他们吸引到了前门,我们就趁着这个时候冲出去。”凌兴说道。

    “砰”的一声,凌兴不顾一切的将大门生生撞开,罗耀也紧跟其后,随之冲出了后门。

    原本众人以为后门会留守些士兵,数量应该不会太多,令众人绝望的是,一骑高挑的骏马,载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那人正是梁成。

    梁成冷冷一笑,眼光扫了一下凌兴几人,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罗耀怀中的苻宝身上。

    待梁成看清那女孩的摸样,顿时大惊,深信不疑地问道:“大…大小姐?”

    苻宝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来,睁着明眸,战战兢兢地望了一眼马上的大汉,掩嘴惊讶道:“梁叔叔,是你吗?”

    梁成似乎有些不敢确信,因为眼前的几人都是朝廷要犯,大小姐不可能会和这些朝廷要犯呆在一起。当自己听见苻宝喊他作“梁叔叔”,想必眼前的定是大小姐了。

    梁成铿的一声抽出佩刀,剑锋一指,对着罗耀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既然敢挟持大小姐,劝你们赶快放了大小姐,不然我定会将你们剁成肉块拿去喂狗。”

    苻宝慌忙地从罗耀手中挣脱下来,摇头想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梁叔叔……”

    还没等到苻宝说完下句,只听梁成开始倒数,“一!”

    苻宝急得几乎快哭出来了,死命地摇着手,道:“梁叔叔,你听我说。”

    “二!”

    当梁成说道“二”时,梁成意识性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副将,副将立马明白了梁成的命令,转身挥起手中的令旗,士兵们一见挥动令旗,纷纷紧握长枪,刀盾手密集地向着罗耀他们靠拢来,弓箭手拉开了弓弦,箭头直指罗耀等人,续待已发。

    梁成面容一沉,嘴巴微微张开,拖着长长的重音,“三……”

    凌兴等人也明白此时的处境,只要那些士兵一拥而上,自己绝对不能从他们手上逃脱。即使武艺在强,但罗芷欣和玉珍便会成为累赘。而苻宝,从那梁成口中说的大小姐,应该不会伤害苻宝,但这时的处境已相当的危机。

    梁成冷冷一笑,道:“你们不要想着逃跑,因为你们是绝对不可能逃的了的。你们那三个伙伴也是一样,你们没有一个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的。”

    “众将士听令,除大小姐外,其余等人一律格杀。”

    士兵们应道:“是!”

    密集的士兵已向罗耀等人压来,罗耀挥动着钢刀格挡开刺向自己的长。也许是士兵对苻宝有所顾忌,不敢随意乱捅,只是小心翼翼地与罗耀对视起来,寻找着恰当的机会,一举将对方给击毙。

    罗耀和凌兴将罗芷欣、玉珍、苻宝护在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丝毫不露恐惧之色。

    “难道你们还想做临死挣扎吗?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我已经说过一遍了,只要你们放了大小姐,我绝对会留下你们的全尸。”梁成也怕他们以威胁苻宝生命为由,断不敢鲁莽行动,也是候待着机会。

    苻宝挣脱开了罗芷欣的手臂,从容不迫地朝着梁成走去。

    罗耀急忙喊道:“宝儿,快回来!快点回来!”

    苻宝没有理睬罗耀的呼喊,直直前进。此时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苻宝身上,只听见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士兵看着苻宝向着他们走过来,纷纷让出一条道。

    梁成见苻宝缓缓向着自己走来,匆匆地从马上跃下。待苻宝走到自己的跟前,梁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某将来迟,请大小姐恕罪。”

    苻宝镇定地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梁成,又向着围在自己四周的士兵一望,怒道:“梁叔叔,我知道你从小对我很好。我父王也经常在我面前夸奖你,可你今天带着士兵要杀我的救命恩人,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梁成身躯一颤,慌忙掩饰道:“大小姐,某将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就是您的救命恩人啊,这是将军下的命令,某将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请大小姐恕罪。”

    苻宝逼红了俏脸,怒气汹汹地指着梁成道:“梁叔叔,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我的救命恩人的。如果你杀了他们,我就死在你们面前,看你们怎么向我父王交代。”

    梁成也慌神了,他没想到苻宝既然如此坚定,如果自己真是杀了那些人,苻宝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将军一旦怪罪下来,自己可能也难逃一死,便支支吾吾到:“可…可是大小姐,这些人都是朝廷要犯啊,如果某将私自放了他们,将军肯定要重罚某将的。”

    “这你放心,我会和你们一起回去向父王解释的。”

    “是,某将明白。”

    于是便从地上站起,向着周围的士兵喝道:“听我命令,给他们让出一条路,就算我们不杀他们,还是有人会杀了他们的,日后是生是死也看他们的运气了。”

第三十五章 被俘(上)

    (哎,票少的真是可怜啊!大家同情下在下吧,本堂主可是挤出学习时间来写的啊。投张票,只用您一秒的时间,不会连这一秒的时间都没有吧?没有的话我就没话说了。本堂主还是在此先谢谢各位了。)

    梁成走到苻宝的身旁,将苻宝纵身抱起,说道:“对不起了大小姐,自从您失踪后,将军和夫人无不着急,每日都派人去找您,请您随同某将一起回去见将军。”

    苻宝被梁成抱着浑身不自在,扭动着娇身不断地挣扎着。但梁成力气颇大,娇小的苻宝在梁成的绝对力量下,也显得软弱无力。任凭苻宝涨红了俏脸,也是无济于事。

    “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我叫你放我下来。”苻宝的纤手不停地捶打着梁成结实的胸膛,但梁成依旧是不放手。一手牵住缰绳,脚用力踏上马镫,一跃便跳上了马背。

    梁成的面容稍稍温和了点,带着许许歉意道:“将军和夫人都很想大小姐,请恕某将无礼,某将今日一定要将大小姐带回去。”

    罗耀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苻宝即将被带走,举起手中钢刀,大声喝道:“快点将宝儿放开!”罗耀答应过胥维,要将罗芷欣和苻宝安全带出,一看苻宝被抓到,罗耀也着急了。

    梁成不理会在怀中挣扎的苻宝,抬起头,冷冷道:“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我可不保证我的手下不会将你们万箭穿心。”

    罗耀一怔,四周的弓箭手扣紧弓弦,箭矢直指罗耀,罗耀不经冒出许许冷汗。

    苻宝停下了捶打梁成胸膛的粉拳,泪珠从她的面颊流下,认命道:“好,梁叔叔,我和你回去。但你必须还要叫你守卫前门的士兵停止攻击。”

    梁成面色沉重,思索半晌,才蹦出一句话来:“不可能。”

    苻宝一听娇声叫道:“为什么?我已经答应和你们回去了。”

    “大小姐,某将已经答应您放了眼前的这三个人,若是再放了另外几个人,某将拿什么和将军交差?”

    苻宝忿忿道:“我不是说过我会和父王解释的。”

    “大小姐,你不必再说了,某将绝对不会答应的。”

    苻宝似乎还想继续求梁成放过胥维他们,但梁成却将苻宝坐放在马背上,恭敬道;“请大小姐坐好,某将这就带大小姐回王府。”

    苻宝坐在马背上,不安分地又是乱抓,又是乱踢,不管苻宝怎么闹,被带走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众将士听命,向后转,后队改前队,跑步走。”

    待士兵们即将撤光,留在最后的梁成俯视着罗耀几人,带着一种不屑的眼神,道:“今日看在大小姐的份上,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我绝对会将你们当场斩杀。”

    苻宝含泪汪汪望着众人,道:“对不起,宝儿不能救出大家,救不到维哥哥,对不起。”

    罗耀狠狠地盯了一眼梁成,手紧紧地攥着刀柄,紧护着身后的罗芷欣。

    梁成看到罗耀饿虎般的眼神,不经打了个冷颤,牵起缰绳,将马拉转过身,道:“走。”

    望着远去的士兵,以及苻宝含泪无助的回首,罗耀心中感到一丝痛楚。

    “罗耀,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样?”站在罗耀的身旁的凌兴问道。

    罗耀反手将刀尖直直插入地面,刀身已进入了三分之一,他将内心的怒气全部释放在这一鼓劲中,可见得压抑着多深的怒意。

    罗耀狠狠丢下一句话:“走,去客栈等胥维。”

    月色虽美,却无人欣赏。漆黑的夜空中依然透射着重重杀气,硝烟弥漫着天空,熊熊的大火冲天,红光为这别样的夜空增添了一份凄凉。

    ……

    王浩和王昌肌肤熏黑的护卫着胥维来到了前门。

    形势继续朝着恶劣的方向转化着,士兵再借助着火势,凝集百余人再次发起对胥维三人的冲击。

    三人紧贴着背,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群野兽在战斗。

    胥维的脸色渐趋凝重,此时的大火已经全部烧起,火势之快已让众人都出乎了意料。

    士兵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并面对着胥维等人的强劲冲击下,不堪重负,终于出现裂缝。

    一排士兵刚刚倒下,另外一批士兵马上又上来补上。舍生忘死,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士兵继续冲击。

    “他妈的,这些士兵没完没了的,我怕我们会筋疲力尽而死。”王浩一刀斩断一名士兵的脖子,借着横劈的刀势,随即将一名持着长矛的士兵的双膝齐齐砍断,士兵顿时趴在地上,捂着直冒血的双腿,哇哇乱叫。

    “注意保存力气,我们的任务是吸引敌人,一定要让罗耀他们突围出去。”胥维俊俏的面颊染满鲜血,就如同一位嗜血的狂战士,他手中的钢刀不断的吸噬着鲜美的血液,它需要更多的血液来刺激着它的兽性。

    胥维一声暴吼:“挡我者死!”那些士兵被这惊天动地的怒吼给吓愣住,犹豫着不敢上前。

    “救命啊!我不干啦!”有一名士兵似乎精神崩溃了,眼见得满地尸野遍地,血流成河,丢下手中的刀盾,转身便往队伍的后面挤去。

    一个人的逃跑带动着更多人开始逃跑,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没命的转身逃跑。

    “快逃命啊!这些人都是魔鬼!救命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哀鸣不绝。

    可怜苻坚的精锐部队,霎时间变作仓皇逃窜的败兵辱将,每个人只管保住性命竭力逃跑,先前英勇气概,都不知哪里去了。

    跑中,有的人便被斩成两段,有的人被枪刺穿心脏,百余士兵转瞬间已经被屠戮大半。

    副将看得逃命的人愈渐愈多,愤怒地挥刀随手将从自己身旁经过的士兵给当场砍死。

    “如果谁再敢逃跑,杀无赦!”

    士兵们纷纷面色发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战战兢兢地从地上捡起了武器,重新加入了对胥维的围剿。

    惊慌之中重新集合的长枪兵,排好队形向胥维三人挺进。

    随着一声响亮的号角,围剿的士兵发出密集的羽箭。胥维的肩头被乱箭射中,剧痛之下,手中的钢刀掉落在地。

    王昌从一个死尸身上捡起一个盾牌,用盾牌为胥维遮住羽箭。胥维咬紧牙关将箭矢拔出,簇尖带出一块血肉。形势危急,根本没有时间供胥维包扎伤口。

    “走,先突出去。再待下去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士兵大声呼号着向内冲来,奔跑之中,手中劲弓毫不停歇。胥维一边四处飞窜,一边用手中刀挡拨着羽箭,拼命向深巷跑去。进入深巷之中,不利于箭矢的攻击,不然他们很难从箭雨中生存下来。

    四周喊杀连天,惨烈之极。

    刚刚靠近一间荒废的房屋,就有预先埋伏在房中的士兵向他们冲了过来。

    胥维和王浩、王昌对望了一眼,均知道今晚若想全身而退恐怕难于登天。胥维望着举起火把冲来的敌人,浑身热血沸腾起来,心中杀念顿起,大吼道:“跟他们拼了,杀的一个赚上一个!”胥维不顾一切的冲向前方的敌人,挥刀向一名骑马的小将猛劈而去。

    那小将慌乱间弃去手中火炬,长枪横起来隔,胥维手中钢刀锋利无比,将长枪从中削成两段,刀刃斜斜劈中对方的肩头,鲜血飞溅,那小将惨呼一声从马上跌落下去。

    敌人惊呼声中,王昌冲入敌人阵营之中,手中钢刀翻腾飞舞,刀刀见血,周围士兵哀号一片,转眼间已有十余人在他劲刀下毙命。敌人强悍无比,同伴的鲜血更激发起他们潜在的凶性,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围拢了过来。转瞬之间,胥维和王浩、王昌都已陷入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胥维身上多处负伤,几乎每出一刀就能夺取一名士兵的性命,敌人仍然在层出不穷的冒着,身后忽然传来金戈破空之声。胥维根本来不及用眼去看,左足拄地,身躯闪电般旋转过来,手中钢刀斜向劈出,将一支偷袭的长矛从头砍断,随之刀身平削,刀身深深嵌入对方咽喉之中。经过连续的厮杀,胥维的力量已经减弱了许多,这一刀竟然没有将敌人的头颅齐根砍下,反而嵌入他的颈椎之中。

    胥维一脚踹飞他的尸体,这才拔出钢刀,敌人咽喉中扑出的鲜血溅了胥维一脸一身。

    王昌和胥维以及王浩各相隔已经有十余丈的距离,他们拼命想向胥维靠拢,可是又被凶残的敌人层层围堵在核心。

    房屋中涌出的一队士兵将胥维逼迫地向后退却,十余名手持长矛的士兵将胥维团团困住。此时敌人已占了压倒性的上风,胥维三人都已经是精疲力竭,根本无法改变眼前的形势。

    胥维利用手中锋利的钢刀刀,斩断数根长矛,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可是士兵没完没了的涌来,刚刚脱离这个包围圈,马上又落入另一个包围圈中,他们三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彼此的身影。

    丝微的细雨和飞溅的热血共同构成了一幅凄美的景象,身边剩下的只有危险和死亡。手中钢刀一次次机械的挥向前方,胥维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回荡:“我一定要活下去,我答应了她要活下去。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

第三十六章 被俘(下)

    数百名士兵如狼似虎地向着胥维狂攻不舍,胥维的身上已有无数伤口在不住流血,可是他的精神早已麻痹,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

    钢刀来回劈出,惨叫连连,两名敌人尸横就地。胥维随即又刀身反插,一名士兵被他刺穿胸腹,当场丧命。

    数名士兵同时挺矛向胥维,他的身体已经脱力,钢刀迎出,在对方力量的反震下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了出去。一名兵将挺矛刺中胥维的左侧肩胛,锥心剧痛传遍全身,他的身躯一个向前俯冲,方才躲过胸前被洞穿之灾。

    胥维连续几个翻滚,仍未逃脱出敌人的包围圈。十多杆长矛同时向他的身上扎来。胥维双目一闭,内心绝望到了极点,心知此次断难逃过死劫。

    在这刹那间,胥维想到了远在现代的爸爸和妈妈。也想起了随他一路走来的各位同生共死的弟兄们,还有在苦苦等候他的罗芷欣,过去的一切顷刻间全部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就在这时惨呼声从胥维的身边接连响起,浑身鲜血的王昌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手中钢刀闪电般杀掉围困胥维的两名士兵,从缺口处冲入。

    “上马!”王昌大吼道。顺手一刀将一名骑兵砍翻,坠落下马,无主的马儿顿时停留在原地。

    胥维重新鼓起勇气,左手抓住一杆迎面刺来的长矛,右手从地上捡起钢刀,狠狠地劈入对方的脖颈。鲜血飞溅,对方的头颅被他这倾尽全力的一刀斩落。

    胥维翻身跃到马后,王昌大吼一声,挥刀戮死挡在马前的士兵。骏马一声长嘶,向前方不顾一切地冲去。

    “马鞍后有箭矢。”王昌提醒胥维道。

    胥维从马鞍上摘下箭矢,连续施射,又射杀了几名士兵。

    深巷小道之中倏然牵起数道绊马索,骏马前蹄跃起,越过第一根,却被第二根绊住。王昌身躯从马背上跃起,钢刀在空中闪出一道弧形寒芒,两名潜伏在树后的士兵立刻毙命。

    胥维也及时跃离了马背,可是身体还未曾落到地上,一支羽箭就射入了他的右腿,足下剧痛,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一名士兵挺起长矛恶狠狠地向胥维胸口扎来,胥维及时拉动弓弦,羽箭尽数射入他的胸口,士兵惨叫一声仰天倒下。

    从巷子中又涌出无数士兵,没等胥维从地上爬起来,早有人按住胥维的双臂,将胥维反剪双臂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胥维神情黯淡,没有一丝的恐惧,目光凛然地盯着周围的士兵,鼻腔不断哼着,口中唾沫啐了一名士兵一脸。那名士兵用衣袖抹掉唾沫,狠狠地扇了胥维一掌掴,胥维俊俏的面容顿时显现出一道渗红的五指掌印。

    “他妈的,敢吐老子一脸,老子尿你全身的,妈个巴子。”说罢,便要解自己的裤带。

    “慢着,这人我们带回去还有用,被你尿的全身臭烘烘的,要怎么和王爷交代。”旁边的一名士兵阻止道。

    那名被吐了一脸唾沫的士兵一脸不爽地又踹了胥维一脚,骂叨道:“他妈的,要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老子定要尿你全身,妈妈的。”

    胥维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的鲜血汩汩流出,双目紧闭,咬紧牙关,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身上的伤口让他感到一阵钻心之痛,闷闷地呻吟了一声,但绝对不会说出一句痛来。作为现代社会的大少爷,独生子,自己何成受过如此重的伤,以往被刀子划破小小的一道口子,又是抹红药水,又是贴创可贴,和现在的伤势对比起来,胥维真感到有点可笑。

    环境也许真的能让一个人彻底改变。

    王昌陷入几百名士兵的包围之中,钢刀疯狂舞动,一个个的士兵在他面前倒下,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将钢刀从一名士兵的右胸拔出,暴吼道:“不怕死的都来啊!”

    六名黑甲骑士无声无息地接近包围圈中,六人分从六个不同角度引弓发箭,六枝羽箭呼啸着向王昌射去,他们纵马沿着包围圈狂奔,奔驰之中手中不停发射,射出羽箭路线不同,但目标一致,全都直奔王昌要害。

    王昌用钢刀拨开数支羽箭,可是这时从头顶一张大网霍然落了下来,大网罩在王昌身上骤然紧缩,钢刀无法自由挥动,数支羽箭分别射入他的身躯。

    他这才留意到那羽箭的尾端竟然系着纤细的绳索,六人抓住绳索的尾端用力拉扯,王昌剧痛之下,跌倒在地上。

    寒风呼啸而过,月华如水,惨白的月光笼罩着王昌身上,映照在王昌苍白的面容上,嘴角鲜血淌淌流下。

    他弃去了钢刀,拔出佩身短剑虎吼一声,斩断羽箭,妄图想割开大网,重新站立起来。十余名士兵拿起钩连枪上前钩住大网,全力拖拉。

    王昌虎吼一声,双臂抓住来枪硬生生折断,将枪头向外投出,两名士兵躲避不及,毙命当场。怎奈敌人众多,王昌虽是武学奇才,但在网内无法躲避,四肢被刺中多处,周身完全被鲜血染红。

    一名黑甲骑士大叫道:“留下他性命!”

    百余名士卒向后撤开,手中弓箭齐齐举起,百余支冰冷的簇尖对准了王昌。

    王昌哈哈大笑,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两名黑甲骑士同时施射,羽箭分别射中他的双腿,王昌摇晃了一下,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胡人民风彪悍,向来崇尚英雄强者,看到王昌如此气概,一个个心生崇敬,弓箭凝住不发。

    鲜血从王昌的身上汩汩流到地上,他环视周围,自知大势已去,目光中闪过无尽的悲凉。雪花无声地飘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他仿佛听到自己生命流逝的声音。

    王昌转头望着同样被擒住的胥维,无奈地摇头苦笑。胥维虽然被擒,但依然不失英雄之色,目光坚定,对着王昌勉励一笑,示意着王昌:你已经尽力了。

    剩下的王浩还在苦苦战斗着,胥维和王昌已经被擒,士兵们的注意力皆放在王浩身上,逐渐向王浩聚拢而来。王浩越杀越猛,杀的通红布满血丝的双眼,怒视着包围着的士兵,士兵被他这一看,双腿不由地打起哆嗦。

    “都给老子上,其他两个人已经抓住了,就剩下他一个了,谁抓住他,老子赏他五十两。”一名貌似这伙人的头领喊道。

    士兵被他这么一激励,听到又有钱拿,纷纷斗志气昂,挺枪挥刀,踏步上前,整齐有序。

    “喝~~”

    伴随着一阵整齐的喝令,士兵们的恐惧感丝毫全无,眼中的人仿佛已经不是魔鬼,而是一头待宰的羊羔。

    王浩被眼前的士兵突起的斗志感到奇怪,这伙人刚刚明明怕的要死的,怎么会突然变得个个不怕死的样,就如吃了兴奋剂般。

    突然,整齐的阵列中让出了一条道,四名士兵分别押着两人,待王浩一看清,正是胥维和王昌。

    胥维不顾一切挣开了两名士兵钳束的双臂,但双手已被死死捆住,撒腿便朝王浩跑去,边跑边喊道:“快跑!不要管我们,快去通知罗耀他们,赶快离开这里,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话没说完,胥维便被一根粗大圆木狠狠地敲击到脑勺,胥维感到一阵眩目,眼前一花,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口里一直如细蚊般念叨着:快跑,快跑……随后胥维栽头昏了过去。

    “胥维!”王浩望着被敲晕过去的胥维,担心地叫道。手里的钢刀也不时地被握紧,恨不得冲过去,宰了眼前这些人,救出胥维和王昌。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眼前的士兵越聚越多,自己是不可能从这水泄不漏的严阵中杀出去的,就算杀出去了,自己也绝对会虚脱而死,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

    这时王昌也惊慌地喊道:“王浩,快逃,不逃就真的来不及了。”

    王浩头一低,咬牙狠下决心,朝着屋檐轻功一展,飞身跃上房顶,甩头不顾一切在屋檐上飞窜。

    “不要让他逃了,把他给我射下来。”又是那名头领喊道。

    “咻咻~~”不可尽数的翎羽朝着王浩射去。王浩不断挥动手中的钢刀格挡下朝他飞来的箭矢,王浩腾空一跃,一支冷箭防不慎防地深深地扎进了王浩的足踝。

    “我操你祖宗!”王浩痛得从空中跌落下来,冰凉的大地狠狠地撞击着王浩的后背,摔得他头昏眼花,身上的伤口顿时开裂,热血直流。他想站立起来,但脚上的那支箭矢仍留在他的足踝处,“哼”的一声,也栽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士兵一见有机会,蜂涌而至将王浩五花大绑,押送到那名头领面前,道:“将军,这人已经被抓到了。”

    那头领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将佩刀重新插回刀销里,骑上一名士兵牵来的马匹,喝令道:“把他们给老子压回去。”

    “是!”

    PS:最近过节比较忙,所以没有怎么更新,希望读者们见谅,本堂主在此磕头道歉了。还是无耻地求推荐票

第三十七章 东海王苻坚

    东海王府,地府大牢。

    “进去……”胥维被粗鲁的推进牢门,粗大的青铜铸成的牢门被小孩胳膊那么粗的铁链缠绕着,一把拳头般大小的铁锁锁在铁链之上。“咔嚓”一声,牢头落下大锁,胥维木然抬起头,环视了下四周,牢房里只有些干草,高墙上有一扇铁窗,能透进隐隐的月光。四面阴冷潮湿,干草堆中时不时传出“吱吱”的声音。那些耗子一见有人进来了,倏地窜个没影,硕大的牢房只剩下胥维孤零零的一个。

    “小子,老子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打逃跑的主意。要不然……呵呵,就有你好受的了。今晚你给我好好的呆在里面,明日一早王爷要亲自审问。听见没有?哼……”站在青铜栏杆外的牢头恶狠狠地望着满身血污的胥维,冷冷道。

    胥维强忍着身上创伤剧痛,将干草堆理理整齐,盘腿坐在草堆上,闭紧双目,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王浩和王昌都被分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王府地牢,四周都是一片肃穆的安静,散乱的干草渗发出浓浓的霉味,石砌的墙壁上醒目的血字证明了以前在这里呆过的人留下的痕迹——全是些怨恨诅咒的话。

    伤口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寒风夹杂着潮气从衣衫的破损处无情的折磨着胥维的肌肤,他的思绪从一片空白之中重新回归于现实。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胥维坐在地上表情深邃地吟诵着,他希望通过吟诗来转移伤口的触痛。但是这首文天祥的《过零丁洋》却让胥维的心口更加钻痛不已,他暗叹着:难道我也要面临着同文天祥一样的结果吗?

    不,我不甘心。我还要拯救天下汉人于水火之中,我绝对不能就这样龌龊的死去。

    暮景萧萧,夜凉如水。这时刮起了朔风,透过窄窄的一扇铁窗吹了进来,胥维不经打了个冷颤。

    一夜无眠,胥维的脑子很乱,锁紧眉头,思忖着:今早大概会见着苻坚了,到底是不幸,还是幸喜,让我荣幸见到这千古一帝,他会把我们怎么样呢?不知道芷欣他们逃出去了没有?既来之,则安之,一切事物今早自当揭晓。

    “唉~~~”

    窗透初晓,旭日临窗。

    一缕晨光透过铁窗,斜照在胥维伤痕累累的身躯上,胥维微微张开了眼,凝望着那窄窄的铁窗,浅浅一笑,终于要来临了……

    “踏踏踏”一阵嘈杂的脚步打破了地牢的静谧。

    胥维朝牢门外一瞥,门外出现了十几名士兵的身影。

    “把门打开,今日王爷要亲自审问。”一名带头的将领指着牢内胥维道。

    “是,将军。”铁锁落地,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带走。”那名将领示意身后的士兵。

    两名士兵将胥维从草堆中硬生生拽起,一人分别钳住胥维的一只臂膀,深怕他逃脱。

    东海王府既是如此之大,景色如此之美。只因昨夜夜色太暗,更何况胥维是半昏半醒的状态下,根本好好“欣赏”这王府。胥维任由几名士兵推押着,跟在那名头领的身后走着,眼光不时地望两旁看看,不经惊诧,这王府根本就是一处雅致精美的园林建筑。穿过外宅家丁仆役住的两排厢房,前路豁然开朗,假山水池,曲廊亭台,处处藤萝缠绕,虫鸟唧啾。风儿一吹,带来一股清新的芳草气息,竟似来到人间天堂的江南水乡。

    胥维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美丽风景,虽然自己是俘虏的身份,但这里真的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不多时来到中央庭院一排十八扇有窗漏的木门前,旁边天井照墙上镶有砖题刻,镂着“花竹怡静”四字砖壁四周则见清水细砖镂空透雕的梅兰竹菊,线条流畅,刀法细腻。

    “你小子,东张西望什么,那里可是我们两位小姐住的地方,再看就把你的狗眼给挖出来!”那名头领回头看见胥维面容丝毫没有一种惊恐的表情,反而是旅游时欣赏风景的那种轻松惬意。

    穿门而入,里面是一处深阔达五百步的庭院。四周遍植牡丹月季丹香桂,阁垂藤萝,墙立修竹,直如仙境一般。中央一大片的轻浅水面,奇石嶙峋似峰窝洞孔,罗汉松棱角浑纯盘曲虬杂。水面上莲叶绿,与假山相映成趣。际此初晨之时,牡丹盛开,桂柑飘香,红白相映,水动风凉,一派斗艳景象。

    那头领引着胥维穿过石桥,来到池中央的三面环水精雅别致的楼厅前,进了门一楼是一个大厅套着一个小厅,布置优雅华贵,小厅和大厅的一面几乎是齐着房顶立的窗。雕花饰秀,均是昂贵的红木制成,胥维不经看花了眼。

    来到正堂,那头领停下了步伐,低首拱手向着中堂之人道:“王爷,人已经带来了。”

    胥维目光落在偏座的两人身上,那两人正是王浩还有王昌,原来他们早就来了。

    中堂之人挥手示意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头领拱手退下。

    “公子,请坐。”说话之人,年龄大约三十有六,脸型方正,剑眉上挑,鹰眼中略带冷冷寒光,圆目阔唇,宽膀扩胸,从座中起,散方丈豪气,略带肃杀之气!

    这人便是十六国中,最令人慨叹、最令人惋惜、最令人扼腕的当属一代英豪帝王苻坚——此君在王猛等汉族大臣辅助下,灭张平,收张蚝,击乌延,威振西凉,还在潞川大破燕国慕容暐四十万大军,灭亡前燕,继而又灭凉击代,一统北方。当此之时,如果苻坚休养生息,善抚士民,静待天时,趁东晋内乱一举起兵,统一中国当属反掌之势。但他偏偏逆时而行,不顾群臣反对,短时间内发兵八十七万,号称百万,并骄狂地说,以此强兵百万,“投鞭可以阻流”。于是,大军前后千里,旌鼓相望,欲一击而灭晋朝。恰恰此时,覆亡之势,已不可避免。

    历史上的苻坚绝非残暴鲁莽的君王,反而是个开明大度,高瞻远瞩,审时度势,谨恭有礼,慕义怀德,善于纳谏,雄才大略而又完全汉化的一代英杰。可惜的是,他最后关头一意孤行,对于前燕、东晋等降臣又太过宽容,特别是淝水之战导致一败涂地,使赫赫前秦分崩离析,最后,他本人也为姚苌勒毙于佛寺。否则,隋文帝的大一统时代,极有可能在苻坚大帝的时代提前到来。

    胥维迟疑了一下,在王昌旁坐了下来,眼神不断的打量着苻坚。苻坚身材高大,面目藜黑,形容硬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少时拜汉人学者为师,潜心研读经史典籍的关系,眼角眉梢还兼具文士神韵,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liu,难怪能生出如此绝美的苻。

    他此刻正在笑,比起大多数君主的故作威严他更喜欢笑,笑起来阳光灿烂,两排白牙泛出象牙般的光泽。

    他笑的时候很好看,不过笑不是为了好看,而是因为心情好。

    “哈哈,三位用不着这么紧张,本王不过是想和各位少侠聊聊天而已,请用茶。”说着苻坚便示意胥维三人端起案桌上的彩杯,一阵沁人心脾的普洱清香,让三人陶醉不已。

    胥维轻轻抿了一口普洱茶,幽幽地说道:“多谢王爷,敢问王爷找我们来难道不是拷打逼问吗?为何却请我们到如此美的地方,喝茶聊天呢?”

    王昌和王浩也疑惑看着苻坚,等待着他的回答。

    苻坚豪爽大笑:“胥公子果然够直接,好,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说了。昨夜为了请到各位光临本府,不想是损兵折将,本王又失去几百名的精卒啊。”

    胥维暗暗思忖,果然,他定是要找我们算账来了。

    苻坚接着说道:“但是,本王发现几位乃是千古将帅之才,年纪不大,仅凭三人之力,以一敌百,阻杀本王一千精卒。虽然死去了几百的精卒,却比不上三位的鼎力相投,得三位之助,本王岂不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更不是得到了百万雄师了吗?”

    真不愧是苻坚大帝,思贤若渴,原来是想让我们投靠他啊!

    胥维暗中赞叹,苻坚此人博学强记,武力超群,是以深得人心,再加上赋性豪爽,喜爱结交各地的俊杰,胸怀匡济天下的大志,自然吸引了不少能人异士投奔至他的门下。最难得的是他的度量恢宏。

    他的度量决不是一般帝王能够相匹的:不但降兵、降将、降官不杀,连降了的敌国帝王也不杀;主动降服的给官做,兵败被擒的也给官做,逃走了抓回来的还给官做。虽然这样的度量在他的重臣,包括丞相王猛眼中有时候会变成一种缺点,但苻坚就是苻坚,任谁多劝也是一笑置之。

    待苻坚话罢,皆座一片肃静。苻坚轻轻地放下彩杯,目光炯神地望着三人。他在等待,等待着他们的答复,等待着他们的相投。

    片晌,胥维开口说道:“敢问王爷,在下可是朝廷钦犯,若是我们投靠了你,你不怕石虎那儿……”

    苻坚摇了摇头,剑眉立竖,目视远方,那眼神,充满睥睨天下帝王的豪霸之气,透过苻坚的眼眸,霸气四射,无坚不摧,“石虎?一个病危的老头儿,本王会将他放在眼里?

    胥维等人一阵汗雨,没想到苻坚真的没把石虎放在眼里。

    “父王!求您放过维哥哥他们……”一阵凄凉楚美的哭啼声从后堂传来,一个绝美的娇躯从中走出,此女正是已被带回的苻宝。

    胥维等人皆惊讶无比,显然他们还不知道苻宝已经被带了回来。

    “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罗耀、凌兴他们的呢?”

    苻宝也没想到胥维他们会出现在中堂上,粉嘴微张,笑靥如花,美眸依旧梨花带雨,提裙盈步,娇躯直接扑进胥维的怀中,紧紧地搂着胥维的腰部。面颊印在胥维胸膛上哭泣,但那却是激动的泪水。

    胥维没想到苻宝竟会当着苻坚的面扑进自己的怀里,当场不知所措,尴尬地望了望苻坚。

    苻坚反而会意一笑,看似无奈地摇头,佯怒道:“这孩子,从昨晚一回来就哭个不停,吵着叫我放了你们,哼!宝儿,你当真认为父王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吗?宝儿的恩人父王怎么敢动呢?”

    苻宝昂起螓首,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人不由希望好好怜悯一番。

    胥维扬手轻轻地拭去苻宝面颊的泪水,温柔地说道:“宝儿不要哭了,好吗?再哭就就成大花猫了。”

    苻宝乖巧地拂袖抹去了眼眶内的泪珠,嘟嘴娇嗔道:“宝儿听维哥哥的,宝儿不哭了。”随即嫣然一笑,妍资艳质,好不可爱。

    “对了,罗耀他们呢?他们没事吧?”胥维还差点忘记问罗耀和凌兴的下落,还有那个让他魂萦梦牵的罗芷欣,他忘不了分离前的那个誓言,忘不了她最后的深情告白。

    “你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我一定会等你的,永远的等你,直到你回来的那一天……”余音袅袅回荡在胥维的内心深处。

    “是的,她在等我回来,我现在很想告诉他,我回来了,芷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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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泣五胡介绍:
风住尘香,花以尽去。
浩浩乎!平沙无垠,敻不见人。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
雨住云散,残照萧索,平旷的原野上,两边尽是黑压压的钢铁洪流。
高挑的骏马上,胥维身披黄金铠甲,手持银白长枪,立马阵前。身后的汉家子弟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发出如狼虎般的怒吼,震撼天地,地动山摇,收复中华,就在此役。胥维神情忧郁,凝望着对面的鲜卑士兵,心中竟然有些不忍。对面的鲜卑铁骑正中,一名武将身穿白袍银铠,手握着黄金大刀,姿貌魁伟,同样着怒视的对面,黑眸投出沉沉忧郁之感。
这场战争最终还是发生了……血泣五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血泣五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血泣五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