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发飙
远东前线的战况，每天都有专门的通信小组通过秘密线路向总部进行汇报，继而第一时间传达到最高统帅部。
魏老总接到报告，李路派出了一支近千人的部队，支援远东联军的第130机械化步兵师。从汇报上来的情况看，第130机械化步兵师的一个团在m区与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进入了白热化战斗。该师的预备队已经用上了，没有更多的力量支援该部。
谁都知道，双方最后一点力气都使上了，就看谁更狠，或者谁的援兵先到，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坚决不能与远东联军有实质上的联合行动，这是最高统帅部定下来的原则。
现在，陆空战斗群司令员李路上校狠狠地把这一原则践踏了。
于是，当魏老总接到报告，他当着刚刚升任了副总长的齐永宁的面，狠狠地摔了自己那个用了二十多年的茶缸！
“王八犊子！无法无天了！”魏老总气汹汹的叉着腰，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狗日的小王八蛋！老子要撤他的职！早知道这小子不会让人省心！你看看，来了吧！前几天要规规矩矩的，我这心还没来得及放心，一转眼就给你来这么一出！”
“砰！”魏老总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上面的文件夹跳了几下，齐永宁的心也跳了几下。
终于回过神来，齐永宁赶紧的走上前，说道：“老总消消气消消气，这小王八蛋做事太过分了，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老总，我建议，马上撤掉李路的职务，由余明家担任陆空战斗群的司令员，统一指挥高寒滚雷作战！李路战场抗命，给国家外交工作带来了很坏的影响，我认为应当给予相应的处分！”
齐永宁掷地有声地毫不犹豫地果断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魏老总不由一愣，却是慢慢冷静下来，看了齐永宁一眼，转过身去，双手撑着桌面，低头随即陷入了沉默。
齐永宁使劲憋着让表情显得更加的严肃和坚决，小心地观察着魏老总的表情。
魏老总沉默了很长时间，齐永宁想了想，思考了一下措辞，沉声说道：“老总，这种风气不能惯。本来出兵远东就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不允许有任何行差踏错。最高统帅部之所以下达了这么多限制要求，又多次变更作战目的，虽然给前线指挥员指挥作战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但是军令如山倒，李路违反了命令，就要受到处分！最起码，他现在不能再担任陆空战斗群的司令员了！”
此时，魏老总缓缓抬起托，看着齐永宁，慢慢地说道，“小齐，我怎么听你的意思，是在为李路说话。什么给指挥作战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你也是列席了核心会议的，知道上面对出兵远东的看法。”
齐永宁急忙说道：“老总，我怎么会替他说话，这小子，我恨不得给他扔到后勤单位去养猪。”
摆了摆手，魏老总却是笑了笑，说道，“行了，你也别给我打马虎眼了。”
说着，他沉吟了半晌，慢慢收起笑容，“我是真想让这小王八蛋滚回来受罚！”
随即，他却是语气颇为无奈地说道，“不过当前这种情况，陆空战斗群还真的离不开他。远东、外蒙，说到根上，最高统帅以及几位元老最看重的，还是外蒙。能够同意他的意见，出兵远东，几位元老是被他提出的促使外蒙回归吸引住的。”
说着，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颇为感叹地说道，“说起来也是悲哀，如果不是这小子从莫斯科找到的那些勘探资料，恐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谁会想到荒芜的外蒙居然是一个黄金宝地。换个角度说，抛开其他因素，当年国民政府把外蒙拱手相让，如果到了二十一世纪，会成为天下第一大罪名。”
“有机会让外蒙回归祖国，付出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齐永宁眼珠子转动着，等魏老总说完，紧接着就问：“老总，那我去下达命令，解除李路的职务，让他即刻返京接受处分。”
说完就抬步往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魏老总喊了一声，手指点着站住脚步转过身来的齐永宁，“你个小齐也在给我装！”
齐永宁演不下去了，“老总……”
用力地摆了摆手，魏老总说：“行了，什么事等打完仗再说。现在出现问题，那就解决问题。你现在就去向方上将做一个汇报。”
齐永宁心中一喜，挺胸敬礼：“是！”
待齐永宁离开之后，魏老总坐下来，看着被自己摔得支离破碎的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茶缸，不禁微微摇头苦笑。
却说李路让余明家把预备队和集中起来的后勤单位人员，组成一支轻装甲混合纵队，突然出现在m区战场的时候，双方的态势一下子被改变了。即便集中起来的后勤人员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那也是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员。比起战斗部队差一点，但也是能打能跳的。
国防军陆军的所有穿军装的，除了那些跳舞唱歌写文章的，其他人拿起步枪就是战斗人员，在野战部队没有什么非战斗岗位一说。
李路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这么干。
国防军的士兵出现在战场上，让俄军和远东联军都很吃惊。几天以来的默契在这个时候被打破。轻装甲混合纵队是余明家亲自率领出击的，而战场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了701团参谋长秦国华。
这也是余明家的一种态度——即便日后上面追究责任，他余明家也责无旁贷，不管是谁主张这么干的。
李路对此表示十分的欣赏。
赤塔州上空的第二轮空战结束了，面对雄猫战机为主力的国防军战斗机群，结果毫无悬念，战场制空权牢牢地掌握在国防军一方。俄军的战机甚至根本无法越过赤塔州，别说到达战场上空了。
而第2战斗机联队开始根据李路的最新命令，调整了攻击重点，出动了大量的恶棍战机，集中对m区战场进行了轰炸。几乎是在余明家率领轻装甲混合纵队到达战场的时候，恶棍战斗机群就对俄军的阵地纵深实施了大规模轰炸，高当量的无导航空炸弹和精确制导弹药混合横飞。场面的火爆超越了海湾战争。
然而，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作为陆空战斗群的总指挥，李路居然登上了一架黑鹰直升机，直飞乌兰巴托……
第467章 伊万诺夫的意见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总统办公室。
叶利钦的心腹幕僚在会客沙发上就座，看着叶利钦撑着额头在那满脸的愁容。
在刚刚结束的核心会议上，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争吵的问题围绕着对远东战争的思考，以及如何应对车臣叛乱。
叶利钦恨不得把杜达耶夫撕碎了沾着辣椒酱吃，早不搞事晚不搞事，偏偏在这个时候添乱。
红墙外面隐约传来游行民众的口号声，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大规模示威游行，让克里姆林宫陷入了最危险的信任危机上。若不是联邦安全总局副局长伊万诺夫挺身而出，派出了安全部队抓捕了上千名积极民众，恐怕局面会失去控制。
想到这里，叶利钦不禁扫视了他们一眼，目光在伊万诺夫身上多停留了一阵子。当初顶着压力让伊万诺夫担任联邦安全总局副局长，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年轻官员，他也不是完全看在伊万诺夫的那些政治献金上，的的确确这个年轻人很有些能力。办事干脆利落，心狠手辣，最关键的是忠诚。
这几天也就伊万诺夫做事比较靠谱，想到这，叶利钦才多看了他几眼。
随即，他又再次被当前的局势搞得郁闷无比。
“我们该怎么做？诸位，如果今天拿不出一个主意，那么大家都准备把屁股下的椅子让给反对党吧！”
叶利钦忍着气，说道，凌厉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在他的目光下，只有伊万诺夫和国防部副部长格拉乔夫保持着坐姿，迎上了他的目光，其他人都纷纷低下头或者转而他顾。
半晌，格拉乔夫坚决地说道：“总统先生，我坚持我的建议，进行全国总动员，同时进行远东战争和车臣战争，决不能丧失一寸国土！”
“格拉乔夫将军！”
有一个声音毫不客气地在他话音刚落，就接了上来，只见伊万诺夫面无表情，盯着格拉乔夫问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用什么来同时进行两场局部战争？石油还是天然气？”
格拉乔夫激烈反驳：“我说了，全国总动员！不惜一切代价维护领土完整！”
“可笑！”
伊万诺夫当着叶利钦的面，给格拉乔夫的话下了一个定论。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再一次回到卫国战争的那种状态？倾全国之力去打两场战争？”伊万诺夫冷冷地说道，“苏共把我们的国家搞得一团糟，我们还没恢复元气，这边又发生了国库储备黄金失踪的大案件。格拉乔夫，你能够看清楚我们当前面临的危机吗？”
说着，他转向叶利钦：“总统先生，我认为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不管不顾地去将战争进行到底！就在昨天，我刚刚和美帝以及欧洲的代表见过面，如果咱们继续发动战争，他们将会无限期延后经济援助计划，而咱们也无法继续获得他们的贷款充当军费。严重的话，我们的石油和天然气肯定会遭他们的封锁，最后只能在开采出来后白白流失掉！”
缓了一口气，伊万诺夫扫视了其他人一眼，目光又回到叶利钦身上，“咱们现在要做的，是集中力量想办法解决内部的问题。华夏有句古话，千里江堤溃于蚁穴。很多致命的危机都是从内部发展起来的。莫斯科街头的大游行，别有用心的反对党人，必须要采取手段解决掉！”
他说完，就闭上嘴，恢复了刚才的表情。
办公室里都沉默了，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不打算就此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这个时候，谁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为之负责。慎言慎行是一个成熟政客的基本素质。
格拉乔夫盯着伊万诺夫，咬牙切齿，他想要说话，却被叶利钦摆手制止。叶利钦问伊万诺夫，“第3近卫步兵师陷入了卑鄙无耻的华夏人和那些叛军的包围之中，如果不增加远东的兵力，我们会输掉这场战场。伊万，为什么你会认为最需要解决的不是这件事？”
伊万诺夫缓缓摇头无声地笑着，苦涩而无奈，还夹带着一丝悲哀。
“总统先生，诸位先生。”
伊万诺夫的语气沉重而诚恳，“我在远东出生，在莫斯科长大。我想问问诸位，你们有谁了解远东？我想，少之又少。在更多的人眼中，远东只是一个地理名词，很遥远的地理名词。甚至，这个名字代表着荒芜代表着贫穷。”
“格拉乔夫将军你别着急，先让我把话说完。”伊万诺夫拿话制住了格拉乔夫，“我知道你想说，失去远东咱们就失去了进入太平洋的入口，失去了一个不冻港，从而使得我们在亚太地区的话语权直线下降直至消失。”
他扫视了一眼，“那么，我想很直白地问一句，诸位有谁想过，俄联邦未来依然能够和苏联一样对世界各地区的事务指手画脚？”
一句话，让包括叶利钦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心中泛起异样的滋味。他们联手搞垮了苏共，从而摧毁了这个红色帝国，他们又把美帝经济学家请了进来当经济顾问，摆明了态度要当美帝的徒弟走资本主义社会的道路。
伊万诺夫猛地把这个话题提出来，还提了这么尖锐的问题，犹如一块石头一般砸在大家的心头上。
是啊，红色帝国没了，克里姆林宫也就失去了往日可以与白宫平起平坐的国际地位了……
“总统先生，诸位先生，咱们不能抱着幻想领导国家。咱们已经不再是那个红色的庞大帝国。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坚定地走下去。放到现在的具体问题上，会变成唯一一个问题——车臣和远东，我们选择哪一个？”
“荒唐！”格拉乔夫拍案而起，“无论是车臣还是远东，我们都不能失去……”
伊万诺夫突然站起来，居然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格拉乔夫就啪啪啪地开了几枪！子弹打在格拉乔夫的身上，溅出了几个血洞，倒在地上！
众人都呆住了，甚至连听到枪声的条件发射卧倒都没做出来。
直到外面的警卫冲进来，举枪对准了伊万诺夫，大家才反应过来。
“你……”
叶利钦指着伊万诺夫，话没说出来，伊万诺夫就扔下了枪，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缓缓地走过去，放在叶利钦的桌面上。随即，他回头看了看那些警卫，说道：“总统先生，先让他们离开，然后轻您看看这份资料。”
叶利钦缓缓地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抬头，便合上，表情变化微妙。他冲警卫挥了挥手，“你们出去。”
他的侍卫长左右看了一眼，点点头，带着人出去，重新把门关上。
叶利钦再次打开文件夹，缓缓地看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胸脯慢慢加速的起伏，说明他正在盛怒之中。
“啪！”叶利钦猛地把文件夹狠狠地拿起来又摔下去，人也站了起来，他盯着格拉乔夫的尸体，怒骂着，“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众人都被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吓住了，也糊涂了，不知道伊万诺夫给叶利钦的那份东西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伊万诺夫看了盛怒中的叶利钦一眼，随即转向面对着众人，用毫无感**彩的声调说道：“我的人在格拉乔夫的家乡地窖里，发现了价值上千万美元的黄金，正是国库失踪的储备黄金。顺着这套线索，我查出了格拉乔夫勾结了反对党派，正在策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一个要毁灭俄联邦的阴谋！”
顿了顿，等众人充分地消化之后，伊万诺夫才继续说道，“我潜伏在杜达耶夫身边的内线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杜达耶夫叛军武装的武器装备，大部分是从西部集群偷运过去而来的。而格拉乔夫在这当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诸位肯定想不到，黑海舰队能够借着出海训练的名义出逃远东，正是格拉乔夫接受了巨额的贿赂！”
“我手上的证据充分地证明了我所说的。”
“甚至，我怀疑莫斯科市长的失踪，以及他家被盗窃所引发的**示威，就是格拉乔夫伙同反对党派在幕后操纵着！”
冷冷一笑，伊万诺夫说道：“我一直很怀疑，那么多的记者，为什么能够在我们之前赶到现场，并且恰好就拍摄到了储备黄金块的标记？”
“稍后我会向检察机关移交所有的证据材料。”
伊万诺夫拿手一指格拉乔夫的尸体：“有理由相信，目前我们遇到的所有的困境，这个人都在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他冷然一笑，“总统先生，诸位先生，格拉乔夫为什么一味地坚持要全国动员全面战争？我怀疑他已经被华夏人策反，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我们不顾一切地投入全部的力量，然后在战争中飞速地消耗掉！甚至，他极有可能受命引导我们和华夏展开全面的战争！”
“相信各位都很清楚，华夏已经不是不同以往，他们现在的经济在高速发展，投入了巨大的资金进行国防现代化建设。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不得不承认，咱们是不可能在一场对华夏的全面战争中赢得未来。反而，会因为巨大的消耗，在未来沦落成一个地区二流国家。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车臣，我还是这个意见，我们应当果断地暂时性地放弃遥远得不可捉摸的远东，把精力集中在车臣以及内部骚乱上！”
“只有解决了这两个问题，才能让我们走出困境！”
第468章 一个俄罗斯原则
众人离开了，总统办公室里只剩下叶利钦和伊万诺夫。
叶利钦吩咐侍卫长，在他们谈话完毕之前，不接见任何人。
伊万诺夫坐在叶利钦对面，标准的坐姿坐着，语速缓慢，声音很低地在说着：“巴托夫的第39集团军叛变，站到了远东叛军那一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当前的问题不是如何打赢远东战争，而是如何把被包围的十万部队撤出来。”
“刚刚从前线指挥部传来的消息，巴托夫已经打到了乌兰乌德，下一步就是饮马贝加尔湖。总统先生，如果您不能及时作出抉择。我们失去的有可能不是远东，而是贝加尔湖以东的广大领土。”
伊万诺夫没有因为叶利钦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而停止缓慢的分析，“一个绝对不能被忽视的可能性是。军队内部思想不统一，巴托夫的举动极有可能成为一个导火索，导致更多的拥兵重将倒向远东。如果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
叶利钦盯着伊万诺夫，盯了很长时间，才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伊万，难道没有第二条路了吗？”
缓慢地摇了摇头，伊万诺夫说道：“犹豫不决的后果，恐怕是现任政府全体辞职，远东和车臣成为独立国家。”
“现在下定决心，至少咱们可以确保车臣依然在咱们的版图之中。而远东……”伊万诺夫闭了闭眼睛，“有朝一日咱们从创伤中恢复过来，一定要让那帮叛徒付出应有的代价，收复属于咱们的土地！”
“现在，必须有所割舍。”
办公室里再一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如此重大的抉择，他很难去下定这个决心。谁放弃了远东，谁就是俄联邦的千古罪人。历史上，从沙俄时期开始，俄罗斯人从未放弃过任何一寸领土。他不能做这个第一次，那将是他最屈辱的一件事。
“伊万，这个决心，我不能下，我不能下。”叶利钦喃喃地说道，“格拉乔夫虽然混蛋，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对，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能放弃哪怕一寸领土。”
伊万诺夫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一些，语气有些严厉：“总统先生！现在不是谈理想的时候，咱们要面对现实！”
叶利钦一愣，看着伊万诺夫双目突然迸出来的精光，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仅仅是自己器重的情报头子，跟索布恰克一派的关系还相当的密切。稍稍冷静之后，他猛然想到，伊万诺夫今天所说的话，所表现出来的每一个动作，极有可能是得到了索布恰克一派的支持。
面对动荡的政局，叶利钦想要顺顺利利地度过这个难关，少不了大人物的支持。而索布恰克一派因为伊万诺夫的关系，可以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在这个关键时刻，伊万诺夫的意见，根本就是索布恰克一派的意见。
“索布恰克宁愿放弃远东，也要牢牢抓住政权保住车臣吗？”
当下，这么一个判断飞快地掠过心头，叶利钦认真地看了伊万诺夫一眼，后者居然朝他微不可见地颌了颌首！
“他们要把我推到台前去做这件事情……”叶利钦全明白了。
此时，伊万诺夫用更低的声音，说道：“鲍里斯叔叔，咱们可以尝试与远东达成秘密协议……”
叶利钦心里猛跳，睁大眼睛看伊万诺夫，后者的声音在继续低沉地响着。
“以赤塔州为界，设立非军事区，达成停火，条件是远东不能宣布独立，我们也承诺争取用和平的手段解决这件事，但是不承诺不使用武力……”
叶利钦脱口问出：“那不是中国和台湾的那种关系吗！”
“没错！”伊万诺夫点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完完整整地把被包围的十万精兵撤出来，用于车臣，同时也获得了积累实力的时间。一旦条件成熟，第二次远东战争之后，远东必将会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
停顿了一年，伊万诺夫缓缓补上一句，“而且，这么做，咱们可以争取到很多国家，尤其是美帝的支持，华夏也没有任何借口留在远东，别忘了，现在他们有一支万余人的精锐部队正在借着哨所遭袭为借口，在明目张胆地帮助远东叛军！只要咱们和远东达成了协议，首先就把华夏撇开，他们想要借机插手远东事务的愿望就会落空！华夏，鲍里斯叔叔，这个国家才是我们当前真正要小心和警惕的国家，毕竟，它与我们有漫长的边境线！”
叶利钦在琢磨着伊万诺夫对自己成后的变化，刚才一直尊称他的职务，现在则以晚辈的身份称呼。这是不是说明着什么？
至少说明一点，刚才这两番话，是伊万诺夫自己的想法。
思考良久，叶利钦却是觉得伊万诺夫现在说的，比刚才说的更有站在他这边考虑的味道。正是如此，叶利钦才觉得他现在说的这个策略值得考虑。
首先，这么做不用背负沉重的历史罪名，形式上远东还在国家版图里，但是克里姆林宫管不到它。其次，这种方式，前面已经有例子了，君不见中国和台湾几十年，没有干戈也相处得很好。后者有自己完整的经济体系，有自己的军队，有自己的宪法和法律……该有的都有了。
但是，中国从来不承认它是一个主体国家，只要是外交场合，一定是把“承认一个中国”作为交往原则。
再看俄联邦，本身就是一个管理体系较为松散的国家。下面有各种共和国各种自治州。只要远东把战前宣布的国号取消，还原到原来的状况，达成协议。或许，瞒过下面的民众，是可以的。
当前的情况，或者，这个办法才是最恰当的……
叶利钦有些愣怔地想着，受到伊万诺夫的启发，他突然想到一点，说道：“伊万，给予远东高度自治权，你认为……”
伊万诺夫果断地摇头，“他们不会答应的。既然他们宁愿和我们开战端，就说明他们独立的意愿很坚决。咱们的情况不好，他们现在也有很多问题。否则远东军区六十多万军队，为什么只有十几万参加了战争？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务实地看待所有情况。找到一个点，让远东战争结束，同时保住形式上的完整，先行解决车臣这个后院的事情。这才是当务之急。”
“而且我已经很清楚地说过，咱们现在没有办法一鼓作气地使用武力剿灭远东叛军。我们需要一个修生养息的时期。”
叶利钦再次沉默了，这回足足沉默了半个小时，才在伊万诺夫有些发酸的眼睛前，沉痛地说了一句话：“以后咱们的外交原则，也许要加一条了——承认一个俄罗斯……”
第469章 不用报告我，杀！
鱼儿上钩了。
李路到达乌兰巴托的当天晚上，就接到了辗转而来的代号为“经理”的鼹鼠提供的最新情报。
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现任俄联邦国家安全总局副局长，叶利钦的心腹手下。实则名为李一诺，家族曾接受过老李家惠恩，从小在红旗下长大，是李路安插在莫斯科的最重要的鼹鼠、政治代理人！
在最高统帅部的国家最高机密档案里，有关李一诺的资料，只有核心委员会成员同时进行调阅，而李一诺的单线联络人，唯有李路一人。维系着李路和李一诺之间联络的，是一条谁也不知道的绝密交通线。
走到这一步，当时被最高统帅部大佬们斥为异想天开的远东计划，才算是见到了曙光。李路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的。
他对叶利钦的了解仅限于后世的记忆，对当前克里姆林宫的了解，也只是在那个历史的基础上，增加了这个时代的真实感受。
暗中支持远东独立政府、策动黑海舰队出逃、推动杜达耶夫提前发难、暗中勾结莫斯科高官偷盗国库储备黄金、引爆克里姆林宫高官贪腐丑闻、借西部集群之手嫁祸格拉乔夫瓦解克里姆林宫内部……
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都顺利地在李路想要他们发生的时间点发生。
在华夏内部，李路费劲九虎二牛之力，说服高层接受自己的高寒滚雷作战计划。以十几名边防战士的生命为代价，获得了出兵远东的理由，率领陆空战斗群越境作战，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加速了战争的进程，完成了对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的合围，展开了大歼灭战。
走到这一步，李路依然没有办法放下心来。甚至到了发起总攻，他完成了最后一项布置后，为未能把那颗提起了许久的心放下去。
而他把前线指挥权全部移交给余明家和秦国华，在战事如此关键的时刻跑到乌兰巴托来，正是因为，他在焦急地等待着李一诺的消息，等待着克里姆林宫按照他的指挥棒选择方向，从而获得一个绝好的策动外蒙回归的机会！
如果把远东独立和外蒙回归放在一起让李路去选择，他毫无疑问的会选择后者。甚至说，之所以这么卖命担这么大的风险，不惜发动了家族的所有关系把最高统帅部的大佬们绑上自己的战车，去采取实际行动声援远东独立，李路的根本落脚点是在于为外蒙回归谋取一个机会。
若是说，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也是不为过。
现在，他终于接到了想要看到的消息，李一诺成功地实施了既定计划，铲除了强力人物格拉乔夫，说动了叶利钦。
此时，在李路眼里，远东战事实际上已经尘埃落定了。只等莫斯科派代表暗中与远东方面秘密接触，双方达成协议，停火，撤军，划定非军事区域，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按照李路的设计去落实。
对于李路来说，已经被他完全渗透、控制甚至挟持的远东方面，已经摆脱不了他的指挥棒。
那么，现在，是时候着手实施外蒙回归计划了。
高寒滚雷行动开始以来，很多人都发现，李路嫡系中的嫡系、那支他一手带出来的101大队，神秘地失踪了。高寒滚雷行动的敌后作战任务、秘密侦察任务，全部由701团和东北军区派出的东北虎特种大队行动分队进行，甚至斩首任务李路把张龙的炮兵团拉上去，搞了一个活埋计划。
自始自终李路都没有动用过101大队，甚至根本没有提及这支神秘的部队。
显然，李路把这支他视为根本的、国防军第一支也是最神秘的一支特种部队，用在了外蒙这一边。
默不作声消失的陆勇，此时就出现在这栋位于乌兰巴托市区的第39集团军司令部招待所里，出现在李路的面前。
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茶水的，还有胡震天、张东流、苏同国、李刚，杨柳站在李路身侧后。叶孤云此时带着一个小队的特工跟随巴托夫作战，实际上是在起监军的作用。也只有他，才能压得住巴托夫。
放下茶杯，李路抬起手轻轻压了压，“都坐下说话。”
众人纷纷落座，只有李刚，一声不吭地走到一边，就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看那表情，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
这些人，都是李路的心腹干将。陆勇代表着101大队、张东流代表着军刀团、苏同国代表的是大众矿务、胡震天自然是代表着情报部。李路在这里，李刚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当成了贴身保镖。
在座的这些人，都是李路策动外蒙回归计划的主要力量。本来，101大队出现在这里的话，军刀团是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毕竟军刀团的身份是雇佣兵组织，101大队是国家力量。
但是，军刀团现在的重心在车臣，全力支持杜达耶夫，同时还有一些力量在莫斯科，持续不断地给莫斯科当局添乱。另外一支小队，已经秘密潜入了瑞士，由赵荣军亲自率领，准备营救一个叫做万塔的秃顶男子。
单凭军刀团剩下的力量不足使用在外蒙上，而单单依靠101大队的话，力量依然显得单薄的同时，也失去了熟悉当地情况这个优势。
不得已，李路冒险把两者都安排过来，结合起来行动。
只要外蒙能够顺利回国祖国，李路愿意冒任何的风险。
李路点起一根烟的时候，陆勇首先说话，他是除李路之外职位最高的人，也是掌握力量最强的负责人，他说道：“我这边已经完成了对外蒙民主党领导人的监控，彭?奥其尔巴特由沈涛带一个小队负责，只要你下命令，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对外蒙民主党领导人的逮捕。”
张东流冲陆勇这位老上级点了点头，接过话头：“泽登巴尔和巴特蒙赫答应了合作，他们负责人民革命党内部关系，我们提供力量支持。”
顿了顿，他说道，“不过，他们还是坚持采取一国两制的方式。”
李路断然摇头，“不可能。你可以明明确确地告诉他们，要么合作，要么下地狱。我不介意换上更听话的人。外蒙回归，不可能以一国两制的方式，也不可能获得民族自治权。彻底回归彻底融入，是我的底线。”
即便跟了李路这么久，听到李路语气中的腾腾杀气，众人也不禁心底微微发寒。几乎每个人都在想，看来老板是铁了心要采取铁血手段推动外蒙回归了。
“老板，是不是你亲自和他们见一面。他们都很细微能够和你深入地交流一番。”张东流犹豫了一下，说道。
摇着头，李路说：“没有必要。当然，如果他们拒不合作，我可以在满足他们临死前的见面意愿。”
张东流顿时闭上了嘴吧，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是在暗暗为泽登巴尔和巴特蒙赫祈祷，你们最好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不只是你们，按照老板的手段，你们的家人也会被牵连。
李路看向苏同国，苏同国点点头，汇报道：“我这边，已经按照计划完成了和沙河林煤矿的合作意向。外蒙工会成员基本是以沙河林煤矿为主，在重金之下，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反对和抵制民主党。”
李路不住地点头，露出满意的表情。
大众矿务先行进入外蒙，获取当地的矿藏资源是一方面，助力回归大计是根本。显然，有着李路海量的资金支持，出身红色家族颇有政治头脑的苏同国，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他随即转向胡震天，后者面无表情，低声说道：“乌兰巴托的情况我们完全掌握了，您下命令就可以让他们消失。另外，外蒙政府中，重要官员的政治倾向基本上摸清楚，所有的****派、亲日派我们都掌握了，时机成熟可以进行清理。”
李路正想点头，却听见胡震天又补上了一句，“我们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对手。”
李路盯着胡震天。
胡震天吐出几个字：“海峡那边的军情局。”
李路不禁睁大了一下眼睛，稍稍坐直了一下身子，指了指胡震天，“继续往下说。”
“是。”胡震天点头，“军情局来了一个熟人，林云波。这个人是我们情报部的老对手，曾经在华中地区很活跃，和我们叶局长交过几次手。他非常的狡猾，渗透能力极强，具有很强的外交公关能力。当前，他与彭?奥其尔巴特接触过三次，具体内容尚不得而知。”
“林云波……”
李路沉吟着，习惯性地把拳眼放在嘴巴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很快，滚滚而来的记忆就把林云波给联系了起来。
林云波是军情局五处的高级特工，虽然没有任何信息显示他的官职，但是可以肯定很高。后世臭名昭著的让pla丢尽了脸面的二刘间谍案，就是这个人一手策划的，让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外交局面，使得情报部遭到了高层的严重怀疑。
那起案件是pla有史以来唯一一次让全世界人都知道的丑闻，使得pla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
现在，林云波应该开始和那个姓刘的进行秘密接触了吧？
只是一瞬，李路就暂时断开了思绪往这件事上去走，回到当前来。再大的事情，此时也影响不了李路推动外蒙回归。
想了想，李路若有所思，不由扯了扯嘴角，说道：“有点意思，那边也不甘寂寞了。”
随即，他指着胡震天说道：“小胡，一定要尽快搞清楚，林云波和奥其尔巴特接触的目的。”
“明白。”胡震天点头。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李路扫视了他们一眼，说道：“外蒙两大党派中，苏联解体之后，人民革命党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是他们依然是最大的政党，只需要必要的帮助，他们就能把外蒙的共产政权继续维系下去。选择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境遇会更加容易地接受我们的条件，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与咱们，有同样的政治信仰。”
“新生的民主党，背后站着的是西方列强。美帝打的好算盘，企图用他们所谓的民主将我们包围。对于这股会成为外蒙回归的阻碍的势力，必须给予最血腥的打击！”
李路斩钉截铁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接受这项任务以来，就已经把个人的荣誉、生命、底线统统抛到了脑后。为了收复失地，我可要做任何事情。”
他重复了后面的四个字，“任何事情。”
“你们跟着我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其中陆大队长当年还是我的老上级。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除了汇报，就是以私人的身份，和大家交流交流思想。”
说着，李路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沉重的声音在响着：“1945年10月20日，在苏联的操纵下，外蒙举行了所谓的公投。在49万有效票中，赞同外**立的票数是48万多，反对票是零。一场由苏联支持，外蒙分裂势力主演的公投大戏欺骗全世界，把属于咱们的领土分割出去。”
“每一次想起雷法章当年在报告中的那句话，我就恨不得把身上的这身军装脱下来。”李路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抵达库伦，与外蒙古国务总理兼外交部长兼大元帅乔巴山晤谈多次……乔巴山曾经在正式投票前很自信的对我说，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公民投赞成票。结果不出所料，足见他们组织严密，控制彻底了’。”
“这份报告道出了当时外蒙公投的真实情况。”
李路扫视着众人，“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个机会让外蒙回归祖国，我想选择采取同样的方式，尊重外蒙人民的意愿，用西方所谓的民主方式，让他们投票决定自己的未来。”
他说着笑着，笑得很诡异。
“我想，这件伟大的事业，将会是每一个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李路冷冷地说道，“哪怕背上一个屠夫的罪名！”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李路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而被他的话语所感染的众人，也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拿出烟来，李路习惯性地给部下们发了一圈，都点上抽，气氛慢慢的进入了轻松。
李路踱了几步，一边说道，“现在我们还需要等待，等待莫斯科与远东达成停火协议，同时等待巴托夫拿下乌兰乌德，完成对俄军完整的切割。我相信，那不会需要很长时间。”
他猛地站定脚步，竖起一根手指头，“你们按照既定计划进行，有遇到任何阻碍，能够以杀解决的，不用向我报告，杀！”
众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地沉声答道：“明白！”
镜头转移到外蒙与内蒙的边境线上，有一个很著名的城市叫做二连浩特。此时，在该市西北边境内蒙一侧，一支虎贲之师正在潜伏着。
此时，是凌晨三点许。
华夏国防军陆军第9集团军所部，在边境地区集结多时，设立在一座山峰反斜面的军指挥所里亮着灯。参谋们在默不作声地紧张忙碌着，各种仪器设备的声音低鸣着。
军长许闯和政委王肃站在地图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我说老许，是不是让部队放松一下神经线，我估摸着现在这种情况，很难按照计划进入外蒙。”王肃有些担忧地说道。
许闯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不会，李路这小子走一步看三步。别看远东那边打成一锅粥，没准这小子早就到了库伦，估计这会正在部署任务，下一步就是给我堂堂一个军长下达命令了。”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很轻松，说起李路，也有欣赏的意味。
王肃却是很不认同地摇着头，“我看未必。他是陆空战斗群的司令员，这个时候怎么会跑到库伦去。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跟谁都敢夸海口。一个星期歼灭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太天真了。”
许闯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地图，却是再次沉默了下来。
王肃是第9军的老政委，当时梁国栋担任军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军政委了。后来梁国栋调任西南第5军，许闯接任，他倒是没什么动静。估计，他的军旅生涯就要在军政委这个位置上结束了。
马上要退的人了，许闯就不打算和他多计较。
“没错，这小子之前是干了一些功劳出来，不过现在的情况可是不一样。不仅关系到远东能否独立，还关系到外蒙的回归大计。他一个毛头小伙子怕是很难担当得起。”王肃兀自在那说，摇晃着脑袋，“唉，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让他来指挥咱们一个集团军近五万人马。”
“老许啊，我看还是让部队先放松一下吧，绷太紧了也不好。”
许闯眉头一皱，转过头看着王肃，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语气有些冷地说道：“王政委，就算李路不能按时下达命令，部队在边境线上，外面又是正在打着仗，部队能有所放松吗？”
“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这里也没什么事需要你帮忙。”
看见王肃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仗着老资格一直把自己当成第9军的一号那样来说话，许闯平时也不计较，这一回。许闯也不打算给他脸了，扔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第470章 血色库伦1
鱼儿上钩了。
李路到达乌兰巴托的当天晚上，就接到了辗转而来的代号为“经理”的鼹鼠提供的最新情报。
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现任俄联邦国家安全总局副局长，叶利钦的心腹手下。实则名为李一诺，家族曾接受过老李家惠恩，从小在红旗下长大，是李路安插在莫斯科的最重要的鼹鼠、政治代理人！
在最高统帅部的国家最高机密档案里，有关李一诺的资料，只有核心委员会成员同时进行调阅，而李一诺的单线联络人，唯有李路一人。维系着李路和李一诺之间联络的，是一条谁也不知道的绝密交通线。
走到这一步，当时被最高统帅部大佬们斥为异想天开的远东计划，才算是见到了曙光。李路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的。
他对叶利钦的了解仅限于后世的记忆，对当前克里姆林宫的了解，也只是在那个历史的基础上，增加了这个时代的真实感受。
暗中支持远东独立政府、策动黑海舰队出逃、推动杜达耶夫提前发难、暗中勾结莫斯科高官偷盗国库储备黄金、引爆克里姆林宫高官贪腐丑闻、借西部集群之手嫁祸格拉乔夫瓦解克里姆林宫内部……
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都顺利地在李路想要他们发生的时间点发生。
在华夏内部，李路费劲九虎二牛之力，说服高层接受自己的高寒滚雷作战计划。以十几名边防战士的生命为代价，获得了出兵远东的理由，率领陆空战斗群越境作战，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加速了战争的进程，完成了对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的合围，展开了大歼灭战。
走到这一步，李路依然没有办法放下心来。甚至到了发起总攻，他完成了最后一项布置后，为未能把那颗提起了许久的心放下去。
而他把前线指挥权全部移交给余明家和秦国华，在战事如此关键的时刻跑到乌兰巴托来，正是因为，他在焦急地等待着李一诺的消息，等待着克里姆林宫按照他的指挥棒选择方向，从而获得一个绝好的策动外蒙回归的机会！
如果把远东独立和外蒙回归放在一起让李路去选择，他毫无疑问的会选择后者。甚至说，之所以这么卖命担这么大的风险，不惜发动了家族的所有关系把最高统帅部的大佬们绑上自己的战车，去采取实际行动声援远东独立，李路的根本落脚点是在于为外蒙回归谋取一个机会。
若是说，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也是不为过。
现在，他终于接到了想要看到的消息，李一诺成功地实施了既定计划，铲除了强力人物格拉乔夫，说动了叶利钦。
此时，在李路眼里，远东战事实际上已经尘埃落定了。只等莫斯科派代表暗中与远东方面秘密接触，双方达成协议，停火，撤军，划定非军事区域，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按照李路的设计去落实。
对于李路来说，已经被他完全渗透、控制甚至挟持的远东方面，已经摆脱不了他的指挥棒。
那么，现在，是时候着手实施外蒙回归计划了。
高寒滚雷行动开始以来，很多人都发现，李路嫡系中的嫡系、那支他一手带出来的101大队，神秘地失踪了。高寒滚雷行动的敌后作战任务、秘密侦察任务，全部由701团和东北军区派出的东北虎特种大队行动分队进行，甚至斩首任务李路把张龙的炮兵团拉上去，搞了一个活埋计划。
自始自终李路都没有动用过101大队，甚至根本没有提及这支神秘的部队。
显然，李路把这支他视为根本的、国防军第一支也是最神秘的一支特种部队，用在了外蒙这一边。
默不作声消失的陆勇，此时就出现在这栋位于乌兰巴托市区的第39集团军司令部招待所里，出现在李路的面前。
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茶水的，还有胡震天、张东流、苏同国、李刚，杨柳站在李路身侧后。叶孤云此时带着一个小队的特工跟随巴托夫作战，实际上是在起监军的作用。也只有他，才能压得住巴托夫。
放下茶杯，李路抬起手轻轻压了压，“都坐下说话。”
众人纷纷落座，只有李刚，一声不吭地走到一边，就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看那表情，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
这些人，都是李路的心腹干将。陆勇代表着101大队、张东流代表着军刀团、苏同国代表的是大众矿务、胡震天自然是代表着情报部。李路在这里，李刚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当成了贴身保镖。
在座的这些人，都是李路策动外蒙回归计划的主要力量。本来，101大队出现在这里的话，军刀团是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毕竟军刀团的身份是雇佣兵组织，101大队是国家力量。
但是，军刀团现在的重心在车臣，全力支持杜达耶夫，同时还有一些力量在莫斯科，持续不断地给莫斯科当局添乱。另外一支小队，已经秘密潜入了瑞士，由赵荣军亲自率领，准备营救一个叫做万塔的秃顶男子。
单凭军刀团剩下的力量不足使用在外蒙上，而单单依靠101大队的话，力量依然显得单薄的同时，也失去了熟悉当地情况这个优势。
不得已，李路冒险把两者都安排过来，结合起来行动。
只要外蒙能够顺利回国祖国，李路愿意冒任何的风险。
李路点起一根烟的时候，陆勇首先说话，他是除李路之外职位最高的人，也是掌握力量最强的负责人，他说道：“我这边已经完成了对外蒙民主党领导人的监控，彭?奥其尔巴特由沈涛带一个小队负责，只要你下命令，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对外蒙民主党领导人的逮捕。”
张东流冲陆勇这位老上级点了点头，接过话头：“泽登巴尔和巴特蒙赫答应了合作，他们负责人民革命党内部关系，我们提供力量支持。”
顿了顿，他说道，“不过，他们还是坚持采取一国两制的方式。”
李路断然摇头，“不可能。你可以明明确确地告诉他们，要么合作，要么下地狱。我不介意换上更听话的人。外蒙回归，不可能以一国两制的方式，也不可能获得民族自治权。彻底回归彻底融入，是我的底线。”
即便跟了李路这么久，听到李路语气中的腾腾杀气，众人也不禁心底微微发寒。几乎每个人都在想，看来老板是铁了心要采取铁血手段推动外蒙回归了。
“老板，是不是你亲自和他们见一面。他们都很细微能够和你深入地交流一番。”张东流犹豫了一下，说道。
摇着头，李路说：“没有必要。当然，如果他们拒不合作，我可以在满足他们临死前的见面意愿。”
张东流顿时闭上了嘴吧，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是在暗暗为泽登巴尔和巴特蒙赫祈祷，你们最好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不只是你们，按照老板的手段，你们的家人也会被牵连。
李路看向苏同国，苏同国点点头，汇报道：“我这边，已经按照计划完成了和沙河林煤矿的合作意向。外蒙工会成员基本是以沙河林煤矿为主，在重金之下，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反对和抵制民主党。”
李路不住地点头，露出满意的表情。
大众矿务先行进入外蒙，获取当地的矿藏资源是一方面，助力回归大计是根本。显然，有着李路海量的资金支持，出身红色家族颇有政治头脑的苏同国，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他随即转向胡震天，后者面无表情，低声说道：“乌兰巴托的情况我们完全掌握了，您下命令就可以让他们消失。另外，外蒙政府中，重要官员的政治倾向基本上摸清楚，所有的****派、亲日派我们都掌握了，时机成熟可以进行清理。”
李路正想点头，却听见胡震天又补上了一句，“我们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对手。”
李路盯着胡震天。
胡震天吐出几个字：“海峡那边的军情局。”
李路不禁睁大了一下眼睛，稍稍坐直了一下身子，指了指胡震天，“继续往下说。”
“是。”胡震天点头，“军情局来了一个熟人，林云波。这个人是我们情报部的老对手，曾经在华中地区很活跃，和我们叶局长交过几次手。他非常的狡猾，渗透能力极强，具有很强的外交公关能力。当前，他与彭?奥其尔巴特接触过三次，具体内容尚不得而知。”
“林云波……”
李路沉吟着，习惯性地把拳眼放在嘴巴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很快，滚滚而来的记忆就把林云波给联系了起来。
林云波是军情局五处的高级特工，虽然没有任何信息显示他的官职，但是可以肯定很高。后世臭名昭著的让pla丢尽了脸面的二刘间谍案，就是这个人一手策划的，让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外交局面，使得情报部遭到了高层的严重怀疑。
那起案件是pla有史以来唯一一次让全世界人都知道的丑闻，使得pla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
现在，林云波应该开始和那个姓刘的进行秘密接触了吧？
只是一瞬，李路就暂时断开了思绪往这件事上去走，回到当前来。再大的事情，此时也影响不了李路推动外蒙回归。
想了想，李路若有所思，不由扯了扯嘴角，说道：“有点意思，那边也不甘寂寞了。”
随即，他指着胡震天说道：“小胡，一定要尽快搞清楚，林云波和奥其尔巴特接触的目的。”
“明白。”胡震天点头。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李路扫视了他们一眼，说道：“外蒙两大党派中，苏联解体之后，人民革命党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是他们依然是最大的政党，只需要必要的帮助，他们就能把外蒙的共产政权继续维系下去。选择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境遇会更加容易地接受我们的条件，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与咱们，有同样的政治信仰。”
“新生的民主党，背后站着的是西方列强。美帝打的好算盘，企图用他们所谓的民主将我们包围。对于这股会成为外蒙回归的阻碍的势力，必须给予最血腥的打击！”
李路斩钉截铁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接受这项任务以来，就已经把个人的荣誉、生命、底线统统抛到了脑后。为了收复失地，我可要做任何事情。”
他重复了后面的四个字，“任何事情。”
“你们跟着我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其中陆大队长当年还是我的老上级。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除了汇报，就是以私人的身份，和大家交流交流思想。”
说着，李路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沉重的声音在响着：“1945年10月20日，在苏联的操纵下，外蒙举行了所谓的公投。在49万有效票中，赞同外**立的票数是48万多，反对票是零。一场由苏联支持，外蒙分裂势力主演的公投大戏欺骗全世界，把属于咱们的领土分割出去。”
“每一次想起雷法章当年在报告中的那句话，我就恨不得把身上的这身军装脱下来。”李路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抵达库伦，与外蒙古国务总理兼外交部长兼大元帅乔巴山晤谈多次……乔巴山曾经在正式投票前很自信的对我说，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公民投赞成票。结果不出所料，足见他们组织严密，控制彻底了’。”
“这份报告道出了当时外蒙公投的真实情况。”
李路扫视着众人，“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个机会让外蒙回归祖国，我想选择采取同样的方式，尊重外蒙人民的意愿，用西方所谓的民主方式，让他们投票决定自己的未来。”
他说着笑着，笑得很诡异。
“我想，这件伟大的事业，将会是每一个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李路冷冷地说道，“哪怕背上一个屠夫的罪名！”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李路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而被他的话语所感染的众人，也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拿出烟来，李路习惯性地给部下们发了一圈，都点上抽，气氛慢慢的进入了轻松。
李路踱了几步，一边说道，“现在我们还需要等待，等待莫斯科与远东达成停火协议，同时等待巴托夫拿下乌兰乌德，完成对俄军完整的切割。我相信，那不会需要很长时间。”
他猛地站定脚步，竖起一根手指头，“你们按照既定计划进行，有遇到任何阻碍，能够以杀解决的，不用向我报告，杀！”
众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地沉声答道：“明白！”
镜头转移到外蒙与内蒙的边境线上，有一个很著名的城市叫做二连浩特。此时，在该市西北边境内蒙一侧，一支虎贲之师正在潜伏着。
此时，是凌晨三点许。
华夏国防军陆军第9集团军所部，在边境地区集结多时，设立在一座山峰反斜面的军指挥所里亮着灯。参谋们在默不作声地紧张忙碌着，各种仪器设备的声音低鸣着。
军长许闯和政委王肃站在地图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我说老许，是不是让部队放松一下神经线，我估摸着现在这种情况，很难按照计划进入外蒙。”王肃有些担忧地说道。
许闯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不会，李路这小子走一步看三步。别看远东那边打成一锅粥，没准这小子早就到了库伦，估计这会正在部署任务，下一步就是给我堂堂一个军长下达命令了。”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很轻松，说起李路，也有欣赏的意味。
王肃却是很不认同地摇着头，“我看未必。他是陆空战斗群的司令员，这个时候怎么会跑到库伦去。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跟谁都敢夸海口。一个星期歼灭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太天真了。”
许闯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地图，却是再次沉默了下来。
王肃是第9军的老政委，当时梁国栋担任军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军政委了。后来梁国栋调任西南第5军，许闯接任，他倒是没什么动静。估计，他的军旅生涯就要在军政委这个位置上结束了。
马上要退的人了，许闯就不打算和他多计较。
“没错，这小子之前是干了一些功劳出来，不过现在的情况可是不一样。不仅关系到远东能否独立，还关系到外蒙的回归大计。他一个毛头小伙子怕是很难担当得起。”王肃兀自在那说，摇晃着脑袋，“唉，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让他来指挥咱们一个集团军近五万人马。”
“老许啊，我看还是让部队先放松一下吧，绷太紧了也不好。”
许闯眉头一皱，转过头看着王肃，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语气有些冷地说道：“王政委，就算李路不能按时下达命令，部队在边境线上，外面又是正在打着仗，部队能有所放松吗？”
“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这里也没什么事需要你帮忙。”
看见王肃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仗着老资格一直把自己当成第9军的一号那样来说话，许闯平时也不计较，这一回。许闯也不打算给他脸了，扔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第471章 血色库伦2
但见那四辆吉普车是苏军涂装，上面坐着的是苏军军装的军人，全副武装戴着面罩。
吉普车未到之际，从总统府两侧约四百多米外的楼房里，突然射出精准的狙击步枪子弹。总统府前面的警卫岗哨遭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子弹的攻击，跟保龄球一般次等倒下。
负责总统安全保卫工作的总统卫队反应了过来，军官的呵斥声质问声骤然响起，从里面端着枪冲出来的士兵朝疾驰而来的吉普车射击，枪声打破了清晨的平静。
然而，未等他们瞄的准些以便进行精确的射击，那些来历不明的狙击步枪子弹再一次血洗了总统府门前。总统卫队长接受过苏军的训练，一眼就看出那是加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发射的是特种子弹，否则绝对不会有如此高的射速和精度，而且肯定不止一个狙击手！
吉普车直接冲到了总统府前面，上面的枪手体型非常的彪悍，他们的动作非常的迅速，配合相当默契。一个照面，就把门前的警卫打成了马蜂窝。
翡小山环视一眼，不慌不忙地摘掉帽子，掏出一个黑色头套戴了上去。此时，一个枪手单手端枪，另一只手拎着一杆ak-74，大步走来，把ak-74扔给翡小山，随即递上了几个弹夹，然后站在一边呈警戒状态。
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战术背心，翡小山把弹夹插好，提着步枪就大步朝总统府走去。
此时，那群凶猛的枪手已经发起了凌厉的攻势。
“轰！轰！轰！”
他们居然使用了火箭筒轰开了总统府大门，随即，密集的手榴弹被抛了进去。在里面利用沙袋紧张布置阵地的警卫士兵们被这强大的火力给打蒙了，死伤惨重。
枪手们两人一组，三人一队，向总统府里面发起突击。他们所使用的战术队形，居然是正儿八经的特种部队惯用的攻击建筑物的战术队形！而看他们的战术动作，娴熟中体现着自然，仿佛鱼儿遇到了水那般的顺畅，他们的身份也就昭然欲揭了。
翡小山扯了扯嘴角，心里发了发狠，加快脚步，冲进去。他的身后以及两侧，有几名枪声跟上，以他为中心组成了矛头式的攻击阵型。
经过大门，前面就是进入总统府主楼的大门，需要等上十来级台阶。翡小山一招手，马上过来一个肩扛着rpg火箭筒的枪手，瞄准了那端庄的大门就扣动了扳机。
火箭弹拖着尾焰飞过去，“轰”的一下大门崩裂，朝里面倒去。
翡小山突然启动冲上台阶，从里面闪出两个士兵，在那些枪手吃惊的目光中，翡小山居然一个侧空翻，同时打出了一个小扇面扫射！那两名士兵的子弹打空了，而翡小山的小扇面扫射准确地扫过了他们的胸膛。
后面的枪手加速越过翡小山，突进了府内。
其余枪手沿着主体建筑两侧，呈左右翼向里面展开清除行动。激烈的枪声和时不时传出的手榴弹的爆炸声，把总统府变成了战场。
外蒙总统奥其尔巴特和他的家人早就被枪声惊醒了，他们还穿着睡衣，就被卫队长拉着离开了卧室。卫队长撇下了总统家人，把奥其尔巴特拽着朝地下室快步走去。
然而，卫队长万万想不到，对方的攻势如此的犀利如何的快速。他们在通往地下室的走廊里遭遇了。卫队长拼死打死了一个枪手，企图强行冲过去，却被后面赶上来的翡小山一个点射撂倒。
两名枪手交替掩护着向吓尿了的奥其尔巴特接近，翡小山大步走过去，枪手拽着奥其尔巴特的头发把他的头抬起来。翡小山把步枪挂在肩膀上，拿出一张照片认真地对照了一番，随即掏出手枪顶在奥其尔巴特的脑门上。
奥其尔巴特还没来得及说话，“砰”的一声脆响，翡小山眼睛眨都没眨的把他的脑袋打爆了。
确认了奥其尔巴特已经死亡，翡小山朝枪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留活口……
清晨时分，总统府遭遇不明强力武装人员袭击的同时，该区域的一些政府高官的府邸也遭到了不明武装人员的攻击。他们体型彪悍，操着俄语，运用的是前苏联格鲁乌特种部队惯用的袭击手法，使用了苏军武备库中所有能够找到的轻武器和特种弹药。
对方的手段极其残忍，不仅目标高官本人遭到刺杀，他们的家人也被无情地射杀。其中就包括好几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小男孩，被雨点般的子弹打倒在大理石地板上，匆匆结束了一生。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政府高官都是民主党派成员，也恰恰是把持着这个国家的一帮人。
枪炮声之后，东城区出现了血腥味。
大约九点左右，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大量民主开始走上街头，开始示威游行，要求现任政府应该有所作为，收回失地（指唐努乌梁海地区，二战后被苏联占为己有）。现任政府表现出的亲俄亲西方态度，在今天遭到了大量民主的抨击。
然而，有心人发现，所谓的民众大部分是前外蒙人民革命党的党员。苏联解体之后，人民革命党遭遇了大规模的**潮，大量的党员宣布退出该党，走到今天，已经是到了灭绝的边缘。
谁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些人组织到了一起，在这个时候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
民主党启动应急机制，动员军队准备出动，却赫然发现，政府与军队的联系被全部切断了！
无奈之下，民主党第二领导人下令发动民众，与反对派民众进行反方向的游行，同时进行宣传舆论上的反击。
反对派民众和支持现任政府的民众，终于在街头上相遇了。军警在他们之间建立了一段大约五十米的隔离带，让他们避免产生直接冲突。
在议会大楼前，两派人马高举旗帜，呼喊着口号，让乌兰巴托一时间成了二十一世纪的基辅。
突然，阻隔在反对派民众一侧的军警，遭到了一阵来历不明的子弹的攻击，十几名军警果断地倒在血泊上。军警们开枪还击，密集的子弹洒向反对派游行人群，手无寸铁的民众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了罪恶的子弹。
群情沸腾了，反对派游行队伍潮水一般冲向军警，不知道何时掺杂在队伍中的神秘枪手们，在暗处不断地射杀军警，然后朝对面的支持派游行队伍扣动了扳机。
场面终于失去控制，两派的游行队伍像两股潮水一般，在议会大楼前面撞击在一起。大喊声、哭喊声、惨叫声、哀嚎声、枪声、大骂声……交织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催魂曲，一下一下地传入议会大楼。方才还站在议会大楼前向游行队伍喊话的官员们，老鼠一般钻进了里面，军警在前面建立了防线。
情况的突变在于一阵密集的子弹射向防御议会大门的军警，反对派队伍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大量的自动火器。愤慨的青年端着步枪向议会大楼冲击，前赴后继。
精准的子弹收割了防御军警的生命，这些人到死也想不到，那些普通老百姓的枪法，为何如此之精准？
突然出现的武器使得反对派队伍摇身变成武装队伍，他们手持着步枪冲进了议会大楼，用密集的子弹朝前面所有能看见的一切能动的生物进行射击。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名字叫做耗子，他满脸通红激动得不能自己。他端着ak-47就朝前面几个抱头鼠窜的议员扫射，如此之近的距离，使得他毫无准度可言的长扫射居然也有了丰硕的战果。
直到一个弹夹打光，枪机发出空击发的声音，他才松开紧扣着扳机的手指。他从腰间摸出一个新弹夹有些笨拙地换上去，抬头看都没看继续朝前面开枪。没想到，此时他的一个“战友”突然从前面经过，他一下子没控制住，把自己人给干死在那里。
他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当即扭头撤离议会大楼，转向那些支持派的游行队伍。
父亲曾为人民革命党党员的他，对现任政府的龌蹉和**了解非常，他痛恨那些官僚，痛恨那些支持那些官僚的人。
当然，他更多的是因为这么做可以得到人民革命党承诺的一百美元的酬劳。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义无反顾地冲向支持派游行队伍，他的身后，有更多的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在发起冲锋。他们用7。62毫米子弹开路，用血花四溅和不断倒下的那些和他们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来宣泄自己长期以来的不满，以及证明那一百美元的价值之所在。
支持派游行队伍崩溃了，他们才是真正手无寸铁的一方。面对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他们四散奔逃，抱着脑袋朝四处逃去。
耗子看见了一名年轻的女孩，他心中那股邪火居然在这个时候冒出来，那个女孩奔跑扭动着的屁股一左一右地刺激着他的敏锐神经线。他嗷的一声追上去，跟着那名年轻的女孩跑进了一家商店……
注：此章先给战壕，祝贺战壕再次成为盟主，成为1989的第十一位盟主！可怕，太可怕了！战壕因此成为1989的第一位双盟——看情书和打飞机都是他！
第472章 血色库伦3
鱼儿上钩了。
李路到达乌兰巴托的当天晚上，就接到了辗转而来的代号为“经理”的鼹鼠提供的最新情报。
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现任俄联邦国家安全总局副局长，叶利钦的心腹手下。实则名为李一诺，家族曾接受过老李家惠恩，从小在红旗下长大，是李路安插在莫斯科的最重要的鼹鼠、政治代理人！
在最高统帅部的国家最高机密档案里，有关李一诺的资料，只有核心委员会成员同时进行调阅，而李一诺的单线联络人，唯有李路一人。维系着李路和李一诺之间联络的，是一条谁也不知道的绝密交通线。
走到这一步，当时被最高统帅部大佬们斥为异想天开的远东计划，才算是见到了曙光。李路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的。
他对叶利钦的了解仅限于后世的记忆，对当前克里姆林宫的了解，也只是在那个历史的基础上，增加了这个时代的真实感受。
暗中支持远东独立政府、策动黑海舰队出逃、推动杜达耶夫提前发难、暗中勾结莫斯科高官偷盗国库储备黄金、引爆克里姆林宫高官贪腐丑闻、借西部集群之手嫁祸格拉乔夫瓦解克里姆林宫内部……
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都顺利地在李路想要他们发生的时间点发生。
在华夏内部，李路费劲九虎二牛之力，说服高层接受自己的高寒滚雷作战计划。以十几名边防战士的生命为代价，获得了出兵远东的理由，率领陆空战斗群越境作战，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加速了战争的进程，完成了对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的合围，展开了大歼灭战。
走到这一步，李路依然没有办法放下心来。甚至到了发起总攻，他完成了最后一项布置后，为未能把那颗提起了许久的心放下去。
而他把前线指挥权全部移交给余明家和秦国华，在战事如此关键的时刻跑到乌兰巴托来，正是因为，他在焦急地等待着李一诺的消息，等待着克里姆林宫按照他的指挥棒选择方向，从而获得一个绝好的策动外蒙回归的机会！
如果把远东独立和外蒙回归放在一起让李路去选择，他毫无疑问的会选择后者。甚至说，之所以这么卖命担这么大的风险，不惜发动了家族的所有关系把最高统帅部的大佬们绑上自己的战车，去采取实际行动声援远东独立，李路的根本落脚点是在于为外蒙回归谋取一个机会。
若是说，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也是不为过。
现在，他终于接到了想要看到的消息，李一诺成功地实施了既定计划，铲除了强力人物格拉乔夫，说动了叶利钦。
此时，在李路眼里，远东战事实际上已经尘埃落定了。只等莫斯科派代表暗中与远东方面秘密接触，双方达成协议，停火，撤军，划定非军事区域，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按照李路的设计去落实。
对于李路来说，已经被他完全渗透、控制甚至挟持的远东方面，已经摆脱不了他的指挥棒。
那么，现在，是时候着手实施外蒙回归计划了。
高寒滚雷行动开始以来，很多人都发现，李路嫡系中的嫡系、那支他一手带出来的101大队，神秘地失踪了。高寒滚雷行动的敌后作战任务、秘密侦察任务，全部由701团和东北军区派出的东北虎特种大队行动分队进行，甚至斩首任务李路把张龙的炮兵团拉上去，搞了一个活埋计划。
自始自终李路都没有动用过101大队，甚至根本没有提及这支神秘的部队。
显然，李路把这支他视为根本的、国防军第一支也是最神秘的一支特种部队，用在了外蒙这一边。
默不作声消失的陆勇，此时就出现在这栋位于乌兰巴托市区的第39集团军司令部招待所里，出现在李路的面前。
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茶水的，还有胡震天、张东流、苏同国、李刚，杨柳站在李路身侧后。叶孤云此时带着一个小队的特工跟随巴托夫作战，实际上是在起监军的作用。也只有他，才能压得住巴托夫。
放下茶杯，李路抬起手轻轻压了压，“都坐下说话。”
众人纷纷落座，只有李刚，一声不吭地走到一边，就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看那表情，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
这些人，都是李路的心腹干将。陆勇代表着101大队、张东流代表着军刀团、苏同国代表的是大众矿务、胡震天自然是代表着情报部。李路在这里，李刚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当成了贴身保镖。
在座的这些人，都是李路策动外蒙回归计划的主要力量。本来，101大队出现在这里的话，军刀团是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毕竟军刀团的身份是雇佣兵组织，101大队是国家力量。
但是，军刀团现在的重心在车臣，全力支持杜达耶夫，同时还有一些力量在莫斯科，持续不断地给莫斯科当局添乱。另外一支小队，已经秘密潜入了瑞士，由赵荣军亲自率领，准备营救一个叫做万塔的秃顶男子。
单凭军刀团剩下的力量不足使用在外蒙上，而单单依靠101大队的话，力量依然显得单薄的同时，也失去了熟悉当地情况这个优势。
不得已，李路冒险把两者都安排过来，结合起来行动。
只要外蒙能够顺利回国祖国，李路愿意冒任何的风险。
李路点起一根烟的时候，陆勇首先说话，他是除李路之外职位最高的人，也是掌握力量最强的负责人，他说道：“我这边已经完成了对外蒙民主党领导人的监控，彭?奥其尔巴特由沈涛带一个小队负责，只要你下命令，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对外蒙民主党领导人的逮捕。”
张东流冲陆勇这位老上级点了点头，接过话头：“泽登巴尔和巴特蒙赫答应了合作，他们负责人民革命党内部关系，我们提供力量支持。”
顿了顿，他说道，“不过，他们还是坚持采取一国两制的方式。”
李路断然摇头，“不可能。你可以明明确确地告诉他们，要么合作，要么下地狱。我不介意换上更听话的人。外蒙回归，不可能以一国两制的方式，也不可能获得民族自治权。彻底回归彻底融入，是我的底线。”
即便跟了李路这么久，听到李路语气中的腾腾杀气，众人也不禁心底微微发寒。几乎每个人都在想，看来老板是铁了心要采取铁血手段推动外蒙回归了。
“老板，是不是你亲自和他们见一面。他们都很细微能够和你深入地交流一番。”张东流犹豫了一下，说道。
摇着头，李路说：“没有必要。当然，如果他们拒不合作，我可以在满足他们临死前的见面意愿。”
张东流顿时闭上了嘴吧，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是在暗暗为泽登巴尔和巴特蒙赫祈祷，你们最好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不只是你们，按照老板的手段，你们的家人也会被牵连。
李路看向苏同国，苏同国点点头，汇报道：“我这边，已经按照计划完成了和沙河林煤矿的合作意向。外蒙工会成员基本是以沙河林煤矿为主，在重金之下，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反对和抵制民主党。”
李路不住地点头，露出满意的表情。
大众矿务先行进入外蒙，获取当地的矿藏资源是一方面，助力回归大计是根本。显然，有着李路海量的资金支持，出身红色家族颇有政治头脑的苏同国，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他随即转向胡震天，后者面无表情，低声说道：“乌兰巴托的情况我们完全掌握了，您下命令就可以让他们消失。另外，外蒙政府中，重要官员的政治倾向基本上摸清楚，所有的****派、亲日派我们都掌握了，时机成熟可以进行清理。”
李路正想点头，却听见胡震天又补上了一句，“我们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对手。”
李路盯着胡震天。
胡震天吐出几个字：“海峡那边的军情局。”
李路不禁睁大了一下眼睛，稍稍坐直了一下身子，指了指胡震天，“继续往下说。”
“是。”胡震天点头，“军情局来了一个熟人，林云波。这个人是我们情报部的老对手，曾经在华中地区很活跃，和我们叶局长交过几次手。他非常的狡猾，渗透能力极强，具有很强的外交公关能力。当前，他与彭?奥其尔巴特接触过三次，具体内容尚不得而知。”
“林云波……”
李路沉吟着，习惯性地把拳眼放在嘴巴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很快，滚滚而来的记忆就把林云波给联系了起来。
林云波是军情局五处的高级特工，虽然没有任何信息显示他的官职，但是可以肯定很高。后世臭名昭著的让pla丢尽了脸面的二刘间谍案，就是这个人一手策划的，让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外交局面，使得情报部遭到了高层的严重怀疑。
那起案件是pla有史以来唯一一次让全世界人都知道的丑闻，使得pla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
现在，林云波应该开始和那个姓刘的进行秘密接触了吧？
只是一瞬，李路就暂时断开了思绪往这件事上去走，回到当前来。再大的事情，此时也影响不了李路推动外蒙回归。
想了想，李路若有所思，不由扯了扯嘴角，说道：“有点意思，那边也不甘寂寞了。”
随即，他指着胡震天说道：“小胡，一定要尽快搞清楚，林云波和奥其尔巴特接触的目的。”
“明白。”胡震天点头。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李路扫视了他们一眼，说道：“外蒙两大党派中，苏联解体之后，人民革命党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是他们依然是最大的政党，只需要必要的帮助，他们就能把外蒙的共产政权继续维系下去。选择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境遇会更加容易地接受我们的条件，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与咱们，有同样的政治信仰。”
“新生的民主党，背后站着的是西方列强。美帝打的好算盘，企图用他们所谓的民主将我们包围。对于这股会成为外蒙回归的阻碍的势力，必须给予最血腥的打击！”
李路斩钉截铁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接受这项任务以来，就已经把个人的荣誉、生命、底线统统抛到了脑后。为了收复失地，我可要做任何事情。”
他重复了后面的四个字，“任何事情。”
“你们跟着我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其中陆大队长当年还是我的老上级。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除了汇报，就是以私人的身份，和大家交流交流思想。”
说着，李路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沉重的声音在响着：“1945年10月20日，在苏联的操纵下，外蒙举行了所谓的公投。在49万有效票中，赞同外**立的票数是48万多，反对票是零。一场由苏联支持，外蒙分裂势力主演的公投大戏欺骗全世界，把属于咱们的领土分割出去。”
“每一次想起雷法章当年在报告中的那句话，我就恨不得把身上的这身军装脱下来。”李路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抵达库伦，与外蒙古国务总理兼外交部长兼大元帅乔巴山晤谈多次……乔巴山曾经在正式投票前很自信的对我说，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公民投赞成票。结果不出所料，足见他们组织严密，控制彻底了’。”
“这份报告道出了当时外蒙公投的真实情况。”
李路扫视着众人，“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个机会让外蒙回归祖国，我想选择采取同样的方式，尊重外蒙人民的意愿，用西方所谓的民主方式，让他们投票决定自己的未来。”
他说着笑着，笑得很诡异。
“我想，这件伟大的事业，将会是每一个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李路冷冷地说道，“哪怕背上一个屠夫的罪名！”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李路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而被他的话语所感染的众人，也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拿出烟来，李路习惯性地给部下们发了一圈，都点上抽，气氛慢慢的进入了轻松。
李路踱了几步，一边说道，“现在我们还需要等待，等待莫斯科与远东达成停火协议，同时等待巴托夫拿下乌兰乌德，完成对俄军完整的切割。我相信，那不会需要很长时间。”
他猛地站定脚步，竖起一根手指头，“你们按照既定计划进行，有遇到任何阻碍，能够以杀解决的，不用向我报告，杀！”
众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地沉声答道：“明白！”
镜头转移到外蒙与内蒙的边境线上，有一个很著名的城市叫做二连浩特。此时，在该市西北边境内蒙一侧，一支虎贲之师正在潜伏着。
此时，是凌晨三点许。
华夏国防军陆军第9集团军所部，在边境地区集结多时，设立在一座山峰反斜面的军指挥所里亮着灯。参谋们在默不作声地紧张忙碌着，各种仪器设备的声音低鸣着。
军长许闯和政委王肃站在地图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我说老许，是不是让部队放松一下神经线，我估摸着现在这种情况，很难按照计划进入外蒙。”王肃有些担忧地说道。
许闯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不会，李路这小子走一步看三步。别看远东那边打成一锅粥，没准这小子早就到了库伦，估计这会正在部署任务，下一步就是给我堂堂一个军长下达命令了。”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很轻松，说起李路，也有欣赏的意味。
王肃却是很不认同地摇着头，“我看未必。他是陆空战斗群的司令员，这个时候怎么会跑到库伦去。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跟谁都敢夸海口。一个星期歼灭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太天真了。”
许闯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地图，却是再次沉默了下来。
王肃是第9军的老政委，当时梁国栋担任军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军政委了。后来梁国栋调任西南第5军，许闯接任，他倒是没什么动静。估计，他的军旅生涯就要在军政委这个位置上结束了。
马上要退的人了，许闯就不打算和他多计较。
“没错，这小子之前是干了一些功劳出来，不过现在的情况可是不一样。不仅关系到远东能否独立，还关系到外蒙的回归大计。他一个毛头小伙子怕是很难担当得起。”王肃兀自在那说，摇晃着脑袋，“唉，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让他来指挥咱们一个集团军近五万人马。”
“老许啊，我看还是让部队先放松一下吧，绷太紧了也不好。”
许闯眉头一皱，转过头看着王肃，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语气有些冷地说道：“王政委，就算李路不能按时下达命令，部队在边境线上，外面又是正在打着仗，部队能有所放松吗？”
“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这里也没什么事需要你帮忙。”
看见王肃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仗着老资格一直把自己当成第9军的一号那样来说话，许闯平时也不计较，这一回。许闯也不打算给他脸了，扔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第473章 斗地主
鱼儿上钩了。
李路到达乌兰巴托的当天晚上，就接到了辗转而来的代号为“经理”的鼹鼠提供的最新情报。
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现任俄联邦国家安全总局副局长，叶利钦的心腹手下。实则名为李一诺，家族曾接受过老李家惠恩，从小在红旗下长大，是李路安插在莫斯科的最重要的鼹鼠、政治代理人！
在最高统帅部的国家最高机密档案里，有关李一诺的资料，只有核心委员会成员同时进行调阅，而李一诺的单线联络人，唯有李路一人。维系着李路和李一诺之间联络的，是一条谁也不知道的绝密交通线。
走到这一步，当时被最高统帅部大佬们斥为异想天开的远东计划，才算是见到了曙光。李路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的。
他对叶利钦的了解仅限于后世的记忆，对当前克里姆林宫的了解，也只是在那个历史的基础上，增加了这个时代的真实感受。
暗中支持远东独立政府、策动黑海舰队出逃、推动杜达耶夫提前发难、暗中勾结莫斯科高官偷盗国库储备黄金、引爆克里姆林宫高官贪腐丑闻、借西部集群之手嫁祸格拉乔夫瓦解克里姆林宫内部……
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都顺利地在李路想要他们发生的时间点发生。
在华夏内部，李路费劲九虎二牛之力，说服高层接受自己的高寒滚雷作战计划。以十几名边防战士的生命为代价，获得了出兵远东的理由，率领陆空战斗群越境作战，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加速了战争的进程，完成了对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的合围，展开了大歼灭战。
走到这一步，李路依然没有办法放下心来。甚至到了发起总攻，他完成了最后一项布置后，为未能把那颗提起了许久的心放下去。
而他把前线指挥权全部移交给余明家和秦国华，在战事如此关键的时刻跑到乌兰巴托来，正是因为，他在焦急地等待着李一诺的消息，等待着克里姆林宫按照他的指挥棒选择方向，从而获得一个绝好的策动外蒙回归的机会！
如果把远东独立和外蒙回归放在一起让李路去选择，他毫无疑问的会选择后者。甚至说，之所以这么卖命担这么大的风险，不惜发动了家族的所有关系把最高统帅部的大佬们绑上自己的战车，去采取实际行动声援远东独立，李路的根本落脚点是在于为外蒙回归谋取一个机会。
若是说，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也是不为过。
现在，他终于接到了想要看到的消息，李一诺成功地实施了既定计划，铲除了强力人物格拉乔夫，说动了叶利钦。
此时，在李路眼里，远东战事实际上已经尘埃落定了。只等莫斯科派代表暗中与远东方面秘密接触，双方达成协议，停火，撤军，划定非军事区域，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按照李路的设计去落实。
对于李路来说，已经被他完全渗透、控制甚至挟持的远东方面，已经摆脱不了他的指挥棒。
那么，现在，是时候着手实施外蒙回归计划了。
高寒滚雷行动开始以来，很多人都发现，李路嫡系中的嫡系、那支他一手带出来的101大队，神秘地失踪了。高寒滚雷行动的敌后作战任务、秘密侦察任务，全部由701团和东北军区派出的东北虎特种大队行动分队进行，甚至斩首任务李路把张龙的炮兵团拉上去，搞了一个活埋计划。
自始自终李路都没有动用过101大队，甚至根本没有提及这支神秘的部队。
显然，李路把这支他视为根本的、国防军第一支也是最神秘的一支特种部队，用在了外蒙这一边。
默不作声消失的陆勇，此时就出现在这栋位于乌兰巴托市区的第39集团军司令部招待所里，出现在李路的面前。
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茶水的，还有胡震天、张东流、苏同国、李刚，杨柳站在李路身侧后。叶孤云此时带着一个小队的特工跟随巴托夫作战，实际上是在起监军的作用。也只有他，才能压得住巴托夫。
放下茶杯，李路抬起手轻轻压了压，“都坐下说话。”
众人纷纷落座，只有李刚，一声不吭地走到一边，就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看那表情，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
这些人，都是李路的心腹干将。陆勇代表着101大队、张东流代表着军刀团、苏同国代表的是大众矿务、胡震天自然是代表着情报部。李路在这里，李刚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当成了贴身保镖。
在座的这些人，都是李路策动外蒙回归计划的主要力量。本来，101大队出现在这里的话，军刀团是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毕竟军刀团的身份是雇佣兵组织，101大队是国家力量。
但是，军刀团现在的重心在车臣，全力支持杜达耶夫，同时还有一些力量在莫斯科，持续不断地给莫斯科当局添乱。另外一支小队，已经秘密潜入了瑞士，由赵荣军亲自率领，准备营救一个叫做万塔的秃顶男子。
单凭军刀团剩下的力量不足使用在外蒙上，而单单依靠101大队的话，力量依然显得单薄的同时，也失去了熟悉当地情况这个优势。
不得已，李路冒险把两者都安排过来，结合起来行动。
只要外蒙能够顺利回国祖国，李路愿意冒任何的风险。
李路点起一根烟的时候，陆勇首先说话，他是除李路之外职位最高的人，也是掌握力量最强的负责人，他说道：“我这边已经完成了对外蒙民主党领导人的监控，彭?奥其尔巴特由沈涛带一个小队负责，只要你下命令，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对外蒙民主党领导人的逮捕。”
张东流冲陆勇这位老上级点了点头，接过话头：“泽登巴尔和巴特蒙赫答应了合作，他们负责人民革命党内部关系，我们提供力量支持。”
顿了顿，他说道，“不过，他们还是坚持采取一国两制的方式。”
李路断然摇头，“不可能。你可以明明确确地告诉他们，要么合作，要么下地狱。我不介意换上更听话的人。外蒙回归，不可能以一国两制的方式，也不可能获得民族自治权。彻底回归彻底融入，是我的底线。”
即便跟了李路这么久，听到李路语气中的腾腾杀气，众人也不禁心底微微发寒。几乎每个人都在想，看来老板是铁了心要采取铁血手段推动外蒙回归了。
“老板，是不是你亲自和他们见一面。他们都很细微能够和你深入地交流一番。”张东流犹豫了一下，说道。
摇着头，李路说：“没有必要。当然，如果他们拒不合作，我可以在满足他们临死前的见面意愿。”
张东流顿时闭上了嘴吧，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是在暗暗为泽登巴尔和巴特蒙赫祈祷，你们最好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不只是你们，按照老板的手段，你们的家人也会被牵连。
李路看向苏同国，苏同国点点头，汇报道：“我这边，已经按照计划完成了和沙河林煤矿的合作意向。外蒙工会成员基本是以沙河林煤矿为主，在重金之下，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反对和抵制民主党。”
李路不住地点头，露出满意的表情。
大众矿务先行进入外蒙，获取当地的矿藏资源是一方面，助力回归大计是根本。显然，有着李路海量的资金支持，出身红色家族颇有政治头脑的苏同国，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他随即转向胡震天，后者面无表情，低声说道：“乌兰巴托的情况我们完全掌握了，您下命令就可以让他们消失。另外，外蒙政府中，重要官员的政治倾向基本上摸清楚，所有的****派、亲日派我们都掌握了，时机成熟可以进行清理。”
李路正想点头，却听见胡震天又补上了一句，“我们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对手。”
李路盯着胡震天。
胡震天吐出几个字：“海峡那边的军情局。”
李路不禁睁大了一下眼睛，稍稍坐直了一下身子，指了指胡震天，“继续往下说。”
“是。”胡震天点头，“军情局来了一个熟人，林云波。这个人是我们情报部的老对手，曾经在华中地区很活跃，和我们叶局长交过几次手。他非常的狡猾，渗透能力极强，具有很强的外交公关能力。当前，他与彭?奥其尔巴特接触过三次，具体内容尚不得而知。”
“林云波……”
李路沉吟着，习惯性地把拳眼放在嘴巴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很快，滚滚而来的记忆就把林云波给联系了起来。
林云波是军情局五处的高级特工，虽然没有任何信息显示他的官职，但是可以肯定很高。后世臭名昭著的让pla丢尽了脸面的二刘间谍案，就是这个人一手策划的，让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外交局面，使得情报部遭到了高层的严重怀疑。
那起案件是pla有史以来唯一一次让全世界人都知道的丑闻，使得pla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
现在，林云波应该开始和那个姓刘的进行秘密接触了吧？
只是一瞬，李路就暂时断开了思绪往这件事上去走，回到当前来。再大的事情，此时也影响不了李路推动外蒙回归。
想了想，李路若有所思，不由扯了扯嘴角，说道：“有点意思，那边也不甘寂寞了。”
随即，他指着胡震天说道：“小胡，一定要尽快搞清楚，林云波和奥其尔巴特接触的目的。”
“明白。”胡震天点头。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李路扫视了他们一眼，说道：“外蒙两大党派中，苏联解体之后，人民革命党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是他们依然是最大的政党，只需要必要的帮助，他们就能把外蒙的共产政权继续维系下去。选择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境遇会更加容易地接受我们的条件，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与咱们，有同样的政治信仰。”
“新生的民主党，背后站着的是西方列强。美帝打的好算盘，企图用他们所谓的民主将我们包围。对于这股会成为外蒙回归的阻碍的势力，必须给予最血腥的打击！”
李路斩钉截铁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接受这项任务以来，就已经把个人的荣誉、生命、底线统统抛到了脑后。为了收复失地，我可要做任何事情。”
他重复了后面的四个字，“任何事情。”
“你们跟着我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其中陆大队长当年还是我的老上级。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除了汇报，就是以私人的身份，和大家交流交流思想。”
说着，李路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沉重的声音在响着：“1945年10月20日，在苏联的操纵下，外蒙举行了所谓的公投。在49万有效票中，赞同外**立的票数是48万多，反对票是零。一场由苏联支持，外蒙分裂势力主演的公投大戏欺骗全世界，把属于咱们的领土分割出去。”
“每一次想起雷法章当年在报告中的那句话，我就恨不得把身上的这身军装脱下来。”李路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抵达库伦，与外蒙古国务总理兼外交部长兼大元帅乔巴山晤谈多次……乔巴山曾经在正式投票前很自信的对我说，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公民投赞成票。结果不出所料，足见他们组织严密，控制彻底了’。”
“这份报告道出了当时外蒙公投的真实情况。”
李路扫视着众人，“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个机会让外蒙回归祖国，我想选择采取同样的方式，尊重外蒙人民的意愿，用西方所谓的民主方式，让他们投票决定自己的未来。”
他说着笑着，笑得很诡异。
“我想，这件伟大的事业，将会是每一个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李路冷冷地说道，“哪怕背上一个屠夫的罪名！”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李路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而被他的话语所感染的众人，也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拿出烟来，李路习惯性地给部下们发了一圈，都点上抽，气氛慢慢的进入了轻松。
李路踱了几步，一边说道，“现在我们还需要等待，等待莫斯科与远东达成停火协议，同时等待巴托夫拿下乌兰乌德，完成对俄军完整的切割。我相信，那不会需要很长时间。”
他猛地站定脚步，竖起一根手指头，“你们按照既定计划进行，有遇到任何阻碍，能够以杀解决的，不用向我报告，杀！”
众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地沉声答道：“明白！”
镜头转移到外蒙与内蒙的边境线上，有一个很著名的城市叫做二连浩特。此时，在该市西北边境内蒙一侧，一支虎贲之师正在潜伏着。
此时，是凌晨三点许。
华夏国防军陆军第9集团军所部，在边境地区集结多时，设立在一座山峰反斜面的军指挥所里亮着灯。参谋们在默不作声地紧张忙碌着，各种仪器设备的声音低鸣着。
军长许闯和政委王肃站在地图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我说老许，是不是让部队放松一下神经线，我估摸着现在这种情况，很难按照计划进入外蒙。”王肃有些担忧地说道。
许闯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不会，李路这小子走一步看三步。别看远东那边打成一锅粥，没准这小子早就到了库伦，估计这会正在部署任务，下一步就是给我堂堂一个军长下达命令了。”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很轻松，说起李路，也有欣赏的意味。
王肃却是很不认同地摇着头，“我看未必。他是陆空战斗群的司令员，这个时候怎么会跑到库伦去。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跟谁都敢夸海口。一个星期歼灭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太天真了。”
许闯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地图，却是再次沉默了下来。
王肃是第9军的老政委，当时梁国栋担任军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军政委了。后来梁国栋调任西南第5军，许闯接任，他倒是没什么动静。估计，他的军旅生涯就要在军政委这个位置上结束了。
马上要退的人了，许闯就不打算和他多计较。
“没错，这小子之前是干了一些功劳出来，不过现在的情况可是不一样。不仅关系到远东能否独立，还关系到外蒙的回归大计。他一个毛头小伙子怕是很难担当得起。”王肃兀自在那说，摇晃着脑袋，“唉，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让他来指挥咱们一个集团军近五万人马。”
“老许啊，我看还是让部队先放松一下吧，绷太紧了也不好。”
许闯眉头一皱，转过头看着王肃，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语气有些冷地说道：“王政委，就算李路不能按时下达命令，部队在边境线上，外面又是正在打着仗，部队能有所放松吗？”
“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这里也没什么事需要你帮忙。”
看见王肃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仗着老资格一直把自己当成第9军的一号那样来说话，许闯平时也不计较，这一回。许闯也不打算给他脸了，扔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第474章 赴外蒙维和部队
3月29日，外蒙军政府宣布，收回被前苏联侵占的唐努乌梁海地区，恢复对该地区行使主权。人民革命军新军第1军朝图瓦共和国开进。
同日，巴托夫的第39集团军完成作战目标，攻占了乌兰乌德、彼得罗夫斯克两座城市，把远东铁路截为三节，对俄军形成了战略包围态势。
克里姆林宫大势已去，在大多数人看不见的情况下，叶利钦的特使伊万诺夫和远东代表索夫达成了停火协议。
双方以赤塔州东边分界线为停火线，设置十五公里非军事区。条件是，莫斯科停止对远东的军事行动，远东联军撤掉对俄军第3近卫步兵师的包围，撤回原哈巴罗夫斯克地区。同时，第39集团军撤离所攻占区域。
第一次远东独立战争走到现在，事实上已经分出了胜负。巴托夫的第39集团军的突然北上，直接导致莫斯科败下阵来，不得不屈辱地接受停火协议。莫斯科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它可以把远东战场上的精锐部队转移到车臣战场，平定杜达耶夫叛军。
而外蒙突然发生的内乱，更让莫斯科感觉到焦头烂额。
当外蒙军政府宣布收回唐努乌梁海地区，恢复对该地区形式主权的时候，克里姆林宫再一次陷入了艰难的抉择当中。
是按照原定计划把远东战场上的部队用于车臣战场，还是转而用于唐努乌梁海地区？
叶利钦没有纠结很长时间——巴托夫率领第39集团军按照停火协议撤离了所攻占的区域，但是他没有按照计划回到波力境内，而是向唐努乌梁海地区转进！同时，他通过随军的华夏记者发表了公开讲话。
“……决定加入波力，是因为波力是苏联帝国的真正继承者，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坚定支持者……苏联帝国的消失完全归咎于叶利钦政府的卖国行为……我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叶利钦勾结了西方国家……把国家和人民的未来交给居心叵测的资本主义国家是叛国行为……对于叶利钦政府悍然主动发起的远东战争，我和我的十几万同志将永远不会对此妥协……远东方面私下与莫斯科达成的停火协议让我们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在此，我第39集团军宣布脱离波力，更名为红色国际纵队。我们将为了信仰战斗到底！”
巴托夫的表态像有一块巨石，砸进了原本就波涛汹涌得厉害的国际水潭，完完全全意料之外的结果让世界各国目瞪口呆，连华夏外交部也在随后的新闻发布会上颇为惊讶地表示“对此感到震惊”。
外蒙一边，3月28日在乌兰巴托发生的暴乱，很快就席卷全国。各大城市于当天下午，也随即发生了游行示威活动，并且难以控制地朝着暴乱转变。人民革命党动员了群众，却无法控制群众。导致大量的官员、富人遭到屠杀，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几乎都遭到了暴徒的冲击。
一时间，外蒙陷入了全国范围的内乱之中。
3月29日9时许，外蒙军政府大元帅、人民革命党总书记泽登巴尔代表外蒙军政府，向邻国华夏请求派出维和部队，帮助他们平息内部混乱，
华夏最高统帅部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外蒙的请求。最后，会议一直认为，外蒙的稳定对于本国边境地区的稳定有着巨大的影响，而且当前华夏众多企业在外蒙有着一定数量的投资项目，外蒙局势的稳定符合华夏的利益。
3月29日12时整，华夏答复外蒙，并且派出特别代表团和外蒙军政府方面，就维和部队入蒙事宜进行协调。
同时，华夏还向巴铁发出了邀请，巴方愿意派出最少一支由两千人组成的国际维和部队，和华夏一道组成外蒙国际维和联合部队，平息外蒙的内乱，维持当地的秩序。
国防军动作神速，当天下午14时，便拿出了外蒙维和联合部队的组成部分大纲。
由西北军区、帝都军区、东南军区、东北军区四大军区，抽调出四个步兵师（旅），由空军第2战斗机联队以及海军航空兵第91独立战斗机大队组成外蒙维和联合部队的航空兵力量，由陆军航空兵抽调出五个直升机团组成外蒙维和联合部队的陆航力量，由总后从各大军区抽调精干力量组成后勤保障部队为外蒙维和联合部队提供后勤保障。
加上巴铁的两千人维和部队，赴外蒙执行维和任务的部队员额将达到十万人的规模。
当天下午16时，国防军陆军第37集团军通过铁路输送，成为第一支开进外蒙的维和部队。第一支越过边境线的，是该集团军的第112机械化步兵师的松骨峰英雄连。
同时，华夏国防部宣布，目的在于报复边境哨所遭袭的高寒滚雷行动结束，所有参战部队撤回境内。
此时，很多人都看到，实际上，华夏的外蒙维和部队，根本就是在原来的陆空战斗群的基础上进行扩编的。
至关重要的后勤保障司令部分明是原来的陆空战斗群后勤保障司令部，只不过规模更大，保障能力更强！
对于这件事，美帝为首的西方国家，首先是对外蒙向华夏请求派遣维和部队的要求提出强烈的反对，联合国更是发出了声明称，国家维和部队必须经过联合国，一切跳过了联合国组织的国际维和部队将是不合法的。
华夏对此表示，外蒙作为华夏的友好邻邦，站在道义上讲，华夏不能拒绝外蒙方面的请求，同时呼吁联合国应当认同这次维和行动是在位世界和平做贡献。同时华夏外交发言人也表示，即便没有得到联合国的认同，华夏也没有打算对外蒙见死不救……
注：受读者绵阳社区委托，借清明假期最后一天，步枪代表枪团，向所有在抗日战争中牺牲的川军将士鞠躬！
以下是绵阳社区的纪念语：纪念抗战中的川军先烈，无论****还是****——川军后人！
另：今天有骗子冒充步枪的qq号，骗了枪团一位老大哥3000块钱。无论是什么情况下，只要是要你掏钱的，请一定要慎重，请一定要抱着怀疑的态度，尤其qq昵称叫做“步枪”的，一定要认真核实。步枪在此再次重申，永远不会以任何理由跟任何人索要钱物！
第475章 情书
高寒滚雷行动结束了，李路想要达到的目的达到了。
3月30日上午，陆空战斗群地面部队开始分批，交替掩护撤出战场，返回国内。
在战斗最为惨烈的斯克诺季夫镇，战火平息之后，大雪也停了，天气放晴，气温上升。
收尸队开始处理漫山遍野的尸体，华夏一方的收尸队，在己方的士兵们的协助下，找到每一具没来得及拉回阵地的烈士遗体，把他们装进裹尸袋，送上直升机，空运回国火化安葬。
中午时分，701团第二营五连全体战士在阵地上集合，一百余人的连队，到现在变得稀落了不少，牺牲十八人，负伤三十七人。他们的战果初步统计是七辆坦克、十一辆装甲车，击毙俄军三百余人，守住了最为重要的a1高地足足五天时间。
五连幸存的士兵整齐地站立着，他们的战友的遗体就整理地摆在他们前面一侧。谭彦军看着编号为27的裹尸袋，里面的是他的班长姚一了。他竭力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高高地挺起了胸膛。
前面，连长和指导员陪着营长曹阳刚大步走来，曹阳刚手里拿着一封信。
走到队伍跟前，曹阳刚刚毅的表情开始松动。他摘下迷彩帽，捏在手里。士兵们都敏锐地发现，营长那只手用力地把迷彩帽捏成了一团。
“营部刚刚收到了后方寄来的信件。”曹阳刚把手里的信封举起来，“教导员整理烈士信件的时候，发现了姚一了烈士的未婚妻寄来的信。”
他仿佛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却是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如初。
“我想给大家念一念，当着姚一了同志的遗体，给大家念一念他未婚妻的来信。内容很短，只有几句话。”
终于，他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缓缓地低声念出了信文。
“一了，虽然你不说，但是我也猜到你是要去打仗了。我认真地想过了，咱们还是算了吧。你若牺牲了还好，如果负伤缺胳膊断腿没了只眼睛，我们怎么往下过？一了，家里给我介绍了个对象，下个月就结婚，如果你能平安回来，希望能来喝我的喜酒。——顾横波。”
绝交信。
士兵们泪流满面，谭彦军再也无法控制住了，任由无声的泪水掉落在阵地上。往日的相关的一幕幕次等划过他的眼前。
“我是帝都人，不过家在郊区。参军前处了个对象，她说等我退伍了就跟我结婚，或者我提干了，也可以娶她。”
熄灯之后，排房里陷入了安静，兵们慢慢的小心地转入睡前的卧谈例会。当时，姚一了就低声地这样说着。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谭彦军和其他人一样，是完全能够通过班长的语气想象出他那副甜滋滋的模样来。
也只有这个时候，骨干和战士，才没有了训练时的等级关系，随便地唠嗑几句。
“班长，嫂子一定很漂亮，是吧？”谭彦军压着声音问道。
姚一了得意万分：“那还用说，脸蛋身材性格都是一百分的。你班长讨媳妇必须全面检查。”
“嘿嘿，班长，啥时候把嫂子照片给我们看看。”
“对对对，给大家看看嫂子长啥样。”
兵们小声起哄。
姚一了低喝了一句：“闹什么闹，一会儿给连长闹过来，收拾你们！”
兵们吐了吐舌头，小心地看了眼排房门口，侧耳倾听了一阵，没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这才放下心来。
良久，谭彦军又说：“班长，凭你的素质，提干是十拿九稳的。你就差个三等功。”
另一个班长突然插话：“一了，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什么？”
“我们可能会调到东北那旮旯去……”
“东北？”
“没错，毛子不是内战了吗，就跟咱们的边境附近干了起来。前几天我上团里，听一参谋说咱们可能要干涉一下。”
谭彦军脑子灵活，一下子就眼睛亮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班长，这么说，你的三等功跑不了了。有仗打，三等功妥妥的。”
当晚，姚一了失眠了。
其实他不愿意离开部队，却又放不下顾横波。所以他在部队拼了命干，一部分因素是为了顾横波。提了干，他才可以在不放弃自己的军旅梦想的前提下，娶顾横波……
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牺牲的那天，顾横波提笔写下了这份短短几句话的绝交信。顾横波也不会知道，她曾经是姚一了在残酷的训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今天之前，她也不会知道，姚一了再也没有机会参加她的婚礼。
就在曹阳刚给大家念着这封信的时候，顾横波正在和另外一个男人走进了民政局。
连长和指导员也落泪了，泪水模糊之中，谭彦军也看到，营长的双眸之中噙满了泪水，腮帮在抖动。
曹阳刚分不清楚心里的那种感觉是痛还是恨，抑或是委屈，或者，皆有之。从军校毕业进入101大队，他跟着李路一直走到701团，走上了营长的岗位。经历了风风雨雨，经历了苦难和辉煌，任何感受皆有之，独独看到这封信时的那种复杂的情绪，是第一次体味。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尝试过泪水的滋味了，今日看来，却是苦苦涩涩，令人心碎。
“同志们。”
曹阳刚深深吸了一口气，拿着信的右手缓缓地用力，把信纸揉成了一团。
“你们恨吗？你们恨这姑娘吗？”
兵们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泪水，任凭它们疯狂地涌出。
他们会不恨吗？
他们恨！
他们感同身受，他们为姚一了不平！
我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了你们的歌舞升平拼命，到头来却遭到了你无情的抛弃！
曹阳刚看着那一双双极度愤怒和委屈的目光，沉着声音，缓缓地说道：“我不恨，我不怪那姑娘，我想姚一了也不恨，也不会怪。她说得也很实在，她没有错。”
他提高了声音，“谁错了？错在哪？你们回答我！”
兵们没有说话。
曹阳刚拿手一指西方，“错在发动这起战争的人身上！”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参加过南疆战事，火线提干后进入陆军指挥学院学习，毕业后进入101大队，跟着老大队长也就是我们的团长来到701团。团长经常对我们说的一番话，我现在想重新地向你们复述一遍。”
“选择从军，就是选择了不一样的人生道路。只有有信仰具备奉献精神的人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走得更远。也只有真正的精英才有资格在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在路上，你会遇到无数的艰辛险阻，承受常人无法理解的折磨，更必须要默默地承受着委屈。你们的付出将会被大多数老百姓忽略甚至遗忘，但是，你们的价值将会在国家危难之际、在战争来临的那一天得到充分的体现。因为你身上的迷彩，你要尝遍世间的苦难。因为信仰，你们愿意那么去做。你们的名字将会永远留存在华夏国防军的服役档案中，你们的功绩将会留存史册……”
曹阳刚和兵们目送装载着姚一了遗体的红色黑鹰直升机徐徐向祖国的方向飞去时，远在乌兰巴托的李路，正在看刘小光传来的战况报告。
车臣一开打，便打成了一锅粥。
接到了刘小光的详细战况报告之后，在议会大楼后面副楼的那间被李路当成办公室兼住处兼棋牌室的套房里，李路在书房里是一边看报告，一边很满意地点头的。
得益于军刀团大量的武器装备和贷款的支持，杜达耶夫武装比历史上的第一次车臣战争中至少要上两个档次。而军刀团刚刚在欧洲招募到的一批雇佣兵，也在杜达耶夫的重金之下，被派出去协助车臣革命卫队作战。
甚至，包括刘小光在内以及一批前苏联军官，躲在幕后，为杜达耶夫提供作战参谋。根本上，革命卫队的第一次作战计划，就是出自于军刀团招募的那批前苏联军官之手。
那些已经失去了信仰沦落为无国主义者的前苏联精锐军官，做起针对同胞的作战计划来，无所不用其极，一环接一环，不把俄罗斯军队打成残废誓不罢休。
房门被敲了一下，胡震天手里拿着一份电文，快步走进来。
李路抬起头，看见胡震天的脸色并不好看。
胡震天把手里的电文双手递上，汇报道：“头儿，刚刚收到的余明家副司令的电文。里面只提了一件事，您看看。”
打开电文，上面有一段比较长的话，后面附上了一份信件的内容。于是，李路看到了姚一了的未婚妻顾横波写给姚一了的绝交信的内容。
胡震天有些惊讶地发现，平日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波澜不惊的李路，缓缓放下电文，居然双目渐渐涌出泪水。
他想起了南疆战事，想起了那段不长但是刻骨民心的日子。当时的第17侦察大队，在开赴南疆之后，政治部门接到的兵们的信件，几乎都是绝交信。
一位副连长休假结婚，突然接到命令归队，他刚过门没几天的媳妇儿不知道从哪知道他要参战，坚决地要跟他离婚，除非他能够留守下来。那位副连长忍痛和她办理了离婚手续，当天便赶回了部队。
许久，李路的情绪缓缓恢复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同意余副司令的意见，一定要按照新的标准做好烈士和伤员的抚恤工作。另外，统计一下陆空战斗群，不，统计整个维和部队的兵员婚姻状况！”
注：本章写到的一些例子，是真实例子，发生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和老山轮战。向牺牲在南疆战场上的烈士，向为了领土完整负伤的前辈，磕头！
第476章 国际红色纵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即便巴托夫不是什么好鸟，即便他为了金钱可以出卖包括国家利益在内的一切，但是面对着叶孤云提出的要求，他还是犹豫不决起来。
叶孤云向他转达李路的指示：红色国际纵队必须于4月7日前，挺进到克孜勒城。
巴托夫很清楚，自从自己答应合作，答应了李路提出的让第39集团军北上切断远东铁路，他就已经是莫斯科最大的敌人，坐实了叛国者的罪名。而再次根据李路提出的要求，宣布脱离波力，自成一系，他就明白，自己正在被牵着鼻子走向一个私人武装的角色。
什么为了政治信仰而战斗都是扯闲淡，为了个人利益才是最真的。
只是，挺进克孜勒，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倘若他答应并且去做了，那么，他会被永远钉在俄罗斯民族的耻辱柱上。俄罗斯民族是一个有着严重扩张**的民族，历史以来这些北极熊不断地东扩西进，吞噬了大量的他国领土，走到苏联帝国的最高峰，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国土面积横跨欧亚、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的庞大帝国。
即便美帝在军力最鼎盛的八十年代，对这只北极熊也存有深深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前苏联的高级将领们，毫无疑问是具有强烈扩张**的精英，作为执掌驻外蒙陆空集群的总司令员，巴托夫同样是其中的代表。
现在，让他亲手去从自己的祖国身上撕下一块用上千万人的牺牲换取来的血肉领土，即便他丧失了争执信仰，即便他把自己的家人视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也无法轻易地妥协。
（苏联在二战中损失了上千万精英，从而获得了战后与美国平起平坐的支配地位。也正是因为如此，苏联才敢于在雅尔塔会议上近乎明目张胆地吞并唐努乌梁海，策划外蒙公投独立。也正因为如此，五十年代华夏迫切需要苏联的支持以对抗美帝国主义，不得不承认外**立。综上所述，唐努乌梁海地区的易主，根源上是建立在苏联获得的战后的强大支配权。）
但是，巴托夫也难以拒绝叶孤云。
拒绝叶孤云，就是拒绝李路，就等于亲手毁掉了双方之前达成的协议。当然，他现在完全可以下令逮捕甚至击毙叶孤云。叶孤云只带了耿恒等几个资深特工作为监军跟随他的指挥部行动，巴托夫要除掉他们，很简单。
问题在于，李路既然敢让叶孤云以身犯险，就根本不会担心或者说根本不会害怕巴托夫采取激烈的手段。
巴托夫的家人，尤其是他的独子，就控制在军刀团的手里。李路拿住了他不会把家人的安危置之不顾。
最关键的是，巴托夫现在根本是进退无路，除了和李路合作，他别无选择。杀掉叶孤云等人，就等同于和李路决裂，就等于把自己唯一一条退路给切断。
所以，他才这般的犹豫不决。
叶孤云显然是料到这一点的，所以，他向巴托夫转达李路的指示时，也给乌兰巴托拍了一个电报，李路当即动身火速赶来。
巴托夫率领出动的大多数是地面部队，而原属苏联驻外蒙陆空集群的直升机团、战斗机部队，全部都落入了军刀团以及情报部的手里。之前巴托夫率领的地面部队的作战支援，全部由李路指定的航空支援单位从乌兰巴托周边基地起飞进行支援。
这也是巴托夫离不开李路的原因，而更加关键的一个原因是，巴托夫现在手里掌握着的近十万人的地面部队，后勤保障全部依靠李路。没有李路，根本不用人去围剿，红色国际纵队就会饿死在茫茫的山区里。
诚然，巴托夫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去过自己的寓公生活，但是导致十万将士的覆灭，罪行并不比亲手撕裂祖国来得轻，况且，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无法坐视人间悲剧在自己手里发生。
国际红色纵队基本上是由原第39集团军组成，下辖近卫第2坦克师、第51坦克师、第12摩步师、第41摩步师、第149摩步师，还有一批直属部队以及后勤保障部队。是将近十万人的庞大军事力量。
当然，在完成和李路的协议之前，他没有办法获得协议中的美元，他显然不会这么做。
国际红色纵队所部已经全部停止了前进，原地待命。在飞行途中，李路看到不少部队已经扎营。这是巴托夫的一个态度。
一架隶属前苏联驻外蒙陆军航空兵团的米-171，在三架米-24武装直升机的护航下，飞抵了乌兰乌德以西约两百公里的边境地区，那里是一处山谷。
直到李路的座机降落在指挥部前面的空地上，李路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超过了他的预计。
一队士兵对前来迎接李路的叶孤云、耿恒等人虎视眈眈，枪口略微朝地，却隐隐指向几人。叶孤云等人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他们就站在那里，等着李路。
下了直升机，李路摘下帽子拿在手里，微微低着头走出螺旋桨产生的风，胡震天、杨柳和李刚跟在后面。
看见这般场景，李路摆摆手，让脖子上挂着ak-74自动步枪的李刚不要冲动，首先走到为首的那个中校军官面前。
身后的米-24、米171都缓缓地熄火后，现场安静下来，李路这才用纯正的俄语说道：“巴托夫让你们用7。62毫米子弹迎接我的吗？”
中校看着李路脸上淡淡的微笑，对上李路根本无需刻意便迸发出的犀利目光，他胆怯了。
“不是，对不起，李先生。”中校低下头，说道。
李路指着那些士兵，“那就让你的人散开，然后前面带路。”
中校左右看了看，稍作犹豫，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先生，您请。”
李路扫了叶孤云等人一眼，轻轻挥了挥手，当即大步向前。
巴托夫在野战办公室里踱着步，他的表情出卖了他强壮镇定的内心。
“巴托夫将军。”
那是一个仅仅听过一次见过一次面便不会忘记的声音，巴托夫猛地站住了脚步，盯着门口。
李路走进来，示意后面的人别跟进来，叶孤云等人驻步，那个中校军官却是带着几个士兵跟着走了进来。
在巴托夫面前站定，李路微微一笑，“你的脸色比以前好多了，想必前线的伙食不会太差。”
看着这个富有权势和财富的年轻人，巴托夫根本一点底气都没有，即便他现在可以轻轻松松地让士兵们把他当地击毙！
盯着李路看了许久，巴托夫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挥挥手，让那中校带着人离开房间……
第477章 挺进唐努乌梁海
“李先生，我做不到。”
当里面只剩下李路和巴托夫的时候，后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般说道。
李路抬起手，示意他先不要说。他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黑色尼龙手提包放上去，打开，从里面次等拿出几种东西。
一盒雪茄，一条特供中华烟，一瓶伏特加，一瓶特供茅台。
巴托夫看得稀里糊涂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搞送礼？不，绝对不是，李路用不着那样做。一定有别的说法。
果然，李路把雪茄和伏特加摆放在一起，把大中华和茅台放在一起。
“帕维尔，你确定你看清楚了所面前的情况了吗？”李路说道。
巴托夫的全名叫做帕维尔?伊万诺维奇?巴托夫，李路称呼他为帕维尔，表明接下来的谈话，两人将会以类似于朋友地坦诚相谈。巴托夫显然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
背着手走了几步，李路说道：“其实你很清楚，你我确定合作的时候，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从你出兵切断远东铁路，攻占乌兰乌德，你和莫斯科的死仇已经结下。乌兰乌德是什么地方？外贝加尔军区司令部驻地，西伯利亚地区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李路微微一笑，“应当说，你打下的乌兰乌德，才是俄罗斯人心目中的领土。”
他话锋一转，“唐努乌梁海地区呢？它是属于谁的？这段历史，如果你已经忘却，那么我现在很愿意给你重复一遍。”
“唐努乌梁海地区是外蒙的范围，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甚至，贝加尔湖与额尔古纳河之间、贝加尔湖西边的部分，都是原属外蒙范畴。1923年由华夏国民政府颁布的《划一现行各省行政官厅组织令》、《划一现行各道行政官厅组织令》、《划一现行各县行政官厅组织令》，都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管辖的面积多达260多平方公里。雅尔塔会议之前，外蒙一直是作为华夏的特别行政区而存在。是斯大林，操纵了雅尔塔会议，不但侵占了唐努乌梁海，也就是所谓的图瓦共和国，还策划了外蒙公投独立。”
缓缓摇着头，李路冷笑道，“你现在已经很清楚，我所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曾经属于中华民族，而因为各种原因遭到强取豪夺的失地。华夏已经走过了羸弱的阶段，这个国家正在飞快地苏醒并且加入了世界健身俱乐部，只需要很短的一段时间，它便会长出一身强壮的肌肉，具备回击任何挑衅的力量。”
李路指着脚下的土地，缓缓地掷地有声，“失去的，我们要夺回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拿起中华烟，李路拆掉它，拿出一包拆开，在烟盒底部轻轻一拍，一根烟向上弹出来，他一张嘴巴，准确地接住，就那么叼上了，摸出打火机在迷彩裤上轻轻一擦，火苗蹭地起来，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帕维尔，其实，我也知道。在你的心目中，唐努乌梁海是你们的地方。那么我很想问一问，远东是吗？车臣是吗？外高加索是吗？那么请你看看，这几个地方正在发生着什么？远东自称是苏联帝国的真正继承者，他们要要继续在社会主义道路上走下去，走出一个未来。”
耸了耸肩，李路扯了扯嘴角，“说实话，对于佐亚尼夫政府和米哈伊尔政府的政治主张，我是表示欢迎的。但是对于他们想要实现红色辉煌，我是持不看好态度的。”
（佐亚尼夫是波力共和国主席，米哈伊尔是西亚共和国主席）
“但是，我对于他们坚持信仰，用于追求理想的勇气非常的佩服。这也是我为什么之前所做的一切的根本原因。我想，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他们不惜以生命去竭力维系红色帝国命脉的勇气更加令人感动了。”
巴托夫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了，但是李路知道，光这样，是不可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一条道走到黑的。
指了指伏特加和雪茄，李路说道：“帕维尔，这条路已经断了。莫斯科不可能会原谅你，远东也很难会再次接纳你。”
巴托夫心知肚明，莫斯科不会原谅他这一点，从他决定出兵就很确定了。至于远东，参与了远东独立战争的高层人物，谁不知道，远东真正的主人是李路，起码在一定的时期内，他才是说了算的。
远东接纳不接纳他，完全看李路。
他沉默着，低下了头。
“华夏有句古话是这样形容我们当前的状况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不合作船就得翻，最终的结果是船上的人都会落水，然后被淹死。”李路淡淡地说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做事。当初达成合作，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给你大量的钱，你按照我说的做。很公平的交易。从协议的角度讲，里面没有规定你不能进入唐努乌梁海。你这么做，是违反了协议了的。”
说着，李路眼中闪过两道寒光，随即又恢复过来，很坦诚地说道：“帕维尔，你今年56岁对吧？从年龄讲，你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你有没有想过，让自己的人生再攀上一个新的高峰？”
巴托夫眼睛亮了亮，一时想不到李路想要说什么。李路拿出一根中华，递给他，“试一试，也许你会喜欢上这种味道。”
李路给他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看着李路：“李先生，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缓缓地微笑着点了点头，李路走到他的座椅上坐下，巴托夫转过身看着他。
“库伦正在发生着一场演技拙劣的政变，外蒙各大城市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这些事情，相信你是知道的。”
李路慢条细理地说道，“泽登巴尔要重整人民革命党，恢复意识形态，带领外蒙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这一点跟远东是相吻合的，远东方面对此也表示了极大的欢迎。你和你的部队在外蒙长期驻扎……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加入外蒙，成为守护外蒙的中间力量。这样一来，进入唐努乌梁海，你根本就没有任何顾虑。因为泽登巴尔已经宣布要收回唐努乌梁海地区。退一万步说，即便克里姆林宫要恨，也恨不到你的头上。你只不过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为了十万将士的未来着想，迫不得已加入外蒙。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巴托夫明白了，他缓缓地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陷入了沉思状况。很快，他就全想明白了。
从叶孤云一开始和他接触，要他出兵攻占乌兰乌德，切断远东铁路，李路已经把今天的一切都计划好了。他以为只要做完了这些，就可以抽身而出去过自己的寓公生活，现在看来，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上了这条船，想要下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巴托夫是那么容易被忽悠住的人吗，显然不是，只是，在混乱的局势当中，在他拒绝莫斯科命令选择了中立开始，又因为驻外蒙的地理位置关系，实际上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得了选择。
单纯地因为没有足够的军费，所以拒绝了莫斯科的出兵讨伐远东的命令，继而是想要拥兵自重，借着手里掌握着的这支庞大的军事力量试图和莫斯科讨价还价，这点私心作祟，也就注定了巴托夫无路可走。
而李路不折手段，先是控制了巴托夫的家人，然后利诱威逼。
还有别的选择吗？
足足十几分钟，巴托夫才缓缓抬起头，说道，“李先生，我想，你应该对我更加的坦诚。这并不是你最终的目的。”
“哈哈哈哈！”
李路失声笑起来。
巴托夫所指的，他自然是知道的。外蒙政变，幕后推手是谁，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别人。要知道，李路在策划这一系列事情时，是使用了巴托夫的力量的。那批袭击总统的枪手，除了领头的是军刀团的人，其余的都是巴托夫的军直属侦察营挑选出来的人。只不过具体的用处，事先巴托夫不得而知而已。
在巴托夫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李路莫名其妙地笑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收住笑声，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帕维尔，你应该知道索夫先生吧？”
眉头一皱，巴托夫想起来曾经是克格勃系统风云人物的那个留着爱因斯坦一般胡须的男子，即便克格勃已经成为历史，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微微一颤。
“是的，我知道他。”
李路慢慢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索夫先生是波力共和国的国家安全顾问，是佐亚尼夫主席的得力助手。”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成为比他的位置更高的人物，当然，不会是在波力或者西亚，而是在外蒙。”
巴托夫知道，李路是不会轻易把全盘计划告诉他，但是，他坚信，李路现在所说的绝对不是最终的目的。换言之，未来，李路一定有更出乎意料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加入外蒙，以外蒙军队的名义进入唐努乌梁海地区，李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他是雷锋，帮助外蒙收复领土吗？扯着淡了。
而现在的问题是，他自己的选择，向左，还是向右。
又是一次长时间的沉默，时间之长让外面对持的两方人马差点按耐不住要冲进来看个究竟。
终于，半个小时过去之后，门被打开了，巴托夫缓步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舒服地坐在办公椅上抽烟的李路，他沉声下令：“命令部队，挺进唐努乌梁海！”
第478章 艰难的抉择
奥其尔巴特的死，对于林云波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而当前乌兰巴托以及各大城市正在上演的内乱，以及泽登巴尔率领的人民革命党在一夜之间夺取了外蒙政权，更是令他目瞪口呆之余，震惊无比。
他顿时看不懂局势了。
几天前，一切都还风平浪静，他和奥其尔巴特的接触也很顺利，后者表示会认真考虑和台湾的关系，会尽快对台湾进行访问。
林云波已经看到了完成任务的曙光。
远东剧变，对于台湾来说是既担心又欣喜的。担心的原因在于，远东从俄罗斯分裂出去，对于大陆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从台湾的角度来说，对大陆有好处就是对台湾有坏处，这是确确凿凿的坏消息。而欣喜的是，内乱中的俄罗斯实际上已经破坏了地区政治格局，分裂出去的远东改变了地缘关系，这种环境有利于台湾从中谋取自己的利益。
就在远东打成一锅粥的时候，台湾惊喜地看到大陆出兵干涉了，它太希望看到大陆与俄罗斯结仇了。随即，当它的目光往下移到外蒙，突然眼睛一亮——这个地方似乎被遗忘了！
从地理位置上看，外蒙是挤在俄罗斯和大陆之间的一块核心地域，如果能在这里植入自己的关系，那么，在日后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博弈中，台湾便能处于一个游刃有余的有利位置，这对对抗日益强大的大陆，有着极大的帮助。
于是，有了林云波的受命前来。
****的奥其尔巴特对于台湾的示好，自然是不会拒绝，甚至还有些欢迎。美帝在后面撑着，奥其尔巴特不担心华夏会怎么样。而通过借助美帝的力量，外蒙可以在两个大国的斗法中谋取自己的利益。
出身企业老总的奥其尔巴特已经在准备利用大煤矿，吸引美帝和华夏两国的企业前来争夺，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了。
然而，这个计划还只是存在他的脑海里，他就下去跟阎王爷报了到。别说林云波，就是他自己直到死的那一刻，也根本想不到这一切的转变为什么如此之快速。
仿佛春光明媚的一天，迎来了恶魔一般的墨西哥湾飓风。
想不明白看不透，林云波茫然了，立即向局里进行了汇报，而汇报的内容被截取了，他也完全不知道。
返回乌兰巴托之后，李路接到的，就是林云波的汇报内容，当即就陷入了沉思。胡震天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等待着。
他应该立即下令把这个人逮捕或者铲除掉的，因为他深知，就是这个人在后来策反了二刘。铲除他，可以避免那一起悲剧的发生。因为大刘的泄密，导致华夏在四年后的那场大演习中丢尽了脸面，以至于国防军的形象一落千丈，用十几部军旅电视剧都无法挽回。
倘若不是两年后的那场大洪水，恐怕国防军要挽回在国民心中的形象，需要更长的时间。
此时，胡震天以为李路在考量的是如何应对台湾的插手，却不知道，在李路眼里，这个跳梁小丑根本不能在外蒙以及远东事务中蹦跶不出什么来，而是在考虑是不是提前除掉这个林云波，从而避免那起震惊中外的间谍案。
想起四年前的那件间谍案，李路就恨不得马上让胡震天带人去把他给绑回来，亲自把他浇灌成水泥块砌墙。
这是他很快就把这个强烈的念头控制住了，林云波不能轻易地杀掉。
因为他知道，二刘案件乃至之后的几起间谍案，都远非新闻报道上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一些所谓知情人说的那般肤浅。这里面牵扯到的利益关系涉及的范围，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
本身，间谍案这种案件就很少会出现在新闻报道上面，倘若出现了，那必定是影响极大的案件。后世的斯诺登，以及天朝内部的某二代……就很说明问题。
熟知历史发展轨迹的李路明白，林云波这个人身上牵系着的已经不是单纯的策反国防军高官这么简单了。可以说，后世国防军高层乃至政府高层的变动，直接的动因就是因为林云波的策反行动，进而牵连出一连串的大事件，引发了政坛和军界的震动。
李路担心的是，贸贸然把林云波这条导火索给掐灭了，会导致共和国的走势脱离他的记忆，这样一来，他的先天优势就彻底失去作用了！
这绝对是毁灭性的！
华夏之所以能够在1992年的现在，经济、军力比历史上提前十年发展起来，因为什么？根本原因在于李路这个人，他拥有的后世记忆是最大的金手指，借助强劲的家族身份，才堪堪地很吃力地走到今天这一步。
彻底改变历史，李路做不到，他也不能那么做。他能够做的，只有尽力地根据后世总结出来的教训和经验，尽量地纠正华夏走过的错路，促动华夏的全面发展。
一个未知的历史，是很难让华夏实现非常规发展的。
饶是现在这般情况，李路已经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插手已经让这个时空的历史走向正在发生着很大程度的改变。这一世，俄罗斯不再会拥有远东，这一世，俄罗斯将会为了苏联解体付出更大的代价，这一世，在苏联解体中得到最大利益的是华夏，这一世，外蒙将会回归祖国……
自1988年以来，自己暗暗制定的这一辈子要为之奉献的目标，正在逐一地实现，倘若未来的大体走向脱离了他所熟悉的轨迹，那么，最坏的结果便是，前面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只有让历史按照大体的轨迹走下去，李路才有把握去控制一切。
再一个，出于家族的考虑，李路也不能现在就阻止林云波将会展开的策反行动！
因为，如果没有二刘案件，老李家将会失去最后一次巩固地位的机会！
回过神来，李路吓出了一身冷汗。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般冷血，为了达到目标不折手段，甚至宁愿以国防军的形象遭到破坏为代价，甚至以一定程度的机密泄露为代价！
胡震天清楚地看到，头儿的双目中出现了从未见过的茫然。
猛然间，李路想起了老爷子说过的一句话：“慢慢的你会明白，成大事者，一定要铁石心肠。”
此时，李路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铁石心肠指的不是面对妇孺老幼也能够举起枪，而是敢于让整个国家去冒险！
缓缓点起一支烟，李路重重抽了几口，轻轻地挥了挥手，缓缓说道：“放他走吧。”
胡震天猛地一下子没听清，或者说，他听清了不敢相信。
李路则缓缓地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仿佛刚才的那短短四个字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头儿？”
胡震天低声问。
李路双目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徐徐吐出几个字，“去执行吧。”
胡震天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放轻脚步离开房间，轻轻带上门。
耿恒在外面等着，看见胡震天出来，忙问：“怎么样，头儿下命令了吗？”
“撤掉所有监控，抓捕行动取消。”胡震天沉声说。
“嗯？什么？”耿恒皱眉问，十分的惊讶。
“头儿的指示。”
说完，胡震天转身离去。
耿恒在原地愣了半晌，扭头看了看李路办公室的房门，无奈地摇摇头，恨恨地低声自言自语一句：“这算什么事，便宜那王八蛋了！”
说着便快步离去。
那一边，处于情报部的严密监控下的林云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情报部的行动队以及监视小组悄无声息地撤离，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恰好在林云波作出决定，返回台湾向局里做详细汇报的时候，最后一个小组完成了撤离。
这一边，李路足足在办公室里独自待了三个小时。
三年之后，想起今天的事情，他会为止感到庆幸……
第479章 血腥镇压
客厅里，伊万诺夫看完了早间国际新闻后，对着一本俄语字典翻了一阵子，在茶几的白纸上记录着什么，然后放下笔，盯着白纸上那一行自己刚刚些下的字。
沉思好一阵子，他才拿起纸和字典，先把字典放回到书房里，随即走进洗手间，点燃白纸，扔在没有水迹的洗手盆里。待白纸燃尽，他开始洗漱，流水很快把灰烬冲走。
这一天是4月2日的早晨，和以往别无二致。
伊万诺夫照例按时起床按时看新闻按时接受来自李路的指示——李路通过莫斯科几个电视台的新闻、广告等向伊万诺夫传递暗语指令，而伊万诺夫则使用事前约定的俄语字典进行翻译。
这种联络方式，从伊万诺夫（即李一诺）进入俄联邦国家安全总局担任副局长便开始使用。也就是说，伊万诺夫和李路单线联系，中间没有经过任何人之手。
为了建立联络渠道，李路不惜投入巨额资金，通过多种方式做到把指令暗语按照约定的方式揉进几个电视台播出的新闻节目等等当中。
在李路看来，为了确保伊万诺夫的安全，他投入再多的资源也是值得的。李一诺太重要了，远东独立战争达成现在这样，没有他作为内应是根本不可能的，而莫斯科和远东签订了被视为卖国协议的停火协议，他更是居功至伟。
伊万诺夫洗漱完毕，没有像往常一样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牛奶，然后坐在沙发上解决早饭问题。
他没有任何的食欲。
因为方才接到的最新指示。
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子呆，抬眼看到墙壁上的挂钟，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起身急步出门开车，朝克里姆林宫而去。
一路上，伊万诺夫的脑子里全都是那句话——今日红场会爆发大规模示威，你要采取********手段。
这就是李路的最新指示。
前几次，伊万诺夫对游行示威队伍采取过一定程度的强硬手段，但那也是混乱中造成十几个的伤亡，主要还是逮捕示威民众。他强硬的手段把反对派组织起来的几次游行示威行动都镇压下去了，因此受到叶利钦的倚重。
现在，李路明确无误地提出采取********手段，伊万诺夫是明白到底要怎么做的。
而对于至于李路怎么会知道今天会有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而且还是在红场举行，他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不该他管的他坚决不过问，也不会试图去一探究竟。
搞不好，那根本李路在幕后操控一切策划的，而假若李路让他去策划，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身上的皮掩盖了他的身份，却掩盖不了他那颗向着华夏忠于李路的心。
果然，开车驶近红场，伊万诺夫已经看到了远处越聚越多的人群，和那些旗帜海洋，阵阵口号声盖过了他座下的伏尔加轿车那台喘着粗气的发动机。
根本数不清楚的各色旗帜各种横幅逐渐淹没了红场，只见那些都是前苏联的镰刀铁锤红旗，而那些横幅上都写着“卖国贼叶利钦滚粗！”、“一寸土一寸血，抗议叶利钦政府出卖远东！”、“向外蒙宣战，图瓦是我们的！”、“打倒帝国解体的主推手！”……
伊万诺夫全明白了，外蒙宣布收回唐努乌梁海地区这件事被反对派利用起来了，而和远东签订的停火协议的消息，也大面积地散开了。
隐约间，他似乎明白了李路为什么要让他采取血腥手段镇压游行。
李路目的不是加速叶利钦政府的倒台，恰恰相反是为了叶利钦政府能够继续存活下去！
因为，当今莫斯科的情况，除了采用强有力的方式把一切反对派和愤怒的民众镇压下去之外，还有别的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没有。
伊万诺夫知道李路深知叶利钦此人性格上的弱点，倘若没有人在旁给他鼓劲，他是做出镇压的决定的。显然，深得其信任的伊万诺夫是最好的人选。
可以说，伊万诺夫的政治素养非常之高，转眼间就想通了所有的关节，当即眼前一片明朗，之前的忧郁之色一扫而光。
因为没有可以担心的了。
正想着，车载电台发出声音，他拿起话麦，摁下通话键，总统办公室主任的声音传来：“伊万局长，总统要你马上过来，有紧急情况。”
伊万诺夫说道：“是指红场这边的情况吗？请转告总统，我被堵在路上了，正在试图接近克里姆林宫。”
没等对方回话，伊万诺夫说道：“我觉得此时我应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掌握内务部队，而不是前往克里姆林宫。请代为请示总统。”
好一阵子，一个声音传来，却是叶利钦本人的声音，“伊万，你的建议很好。我需要你做的，是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也许你并不知道，议会大厦正在遭到大量示威民众的包围！这绝对是反对党派在背后充当推手！他们要把我赶下台，夺取政权，你明白吗伊万？！”
沉吟一会儿，伊万诺夫一边打着方向盘掉头，一边沉声说道，“是的，总统先生，我完全明白这一切都是反对党派的阴谋。当前我们面临着失去车臣的危险，他们置国家利益不顾扰乱政局，他们是真正的卖国者。”
此时，叶利钦已经惊慌了，连日来的游行示威搞得他神经衰弱，而和远东签订的停火协议莫名其妙地泄露出去，再加上外蒙宣布收回唐努乌梁海地区这件事情的刺激，原本已经逐渐回到控制范围的游行示威活动仿佛被浇上了汽油，今天这一波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年他站在坦克上面发表讲话的场景。
心中的颤抖只有自己知道。
不同的是，当时的叶利钦只是一个小人物（对于苏共的大佬们来说他就是个跳梁小丑），在通往巅峰的奋斗之路上，他热血澎湃得很。现在呢，坐上了一个大国的总统宝座，反而胆小起来。
他怎么会不担心出现一个跟当年的他一样的人物，把他弄下来呢？
“外蒙外蒙外蒙该死的外蒙！该死的巴托夫！”电台里，叶利钦低声咆哮着。
伊万诺夫稍稍一皱眉，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总统先生，巴托夫手下有着十万人和几百架战机上千辆坦克。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他早已经和外蒙军政府达成了秘密协议，由外蒙提供充足的后勤支援。而外蒙则通过商业贸易的形式从华夏获得了大量的军用物资。”
“我想说的是，咱们的精锐力量部署在车臣战场，从远东撤回的精锐部队也要投入到车臣解决杜达耶夫叛军，现阶段没有办法集中足够的兵力对付巴托夫。”
叶利钦仿佛失控了一般，用力地拍着桌子，咆哮着：“当前最迫切的事情是解决红场的大规模示威活动！先保住自己的位置，否则一切无从谈起！你明白吗伊万！”
“是的先生！”
伊万诺夫答道，随即请示，“总统先生，我想知道，是不是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
他冰冷的语气使得叶利钦从激动的情绪中走出来，慢慢的双目之中的愤怒不见了，缓缓的，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感**彩。
“是的，伊万，去做吧，我相信你能出色地解决掉当前的危机。”
叶利钦的声音也毫无感**彩。
伊万诺夫的嘴角扬起，无声地冷哼一下，沉声道：“完全明白。”
放下通话器，伊万诺夫一脚地板油，加速朝国家安全总局驻地飞驰而去。
下了车，伊万诺夫大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难看的脸色和急促的步伐，从办公区走过的适合，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单位进入一级警报状态！”他一边大步走过去，一边扫视着两天大声下令，“季诺夫！命令第1师马上集结！”
他话说完，人也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拨打号码，正局长就走了进来，大声质问：“伊万！你要干什么！”
“奉总统之命，调派部队镇压红场示威队伍！”
“我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你没有权利这么做知道吗？我才是局长！”
伊万诺夫看着这位早早就被排除在叶利钦核心圈子的正局长，怜悯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喝点茶水看看报纸，这才是你最好的选择，而不是阻止我落实总统的指令。”
“你别太过分了！我才是局长！你是副的，我的副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动不了内务部队！”
此时，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吗，有几个部门头头走了进来，却也只能干瞪眼看着。
伊万诺夫缓缓放下话筒，盯着他冷冷地问：“你确定你要阻止我吗？”
“我才是局……”
“砰！”
一声枪响让他的最后一个字没能够说出来，他有些肥胖的身躯轰然倒地，门口围着的人目瞪口呆。
伊万诺夫把手枪放在桌面上，盯着那几个部门的头头说，“任何人试图违抗总统之令，都会遭到最无情的大家。我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命令，所有部门进入一级警戒，第1师集结听令出动！”
众人愣了一阵，异口同声地“是”了一声，轰的散去，外面顿时跟打仗一般忙碌起来。几个警卫快步走进来，把地上的尸体抬走，留下地板上的一趟血迹没来得及清理。
伊万诺夫再次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沉声说道：“苏尔科夫将军，请您出动坦克和装甲车等装备，士兵携带实弹，我们面临着一场政变危机！”
第480章 莫斯科的鲜血
莫斯科镇压事件过去之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每每提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砖家叫兽们都用堪比十月革命来比喻。
然而，在笔者看来，那比十月革命来得更加的惨烈。
究其原因，第一因素在于当时的内务部队指挥官伊万诺夫身上，第二因素则是很客观的——因为彼时的内务部队和当年十月革命中的红军装备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以尼布楚战役爆发为开端，远东战争（当然，远东方面称为独立战争）就算是开始大打了。也就是那个时候，以莫斯科市长失踪为导火索，叶利钦政府陷入了一系列的贪腐丑闻当中，莫斯科市区是天天有游行夜夜有聚会。搞得叶利钦政府的高官们焦头烂额，疲于应对。
幸好，有着一个被政府高官们私下里称铁血狂人的伊万诺夫，用铁腕把民众的怒火控制在了勉强可控的范围里。
然而，反对党派又怎么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扳倒叶利钦呢？
政治从来就没有底线的，节操更是路人。
显然，伊万诺夫当时就想明白了，这一天的大游行背后没有老板的影子，因为已经不再需要他充当幕后推手了。反而，李路要反过来担心叶利钦会扛不住，给反对党派掀下马去。这可是不符合他的利益的，不符合他的利益，就是不符合华夏的利益。
这才有李路明确指示伊万诺夫应该采取血腥手段镇压游行示威，因为他认为绝对有人会趁这个机会来一场“和平演变”，取叶利钦而代之。
于是，获得了叶利钦的口谕，伊万诺夫毫不犹豫地射杀了试图阻挠他的局长，顺带着自己给自己扶正。随即命令内务部队第1师的苏尔科夫少将出动坦克和装甲车，士兵携带实弹。
这是摆明了要动枪了的。
苏尔科夫是伊万诺夫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伊万诺夫这个国家安全总局的副局长的话语权才这么大。卫戍莫斯科的五个步兵师中，第1师的实力是最强的，装备也是最先进的，后勤保障也是优先等级的。
伊万诺夫亲自跳上苏尔科夫的装甲指挥车里，率领着三十辆坦克轰隆隆地朝红场开去，后面是大队的运载着士兵的军卡跟随开进。
此时，红场已经聚集了超过十万人，密密麻麻的示威人群根本看不到尽头。也正因为如此，示威人群对隆隆驶来的坦克和大队跳下车建立阻隔人墙的荷枪实弹的士兵毫不畏惧。
八一九的记忆尚未远去，在那场“由苏共余孽策划的失败的政变”中，可爱的人民战士们面对愤怒的人群，是低下了高昂的头颅的，而那张叶利钦在激昂演讲坦克兵却羞耻掩面的照片，更是成为经典。
人们坚定地认为，士兵们不会开枪，坦克也不会碾压而来，更何况，红场有着十万人，谁也不敢在自己的头上戴上一顶屠夫的帽子。
事实上，伊万诺夫敢。
作为一个在华夏长大除了外表之外其余一切都属于华夏的史上最高级间谍来说，杀一个俄罗斯人和杀一万个俄罗斯人，没有本质的区别，更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事实上，俄军在远东战场上丢了万余精兵，这个罪名又应该算在谁的头上呢？
人群是愤怒的，口号是响亮的，而内务部队的士兵们是面无表情的，动作是干脆利落的，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红场整个包围了起来，只留出几个出口。
接着，数个对准了红场的高分贝扩音器里有一个声音在喊着，伴随着嗞嗞的干扰声，那个声音毫无感情：“莫斯科市民们，请你们有序地通过指定的出口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将根据战时法律给予强硬的措施！”
这句话在红场的上空飘荡着，盖过了人群的口号声怒骂声。
人群的嘲讽声，更大的口号声，一阵一阵地散开，朝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士兵，朝着那些冰冷的钢铁机械。激动的人群指着持枪的士兵激动地呼喊着，更有人试图冲破士兵们的人墙登上那些坦克装甲车。
“你们应该站在人民这一边！”
“打到叶利钦！打倒卖国贼！”
“国土遭到侵略！图瓦告急！”
……
“莫斯科市民们，请你们有序地通过指定的出口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将根据战时法律给予强硬的措施！”
人群的口号声和高音喇叭里播放的警告语混杂在一起，气氛越来越紧张，群情越来越汹涌。
“最后一次警告！莫斯科市民们，请你们有序地通过指定的出口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将根据战时法律给予强硬的措施！”
没有人理会警告，反而，强硬的警告使得人群更加的激动更加的愤怒了。
装甲指挥车里，苏尔科夫看着伊万诺夫，等待着命令。
伊万诺夫看了看时间，沉声说道：“警告射击！”
苏尔科夫二话不说拿起话麦，下达了命令。
包围了红场的前面一排士兵突然齐齐举起枪，枪口朝天，指挥军官下达射击命令。上千支自动步枪朝天开火，“哒哒哒”的枪声响成一片，顿时让示威人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仅仅是一阵子沉默，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人群爆发出更加猛烈的怒火。面对强权的威慑，在有心人的撩拨下，人们胸腔中那股随着帝国解体而熄灭的热血瞬间涌上来，快速地走遍全身。
“打倒军阀叶利钦！”
更汹涌的抗议声滚滚而来，愤怒的民众开始上前，逼近士兵们，有得已经开始和人墙产生了肢体接触。
伊娃诺夫毫不犹豫，大声下令：“开枪！”
士兵瓦西里奋力推开几个扑向自己的年轻人，恰在此时，军官下达了开枪的命令。他想都没想，端起枪来，就扣动了扳机。ak-74自动步枪欢快地响着，一颗颗炙热的5。45毫米子弹毫不怜惜地扑向那几个年轻人。
那几个年轻人用惊愕的目光看着瓦西里，可惜瓦西里和他的战友们一样，都佩戴了头罩和钢盔，他们直到死也不知道射杀了自己的士兵长什么模样。
镇压开始了，包围了红场的内务部队士兵们，躲在手持盾牌的战友身后，不断地用手中的武器进行射击。挤在一起的示威人群犹如受惊的羊群，没命地朝里面拱，可是哪里还有更多的空间。于是，他们都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在弹雨中颤抖，绽放着血花……
东边的街道，士兵们让开了一条路，坦克开始隆隆地驶向人群。庞大的身躯，沉重的履带，碾压着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看着这些钢铁野兽在缓缓靠近，人们醒悟了——现在这支军队已经不再是红色帝国的军队了，他们是当政者的暴力机器！
一个逃避不及的姑娘被卷入履带之下，数十吨重的t-72轻而易举的把那具脆弱的躯体碾压成肉酱，履带过后，留下的是一叠血水，混杂着未被压碎的骨头、内脏……
坦克上的并列7。62毫米机枪突然开火，高射速的并列机枪是用来测距的，此时对着人群开火，像收割机一般，整片整片地收割着民众们的生命。
“霹雳轰轰轰！”
天空中响起一阵惊雷，一团乌云缓缓压过来，豆大的雨点撒落，骤雨来临。天上划过几道闪电，惊雷再次响起。瓢泼的大雨落下，噼里啪啦地砸在大地上。雷声、雨声、枪声、惨叫声，是一曲决定了俄罗斯未来走向的离歌。
人们疯狂地朝着几个预留出来的出口逃出红场，散开朝着各自认为安全的方向夺路狂奔。方才的热血早已经随着枪声和满地的鲜血和尸体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逃命去了！
来不及跑出红场的人们，纷纷被子弹从后背射入，栽倒在地上。涌过来的更多的人流踏过他们的尸体，踩成了肉酱。士兵们冷面无情，缓缓地压缩包围圈，手中的步枪不停地射击，不管前面是青壮年还是妇孺老少……
红场空了，方才人头攒动的场景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是大队的士兵和坦克装甲车，还有几乎染红了整个红场的血迹和遍布整个红场的尸体。
大雨淅沥沥，电闪雷鸣。
伊万诺夫跳下装甲指挥车，一个参谋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急步赶过来挡住了他头上的雨水，即便自己头上没有任何的遮挡。
苏尔科夫叼着一根大雪茄也跳下车，在那里站定，有军官为他撑起了雨伞。他吸了一口烟，看着伊万诺夫缓步走进红场。
脚下的皮靴踏着雨水走到红场边缘，伊万诺夫站定脚步，看着士兵们协助医疗人员逐个检查几乎散满了整个红场的躯体。
雨越下越大，雨水冲刷了还未来得及凝固的血迹，很快，便汇成水流，红色的水流，向低处流去。
伊万诺夫低头看着那些雨水和血迹混合而成的液体缓缓地淌过脚下，抬起头看向阴暗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浓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