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恶魔队长大战野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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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国耻日，今日三更，九一八，勿忘国耻！求炮火支援！推荐打赏各种！）
天空中传来阵阵轰鸣声，在闷热无声的午后显得特别的沉闷。
猴子般挂在树上的九班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什么都看不到。轰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野猪群也慢慢停止了动作，好奇地望着天空。
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袭来，一架体积庞大的直升机，几乎是贴着树梢出现在众人面前。它在空地上空悬停，挡住了阳光。
九班的战士一眼就看到了机身上的八一军徽，激动地大喊挥手：“我们的飞机！是我们的飞机！”
犹如频临死亡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九班的战士冲直升机叫着喊着。
顷刻，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一名穿着87式迷彩服，没有戴军帽的上尉露出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一支81杠。
孔二愣子眼尖，首先认出上尉，惊喜地叫道：“大队长！是大队长！是大队长来了！”
其他人认真一看，悬停的直升机上，把半个身子露到外面的上尉，可不是那个恶魔大队长么！
可是，现在这个恶魔大队长在他们看来，怎么看怎么像天使从天而降。现在他们每个人想起之前做过的事情，和现在面临的危险相比，简直p都不算。这个恶魔大队长也就怎么看怎么可爱了。
一根粗粗的麻绳抛下来，兵们看到，大队长双手握住麻绳，慢慢地往下滑。到半空，他停下了，腾出右手擎住81杠，仅仅依靠着一只左手抓住麻绳，整个人吊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哒哒，哒哒……”
兵们看到，大队长单手持枪朝地面上的野猪群射击，有节奏的短点射非常的好听。被准确命中脑袋的野猪挣扎几下纷纷倒地身亡，其他还没遭到射杀的野猪见状，恐惧地四处飞奔逃散。
那头长牙齿野猪盯着吊在空中居高临下朝它的儿孙们射击的李路，两只猪眼睛就要冒出火来。但是它没有办法攻击吊在半空的李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孙们被一个个射杀。
“嗷嗷！”
它居然发出类似狼啸一般的声音，顿时，仿佛接到命令一般，那些野猪瞬间就遁入了树林，逃了个没影。长牙齿的野猪待在原地怨恨地看了李路一眼，最后离开。
令在场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大队长居然把打光了子弹的81杠步枪往身后一背，顺着麻绳滑了下来，那速度跟掉下来没啥区别。落地的瞬间，一个漂亮的侧翻滚，然后脚下一蹬，同时亮晃晃的无名军刀已经初现在右手上，人像离弦的箭一般射出去。
整套动作娴熟无比，如行云流水般飘逸，让兵们看得赏心悦目震惊无比……
为何震惊无比，因为大队长居然是向长牙齿野猪追去！
追击野猪群，大队长疯了吗！
显然，李路没疯，他完全爆发了出来，瞬间就追上了长牙齿野猪，借着冲击力，虎牙军刀刷地在野猪身上划过。
那野猪显然想不到这个人类居然敢追上来，等反应过来之后，身上已经挨了一刀。野猪转过身来，人猪大战就此展开。
这边李路在和长牙齿野猪搏斗，那边还挂在树上的九班战士脑袋都当机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大队长是不是傻逼了，躲都来不及，居然要主动攻击野猪群！
在这当口，他们又看到几个背着81杠的军官顺着麻绳从直升机上滑下来。定睛一看，其中两个是他们熟悉的曹阳刚助理员和秦国华助理员，第三个则是一张陌生面孔。他们自然是不认识刚刚进入101大队的谢东流的。
他们都背着子弹袋和步枪，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王朝阳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和长牙齿野猪搏斗的大队长，第一个反应过来，凄厉地喊了一声：“去帮大队长！”
援兵的到来，让九班的战士信心倍增，嗷嗷的下了树，就要冲过去帮大队长，孔二愣子的动作最快，几步就冲了过去。
谁料，正在和野猪对峙的李路大喊：“都别过来！”
想要围过来的兵们，闻言都在李路身后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曹阳刚他们三人，持着步枪分开众人，走过来，手里的枪瞄准了在浑身血迹，鼻孔喷着粗气的长牙齿野猪。
李路伸手制止，“别开枪！”
曹阳刚低垂下枪口，“大队长，打死它算了。”
李路目不转睛地盯着野猪，说道：“这个畜生成了精，打死了可惜了。”
此言一出，秦国华和谢东流都奇怪地看着李路，不知道大队长打的是什么主意。
现场出现诡异的一幕，一边是一群虎视眈眈的军人，一边是一头受了伤的野猪，双方居然对峙起来。
李路忽然笑了笑，说道：“你们知道它为什么明明知道会死，也敢于站在我们面前吗？”
大家都露出不解的表情，连身后不远出的九班战士都疑惑不解。现场的态势再明朗不过，自从大队长出现，强大的火力打死了好几个野猪。按照之前长牙齿野猪的表现，它肯定知道态势非常不利于自己。
这种情况下，它只要逃跑，相信没人能够追得上它，即便是背部挨了一刀。但是它却停了下来，和一群拥有强大火力的人类对峙起来。
这就很费解了。
“它知道它们是没有办法和我们对抗，之所以停下来挡住我们，是在争取足够的时间让它的同伴逃跑。”李路沉声说。
兵们讶异，再一次望向长牙齿野猪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一丝尊重。
“这畜生真的成精了。”谢东流说了一句，手里的枪口却依然瞄着它。
战斗状态的李路忽然收起架势，拿着虎牙军刀的右手也垂了下来。他看着长牙齿野猪，“你走吧。”
兵们都傻了，大队长居然跟野猪说话。
更加颠覆他们认知的是，那长牙齿野猪居然低鸣了几声，深深地看了李路一眼，转身跑了。
兵们忽然觉得可笑，人猪居然可以对话。唯有孔二愣子脸色凝重，说道，“以后咱们到这里训练恐怕要小心了。”
林俊成是这次遭遇野猪群中受到惊吓最厉害的人，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它们会报复我们？”
孔二愣子指了指空地上横七竖八的野猪尸体，“那个长牙齿野猪是头领，只要它没死，野猪群肯定会报复的。”
林俊成不禁埋怨道：“大队长也真是的，把它突突了不就完了，放猪归山后患无穷啊！”
李路转身，扫了兵们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林俊成身上，“连几头猪都打不过，趁早脱了这身军装。”
九班的人自动站成一列，等待着大队长的训话。如果说此时此刻还有谁因为年轻而小看这个大队长，那就真的是自大到没边了。
李路走到队列前面，扫了他们一眼。一会儿，他抬起头，朝还在半空悬停的直升机打了一个手势，直升机斜着身子飞走了。现场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曹阳刚、秦国华和谢东流站在一边，背着枪，目光在九班和李路之间切换。谢东流不由想起了一个多小时前……
谢东流刚刚整理好内务，便接到紧急出动命令。当他跑步到大操场上待命的时候，看见几个大队领导已经在那里等着，大队长李路身上背着步枪，还提了一支，手里抓着几个弹夹。
不一会儿，总部直属陆航团的一架米-8“河马”直升机飞临101大队兵营，直接在大操场上降落。
李路给郭明、闫正天交代几句后，然后把手里的步枪扔给谢东流，指着放在地上的步话机，示意他带上，就上了直升机，然后就起飞了。
通过步话机的沟通，他们在九班失踪的最后位置把已经到达那里的曹阳刚和秦国华接上。在李路的要求下，直升机以树梢的高度沿着九班可能的行进路线进行搜索。
得亏李路经验丰富，在王朝阳打枪射杀野猪的时候，李路在嘈杂的直升机发动机声中间，敏锐地捕捉到了极其轻微的枪声，最终确定了枪声的来源。这才堪堪敢在野猪群拱倒大树之前赶到这里。
看到九班的九个人一个没少，好端端地站着，李路首先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出现伤亡，一切都好办。
“你怎么跟他们一起？”李路的目光停在孔二愣子身上。
“报告！”孔二愣子挺了挺胸，“我们六班接到了九班的求救信号，我就过来接应他们了！”
李路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
“这……”孔二愣子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好一会儿，才毅然说道，“报告大队长，因为我对野外环境熟悉！”
李路冷冷地笑了笑，“恐怕是其他人担心救援九班会影响到自己的考核吧？”
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李路已经心里有数。他看了眼王朝阳，最后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信号弹上，走到他面前，“为什么不拉信号弹？”
王朝阳下意识地挺挺胸脯，答道：“我们不想被淘汰。”
李路鄙夷一笑，“命都没了，还想着考核的事情。”
一句话，让九班的九个少爷兵一阵面红耳赤，胸脯剧烈地起伏，连方才表现最差的林俊成也有了深深的耻辱感。
王朝阳心一横，吼道：“我们就是死，也不会放弃考核！”
其他人也被激起了愤怒，对李路怒目而视。
“我们就是死也不会放弃！”
第63章 时不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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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淡淡地笑了笑，微微点着头，“喊口号谁都会，让我看到你们的行动吧。”
说着，他走到九班唯一一个腿部受伤的士兵前面，仔细地察看了他的伤势。
“怎么受的伤？步话机是你摔坏的吧？”
伤兵努力让自己站得笔直，可惜腿部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在颤抖，他目不斜视地回答道：“报告大队长，我摔下了悬崖，步话机是我摔坏的！”
他这话一出口，王朝阳急声道：“大队长，他是为了救林俊成才受的伤，不是他的错！”
李路竖起巴掌，看着伤兵说道：“你不能继续下去了。”
伤兵急声道：“大队长！我可以！”
李路再次竖起巴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退出考核，这是命令。”
伤兵的双目瞬间涌上了泪水，几乎要把牙根咬碎掉，但是，他不得不服从命令！要恨，就恨自己受伤了！
“大队长！”
其他人想要为伤兵求情，被李路制止，他冷冷地说道：“你们愿意继续，我可以给你们机会走下去，也可以和他退出考核，返回营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毅然决然的，唯独林俊成，他想退出，但是却犹豫了。当他看到伤兵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的某种东西被触动了。如果不是他，也许受伤的会是自己，退出考核的就会是自己。
人，不能自私地为自己活着。林俊成想起了父亲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李路走到林俊成前面，盯着他问，“你要继续还是退出？”
林俊成咬着牙齿，迸出几个字：“我要继续！”
李路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往边上走了几步，回身，指着那几头野猪尸体，“在你们继续考核之前，把这些味道好到极点的食材给我弄到十点钟方向一百米外的地方。”
“动手吧！”
九班的兵们相互看一眼，跑过去两人抬一头，就开始搬运起那些一两百斤重的野猪尸体来。
孔二愣子走到李路跟前，低着脑袋请示：“大队长，那我……”
李路挥了挥手，“你暂时编入九班，跟他们一起走吧。”
“是！”孔二愣子高兴地敬了个礼，飞奔过去一人扛起一头野猪跑了起来。
对李路这个前世今生在部队里待了二三十年的超级老兵来说，不用问就猜到了孔二愣子现在的处境。
当时六班接到九班救援信号的时候，六班内部肯定产生了分歧，而孔二愣子一定是唯一一个持救援九班意见的人。最后肯定是形成决定，让孔二愣子去接应九班，六班其他人继续考核。
这面肯定有孔二愣子坚持的因素。
九班出了这些意外，而孔二愣子在九班脱险这件事上出了很大的力。所以，回到六班后，孔二愣子肯定会被孤立起来，显然会很难过。与其这样，不如让孔二愣子留在九班，在危难的时候建立起来的感情显然更深厚。
至于六班，李路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人的潜能是可以去到一个恐怖的程度的，经历了一次危机，九班的少爷兵再也不觉得累了，跟上了发条一样，转眼就把那几头野猪尸体给搬到了李路指定的大空地上。
直升机在那里降落，保持怠速等待着李路。
九班的人把野猪尸体搬了上去，直升机里下来两名卫生员，抬着担架把伤兵送上了直升机。
随即，李路把带来的步话机交给九班，命令他们即刻继续考核。王朝阳带着九班向李路敬礼，然后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望着九班消失的方向，李路拿出烟点了根，抽了几口，朝曹阳刚三人挥了挥手，“咱们走吧。”
曹阳刚看了一眼秦国华和刚刚认识的谢东流，后两者点点头，曹阳刚便喊了一声，“大队长。”
李路站住脚步，转身疑惑地看着他们。
曹阳刚说道：“大队长，我们想参加野外生存考核。”
李路有些惊讶，眉头扬了扬，道：“说说理由。”
此时，秦国华接口说道，“他们都参加了野外生存考核，如果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恐怕以后的工作……”
李路明白了，他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摇摇头，说道：“你们不是教官，而是协理员，明白吗？所以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较真。我看重的是你们的管理协调能力，军事素质够用就行。”
谢东流站出来，说道：“大队长，虽然我今天刚来，但是我进入101大队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你说的，101大队就是一只老鼠，也得拉出来跑五公里。我们作为协理员，更加有责任也有义务加强自身的军事素质锻炼。现在的野外生存考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曹阳刚紧接着说，“大队长，刘小光他们的教官队都参加了野外生存，为什么我们不能？而且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你不能再搞区别对待。”
李路苦苦笑了笑，说道，“那不一样，刘小光他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经历了南疆最惊险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而且，他们是负责监督考核情况，并不是单纯的参与。”
“大队长你别小看人，我也参加过轮战！”曹阳刚脖子一梗。
谢东流火上添油，“我的实战经验不必他们少。”
李路一愣，半晌才摇头苦笑，“你们这是铁了心要参加野外生存了是吗？”
“希望大队长成全！”三人异口同声道。
打量他们一会儿，现在才发现，他们三人身上都带着考核规定携带的东西，敢情是早有预谋的。
无奈，李路点点头，却说：“我可以让你们参加，但是，你们不是被考核的对象，而是监督考核，就从九班开始。我可不希望我制定出来的考核计划把千辛万苦挖来的管理人才给考下去。”
三人都笑了，大队长这个人其实挺幽默的。
“留下十发实弹，其余的上交。”李路摘下身上的挎包，说道。
三人早有准备，退出十颗子弹，把其他的都放进李路的挎包里。
“大队长，我们走了。”曹阳刚说道。
李路点点头，强调说道：“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监督考核。”
“明白！”
三人敬礼，飞快地隐入了密林。
李路吐掉烟头，踩灭，自言自语一句：“难道是我对军官队伍的要求太低了？”
摇摇头，他飞快地跑向直升机，跳上去，直升机轰鸣着起飞，朝兵营方向飞去。
在飞机上，李路想到郭明已经前往第9集团军附近的步兵团请求支援，便想通过直升机上的机载联络设备与该部取得联系，却被飞行员告之，直升机上的机载联络设备只能联系陆航团部，然后再由那里转接到第9集团军司令部，最后才能和步兵团联系上，而且是代转的，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李路是没有办法和步兵团直接进行联系，也没有办法和郭明甚至101大队部取得联系。
一阵愕然之后，李路才意识到，现在的国防军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国防军，根本就没有什么空地一体的联络系统，更没有三军联合通信系统。
1988年，美帝美军已经能够做到步兵班随时随地召唤航空部队支援了！
这就是李路不得不面对的，国防军的现实状态。他再一次感觉到时间的紧迫，特种部队的组建还没有成形，但是已经占据了他绝大多数的精力。他越发明白，单单依靠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在新世纪到来之前，让国防军的作战能力上升到和美帝军队同一水平。
联想到刚才曹阳刚三人请求参与考核这件事，李路意识到，自己身边有很多有想法有能力的人才，只需要放开他们的手脚，他们一定会做得很好。就比如在商业上，李路完完全全做到了放手，只掌握住大方向。不管红色地产、友谊商场、友谊超市，还是远在南港的红色动力汽车制造公司，发展势头都非常的好。
由国防军通信联络手段落后，引起了李路一连串的深思和反思。在直升机发动机轰鸣声中，他不由在脑子里总结回到这个时代以来所做的事情。
算了算时间，也有小半年了。其中有一半是在南疆战场上度过的，在一线上的表现，既圆了自己参与到那场战事中去的梦想，也为以后在军界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商业上，基本按照计划在进行。
凭借先知先觉迅速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七八个亿的美元可以支撑商业计划初步地铺开，也正在铺开，并且发展势头迅猛。一旦几个大项目开始盈利，未来将有更多的资金供他布局军工行业。
然后恰恰在自己最擅长的特种部队组建方面，费劲力气争取到了主导国防军第一支特种部队的组建权利，而且还是直属总部的。组建的过程却是困难重重，进展缓慢。
首先是兵员问题，然后是物资短缺问题，未来还将会有更多更多的问题。对此李路有心理准备，但是进展却让他非常的不满意。现在已经是八月下旬了，他在魏老总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九月之前一定交出一支像样的特种部队来。
况且，别忘了，老李家的老对手老程家正在首都军区直属侦察大队里搞特种部队呢。首都军区直属侦察大队一向是老李家的势力范围，大队长高大山是李老爷子原来的警卫员这一点就是**裸的事实。
如果让老程家先于他搞出了特种部队，而且还是在自家的势力范围里搞出来的，别说李路，整个老李家的脸都会丢到非洲大峡谷去。
在华夏，很多时候“面子”的重要性远远甚于其他问题，这是现实。
“看来，得想办法加快进度才行！”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101大队兵员大操场上的时候，李路心里暗道。
第64章 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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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生存考核最后一天，从早上开始，不断地有解放军卡进出101大队的兵员。这些车是第9集团军506步兵团支援过来的。
两天前一连九班出事的时候，李路曾直接致电第9集团军军长梁国栋，请他派出了一个步兵连支援他们的搜索行动。当时梁国栋二话不说，就让距离101大队最近的506步兵团派出去一个连，跟着郭明行动。
军中大衙内就是有这个优势，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请来一个连的兵力协助。一个连，恰好在军长的调动范围之内，不需要经过上级的批准。超过一个连的兵力，就必须得军区备案。
后来李路搭乘陆航的直升机找到了一连九班，回到营地之后，他马上和梁国栋联系，请他把那个步兵连给他用几天，同时请他支援过来一个汽车连。然后和郭明联系上，让他带着那个步兵连马上进入考核的最后阶段，汽车连协助行动。
至于做些什么，自然是寻找那些没有办法在规定时间内回到营区的士兵，然后用卡车把他们送回来。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被军卡送回来的士兵，个个脸色憔悴垂头丧气，他们当中也有因为受伤而不得不退出考核的，这些人就会马上送到医疗室进行治疗。
九点左右，李路就带着大队主要领导站在营区大门处，顺着公路眺望。考核的截止时间是十二点整，也就是说，距离结束只有三个小时，却没有任何一个班回来。
李路气定神闲地站着，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和身后侧的苏长城说上几句话。苏长城正在飞快地向李路的助手发展，李路给他安排的职务是作战参谋，这小子也体现出了胜任这个岗位的能力。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苏长城更像是李路的机要参谋或者机要秘书，如果整团级干部能配秘书的话。
闫正天站在他的左手边，满脸担忧地盯着公路。郭明在外组织善后，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显然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返回营区或者退出考核的战士数量不少。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十点了，依然没有看到有人出现在公路那头——这是规定的返回路线。
“大队长，是不是把时间往后延长一些？”闫正天不无担心地说道。如果时间到，却没有一个班哪怕一个人能够达到考核标准，那就丢脸丢大发了。
李路淡淡说道：“别急，不是还有两个小时吗。”
闫正天苦苦一笑，不再说话。共事也有大半个月了，闫正天知道李大队长的性格，他就是再说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两个小时看起来很多，可是对于外深山老林走了七天的人来说，两个小时能走出去十公里就已经是极限了。何况他们身上还背负着标准的单兵负重。
正担心着，大门口瞭望哨忽然指着公路远处叫道：“回来了！”
众人精神一震，李路没有批评瞭望哨违反岗哨纪律，因为整个营区所有人，包括炊事班老王捡来的那条土狗，都关注着野外生存的兵们，今天也都在翘首以盼。
警卫班两名战士用白灰在前面画了一道横线，跨过那里就代表了整个考核完成。
闫正天情不自禁地走到白线处，盯着公路，那里有一个坡度，兵们得爬上坡，他才能看到。
李路却是没有顾忌地掏出根烟点上，慢慢地抽了起来。
终于，闫正天看清楚了爬上公路坡的几个兵，回过头有些激动地喊道，“是一连六班！”
自从调到101大队，跟着李路工作，闫正天是全副身心投入了进去。整个集训营五百多号人五十多个班，他能认出每一个班，一些表现出色的战士他更是能够叫出名字来。
闫正天能够做到这一点，除了跟他以前是做情报工作有关，还跟李路有很大的关系——李大队长居然能够把每一个战士的名字叫出来！
六班的兵们相互搀扶着，艰难地迈动步子，慢慢接近白线。
“坚持住！过了这条线就是胜利！”闫正天大声喊道。
看到副大队长兼参谋长在前面亲自给自己加油，六班的兵们精神大振。首先是六班长，放开了搀扶的战士，大吼一声冲过了白线。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纷纷都冲过了白线，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的力气。
剩下最后一个六班的战士，方才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勉强能够保持速度行走，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挪动。看得在场的人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李路仔细看了看那战士，很快就认出来了，是六班的夏风，一个话不多的小伙子。
此时，又有人回来了，都是以班为单位，陆陆续续从公路边的树林里冒出来，艰难地朝终点移动。一个班一个班地过去，过了白线他们都失去了意识的支撑，很快大门口处就横七竖八地或坐或躺满了人。
马上就有医护人员上前来挨个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自然，这些医护人员也是第9集团军支援过来的，现在的101大队，还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单位。
那最后一个六班的战士显然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跪在地上，用双手和膝盖，一寸寸地向前挪动。
时间走到十一点四十五分，清点了人数之后，除去退出考核的战士，该回来的都回来了，独独少了一连九班。
“又是这个一连九班！”闫正天不禁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
李路面无表情，说道，“他们耽误了半天时间，不能按时回来也是正常的。”
闫正天明白他的意思，一连九班遭到野猪群袭击耽误了半天时间，是很难追上的。整个考核计划的路线，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绝不会出现半天的富余。但是也不能说一连九班追不回这半天时间，抄近道的话是可以的。
问题是，所有的近道制定计划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全是危险的路线，是明确禁止进入的。
那就只能看他们的运气了，能够走出一条计划中没有的最短的路线，否则他们注定被淘汰。
这样也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那些少爷兵请回去，免得以后又惹出麻烦来。闫正天如是想。
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因为他看到几个战士出现在坡顶，还有一个是被抬着的。那不是一连九班是谁！
“有伤员！”闫正天眉头紧紧锁起，“准备急救！”
在边上待命的医护人员马上把担架什么的准备好，就要冲过去。
“等等！”李路忽然出声阻止，指着白线，说，“在跨过这条线之前，谁也不能提供帮助。”
闫正天急了，“可是他们有伤员！”
李路抬起手掌，坚决地说道：“那是他们的事！”
闫正天愣住了，不再说话，心里却暗骂：这衙内太他妈冷血了！
很快，一连九班的兵们就全部爬上了坡，开始艰难地朝三百米外的终点迈动脚步。此时，距离十二点只剩下三分钟。
闫正天忽然被这群少爷兵感动了。他们个个衣裳骷髅，活像非洲难民一般，脸上却是毅然决然甚至是赴死一般的神情。他们大多脸上留有划痕，手臂上更是伤痕累累，这说明他们走了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艰险的路。
“最后一百米！坚持住！”闫正天大声喊道。
苏长城心里也紧张极了，抬起手表看了看，低声告诉李路：“还有三十秒。”
李路一样的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暗暗喊着：“加油！”
“啊啊啊啊！”
九班集体爆发出惨绝人寰的吼叫声，朝终点冲去。李路看到，孔二愣子在断后的位置，他的左手臂看上去不大灵活，显然受了伤。当九班的其他人冲过终点，孔二愣子距离终点只有不到十米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孔二愣子看到了沿着公路边，像四脚动物一样一寸寸往前挪动的那个六班战士夏风。他看向终点，九班的少爷兵们在朝他大喊：“孔二愣子！快点！你傻愣着干嘛！快点过来！”
孔二愣子突然往回跑向夏风，用力把他扶起，大吼一声把他扛到肩膀上，吼叫着朝终点冲。
突然，孔二愣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用力扭过身体，抱住夏风不让他磕到路面。孔二愣子挣扎着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使不上力气。
九班的少爷兵们急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王朝阳死死咬着牙齿，突然吼出一句“草泥马的”，人就冲了过去。刘志翔紧接着也冲了过去。两人合力把孔二愣子和夏风扶起来。九班的其余人见状，还能动弹的两个人也冲了出去，和他们搀扶着孔二愣子和夏风冲向终点。
当他们终于跨过终点的时候，苏长城看了看时间，低声报给李路：“大队长，时间过了一分零三十秒。”语气带着遗憾和不甘。
李路取下嘴里的烟头，两指弹开，看了眼苏长城，淡淡地说道：“你的时间是不是快了一些。”
苏长城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对对对，我手表快了两三分钟。”
李路终于露出笑脸，把目光投向那些刚刚完成了为其七天的野外生存考核的兵们……
第65章 一天训练二十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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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淘汰我们？我们是第一名！”
发出这一声质问的，是一脸六班的战士，他们也是本次野外生存考核的第一名，时间足足领先了第二名半个多小时。
此时，所有顺利通过考核的战士，全部集中在大操场上，站着整齐的队列。没有通过考核的战士，也站成整齐的队列，在边上。
刚才，被叫出队列的六班，除了孔二愣子和夏风。他们以为大队长会给他们这个集体第一名奖励啥的，没想到得到的是一句这样的话。
“你们被淘汰了。”
于是有了开头的不服气的质问。
检阅台上，101大队的所有领导以及教官队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李路站在前面。刘小光的教官队和曹阳刚他们，是在最后与郭明一道返回的，坐着军卡回来。对于他们来说，任务已经完成，考核的不是他们。
只是大家都知道，监督考核的教官们才是最辛苦的。
当李路宣布六班被集体淘汰，不仅是他们讶异，就连郭明等大队领导也觉得不解。六班可是考核成绩最好的一个班。只有全程陪着李路在大门口等候的闫正天，隐隐明白大队长这么做的原因。
李路跳下检阅台，走到六班面前，一个个地看着他们。六班原本编制九人，现在只有七个人，孔二愣子和夏风和九班站在一起。
指着九班，李路一字一顿地问六班，“你们是唯一一个接到九班救援信号的班，最终去接应的只有孔二愣子一个人，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六班的战士一阵语塞，无话可说。
李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今天我破例让你们死得明白一点！看看他！”他一指夏风，“你们的战友，就在到达终点的前一刻，你们把他抛弃了！”
深吸一口气，李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绝不会带着你们上战场！去，收拾你们的铺盖卷，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马上！”
马上有警卫班的人把六班的人带走了，他们会和其他没能通过考核的人一道，被军卡送回原单位。
回到检阅台，李路缓缓扫视着下面的兵们，通过考核的人数只有三分之二，也就是说，整整有一百多人被淘汰掉了。这个结果事实上超出了李路的预计——他以为，再怎么着，也会有四百多人通过考核。
闫正天很快就把名单统计出来了，一共是325人通过了考核，也就是说，按照集训计划进行下去，一个月后，101大队的首批队员也许不足两百人，勉强能够维持两个连队的编制。
李路把统计结果还给闫正天，朗声对底下的兵们说道：“首先，我要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轮考核。其次，我要告诉你们，这才是恶梦的开始。”
随即，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你们不用去考虑什么狗屁考核规定，在这里，我是老板，我让谁滚蛋谁就得滚蛋！”
这句话让他身后的大队的其他领导和干部脸色怪异，这大队长当真是啥话都敢说。
“所以！你们最后玩命地去把每一件事情做好！”李路铿锵有力地结束讲话，“刘队长，把部队带回去吧。”
“是！”教官队长刘小光出列，整理队伍带回营房。
大操场上很快就冷清起来，大队机关的干部也回去继续工作了，检阅台上只剩下101大队的三巨头，和李路的事实上的秘书苏长城。
郭明和闫正天走到李路面前，等待接受大队长的指示。野外生存考核结束了，伤员不少，但是没有死人，算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他们俩也可以把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去，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往后的集训计划如何进行。
因为粮食危机，李路提前把野外生存考核拿了出来，原本的集训计划已经发生了改变。下一步如何进行，还需要他这个大队长给出明确的指示。
李路照例拿出烟，给郭明和闫正天发了根，给他们点上，自己点上一根。在101大队这一亩三分，正如李路所说的，他是老板，没人敢说他当众抽烟什么的影响不好。
抽了几口，李路说道：“我们和京城的红色地产公司结成了军民联谊单位，以后每个月他们都会有一些慰问品送过来，所以即便咱们的经费紧张，起码吃这一块是不用担心了。”
说起这茬，郭明还纳闷得紧，李路走之前，告诉他在京城留守处等待，会有人找他联系联谊事宜。果然第二天就有自称是红色地产公司的人过来了，非常大方爽快地答应马上组织慰问，拉出的慰问品单子把郭明给差点吓坐在地上。
这哪是慰问品啊，分明是针对性极强的后勤补给嘛！
不过人家红色地产公司财大气粗，愿意给人民子弟兵送点吃的喝的，无可厚非，当下双方就都非常满意地握了手。
现在李路说以后每个月都会有这样的慰问品送来，郭明就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李路的衙内身份了。谁也不知道，所谓红色地产公司，根本就是李大队长的财产。也就是说，101大队现在吃的，是李大队长的私人补给，只不过是以红色地产公司这个民营企业的名义以慰问品的名义送过来的罢了。
郭明脑子里转了一圈，李路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了。
“我在魏老总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九月之前，一定交出一支能打仗的特种部队。否则我会以违抗军令的罪名上军事法庭。”
郭明和闫正天心里一颤，大队长给老总立了军令状他是知道的，但是大队长可没有说过，完成不了要上军事法庭的！
李路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继续说道，“距离九月一号只剩下三十九天，时间非常的紧迫。按照这段时间的集训效果来看，如果按照原定的集训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我很担心是否能在三十九天后形成战斗力。”
郭明和闫正天都陷入了沉思，野外生存考核的结果确实出乎他们的预料，一百多人被淘汰，这个比例太令人震惊了。这一方面说明兵员原本的素质，没有去到一个他们预计的水平，也说明前一段时间的训练，还有待改进的地方。
“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说。”李路说道。
相对于郭明，闫正天更加了解李路训练计划，因为是他带着几个参谋，协助李路制定出来的训练计划。
想了想，闫正天说道：“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为期六十天的集训分为三个阶段。基础体能，单兵技能，班组作战。野外生存考核原本是安排在班组作战阶段的，作为最后一次考核成绩列入集训总成绩。现在提前进行了，再按照原计划进入单兵技能，显得有些浪费时间了。”
“我的意思是，把班组作战调到前面来，完成这个阶段后，再进行单兵技能的训练。”
李路看着郭明，郭明点点头，道：“我赞成老闫的意见。”
“问题是，即便调整训练的次序，也不见得能够达成我们的目的。”李路指出，“简单的次序调整，对训练效果影响不大，而且时间上也不允许咱们按部就班。”
郭明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办法，砍掉一些训练项目。比如基础体能，是贯穿了整个集训的，可以减少训练时间，或者直接取消。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安排专业技能的训练。”
闫正天也符合道：“目前来看，只有这个办法了。”
李路沉默了，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减少或者取消基础体能的训练时间，势必会影响到兵员的身体素质，但是不这样做，肯定没有办法在九月之前完成所有的训练科目，更别说拉出一支精兵来了。
此时，苏长城非常不确定地小声建议道，“大队长，副政委，参谋长，为什么不增加训练时间呢？”
此言一出，三人都拿眼看他。
郭明首先摇头否定道：“不行，战士们本来的训练时间就够长了，再延长是会出现问题的。”
闫正天也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战士们休息的时间不足七个小时，已经接近极限了。”
李路却是眼前一亮，赞善地看了苏长城一眼，对郭明和闫正天摆摆手，说道：“不，离极限还远着。”
苏长城的建议，令他豁然开朗，之前他一直纠结于减少还是增加训练内容，却没有想过增加训练时间。苏长城的话提醒了他，令他想起，后世的特种部队训练营哪个不是这样干的？
一天能好好地睡上四个小时，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马上调整训练计划，把每天的训练时间延长到二十个小时！”李路有了决定，明确地指示道，“把部分内容安排在晚上，以突然袭击的方式进行！”
“大队长……”郭明和闫正天齐声说道。
李路抬手制止他们往下说，道，“这是命令，执行吧！”
郭明和闫正天对视一眼，无奈地道：“是！”
苏长城小心地往后躲了几步，避开副政委和参谋长杀人的目光。
第66章 老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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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一辆212吉普车带着一辆军卡驶入了101大队营区，在大操场上停下。军卡上下来几个背着背囊的兵后，又呼呼地开走了。
一个年轻的中校从212吉普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过去。那几个兵已经站好了队列，等待上级的安排。
“点个名。”年轻中校打开文件夹，却没有看，直接念出了名字。
“吴军。”
“到！”
“于智。”
“到！”
“王胜。”
“到！”
“曹阳。”
“到！”
“沈涛。”
“到！”
“梁伟军。”
“到！”
年轻中校合上文件夹，看着他们说道，“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101大队的一员了。”
“是！”兵们齐声答道。
吴军肩膀上中尉军衔，也许他跟年轻中校很熟悉，他问道：“参谋长，你是不是也会留在101？”
年轻中校点点头，“我已经接到任命文件，担任101大队副大队长。”
“太好了！”
兵们闻言，高兴起来。
年轻中校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别高兴得太早，大队长你们是打过交道的，稍有差池，我也保不了你们。”
兵们一听，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说曹操曹操到，年轻中校的话刚说完，就看见一名身材匀称到极点的上尉军官大步走过来。
“大队长！”年轻中校大步迎上去，举手敬礼。
上尉哈哈大笑，还礼，走过来一把抱住中校，猛地拍着他的后背：“老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时，郭明也走了过来，就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他身边跟着教官队长刘小光。看到刘小光频频冲那几个兵摇手，郭明便问他：“你认识他们？”
刘小光回答道：“他们都是首都军区侦察大队的，而且是第17侦察大队的成员。”他索性给郭明介绍，“副政委，你应该记得我们参谋长吧，就是那个中校，当时是第17侦察大队的大队长。那个中尉是一连连长吴军，呃，当时咱们大队长是他的副手，副连长。那几个大多是一连的人，哦，那个大个子，曹阳，是五营的人。”
他这么一说，郭明就明白了，也认出了那个年轻中校，这不就是首都军区侦察大队参谋长陆勇嘛！
忽然之间，郭明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按照刘小光的介绍，加上自己以前了解到的信息，陆勇和吴军都曾经是李路的上级，李路还是排长的时候，人家陆勇已经是副团职的参谋长了。
现在呢，转眼间李路成了101大队的大队长、老板，陆勇反倒成了他的副手，吴军就更不用说了，下级的下级。
想到这，郭明不禁同情地看了一眼陆勇，蓦然间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咱不也是中校副团职么，不照样得跟着李大队长这个上尉正营职的指挥棒转？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李大队长虽然只是上尉，正式的级别也只是正营级，但是人家后面有个括号——享受副团级待遇。干这个大队长，怎么看也挑不出理来。资历人家是足够多了，南疆战场上的成绩谁都知道，差的，不就是兵龄么！
他这边想着，那边李路已经朝他招手了，他赶紧走过去。
“介绍一下，这位是副政委郭明。”李路给陆勇介绍道，又对郭明说道，“老郭，这位就是我好不容易从高大山那里挖过来的副大队长了，陆勇中校！”
郭明伸手和陆勇紧紧握着，“哈哈，老陆，咱们见过。”
陆勇也笑道，“没错，在南疆前线，咱们见过。”
李路恍然，“我都忘了这事，以前老郭和老闫可是总部的特使，到南疆找我们麻烦去了。”
郭明一听，尴尬地笑了。
哈哈笑了笑，李路转向那几个兵，嘴角含笑地看了他们一眼，“怎么，哥几个，把你们调来，有啥情绪没有？”
几个人当中，除了一个吴军，其他人都在李路的手底下干过，都是部队里的优秀骨干。比如沈涛和梁伟军，是老二排的人，李路当排长的时候他们就是班长。
“报告排长（大队长），我们没有情绪！”兵们齐声答道，称呼却不一致。称排长的自然就是老二排的人，叫大队长的显然是吴军和其他骨干。
李路的老部下们显然是非常激动的，在老排长的手下干总是那么带劲儿！但是有一个人表情却有些勉强，他就是吴军。
李路自然是注意到吴军的脸色的，他朝几个老部下摆摆手，走到吴军跟前，伸手和他握着，诚恳地说道：“老吴，兄弟我这边缺人才啊，所以我厚着脸皮找了周爷爷，把你们要过来，你老兄不会怪我吧？”
李路单独对吴军说这么句话是有原因的。
前几日李路做出了挖角首都侦察大队的决定后，就把名单拉了出来，都是他接触过的认为有能力的干部骨干。其中吴军的能力他很看重，吴军今年不过二十六七岁，各个方面的能力都非常突出，非常的适合在特种部队里发展。
问题是，当时吴军正在面临着调整，上面有意把他调到五营担任副营长，协助周伟文组建首都特种部队。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李路非但没有放弃，反而不惜把电话打到了首都军区司令员周一兵那里去了，为的就是要截下吴军。
因为很显然，把吴军从高大山的眼皮子底下调到五营，显然是周伟文挖角侦察大队人才的一次重要举动。大家都知道，五营名义上是隶属侦察大队，但是高大山也就是个后勤补给官的角色，行政训练啥的都插不上手。
李路一不做二不休，和高大山商量了之后，索性把陆勇的名字也加了上去，于是起初只是想从侦察大队挖几个骨干过来的计划，就变成了把人家的参谋长和优秀连长也端过来。
吴军这边呢，说是没怨气那是假的。他在正连级这个岗位上已经干了四年了，早就盼着小上半步了。这边刚欢喜没两天，就听闻上面要把自己平调到101大队去，在李路的手下。
平调，而且还是在李路的手下，当时吴军差点就一口气过去了。当时在南疆，李路先是他的排长，然后是他的副连长，当了副连长之后，实际上是把连队的话语权给拿了过去。若不是陆勇和丁阳当时有令，让他配合李路的工作，恐怕他早就飙起来了。
现在，又转回到李路手下，他心里能舒服么。
“老吴，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给你一句话。”李路压低声音，说道，“你在101，绝对比在周伟文的五营更加的风生水起。”
吴军也想明白了，人家不惜动用上层关系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何尝不是一种面子呢。李路口中的“周爷爷”，吴军是不知道的，他对李路的背景不清楚，但是对李路是军中大衙内这种传言也是有所耳闻的。
而且，有了南疆前线的那番相处，吴军也觉得，这个大衙内并非草包，相反还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当下心里就没有刚刚接到命令时的那么郁闷了。
“大队长，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工作。”吴军正色道。
李路满意地点点头，对大家朗声说道：“欢迎大家来到101！”
想要在九月之前拉出国防军的第一支特种部队，李路首先感受到的是干部骨干力量的不足。而这些人不是随随便便找几个军官士官过来就行了的。
事实上，现在的101大队是两套牌子一班人马，101大队机关以及“废物”集训营机关。按照后世的经验，这两者是要分来的，不仅营区分开，而且机关班子也要分开。一般情况下，集训营机关是从大队机关中抽调人员临时组成。
但是显然，现在的101大队机关一套人马都捉襟见肘，更别说抽出人员单独组成集训营的机关。
于是，从一开始，李路就把两者整合到一起，所有人都放进集训营机关中去，毕竟现在101大队还是个空架子，所需要的兵员需要集训营来提供。即便这样，李路还是感觉到了人手的不足，尤其是延长了训练时间后，这个问题更加的突出。
也就有了他挖角首都军区侦察大队的动作，为此不惜厚着脸皮给周一兵上将打了电话请求帮助。
101大队的任命权是在总长办公室，实际上，没有魏老总的签字，谁也不能忘101大队机关里塞一个人。
所以，李路还专门求见了魏老总，魏老总信人不疑疑人不用，居然放手把101大队干部的任命权临时交给他，不过前提是，需要事先备案，人员档案通过总长办公室的审核。
即便如此，李路已经很意外了，这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权了，也就是在这种特殊时期才会出现。
于是，陆勇被任命为101大队的副大队长，级别是副团职，分管作战训练。此前，闫正天是副大队长兼参谋长，他的职务没有变化，他的正职是副大队长，参谋长是兼职。一个团级大队安排两个副大队长，只会少不会多。闫正天分管的是情报勤务，正好是他的专业。
吴军暂时放在了陆勇手下，先当一个作训参谋，实际上啥活都得干。
沈涛、梁伟军、曹阳、于智和王胜，这五个骨干，全部让李路给塞进了刘小光的教官队里，他们都是有过丰富战斗经验的人，也是当过长时间班长的人，稍加磨合，很快就能胜任教官的角色。
这样一来，教官队的人数就猛增到了十个人，力量是足够了。
他们一到，李路才算是能送出一口气，接下来的，就是严格按照训练计划进行下去，刷出一批符合标准的特种兵来！
第67章 恶魔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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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阳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今天训练内容的变化。
起床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变成了五点三十分。起床后的武装五公里越野变成了武装十五公里长途奔袭。当大家累得跟条狗一样返回营区之后，看到炊事班的人在大操场上摆上了早饭。
大肉包子，豆浆，油条，小菜，稀饭，馒头……看得兵们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当大家以为要开饭的时候，那个恶魔大队长出现了，一如既往的87式迷彩服，武装带啊小帽啊这些都没有戴，101大队独一无二的着装。
他站在检阅台上，用他那根本不需要扩音器的嗓门指着十几张大桌子上的早饭，说道：“弟兄们，我忘了告诉你们，刚刚跑在最后的二十个人呢，是没有早饭吃的。”
大家对他怒目而视，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个恶魔大队长早就死了上千万遍。尤其是跑在最后的那二十个战士，差点就爆发出来：“尼玛的，为什么不早说！”
恶魔大队长照样没有把大家的情绪当回事，云淡风轻地说道：“当然，这事怪我没事先说清楚。要不这样，你们再来一趟五公里。这回我可给你们说清楚了啊，最后二十名，没得早饭！”
￥%#￥%#%#……
大家想痛骂，甚至想冲上去跟丫的决斗，但是他们不敢。打呢，谁也没有把握打得过恶魔大队长。之前不是没有人想过，但是当有人提议让他去找恶魔大队长之前，先跟孔二愣子过两招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提过这事了。
孔二愣子都干不过，去找恶魔大队长单挑岂不是以卵击石么！
王朝阳马上就明白，这个恶魔大队长是故意的！但是谁也没有办法。当然，你可以申请退出，恶魔大队长说了，任何时候任何人都可以申请退出，他一定批准，还会派车送你回原单位。
可是，已经坚持到现在了，距离集训结束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更多人的是，是不能忍受回到原部队遭受的白眼和嘲讽。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恶魔大队长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个斯斯文文的教官队长刘小光就呵斥着让大家即刻出发，老路线一趟五公里，最后二十名没有早饭！
如果说大队长是大恶魔，那么这个教官队长就是小恶魔，一样的面目可憎！
王朝阳拽了拽气哼哼的林俊成，和刘志翔拉着他冲到了前面。与其和恶魔大队长置气，倒不如省点力气应付掉这趟五公里。
兵们呼啦啦的就跑开了，有了“最后二十名没早饭”的刺激，即便是刚才的十五公里奔袭已经耗掉了大部分力气，他们也得咬着牙拼命跑起来！没早饭，就没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训练，就会被淘汰出局！
一趟五公里回来，果然，最后二十名战士被拒绝接近早饭，只能站在边上看着别人大快朵颐。林俊成也在其中，这个时候他很想很想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但是当他看到那个恶魔大队长站在检阅台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之后，他就暗暗咬牙：你要老子走，老子偏不走！
早上的这一场变化之后，接下来的训练和往日没有多少改变。只是王朝阳敏锐地发现，教官有意无意在训练当中穿插了大量的体能训练。这让他觉得体力的消耗比往日更甚。
甚至，在射击训练的时候，那些可恶的教官居然让他们先做几百个俯卧撑，然后再打枪。尼玛的，几百个俯卧撑下来，双手早就虚脱了，拿着枪在不停地抖着，这还打个毛射击啊！
轮不到他们不打，照样的，跑靶一发一百个俯卧撑，跑靶三发以上，很好，五公里等着你。以十发子弹为一轮，如果都跑靶了，那么对不起，你被淘汰了。就是这么的简单明了，和残酷。
用教官的话来说，敌人不会等着你的体力恢复了还跟傻逼一样站在那里等你去打。
接着，那个恶魔大队长又出现了，宣布了一条规定，射击成绩排在最后的二十名，没得午饭。看着恶魔大队长那张丑陋的嘴脸，大家已经明白，这个混蛋大队长是在故意整他们的！
果然，下午恶魔大队长没有出现，每个人都顺顺利利地吃饱了饭。可是到了晚上，陵城两三点的时候，大家睡得正香，突然紧急集合哨音响起。一番鸡飞狗跳后，大家全副武装地在大操场集合，以为有什么紧急任务要出动。
没想到，站在检阅台上的恶魔大队长打了个哈欠，说了一句话：“本大队长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测试一下你们的紧急出动能力，好了，没事了，部队带回继续睡觉吧。”
大家肺都要气炸了！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在往后的日子里，兵们不断地被教官折磨，完了之后还要被恶魔大队长折磨，翻来覆去，频频接近精神崩溃的边沿，不断地超越人体精力的极限。以至于，看到恶魔大队长出现，大家从最初的愤恨，恨不得千刀万剐他，到后来的看到恶魔大队长的身影就心肝颤抖，祈祷着他不要再搞了。
只是，往往事与愿违。恶魔大队长变着花样，往死里整大家。整天笑吟吟的样子，在大家看来，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表情。
个别脑子比较灵活的，还能勉强保持正常的思维能力的，比如王朝阳。他很快就意识到，那个恶魔大队长是故意那样做的。以那天早上的五公里越野变成十五公里奔袭为开端，训练强度骤然上升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各种科目安排得满满当当的，经常半夜紧急集合，折腾上一两个小时才放回去睡觉。各种千奇百怪的训练方式也不断地出现，反正怎么难受怎么来，怎么让人崩溃怎么来。
就在前不久，恶魔大队长还带着几个教官假冒歹徒，在野外训练的时候抓了几个兵带到陌生的地方，一番严刑拷打。当那几个兵准备英勇就义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人是恶魔大队长和教官假扮的。
超高压的训练强度下，终于出现了重伤员，好几个断手断脚的，被连夜送到了陆军总医院。大家以为恶魔大队长应该会因此而把训练强度降下来，没想到，迎来的是更加疯狂的折腾，翻来覆去的折腾……
用恶魔大队长的话来说——你们死了家里人国家养，国家不养我来养！
王朝阳清楚地记得，那是恶魔大队长发现了有人故意受伤借此逃过集训同时不至于因为退回去而丢脸，集合了所有人在大操场上，瞪着血红的眼睛吼出来的一句话。
杀气腾腾。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会故意受伤，也再也没有人满腹牢骚满腹怨言，有也只会憋在心里，继续接受恶魔大队长的折磨。
整整二十七天，必将会是王朝阳这辈子最难忘记的二十七天，也将会是所有废物训练营的人最难忘的二十七天。
何尝不是恶魔大队长李路最难忘的二十七天。
根据王朝阳不完全的统计，在这二十七天里，恶魔大队长至少有十三次面临死亡的威胁。是的，死亡的威胁。
因为恶魔大队长对兵们的折磨，有超过十三个人动过至少十三次杀死他的念头。从进入废物集训营，所有人对恶魔大队长只有恨，除了恨，就是更恨。
恨不得杀死他，恨不得吃它的肉喝他的血，然后再用力地猛踩他的骨头。
当兵们承受的训练超越了一个强度值，他们的憎恨会飞快地集中在始作俑者身上。随着训练强度的不但增加，随着各种令人崩溃的训练方式的出现，憎恨会一路飙升，一直到超越人的心理底线，以至于在当时对恶魔大队长动了杀心。
这绝非玩笑。
当兵们陷入这种狂躁的情绪当中，教官们会适时地出言，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否则，参训战士刺杀集训营最高指挥官的事情，一天不止发生一起。
只有切身体会到恶魔大队长亲手主导的魔鬼训练，才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份崩溃和想要爆发，以及刹那间把所有顾忌抛到脑后从而产生把这个恶魔手刃掉的冲动！
显然，他们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即便真的万一有人冲破了这条线那样去做了，也注定会失败。
因为他们不知道，或者说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恶魔大队长是一个完完全全经历过他们正在经历或者已经经历的训练的人，强度只会更高，方式只会更加的无性人、残酷。
否则，恶魔大队长又如何有着层出不穷的变态的训练方式方法？
而完全可以明确的一点是，未来，这些能够成为101大队一员的战士，将会对恶魔大队长感激涕零。因为正是因为恶魔大队长对他们不断超越人类身体极限的训练，以及不断超越人心理承受能力的折磨，才造就了他们一身铁骨和钢铸般的心理素质。
当然，在此之前，他们对恶魔大队长的憎恨，有增无减。恶魔大队长呢，显然乐于见到这种情况，他需要兵们对他的这种憎恨，因为他有一千多种方法，把兵们的憎恨转移到训练中去。
“不择手段地提高战斗力。”
恶魔大队长李路如是说。
第68章 第一次会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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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8月28日，上午九点，101大队驻地，机关小楼。
二楼的会议室里，101大队组建领导工作小组全体成员会议暨101大队机关工作会议在这里举行——虽然101大队还没有正式宣布成立。
李路坐在长方形的会议桌主位上，左手一侧第一位是副大队长陆勇，紧接着是他分管业务的一票干部，教官队长刘小光、作训股长吴军、作训参谋谢东流。
右手一侧第一位是副政委郭明，然后是副大队长兼参谋长闫正天，往下便是教官队副队长赵荣军、战术教官龚令辉。
按照职务来说，应该是闫正天排在郭明的前面，因为他名义上还是副大队长，郭明只是副政委。但是，谁都知道，李路兼着的政委早晚会卸掉，郭明迟早是101大队的政委，二把手。而且论资历，郭明也在闫正天之上。
闫正天说是副大队长，其实兼着的参谋长才是正职。
黄观辉、牛二、沈涛、梁伟军、于智、王胜等教官在李路的左手一侧后排落座，苏长城、曹阳刚、秦国华三个助理员以及情报部调来的警卫班长邱大力、机要员袁方则在右手一侧后排落座。
基本上，101大队的干部骨干都到齐了，一眼望去，第一印象是年轻的面孔居多，第二印象是人数太寒碜。
即使李路很努力了，到今天也只能把101的机关班子搭成这样，而且里面几乎有一半的人是基层干部甚至骨干。堂堂一个团级大队，应该设有司令部、政治处、后勤处，下面还有若干股室。
若是按照一个满编步兵团的标准来看，李路手下这些人，也就堪堪能组建起一个司令部。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李大队长挑选干部的标准极其严格，能被他看上的无不是独一无二的人才。哪个单位也不傻逼，拱手把人才让给你101大队。
于是，直到今天集训营正式结束，101大队的机关班子还没有健全起来。李路也不着急，他的计划当中，编制人员上，101大队的初期是按照袖珍型的团级特种部队来建设。
也就是说，101大队的级别是整团，但是不代表一定有上千人，它有可能不足两百人。
特种部队的特，体现在各个方面。
一支部队的组建，也不是三头两个月就能完成的，对于这一点李路是非常清楚的。两个月的时间搞出一个雏形，已经是李路大开金手指了。
翻完了面前的一份文件，李路扫了在座一眼，开口说道：“集训营的工作到今天，就算是结束了，这也是我们101大队的第一期集训营，时间不长，但是很很扎实。参训人员扎实，我们这些人也扎实。”
听见大队长用几句“扎实”两个字概括了无论对于参训战士还是教官、行政等干部，都是地狱的两个月集训，众人不由露出笑容。
“今天这次全体会议还是第一次，同时也非常重要。主要讨论一下入选人员的名单。”李路继续说道，“事实上101大队初期的编制，在集训营开训之前，已经拟定出来，并且的得到了上级的批准。”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李路，连郭明和闫正天两位从一开始就跟着李路参与到101大队组建工作当中来了的老人，也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关于101大队的具体编制，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文件。现在大队长却说，实际上早就确定下来。他们不得不觉得意外。
仔细一想也就觉得正常了。101大队不同总部别的直属单位，从由老总亲自担任组建领导小组组长这一点就能看出，101的重要性和高度保密性。具体的编制只有大队长一个人知道，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到底，101大队的倡导人、缔造人，就是李路。
“在涉及具体内容之前，在座的各位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李路示意机要员袁方，“袁中尉，你给大家发一下保密协议。”
面无表情的袁方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协议，挨个发了下去。
“101大队的保密级别为绝密a级，这是什么意思，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不清楚的回去默念保密守则一百遍。”李路严肃地说道，“这方面的事情，在干部骨干培训课上我已经讲过很多次了，在这里就不重复了。”
干部培训课，是李路开设的针对101大队干部骨干的培训课。把全部干部骨干集中起来，由他亲自授课，内容涉及到特种作战指挥、小组协同作战战术、行政管理等等一系列。这个工作是与集训营同步进行的。
所以说，两个月的集训之后，成长起来的不只是参训的战士，还有这些执行集训任务的干部骨干们。
就连牛二这个高小文化程度的人，都能在班组火力使用原则理论课上口若悬河。由此可见李路花费了多么大的心思多么多的精力。
细心的苏长城算过，大队长一天的休息时间通常只有三个小时。他也发现，即便大队长精力过人，此时此刻也双眼布满了血丝，脸颊骨微微突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很残了，但是精神依旧非常的好。
所有人都在保密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摁上指模。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得很，无论他们是中校，还是中士，从此以后他们心里要永远埋藏一个永远不知道何时解密的秘密。
他们有资格接触到这些秘密，那就证明若干轮对他们的政治审核已经结束了，而他们都过关了，否则是不会坐在这里。
等待机要员把大家签好的保密协议收起来，会议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李路说道：“总部直属特种大队，代号101，正团级单位。在初期，101大队的机关构成主要由一部三处组成。司令部、政治处、后勤处、装备处。这里特别说明一下，这个新增的装备处，主要负责从后勤处分离出来的有关装备的工作。”
现在的国防军还没有装备部门，日后大家熟悉的四大部还是三大部（总参谋部、政治部、后勤部）。一直要等到国防科工委职能拆分，新成立装备部，国防军的三大部才会变成四大部。然后下面的单位才会按照这种模式，部队机关也才出现装备部门。
101大队既然是一支全新的部队，对国防军来说带有试验性质，那么李大队长不介意把日后军队改革后的形成的新型编制，先行用到101身上来，提前给其他单位立下一个标杆。
但是，李路没打算把新出现的装备部门给众人作解释，也没有那个必要。
“101大队下辖三个作战连队，一个武力侦察连两个特种作战连。每个连队的编制人员控制住在70人以下。另外，警卫班扩编为警卫排，负责大队机关的警卫保卫工作。现在的炊事班将会归还总部机关食堂，从通过最后考核的人员当中挑选人员，组建101大队的炊事班。我要特别说明一点，101大队只会有一个炊事班，连队不会单独设立炊事班。营区用餐全部由机关炊事班负责保障，全大队集体用餐。”
关于炊事班的改革，李路事先有和陆勇、郭明、闫正天三人商量过，他们三人都赞同这种方式。因为取消掉连队炊事班，就空余出来了大量的兵员，这些兵员可以转化为战斗人员。
其实李路这一个动作依然是拿了后世的先进经验来用，后世国防军关于后勤保障改革几乎是年年有新变化，速度很快地朝适应新形势下军事斗争需要的方向发展。
但是，取消连队炊事班这一点，直到李路重生还没有全部展开，只是在个别部队试验性地进行餐厅改革，整营的人马坐在长长的餐厅里一起用餐的场景才会出现。
取消炊事班是一种精简编制的举措，符合国防军大联勤的思想，但是这条路非常的漫长，国防军起步得太慢。在李路看来，他十分的支持这种做法，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有利于战斗力的提高的。
也许会有人说，如果在野外作战，营级以上的后勤保障出现问题，那整连整连的人马岂不是要饿着肚子了？
有这个疑问的人就外行了，国防军陆军野战部队里，任何一个士兵他都必须掌握一项技能，那就是利用自身携带的生活物资，让自己在野战化的条件下不会饿着肚子。
当过兵不会做饭的，你大耳刮子抽他！
“下面先说说干部编制问题。”
李路话一完，大家都竖起耳朵来，尤其是陆勇、郭明和闫正天三哥大队领导。虽然机关干部基本已经定下来了，但是营连下面的干部可是一个都没定，谁没有个人情关系。一个新组建的团级单位需要按照大量的干部，对他们这个级别的干部来说，这是一块很大的蛋糕。
看到大家的表情，李路不禁在心里苦苦一笑：在哪都逃不过国情……
第69章 第一次会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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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大队实际上还有一套班子，应该说理论上第一重要的班子，那就是大队党委。党指挥枪是基本原则，你一个新单位，其他事情可以慢慢来，但是这个大队党委必须第一时间建立起来。
早在101大队这个编制出现在总部直属单位的序列里的时候，关于101大队党委的建立就已经开始了。
起初大队党委班子的构成是由李路、郭明和闫正天组成，三大常委，郭明任党委书记，李路为副书记，闫正天任常委。这个党委班子又是全军最休整的。
陆勇来了之后，就多了一个常委，变成四大常委。而且按照规定，101大队党委会还有增加至少两个常委，一般是各部门的头头。
现在各部门都还没健全起来，常委的位置自然也就空了出来。这些却不是陆勇、郭明、闫正天等人能左右或者建议的，101大队很特殊，大队领导的任命权在总长办公室那里，他们是连建议权都没有的。
关于101大队的特殊谁都知道，也就谁都不敢轻易有所举动。
不过，下面的基础干部人选，几大常委是有话语权的。陆勇郭明等人盯着的，就是这些位置。
事实上，在这次会议之前，李路已经召集几个大队头头开过了几次党委常委会议，是李路主导的没错，郭明名义是上党委书记，但是谁都知道，101大队是谁说了算。
要知道，李大队长可是有着老总授予的干部任命权，虽然是临时的授予。
按照李路拿出来的这份101大队下辖连队的编制，几乎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三个战斗连队，一连、二连、三连，按照每个连队配备连长、指导员、副连长、三个排长来计算，六个干部名额，三个连队就是十八个。
李大队长无情地砍掉了副指导员这个岗位，也不是取消，他李大队长胆子还没那么肥，反正就是不安排人，空着。
特种大队相当于团编制，普通的步兵团下面还有汽车连、修理连、警卫连啊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直属分队。
但是，李大队长再次无情地把这些直属分队束之高阁，换言之，101大队是由大队机关、三个战斗连队、警卫排外加机关炊事班组成，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下辖分队。
这分明就是顶着团级帽子的不满编的营嘛！
李大队长就是要按照营的模式来打造初期的101大队，他简直就是彻彻底底地贯彻了他自己提出的“贵在精不在多”的建设原则。
要知道，几乎和他同时起步建设的首都军区特种大队，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大队机关给完完整整地搭建起来，几乎就是照搬普通步兵团的团部机关。一个萝卜一个坑，坑多了自然就能安排多一些萝卜嘛！
关于101大队，李路有自己的想法，他也单独和老总汇报了想法，并且得到了支持。当然，这些别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开常委会议的时候，一看大队长拿出来的编制计划，郭明和闫正天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他们俩调到101大队，还没怎么着，亲朋好友老部下新同事就找上门来了，都想在总部新组建的直属单位谋个好差事。自然，那些人是不知道这个101大队究竟是干嘛的，只知道这是直属总部的新单位，这就够了。
虽然101大队的事情不能往外说，但是一些人的想法，郭明和闫正天还是暗暗记在了心里。都是在一个系统工作，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谁没个人情？
没想到，李大队长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些，直接就把那些容易安排人的岗位给搁置起来了。难不成把那些人情安排到战斗连队的岗位上？郭明和闫正天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恐怕他们现在提出来，下一分钟就会接到调令。
参训战士都是整连整班地淘汰，他们可不会怀疑李大队长的铁腕。
至于陆勇嘛，他倒是意见和李路一致。因为常委中，只有他是一开始就和李路讨论特种作战部队的，当时在南疆前线，他也是支持李路进行特种小分队试点的。
赫赫有名的短刀突击队不正是在陆勇的支持下，由李大队长一手带出来的么！
关键的是，陆勇很清楚上面调他到101大队是干什么的。不是去争那几个正连副连职位，而是认认真真地学习特种指挥作战。这个话，高大山是当面摆明了告诉陆勇的。
反正呢，李大队长开几次常委会，都是在走形式，他决定的事情，现在的101大队真没谁敢去提出反对。整个大队都是人家一手规划搞出来的，你拿什么去反驳？
再说，人家李大队长也说了，一切工作都要以提高部队战斗力为基础。精简编制，缩小规模，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在这。
之后的事情就顺利了，讨论三个战斗连队的干部人选。李大队长定下了基调——优先从教官队和机关干部当中选择。当然，前提是候选人一样要全程参与了集训。想那些主要做纸面工作的，自然不在此列。
然后问题就来了，就算把教官队以及机关中符合标准的干部都安排下去，人数也不够。
这个时候郭明和闫正天的小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在脑子里筛选着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勉强够格的……
谁知，李大队长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他们的念头，李大队长说：“宁缺毋滥，当连队干部要是比不上底下的兵，我要他何用！”
那就只能平均分配了。
李大队长接着拿出了一份配备名单，首先是关于三个连长的人选。教官队长刘小光拟任一连长，吴军拟任二连长，谢东流拟任三连长。
一连是武力侦察连，101大队这把刀的刀尖，让刘小光当连长，大家都没有异议。毕竟刘小光的资历和能力都摆在那，本身又是中尉，又当过排长，而且还是李路亲手带出来的指挥型人才。资格是杠杠的够的。
吴军在首都军区侦察大队干了四年的侦察连长，两次参加轮战，上尉军衔，本来就是正连职，担任属于特种作战连的二连连长，也是一点问题没有。
至于谢东流，郭明和闫正天就有异议了，连陆勇都觉得不妥。因为谢东流的档案显示，他一直在情报部，没有带兵经验，而且从事的工作和特种作战不搭边。贸贸然地担任连长，恐怕不妥。
李路当时做了更加详细的介绍：谢东流本身是世界关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专业中有涉及部分特种作业的内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上尉正连职干部了。而且很多人不怎么重视的城市作战，谢东流是非常的有经验。让他来当这个三连长，是有考虑的。
因为谁也没有李路清楚，未来城市特种作战的重要性会去到一个很高的程度。
大队长坚持，而且说得有道理，于是谢东流任三连长这个任命，首先就在常委会上通过了。
接下来就是指导员的人选了，在政工方面，李路全部放开了让郭明和闫正天去选人，不管哪个部门的，符合标准就行。其实李大队长也想在这方面施加自己的意志，因为在他心目当中，战斗连队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首先是合格的特种兵，然后才能是连长或者指导员。
但是，李大队长的确没有更多的人选了。而且，作为党委常委，一个还是党委书记，李路不得不考虑郭明和闫正天的想法。他们俩都是总部机关过来的，人情世故方面比从野战部队上来的陆勇要重，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一把手选好了，连队的建设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再说了，即便是郭明和闫正天推荐上来的人选，也必须得通过李大队长的考核。
101大队是你想进就进的么！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包括陆勇在内，三人都明白，大队长心里早有了一番安排，开常委会研究讨论，也就是走走形式罢了。
副连长这个岗位，因为人手短缺，也暂时放下了，李路的意思是先把排长配备整齐，就是这样，也显得紧张。
赵荣军中士拟任一连一排长，推荐提干；龚令辉少尉拟任一连二排长；黄观辉少尉拟任一连三排长。
李路这个提议一出来，其他三个常委马上就明白大队长的意思了。这三个人都是老短刀，跟着大队长在安南杀了几个进出的老部下，身上都负着沉甸甸的功劳。可以说是李大队长的心头肉，现在不仅让最出色的刘小光当一连长，还把其他人也安排进去。
这说明大队长对一连的重视程度，也说明了这个武力侦察连比其他两个连队，受关注度都要高上一个层次。
龚令辉和黄观辉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郭明和闫正天担心的是赵荣军。他因为教育程度的局限，当初授衔的时候拿了中士，没能当成军官。按照惯例，他只能代理排长职务，而不能获得正式任命。
不过李路提出把赵荣军纳入101大队第一批提干的推进名单里面去，给他争取个中尉，那就没有问题了。
随后郭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军衔虽然上去了，可是文化程度还在那。101大队既然是新型部队，干部的文化水平自然不能太低，这也是李大队长一贯倡导的。
李路早有准备，当下就抛出了一个干部培训计划。大家一看，这个计划完全就是集训期间李路亲自讲授的干部培训班的超级加强版，加入了大量的文化科目。
大队长走一步看三步，什么都准备好了，那大家还能有什么问题？
常委会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举手会……
回到全体会议现场，李路宣读了关于若干人员的任命，然后进行民主评议。大队党委常委会上通过的任命，基本上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尤其是在部队，尤其是在李路当老板的101大队。
被读到名字的人，有些人面无表情，有些人感觉意外，有些人颇得失落。其中感觉到失落的是吴军，他还以为调到101大队，职务会小上半级，没想到还是当连长。
让他失落中赶到欣慰的是，他的级别小上半级，正连职变副营职，由此101大队出现了副营职连长这种怪现象。
这也是特殊环境下的特殊情况，再没有哪支部队比1988年的的101大队更特殊了。
民主评议后，任命就算是确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报总长办公室批准。其实其他三个大队领导都知道，李路手里就有权限。
接下来进行了参训战士入选101大队人选的讨论，这个时候会场才变得热闹起来。因为通过最终考核的人数超过了101大队所需要的数量，就必须得在里面挑选最好的兵。
关于这方面，与会的教官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包括全程参与集训的几个助理员，都很有资格发表意见。众人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气氛非常的热烈。
而关于多出来的小部分兵，是退回原单位呢，还是另作安排，也需要在会上进行讨论。李路不倾向再进行一次考核，因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集训营的兵，从现阶段来看，已经最大限度地优秀了。接下来要接受更高层次的训练，否则是不会再有提高的。
再进行考核，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
三个战斗连队攻击210名战士全部敲定完毕之后，午饭时间就到了，李路当即决定延迟一个小时开饭，讨论多出来的18名战士如何安排。
基本分成两种意见，一个是回去，毕竟也算是综合素质里排名靠后的战士，退回去也是理由充分；另一个是平均分配到三个连队，多不多少不少也就每个连队增加6个兵员，问题不大。
两派人坚持自己的意见，主张退回去的理由是，集训营的高标准不能打折扣，否则以后想要维持就更难了。主张留下来的理由是，这18名战士是通过了最终考核的，理论是符合入选101大队的，退回去有损101大队的名誉，倒不如留下。
相持不下的时候，李路一语定权坤：“不退回，也不下连，就用他们来组建机关炊事班！”
一语出，惊四座。
第70章 101大队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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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8月31日，101大队营区大操场。
101大队成立了，没有鞭炮没有掌声，也没有领到莅临讲话。依旧是在大操场，101大队长李路上尉宣布总部直属特种作战部队成立，代号101。李路完成了自己的承诺——9月之前完成101大队的组建工作。
他不用上军事法庭了。
也就是这一天，国防军特种部队的旗帜部队、日后闻名全世界的101大队，在大山中的营区里，悄然出世。
李路同时宣布，虎豹集训营第一期结束。
“虎豹”是集训营的正式代号，但是私下里兵们喜欢称为废物集训营，蕴含着**丝自卑中的强大自豪感。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虎豹集训营会慢慢成为国防军特种兵的最高集训单位，演变成国防军特种兵集训的首选之地。日后，海陆空三军各自组建特种部队，都会把人派到虎豹集训营进行训练。因为只有从那里出来的兵，才是真正的特种兵。
关于这一点，李路是没有想到的，他搞出这个一个临时性的集训营，本意是每年举行一次集训，为101大队提供新鲜的血液，标准要求自然是严酷之极的。因为他主导创立的一套完整的特种兵培养体系，使得虎豹集训营日后名声大震。和海军陆战队的兽营并称两大集训营，一北一南。
作为虎豹集训营的缔造者，李路日后也收获了巨大的军中声望。当然，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101大队全体官兵大会上，参谋长闫正天亲自宣读了分配名单，大部分人都心情澎湃，心里涌动着苦尽甘来的味道——如果以后的那些不算苦。只有少部分人倍感失落，就是那18个成绩排名靠后的战士，被编入机关炊事班。
即便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命令就是命令，他们想退出也不可能了。一旦入选101大队，那就不会像集训营的时候，受不了就可以申请退出——那会被视为逃兵！
还有一些兵感到意外。
当初李路费尽心思从各个单位挖来的20名技术兵，能留到现在的，只有那么9个人。他们当中有精通枪械的军械员，有精通车辆维修改装的汽车兵，有擅长埋扫地雷的工兵……
他们9人单独编成一个特殊的战斗班——战斗保障班。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大队长死活都要从别的单位挖这些人过来的原因。
大会结束之后，101大队就算是正式成军了，所有工作要从集训时期转入到正常工作训练当中来。
随后几天，李路几乎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亲自指导去完成。他也想放权让部下去做，遗憾的是，整个101大队，除了他，没有谁更加清楚特种部队这个新事物。
他也不能让101大队走弯路——国防军的特种部队建设起步已经晚了，再走弯路，只怕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赶上世界水平。如果按照既定的历史轨迹走下去，那李路回到这个时代后的初衷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所以，任何一项工作，李路都做到亲自参与完成或者全程指导监督。他熬了无数个夜晚编写出来的《101大队训练大纲》终于在成军当天出炉，部队的日常训练内容有了指导性的依据。
随即，以原有的部队日常管理规定为基础，他集合其他三大常委，根据大队的实际情况，进行了增减和改善，最终完成了《101大队日常管理规定》。
这两部还显简陋的草案出来后，101大队就算是走上正轨了。兵们的一举一动除了有条令条例的约束，也有大队自己的指导。很显然，101大队是不会沿用国防军现有的任何训练大纲，不管是步兵的还是侦察兵的。
它本身就是一个新型的部队，带有极其强烈的试验意味。不过有着李路这个逆天的家伙在，101大队所有全新的尝试都会取得最完美的成绩和最好的效果。
这一摊子事情做完之后，李路就开始编写更加详细的系列训练手册。他的心不可谓不大，要想把101大队建成全军的标杆性特种部队，就必须得事无巨细。
然后大队的兵们晚上站岗的时候看到，大队长的房间只按时熄灭了不到两天，就又开始彻夜通明了，往往在出早操前的一个多小时，灯火才熄灭。
有了先知先觉这个无敌大杀器，一个星期后天微微亮起的时候，特种兵系列训练手册的第一册就出来了——《狙击手训练手册》。
点起一根烟抽着，看着书桌上整整齐齐叠起来的几十张信纸，李路深深地怀念起后世的电脑来……如果有那玩意，起码能缩短三分之二的时间。时间都他喵的耗在书写上了。他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给大队机关配上电脑。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李路这厮的钢笔字居然给练出来了。
言归正传，李路之所以先把狙击手的训练手册弄出来，完全是因为这个兵种非常的重要。后世无数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狙击手的重要性和恐怖性。
在此之前，李路给刘小光下达了一个命令——在一连里挑选人员，组成一个狙击手班。刘小光是首都军区侦察大队第一神枪手，又经过李路的亲自传授，可以说是国防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狙击手。
同时，他也是最明白老排长的意思的，由他来组建狙击手班，带来狙击手班训练无疑是最恰当的人选。
《狙击手训练手册》出来后，李路机要员袁方把草稿整理成册，同时列为a级绝密资料。在手册里面，李路不但借用了后世国防军狙击手训练大纲的成熟方法方式，还借鉴了后世接触过的国外老牌特种部队训练狙击手的经验。比如海豹突击队、三角洲特种部队、俄罗斯信号旗、以色列总参谋部的野小子等。
往往在后世公众知晓的狙击手训练方式，在这个时代，那就是一等一的国家机密。
《观察手训练手册》、《突击手训练手册》、《爆破手训练手册》、《火力手训练手册》……李路把训练对象细分到每个岗位，编写出小册子，有的厚一些有的薄一些，但是都完完整整地呈现出每个岗位的战士应该如何获得怎样的技能。
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这么一个系列的训练手册全部完工，同样的被列入a级绝密资料。
时间来到9月18日，这一天101大队停止了上午所有的室外训练，把大部分时间用在了室外——918，国耻日，爱国主义专题教育。新建成的外面是迷彩涂装的大礼堂里，李路亲自授课。
把兵们带回1931年9月18日的沈阳事变，里里外外地剖析了日本帝国主义的狼子野心，描述了他们的暴行。李路仅仅说了两句话就脱了稿，苏长城为他撰写的课件，被他扔到了一边。
从918事变讲起，一直到抗战胜利，延伸到两国之间的恩恩怨怨，拓展到1840年，一百年的半封建半殖民时期。一段华夏人民的屈辱史完完整整地呈现在官兵面前。
“从1840年始，华夏人民从未真正站起来过。直到今天，我们依然受到帝国主义的欺凌。非但欧美强国，连安南那些小瘪三也敢过来撩拨几下。过河拆桥，用我们援助的武器朝我边民开枪，用我们援助的大米充当掩体。我堂堂华夏天朝，竟要受此侮辱，是我辈军人最大的耻辱！”
“1979年，我们忍无可忍教训了他们一顿，1984年我们在海上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安南没有悔改，可以肯定是，他们将会在未来三十年内不断地侵犯我们！”
“同志们，看看你我们的周边，北边的北极熊、半岛火药桶、日本，南边一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南亚小国，西边蠢蠢欲动的阿三、中亚火药桶……我们就在这样一个被各种不安分因素所包围的位置。而且，大家别忘了目前跟咱们打得火热的美帝，他们也不是善良之辈！”
“作为101大队的一员，我要求在座的每一个人，脑子了都要有随时准备打仗的意识！每个人都要有即将亡国的危机感！”
李路没有继续说下去，最后一句话已经过分了，再说下去，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发表出更多鹰派的言论。
他整整讲了一个上午，原本安排讲话的副大队长陆勇、副政委郭明、参谋长闫正天，全部被取消掉——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
借着918国耻日这个机会，李路让兵们接受了一次心灵和思想上的洗礼。他是军事主官军事干部，但是那不代表他不重视思想教育。恰恰相反，李路一致认为，扎实的思想政治教育，是确保战斗力的根本。
国防军能够战无不胜，关键在于这是一支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这个本质永远不能也不会改变。
上午的大会结束，下午兵们马上投入到紧张的训练当中，对上午接受的思想教育进行实践的巩固。
也就是在下午，目前暂时具体分管大队后勤工作的副政委郭明找到李路汇报了一个情况。大队成立之前的后勤工作是由闫正天这个参谋长负责的，因为郭明要协助李路进行对外的工作。大队成立了，后勤处长还没到位，就由郭明这个副政委先管着。总是让闫正天这个参谋长管后勤，不但工作量大，也不正常。
郭明汇报的情况是——库存的弹药不多了！
第71章 装备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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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按照普通步兵团一年的训练量，给101大队拨付弹药的。当然都是步机子弹、手榴弹、迫击炮弹等等轻量级的弹药。101大队是没有火炮那些玩意儿的。
从集训营开始，到现在101大队正式成军，也不过三个月。居然把一年的训练弹药量给打光了！
说到这一点，郭明面上苦笑心里暗暗道：衙内就是衙内，够败家的！
两百多号人把足够上千人的步兵团使用一年的子弹手榴弹啥的打没了，这话往出说谁也不会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郭明特意查看了出库登记表，赫然发现，常常一个班一天的消耗量都是在千发以上。要是专门的射击训练，每个战士一天的子弹消耗量居然达到了恐怖的五百发！
老天，即便是战时状态，单兵的携带基数才是一百五十发！
怪不得现在提起射击训练，很多战士都下意识地哆嗦，拿筷子的手开始抖动。普通部队的战士求之不得的射击训练，101大队的战士们现在是视为最为恐怖的训练。
那么大的量，要求还那么高，肩膀、手受得了，那股火药味也受不了，有些人当场就吐了。更让兵们崩溃的是，频繁的射击训练意味着频繁的擦拭枪支。每一次射击训练结束都得擦拭武器。
你以为那个活轻松？
擦不干净没饭吃，班排长是戴着白色手套检查的！
而郭明自然而然地就想起李大队长给射击训练定下来的一个原则：敞开了打，只许多打，不许少打！一副败家子的豪气！
李大队长呢，坚信好射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要做到指哪打哪，就必须人枪合一，就好像学开车一样，一开始挂档都很生硬，踩离合踏板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只有熟悉了才能顺畅了，这就是人车合一。
要做到人枪合一，除了练还是练，毕竟有天赋的人是极少部分的，那些人都被挑去狙击手班了。
战士们的枪法是练出来的，每个战士都掌握了手枪、步枪、轻机枪、重机枪、60毫米口径迫击炮、40火等武器的使用方法，这还不够，每个人都要达到；大队长亲自制定的标准。
照这么用下去，一年的训练用弹药量还真的不够！
李路早有预料，所以郭明汇报之后，他微微一笑，先给他倒上杯水，然后说道：“老郭，我正想找你商量商量军械这方面的事情呢，你就过来了。”
101大队的政委还是由李路兼着，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兼职很快就会去掉的，也肯定是由郭明来接任的。现在郭明本来就是顶着副政委的帽子干政委的活。
所以，101大队的两位主官，实际上是李路和郭明，一般事情他俩商量着就解决了。只不过101大队这种情况，李大队长是一言九鼎的。
“难道大队长向上级申请拨付弹药了？”郭明有些惊讶地说道。
李路点点头，又摇摇头，讲道：“不单申请拨付弹药，还申请了一批新武器。”他点上一根烟，“明天我带人去一趟白城子，把东西押回来。”
郭明喜上眉梢，不禁竖起大拇指，“新型武器？大队长，这个要得！”
“上次常委会议咱们通过了把装备部门从后勤里拆分出来，成立独立的装备处，已经获得上级批准了。”李路抽了几口烟，“关于装备处处长，你有什么好人选？”
其实李路也就是循例地问问郭明，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好推荐，毕竟他没在后勤干过。
“我还真有个人要推荐。”
谁知，郭明低头想了会，郑重其事地介绍了一个人，“z003号仓库里，有个军械科长，叫全德昌，今年也四十出头了，干了十几年科长一直没动窝。级别是正营，军衔却上到了中校。”
z003号仓库是隶属总部的综合性战备仓库，看编号就知道，它的规模是如何的庞大。它的级别是正师级。
李路讲道：“不过是一个升迁无望的老军械罢了，在正营职上待了十几年，按照他的年龄，差不多也该专业了。”
郭明点点头，说道：“没错。一连指导员范远良在z003号仓库工作过一段时间，昨天向我汇报工作提起了全德昌这个人。此人在军械管理方面才能突出，可以说是z003号仓库的第一人。可惜人有些古板，好几次调整都没落到他头上。这不年底该专业了，范远良感叹部队要流失掉一个人才，所以在我这提了几句。”
范远良是郭明从外面调进来的人，副连职干部，当了一连指导员，级别也小上半级成了正连职。他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和郭明闲聊，显然关系不一般。按照郭明的描述，全德昌就是那种性格耿直不懂世故圆滑的干部，没有升迁的机会那就正常了。
也许范远良真的为全德昌的能力惋惜，也有可能范远良和全德昌之间有私人关系。不过这些李路不打算去深究——只要能把活干好，管你是谁！
李路缓缓点了点头，“能够得到你这么重视，想必是个人才。这样吧，你马上启动审查考核程度，如果他能通过，那么装备处处长是他的了。”
没想，郭明此时却有些犹豫了，说道：“大队长，这个全德昌的能力应该是足够的，只是他的年龄……”
郭明的顾虑也有道理，101大队几乎是青壮派军官。大队四大领导中，郭明年纪最大，也就三十**岁，年轻如斯的李大队长就不必说了。副大队长陆勇也是一个三十三四岁的副团级中校青年军官。底下那些军官就不用说了，全部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从这些就能看出，李大队长在建设101大队的过程中，加入了干部队伍年轻化的要点。
李路也考虑到这一点，但是干部队伍年轻化不代表就不要老成稳重经验丰富的干部了，只要有拿得出手的绝活，年龄就不是问题。
“全德昌要真是个人才，他的年龄就不是障碍，起码在101是不存在问题的。”李路缓缓讲道，“中校正营的情况不多见，不过也说明不了什么。你可以告诉全德昌，只要他干得好，一年之内我让他上副团。”
这个话，也就李路敢说，敢当着副政委的面说。谁不知道李大队长有这个能耐。
国防军中，一个人的军衔上升明显快于职务，通常说明这个人混得不如意，纯粹是靠资历在撑着。因为军衔的晋升，在和平年代，一般是看服役年限的，时间一到，就给你晋衔。相对而言，职务才是关键的玩意儿。
就好比地方上，正厅级巡视员和财政厅厅长，行政级别是一样的，但是职务不一样，后者手里抓着的是省级行政单位的财权。巡视员就是闲职一个。
如果一个人的职务上升明显快于军衔，那就只会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这个人要么有极强的工作能力，要么有极强的背景。比如上尉营长啊，中校团长啊这些，就是年轻有为的青年军官代表。
像李路这种综合了两大因素的怪胎，也就是他，才能以上尉的军衔担任正团级大队的大队长还兼着政委一职，行政级别去到了副团待遇。其中自然也有“特殊环境下特殊情况”的因素。
“装备处长暂时就先这么定了，全德昌要是不行，咱们再商量。”李路讲道，“装备处下面的军械股比较重要，老郭，你觉得咱们大队谁适合当这个股长？”
郭明想了好一会儿，无奈地说道：“要我看谁也不适合，军械股长虽然说只是正连职，但是也是个小小的一把手。咱们大队里，能用的人都安排了，其他的，要么是些学生官，要么就是些没有经验的机关小干部。”
李路点点头，这是101大队的现状，不过显然，他心里有一个人选，便说道：“你觉得秦国华怎么样？”
“秦国华？”郭明脑子里马上浮出了一个彪形大汉，“他的各方面素质都挺不错的，是块好钢。不过，他刚从陆院过来不到半年，马上就走上一把手的位置，怕是力有不逮啊。”
摆摆手，李路说道：“秦国华级别上没有大问题，中尉副连职，干一段时间再调整成正连，也符合常规。关键是这个人精通十八般武器，呵呵，大队的轻重武器熟络程度，恐怕他是第一人。在陆院的时候，这小子还接触过大量的陆军装备，这一点很适合。而且他又是管理专业的，管理协调方面的能力也摆在那。”
“老郭，我明白你的意思。一个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军官，一下子就安排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上，会引来非议。”李路继续说道，“不过老郭，咱们不是别的部队，咱们是101。101的建设本来就是打破了常规，干部任用安排也不必拘泥，只要能提高战斗力，怎么来都行。这也是我们的基本建设原则。”
认真听完大队长的话，郭明缓缓地点点头，他被李路说服了。其实秦国华和全德昌一样，前者是没有资历，后者是资历太深厚，本质上所顾虑的问题是一致的。既然能抛开全德昌的年龄，为什么要拘泥于秦国华的无资历呢？
“我赞同，一切以提高战斗力为目标。”郭明说道。
“哈哈哈！”李路笑道，“那装备处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出发去白城子，家里的事情就要辛苦你了。”
郭明回答道：“大队长你放心吧，我会看好家里，等你凯旋，呵呵。”
第72章 神秘的白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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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城子是一个地名，它在老百姓和军人的眼中，有不一样的含义。对于前者来说，白城子只不过是东北地区的一个普通城市。对于后者来说，白城子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因为那里有亚洲最大的兵器试验中心和全军唯一的轻武器试验部。轻武器试验部是华夏唯一的轻武器试验鉴定国家靶场，部队所使用的各种枪械、弹药以及配属装具，在列装之前，都需要通过那里。
早在组建101大队之处，李路便征得总长助理齐永宁少将的同意和支持，委托轻武器试验部，按照他的意图改造一批枪械。前不久，轻武器试验部发来消息城101大队所需要的武器已经通过了全部试验。李路当即决定亲自带人前去接收。
白城子距离首都一千多公里，李路不想把有限的时间过多地耗在路途上，当即动用了总长办公司特别参谋的身份，搭乘空军的联络飞机直飞空军15号机场，然后转乘轻武器试验部派来的212吉普车抵达目的地。
同行的人有苏长城和秦国华两位军官，以及警卫排代理排长邱大力和一连九班战士王朝阳、刘志翔和孔忠武孔二愣子四位士官。他们三人都被选入了武力侦察连一连，同样是安排在九班。
一行七人到达轻武器试验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轻武器试验部一位姓陈的科长负责接待他们，安排了住所，然后就是丰盛的晚餐。陈科长是知道李路的来头的，总部直属大队的一把手，年轻得过分的年纪，一看就是一副军中大衙内的样子。所以晚餐整得很是丰富。
东北的特产是悉数上来，轻武器试验部的一个副部长作陪，期间部长也过来敬了几杯酒，可以说面子给得足足的。虽然李路对这种公款吃喝实在是反感，但是现在是他有求于人，不得不按下心中的不快，笑脸相待。
一个晚上就在酒桌上度过，把101大队几个干部骨干给乐翻了，东北野味可是很少有机会吃到的。至于酒嘛……101大队是有禁酒令的，谁敢当着大队长的面喝酒？
李路打算晚上就接收枪械的计划泡汤了。他想着提前试试枪，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还可以提出来让他们立马进行改进，凭轻武器试验部现在的实力，两三天时间就能完成改进。
这样就能节省很多时间下来，大队始建，有一大摊子事情在那，李路恨不得多出几个分身来。而且前几天高大山来电告诉李路，首都军区特种大队也成立了，仅仅比101晚一个星期的时间。
总政的老板程老爷子出席了首都军区特种大队的成立大队，并且挥毫写下了“狼牙”二字，首都军区特种大队就有了狼牙特种大队这个别称。周伟文以中校副团职的身份，担任了狼牙大队的首任大队长。
自此，老程家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李路已经查清楚，周伟文是老程家的女婿。
狼牙特种大队的规模远超101大队，首批兵员超过了八百人。于是问题就来了，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符合标准的兵员？老程家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兼并首都军区侦察大队。
本来，首都军区的特种大队组建原则就是要以侦察大队为基础，老程家用这一手，任何人也不能指责什么。周伟文的五营名义上隶属侦察大队，到头来反过来把上级单位给兼并了，这倒也是咄咄怪事。
因为南疆战事的关系，侦察大队一直保持着满编的状态，也就是说兵员超过千人。狼牙特种大队接收了近八百人，剩下的人，全部打散分到下面的师属侦察营。
而侦察大队大队长高大山则被无情地抛弃了。李老爷子获知情况之后，根据李路的建议，把高大山调到了东南军区，挑起了组建东南军区直属特种大队的重任。李老爷子有这个想法很久了。
首都军区直属特种大队的组建，被视为李程两家的一次争夺战。现阶段，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老程家占据了上风。老李家呢，连一贯的自留地侦察大队都被撤销了，可谓败得很有节奏。
只是，了解其中乾坤的人不会这样认为——君不见老李家的嫡孙李路以十八岁之年纪、上尉之军衔担任了总部直属的101大队一把手？101大队的组建瞒得过军中很多人，但绝对瞒不过红色家族。他们只是具体情况不了解而已。
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呢，李路最清楚。狼牙特种大队名义上盯着国防军第一支特种部队的名头（101大队的成立对外人来说是绝对的绝密），有着来自总部和军区的大力支持，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
101大队呢，本来就是李路和魏老总之间协商出来的一个秘密部队，没有立项，自然也就得不到应有的支持。否则也不会出现魏老总想给101大队增加点军费也做不到，还得按照营级的标准来。老总也是有心无力啊。
狼牙特种大队咄咄逼人的发展势头无疑给了李路很大的压力，所以，他必须得想法设法把101大队的战斗力搞上去，真正落实“特战先驱”、“国防军特种部队之父”的名号。当然，他是没想过后面那些名头的。他心里想的只有如何赶超外军水平，同时给老程家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才是特种部队！
综上所述，李路觉得时间不够用的原因就很清楚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科长就陪着李路一行人来到了靶场。那边早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官在忙碌着，一条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枪械。
李路也没跟他们客套，直接走过去，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枪械。81式战术改进型突击步枪、54式战术改进型手枪、81式战术改进型班用机枪、一挺样子熟悉的重机枪……
旁边的一个士官看见李路的目光停留在重机枪上，颇有自得地介绍道：“这挺重机枪是新式武器，口径12。7毫米，战术性能超过了85式重机枪，并且重量大大地降低到26。3公斤。根据你们的战术要求，我觉得这玩意儿挺适合你们的。”
李路拿眼看去，脏兮兮的迷彩服，肩膀上拐着两道粗粗的拐杠和一道细杠。登时吓了一跳，眼中就流露出崇敬之色来。
方才没注意看，现在看清楚后才发现，跟自己说话的居然是一个二级军士长，四十多岁的样子。二级军士长啊，仅次于有“士兵将军”之称的一级军士长！他的兵龄估计比李路的年龄都要大。
其实，这个叫罗大佑的二级军士长心里的震惊不比他少。罗大佑当了十九年的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上尉，这么年轻的副团职干部。只不过罗大佑见过的大官太多了，倒也不至于失色。
李路的目光回到那挺重机枪上面，看着熟悉的模样，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型号——89式12。7毫米重机枪！对，就是它！这玩意儿可以说是国防军中的经典装备，即可以高射打飞机，也可以平射打步兵、装甲车辆等。而且它直到21世纪，都占据着“全世界重量最轻的重机枪”的宝座。
按照历史上89式重机枪列装部队的时间来算，这个时候在这里进行试验，完全是吻合的。
“罗班长，咱们先试试改装的枪吧？”李路用征询的口吻对罗大佑讲道。
罗大佑拿起一把81式战术改，扔给身边的一个胖乎乎的下士，看样子是他带的徒弟，说道：“射击之前先了解了解，小胖，你给他们讲讲这个枪。”
李路示意部下们靠过来，认真听讲。
“根据你们的要求，我们在八一杠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装。”小胖下士冲大家憨憨地笑了笑，随即表情严肃起来，“我们改进了瞄准座，使之能够加装4倍白光瞄准镜。在枪管下加装了导轨，可以安装战术手段或者激光瞄准仪，当然，也是能够挂载外挂式枪榴弹发射器的。另外枪管消焰器部分，改成可以安装外接式消音器。”
大家看着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八一杠，都觉得很怪异。桌子上摆着的几支81式战术改突击步枪都是不一样的搭配，瞄准座上都一样安装了瞄准镜，不一样的地方体现在其他部位。枪管下挂着外挂式枪榴弹发射器的，战术手电的，激光瞄准器的。枪口有套着消音器的，有样子没变的。
反正桌子上的81式战术改都比八一杠多了几种东西。
李路拿起一支81式战术改仔细查看着，微微点点头。能够基本按照他提供的改装方法和图纸完成改进，由此可见轻武器试验部的确实力不凡。要知道，现在可是1988年，而不是2008年。
唯一感到遗憾的是，那些外挂式枪榴弹发射器啊瞄准镜啊这些配件，质量真心不怎么样，甚至激光瞄准器直接就是民用产品。这也可以理解，光电仪器方面的研发制造能力，现在的华夏还很欠缺。
现在的国防军武器装备库里，压根就没有堪大用的枪械配件！
第73章 战术改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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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下士接着往下介绍了54式战术改手枪、81式战术改班用机枪，基本和81式战术改的方向差不多，主要是使不能加挂配件的原枪变成可以随意组合加挂的战术改进型号。
这种工作可不容易做。一把枪他的每一处设计都是有具体的参数指标的，也许你动了这一个地方，就会影响到整体的性能。进行改进改装工作，尤其要考虑到这一点。
李路亲自操枪上阵进行射击，每种枪械他都打了好几个弹夹的子弹，期间还技痒地表扬了一手单手换弹夹，接着就是步枪手枪交替射击，小小地玩了一下战术射击动作，令在场的人看的赏心悦目叹为观止。
接着，秦国华、王朝阳、刘志翔、孔二愣子和邱大力上阵，把数十支改装过的枪械都打了个遍。连苏长城这个秘书型的人物，也忍不住上去过了把瘾。秦国华这个精通十八般武器的彪形大汉、101大队的正派军械股长兼军械员，还擎着那挺重机枪打了整整一条弹链才撒手。那败家子的作风让轻武器试验部的人看了心里一阵阵抽搐……
最后，他们看着那些枪械都冒出了贪婪的目光，纷纷冲李路竖起了大拇指。
“罗班长，轻武器试验部果然是名不虚传！”
李路很满意，改装后的枪械原本的性能基本没有下降，这一点让他很意外。几个干部骨干的满意度则是令他更意外了。
罗大佑笑了笑，说道：“我们只不过是按照图纸做了一点工作。我倒是对你们大队的军械员很佩服。”
李路猜到了罗大佑想问什么，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为什么？”
罗大佑语气诚恳地赞叹道：“图纸虽然画得有点外行，但是改进的思路以及详细的改装方法，都非常好。你们军械员很有天赋！”
李路不禁心里一阵汗颜，图纸和改装方法都是他大开金手指弄出来的，想不有天赋都不行了。因为他完全是按照后世在特种部队中使用得最多的81式战术改的思路来做的，能不好么。
当然，李路是不会告诉罗大佑所谓的“军械员”就是自己。自己那点货，在罗大佑这样的大拿级人物面前是绝对不够看的。万一他跟自己讨论起枪械试验啊理论的这些呢……
“唉，可惜咱们的工艺水平和配件跟不上，否则我一定能改装出更出色的枪械来。”罗大佑感叹道。
此时，李路忽然动了别的心思。从罗大佑的只言片语中，他觉得这个二级军士长绝不是绝不是军械员那么简单，反而更像是枪械设计师和军械技工的综合体。
军工厂的工艺制造水平不行，不代表其他地方不行。上回老妈张慧芬来电说，红色动力汽车制造公司已经形成了初期的研发制造能力。旗下的机械制造部在接收了从美帝那边过来的精密机床后，张慧芬从国企挖角了一批有经验的技工，制造水平直接就超过了大部分国营制造厂。
没错，李路是动了把罗大佑挖到红色动力的念头。红色动力是李路计划中的军工集团的雏形，现在最紧缺的就是人才。与其把这样一个人才放在这里埋没掉，还不如拿过去为提高国家的机械制造能力出份力。
李路可没时间去等国营兵工厂生产出适合部队使用的武器装备，那样的话追赶美帝的理想就彻底变成了空想。
轻武器试验部这个地方对于罗大佑来说，还是显得平台小了点。相信红色动力会是一个足够大的平台。
暂时把这个念头放在来，李路指了指重机枪，问道：“罗班长，这挺大家伙完成了最后试验了吗？”
罗大佑微微点点头，“基本上通过了试验，只是还有一些小毛病需要反馈到厂商，进行进一步的完善。总体来说，这是一款非常优秀的重机枪。”
李路转向陈科长，笑着说道：“陈科长，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厂商，我们101愿意给他们当试验田。”
“当然没问题，等会我就给他们打电话。不过你要打报告申请才行。”
陈科长哪里会不答应，就算李路不提这个要求，武器最终也会小批量装备到部队进行试用，李路现在提出来，只不过时间提前了一点罢了。重要的是，这款重机枪的表现很好，可以放心地试用。
李路点点头，“那是当然的，程序总是不能少的。”
罗大佑看了看时间，指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说道：“时间不早了，过去验收剩下的兵器吧。”
陈科长忙点点头，引着李路跟在罗大佑后面走过去。别看他是少校正营职科长，在罗大佑面前却是半点干部架子都端不起来。谁不知道罗大佑是轻武器试验部的头号大拿，部长都得客客气气地喊声老罗的。
苏长城走在李路的身边稍后的位置，看清楚了桌子上摆放的兵器后，他下意识地说道：“冷兵器？”
可不嘛，这一张长桌子上放着的，全是冷兵器。
罗大佑回头喊了句：“竹竿，给他们介绍介绍这些家伙。”
“是！”
他身后走出来个高高瘦瘦的中士，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这家伙跟刚才的小胖形成强烈的视觉发差，前者面无表情，后者笑眯眯。
竹竿中士指着兵器一件件地说道：“便携式弩弓，全木质结构，有效射程五十米，优点是发射时几乎无声，初速极快。单兵大威力弩弓，半钢结构，有效射程一百米，最大杀伤距离三百米，优点是威力大，同时具有弩弓的一切优点。三棱钢刺，改进了血槽，增大了瞬间的放血量，适当缩短了长度，更加便于携带。其最大的优点是韧性十足，不易折断。”
李路拿起了一把三棱钢刺，双手稍稍用力，在轻武器试验部的人目瞪口呆之下，把三棱钢刺生生掰成了个近九十度的弯度，钢刺居然没有断！
李路惊讶于钢刺的韧性，轻武器试验部的人则惊讶于他骇人的臂力。他们可是最清楚钢刺的参数的，在做韧性测试的时候，他们是用机械来完成的。然后这位年纪轻轻的上尉大队长，居然依靠一人之力生生完成了机械才能完成的动作。
能够以这样的年纪当上正团级单位的一把手，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放下钢刺，李路朝罗大佑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动作在101大队的干部骨干看来，已经很了不得了——大队长啥时候这样赞过别人。
罗大佑脸色微微一僵，颇不好意思对说道：“这也是你们提供的图纸，我们做的工作其实不多。”
他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堂堂轻武器试验部却要在一个不知名的团级部队下面的军械员提供的图纸参数上进行制造，这脸是不知道往哪搁了。想起当时听说委托单位送来了图纸，自己无所谓的态度，就又是一阵“山外有山”的感慨。
照样是试射了之后，李路他们对这三种冷兵器非常的满意。尤其是孔忠武孔二愣子，这家伙居然用便携式弩弓射下了一只飞过的小鸟，小鸟落地后几乎变成了两半。这种体积很小的弩弓，几乎是暗杀的首选啊！
最令人震惊和胆寒的是三棱钢刺，这种以三棱军刺为模板改造制造出来的近身搏斗利器，秦国华亲自上阵用一头肥猪进行了放血试验——李路看了时间，9秒钟就给那头起码两百斤的肥猪的血给放得七七八八了。
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恐怖！
“罗班长，我代表101大队全体官兵，感谢你们的辛勤劳动！”李路立正，向轻武器试验部的军工们敬礼。
还礼之后，罗大佑说道：“因为原料的欠缺，所以数量达不到你们的要求，每种只能造出十把。你们先用着吧。至于这种弩弓在现代战争中能发挥多大作用，李大队长，我的确存疑。”
不仅是他有疑问，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同样的疑问，包括101大队的干部骨干。现在是热兵器时代，来来去去都是飞机大炮，步兵直接就是用步枪机枪单兵火箭筒啥的相互招呼。你整个弩弓，还真的打算用来打鸟充饥啊！
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过去后，这种弩弓最有在国防军中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中才会配发，成为制式的装备。在场的人，除了李路，谁也看不到未来军事斗争的变化，在多样威胁形成之后，需要多样化的部队来应对。就好像现在现在很多人还看不到特种作战在未来军事冲突以及反恐怖作战中的重要性一样。
具有上千年历史的弩弓，它本身的特性非常适合特种部队以及专业的反恐部队。
“我们101比较特殊，呵呵。”李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这个问题回答了。
陈科长看了看时间，走过来客气地说道：“李大队长，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先吃饭去，中午部长亲自招待您。”
李路点点头，再次朝轻武器试验部的军工们拱手，“谢谢各位的努力，我一定会向部长为你们请功！”
第74章 罗班长=罗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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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临时决定在白城子多逗留一天，为了一个人——罗大佑。
中午的接待餐之后，李路和轻武器部朱部长，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行了一番私下里的会谈。
“朱伯伯，您差点给我灌趴下了。”李路一进门就苦着脸冲朱部长说道，后面关门的机要秘书听了差点给吓趴下。这小军官什么来头啊，居然敢这么跟部长说话。
朱部长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向沙发，拿手点着李路，“以你小子的酒量，没把我灌倒就算好的。哈哈，过来坐。”
李路掏出中华烟递过去，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才在沙发上坐下。
抽了一口，朱部长笑着问道：“你二叔还好吧？”
李路点点头，“他很好，过来之前他专程打电话给我，让我好好替他给您这个老领导带个好。”
“建军有心了，呵呵。”朱部长感慨一句。
李路的二叔李建军目前在国防科工委工作，以前在朱部长手下干过，有一份情谊在。当然，朱部长是知道李建军的家族身份的，当然是关照有加。李路过来之前，李建军的电话就打到了他这里，请老领导关照关照这个侄子。朱部长当然无不允，对于老李家这个突然窜起的长孙子李路，自然是会大力配合工作了。
不过朱部长这个人，脾性像陆勇，不依附权贵，为人正直。所以五十多岁了，也只是个大校正师，在多次竞争中心副主任的斗争中都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
老朱脾性刚直，但是不代表没有上进心。他已经五十岁了，再上不去，就只能退休养老了。他还想为国防建设再发挥点儿作用！这不，老李家的长孙子有事找上了，他也只能放下矜持，把这条关系好好地维护一下……
“小李，看你神神秘秘的样子，不止是装备的事情吧？”朱部长笑呵呵地问道。
李路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的。”
朱部长挥挥手，“别戴高帽子了，说吧。”
整理了一下措辞，李路说道：“我委托改装的枪械和制造出来的弩弓，希望轻武器试验部能够立项，成立一个研究小组。”
朱部长有些意外地看着李路，沉思片刻，说道：“这意味着这些装备要进入列装部队的程序。你的意思是，部队会批量装备这些东西吗？我可提醒你，新型自动步枪已经在研制，估计很快就会出样品。”
李路点点头，讲道：“新式枪族的研制工作我听二叔提到过。不过这和我的意愿不冲突。因为那些利用八一杠进行战术改进的枪械，最终只会装备一些特别的部队。比如特种部队。所以装备量不会很大，但是，却非常重要。您也知道，咱们国防军正在大力建设特种部队，急需适合的枪械。如果能成功被部队接受，那也是一件功劳，呵呵。”
朱部长眉头跳了跳，微微颌首，“在部里成立一个小研究小组还是可以的。”
李路明白地点头讲道：“只要能保持随时有人手来做这个改进工作，就足够了。”
“你接下说下面的事情。”朱部长心里有了主意，便结束这个话题。
李路憨憨地笑了笑，说道：“我觉得罗大佑这个人不大适合在部队工作，所以想请您批准他转业。”
“啥？”朱部长差点没跳起来，瞪大了眼睛看李路。
李路这个要求确实出乎他的预料，罗大佑是什么人没人比他清楚。罗大佑是个科学怪才，也是一个军工科研方面的全能型人才，曾经在苏联深造过，拿了好几个博士学位。据说和苏联很多军工专家都有联系，比如卡拉什尼科夫（ak47之父）。如果不是因为出身的问题，恐怕他早就是将军了，不会是现在的二级军士长。
博士生的二级军士长，恐怕也是特殊环境下的特殊产物。
即便如此，罗大佑也是轻武器试验部乃至整个实验中心的头号大拿。他虽然在晋升的路上受到排斥和区别对待，但是谁也不能不正视他的才华，重视他的能力。
所以，李路一提出这个要求，朱部长是很吃惊的。但是他也知道，李路这个明星一般的世家子，是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二级军士长的个人事情的。饶是他罗大佑再有才华，也当不得老李家的嫡孙如此郑重其事地和自己谈起这个事情。
其中，必有缘由。
朱部长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道，“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李路也呵呵地笑了笑，说道：“朱伯伯，你肯定猜到我调查过罗大佑。说实话，以他的情况，这辈子恐怕只能这样了。但是我认为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为国家建设事业贡献多一份力量。不过，在部队里，恐怕他是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斟酌一下措施，李路说道：“实不相瞒，我母亲在南港搞了一个汽车制造公司，急需各种人才。罗大佑的情况，与其让他在这里碌碌无为，还不如把他放到地方上去发挥更大的作用。起码，促进一下国产汽车制造业的发展，呵呵。”
朱部长明白了，李路这是要挖角。
李路已经提到了家族的产业，这已经是在对自己表达了很大的诚意，否则这种事情会随随便便说出来吗？朱部长一方面感觉到自己年底再次竞争副中心主任有希望，另一方面也觉得李路分析得很对。
罗大佑因为出身遗留的问题，在部队确实是被束缚了双手，混资历等退休罢了。那就不如送李路一个人情。
“哈哈，你小子怎么知道他在这碌碌无为的？”朱部长哈哈大笑。
李路知道事儿成了，连忙又给他敬上一支烟，“过段时间我给老爷子去个电话，汇报汇报工作。”
朱部长感激地点点头，赞善地看着李路，满脸笑容。世家子就是世家子啊，一点就通，年纪轻轻却也有这么一份世故，当真了不得。
“不过，罗大佑那边，我就爱莫能助了。”朱部长正色道，“这个人软硬不吃，是个硬骨头。”
“否则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不过有才华的都一般如此。”李路微笑着说，“放心吧，我有办法说服他递交转业申请。事不宜迟，现在就请他过来，借你的地方我和他谈谈。”
朱部长哈哈笑着点了点李路，“行，我这就让他过来。”
半个小时后，罗大佑姗姗迟来，进门的时候两手还在充当工作服的迷彩服上磨蹭着油污，一副老农的模样。
朱部长简单介绍了几句就出去了，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李路。
“罗班长，抽烟吗？”李路拿起烟。
罗大佑笑着摇摇头，说道：“首长有什么事请说吧，我那边还有活。”
语气客气，却冷淡十足，和之前在靶场的时候透着巨人千里之外的意味。也许长期的出身歧视之下，让他养成了这样的防范意识。
“罗班长，这不符合你的博士生身份，呵呵。”李路笑道。
罗大佑目光一凝，“你调查我？”
李路没回答，收起笑容，讲道：“新式自动步枪的设计领导小组刻意忽略你的存在，让你很失落。但是我知道，你不只是一个枪械设计师。汽车发动机领域、光电设备领域……”
罗大佑抬起手，打断了李路的话，“李大队长，你想说什么请直说吧。”
李路呵呵一笑，“我想请你去做研究工作。”
罗大佑没想到李路会这样说，还以为他是过来整人的呢，罗大佑对这些可是异常的敏感，以前的实在是被整怕了。不过他也觉得奇怪，便问道：“研究工作？101好像是作战部队吧？”
李路点点头，说道：“是的，但是并不是请你到101，而是想请你转业到地方。”
罗大佑却没有惊讶，只是皱起眉头，更加警惕地盯着李路。
摊摊手，李路无奈地说道，“罗博士，如果你一直对我抱着这么强的警惕心理，我没办法继续向你解释我的邀请含义。”
“你继续说。”
李路无奈，只得继续往下说：“我认识一家汽车制造公司，他们有很先进的研究设备和生产线，哦，还有一批精密机床。我觉得以你的实际情况，在部队恐怕难以施展拳脚，反倒是回到地方企业里，会有更多的机会更大的平台。以你的才能，一定能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他本以为一番话能说动罗大佑，没想到，后者脸色平静得很，反而那样目光看李路有点像看唱戏的意思。
“呃，”李路咳嗽了一下，“听说你积累了很多汽车发动机的研究资料，他们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研究平台，你可以全心投入研究工作。哦对了，他们好像还从北美那边搞了几台通用和福特的发动机回来。”
“嗯？通用和福特的发动机？什么型号？是报废的吗？”罗大佑突然连问几个问题。
突然的变化，让李路有点发懵，这小老头该不会是神经有问题吧？
“还有，你刚才说的精密机床，具体是什么标准的？”
李路突然醒悟，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技术控啊，提啥都不能打动他，提到技术有关的就正中脉门。早知如此，刚才又何必说那么多空话大话！
“什么标准我不懂这些，不过我可以肯定地说一句，那家公司的硬件水平绝对是全国的这个。”李路竖起大拇指。
“此话当真？”罗大佑双眼露出贪婪的目光，随即又有些犹豫，“华夏有这样的公司？”
李路更加肯定地说道：“罗博士，你觉得我会拿这事跟你开玩笑吗？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说服部长同意你转业。”
罗大佑惊讶道：“朱部长同意我转业？”
李路奇怪问道：“难道他曾经没有批准你的转业？”
“嗯，早几年我就想回地方了，部队已经用不上我了。”罗大佑有些落寞地说道。
李路突然发现，被耍的团团转的人是自己……
第75章 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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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城子返回京城这一千多公里路，李路想过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比如说人和枪械一起装在闷罐子里肯定不好受……
他万万没想到，会遇到劫道的。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是在差不多要进入京城地界的时候遇到劫道的。
李路等人和枪械人装一起被装上了一节闷罐子，然后临时加挂在南下的客车最后。本来就是比较匆忙的军运任务，李路又要求尽快出发，铁路部门只能做这样的安排了。列车行驶到京城以北一个叫云县的小站时，便把闷罐子放下了。
按照计划，他们从云县这里换乘卡车返回大队营区，因为从这里走比到了京城某军站再换乘节省一小半的路程。又考虑到让大队派车过来跨区执行任务要经过层层审批很麻烦，就协调了当地武装部门派一辆卡车协助运输，毕竟东西不多，当地武装部门又没野战部队那么多程序。
没想到，当地武装部门派来的居然是一辆民用卡车。带车的小干事解释说部里的配车在修理所，其他车拉着民兵出去秋训了，就临时雇佣了一辆。那小干事看李路也就是个上尉，还笑嘻嘻地说“部里出了车钱不用担心”。
李路总觉得用民用车辆拉军火不适合，后来一看时间，要在天黑前赶回营区恐怕只能用这车了。其实李路是按照后世的经验先入为主了，这个年代国防军对枪支武器弹药的管理远没有后世那么严格，用民用车辆拉个枪械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枪械都装载没有标示的木箱子里，外面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是就装车出发了。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辆车身上。也不是车有什么毛病，主要是没有军队车辆绿色的涂装，因此引来了劫道的。当时李路他们用的是军车，恐怕劫匪看见了就会远远地躲开。
谁胆生毛敢劫军车？
车开出去差不多两个小时，行至一处偏僻的地方，两边都是山丘，然后李路就远远看见路中间倒了一棵大树。再拿眼一扫周围的树林，当下就知道那棵大树是人为搬到路中间的。
他有节奏地敲了敲后窗，然后推醒打盹的小干事，示意司机放慢车速。其实司机也发现了不对劲儿，长年跑车的，谁没遇见过车匪路霸，尤其是八十年末九十年代初，更是车匪路霸猖獗一时的时候。
“领导，前面恐怕有收路费的。”车上坐了一票当兵的，司机一点也不害怕。
“收路费的？”小干事纳闷道，不明就里。
李路冷冷一笑，并没有说话。毫无疑问是要遇上车匪路霸了，他实在没想到现在的治安坏到这种程度，更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劫运输军火的部队车辆！当然，他也想到了，也许正是因为没有用军车，才引来了这些危险。
果然，卡车不得不慢慢停下后，两侧的树林里哗啦啦地出来十几个人，棍持刀的，赫然还有人手里拿着抗战时期的三八式步枪！
李路伸手到左肋处把随身携带的54式手枪保险打开，推开车门跳下车。小干事显然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吓得脸色苍白，看见李路下车，想要去阻止却发现司机在盯着自己看。小干事这才想自己也是个当兵的。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这儿过，留下买路财。”当中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根草，一把三八式步枪扛着肩膀上，有谓无谓地说了句。看样子，他就是匪首了。
看清楚了劫匪的规模和手上的武器，驾驶室里的小干事和司机都感到害怕了，这些人发起疯来，谁都敢杀的。不由担忧地看向独自面对一众劫匪的李路。
李路扫了这伙劫匪一眼，十三四个人，有三个人手里拿着三八式步枪，还有两支火铳，其他的都提着大砍刀。心里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伙亡命徒，而且规模还这么大。
“看清楚我是什么人。”李路指了指肩膀上的军衔。
匪首下意识地凝神一看，看清楚了，心里也是一阵慌乱。喜欢穿迷彩服的老百姓很多，但是那些都是没有任何标示的，而且也都是老式的单色迷彩服。刚才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现役军人，而且还是军官。他顿时觉得有麻烦了。
匪首名唤蔡老九，是这一带最凶残也是最狡猾的能匪徒头子，公安部门抓他几次都被他逃脱。能带着十几个人在这一带频繁作案，蔡老九显然不是草包。“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他常常这样对手下的兄弟说。
招惹当兵的显然是很愚蠢的举动，问题是，现在不招惹也招惹了，想回头都来不及。而且不也就是一两个当兵的嘛。蔡老九脑中转了转，当下有了主意。
“我管你是什么人！别以为戴个眼镜就是大学生了！”蔡老九轻蔑道，“我蔡老九最讲信用，留下钱，保你顺利过这片林子。不留下钱嘛，那就留下人吧！”
李路冷冷地盯着蔡老九，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草泥马的老子先弄死你！”蔡老九大骂一句，肩膀上的枪就端平了，去拉枪栓。
“砰砰砰！”
李路飞快地出枪，速射。连贯快速的动作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劫匪们都吓呆住了。那些提着刀的劫匪就看见身边凡是手里拿着枪的同伙，身体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脑门上都有一个小洞，黑色的鲜血从那里慢慢地冒出来。唯独蔡老九没事，李路特意把他留了下来。
此时，蔡老九看到卡车上呼啦啦下来你几个当兵的，手里端着冲锋枪（蔡老九认为所有连发步枪都叫做冲锋枪），把他们给围了起来。看到这一幕，蔡老九知道今天自己踢到铁板上了。
谁想到遇上这么一群彪悍的当兵的？
谁知道他们居然人手一支冲锋枪的？
之前李路敲打车窗就是在给车厢里的人发出信号，所以苏长城他们五人马上打开木箱，拿枪压子弹。本来这批枪械中是不带子弹的，但是返回前李路出于习惯，跟轻武器装备部要了一点子弹用于突发状况。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政府！饶命呐！”蔡老九噗咚跪倒在地上，双手举起三八式步枪。其他劫匪回过神来，纷纷把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跪下一片，抱着脑袋大呼饶命。
李路朝几个部下打了个手势，邱大力马上把枪往后背一甩，解下鞋带上去先把匪首给捆了起来。苏长城和秦国华持枪警戒，王朝阳和孔二愣子却是让劫匪自己把鞋带解下来，然后给他们双手反着绑上。邱大力是情报部过来的精锐，王朝阳和孔二愣子是李路训练出来的精锐，看着这个小细节，水平高下立判。
走到蔡老九跟前，李路一把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抬起来，问道：“枪是哪来的？”
蔡老九此时万灰俱灭，只求这些当兵的能放自己一马，当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十里地往有个山洞，里面还有十几支枪，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个地方，你放我一马，我带你去！”
李路微微皱眉，苏长城捡起一支三八式步枪递给他，他接过仔细看了看。听蔡老九这么说，根据武器型号以及成色来判断，也许是日本侵华时期日军遗留下来的武器。应该是蔡老九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非常隐蔽且藏有日军遗留武器的山洞。
“为什么不都拿出来用？”李路又问。
蔡老九声音低了很多，“没找到子弹。”
李路拉了一下枪栓一看，果然是空仓。把枪交给苏长城，李路淡淡地问蔡老九，“杀过人么？”
蔡老九一愣，闭上嘴巴不知道如何回答。
此时，那个小干事和司机走了过来。司机拿手一指蔡老九，吐了一口水，“蔡老九你个混蛋也有今天，老天开眼啊！”
李路看着司机，问道：“你认识他？”
司机娓娓说道：“他就是横行这一带的路匪蔡老九，手上有好几条人命，公安局通缉他很久了。上一次我跑车从这过，还被他抢了一回。如果不是带着货款，他就打死我了！”
小干事也认出来了，说道：“没错，这个人我在公安局的通缉令上见过，当时我们还派了民兵协助搜山。”
原来是恶贯满盈的恶匪，李路心里有数了，再次问蔡老九，“我再问你一遍，你杀了几个人？”
蔡老九知道瞒不住了，也不装孙子了，索性光棍起来，昂着脑袋说道：“我杀了五个人。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蔡老九没啥好说的，以命偿命，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李路扯扯嘴角，再次问道：“这些人里，都有谁身上有命案的？”
蔡老九冷哼一声，“人都是我杀的，和他们无关。”
李路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当下退后一步，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那几个兵，最终目光落在王朝阳身上，便把他招过来。
王朝阳端着步枪站在大队长面前等待命令，却看见大队长检查了一下手里的54式手枪，然后递过来。他疑惑地看着大队长，不知道啥意思。李路指了指蔡老九，再次把手枪递过来。
小干事和司机脸色都变了，李路想要干什么他们要是不知道那就真傻13了。兵们也被吓到了，完全没想到大队长弄这么一出。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连清楚把这些看在眼里的蔡老九，也昂着脑袋等死。
“大队长……”
李路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你行不行？”
王朝阳乱了，参军之前他想过杀人，也向往杀人，那应该是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为祖国为人民去杀敌。但是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对着一个被反绑起双手的歹徒的脑袋开枪，即便他恶贯满盈。
王朝阳犹豫了。
第76章 你们要见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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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我来！”
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众人望去，却是孔二愣子。
李路看了王朝阳一眼，目光带有一丝失望。瞬间，王朝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一阵懊悔，但他已经没机会了。
孔二愣子接过手枪，直接走到蔡老九跟前，枪口盯着他的太阳穴就要开枪。蔡老九忽然说道：“等等！”孔二愣子停止往食指加力。
蔡老九看了众人一眼，说道：“谢谢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孔二愣子看着李路，李路微微点点头，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砰”，一颗子弹贯穿了蔡老九的脑袋，他倒在地上。孔二愣子伸手检查了蔡老九的鼻息，然后走到李路跟前，靠脚说道：“报告大队长，目标已被击毙！”，接着双手递还手枪。
李路点点头，接过手枪拿在手里，目光扫了其他劫匪一眼。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劫匪们无不心惊胆战，有几个裤裆都湿了。
苏长城竭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低声建议道：“大队长，其他人还是交给公安部门处理吧？”
李路没理他，但是却把手枪收了起来，那手指着劫匪们：“胆敢武装抢劫执行军务的军车，我毙了你们都是轻的！”
这句话看是对劫匪说的，其实是说给小干事听的。提醒他，即便李路把这些都他妈的枪毙了，那也是有充分依据的。
最大的依据就是车里装着的那批枪械！
甭管是战时还是平时，部队征用或者雇佣的民用车辆运载着枪械弹药，都属于军车！
“黎干事，麻烦你在这等公安局的人来，我们得继续执行任务了。我会留两个人协助你保护现场。”李路冲小干事说。
小干事瞪大了眼睛，说道：“这可不行，死了这么多人你们得协助公安机关调查了才能走。”
苏长城朝前了一步，冷冷地说道：“黎干事，我们在执行重要物资押解任务，除非有上级命令，否则我们不会暂停任务！”
李路指了指小干事的军衔，“你不会不懂条令条例吧？”
小干事也是跟着地方的人混得多了，才会习惯性地站在地方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李路的提醒让他猛然醒悟——军队和地方完全是两个系统，地方压根就管不着人家！
“辛苦你了。”李路客气了一句，一挥手，“把障碍物挪开，我们走！秦国华！你和王朝阳留下等公安局的人来，我会派车来接你们！”
“是！”
几分钟后，卡车继续出发，那司机心情澎湃，不住想，下回吹牛13可就有足够的干货了。不时用佩服加崇敬的目光看几眼副驾驶座上的年轻军官——这家伙可真带劲儿！司机已经忘了刚才看到蔡老九被打死的时候，自己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车厢里，苏长城看着孔二愣子，后者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平时憨憨的模样。
颠簸中，孔二愣子终于问了一句话：“苏参谋，你说大队长为什么要枪毙那个匪徒？”
苏长城眼前闪过孔二愣子用54式手枪打爆蔡老九脑袋那一幕，强忍着没有吐出来，看了眼驾驶室，说道：“大队长想让我们见见血。”
“我还以为是投名状呢。”孔二愣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苏长城一阵无语，也就是耿直憨厚的孔二愣子才会这样想，而且他还毅然地选择了去做。
“呕……”
孔二愣子再也忍不住了，哗哗地干呕起来。其实，最想吐的是他自己。头一次杀人，不是杀鸡。苏长城伸手拍打着他的后背，不由在想，孔二愣子过了这一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过呢？
李路他们离开后一个多小时，大队的警察来到了现场，他们看到的是几具尸体和七八个跪在地上的劫匪，边上站着三个军人，两个端着制式步枪，虎视眈眈。
秦国华带着王朝阳看着警察勘察现场，取证，然后清理现场，接着就跟着他们回云县警局去了。
回到大队，李路马上把返回途中遭遇的情况整理出报告来，上报到了总部办公室。这么做至关重要——李路此番从轻武器试验部押解特殊枪械返回营区，是得到了总部办公室的特殊批准的，军区那边也有备案。整个任务过程，李路都要按照程序向直属上级汇报。
另外一点，整出来了几条人命，李路必须得好好地给总部办公室说说，否则跟地方公安机关扯起皮来没完没了。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李路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101大队绝大多数人是没见过血的。有南疆轮战经验，并且有机会上战场真刀真枪跟安南鬼子干过仗的，本来就是少数，再加上超高的淘汰率，能留下来的就更少了。
对于一支即将列入全天候战备的部队来说，这个问题显得异常的重要。
所谓实战经验，其实并不单指技战术方面，心理素质也是被囊括在内的。后世的《士兵突击》里有一句台词，李路觉得说得非常的好。
“……我忘记了我手里拿着枪，但是他没忘记他手里的刀。”
纵使有再高超的技战术，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在危险来临之后是难以充分发挥出来的。没准，你还会呆若木鸡。遭遇劫匪的时候，李路临时起意让王朝阳枪毙蔡老九，本意就是给他一个见见血的机会，杀个把人。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至于蔡老九嘛，即使当时小干事和司机没有说出他罪状，李路也能从这个匪首的眼睛里看出，他杀过人。这就是一个充分经历了战火洗礼生死搏斗的人，对危险气息的嫉妒敏感性。
给蔡老九一个痛快，还真的是便宜了他。
可惜，王朝阳在关键时刻犹豫了。李路一直有关注他，觉得他是一个好苗子。没想到，却是纯朴憨厚的孔二愣子让李路眼前一亮。不过他倒也不是对王朝阳有什么看法，只是小小的失望是不可避免的。
怎样才能让全大队的人都有机会踏过“见血”这一关呢？李路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关于101大队，李路给出的时间表是，在国庆节之前达到列入全天候战备部队的水准。显然，他心里的标准远超文件规定的标准。这意味着至少要保持一支人数足够的战备分队，随时能够应对突发事件。
李路希望101有一个尽可能完美的第一次，所以在此之前一定要全力打造它！
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好一阵，李路想到了一个办法，反复思考之后，觉得成建制拉到南疆那边去是不可行的了，毕竟现在的南疆边境局势是趋于平缓，总部无论如何也不会批准的。
“那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李路有了决定，便拿起外线电话，拨了出去：“接首都市政法委书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