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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福来敲门     江山国色txt下载     江山国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六章 赵军布置

    后宫之内。

    室得芸,杨娥皇二人对坐。

    室得芸听杨娥皇这么评价周洲,嫣然笑着道:“皇后,你说话的口吻,怎么如陛下也一般。我们女人看男人,与男人看男人不同啊,以我看周洲这男子,刚正不阿,倒可以值得平平托付终身。”

    杨娥皇笑着道:“妹妹,你没听见吗?这周洲早有中意之人了,说什么生死相许的话。何况本宫看见今日陛下是动了怒的。”

    室得芸道:“那你看平平还要嫁给周洲吗?不如直接让陛下下道圣旨成全此事。”

    杨娥皇道:“周洲此人可以看出是宁折不弯的人,若是强令于他,反而会适得其反。就算平平嫁给他,也不会开心的。”

    室得芸连忙道:“皇后,平平这个孩子身世孤苦,难道就让她如此吗?我早将平平看作自己的女儿了。你可一定要帮她。”

    杨娥皇笑着道:“这也不是没办法,本宫想周洲对平平也不是无意,不然也不会那日在船上详谈甚久。既然如此就让平平先走出一步,示好周洲,待时间久了,再成二人好事。”

    室得芸大喜道:“我看这倒是一个办法,我们这就去办。”

    杨娥皇笑着道:“你着急什么,二人其中机缘倒是要安排。”

    后宫中杨娥皇,室得芸正在商议。

    而在大殿之上,一场决定天下走势的会议正要开始。这会议人并不多,真正参与的人只有姬川。张玄素,林当锋三人。加上李重九。

    姬川,张玄素。林当锋三人一并齐到。三人见李重九正双手负后看着地图。

    “拜见陛下!”

    李重九头也不回地道:“免礼,眼下风闻司已是确定唐军将决定于二月春暖花开,五路齐出,与我军决战,现已不足一个月了。”

    姬川言道:“陛下,既已知情,我军当如何部署?”

    “我军是早有部署,但眼下唐军哪一路是进攻主力,却不好得知。”张玄素在一旁道,“你们看从情报上,唐军河东军,河内军,关中军,巴蜀军,江淮军,五路齐张,我们要明虚实而击之。集中兵力打他一路。”

    “以我估计李唐五路人马中,必定是以关中军,巴蜀军为主力,而直扑洛阳而来。”姬川分析道。

    张玄素反问道:“姬侍郎。可有把握,要知道我军情报上,并无确切消息。唐军会全力攻打洛阳。”

    姬川道:“这有什么难预料的,臣认为有三个原因。李渊必攻洛阳。”

    “姬爱卿请说。”

    “其一洛阳对于李唐而言,乃是眼中钉。肉中刺,有洛阳在我军手中,江淮至关中的漕运就不能通行,唐军就只能被堵在潼关内,永远没有东进的一日。其二唐军主力眼下两支,一路是关中府兵,还有一路是则是李孝恭率领的巴蜀军。李孝恭刚刚完成了攻梁之战,暂无力东进,所以只有从襄阳北上与关中军会师于洛阳,通过洛阳打通与关中的联系。其三就是洛阳于长安,但于幽京远,李渊不可能率主力渡过蒲津,千里从河东攻打太原,或者是绕道江淮,攻打山东,此犯了兵家中劳师远征的大忌,所以李渊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兵洛阳。”

    姬川这一分析,令李重九,林当锋二人都是一并点头,确实对于李渊而言,现在除了攻打洛阳,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从唐军种种布置来看,出兵洛阳的机会很大。

    林当锋道:“按照姬侍郎这么说,李渊应当是如此布置,眼下我军洛阳兵力不过两万,而唐军可以在此集结二十万兵力,唐军以十倍兵力以多攻少,十分不利。是否应立即派兵增援洛阳?”

    张玄素奏道:“陛下,我看不能立即增援洛阳。”

    “为何这么说?”

    张玄素道:“当年李唐伐郑时,王世充将兵力集结于洛阳,而不守周边诸城,这是前车之鉴。若我们还是不守周边,而等待唐军分进合击,总攻洛阳如此洛阳就很难守得住。”

    李重九点点头道:“那张爱卿有什么计策?”

    张玄素道:“唐军若是三路大军合击洛阳,我们可谨守洛阳北方河阳,以黄河之险拒唐军李神通部的河内军,让他不能渡过黄河,再令驻扎在河南的徐世绩,率屯卫军出武关,南下截击李孝恭的川蜀军。之后独放李唐关中军主力东进至少洛阳城下。此乃是阻两路,而放一路,在洛阳设下口袋但唐军关中军来钻。”

    李重九欣然道:“朕早有意以洛阳城周边为预设战场,与唐军决战。”

    说到这里,李重九视线离开地图,看向三名大臣道:“朕一个月前已密令英贺弗,英贺弗率两万室得奚部骑兵南下,驻扎于黎阳。”

    殿内三人一并点头,这就是李重九事先布置下的先手了。

    张玄素道:“陛下,英贺弗率两万人马南下,若突厥在此时有所异动怎么办?”

    李重九道:“我已命松漠都护府的郭孝恪,在半个月后,动员松漠都护府的人马,在乌侯秦水附近操演,震慑突厥。”

    说到这里李重九顿了顿道:“至于一个月后,春暖花开,只要李渊出兵,朕就亲征率两军府兵从幽京南下,一会李唐大军。此战干系到两国国运,谁能夺取天下,将在此一役!”

    “诺!”三名重臣一并神色严肃答允。

    当下姬川,张玄素二人退下,殿内独留林当锋与李重九商议军需之事。

    林当锋道:“陛下已是得到李唐进攻的消息,已是近月了,为何陛下还是如此镇定,没有事先防备李唐。依微臣之见至少先把幽京的府军派到黎阳才是。”

    李重九道:“幽京的武卫军翊卫军,士卒去年征战了一年了,都已是十分疲乏了,朕有意让士卒休息一番。所以不忍这么早出兵洛阳。”

    林当锋道:“是啊,陛下我大赵六支府军中,候卫御卫两支新设,战斗不足,而骁卫,屯卫要分驻河南,太原这两个要害之地,不能分身,眼下我大赵的机动兵力也只有两支府兵,陛下的廷卫军,以及草原的番骑了。两大府军这也是我们最精锐的人马。陛下如何使用这三万人马,事关战局胜负。”

    李重九点点头道:“朕会考虑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七章 开战

    武德五年,革新三年。

    河东太原郡。

    二月某一日风雨如晦,冬雪刚刚开始化开,地上泥土泥泞不堪。

    天上飘着蒙蒙细雨,呼吸入鼻尖的空气依旧是十分寒冷,而眼下李唐河东军大将襄武王李琛,望着前方莽莽大泽,似在等待着什么。

    眼前的大泽,是昭馀祁,位于太原郡与西河郡交界之处,也是眼下赵国和唐国的分界线。现在昭馀祁上浮冰反光,分外眨眼,过了这大泽再往北两百里就是晋阳城。

    昭馀祁南岸的密林之内,唐军士卒正拿着铁马盂,埋头吃饭。 经过一天行军每个人都是饿极了。这个时代除了贵族,大部分人都是两餐,士卒也是一样。

    作为唐军府兵,平日都是在家种田耕种,虽说是免除了税赋,但是日子过得也是丝毫不轻松。作为一名唐军府兵,不仅兵器,干粮要自备,朝廷还规定每一伙府兵,必须有六匹驮马。

    所以供养驮马的开支也是府兵日常一笔很大开销。而作为李唐河东道府兵,在河东要养马本就不容易,不如陇右道府兵养马便捷,所以平常日子过得都很紧。

    不过河东道和陇右道对于唐军而言十分重要,这里是府军的次镇,兵力规模仅仅逊色于关中道。这一次出征伐赵,河东道是兵力尽出,而陇右道为了防备突厥则是没有动弹,但士卒也是枕戈待旦,提防突厥袭边。

    而眼下休息,唐军士卒拿出从自家带来的炒米干粮。放在铁马盂里加水合一下,搅和了后。就这样用手捞着吃。李琛也是体恤士卒,让他们加餐一顿。每名士卒手里分到一片两指宽的熏肉。

    每个唐军士卒分到那片熏肉后,眼都是绿了,在牙齿间咬了好几口才吞了进去,然后放在嘴巴里砸吧砸吧地嚼着,都吃得烂了,最后才意犹未尽的吞了进去。

    “郡王真是优厚士卒啊。”一旁温大雅开口赞道。温大雅眼下乃是李唐陕东道大行台工部尚书,同时他也是赵国宰相温彦博的兄长。

    李琛点点头道:“士卒离开家,来为本将而战,这都是忠勇之辈。本将也算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说到这里李琛看头顶天色道:“论时候也是差不多了吧。”

    温大雅道:“不错,按照这个时间,郭科人马应该就快到了。此人乃武将军的八拜之交,为人千金一诺,必然不会失约。”

    李琛点点头道:“这就好。眼下本王有郭科这地头蛇在,攻陷晋阳把握就大多了。”

    温大雅道:“郡王,我们是要牵制太原,而不是攻下太原。按照陛下给我的诏书,只要能攻下祁县。切断太原郡至上党郡通道,如此我们不仅盯住了太原郡的三万赵军精锐,上党郡亦是无忧。”

    说话间,突然十几骑驰骋而来。在雨雾之中待看见对方的铠甲后,埋伏在树林中的唐军斥候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弓箭。

    为首之人乃是一名穿着铠甲的将领,见他甩镫下马。李琛策马迎上问道:“武将军和郭科联系上吗?”

    对方抱拳言道:“回禀郡王,已是联络上了。郭科是某的总角之交,不会负某的。郡王大可信任他。”

    李琛微微笑着道:“那就好了,我还担心事情不济了。”

    这姓武的大将,名叫武士彟,李渊晋阳起兵时的元从之臣,立下了大功,被赐免于一死。武家在晋阳很有势力,武士彟其父武华,生有五子,都追随李渊在晋阳起兵。而李渊对武士彟特别信任有加,与左武卫大将军钱九陇一并,都是他心腹,也是唐军中为数不多,可以掌兵的非李氏宗室的将领。

    这一次为了攻打太原郡,李渊派武士彟,温大雅二人一文一武辅助李琛。在作战之前,武士彟就策动太原豪强郭科的投效,郭科是当地豪族,扈养强壮庄客千人,得到武士彟的消息后,郭科又联络了太原郡几个绿林马贼,聚集了三千多人,一并投效李唐,作为这一次伐赵的前锋。

    唐军士卒上下刚刚饱餐一顿,李琛当下令武士彟率三千敢死之军,与郭科一并夜袭祁县。而李琛本人则率大军在后压阵。

    天色渐渐暗下,风声萧萧,武士彟率领的唐军士卒每人一个小羊皮筏子,正夜渡昭馀祁。大泽之中,水草丛生,湖面上碎冰叮咚,实无人会意料到有一支人马,正静悄悄的从这里渡湖而来。

    渡过昭馀祁后,唐军士卒将羊皮筏子都拉近大泽边的芦苇丛中,藏身其中。春夜寒冷,唐军在这里等了一夜后,天色渐渐明亮,前方三声低鸣,正是郭科人马来接应的暗号。

    当下武士彟从芦苇从中站起,迎面走去。

    将军小心!一名士卒突然将武士彟拉过,但见一枚箭矢从暗中射来!

    从武士彟颈边划过。

    武士彟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半跪在地上,连忙拔出剑!

    这时候芦苇边,哨声大作。三长一短的哨声之后,数道火箭划破了夜空中,射向了芦苇丛中的深处。

    这时候划水声大作,朦朦胧胧中芦苇丛里划出无数小船来。

    “中埋伏了!”

    武士彟大喊一声不好,当下组织士卒,在岸边组织抵抗。而小船上无数箭矢射向了岸上了唐军,而岸上一侧杀声大作。

    马蹄声轰隆隆的响起,清晨的薄雾之中,一杠尉迟的大旗,迎风招展。在旗帜之下,一员全身披挂的大将,手持铁鞭踏马而来,身后铁骑滚滚,无数骑兵从薄雾之中连人带马显出身形来。

    武士彟吃了一惊自顾道:“莫非是赵军名将尉迟恭吗?”

    战马打着响鼻,赵军并没有一来就发动冲锋,那大将在马上大喝道:“吾乃是尉迟恭,尔等自作聪明,想要勾结郭科偷袭祁县,孰不知尔等一举一动早就在我军监视之下,一个时辰前,郭科已是授首,尔等却蒙在鼓里,犹然不知。眼下本将不想再开杀戒,让尔等速速投降,某可以保证尔等不死!”

    话音一落, 武士彟脸上顿时煞白。(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八章 长枪阵

    听闻对方乃是赵军有名的大将尉迟恭,李唐河东军士卒都是吓了一跳。自赵军攻陷太原后,唐军一直在太原边境屯扎重兵,不时袭扰。双军虽没有大的交战,但是小的战斗一直不止。

    有一次唐军三千步兵围攻赵军一个坞堡,尉迟恭率五百精骑前来解围。当时唐军已是要撤退了,结果尉迟恭率骑兵突击唐军后阵,将唐军一直引以为豪的陌刀阵击破。三千唐军被打得溃不成军,从此尉迟恭之名威震河东。

    武士彟部下一人道:“将军,赵军包围了我们,眼下不如降了吧!”

    武士彟怒瞪了对方一眼,拔起剑来,一剑将此人刺死大喝道:“诸位随我死战,此刻到了以死报效陛下的时候了。”

    “冥顽不灵!”尉迟恭听到武士彟的喊声后,当下下令赵军攻击。

    武士彟虽知中伏,却是不惧,他这三千人马,有五百名都是从关中带来的精锐,也是仅次于玄甲军的唐军锐卒,北衙禁军。北衙禁军来源于当年跟从高祖李渊太原起事的三万人马。

    这些人马与唐皇室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不仅士卒上下都十分忠诚,而且战斗力很强。李渊入主长安后,朝廷对这些士卒予以重礼。不仅赐予关中地区的肥沃粮田,部分还编成了李渊天子手中的近卫部队,被称为北衙禁军,又号元从禁军,并屯驻于宫城北玄武门外,士卒子承父业、代代相传故而又号父子兵。

    武士彟当下命元从禁军士卒为骨干。一并在河北布阵,摆出负隅顽抗态势。赵军岸上岸下两面夹攻。唐军腹背受敌下,犹自顽抗。芦苇丛中小船上。赵军士卒不断向芦苇丛内,藏身唐军放箭。唐军士卒奔走在芦苇之间相避十分被动。

    而这时候大泽边,隆隆鼓声响起,原来唐军襄武王李琛领大军从湖上来援。李琛当初也是留了心眼,见武士彟失手,立即来援。

    昭馀祁上,唐军士卒驾驭的小船,穿梭于湖面上,水泽上的鼓声隆隆作起。一望水泽之后,唐军小舟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四面赶来与赵军水军交战在一起。

    湖面上的芦苇丛,两军士卒各自操舟,从湖上出现。两军将士驾驶的小舟,只容下五六人,一人掌舵操船,一人划桨。其余三四人,拿枪张弓立于船头上,舟船上竖着几面旁牌,两军士卒就躲在旁牌后射箭。

    一番箭射之后。船只划桨逼近,两军舟队,随即错锋。进入短兵相接。站在船头上士卒,犹如秦汉时车战一般。各自手持长枪,在船头上互相抽击。

    不断有士卒被击入湖水之中。哗地一下溅起老大的水花,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掉入湖中就只有死路一条。但唐军援兵救人心切,都是拼了命般冲来。赵军士卒水战倒有有些准备不足,落于下风。

    而在岸上少去被赵军背后袭击的后顾之忧,武士彟好容易稳下阵脚,但这时候尉迟恭率领赵军开始冲锋。

    昭馀祁岸边的一旁泥泽,虽又冻又硬,但是仍不利于骑兵冲锋。尉迟恭发现了这一情况后,当下用步卒来攻阵。

    “稳住阵脚!”

    武士彟将披挂穿戴整齐大声怒吼着。

    唐军士卒屏息静气,士卒们肩并着肩依着,竖起盾阵。他们眼下要守住这滩头,等待后方唐军主力赶到。 唐军三千步卒以元从禁军为中央,两侧是河东道府军,背着大湖的地势,布成了一个半月阵,迎接赵军。

    因为是背水一战,故而唐军上下众志成城,目露死志,盯着前方的赵军。

    “长枪军何在?”

    尉迟恭在马上怒吼。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的咆哮声。

    “让唐军看看我河东健儿的本事!”

    “诺!”

    杀!

    七千余赵军如潮水一般压上。赵军步卒牛皮靴子踏过湖边的田埂阡陌,将地上踩得一片湿滑。铁兜之下,是冰冷的目光,毫无感情地看着面前的唐军士卒。

    赵军长枪军轰然开始加快步伐,在尉迟恭马前,望去是一片密集如林的赵军长枪枪阵。咵擦,咵擦,赵军牛皮靴子踏在泥地中,发出一种特别的声响。

    “预备!”

    就如同无数次的操演一般,第一排的长枪士卒,将长枪放平,水平于地上。枪尖微微发抖,但是枪杠却是端得稳稳的一动也不动。这都是赵军府兵数年来日复一日的训练,方有的成果。

    唐军见赵军如海潮前后用来的冲击阵容,阵脚微微不稳。

    武士彟令元从禁军为督战队,下令任何露出胆怯之行迹的士卒一律格杀。唐军稳住阵脚,随即喝道:“步射,备箭!”

    唐军擅骑者称为越骑,其余称为步射,排矛。每折冲府里都设有步射校尉一名,教习弓箭,故而唐军箭阵赫赫有名。唐军步射士卒站在盾阵之后,举起一石五斗长弓,仰天四十五度,面对赵军长枪方阵。

    “射!”

    武士彟一声令下,箭矢脱弦而出,呼啸地从前方举盾士卒的头顶上飞去,直射向赵军府兵。要知道一名合格的唐军弓手,要在十息内射出六箭方可。每名士卒都是手上不停,扳指勾着弓弦嗡嗡作响,一口气射出六七箭后,方才力疲。

    唐军弓手箭矢覆盖着前方赵军士卒,不过武士彟看到射击结果后,却失声道:“赵军甲胄居然如此精良!”

    话说得正是不错,要知道赵军府兵一贯是以装备精良而著称,前三排陷阵的士卒,都是披着两重坚铠,一件外罩一件内着。唐军中流传一个故事,说李世民擅射,一箭可以贯穿五甲。但这五甲绝对只是革甲,而并非铁甲。

    在两重铁甲下,再擅射的唐军士卒,也是很难射透,事实上,不仅仅是铠甲坚固,赵军每一名士卒身上,脖颈面部上皆有着甲,准确地说来是密不透风。

    故而在唐军箭阵打击下,前三排赵军只是稀稀落落倒下数人,反而后几排只着一层甲的赵军士卒,伤亡比前排多那么一些。

    就在武士彟惊讶的一刻,唐军士卒也是惊讶不已,上万箭矢射出去,只杀伤这么点人。而仔细看着赵军压来的步兵方阵,在丈二赤色战旗引领下,蜂拥扑来的赵军士卒,犹如上下浮动的浪潮,士卒头兜上红缨,好似无数撮火苗在疾风中晃动,而每名士卒身上铁甲汇聚在一起仿佛如金属的海洋,寒光流盈,望之心寒。

    这简直是用钱砸出来的步兵方阵啊。唐军府兵虽比赵军以往对手,如草原骑兵,河北义军,装备精良不知多少,但比起赵军来仍是有点差距。只有元从禁军的装备才能与赵军相当。

    现在赵军长枪方阵已是逼近到唐军面前,现在赵军兵力是唐军两倍有余,围攻下兵力十分富裕。

    密集长枪阵下,赵军士卒半侧着身子,迎面而来是一片枪刃,枪尖打着盾牌上噗噗乱响。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唐军士卒挺了上去,结果直接被从四面八方戳来的长枪捅了无数窟窿。

    见到这一幕唐军士卒,立即放弃了这种出头鸟式的打法,只能用盾牌将身上要害上下的遮住,然后挥着手里的长刀,如没头苍蝇般乱舞乱砍。但这样防住了前排枪阵,却防不住后排的枪阵。

    枪矛的尖端,不时穿透盾牌长刀之间缝隙,直贯入身上唐军身子。长矛矛尖贯透铠甲插入身上,搅动骨骼血肉,随即奋力往后一收,然后鲜血就廉价地涌出。唐军士卒仿佛整个人被抽空了气力一般,倒在了地上。

    现在赵军枪阵的攻势,如同野猪乱拱,用头硬顶,用里面挤往里面撞。转眼间唐军的盾阵就被打崩了,

    “上,不要怕,怕得反而死得更快。”唐军将领不断给部下打着气。但士卒们却不听他的,两翼的唐军府兵被赵军阵线碾压着一步步退入湖边。前方士卒开始溃散,战线被打退了一百多步。前方退下来的士卒,不过挤着后面的士卒。

    后方士卒身后就是湖水,连忙朝前面大喊:“不要再挤了,再挤都去湖里去了。”

    前方士卒没有搭理,在他们眼底前方赵军更加可怖,拥挤下湖面上水花一阵扑腾,上百名唐军士卒栽入了湖泽之中。

    唐军方阵中唯有中央的元从禁军,与正面的赵军打了个旗鼓相当,一步不退。

    “再坚持一会!”

    武士彟声嘶力竭地喊着,现在湖面上,赵军的舟师已是败退,唐军水上援军,再过一阵就可以赶到。但眼下赵军的优势兵力,却如同碾鸭子一般,将左右府兵碾进湖里。

    武士彟附近只有元从禁军仍在苦苦支撑。

    但是武士彟的好日子也过完了,左右翼的后撤,将中央元从禁军的步兵方阵,彻底孤立起来。

    赵军左右翼转过身来,三面夹攻。唐军元从禁军再精锐,也经不住赵军三面打击。战线崩溃一刻,就算再勇猛的士卒也失去了战意。

    武士彟看着唐军骄傲的禁军丢盔弃甲,亡命而逃。他不由仰天长叹道:“难道我武士彟今日要命绝此地?”(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 大战序幕(第一更)

    水泽上箭矢飞梭,杀声震耳欲聋,赵军的攻势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芦苇边上唐军败退之势,已是不可逆转。

    唐军士卒在泥泞中扑腾,挣扎着,但此刻却无人怜悯,尸体层层累叠着,陷入泥泽中,以各种姿势匍匐着。

    武士彟上阵时,伤了右手一条胳膊,他自负武力过人,平日对阵七八个人都不是他对手。但赵军长枪阵,令他有种无懈可击之感。他拿着步槊,想要近身前方就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枪林,可是上到阵前时,武士彟才发现,你要想杀透枪林,就要和赵军士卒以命换命。

    唐军之中不缺乏这样敢于换命的死士,他们拿着长兵器杀出赵军阵中,在一排枪矛杀死之际,也能反手将手中兵刃插进赵军士卒身躯里。但这样的程度根本不足以抵挡赵军推进,赵军死了一个,随即又有士卒后补跟上,前仆后继。

    一排排枪矛后面,是覆下铁面下的目光,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武士彟上阵时根本没有砍死一名赵军,就被捅伤了胳膊,若非铠甲坚固,他这手臂就废了。武士彟难以想象,这样的枪阵,这样的士卒,这样坚固的铠甲,需要赵军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训练出来的强军。

    武士彟愤怒之下,想拔剑自刎,当下转念一想自己娇妻,乃是前朝宗室杨氏之女,年轻美貌,又刚刚为他诞下一女儿,他请了天下第一相士袁天罡给这女儿看相。袁天罡说这女儿有贵人之相,若非时运阻碍。将来贵不可极,但也可以是一位名扬后世的人物。

    武士彟想到这里。断了寻死之念,而这时候芦苇边。唐军援军已是逼退湖面上的赵军的舟师,将船划到岸边来。

    岸边被赶落下水,淹死的唐军已有数百,但见舟船行来,一个个人都差一点喜极而泣。

    士卒争相恐后登船而上,为了争夺一船,唐军士卒相互推搡,而前方士卒也不甘心,再也不抵抗了。全军一面向湖边涌去。

    “将军,我们速速登船。”

    武士彟看着全军一片惨败之相,无言以对,在亲卫的护卫下,一并向渡船拥去。这些亲卫从渡口上抢了一艘舟船来,硬将武士彟推上船去。

    武士彟坐上船后,面无表情,而身后无数唐军士卒伸出五指向武士彟喊道:“将军救我!”

    “将军救我!”

    武士彟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他的亲卫将要相争船的唐军士卒轰走后。直接要撑船离去。

    眼见武士彟可以逃走,这时候湖边马蹄声响起,一行轻骑沿着湖边杀散唐军后,直冲武士彟的小舟而来。

    “唐将休走!”

    轻骑为首之人。乃是尉迟恭的长子尉迟宝琳,只见他拍马而至,抬手张弓射箭。一箭将撑船的唐军亲卫射落水中。

    少了撑船之人,船顿时在湖边打转。

    一人又要站起拿船篙。只要再推开数丈,就能划入湖中。逃开赵军的追击,但这人只是刚起身又是被尉迟宝琳一箭射杀。

    武士彟见此一幕不由惊道:“好箭法!”

    在昭馀祁的对岸,鼓声已是渐渐停止。

    襄武王李琛听着鼓声停歇,目光泛出了泪水,良久之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将军!”

    “大帅!”

    一旁士卒纷纷上前,紧张地道。

    李琛转过头问:“三千将士救回来几人?”

    “不足百人。”唐军士卒垂下头。

    “武将军呢?”

    “陷在对岸,应该是殉国了。”

    李琛仰天道:“此战之失,罪责在吾啊,是我对不住三千将士。”

    “大帅切莫自责,实在是赵军太狡猾……”

    “前军虽败,但主力尚在,大帅我们可以整兵再战。”

    李琛摇了摇头道:“不可,我上表向陛下请罪,请他再派援军,全军先在此扎营!”

    湖畔。

    唐军降卒一队一队地被押入祁县之中。

    尉迟恭高坐马上,满意点了点头,一旁士卒道:“大帅,唐军几乎全部被歼,只有几十人漏网的,我军在岸边捡到铠甲五百多具,刀枪剑槊尚未不及清点。这战虽说不上大捷,也可以小挫唐军士气了,可以向陛下报捷了。”

    “不必麻烦,等抓到李琛,就一并送去就是。”一旁尉迟宝琳接过话去,哈哈大笑道。

    尉迟恭看了儿子一眼,没说什么,他对这儿子十分宠爱,虽在军中也没有太约束他。何况这一次他立下大功,将唐军大将武士彟生擒了。

    尉迟恭道:“李琛还有近三万人马,主力未损,岂是那么容易消灭的,你先率士卒押着武士彟赶往太原,并告之你苏叔叔获胜之事,他知道高兴了,必定会向陛下替你请功。”

    “是,父帅。”

    “慢着,武士彟此人乃是李渊心腹,必可以从他口中知道李唐内部军情,你要好好看着,不可让他自杀,懂了吗?”

    “是,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父帅告辞。”

    说完尉迟宝琳拨马而去,尉迟恭见了不由摇了摇头。

    在祁县这一场遭遇战,揭开了唐赵大战的序幕,这惨烈的湖边激战,不过此后大战的序幕。

    长安东郊,唐军的大旗,鲜艳夺目。

    千军万马汇聚于此。

    关中府军,李唐最精锐十万人马聚集于此,士卒鲜衣怒马,精神饱满。

    李渊见此一幕,不由满意一笑,拿起玉壶于一身戎装的李建成,李元吉二人杯中斟酒。

    “满饮此酒,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谢父皇!”

    李建成。李元吉振声言道,说完将酒杯一揽大口喝下。

    饮毕。二人向李渊一抱拳道:“父皇请回,待儿臣得胜的消息传来!”

    李渊微微笑着点点头道:“好。不愧是我李渊的儿子,父皇在长安等着你们得胜的消息。”

    “必不会令父皇失望!”

    言罢之后,李建成,李元吉二人一并翻身上马。

    轰!

    大鼓擂动。

    三军士卒顿时一振。

    李建成策马来到三军之前,高呼道:“唐军万胜!”

    “万胜!”

    十万唐军声浪此起彼伏,咆哮之声如同惊雷。

    李渊看着这一幕,不由欣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幡动旗行,三军人马行进,漫道之上。烟尘滚滚!

    李渊负手立于将台之上,踌躇满志。

    一旁大臣陈叔达上前道:“陛下放心,太子,齐王殿下此次东出关中,必能破洛阳得胜而归。”

    李渊看向陈叔达笑了笑道:“破洛阳得胜而归是必然的,但谁说朕的大军要东出关中了?”

    此言一出众臣都是讶然。按照计划,不是李唐大军从北中南三路同时出兵,攻打洛阳吗?而十万唐军主力作为中路军主力,出潼关。一如当初李世民讨伐王世充那般。

    李渊自信地道:“兵法有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朕用兵谋划岂非他人所能够意料。众人都以为朕要三路齐攻洛阳,但朕却自有定计。”

    众臣听了虽是不解李渊之意,但一并道:“陛下运筹帷幄。微臣等远不能及。”

    李渊微微笑着,却没有没有说话。

    长安以北。蒲津渡。

    这蒲津渡对于立都于关中的李唐而言,至关重要。当年李渊晋阳起兵入关中。走得是蒲津渡,李世民出兵河东,反击攻打太原的赵军,也是走得蒲津渡。

    而今日唐军主力将再踏此路。

    二月之后,春暖花开,蒲津渡的黄河半月前,还是浮冰顺水而下,相互碰撞,轰隆作声的场面,而现在已是不见。

    黄河上水流翻滚,浪涛之声澎湃于耳。

    三座浮桥横跨河面,唐军士卒登桥行马,急急过河,战马嘶嘶而鸣,河岸两边聚集唐军士卒是人声鼎沸。

    李建成,李元吉二人穿着甲胄,目望这十万大军横渡河面景象。

    李元吉道:“父皇之谋略,果真是我等兄弟不能企及,先前放出风声,说我军十万主力要东出关中,竟连满朝文武都瞒住了。而今我们不是东进,而是北渡黄河吧,必是出乎所有人之意料吧。”

    说到这里李元吉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

    李建成笑着道:“是啊,连我们都以为如此了,赵军也必然料定,我军会三路攻打洛阳,故而重兵都布置在河南,最后却没有料到我们虚晃一枪,大军北上渡过黄河,与淮安王的河内军会师。这一下赵军上下是要手忙脚乱了。”

    “这也是父皇料事如神,赵军细作自以为刺探得我军机要,却没有想到是我们给他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说到这里,兄弟二人齐声大笑,在他们眼中此战已是胜算已是有五成了。

    在洛阳以北,河阳的黄河渡口上,浊浪滔滔,从南至北望去,河阳三城依次雄伟挺立,扼守住这南北要冲之地。

    眼下正是黄河解冻之后,浮桥通行之时,无数南来北往的商旅正从河面上急行过河。

    他们尚不知唐赵大战的消息,对于他们而言,囤积了一个冬天,手中的货物必是十分紧俏,要在这时将货物卖去,必是能大赚一笔。

    浮桥之上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

    ps:多谢丫影和小黄牛两位书友的万金之赏。收到大家的打赏很惭愧啊, 因为我更新一直不算快,还能得到大家这样支持,这里只能说十分感谢了。

    嗯,晚上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 秦下轵道则南阳动(第二更)

    河阳桥飞渡黄河之上,此浮桥乃是西晋杜预所建,历经无数风风雨雨,距今已是几百年了。

    河阳桥共分两段,分别连着三城。

    在南桥两头铁狮子镇桥之处,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十分拥挤。赵军守桥的士卒,扛着长枪在那边维护秩序,但南面仍是人头攒动,大多数都是要往北去的商人,急忙过河。

    现在河阳桥南,风闻司别将曹纹,也是因为公务在身,正骑马于南岸正要过河,见到商人争着过桥的一幕不由笑着,拿起马鞭豪兴大发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旁的人听曹纹这么说,不由不快道:“这些先生说得好轻巧,有谁不为利往,好似人活着不为五谷杂粮一般。”

    曹纹没穿官服旁人不知他身份,所以被人讽刺,他也不与对方计较只是笑笑地道:“小哥说的是。”

    “有关中传来急报。”一名穿着下属急匆匆赶来。

    曹纹见是风闻司十万火急的信件,拆信一看后,突然色变。

    唐军居然没有按照预料中三路进发的态势出兵,而是李建成,李元吉率关中十万大军的主力,北渡蒲津。李渊居然推翻原先计划,不,他原先的计划根本就是欺瞒外人的。

    他所属的风闻司,千辛万苦刺探来的军情,居然是假情报,还被李渊玩了这一手。

    想到这里曹纹不由痛恨自己的麻痹大意,为什么当初先入为主就这么判定了,待看到河阳桥时。曹纹一惊猛拍大腿心道,不好。

    曹纹当下骑马前行。直奔桥头守军。守军见有人插队怒喝:“怎么不排……”

    守军待见了曹纹手中的令牌后一时失语,曹纹道:“吾有重要军情要见河阳守将苏将军。你速速给我带路。”

    “诺!”

    当下几名赵军士卒在前领路,让出道经过河桥,直奔北城而去。

    要知道河阳三城,分别为北中城、中潭城和南城。

    北中城在黄河以北,于北魏太和二十年所筑,那时候魏孝文帝刚刚迁都至洛阳不久,就下令修筑此城,守护从洛阳至旧都平城联系通道。现在北中城,也是河阳县县治。北魏北周一直将此城视作洛阳北面重镇。

    要从南岸去北城,就必须经过南城和中城。

    而相对于北中城,中潭城和南城建得稍晚,是元象元年,那时候北魏分裂为东魏西魏。为了巩固洛阳局势,又在其后修筑了中潭城,南城。

    现在北中城、中潭城和南城,一并扼守了洛阳北方要道。三城之间有浮桥相连。杜甫有一首征诗,朝出东门营。暮上河阳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可见从河阳至洛阳,只需一日的时间。

    曹纹大步行于浮桥上,经过中城后。再经过一段浮桥,由北城南门入城。赵军河阳守将行营就在北城之中。三城之中,北城修筑最早。最为坚固,除了主城外还有辅城。互为犄角,同时南面城门还开有一道水门。可容舟舰入城。

    进入北城郎将府后,曹纹见到北城守将苏定方。

    苏定方确认过曹纹的身份后道:“风闻司一向隐蔽,从不以身份示人,为何今日却公然出现在本将面前。”

    曹纹道:“我本也不想亲自来见将军,本因公务过河一趟,但没想到在桥南收到部下急报,言唐军十万主力已是北渡黄河。”

    苏定方听闻这消息,双目一凛道:“唐军北渡黄河去向何处?”

    “不清楚,情报上只说了唐军渡过了蒲津,” 曹纹如实回答道,“但是……”

    “我知道了,”苏定方沉声道,“眼下唐军主力北渡蒲津不过三个方向,一是北上攻打太原,二是从河内东进攻出井陉关,或者是黎阳城,但这两者都不太可能,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唐军东进河内,与李神通,李神符的河内军会师后,南渡河阳,与北上的李孝恭的巴蜀军呈南北夹击之势,攻打洛阳。”

    “对!”曹纹精神一震,这位将军一言就将他心底寻思很久的话道出了。

    曹纹不由佩服不已,难怪此人被誉为赵军将领之中的后起之秀,果真不一般啊。对方乃是当初刘黑闼军大将高雅贤的义子,听闻徐世绩对此将青眼有加,甚至连天子也是赏识此人,亲自点将指名对方镇守河阳重镇。

    曹纹心底虽是佩服,但面上道:“将军既已知情,那么本将也没什么要说得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退一步。”

    苏定方道:“曹将军要过桥,前往黎阳的话,恐怕一路上不太平啊。是不是需要本将派精锐士卒护卫。”

    曹纹点点头,这苏定方果真是谋事周到,若是唐军真要攻打河阳城,那么这时候李神通必然已从河内城出兵,切断了从河阳至黎阳方向的通道。

    曹纹当下道:“唐军大军压来,河阳城内必是人手不足,本将岂敢在这时候要苏将军人手,苏将军放心,本将自有办法。”

    “既然如此,本将也不送了,一路保重。”

    曹纹亦是转过身来抱拳道:“将军也请保重,希望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苏定方点了点头。

    曹纹走后,苏定方坐在椅上喝道:“来人!”

    侯在府外的士卒一并入内。

    苏定方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封锁河阳桥,不许商旅出入。”

    “诺!”

    “同时排查城内百姓,一律非有本城户籍者,驱逐出城,否则一旦发现,就以细作之罪,格杀勿论。”

    “诺!”

    “再派人至洛阳告之此事,请苏府君,单将军二人派援军来河阳。”

    “诺!”

    “再排士卒上城戒备,人手要是平时的两倍,再派出探马,往城北百里之外,搜索唐军动向,一旦有情况,立即快马来报!”

    “诺!”

    幽京临朔宫。

    李重九坐在书房内,与温彦博,张玄素,姬川,虞世南四人商议。

    这时候尉迟恭取得祁县大捷的战报,刚刚送抵李重九的案头,温彦博,虞世南等臣子都是在祝贺李重九旗开得胜。

    “李琛,武士彟二人真是愚蠢不可及,自以为有郭科为内应,就可以袭取了祁县,却不知道我军细作早得知了,唐军初春要大举进攻的消息,他们的举动早在陛下的意料之中。”虞世南语气中对于唐军将领十分嘲弄。

    李重九却是眉头一皱道:“你们有无发现,这份战报的不寻常之处?”

    虞世南问道:“请恕微臣愚钝,不知陛下何指?”

    李重九道:“若是朕是李渊,要用兵之时,必是数路齐动,令你手忙脚乱,应付无暇。而李唐北路的河东军,却是率先发动战事,以李渊之能,绝不至于行此无为之举。”

    姬川道:“陛下,这一次李唐得到太原豪族郭科为内应,偷袭祁县,自以为有把握故而提前突然袭击的,这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李重九道:“既然是有把握,就更应该推迟,以达到突袭之效。”

    温彦博道:“老臣也有怀疑,而唐军此番作战看似没有后手,进攻祁县失利之后,却是全军退至上党。看这架势莫非要东进井陉,抑或者要南下太行道,与李神通的河内军会师?”

    姬川道:“有这可能,河东河内军若是合兵一处,河阳城的压力就大了。”

    李重九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李渊的大军若是齐出河内,南下再攻打河阳,也不是不可能。那么河东军驻扎于上党,就是为了防备我幽京主力大军,出上党道攻打河内的,这样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太行八陉之一的轵关陉,李唐十万大军正穿行于此。

    轵关陉,古时称为轵道,是太行八陉的第一陉,苏秦当年纵论天下时有云,秦下轵道则南阳动,南阳当时指的是今日河内之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时,曾言魏绝南阳,楚临南郑,秦攻新城宜阳,以临二周。

    秦军若出轵道,不仅魏国南阳震动,连二周所在的洛阳也是不安。

    而现在李建成,李元吉所领的十万唐军正沿着当年秦王东征之路,经绛县,过王屋山后,直达黄河北岸。到了这里往北就是太行陉,北上可至上党,秦军攻赵国的邯郸就要走太行陉,而南下就是攻河内灭魏。

    到了黄河北岸之后,李神通,李神符等大将,亲自率河内军来与李建成,李元吉的唐军主力会师。

    对于李神通,李建成,李元吉二人一贯是不感冒的,要知道当初李神通出镇山东道抚慰大使时,李渊父子上下都对他期待甚高,但数年下来,李神通将唐军在河北地盘丢得干干净净,拱手送给了赵军,眼下连河内也守不住,之前在洛阳之战给徐世绩,王马汉攻到了河内附近,连河阳城也丢了。

    现在李神通连战连败之名,早已经是名扬四海。而两兄弟最恨的就是此人暗中偏帮李世民,不是一日两日了。上一次攻打洛阳,李世民就私自将洛阳城郊肥田几十顷秘赠给李神通,结果此事被李建成授意张婕妤给李渊打了小报告。故而李神通因为此事,想必现在还在恨着他们兄弟二人。

    所以李建成,李元吉看见李神通,都是神色冷淡。(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一章 李建成中计

    “拜见太子殿下,齐王殿下!”

    李神通翻鞍下马,远远就上前拜见。这一番礼数还是做得十足,见到这一幕令李建成,李元吉脸色稍稍好一些。

    李建成也没有托大,与李元吉一并下马,身后唐军十余名总管也是下马。

    身后站着一系大将,李建成笑着道:“淮安王免礼。”说完亲自将李神通搀扶起身,之后拍了拍李神通肩膀对身后众将笑道:“淮安王倒是胖了!”

    说完众将一并大笑。

    李神通笑着道:“有劳太子殿下挂念,殿下这大军一出,已是天下震动,赵军上下必然胆寒。”

    李建成淡淡一笑,对西面长安的方向拱了拱手道:“这还是要多靠父皇运筹帷幄得当才是。淮安王河阳,黎阳两地赵军动向如何?”

    李神通道:“并无丝毫异动,显然对于太子殿下西出关中,毫无所知。”

    大将李神符上前道:“太子殿下,黎阳城乃是赵军在河北的粮仓,若是能袭取此城,必可解决大军粮草供给之事。臣请一路人马东进疾袭黎阳城,”

    李建成听了有所意动,却拿不准主意改而问道:“屈将军意下如何?”

    上一次破王世充之战,唐军诸将论功,屈突通居第一,官拜陕东大行台右仆射。李渊对这位老将十分器重,这一次李建成出征,李渊知道这儿子不精通兵事,于是再三叮嘱李建成,李元吉凡事多问屈突通。

    所以李建成记得很牢。自己一犯难就问屈突通,这又如之奈何呢?

    大将屈突通捏须斟酌了一番道:“偷袭黎阳确实是不错的计策。但从河内至黎阳,少说还有数百里路。期间很难保密,容易为赵军发现,一旦不能在数日内攻下,黎阳就在永济渠边,交通便利,一旦我们无法速战速决,赵军必然沿运河增援,所以末将认为成功机会不大。”

    李元吉亦道:“是啊,李重九生性谨慎。岂会给我们可乘之机,他必是在黎阳城布下重兵。我们大军会师,正是要一鼓作气攻下河阳,何必东进分势,此乃不智之举。”

    李元吉这么说,是明显在讽刺的李神符意见十分不智。让李神符一时下不了台阶,李神通倒是道:“齐王殿下所言甚是,是舍弟欠缺考虑。”

    李建成见有了商议已有了结果,不想让李元吉和李神符在未开战时就起争执。于是打圆场道:“襄邑恭王的意见也是很有的见地的,孤亦是认为可行,不过眼下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河阳为上,破了河阳后。再考虑出兵黎阳,也是不迟。这是父皇当初亲自面授机宜于孤的,大家就不要作改动了。”

    见李建成这么说。李元吉,李神通。李神符,屈突通四人一并称是。表示服从。

    当下李建成率大军继续前行,李神通,李神符二人私下留下。李神符为刚才李元吉驳斥自己之事大恼对李神通道:“兄长,我们怎么说也是齐王的叔叔,他见了我们连一声叔叔都不叫,还仗着自己身份作威作福,这口气我咽不下。”

    李神通安抚道:“任何事都是这样,你是郡王,他是国王,在尊卑上,当然是他尊,你卑,有何受不了这气的。一直依持自己叔叔身份,吃亏的反而是你。”

    李神符听了急道:“兄长,可是当年秦王领军时候,岂是有如此无礼,还有你看这太子全无主见,事事居然听齐王,屈突通二人的,这样的人为主帅,怎么可能打胜战。”

    “那也总比自己什么都不懂,瞎指挥的好,太子也算有自知之明了,”李神通淡淡地道,“眼下秦王失势,平阳公主身死,陛下诸子之中能带兵的也只有太子与齐王了,你就忍一忍吧。”

    唐军在河内与李神通会师后,兵力达十二万之众,很久就抵达了河阳城。

    黄河水势滔滔,奔流不息,河阳城外锣鼓喧天,兵马旗帜数不胜数,大军遮天盖地地压来。

    李建成望着这片大军,十分体会到为帅者的风光,他低声对一旁李元吉道:“孤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作皇帝了,你看这一呼百应,何等风光,只要品尝了这滋味就不肯放手,真所谓是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太子殿下说的是啊。”李元吉听了露出羡慕的神色。李建成这时对一旁大将李弘基问道:“河阳城前面是什么渡口?”

    刘弘基不假思索道:“回禀陛下是孟津渡!”

    李建成闻言双目一亮道;“原来是周武王会盟八百诸侯之地啊。”

    听李建成这么说,刘弘基也十分凑趣地道:“当年武王燮伐大商,从关中出兵至孟津会盟八百诸侯,北渡黄河于商郊牧野大破纣王,一举奠定周天子八百年天下。而今太子在此点兵,正是重现当年武王讨商一幕啊!”

    听刘弘基这么说,李建成哈哈大笑,显然十分高兴。武王伐商,是中原历史一次有名的东西之争。从关中崛起的周王室,击败了河北的商王朝势力,而从周王室灭商后,天下的重心一直在关中没有变过。

    而今李唐再度从关中,平定河北势力,似乎也在重现这天命所归的一幕。

    李建成听刘弘基这么说,当下觉得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也是如周武王承父亲周文王天命一般。

    李建成举起马鞭对着河阳道:“河阳城城小兵寡,能抵抗我大军几日,不过孤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先让使者劝降城将就是。”

    当下李建成选了一名胆大的使者进城说降。

    不久使者就从城上返回了对李建成道:“太子殿下,城内守军有答复了。”

    李建成哦地一声问道:“敌将怎么说?”

    那使者道:“敌军主将是一个畏事的人,没有什么主见,但是他的副将和监军倒是意见不一,一说愿降,一说不愿降,所以让我来向殿下复命说乞请一日时间商议,明日再做答复。”

    李建成听了点点头道:“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请求,答允他就是了。”

    “殿下不可。”

    李建成转过头看去,原来是右骁卫大将军柴绍。

    李建成问道:“柴将军以为为何不可?”

    柴绍道:“殿下,这分明是赵将的缓兵之计,投降之事哪里有这么难的,他们若是有异议,大可先攻下河阳城再说。”

    李建成听了柴绍之言为难道:“这。”他刚表了态,要他立即收回成命,却难以下台。

    屈突通道:“我们大军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仓促攻城未必是最好,既是城内说考虑一日,我们也不妨休整一日,以解疲乏,若是明日他们不答允,再攻城也是不迟。”

    屈突通的话一下说到李建成心底了道:“这是老成持重之言,就如此办吧。”

    当下十二万唐军在河阳城下驻扎了一夜。

    次日李建成再派使者入城劝降。

    不久使者又回来了,还带来了赵军的使者。

    赵军使者一见李建成就匍匐在地道:“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建成见这使者对自己如此恭敬,当下十分高兴问道:“你们考虑了一晚如何了?”

    这名赵国使者埋下头道:“我们将军昨夜商议了一晚,到了天明时,诸将们认为唐军势大,非人力可抗衡,所以决定弃暗投明,全城降伏。只是要太子殿下我们答允一个条件?”

    “投降就投降还有什么废话?信不信老子火了现在就打进城去。”唐军大将黄君汉在一旁怒叱。

    这名赵军使者听了十分惶恐,在地上直打哆嗦,李建成道:“你也看到了,孤的脾气也不是太好,但有什么条件先说说吧。”

    这名使者连连叩头道:“太子殿下明鉴,城主有降唐之心,但奈何家小都在洛阳,若是骤然降伏,恐怕家人性命不保。所以恳请太子殿下宽限两日,让城主一尽臣节,保全家人。”

    听了这话,屈突通冷笑按剑起身道:“太子殿下,不必再说了,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那使者听了抬起头来大喊道:“殿下,我说得是千真万确啊,你若不信,可以剥开我的心腹,看看是否一片真心的。我们不要两日了,一日就一日也行啊,明日日出时,河阳城必会投降。”

    “空口无凭有何为信?”

    “这里是城将的印信虎符,可以作保,还请殿下过目。”

    听了此人的话,李建成部下将印信虎符取过,验明之后点了点头,显然确实是真物。

    李元吉皱眉道:“既是等了一日,也不在乎多等一日。”

    李建成听了道:“好,孤就再信你一次。”

    第三日,在李建成,李元吉翘首以盼下,河阳城城门依旧紧闭。

    “太子殿下,城上射下一封信来!”

    李建成闻言打开信一看倒见信上书着:“昔日陈庆之以七千白袍北中郎城,力据尔朱荣三十万大军,古人英姿悠然神往,而今本将能一会李唐太子殿下,他日可千古留名,幸甚。”

    见信后,抬头河阳城上密布的弓手,李建成方知自己受骗上当将信纸一掷在地怒道:“攻城!孤要将这苏定方剥皮!”(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二章 河阳得失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

    此句说的就是南朝第一名将陈庆之,与他的七千白袍军。

    当年陈庆之率七千白袍军与尔朱荣所率的三十万北魏大军,在中郎城大战,陈庆之死守北中郎城,抵御尔朱荣三十万大军足足三日。之后尔朱荣派人造木筏,偷渡黄河,袭取洛阳,将陈庆之后路截断,这才获胜。

    而今苏定方率三千赵军,驻守北中城,他面对的是李唐驻扎在城外的十二万大军,兵力悬殊之比,不逊色于陈庆之于尔朱荣之战。

    现在苏定方按剑站在城头上,远处密密麻麻,绵延至天边的唐军,此阵容着实令人心寒。

    苏定方回顾左右,见众将以及士卒为唐军如此鼎盛的阵容所慑。

    苏定方顿时长声一笑,见众将都看向他后,自信地道:“苏府君之前写信于我,要我军只需守河阳城三日即可,退过南岸,而今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已守得两日,眼下只需再一日,即可退兵了。”

    说到这里,众将都是一笑,心情好了很多。苏定方略施手段,就将李唐大军总攻的日期推迟了两日,这令全城士卒对这位将军都是敬佩有加。

    陈庆之的壮举虽是人人向往,但若真要赵军士卒以三千兵力,力拒十几万唐军于城下,这绝对是人力无法办到的事。而今苏定方说再守一日就可以撤退,众军心底都是一松。

    当年陈庆之能据守三日,还和尔朱荣打得平分秋色。他们又为何不能驻守一日?

    苏定方将士心底的忧虑已是打消,不由点了点头。不过他却知道,事情不如他们想象如此乐观。

    三日之说只是骗人的。事实上之前苏素来信给自己,说的是在洛阳城南面,已发现李唐南路大军的前锋。眼下唐军正以南北夹击之势,直奔洛阳而来。洛阳城内兵力自己也是捉襟见肘,恐怕不能派出多少援军来增援河阳。

    苏素说要苏定方以这点兵力守住河阳,也知很难,但河阳是洛阳北面门户,一旦河阳失守,那么唐军势必渡过河阳抵达洛阳城下。所以苏素要苏定方尽其所能。能守多久就守多久。而他也会尽力凑集援兵,派至河阳。

    就在苏定方沉吟之际,部下告之南面水们前,突有一小舟从黄河下游驶来靠近城下。

    这时候唐军已是封锁了北岸河面,之前为了防止唐军筹船过河,苏定方早就令所有船只归于黄河南岸,不准渡河,而这一艘小船来得确实古怪。

    “将军小舟上来的是一名番人!求见将军。”

    “番人?”苏定方微微诧异道,“带上城楼来。”

    这名番人上得城楼后大大咧咧抱拳道:“屠休合谷参见将军!”

    苏定方见了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何人?”

    那番人道:“在下乃是英贺弗统军帐下的一名幢副。闻之唐军来攻打河阳,特来此向苏将军禀告!”

    苏定方讶然道:“哦,莫非室得奚部的骑兵亦在附近?”

    屠休合谷点了点头道:“不错,吾将军两万骑兵。在一个月前早已是秘密抵达黎阳城,本奉陛下之命,趁李神通大军攻打河阳时。我军偷袭河内,好断其后路。未料到这一次李唐主力居然也在河内。”

    屠休合谷一脸懊恼,若是李唐真按照原先计划进兵。李神通这一路就是兵力最薄弱一处,若是先机击败了李神通部,洛阳北面就可以无忧,大军可以渡过河阳增援洛阳。这样即便洛阳城在唐军关中,巴蜀两路主力夹攻下,守住的机会也是大大增加。

    但是眼下唐军攻势却有了变化。

    苏定方道:“既然如此,英贺弗统军,要率两万大军置于何处?是从黎阳南渡黄河增援洛阳,还是从黎阳陆道西进,袭扰唐军河东粮道?”

    屠休合谷垂下头道:“这也是英贺弗大人所担心的,故而派在下接洽苏将军,询问若是唐军全力攻打河阳,河阳城能守得几日?”

    苏定方转过头盯着对方反问道:“那英贺弗统军要我苏定方守得几日?”

    屠休合谷拱手道:“实话言之,多多益善,英贺弗大人的两万骑兵已是赶至河阳的路上,距此不足五十里,而这一切唐军仍不知道。”

    听屠休合谷这么说,苏定方陡然双目一亮,英贺弗的两万骑兵向河阳赶来,说明是奔袭唐军粮道而来。以草原骑兵进退如风的袭扰,唐军纵有十二万大军,也是无法奈何。

    这样自己在河阳的坚守就很有意义,只要自己坚守一日,那么英贺弗骑兵截断唐军粮道的机会就大了一分。果真从整个战局来看,自己多坚守一日河阳,形势对赵军而言就更有利一日。

    那么河阳对于这一次的唐赵大战而言,就是一个关键的枢纽点。

    而就在苏定方细想的时候,突听咚地一声,城下唐军的战鼓擂响了。

    这时候仿佛大地突然沉了一下,城外的十几万唐军散开的阵势,这阵势眼见就是要攻城了。

    苏定方当下不及多想在城头上,举剑喝道:“准备迎战!”

    就在李建成大军要攻打河阳的数日之前,幽京临朔宫处于一片繁忙之中。

    唐赵大战的消息已传入宫中了,一下之间,宫内宫外的戒备加强了数倍。各处宫门前都是荷甲巡逻的廷卫军士卒。

    在李重九的书房内。

    温彦博,姬川,张玄素,虞世南正是一脸严肃。

    李重九负手立在地图之前,黄河蜿蜒盘旋在地图中央,在李重九目光焦点处,地图几个箭头张牙舞爪的布开,现在唐赵几十万大军正对峙于洛阳为中心的黄河两岸。

    书房内熏香轻燃,

    李重九道:“唐军主力果真出现在河内,那下面势必要攻打河阳,再渡过黄河与李孝恭的大军夹击洛阳。英贺弗的两万大军现在何处?”

    “陛下,英贺弗已派人以五百里加急禀告,言他已是率两万骑军正在西进河内的路上。”张玄素言道。

    虞世南道:“陛下,英贺弗这一举动倒是十分果断啊。”

    “果断是果断,但李唐在河阳可是足足有十二万大军,他西进河内就可以救下河阳了吗?”姬川开口道。

    虞世南道:“姬侍郎多虑了,英贺弗两万骑兵阻敌不足,但扰敌有余,只要河阳城能够坚守,唐军背后有这样一支番骑存在,总是不能安心,只要截断唐军粮道,唐军就危矣了。”

    “但问题是河阳城能坚守几日?”

    听姬川这么说,李重九想到自己安排的河阳守将苏定方,对方可是历史上灭三国,生擒三主,丝毫不逊色于徐世绩,李靖的名将啊,在自己这应该不会发挥失常吧。

    不过战争只是可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幻想,两国这一次交战是对赌国运,比拼是军力,经济,实力,不可以将希望寄托在某一两个名将奇迹发挥力挽狂澜上。

    毕竟河阳城与唐军的兵力比实在太过悬殊。

    李重九道:“不要想河阳坚守几日,若是河阳失守,下面该如何?”

    张玄素道:“陛下,中书省已是有了应对之策,徐世绩的屯卫军已是从荥阳出兵,正在赶往武关,若是屯卫军主力出现在武关,势必威胁李唐南路大军的侧翼。同时若是河阳失守,英贺弗的两万骑兵,也可在黄河渡河,直接在虎牢关登岸,再驰援洛阳也是一样。”

    听张玄素这么说李重九满意地点点头道:“正应该是如此,只要洛阳支撑到朕的主力抵达,就可以了。”

    温彦博道:“陛下,眼下翊卫军,武卫军都是准备就绪,是否可以御驾亲征了?”

    李重九闻言没有立即答允,反问道:“突厥动向如何?”

    “这个月来突厥没有任何异状,两家春季的互易也是十分正常。听闻处罗可汗最近倒是病了,眼下是义成公主替他在操持大小事情。”

    “那江淮军呢?”

    “李唐大军开拔后,杜伏威特意派人至幽京,言他绝无北进之意,不过会在边境佯装调动人马,但不会真的动手。”

    李重九听了笑道:“这一次突厥,江淮军倒是十分听话,我怎么看来有点反常呢?”

    虞世南笑着道:“自高句丽灭国之后,突厥主动向我们示好,何况这一次一贯主战的处罗可汗病倒。至于杜伏威我看他还没有这个胆子,敢在这时候趁火打劫。”

    李重九道:“很好!”

    “陛下,裴矩求见!”

    “请他进来!”

    但见白发苍苍的裴矩大步入内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李重九问道:“何喜之有啊?”

    裴矩道:“当然是贺陛下威加四海了。新罗德曼公主,已是答允我军请求,已派五千新罗军渡海助战。”

    “另外百济王,也主动出兵三千,愿听从陛下调遣。”

    李重九闻言笑了笑道:“果真甚好,新罗百济人马虽是不多,济不了什么事,但是这份心意,朕领了。”

    张玄素道:“这都是陛下的威严啊,高句丽之败,令新罗,百济彻底投效我军。”

    李重九道:“既然如此,朕决定明日即从幽京发兵,大军增援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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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河阳攻防战上

    河阳城下。

    战鼓擂动,震天动地。

    唐军摆开攻击阵容。唐军的攻城器械都是新打造的,甚至云梯和撞锤上的树皮,都还没有剥下。

    唐军攻打河阳城的先锋大将是潞州行军道总管,彭城县公刘德威。刘德威原来是齐王府的护军,当年太原之战时,与李元吉一起守护太原城,结果城池仍被赵军攻破。

    在后来攻伐王世充的战役中,他归于李世民麾下,表现出色,率军攻下河内。

    刘德威的潞州军,手举着木盾一步一步向北中城的北门逼近。

    在大军的前方,黄河波涛澎湃,浪花一阵又一阵的拍打的河滩,北中城只开有南北城门,东西两侧城墙都是沿着河滩而建。泥泞的河滩不止让攻城武器难以推进,连攻城的士卒在上面也是十分不好走。唐军的几辆云梯车当下都陷在了河滩上,进退不得。

    城头的箭矢很猛烈,赵军显然有十分足够弓手弩手,以及库存的箭矢,他们丝毫也没有吝啬箭矢的意思。铺天盖地箭矢的覆盖,令城下唐军几乎抬不起头来。

    刘德威一直是一个用兵十分沉稳的将领,见士卒行进不利,他也并不急躁,而是下令军中壮汉距离城墙百步竖以木栅栏,士卒于木栅栏后躲避城头上射出箭矢巨石。

    刘德威不知此举,令李建成看了十分不满意,他怒道:“我十二万军云集于此,若连此河阳小城不能一鼓而下,有何面目见关中父老。快去问他,这刘德威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李建成当下派手下健儿前往前军催促。刘德威不敢违背李建成的命令,当下派上精锐攻城。

    随着号角声响起。藏身唐军,纷纷脱离了掩体,手举着圆盾向城下冲锋。潞州军的装备还算不错,攻城的第一批士卒,头戴着镔铁头盔,身罩着多重牛皮加厚的铠甲,手上还举着圆盾。

    军队中虽有铜盾和铁盾,但都是仪仗用的,不会用来打战。因为若是铁盾大了,拿在手里太沉,不能冲锋,若是太小的,又不能遮蔽太多部位。

    所以唐军士卒手举着仍是清一色的木盾。城头上箭矢如梭,木盾勉强可以抵挡城上箭矢。不过对于攻城唐军来说,最大的艰难不是城头上箭矢,而是地上泥滩。

    士卒的草鞋,将领的靴子不时陷入滩涂上。这大大延缓了士卒的前进速度。不仅如此攻城武器推进更是艰难。待行至距城七十步时,城头上的投石机发动了,巨石划过空中,砸落在唐军的步兵阵势中。

    一辆半个轮子陷入在河滩上的撞车。轰地一声被巨石砸中,顿时散架。

    这时候城头上机括之声,连续响起。

    “蹲身举盾。”刘德威高呼一声。唐军士卒听了立即半蹲举起盾牌。

    随即城头上床弩的弩箭和抛石,再度砸落唐军阵中。脆弱的木盾无法抵御床弩射出的弩箭。箭矢洞穿了木盾和士卒的身体,一并钉着在城墙下。

    见到这鲜血流淌的一幕。几个唐军吓坏了,抛下手中的盾牌,要逃回阵中,才走了没几步,就人头落地。刘德威的亲兵充当了督战队的角色。

    “你们攻不下河阳城,太子就要我的脑袋,我活不成了,你们也别想活!”刘德威满脸杀气大喝一声。

    潞州军唐军士卒都是一醒,心知这一刻谁都是一样。

    刘德威知道要快速攻破北中城,就是要攻下他的城门,所以他集中五六辆撞车,让士卒拖拽至城门。城头的箭矢密集如雨,唐军士卒扛着半截船,蜂拥向城下冲锋。

    半截船打造有些粗糙,形似半截船底朝上的小船,船下左右四角各有四个柱子,四名士卒撑着柱子前进。在船下还有十几名唐军。这半截船无疑比木盾要坚厚多了,很有有利于躲避箭矢。

    唐军逼近城下后,城头上奋力朝下丢掷滚木擂石。木盾被砸裂了,木牌下的人直接被滚木砸折了脖颈、砸断了脊梁,惨叫着在地上挣扎。

    只有依着半截船的唐军士卒有利的抵消了滚木擂石的打击,大多数半截船唐军士卒都平安地抵达,并附到城墙之下后。他们将身后的铁铲取去,开始刨墙根。河阳城是夯土修筑的城池,夯土城墙都是呈梯形,上面窄,下面宽,而墙基夯实得十分坚固,所以唐军士卒在铁铲在城墙上,只是挖出几块土坯,但尽管如此,唐军士卒仍在城墙下奋力挖掘。

    在城门之处,一部巨大撞车,在百余名唐军士卒的推动下,缓缓靠近城门。

    赵军弓弩手对撞车十分忌惮,三重城楼上,以及左右马面墙上的士卒,拼命地朝撞车上覆盖着箭矢。举着木盾推着撞车前进的唐军士卒,不时中箭扑到,但一旁马上有人替补上去,前仆后继地前进。

    城楼上赵军士卒立即摇动轱辘车,一面以的铁叶钉裹的干戈板垂在城门之前,拦住了唐军撞车去路。唐军士卒也不顾前方干戈板,就推着撞车连干戈板一并朝城门出撞去!

    就在唐军撞车抵近城门的一刻,两辆云梯车也是逼近了城下,唐军本是有七辆云梯车的,但是三辆被赵军的抛石击毁,两辆陷在泥滩里,至今拔不出来。

    所以只有两辆云梯车逼近的城墙。唐军的云梯车虽是建得仓促,但是也大致也是具备云梯车的架子,折叠的长梯,可以藏兵的车厢,运行拖拽的车轮。

    云梯车抵近城头后,迅速勾住城墙上。

    城下督战的刘德威见到这一幕,当下举起的长剑吼道:“冲!”

    古代有军名先登,意为攻城时第一个攻上城头的,这样的士卒都是浑然不畏死的,原因无他,因为率先登城的士卒阵亡率最高,通常都是九死一生,非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将士不能担当。

    随着云梯前进的有上百名唐军士卒,他们临行前都是喝下了一大碗烈酒,在战场的喊杀声下,精神无比的亢奋。

    待云梯搭上城头的一刻,云梯一旁的将领催促道:“该上了。”

    闻此这些唐军都是目露凶光,仿佛恶兽一般!

    “某先走一步!”

    “兄弟,某随后就来!”

    “不怕死的就不会死!”

    “十八年后爷还是汉子!”

    说完这些唐军顺着云梯,蚁附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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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河阳攻防战中

    城墙之上赵军严阵以待。骁勇的唐军士卒纷纷跳上了云梯车,这时候唐军中央响起了隆隆鼓声,中军之中亦为攻城士卒擂鼓助威。

    唐军中的弩手也开始朝城头上射箭,压制赵军躲在垛口后的弓弩手。

    唐军士卒用盾格开飞来的箭矢,赵军城头上的箭矢又疾又密,而且两侧凸出的马面墙上,亦形成了交叉火力的打击。唐军士卒无法用盾护住全身,只爬了云梯的一半,就被箭矢射落四五人。

    不过唐军先登士卒早就抱着必死之心登城,尽管袍泽纷纷被射落,但他们依旧是蚁附登城。

    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唐军士卒,身上牛皮铠上插了五六支箭镞,他才踏上垛口一步,即被十几名赵军用乱枪叉落城下。

    但有了这第一个人的先例,唐军后续士卒仍是源源不绝的登城。在云梯车左右,唐军还抬上了竹梯,十几个竹梯同一时间架在了城墙之上。唐军士卒咬着刀子,双手扶着竹梯从上攀登,但赵军士卒才拿着了长钩,对着刚刚攀上城墙的竹梯就是一钩,然后奋力往外一推。

    竹梯一下向后倒去,然后就听见竹梯上一连窜惨叫声,攀在竹梯上的唐军士卒就犹如倒豆子一样,直接从上滚落。

    而城头上也不断有人惨叫地滚落,重重地砸在城墙下方正掩护挖墙士卒的半截船上。

    只听啪地一声,在挖墙的唐军士卒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名袍泽半边脑门鲜血淋漓。眼珠子都暴突出来。这一下惨景,让十几个拿着铁铲子挖墙的唐军士卒。手头都是一顿,吞咽了一下口水。又回过头去继续挖墙。

    在唐军士卒持续努力下,部分城墙已是被刨开了三尺深,露出城墙里最坚固的墙胚来,这里挖掘的难度大大加大,一铁锹下去,只是划出一道白痕来。唐军士卒又用铁锹,铁棍各种掘墙工具,继续挖墙。

    城门处,唐军的撞车轰轰地砸在干戈板上。干戈板有力的抵消了,撞车对城门的冲击。导致唐军撞车对城门撞击的效果大大降低。几名勇猛的唐军士卒跳到了干戈板上,用力去砍挂在铁板上的铁链子,但是这铁链子都是有碗口粗大,又怎么是大刀几下子就能砍开的。

    几名唐军奋力砍着干戈板的铁链子时,城头上突然伸出几个铁钩子,将这几名唐军一下钩到了半空中,有的唐军被铁钩子直接插入腹中,当下毙命。有的则是被拉在腰间。勾着肚子,一时半会死不了,活生生被吊在空中,挣扎而死。

    在一旁督战的刘德威。见短短不过一个时辰,攻城的唐军阵亡了就超过三百多人,而城上赵军除了损失一堆箭矢抛石外。伤亡很小。

    刘德威心知不是自己士卒不勇猛,而是自己仓促打造的攻城武器实在太简陋了。而且赵军在河阳城备战这么久,早就将城池经营成了一座铁桶。少算而不能胜多算。这是兵家大忌啊。

    刘德威见士卒士气衰竭,正要下令暂时退兵时,突然城头上赵军的箭矢停了下来。

    被赵军箭矢一直压制的唐军士卒,不由一愣,随即都是大喜,认为赵军必是箭矢用尽了。这也是,从开战到现在,赵军城头的箭矢,就好似不要钱一般的朝下方射。从没有见过哪个守将这么不吝啬的,要知道但凡守城战中,弓箭才是最重要的兵器,一般将领都不会如此随意使用,以造成箭矢的浪费。

    过去有大将守城时,箭矢射完了,然后夜间扎草人佯装下城,误使攻方以为守军偷袭向城头射箭。之后守军用草人借箭之事。

    眼下见赵军箭矢告罄,唐军兴高采烈之时,刘德威分明看见城头垛口上端出了十几个大油桶,油桶内都是烧好的热油。

    “不好!”刘德威失声言道。

    他亲眼见着城头上的赵军士卒将热油桶,朝城下倒去,下面顿时一片哀嚎。攀登城墙的唐军士卒,尽数被热油浇得皮开肉绽,从梯子上跌落。

    随即城头上的赵军士卒换上箭矢,箭矢上缠着油布,油布上点着火。赵军士卒直接站在垛口上,用弓朝城墙正下方射去。

    热油泼过,火箭再射,随即在城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正在半截船下刨墙的唐军士卒将铁铲铁锹丢弃,大声惨叫地飞奔而起,在泥下翻滚,那尖利的嘶吼令人不寒而栗。半截船,云梯,撞车等攻城器械,也都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见到这一幕,李建成微微变色道:“赵军还有这一手。”

    一旁李元吉对李建成道:“太子殿下放心,火油抛石箭矢之物,区区一个河阳城能有多少,赵军用过这一次已是差不多了,下一次攻城时,必然所剩无几,到时候我军就可以直接破城了。”

    听李元吉这么说,李建成点点头道:“是啊,若是守军有用之不绝的箭矢火油抛石,那么这城池就难攻了。”

    李建成,李元吉这边话音刚落,就遭到打脸。

    原来在河阳浮桥之上,数百名民役正扛着一摞摞的箭矢,以及抬着滚木擂石,正源源不断地从黄河上向北中城运去。在民役后还有数百从南岸赶来的生力军,正跟民夫后面进入河阳城内。而城内则是将伤兵用担架从浮桥上运过河南去。

    见到这一幕李建成,李元吉二人都是目瞪口呆。

    “你娘的,这叫我们怎么打!”李元吉不由破口大骂。

    李建成亦是失色道:“我终于知道,陈庆之为何可以在北中城,以七千白袍军力敌尔朱荣三十万大军了,有此河阳浮桥在,我军就无法断绝河阳城后路,如此此城就真的难攻了。诸将可有何计策能破此城?”

    李唐众将听李建成这么说,都是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来。连屈突通,柴绍,刘弘基等名将也是一副毫无办法的模样。

    就在李建成一筹莫展时,一旁一名文质彬彬的文士出列道:“太子殿下,莫慌微臣有一计,可破河阳城!”

    李建成视去,但见此人乃是尚书员外郎刘兰。(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五章 河阳攻防战下

    李建成看去这位尚书员外郎刘兰,外似谦和,但言谈中透着一股自信。

    李建成反问道:“这里这么多大将都没有计策,汝安敢在此大放阙词。“

    刘兰尚未开口,一旁李元吉道:“太子殿下,这位刘文郁,乃是足智多谋之士,不妨听他一言。“

    李建成露出怀疑的神色,不过看在李元吉这么推荐,也不能不给他面子,点点头道:“你姑且试言之。”

    刘兰道:“北中城之患,在于河南浮桥上的援兵,太子殿下要孤立北中城,就必须毁掉浮桥。微臣有一策可在浮桥上游造木数百艘载以柴薪顺流直下,放火烧毁浮桥岂非快哉。”

    李建成,李元吉对望一眼,皆露出此计可行的神色。

    李建成笑着对刘兰道:“此乃王濬破吴之策矣,果真是妙计,不愧齐王如此赏识你。”

    刘兰谦让道:“微臣也是一时巧合想出此策,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居功。”

    李建成见刘兰如此明进退,哈哈大笑,更添几分赏识。

    次日清晨天色阴霾,黄河之上浊浪翻滚,水流激荡。

    在薄雾之中,数百艘木筏从上游正顺流而下。木筏上扎满着草人,每艘木筏之上用长锁链相互连接在一起,浑如一体,而木筏的前端装着钩钉,用以勾拽浮桥。

    汹涌的黄河激荡之下,河水一涨一浮,木筏从上游上顺流而下,行得极快。

    但不久赵军沿河上游的烽火台即发现。唐军的木筏。

    这南岸为何会有烽火台?原来是苏定方担忧唐军效仿当年尔朱荣对付陈庆之那般偷渡黄河,袭击其背后。故而特在上游南岸河阴设置了烽火台,以作为预警。烽火台在发现唐军扎木筏时。就立即禀告了苏定方。

    苏定方此刻站在中潭城城头上,看着黄河上出现的唐军木筏,不由轻轻一笑对左右言道:“某早知道李唐会有人出此策,以毁我军浮桥。”

    唐军木筏已是近至河阳浮桥不足两里,木筏上的唐军士卒一并举火点燃草人。草人上早已浇上了火油,唐军士卒一点,草人上就一下腾起了大火。

    这火势一卷,浮河之上数百艘木筏同时着火,木筏之间又是铁锁相连。河面上但见是一片火海,木筏就如此随着黄河激流扑向浮桥而去。船上唐军士卒放火之后,直接从船后小船上逃走。

    见到这一幕,苏定方在城头上一声令下,浮桥中的中潭城附近上百艘小船齐出,但见每艘赵军小船上,士卒都拿着绑有铁叉的长竿。但见唐军火船而来,赵军船只上士卒举铁叉叉船拒之。

    苏定方这一办法收得了奇效,竟一举破解了唐军的火攻。岸上李建成李元吉等将见了都是目瞪口呆。

    李建成见刘兰向自己献计的战法无功,当下大怒换下刘德威,改令屈突通亲自率左武卫军一万精锐攻城。

    这一次唐军重新打造了攻城武器,仅仅是巢车就有十几部。还有撞车,云梯就是更不计其数。这一次进攻李唐大军压上,北中城遭到唐军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城池下的唐军士卒对着城门处。发动了不少于六次的冲锋,在赵军的打击下。尽管伤亡十分惨重,但他们以血肉之躯在城下堆起了一个鱼梁大道直通往城上。

    在鱼梁大道上。唐军赵军进行了殊死争夺,两军士卒尸骨累累。

    而在城墙上争夺更是激烈,唐军在下午一次冲锋中,甚至差一点攻破了河阳城。那是唐军负责挖掘士卒,终于在城东一角挖透了一处城墙。

    赵军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唐军乘此缺口要杀入城墙,这时苏定方正好赶到北中城,亲自率领着亲兵士卒冲上去填补这缺口,硬生生将攻入河阳城的唐军赶出了城墙之外。

    最后搬来行女墙临时填补这一处城墙空缺。

    但无论如何,这一日赵军以伤亡上千人的代价,守住了北中城。尽管唐军亦伤亡了两千以上,但唐军却拥有几乎无穷无尽的后备兵员。

    刘德威,屈突通未能攻克河阳城后,李建成索性将两部人马都尽数撤下,改令大将柴绍作为明日第三波的攻击,好一举攻克北中城。

    到了次日天明后,唐军上下一致认为,北中城已是唾手可得了。巢车经过昨日的打造,激增到二十多部,唐军的工匠甚至打造出抛石车来。

    柴绍下令所部三百人马为先登死士,但凡第一个杀上城头的人,无论军官士卒,当场叙功三转。这一奖赏下来,唐军士卒各个摩拳擦掌,将刀抽出来在夜里摩得锋锐了,只待明日厮杀。

    次日天色未明,柴绍即命令三百死士夜袭河阳城。

    唐军士卒十分顺利的潜入了河阳城,并还打开了城门,待在外接应骑兵冲入河阳城中时,却发现城内空无一人。原来赵军士卒早就退出了北中城。

    好似全力一拳却打空了,本以为下一刻就可以拿下苏定方的人头,这一下扑空令李建成顿时十分震怒。

    北中城失守后,在黄河南岸,苏定方看着悬于河面上的浮桥,被赵军士卒拿着火把,从北岸至南岸一截一截的放火。

    河面火光冲天,黑烟直卷,北中城失陷后,浮桥显然也没有再据守的意思,苏定方还甚至连河中的中潭城也一并放弃了,直接退往南岸。

    一旁将领向苏定方问道:“将军,我军现在连浮桥也是烧去了,唐军又没有战舰搭建浮桥,我想他们渡河应是十分不便吧。”

    苏定方摇了摇头道:“这是你小瞧的对面十几万唐军了,在黄河上搭盖浮桥对于别人而言,或许很难,但对于十几万人来说,不过一会功夫,不要两到三天唐军就会在这黄河河面上重新再建一座浮桥。”

    “将军那我们?”

    苏定方道:“我军只有不到两千人马,守住南城都是很难,难以再作出什么办法了。眼下唯一的期望,就是北岸的英贺弗是否能抓到机会了。怎么说我苏定方也给他争取了七八天的时间,也够他表现草原番骑的实力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六章 夜袭

    李唐的川蜀大军直接越过南阳,直趋洛阳而来。

    这一路是李靖和李孝恭的八万川蜀大军,正是去年九月破梁的精锐,现在经过五个月休整,重上战场。

    李孝恭自领大将总督全军,再令周法明为水军都督负责籍河运粮,以庐江王李瑗为副将,李靖为行军长史,谷州刺史任瑰先锋,庞玉,李大亮为副先锋,沿着伊河河谷通道前进,从襄阳城直扑向伊阙而去。

    伊阙,伊指得是伊水,在伊阙有龙门山夹河对立,伊水中流,远望就象天然的门阙一样,故而名为伊阙。当年白起在此大破韩魏联军二十四万,名震天下。

    李孝恭大军又会合数路唐军,其部分别是淮安郡刺史田瓒;颍川郡刺史崔枢,右武候长史张公谨;南阳郡刺史杜才干;淮阳郡刺史时德睿;襄城郡郡守魏陆,汉东郡郡守徐毅举,宋州总管盛彦师。

    这几人除盛彦师之外多是王世充旧属,在李唐攻郑时,率先倒戈叛唐。眼下李孝恭出征,他们各自提兵赶来会合。

    李孝恭得到这几位刺史人马的增援后,兵力激增,攻打洛阳的南路大军达到十二万之众。会师之后的唐军声势浩大,大军直抵伊阙城下。

    而伊阙周边,薛万述,单雄信也经营了半年了,当初是作为与河阳一般,为洛阳南面屏障的存在。

    李唐大军抵达后,大将张公谨,与先锋任瑰。庞玉一并攻城。唐军上下士气如虹,伊阙只是坚守了不过两日即宣告沦陷。

    而这时徐世绩率领王薄。孟海公二人以及屯卫军府兵,翻越武关周围群山后。在要抵达伊阙之时,闻之伊阙城已是被李唐大军前锋攻陷的消息。此令徐世绩军团上下微微震惊。

    而今徐世绩在伊阙城旁观阵,见唐军在伊阙城下阵容,对左右道:“伊阙城被攻下并没有什么,只是我看唐军南路大军势大,这才是我最担忧之处,而且李孝恭,李靖亦是堪比白起,王翦一般的名将。我军要胜他们不容易。”

    徐世绩这么说完,一旁一名士卒骑马赶至道:“大将军,我单将军率两万人马,从洛阳赶来,在伊阙以北三十里扎营,他决定在反攻伊阙,今夜进行夜袭,请求徐将军配合。”

    徐世绩闻言道:“单将军这两万人马调来,洛阳城中岂非成了空城一座。拿什么兵马来守城?单将军刚到此地,就决定夜袭,这么做太过冒险了,本将不会同意的。”

    这名士卒言道:“回禀徐大将军。单将军道眼下若是困守洛阳,为李唐南北大军合击之下,形势陷入被动。事到如今不如先集中兵力,先破李唐一路。只要击败了李唐南路大军。那么就算唐军北路主力渡过黄河也是不惧。”

    徐世绩道:“单将军这么想法很好,但他还不知李唐南路军得到援军的消息。眼前仅伊阙城城下,唐军就超过三万人,还不用说从襄阳源源不断开来的唐军主力。”

    这名士卒闻言色变,显然也是没有意料到伊阙城唐军兵力如此之多,但仍是道:“单将军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就算唐军主力就在伊阙,他攻打伊阙之心,也不会动摇。若是徐将军不配合,那也就罢了,他会独立反攻收复伊阙的,若是败了自领罪责,而若是胜了,功劳也会分徐将军一份。”

    此言一出,徐世绩帐下屯卫军的将领脸色都很难看。单雄信这么做完全是要迫使徐世绩屯卫军作出与他一般的决定。

    “将军!此欺人太甚。”部下向徐世绩道。

    徐世绩将手一止,他心底也是动怒,也怎么不知单雄信夜袭的风险很大。但徐世绩想了一会,便对左右道:“单将军考虑有理,唐军攻打伊阙一日,士卒十分疲惫,夜间防备必然松懈,我军若是夜袭成功倒也是机会,能一挫唐军锐气。”

    众将听徐世绩这么做,但是都是收声,徐世绩在军中威信甚高,且算无遗策,他说有机会,众将就认为有机会。

    徐世绩见用自己威信稳住众将道:“不过我与单将军约定,无论今晚战况如何,到了天明之时都必须撤离战斗。”

    当夜伊阙城下,正是月明星稀。

    因为伊阙城城小,故而唐军士卒都是驻扎于营地之外,但见营地之内一片寂静,白日的喧嚣之声已是停止,兵戈入库。

    侯卫军前锋乞阿术率领三千人马,抵至唐军大营之前。

    他看着唐军营地一阵不由一笑对左右道:“白日一战,果真令唐军疲惫不堪。”

    一旁人问道:“将军何以知道?”

    乞阿术道:“唐军军纪森严,凡立营以大将居中,右厢前军、右厢右军、右虞侯军、左虞侯军、左厢左军和左厢后军六军在外,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如同六出之花。”

    “不仅如此每营逐长,横列之数,堑壕深浅,营门所在都有定规,但你看这军营排布散乱,岂是符合规矩。”

    一旁将领听了露出崇拜的神色道:“军主,你这几年来汉人那为将,看来学来不少本事啊。”

    乞阿术道:“啰嗦什么,我现在已入府军,就不要再称呼我军主了。告诉弟兄们随我破营!屯卫军的人马,会从另外一面攻击,配合我军攻击!”

    说完乞阿术带着他三千番军骑兵踏营。

    这番军骑兵都原是的室得奚部骑兵精锐,编入侯卫军后,又严格操练了一番,装备也是更换一新,既有汉军作战之严谨,又有番军作战之彪悍。

    乞阿术选择是一处布阵不周的唐军行营,从阵地中突然锲入。唐军这处行营果真布置得十分草率,下寨时候连鹿角,铁蒺藜都没有放置。壕沟也没有按照标准挖到一丈二的宽度,番军骑兵轻而易举的越壕而过,冲破了脆弱的营垒杀入唐军大营之中。

    夜袭之下,唐军没有丝毫防备,乞阿术的番军骑兵提着刀子在唐军大营内乱砍,唐军士卒则是如没头苍蝇般,提着衣裤哭喊着乱跑。(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七章 伊阙之战(第一更)

    乞阿术攻入唐军一处大营之后,一路砍杀十分顺利,但并非每一路赵军都是如此。

    单雄信亲自率领一万人马绕过伊阙城从另一侧出现,他要袭破唐军中军大营,一战而得全功,但在这里遇到了唐军大将张公瑾的阻拦。

    白日攻城其余各部唐军都是疲惫,唯独张公瑾部作为生力军没有上阵,故而他麾下士卒都是精神饱满,在白日竖营的军议中张公瑾早向唐军主将任瑰建议,说伊阙乃是洛阳南面门户,若是丢失,赵军必然反扑要夺回此城。

    任瑰虽觉得张公瑾说的有道理,但此建议遭到庞玉,李大亮等将的反对,这也是没有办法,白天攻城实在消耗过大,全军上下又要挖掘营垒,又要守夜实在太过于疲惫了,若是让他们士卒夜间保持警戒,根本是强人所难。

    张公瑾见自己意见没有被采纳,自己回到营地之中,当下命令一半士卒休息,另一半士卒披甲在身,以作警戒,而这时单雄信的一万大军正攻入了张公瑾的大营。

    张公瑾在单雄信人马出现一刻,就下令全军备战,还命令士卒在中军大帐前挖掘一十丈方圆的陷坑,上面盖着毛毯,再覆上浮土,其余士卒尽数埋伏在中军大帐左右。

    这时候赵军已杀入唐军营垒,单雄信手提着马槊,骑着枣红大马,在左右士卒的簇拥下攻入张公瑾大营。

    单雄信见唐军大营内敌军抵抗微弱,当下奇怪,他亦是久经战阵的将帅。情况是否异常一眼即是有了判断。

    当下单雄信喝道:“唐军有诈,前军搜索慢行!”

    士卒听了单雄信之言。立即传令至前军。单雄信前军为了生擒唐军大将,正直入唐军中军大帐。突进很快,待听到后面示警时,当下停止前进,全军待命。

    张公瑾眼见赵军没有中计,心知被对方识破,当下喝令埋伏在中军大帐左右的士卒一并反攻,围歼突入营中的赵军前锋。

    唐军伏兵三面而出,手持火炬火把杀入,赵军前锋已是立阵。排枪手刀盾手护卫着左右是且战且退。

    张公瑾见攻打不下,亲自上阵挺枪拨马杀来。两军士卒在中军大帐前,厮杀异常惨烈。就在张公瑾要击退赵军前锋时,单雄信拍马杀到,单雄信一人连挑唐军数员将领。

    陷入唐军围攻中几乎绝境的赵军士卒,纷纷喜极而泣大呼:“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单雄信二话不说,哪里有士卒疾呼,就率人马往哪里杀去,唐军士卒竟不能抵挡。张公瑾亲自上阵要拦住单雄信。但也被单雄信一杆马槊挥舞之下杀退。

    张公瑾退下阵,见单雄信左冲右突无人可敌,来道:“当年听闻李密,王世充麾下。就属单雄信勇冠三军,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一旁士卒道:“将军。是否一避其锋芒?”

    张公瑾道:“不急,单雄信率领的乃是主力。若是我们抵住了他进攻,我军中军大帐就可保无忧。多拖延一刻我军胜算就高出一分。” 当下张公瑾下令士卒变阵,转攻为守,死死地抵挡住单雄信一万人马的去路。

    张公瑾,单雄信这边激战正酣。而另一边徐世绩,也从侧翼杀入唐军大营,王薄,孟海公各自率领人马,围攻唐军一处大营。前锋骁将罗士信率领三千轻骑突入,正是杀入唐军大将李大亮的军营。

    却说李大亮原本是隋将,后降李密,李密败亡后又投李唐。其在边境防御突厥,以积功升为司马,在破王世充一战中,击败郑军将领王弘烈,袭得襄阳,据守襄阳后又击退萧铣大将杨道生的来犯,在唐军之中也算是威名赫赫。

    眼下李大亮以平王世充之功被李渊拔为安州刺史,在伊阙之战中,又是他的部属率先攻上南门城楼,为攻下伊阙立下首功。

    不过也正是因为在白天的作战中,太过卖力,导致士卒疲惫不堪,防御营垒修筑的很草率,丝毫没有按照唐军定规来办,而且士卒大多十分疲惫,值夜的士卒很少。李大亮的军营遭到罗士信袭击时,大部分士卒还在睡梦之中,那点值夜的士卒哪里抵挡住罗士信骁骑的突进。

    营门片刻就被攻破,唐军士卒仓皇从帐篷中窜出,散乱之中,相互践踏,死伤无数。赵军士卒将手头上的火把纷纷丢掷入军营之内,焚烧粮秣,军械,唐军大营当下就燃起了大火。

    李大亮率领令官,护兵要重新召集军队,但是罗士信的骑兵却如风一般杀来,在箭雨铺天盖地的打击之下,唐军士卒争相奔走相逃。

    李大亮当即为之震怒,他下令士卒整理了一团完整的兵马,举起大盾向骑兵杀来。见有盾阵的掩护,被杀散的唐军士卒纷纷从四面聚拢而来。李大亮安置人马,分别归于盾阵之后。唐军顿时如滚雪球一般,重新聚集了近千兵力。

    有了这部兵力,李大亮顿时信心十足要将赵军赶出营外。

    不过罗士信见了这一幕,早有了破敌办法,他命三千骑兵分作两路,一路在正面吸引,自己率领一路从侧翼包抄,杀入了盾阵薄弱的侧翼之处。

    这一路骑兵,战马包裹着革甲,士卒身上穿着坚盔,装备相当于唐军府兵中最精锐的越骑士卒。罗士信率领士卒如风一般杀到,马背上士卒发出了滔天的喊杀声,蹄声如雷,轰鸣践踏。

    士卒平端起马槊,一下子扎入唐军阵中。战马冲撞如牛将唐军士卒一个接着一个顶起,第二排的士卒手中马槊挥舞如风在唐军阵里抽击,抵抗的唐军根本如螳螂挡车一般被瞬间击破。

    李大亮见了一幕,当下自己提枪上马,率领亲军直取赵军骑兵,对着赵军骑兵进行反冲锋,试图挽回这败局。

    黑夜之中,四面是熊熊燃烧的唐军营垒,李大亮策马在前,对着前方杀入唐军营中的赵军骑兵高喝道:“敌将愿意与某李大亮一战否!”

    对阵之中一声长笑,一名高瘦年轻男子策马缓缓而来,高喝道:“唐将看枪!”

    “此人必是罗士信,杀了此人,赵军锐气必重挫!”对方策马直杀而来,李大亮心底如此想着,抖擞精神迎战。

    数枪之后,战马一声嘶鸣,李大亮从马上重重坠下,口中鲜血狂喷。

    罗士信策马来到李大亮身前道:“汝也算是勇将,可惜了,下辈子为将,不要再撞见某!”

    说完罗士信倒转手中铁枪的枪尾,枪杠重重朝李大亮的脑壳砸去。

    在伊阙后方的山上,在这里望去天边已是微微有了几分晨光,

    上万唐军伏于山间,唐军主将李孝恭,行军长史李靖,面色凝重坐在山上,而似乎对于山下正遭到赵军屯卫,侯卫两大府军夹击的唐军三万前锋军,似无动于衷。

    这时候一名踏白军士卒奔到山上,向李孝恭,李靖二人禀告道:“启禀大帅,长史,赵军夜袭我军,两军激战已超三个时辰,除了中军,以及张公瑾将军大营外,右厢前军、右厢右军、右虞侯军、左虞侯军、左厢左军各营皆被赵军攻破。眼下赵军正围攻中军大营,正在激战!”

    话音落下,李孝恭下首盛彦师从马扎上站起身来抱拳道:“中军大营危在旦夕,末将恳请大帅允许,救援中军。”

    李靖道:“不可,赵军还没有疲!否则我军设伏在此半夜将功亏一篑,请再侯半个时辰。”

    李孝恭看了李靖一眼,嘣出一个字来:“等!”

    徐世绩穿着一身月白的披风,立在夜风之中,看着天边的晨曦,他心知马上天就要亮了。

    徐世绩正色道:“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可是我军差一点就可以攻下唐军中军大帐了!”

    “不要恋战,鸣金!”

    赵军之中铛铛地响起了鸣金声,正在猛攻唐军的罗士信,王薄等大将皆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对唐军的追击,收兵回营。

    而单雄信的人马犹自不退,一旁将领对单雄信道:“只是差一点就可以攻破唐军中军大营,获得全功了,将军何必受制于徐世绩!”

    单雄信听了将领之言道:“我虽不甘心,但我与徐世绩有约在先,天明罢兵。”

    众将听了一并道:“将军,屯卫军是屯卫军,我侯卫军是侯卫军,为何听他号令,难道要见一夜辛苦,都付之东流吗?”

    单雄信一阵忧虑,就在这时候,山岗对面一杠唐字帅旗竖起,在晨光之中,被围攻的唐军将士见了都是一并欢呼道:“是大帅,大帅的援兵到了!”

    山头上,李孝恭对众将喝道:“赵军既打算鸣金收兵,我们就不能再藏匿了,盛彦师!”

    “末将在!”

    “你率本部人马,从山谷斜出,抄断赵军后路!只要能坚持半个时辰,算你首功。”

    “诺!”

    “其余各军随将旗出击!”

    左右唐军大将轰然受命。

    李孝恭言毕,从山头上埋伏了的唐军三面杀出,漫山遍野地向赵军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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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劫粮(第二更)

    见到唐军伏兵尽出,单雄信部下诸将尽露出懊恼之色。

    这时单雄信对左右道:“到此时还有什么怀疑,只有并力一战了。”

    这时一名将领疾驰而来向单雄信道:“单将军,徐大将军有言,他愿率人马殿后,恳请单将军立即挥军撤退!”

    单雄信闻言微微一愣,徐世绩人马这时候已是全军撤退,但在他居然却主动要替自己殿后。

    单雄信听了一脸惭愧,但他也心知此刻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否则就是耽误了几万条性命。单雄信当下对那将领一抱拳道:“有劳徐将军了,传令下去大军后退!”

    当下单雄信率军开始后撤。李孝恭亲率唐军是奋勇开始追击,而被围困中的唐军也是重新抖擞精神投入反攻。

    单雄信派乞阿术的三千番骑配合徐世绩部罗士信的三千骑兵,对唐军节节骚扰。

    唐军骑兵追上厮杀,不过唐军骑兵尚不是赵军骑兵的对手,两军骑兵交战冲锋,唐军骑兵被赵军骑兵一轮反冲锋击退,令唐军追击之势微挫。不过在这时候唐军盛彦师部已是绕到了赵军侧后发动袭击。

    两军陷入激战……

    恶战罢后,两军各自撤退,这一战赵军大将孟海公之弟孟啖鬼战没,屯卫军侯卫军伤亡近万,徐世绩,单雄信退至洛阳城据守。

    而李孝恭,李靖的南路大军越过伊阙,进逼洛阳城下,同与洛阳北面尚在黄河岸边的李唐北路大军呼应。赵军洛阳形势顿时危及起来。

    河内郡王屋县。

    王屋山在此高高耸立。

    王屋山东依太行,西接中条。北连太岳,南临黄河。

    王屋山附近高山险隘无数。轵关陉从旁而过,还有天下闻名的险关轵关。轵关陉上是羊肠小道,晋文公为了入中原,拓宽过此道,但道路仍是并不宽敞。

    五千唐军士卒,两万河东民役正押送着李唐北路大军军粮,于轵关陉上跋涉。这军粮来之不易,是李唐关中二十余州刚打下来的秋粮,这粮草早就作为今春开战的储备。故而没有入库。

    负责押运粮草的,乃是右武卫将军钱九陇。钱九陇此人原为李渊府上家将,从晋阳起兵前就追随李渊了。李渊对钱九陇是信任有加,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李建成出征,钱九陇都是随军左右,作为李渊的耳目。

    现在轵关陉,两万民役们推着独轮鸡公车,鸡公车盛行于川蜀。据说是诸葛亮所创的,最适合行于这样的崇山峻岭的险道上。

    民役们肩套着头套,双手扶着车把,头上扎在白巾。在狭隘的山道上推行,每辆鸡公车最少可以负二到三石的军粮,虽然不多。但是积少成多,两万民役扶着上万辆鸡公车推行。运送三四万石军粮,亦可足够前线大军支撑一段日子了。

    不过轵关陉十分难走。钱九陇为了赶路,又令民役们每天一早就要启程,弄得是这些民役们苦不堪言。

    这也是没办法,钱九陇心知李唐北路大军,这一次随行的军粮马上就要耗尽了,若是这数万军粮不跟上,十几万人马就要饿肚子。所以钱九陇催促得难免紧了一些。

    这些民役们不懂得这军粮事关战局胜负,这一次服役,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抵正役罢了。按照李唐颁下的租庸调发令,每个大唐子民一年要向国家,输粟二石,为租;输绢二丈、绵三两,为调;服役二十日,称正役。

    相对于义务为国家作战的府兵,身为普通百姓日子实际更加辛苦。李唐百姓们不由羡慕起赵国的百姓,赵国虽也向百姓纳租调二税,但是却不要百姓服役,若是要服役朝廷会专门拨款,用以雇佣百姓。

    而李唐民役们这一次抵得正役的时候,正是马上就要春耕的时节,这时候将百姓抽调,一旦春耕不足,今年河东粮草就会歉收,到时候不仅不够朝政的征调,自己老婆孩子也要饿肚子。所以李唐的民役们想得就是早点结束战事,回家去顾自己那几亩田地。

    钱九陇催促粮队已是刚刚翻越王屋山,临近了黄河边,想到再过三五日就可以如数将军粮押至河内大营之内。钱九陇暗暗放下心来。不过他没想到在山道附近五千赵军草原番骑已是盯上了他。

    英贺弗心知这一次自己两万骑兵,要阻截唐军渡过黄河,根本不太可能,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袭扰唐军的粮道。

    所以英贺弗与苏定方达成默契后,让他死守河阳三城,自己则是率军潜入了河内郡中。眼下唐军主力尽在河阳前线,对于河内郡各地守备不足。英贺弗于是令大将率一万五千人马在河内县出现,大张旗鼓摆出要攻打河内县的样子,吸引唐军注意力。

    而英贺弗自己则是率五千精骑悄悄潜入至王屋山一带。他心知王屋山附近乃是李唐粮道的必经之路,故而他潜伏于此,目的就是唐军粮草辎重。

    这时候钱九陇的运粮大军刚刚行出王屋山山脉,来到平原上。民役们和唐军士卒结束了这段辛苦的路程,都是疲惫不堪,要求歇息。钱九陇一路对民役们打压的厉害,见民役们实在走不动了,也不敢再为难他们,否则会激起民变。

    钱九陇当下让他们于道旁休息。

    顿时整个这道路上都是休息之人,钱九陇打量地形这道上左侧是山坡,右侧是斜坡,再远的就可以看见黄河。

    民役们都是挨在道旁歇息,鸡公车就如此随意的丢在一旁,士卒们都是揭下了皮制的头兜,拿起随身的皮囊喝水,并咀嚼一些干粮填饱肚子。

    而民役们则是一脸羡慕看着唐军士卒有东西吃,因为服正役时,朝廷是不给民役饭食的,民役都必须自备粮食。这几日的行军民役身上的粮食早吃得不多了,剩下一点必须放在后面路上填报肚子,不敢如唐军士卒这般填饱肚子。

    至于鸡公车上的粮草,民役们是不敢打主意的,唐军军法森严,若是发现车上粮道少了一两,民役们都会被问责,若是事大了,民役们甚至还会被砍头。

    钱九陇见士卒和民役们坐在地上,完全是一旁散沙的状态。钱九陇不由摇了摇头,当下他一挥手,顿时帐下踏白军的尖兵跨着刀,一阵小跑往左侧山坡上疾奔。

    二名这才到达了山顶,这时候一人转过身来大喝道:“不好,山下有敌军!”

    话音刚刚落,一匹战马从这名士卒的左侧出现,战马上的士卒满脸虬须,手持弯刀,一看即知不是汉人。但见他手挥刀落,这名尖兵胸前铠甲,如切纸张一般被轻易割裂。

    这名尖兵打着滚从山坡上滚落。

    钱九陇大声疾呼道:“敌袭,给我迎战!”

    说完钱九陇拔出剑来,这时候右侧山头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出现,而山谷中更是马蹄声轰鸣,无数穿着兽皮的番军骑兵出现在山梁上,远远看去好似一条黑线。

    英贺弗于立于山坡上,对着山下将手中长枪向前一指,当下番军骑兵从山坡上奔驰而下。

    要知道骑兵从山坡下山,可是技术活,前方奔驰的骑兵,若一不下心很容易马失前蹄,而导致后方骑兵连锁反应,马蹄拌蒜,让下山冲击的攻击阵容散乱。据说岳飞之子岳云就曾在一次纵马下坡的训练下,马失前蹄而摔倒,岳飞见了大怒差一点要将岳云斩首。

    不过这一切对于生在马背上,长在马背上的番军骑兵而言,却是再熟练不过了。但见他们驱马从山头上排成密集的队列,奔腾的向山下唐军粮军发动冲锋。

    马蹄声轰鸣不止。

    山下的唐军士卒见此一幕,都是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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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撤不得啊(第一更)

    洛阳城南门。

    从前线退回后的侯卫军屯卫军士卒,正缓缓走向城门。

    赵字的战旗低垂,驮马上背负着重伤的士卒,而其余士卒许多也是身上带伤,只是简易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的布上还是淌着鲜血。

    城外的民众们看着这一幕,都是生出不详的预感,这分明是吃了败战之后的惨状嘛。赵军近年来持续的大胜,已是许久没有遭遇过失利了,这一次竟是打了败战的样子,令城外百姓十分惊讶。

    不仅是百姓,连一旁守护洛阳的赵军士卒,也是不敢相信。他们下了城头询问自己的袍泽,待闻之他们确实败在了李孝恭,李靖的手中后,顿时才确认了消息。

    连赫赫有名的大将徐世绩也失利了,是否唐军李孝恭,李靖部真的有传说那么强大吗?还是赵军自己犯错了。这一战屯卫军侯卫军伤亡近万,洛阳南大门伊阙失陷,而在北面河阳三城丢失了两城,而幽京的赵军主力尚未赶到,洛阳城这一刻面临着危机。

    不仅仅是士卒,百姓也是人心浮动起来。士卒们垂头丧气地走向城门。

    一旁一名屯卫军的士卒,看着这一幕突然高声道:“弟兄们,我击败过窦建德,破了刘黑闼,灭了王世充,从幽京打倒洛阳城下一路几千里,眼下小小的失败算得什么。”

    听着这士卒的话,三军将士都抬起头。众人纷纷道:“是啊,我们屯卫军击败了多少强敌,而今不过一时失利算得什么!”

    “不要让别人看轻了我们。弟兄们抬起头,挺起胸膛。我屯卫军男儿鲜血流尽,死不旋踵!”

    鲜血流尽。死不旋踵!这句话一贯是屯卫军的战号,眼下屯卫军士卒高声喊起来。屯卫军士卒们仿佛一个个都重新有了力量,整理了衣裳,昂首前进。

    一旁骡马旁的鼓手,亦是敲起了小鼓,士卒们重新提起精神昂然进入洛阳城门。

    看着屯卫军重新振作,一旁的侯卫军士卒无不羡慕。

    一名屯卫军士卒道:“他们屯卫军是我大赵最早的四支府军之一,战功赫赫,一时失败了算得什么。但我们侯卫军成军以来第一战就是告负,恐怕以后很难翻身了。”

    “呸,说什么丧气话,这样还是我们大赵男儿了吗?”一名士卒反驳道。

    “说的对!”一声音传来。

    两名士卒看去原来是单雄信,二人见单雄信一并失声道:“大将军。”

    单雄信策马入城,对众士卒喝道:“打起精神来,小小的失利,就让你们如此了,这成什么样子!屯卫军是比我们打得战多。但打得战多又怎么了,眼下我打得少,就要一场一场的赢回来。弟兄们,有句话说是知耻而后勇。今日失利了不要,这口气咱们早晚会出的!”

    听了单雄信的话,城门前侯卫军士卒。皆是用手拭泪。

    “将军,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弟兄们的鲜血不会白流!”

    单雄信看向众将士环一抱拳道:“弟兄们。拜托了!”

    侯卫军士卒们脚步重重踏下,城门前的尘土扬起。这一支败军在这一刻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士卒们昂然前进。

    一旁徐世绩远远地听到单雄信这番话,对左右道:“败而不馁,此为将之道,单雄信果真了不起。”

    一旁将领听了道:“将军这是哪里话,此战之失,皆归咎于屯卫军才是。若不是他们,我屯卫军怎会遭此损失。”

    徐世绩摇了摇头道:“打了败战又如何,刘邦遇项羽,未尝一胜,却能在垓下逆转乾坤。而项羽呢,生平七十二战,只输了一阵,就要了他命。这几年我军几乎没有打过败战,太顺了,这一次吸取此败教训,让大家明白不可小看了天下英雄。”

    听了徐世绩的话,众将一并皆是受教。

    一名将领道:“大将军,眼下唐军南路大军不用两三日就可以直抵洛阳城下,若是北路大军再渡过黄河,直抵洛阳城下,两下合围洛阳可以守得住吗?”

    徐世绩环顾左右,见众将都是没有信心的样子,当下道:“守不住也要守!”

    不过徐世绩也明白若是北路唐军真的渡过黄河,那么对于洛阳而言,压力将会十分巨大。

    此刻在黄河岸边,唐军连夜打造着浮桥,尽数北岸的小船早被调往南岸,唐军仍是能想出各种办法,搞来船只在黄河上搭出浮桥而来。现在这座连接黄河两岸的浮桥已是快要搭好。

    河阳南城上,苏定方忧心忡忡,眺望着黄河对岸,对岸那头唐军大营伸展到远方,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北岸被唐军军营里的灯火,照的一片通明,恍如白昼一般,连浑浊的黄河河水也是照得亮堂起来。营垒里刁斗声,似都可以传到南岸苏定方的耳朵里。近十二万唐军主力,压在北岸,几乎令南岸的赵军喘不过气来。

    而在王屋山附近,一场可以影响这场唐赵国战战局的战斗正在展开。

    山头上,英贺弗率领五千草原番骑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山下唐军发动冲锋。

    看见山头上的番军骑兵,民役们都是颤颤发抖。

    “人马……人马好多!”民役们打着结巴。

    “陈家他爹,我们只是来运粮的,犯不着为他李家卖命。”

    民役们阵脚松动,当下有几人打了脚底抹油的主意。

    这时几颗人头落地,原来唐军的士卒已是拔刀砍到那些要逃跑者。

    “擅自逃者,杀无赦!”

    唐军将领士卒各个凶神恶煞,众民役不敢再有异议,一并低头。

    “把车横过来,对着山路堵上。”听着一旁唐军士卒大叫。民役们这时候头脑已是一片空白。

    山坡上番军骑兵高举起马刀,在场的人无不头皮发麻,这关靠车就能堵住?

    民役们手忙脚乱,将车横起,靠近拿出木棒之类,颤栗着躲在撤下。

    而赵军骑兵却是毫不手软,山坡上骑兵犹如雪崩一般杀向山下。唐军士卒对着迎面而来的番军骑兵放箭,不过狭隘道路上唐军根本不能布置成有利的防守阵势。

    箭矢对于赵军的骑兵而言,简直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来了!”

    民役们闭着眼睛,举起木棍对着冲来的战马,手脚都是在不断地发抖。

    英贺弗骑乘在马上看着飞速而来的敌军士卒,脸上露出了冷笑。他将刀一挥动,左右骑兵都是举起了弓箭,朝山下射去。

    室得奚部骑兵骑射是一流,他们在马背上高低起伏,张弓搭箭,密集的箭雨飞落唐军阵营之内。

    唐军士卒举起皮盾抵挡着箭矢,而民役们只能躲在鸡公车后,但仍有不少箭矢射中了民役的脚跟,大腿或者胳膊。痛叫声此起彼伏。

    番军骑兵射出箭矢还插在鸡公车的粮袋上,犹如黄沙一般的粟米从袋子里泻出,洒在地面上。

    眼见地上的军粮,英贺弗不由大喜,没错,这就是唐军的粮队! 那泄露出的军粮,对于英贺弗而言,就如同饿狼看到鲜血一般,无比的兴奋。

    杀!

    仿佛恶狼露出了他的獠牙,草原番骑收起长弓,换上了刀剑,那马蹄声惊天动地。

    冲锋时番军骑兵丢去了身上累赘皮袄子,露出那满身如虎如狼的纹身来,而半边耳朵上那巨大的耳环,亦是促目惊心。

    战马昂然冲进了唐军盾阵!

    砰地一声激响,人和马都被撞飞。顺着这缺口,番军骑兵挥动弯刀,发了疯一般死命的砍杀。

    锋利的刀锋,划出如新月般的弧形轨迹。薄薄的刀刃,切割开唐军士卒身上的皮甲,根本没有费什么气力。

    番军骑兵借助战马冲力,随意的一刀侧刮而过,眼前的唐军士卒原地的打着旋,捧着胸口的伤口,倒在地上。

    唐军士卒拿起长枪朝番军骑兵捅去,数柄枪杠从马腹底下插入,战马发出一声惨烈的嘶鸣扑到在地上。而马上的番骑却是轻松地脱掉马镫,从马背上跳下,扑入了唐军之中。

    这名番军骑兵猫腰入地,一个侧滚避开枪刃,一刀划过,随后一只穿着牛皮靴子的腿离开了主人的身体。

    “杀!”

    一击得手番军骑兵兴奋得大叫。

    “野蛮的番人!”

    钱九陇杀掉一名要刺杀自己的番军骑兵,大怒喝道,虽是自己亲手击杀了一人,但他看去自己左右的唐军,在番军骑兵的追杀下,已是溃不成军。

    在道路上,没有结阵的唐军步兵根本不是草原游骑的对手。这样散乱迎敌,几乎成了单兵作战的局面,如此正合了番骑的优势所在。更何况自己士卒跋涉山路已是十分辛苦,而对方以逸待劳,此消彼长更是逊了一筹。至于那两万民役,这些根本不是军人,而是累赘。

    “将军抵挡不住了,我们撤吧!”一名将领被吓破了胆,满脸鼻涕眼泪的向钱九陇哭诉道。

    “撤?我们撤了,这军粮怎么办?这可是十二万大军的粮草啊,没有这军粮,河阳大营的弟兄们就要饿肚子啊!”

    钱九陇怒着咆哮道。

    看着番军骑兵砍杀自己的士卒一幕,钱九陇几乎是哭着在说:“我们撤不得啊!撤不得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章 震惊(第二更)

    钱九陇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但这个改变不了战局。

    他率领三百亲卫奋力抵抗草原番骑的冲击,他的亲卫被打散了三次,又重新集结起来三次,最终仍是被击溃。钱九陇腰上中了一箭,人事不知,被左右亲兵死命救下,这才撤退出战场。

    钱九陇一走,剩下的战斗,更是没有悬念。

    英贺弗率领他的五千骑兵扫荡整个战场,唐军士卒不是被俘,即是逃走,两万民役也尽数是作鸟兽散。

    满山道上都是粮车粮草。

    “统军大人,下面怎么办啊?”一名将领指着山道上的粮袋向英贺弗问道。

    “烧了!”英贺弗随意地道。

    “太浪费了!”

    “浪费也要烧!”

    “好的,儿郎们,给我将这些粮车都烧了,一辆也不能留下!可惜,可惜!”这名将领满脸惋惜的样子。

    当下番军骑兵举火在道上焚烧,每辆鸡公车上的粮袋都被卸下,然后集中在一处,一并放火焚烧。

    “几万石的军粮,真是他妈的壮观啊!”这名番军将领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算什么,李建成听到消息要哭了,传令下去撤军!”

    言罢,王屋山边,黄河河畔,黑烟已是直冲云天!

    河阳唐军大营。

    李建成,李元吉二人正在饮酒,帐下是三十余名唐军健儿作盾舞。

    军中禁止歌姬,李建成,李元吉平日享受惯得人。也只好以此来娱兴,助助酒兴。聊胜于无。

    唐军大帐内,气氛浓烈。将领脸上都是挂着笑容。

    一旁李建成的心腹大将冯立举杯道:“太子殿下,河间王这一战打得真是漂亮,赵军平日吹嘘他的府兵有多么善战,但河间王一战,赵军却是显露原形了。”

    冯立这么说,李建成,李元吉二人都是哈哈大笑。

    李孝恭的大胜,确实极大地振奋了唐军士气。

    刘弘基道:“之前听说赵军连破契丹,突厥。灭窦建德,刘黑闼,甚至连高句丽也攻破了。我还挺担心赵军锐不可当来着,今日河间王一战大破赵军名将单雄信,徐世绩,倒是令我放下心来。”

    刘德威笑着道:“那还不是,什么连战连胜,那因为赵军还未碰上我军而已,我军才是真正无敌于天下。”

    众将们纷纷称是。

    冯立道:“眼下只等浮桥建好。我大军就可以渡过黄河,到时候与河间王的大军会师于洛阳城下,洛阳不出一个月可以攻破,攻下洛阳后。不出三年,天下大局可定。”

    众将闻此都是一并点头,连屈突通。柴绍等并非李建成,李元吉心腹的将领的也是没有异议。洛阳对于李唐意义非比寻常。

    就在这时候。一名将领匆匆跑入大帐。见到这名将领满脸惊慌之色,众将都心知事情不妙。露出关切的神色。

    一旁盾阵的士卒已是早早见此退下。

    “参见太子殿下!”

    “何事?如此慌张?”李建成问道。

    “浮桥!”

    “浮桥?”李建成霍然而起问道,“浮桥怎么了?”

    “浮桥被焚毁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是一惊。

    哗地一声,但见李元吉将桌面上重重一挥,酒壶菜盘都是尽数落地。

    见李元吉如此动怒,那将领满脸畏惧,身子不由自主地在颤抖。李元吉喝道:“太子殿下,再三叮嘱说要看护好浮桥,怎么还是被赵军所乘呢?”

    这名士卒垂头道:“殿下,非我等之过,实在是赵军太过狡猾,我们都盯着河面上,怕他们从上游放火船烧桥,但没有料到他们派士卒泅渡到河中沙洲上,化装城我军士卒放火烧桥梁。”

    “混账!这与被火船烧桥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中计。”李建成勃然大怒。

    “殿下息怒!”将领不胜惶恐。

    一旁屈突通问道:“若将浮桥修复要多久时间?”

    那人言道:“最少要两日!”

    “太子殿下,赵军计谋也不过,让我军迟了两日而已。渡过黄河是迟早之事,这点时间我们还是有的。”

    “是啊,太子殿下,不必动怒,赵军现在也只能用这些小伎俩了。我军一旦渡过黄河,赵军就没有计谋可以用了。”刘弘基亦是在一旁说道。

    李建成闻言微微点头,怒色减了几分,但他看向那名将领喝道:“浮桥被毁之事,乃是汝失职,给我拖出去斩了!首级挂在营门前,以示三军。”

    “太子殿下,饶命!”

    这名将领高声惨呼,而在场将领无一人敢为他求情,帐下左右虎贲将此人活活拖下。

    李建成看向左右喝道:“谁再敢如此,一并也是如此处置!”

    “诺!”

    满堂大将皆是低首。李建成见这一番打压,突显了自己的威势,很满意地点点头。正如屈突通所言,赵军烧毁浮桥,不过是一时让他的小伎俩得逞罢了,眼下的大势仍是在自己一边,这是不容更改的。

    “慌什么,继续歌舞!”李建成摆出帐外十万兵,帐内犹自高卧的姿态来。

    众将也是应景,随着李建成一并坐下。

    但这边歌舞才开始不久,又有一将领入帐道:“太子殿下,有紧急军情!”

    这名将领一入帐就是垂下头,不敢抬头。

    李建成道:“好生生的兴致都被尔等扫了,说什么事?”

    这名将领道:“王屋方向传来消息,钱九陇将军的所率的粮队被赵军所劫,五千士卒两万民役全军覆没,数万军粮尽数被焚毁一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太子殿下,我军军粮被赵军所劫了!”

    话音落下,大帐之内鸦雀无声。

    “这如何是好。”李建成噗通一声坐在席上,他转过头向屈突通问道:“屈突将军,下面如何是好,可有扭转之机?”

    屈突通道:“殿下,老臣……”

    说到这一半,屈突通亦是无言以对。

    李建成见屈突通如此,又看向刘弘基连忙道:“刘爱卿,你一贯足智多谋,可有应对之策?”

    刘弘基道:“殿下,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暂且留在南岸,暂缓过河,等待后续粮草抵达。”

    “你的意思我军不能南渡黄河了吗?”

    刘弘基垂下头道:“回禀殿下,末将没有更好办法了。若是强行渡过黄河,将无粮可食,陷入当年三十万隋军征高句丽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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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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