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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马夫,公主,驴友(下)

    古代行军打仗,安营扎寨,讲究的门门道道颇多,繁琐冗杂,影视剧里一代名将只管舞动几十斤上百斤的大刀长枪冲锋在前,太过夸大个人英雄主义,忽略残酷战争最重要的细节,细节决定成败,不懂排兵布阵的法门、安营扎寨的技巧,纵有万夫莫敌之勇,充其量是一介武夫,几万十几万人乃至一个王朝的希望寄托于这类人,是疯子式的赌博。

    而萧海龙他们大概是常搞自助旅游,多少有扎营的经验,宛如丝带的长河弯弯曲曲,形成好多半圆形弯道,几座帐篷缩在一处弯道内,背靠长河,五辆越野车又封住营地的口子,留一个两米宽的“营门”。

    后有大河,前有车墙,在狭小的口子前点一堆篝火,是能带给人安全感,显然养尊处优的男人们极为珍爱自己的生命,没一味的托大,自以为是,对那声悠长狼嚎有所畏惧,想必听说草原狼的凶残和狡诈,要知道姜戎那本《狼图腾》火到了英国,七零末八零后的人不会陌生。

    萧海龙他们收拾好帐篷,带着枪努走出营地,去碰运气,稳重的陈明俊也兴奋地嚷嚷要打几只野兔野鸡,做下酒的菜,杨采薇接受萧海龙的邀请,随他们溜达胡闹,萧海龙强压心头雀跃,暗想一个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他拥有可以使女人忽略外貌身材的雄厚资本,何况爹娘给的皮囊还不赖,著名的多伦多大学赋予他不俗的谈吐气质,为这个钻石王老五又镀了一层耀眼金边,多金、帅气、风度翩翩,汇集一身,面对如此拉风的男人,哪怕不花痴的女人也怦然心动,这次没再碰钉子,他的自信心瞬间膨胀。

    “杨小姐,你气质孤高冷傲,想来家世不俗。”

    “我父母是公务员。”

    杨采薇淡笑,看不出显摆还是炫耀,也无一丝暖昧,应付萧海龙这类自来熟的家伙,她轻车熟路,圆滑的不着痕迹,公务员的涵盖面太广,萧海龙恍惚,回头看看那辆貌似性能不俗的大切诺基,以及那个举着手机拍照的健硕身影。

    这么一辆车,这么一个霸道气势内敛的司机,所谓的公务员,兴许有些能量和道行,处级?厅局级?萧海龙拿不准,不过,也未放在心上,他爷爷是和浙江一二把手下棋论茶道的老狐狸,老爸是杭州市委书记的座上宾,厅局级干部,难入他法眼。

    衣服,车子,女人,是男人品味高低的体现,有品味的男人所征服的女人,断然不是那类有胸无脑,缺乏教养和气质的庸脂俗粉,眼光挑剔的萧海龙在极短时间内,锁定杨采薇,说明杨家女人的魅力确实无与伦比,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这女人的爷爷是战功彪炳的开国元勋,父亲是军委副主席。

    一行人沿着曲折河道前行,渐渐走远。

    肖冰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开始忙活,探路者的帐篷很方便,用脚踏充气筒充好气垫,撑好两个帐篷,几分钟的时间,肖冰干完活,摸出烟盒,盘腿坐在河边,一望无际的草原被蔚蓝苍穹笼罩,轻风吹拂,绿草波动,夕阳渐渐下沉,几乎与地平线相接,妖娆炫目,烟雾缭绕的都市难有此景。

    肖冰叼着烟,静心体会苍凉又宜人的景色带给自己的愉悦惬意,这片苍茫大地孕育匈奴、突厥、契丹、蒙古族、女真众多少数民族,他们膜拜狼的图腾,骨子里有狼的野性,华夏数千年文明史中,波澜壮阔的纷争有他们的影子。

    勇敢、团结、残酷、冷血,这是狼的世界,没有正义,没有罪恶,只有一个目的,为了生存,抱着为生存而拼搏的坚定信念,他们在数千年的史册上留下一笔笔凝重墨迹,匈奴自战国时代横行无忌,突厥压迫隋唐生存空间,契丹则将孱弱的北宋逼到不得不偏安一隅的尴尬境地,蒙古族更是在欧亚大6圈下一片大大的版图。

    呜!

    又是一声悠长嚎叫,肖冰思路被打断,微微皱眉,深吸一口烟,沧桑坚毅的面庞泛着一丝凝重,他真有点担心遇上狼群,大半夜黑灯瞎火的跟群狼玩命,当年爷爷凭一身少林硬功夫捡一条命,几处搁在寻常人身上能致命的伤口使老人家落下病根,几十头狼前仆后继从四面八方动攻击,饶是身经百战的肖冰也难以想象后果如何,其实他最担心杨采薇的安危,别人死活与他无关。

    “兄弟,借个火。”

    穿着牛仔情侣装的儒雅男人一点不介意英国牌子的牛仔裤沾染蒿草上的尘埃,一**坐下,揉捏软中华烟盒,当肖冰默默递过半截黄鹤楼1916,他一怔,随即接住,笑道:“好烟,当司机都能抽这么好的烟,羡慕死人。”

    男人面带微笑,深深看一眼肖冰,低头,用肖冰的黄鹤楼点着自己的软中华,肖冰淡笑,“没什么,别人送的。”

    “哦”男人深以为然地点头,作为司机掏自己腰包抽千多块钱的黄鹤楼1916,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傻x行为,他点燃自己的烟,深吸两口,还回肖冰的黄鹤楼,笑道:“有人送也不错,别人把你视为公关对象,说明你在社会上已有利用的价值,人不要怕被利用,没利用价值的人才最可悲。”

    “说的在理。”

    肖冰点头,陌生男人的话,他觉得在理,也感触很深,他是从草根阶层一步一步爬到黑白通吃的位面,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大学校园里养尊处优的八零后没谁比他体会的更深,看的更透彻。

    “你肯定当过兵,部队的迷彩作训服穿你身上真精神,有股子霸气。”男人仔细打量肖冰,不放过任何细节,眼神游走一圈,眸子深处不为人知的凝重淡了一些,因为肖冰裸露的两条小臂没有伤疤。

    如果此时肖冰脱掉迷彩半袖,露出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疤,十七岁辍学开始亡命天涯的他又会如何?震惊还是畏惧?

    呜!

    天际间,悠长的声音似乎含有化不开的悲壮和凄厉,嚎叫是狼的沟通方式,也是宣泄感情的途径,落日嚎叫,狼亦悲情,触动了肖冰的心弦,总觉得这一晚,不会安宁,旁边的男人吐一口烟雾,轻松笑道:“姜戎那本《狼图腾》我翻了几页,把畜生形容的神乎其神,实在受不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还是人。”

    “骨子里有狼那种野性的人更可怕!”

    肖冰肃然,字字铿锵有力。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夜难眠(上)

    人常说富贵险中求,谨小慎微,前畏狼后怕虎的市井小民没胆子用微薄的资本去赌一把,注定平庸一生,穿情侣牛仔装的男人十七岁用穷苦人唯一昂贵的资本做赌注,最终他赢了,以遍体鳞伤换来中缅边境一家小赌场的八条人命和两百万人民币,那以后,他走上一条黑吃黑的财路。

    黑吃黑,比道上寻常捞偏门的路子更需魄力,他吞没金三角大毒贩的货,杀人灭口后转手卖给日本人,赚的盆满钵盈,只身敲诈被他捏住把柄的高官,无一失手,三年前又干绑票的买卖,浙江广东折在他手里的亿万富豪,莫不散财消灾,也有个别心疼钞票而报警的吝啬鬼,结局无一例外的人间蒸。

    那位富甲亚洲的李老爷子听了他的诨号,得乖乖地掏腰包,一掷千金,拉风程度可媲美世纪悍匪张子强的省港奇兵,近几年“过江龙”的名号同九十年代张子强的名字一样具有恫吓力,省港富豪人人自危。

    “过江龙”欧阳振楠无疑是震动南方黑道的疯子,内地、港台局子里的材料有好几米厚,上海、浙江、广东的黑道大哥都得给“过江龙”这名号几分薄面,他没有几十几百的马仔打手,只有七个磕头兄弟,行事作风类似古代大盗,用他的话说:“几条烂命,杀出一片天下。”

    “骨子里有狼那种野性的人更可怕”

    欧阳振楠轻声呢喃,捏着烟,点头轻笑,白净面庞展露几分儒雅味道,肖冰侧脸凝视,觉得这陌生男人戴副金色边眼镜,绝对比大学的教授更道貌岸然,只是这男人重复他的话时,眼底溢出炙热**。

    做为小人物一路艰难攀爬的肖冰心头一动,他也曾有过这样炙热的眼神,那是对金钱权势的无限向往,隐含贪婪的征服**,这个男人不简单啊!肖冰暗自评价,重新审视身边的陌生人。

    儒雅外表后会是什么?

    欧阳振楠扭头道:“你说的不错,挨枪子的张子强知道吧,那家伙像狼,完全符合狼的性子,要不是太贪婪,逍遥自在的活一辈子应该没问题,绑架李嘉诚的儿子捞十亿,又绑架香港富豪榜第二位的郭炳湘,捞六个亿,九七回归,高层出重金安抚香港各大社团,稳定黑道,那家伙一意孤行,盯上澳门富何家不说,竟然追杀布政司头号人物,也就是后来特区政府政务司那位女司长,并且搞来八百公斤炸药,两千多枚雷管,炸赤柱监狱救他兄弟,自找死路啊。”

    “张子强是狠角色”

    肖冰浅笑,心中不屑,九八年初省港奇兵横行无忌,当时的公安部高官请示军方动用第五部队拔除毒瘤,灭掉省港奇兵,结果被总参特战处处长侯国庆一语驳回,“这种小飞贼也佩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对付?天大的笑话。”

    欧阳振楠瞧出肖冰笑容里流露的一丝不屑,这种不屑,非良民对匪的鄙夷厌恶,更接近牛逼哄哄的大猛人对弱小者的那种怜悯,欧阳振楠心中冷笑,一个退役后做别人司机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小觑名震省港的张子强。

    出身贫困家庭,一贫如洗的男人为了生活当裁缝,奔走码头当小工,两个儿子出生后,一门心思摆脱困境,铤而走险,从富豪名流的腰包里淘金捞钱,用血汗换来二十亿港币,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

    长河边,两个男人都将锋芒收敛的极好,没针锋相对,红日沉入地平线大半,萧海龙的喊声传来,“嗨,你们快来看,我们捉到什么了。”

    肖冰和欧阳振楠不约而同扔掉烟头,寻声望去,陈明俊的司机铁龙拽着尼龙绳,拖着一样东西,几个男人耀武扬威高举枪弩,两个风骚美女抱着零食从悍马车跳下,兴高采烈迎上去,接着是尖锐惊叫。

    “狼!”

    确实是狼,肖冰走近看的分明,是头母狼,体型比德国牧羊犬要小,毛色灰白,尼龙绳捆着它四条腿和长满锋利牙齿的嘴,右边的后腿血迹斑斑,不像中箭受伤。杨采薇用手中佳能长焦距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对肖冰道:“两公里外的草窝子里,它被那东西夹住了腿,挺可怜。”

    “它可怜,也不应该带回来。”

    肖冰轻叹,瞥了眼萧海龙手中的铁夹子,是猎人捕猎用的小号夹子,锯齿形的夹口沾染殷红血迹,大号的夹子可使成年的黑瞎子失去行动能力,肖冰摇头苦笑,终于明白天际间一声声狼嚎为什么充满悲戚,仿佛蒙古族悲歌中的长调,忧郁绵长,令人莫名神伤,狼的爱情从一而终,忠贞不渝,生死与共,失去母狼的公狼会为配偶狂。

    “别杞人忧天,一只狼,没什么大不了,没打着野兔野鸡,咱们晚餐只能吃带来的干粮了。”萧海龙撇撇嘴,鄙夷肖冰的谨小慎微。

    一群人簇拥一头受伤的孤狼进入营地,杨采薇落后几步,与肖冰并肩同行,有些忐忑地轻声问:“带回来真的会出问题?”

    肖冰愕然,像看外星人看着杨采薇,这可是杨家丫头第一次用请教的口吻,杨采薇推了推镜框,被个大男人这么盯着,有些许的不适应,“爷爷常叮嘱我,不懂就问,不懂装懂,最终的受害人是自己。”

    “恩确实我是深有体会。”肖冰连连点头,初中时要强的他常常干不懂装懂的傻事儿,那位白苍苍的数学老师每次讲完习题都要问懂了吗,全班五十多人,他回答的最响亮、最认真,被请上讲台解题总是无从下手。

    “希望今晚这一夜能过的安宁,省的我再玩英雄救美的把戏,让你笑话。”

    肖冰耸耸肩膀,走向大切诺基,准备晚饭,今晚安宁与否,听天由命吧,杨采薇努嘴,凝望雄健背影,忽然笑了,妩媚动人,情不自禁呢喃:“当我的英雄,是你天前世修来的福气。”

    夏季草原少有干柴,北京几个家伙的篝火晚会计划泡汤,老老实实钻进帐篷,落日后,天黑的很快,河边透着灯光的帐篷极为显眼,紧靠河边的帐篷里,充一次电照明八小时的便携式节能灯照亮狭小而舒适的空间。

    肖冰靠着行李包,半躺在柔软气垫上,手中是姜戎的《狼图腾》,这书看了一半,怕旅途无聊,便把这书和杨采薇借给他的《世界经济学》塞进背包,翻了几十页后肖冰开始犯困,睡眼朦胧的他正要关灯,凄厉嚎叫响起,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清晰,不是一头狼的叫声,肖冰猛地坐起。

    狼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夜难眠(下)

    呜!呜!呜!

    肖冰走出帐篷,一声声悲壮而凄厉的嚎叫,死一般的沉寂被打破,刺耳叫声撕裂空气直入他心底最深处,草原的夜色比都市的夜色漆黑凝重,浓重黑幕中,几十双幽蓝闪亮的狼眸透出嗜血的凶残和无情的冷酷。

    木狼养大的银狼“小白”是狼的王者,通人性的畜生,木狼曾说,小白的嚎叫能吓住东北虎,村子里,驴马骡子听到小白叫声,屁滚尿流,脚软的没法走路,大兴安岭养伤那几个月,肖冰没觉得小白多么可怕,潜意识里当它是条宠物狗,大概因为通人性的小白懂得在主人面前掩饰原始的凶残野性。

    今夜的狼群无需掩饰什么,为了复仇和泄恨,它们唯一要做的事情,用锋利牙齿将目标撕裂成血肉模糊的碎片,然后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肖冰凝望河对面渐渐逼近的点点幽蓝亮光,大致数一数,近三十头草原狼,它们幽蓝眼眸隐着浓浓杀机。

    有“愤青”嫌疑的学者们高举强硬派大旗,斥责中国人太缺乏狼的精神,安于现状是无能的体现,明哲保身象征着软弱,貌似华夏民族的不屈不挠总是不如山姆大叔的傲慢狂妄来的爽快,那什么是狼的精神?如何诠释?

    扑杀猎物时体现的勇气和团队协作精神被人类借鉴到诸多领域,取的极大成功,偏偏这一点是肖冰最担心的,一盘散沙应对一个牢不可破的凶残族群,会出现怎样摧枯拉朽的凄惨景象,难以想象,逃——恐怕是明哲保身的唯一途径,遇强则强历次拼杀一战到底的肖冰轻言逃避,迫不得已,毕竟有个拖后腿的累赘,杨采薇。

    是累赘,或许也是一个契机。

    河西名利场摸爬滚打大半年,肖冰摸着点门道,看破点玄机,人情欠与还,包含的隐性利益有时远远高于期货市场的高位抛盘,去年何长青事件,杨家欠他一份情,他走到如今黑白通吃的位面,杨家再欠一份人情,会如何。

    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那是近乎天方夜谭的扯淡,肖冰早过了见个漂亮女人就疯狂意淫的稚嫩年岁,不奢求杨采薇的以身相许,也从未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要杨家记着他的人情,欠着他的人情,他便心满意足。

    肖冰深沉一笑,回头看向杨采薇的帐篷,杨采薇已披着外套走出,神色如常,女人,沉稳到这个地步,实属难得,萧海龙和几个北京爷们也凑近河边,几支手电筒的光柱射到河对面,冲淡夜幕的阴霾,草原狼健硕的身躯呈现在众人眼前,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它们灵活狡诈的躲避光柱,缓慢前行。

    “铁龙,快开几枪,看能不能吓跑这些畜生。”陈明俊吩咐司机,语调显得焦急,养尊处优的钻石男绝对没亲身经历群狼环视的骇人场面,铁龙举起九二式手枪,连开三枪,河对面的狼群中传出几分低微悲鸣,很快再无声息。

    懦弱动物遭遇强敌,选着逃避和放弃,而狼选着一路高歌,悠长的嚎叫声直冲天际,这是群起而攻之的信号,晃动的光柱中,几十头动作敏捷的草原狼散开,低吼着加前冲,扑入三四米宽的长河,水花飞溅。

    “全上车!”

    人们目瞪口呆之时肖冰高吼,拉着杨采薇向切诺基越野车跑去,河边,萧海龙和几个拎着枪弩的爷们漫无目的射出一箭,转身奔逃,惶惶如丧家之犬,用弩打掉快移动的靶子,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勤学苦练,偶尔泡射箭馆找乐子的爷们哪有这份功力,就算皇甫老爷子调教的高徒宁木狼使那张牛角大弓,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未必能从容应对。

    其实有人比肖冰的动作更快,欧阳振楠和他的女人已冲到车门边,刚要拉开车门,牧马人车顶上,一个朦胧黑影浑身散着阴冷气息,仿佛孤傲冷漠的王者,仰起高傲头颅,张开布满锋利牙齿的血盆大口,嚎叫,刺耳无比。

    一代代与大自然斗争,信奉强者生存的畜生们不声不响包围了聪明的人类,有人说在人类主宰地球前,狼绝对是地球上的统治者之一,此时此景,肖冰深以为然,仔细观察,五辆车的车顶都有草原狼的身影。

    “不管怎么样,先上车,上车才有活路。”

    肖冰没停步,依旧拉着杨采薇温润的手,直奔切诺基,后边三四米宽的河面根本无法阻挡会游泳的犬科动物,稍微迟疑,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一只狼单兵作战时的爆力相当惊人,一群狼都抱着一击毙命的进攻目的扑杀同一个目标,饶是身经百战的肖冰也觉得凶险万分。

    “我引狼,你上车。”肖冰不容置疑的肃然嗓音令杨采薇一愣,呆在北京城那么多年,她听多了阿谀奉承的马屁话和讨好谄媚的甜言蜜语,突然有个男人很霸道很蛮横的命令她,竟有些无所适从。

    临近切诺基越野车的所在的位置,肖冰松开杨采薇的手,快步踏出,挡住需要他保护的柔弱女人,爷们就是挨刀子时主动站在女人前面那种男人,而且,危急时刻能用宽厚肩膀承担风险的男人最感动女人。

    杨采薇也曾经历天真烂漫的岁月,捧着琼瑶阿姨的小说,细细品味能使八零后男生起鸡皮疙瘩的煽情言语,幻想属于她的白马王子为她两肋插刀的悲壮情景,常常泪流满面,她凝望肖冰背影,内心深处最柔弱的心弦似乎被轻轻撩拨一下。

    女人固然欣赏男人的飞扬跋扈,但值得她们久久回味的是男人临危不惧的爷们风范,所以,成熟女人们看肥皂剧,往往因平凡男人的华丽爆而感动,振奋,很少因某大少踩人装逼而亢奋,这一刻,杨采薇眼中的肖冰比北京城那些故作深沉玩优雅的纨绔更具魅力,贼帅,贼有气势。

    车顶上,矫健黑影低吼着扑下,强的弹跳力使它修长身躯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轨迹,两只锋利的前爪落向肖冰肩膀,又名蒙古狼的草原狼是世界上体型最健硕的狼,七八十公斤的大块头居高临下,声势骇人。

    比它体型大两三倍的牛犊经不起这么凌厉的扑袭,多半萎顿于地,闭目待死,劲风扑面,肖冰伸双手,不偏不倚抓住狼的前腿,承受巨大冲击力的同时腰眼使力,顺势扭身,借力力甩飞狼的躯体,七八十公斤的躯体飞射四五米,宛若激射的炮弹砸进草丛,蒿草倒伏一片,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却没人顾得上欣赏,都在各自为战。

    肖冰这么一摔,纯种血统的凶猛斗狗多半得骨断筋疲折,那头狼却安然无恙,一翻身爬起来,再次冲向肖冰,不死不休,直至流血,倒下,生命终结。由狼崽到成年狼,要经过无数次残酷斗争,没有死于猎人的枪口下,没有被冬季草原的严寒冻死,这些畜生的韧劲儿和狠劲儿到了人类无法揣测的境界。

    草原上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常说狼是“铜头铁脊背”,赤手空拳对付狼,要打它的后腰,与打蛇打七寸一个道理,好歹肖冰跟木狼厮混几个月,打猎的经验多少有点,错步侧身,扑了一空的狼紧贴他前胸飞跃,肖冰的铁拳至上而下,砸向狼的后腰。

    “啊!”

    一声惊叫,肖冰暗呼不好,是杨采薇的声音,眼角的余光扫去,杨采薇缓缓后退,一头狼从切诺基底盘钻出,幽蓝的眸子令人望而生畏,这冷血的畜生低吼一声,爆力惊人的强健后腿猛地蹬地,飞扑杨采薇。

    这时候,涉水渡河的狼群已踏上草地,一边抖着毛皮上水珠,一边冷冷盯着乱成一团的众人,仿佛冷血无情的杀手。

第二百四十九章 悍匪,大盗(一)

    前有狼,后边还有狼,七男四女,十一人无疑深陷绝境,群狼低吼,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吓哭了,大喊大叫,花容惨淡,这节骨眼,几个老爷们自顾不暇,哪有闲情逸致怜香惜玉,只要自己不死就行,别怪他们自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下社会的主旋律,自顾不暇还一门心思想着救死扶伤,那是圣人。

    这世界没几个圣人,多的是岳不群。

    萧海龙他们不用怜香惜玉,肖冰有心英雄救美,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现杨采薇身临险境时,一切都迟了,那头体型不算很强壮的狼伸出的前爪距离杨采薇十几公分,刹那之后便与杨采薇来个最亲密的接触。

    人,遭受命运**的次数多了,多半身心麻木,偶尔再被狗娘养的命运蹂躏一两次,不会有太大的不适应,人们所谓的绝境、逆境、挫折,肖冰尝了无数次,酸甜苦辣的滋味翻来覆去的体味,最终学会一笑置之,这次,他笑不出来。

    “采薇”

    肖冰疾呼,心中含恨,因为他觉得杨采薇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无关利益纠结,无关男女情爱,眼睁睁看朋友死在面前,这种痛苦,他难以忍受,也恨自己无能为力,猛砸向狼后腰的铁拳又加了三分力,这一拳蕴含几百公斤的强悍力量。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极为清晰刺耳,七八十公斤的草原狼一头扎进草丛,无力地抽搐几下,很快停止呼吸,一条坚韧充满野性的生命顷刻间毁在肖冰手里,“过江龙”欧阳振楠以狼形容世纪悍匪张子强的阴狠毒辣,实际上,肖冰狠,比狼还狠啊!

    执行三十多次a级绝密任务的大猛人愤然转身,杀机盎然,杨采薇有个三长两短,今夜他铁定跟这畜生玩了命的死磕,哪怕流进最后一滴血,在所不惜,看看到底谁狠,只是他一脸阴霾杀意瞬间被惊诧冲淡,挠着脑瓜顶,瞪大双眼呢喃:“真没看出来,这妞儿原来是个高手啊!”

    肖冰所谓的高手,那绝对不含半点水分。(更快

    杨采薇最初的尖叫完全是因为车底盘下那头狼出现的太突然,纯粹的条件反射,平日里再如何八风不动,她终究是人,是女人,下意识后退两步,得寸进尺的野狼张牙舞爪扑杀它眼中无力挣扎的猎物。

    然而,似乎狗急跳墙的杨采薇展现了不属于柔弱女人的强悍一面,美女与野兽亲密接触的一刹那,她不退反进,同时低头弯腰,凶猛的草原狼香险而又险的贴着她肩背飞过,避其锋芒,仅仅是开始,攻其不备,是隐含杀招的后手。

    给她爷爷做了三十年警卫队队长的老头子是精研国术的大行家,有这么个师父言传身教十几年,善于举一反三的杨家丫头又能差劲到哪里,狼刚擦着她丝蹿过,她猛然直腰,看似柔弱无力的纤细十指,力透指尖,硬生生**狼后腿的皮毛中,然后是一个华丽且生猛的过肩摔。

    手法纯熟,没半点水分。

    向后扑去的狼又倒飞回来,撞在切诺基车身上,车子轻微摇晃,几秒钟前凶猛异常的狼又被改装后的车身反弹到地面,没等它爬起,杨采薇助跑两步,一记凶悍的高抬腿,踢中狼脖子,五六十公斤的一坨肉紧贴草地,嗖一声,钻入车底盘,确切的说应该是被杨采薇霸道一脚踢进去的。

    杨采薇拉开车门上车,朝仍然呆的肖冰呼喊:“愣什么愣,没见过女人威,快上车。”

    女人威!

    真够威风,大智近妖不说,身手又彪悍,这女人谁敢要呀,肖冰笑了,替杨采薇未来丈夫担忧的同时又幸灾乐祸,背后冷风袭来,他笑着腾身而起,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将背后偷袭的畜生踢飞七八米,借力后跃,脚尖再点地,人如离弦之箭,射入车内,关门,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坐好了,我轧死这些畜生。”肖冰说话间启动车子,这厮狠劲儿上来,狰狞笑容令旁边的杨采薇感到莫名心悸,切诺基撞开前边的6地巡洋舰,冲入营地,缩在车底盘下,半死不活的狼被活生生轧死。

    欧阳振楠和他女人小蓉以最快的度杀掉两头狼,钻入牧马人吉普车,现切诺基横冲直撞,面面相觑,刚才各自为战,且黑灯瞎火,没怎么留意旁人的死活,现在难免纳闷儿,那两人到底是如何脱困?

    另一边,铁龙堪堪护卫陈明俊,其他几个男女抱成一团,了疯地大吼大叫,后边的狼群无视他们的疯狂,低吼着逼近,正当几人惊恐万分陷入绝望,大马力动机轰鸣,两道白亮强光照向狼群,几十头狼躁动。

    越野车骤然加,几头躲闪不及的狼惨叫着飞出十几米,狼群混乱,萧海龙他们趁机钻入悍马h2,七个人挤在狭小空间内,大口喘息,中国美院的校花级美女掩面大哭,宣泄着心中恐惧。

    几人回过神,看向车窗外,渐渐的,目瞪口呆,百余平米的营地,切诺基好似一头了疯的钢铁猛兽,来回碾轧,居然将十几头狼逼的跳河,有几头异常凶悍的大公狼想撞碎挡风玻璃,结果无一例外的被反弹撞飞,又被车轮碾轧,血肉模糊。

    “我靠,真猛真狠,玩车的技术炫啊,北京城天天上三环飙车的狂人没这水准,海龙那娘们你最好别碰了,有这么厉害的司机,我估计吧她不是省油的灯。”张凌风抹着额头冷汗感叹。

    “这才带劲儿”

    萧海龙挤出笑容,脸蛋苍白,没有血色,仍沉浸在恐惧之中。

第二百五十章 悍匪,大盗(二)

    草原,红日东升。

    霞光射入车内,驾驶位,迷迷糊糊的肖冰猛地睁眼,直起腰,揉了揉太阳**,低头看表,早晨五点半,这么多年,他的生物钟精确到分,回头看向后座,杨采薇蜷缩身子,睡的正香,昨夜一番拼杀,又忍受大半夜狼嚎,这丫头多半累坏了。

    肖冰轻轻推开车门,小心翼翼下车,昨晚候着他们入睡的狼群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头受伤的母狼也没了踪影,只剩下斑斑血迹,清新空气中仍残留淡淡血腥味,营地一片狼藉,昂贵的探路者帐篷被群狼锋利的爪牙撕碎。

    不知是谁的苹果笔记倒扣在草地,背面是切诺基轮胎的清晰印痕,彻底报废,昨夜,狼群何时离开,肖冰也不清楚,大概是几辆越野车太坚固,磨掉了狼群的信心,肖冰伸了个懒腰,沿河边慢跑,清风拂面,夹着丝丝寒意,草原昼夜温差极大,肖冰深有体会,一个来回,约莫跑十公里,额头才渗出汗珠。

    “妈的,早知道遇狼,我带十几条斗狗来草原,看看谁厉害,去年花四百多万卖的四条藏獒至今没对手呢。”萧海龙弯腰收拾散落的行李,对蹲在河边的陈明俊唠叨,一脸懊悔,似乎很想见识狗与狼争锋的血腥场面。

    “斗狗?”肖冰摇头一笑,狼的野性代代相传,残酷生存环境使族群优胜劣汰,日复一日在死亡线上挣扎拼命,遵循强者生存的进化方式,豢养的藏獒撵狼,狗贩子们大肆炒作的话题,水分居多。

    “一獒抵九狼”人们误解了古人的说法,从古到今,藏獒一直金贵,值钱的稀罕玩意容易被人夸大,六七十公斤的纯种藏獒经过长时间调教,或许有跟成年草原狼叫板的资本,胜负却是未知数,肖冰笑道:“再如何凶的狗,也是狗,狼的野性和凶残,不是人能培养出来的。”

    “你懂狗?”

    萧海龙递给肖冰一根苏烟,大概因为肖冰昨晚救他一命,不再像见面之初那么倨傲轻慢,肖冰不客气地接过烟,点燃,摇头笑道:“我不懂狗,但我肯定,同等数量的藏獒和狼厮杀,藏獒必败无疑。”

    “为什么?”萧海龙诧异。

    “想想昨晚的事儿,你应该明白为什么。”肖冰说完向切诺基走去,杨采薇拿着一袋压缩饼干冲他招手,她的笑容多了几分罕见的妩媚温柔,肖冰纳闷儿,难道和狼干一架,这丫头吓出毛病了?

    遭遇狼群围攻,有人差点丧命,美丽的草原景色无法吸引惶惶不安的众人,几个北京爷们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东张西望地啃完干粮,决定离开草原,五辆越野车飞驰,朝河西第二大城市钢城所在的方位驶去。

    上海,共和国东南沿海的门户之一,有东方明珠之美誉,浓郁的现代化气息,以及近代屈辱史上的灯红酒绿,使它成为老外眼中最熟悉的中国城市,东方的巴黎,亚洲的纽约,外国人习惯用带着偏见的口吻赞美这座国际化大都市。

    通往6家嘴的大道上。

    一辆在上海街头绝对算低调中庸的黑色宝马七系轿车中规中矩随车流行驶,北方的小县城,开辆宝马牛逼哄哄的恨不得撞死个把人来炫耀,情有可原,北京上海这类一线城市,开辆宝马横冲直撞,无异于找死,也会被眼高于顶的北京人上海人当傻x,除非挂着京V车牌或者军a车牌,这类车哪怕在**前“放肆”没人敢管。

    司机是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精干短,穿着彰显中性气质的黑色西装,面容清秀而冷峻,眼神犀利,一看就属于能徒手放倒几个小混混的母老虎,隐隐流露军人的英气,后座,一个穿大红丝绒竖领旗袍的精致女人懒洋洋靠着真皮座椅,一双肌肤嫩滑的圆润美腿交叠,媲美《本能》中莎朗斯通的经典姿势。

    老裁缝的精湛手艺,再加上顶级的布料,旗袍华美,人更美,女人秀盘起,路人透过车窗看到的侧脸,惊艳,美的令凡夫俗子窒息,妖媚、高贵、孤傲,有种女人确实能让男人自惭形秽,躲着,避着,甚至丧失意淫的**,她一手环胸,另一手卡着大卫杜夫,烟凑近嘴边,却没抽,昂贵香烟一点一点燃烧,简直是暴殄天物。

    糟蹋昂贵的玩意,是富人的专利。

    “两千年历史看西安,一千年历史看北京,一百历史看上海,只是这上海少了属于自己的气质。”女人斜美眸,以高傲女性的挑剔眼光欣赏高楼林立的街道,摇头轻笑,抽一口烟,慢慢吐出烟雾,完美无限的面庞流露几分苦涩的思念。

    思念生她养她的家乡,更思念家乡那人。

    “那老板为什么选上海?”司机清清冷冷问一句。

    “上海拥有其它南方沿海城市所没有的经济优势和政治底蕴,我要借用这个优势,为我男人打一片天下,一个大大商业帝国。”女人深沉一笑,并不介意身份卑微的司机插话,打断她的思绪。

    华夏大地经历百年屈辱史满目疮痍之时,上海这座城市焕无与伦比的光辉,短短百年,它创造了中国城市展史的奇迹,值得国人骄傲,不过,文化底蕴稍显浅薄,在日新月异的时尚潮流冲击下,它失去自身的独特魅力,仿佛是山寨版的巴黎,就如骨子里蕴含中国古典韵味的大美人偏偏穿着一身时髦的纪梵希,烘托妖媚气质,不伦不类。

    但是,上海终究是改革开放的一个焦点,一道引世人瞩目的风景线,在这里立足扎根,意义深远,女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期待,如果有一天,她男人立于上海名利场的最顶端,那么他就有资本俯瞰华夏大地。

    她期待那一天,期待她的男人飞扬跋扈。

    一支烟燃尽,黑色宝马驶入6家嘴,这片不大的区域有将近四百家国内外金融机构、企业,车停在一栋大楼前,大楼斜对面是中国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地理位置优越,女司机先下车,为老板拉开车门。

    车门开了,坠花的水晶高跟鞋,娇俏可爱的白嫩脚趾,然后是弧度诱人的小腿,再然后活脱脱的大尤物现身街头,红色身影立时吸引无数路人的目光,高贵旗袍衬托的完美身段能与T台上的模一争长短。

    嘀!嘀!嘀!

    刺耳的喇叭声惊醒晕菜的雄性牲口,妖媚仿佛狐狸精的大尤物冷眼看向路边一辆敞篷法拉利跑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屑,开法拉利跑车的俊雅青年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名牌,绿色的阿玛尼T恤,天蓝色的里维斯牛仔裤,cuggI的个性大头皮鞋,时尚,帅气。

    青年将昂贵的太阳镜摘下,扔进车里,弯腰捧起一束火红玫瑰,俊脸绽放贵族式的优雅笑容,走向他心目中倾国倾城的大尤物,蓬松长随风摆动,惹得几个花痴小女生惊呼连连,上海不缺多金的男人,但是多金帅气又有气质的男人绝没大叔型的暴户泛滥,青年无疑是比较抢手那类男人。

    “欧阳小姐,你真的很美,我手中这束玫瑰只送我心目中最美的女人。”青年彬彬有礼,尽量保持最迷人的笑容,一切尽善尽美的伪装却无法遮掩眼底的炙热**,**裸的**,旗袍大美人冷笑,自命风流的毛头小子她见多了,与她时时惦念那人比起来,矫揉造作的青年差了十万八千里。

    “孩子,你道行还浅,别在我面前装,没用。”

    女人的冷言冷语逗笑不少人,她目不斜视向大楼走去,英姿飒爽的女司机紧随其后,俊雅青年尴尬不已,瞪眼瞧着女人离开,无可奈何,他推倒好几个一线女星,哪次不是手到擒来,遇上这女人却接二连三碰钉子。

    好在,他知道碰钉子的人并非他一人,起码过两巴掌的数,没心理失衡,冲冠一怒做出格的事儿,玫瑰花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他坐进跑车,闷声不响抽烟,第六次送花失败,懊恼愤懑,要不是前段时间这个女人将黑道上颇有凶名的王六指折腾的灰头土脸,他没准会以身试法,玩一回霸王硬上弓。

    “欧阳思青,冰青投资公司总裁,来历不明,背景不明。”青年叨念,眉头紧皱,思绪万千。

    大楼外的保安早已见怪不怪,一天到晚给那位欧阳大美人送花的男人多了去了,最多一次十七个,场面壮观,都是些有资本拈花惹草的雄性牲口,瞧着有钱人碰钉子,身份卑微的保安窃喜,作为穷人,他没资格剥夺富人挥霍资本的权力,也只能通过畸形的仇富心理,泄心中的不满。

    法拉利走了,奔驰来了,奔驰走了,宾利来了,形形色色的拉风男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欧阳思青似乎成了他们心里一个难解的结,多数女人的一生只为一个男人花痴,欧阳思青做了一回花痴,不会再做第二回。

    大厦三十八楼,冰青投资公司会议室,欧阳思青正为心爱的男人勾画未来的蓝图,九九年五月十九日,中国股市步入第六次大牛市,仅仅一年,昙花一现的牛市结束,继而是漫长的熊市,零四年这个夏天,资本运作的高手已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欧阳思青本身是资本运作的高手,更重要的是,她有渠道获知政策面不为人知的重要信息,共和国政府对金融市场的控制力和干预力极强,一度令金融大鳄索罗斯顿足捶胸,含恨多年,每一波熊市牛市的背后深藏着政府的影子,所以,谁先掌握政策面的信息,谁将掌握天文数字般的财富。

    椭圆形会议桌旁,十几个男女正襟危坐,标准的白领装扮,肃然凝视百叶窗前那绝美背影,当践踏无数河西爷们自尊心的女人转身,所有人屏气凝神,甚至没勇气与她的目光对碰,她环视精心打造的团队。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一个青年身上,胡子拉碴的青年腼腆一笑,继续翻资料,显然,他对资料的兴趣大于对美女的兴趣,石国兵,操盘高手,二十八岁的他是中国最早那批股民中的一员,玩股票,炒黄金,投资期货,无往不利,英国期货交易市场,最完美几次操盘,由他一手策划,是资本运作领域的天才,被很多同行誉为东方索罗斯。

    “两个月,你负责的资金翻了一番,很不错,尽快回笼全部资金,我们要等待最好时机入市,中国股市的下一轮牛市,将属于冰青。”欧阳思青信心十足,心爱的男人雄踞北方之日,她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二百五十一章 悍匪,大盗(三)

    飞驰一百多公里,车队终于离开草原,驶入钢城地区的东大门,商县,一个只有十五万人口的小县城,除了新建的县政府大楼,全城再无一座高于八层的建筑物,不过,临街的楼房还算整齐划一,街道也算干净。

    照旧是挂着北京卫戍区军牌的6地巡洋舰带头,五辆车招摇过市,满大街的夏利出租和普通桑塔纳这类十来万的经济型轿车,肖冰他们的车混迹其中,显得突兀,扎眼,是吸引路人的一道风景线。

    县城最宽的马路六车道,绿化还行,途径政府大楼、公安局大楼、国税地税、武装部大楼,都是些标志性建筑物,大概是商县的门面路,政府大楼前有交警封锁,堵了不少车,驾车的铁龙减慢车,瞧向副驾驶位的陈明俊,用眼神询问这位在北京城有点能量的富家子吩咐他是停,还是闯。

    “别停”

    陈明俊一脸淡漠,点开车窗,弹着烟灰,一举一动透着北京富家子的倨傲轻狂,挂着北京卫戍区的军牌,还有牛逼哄哄的特别通行证,他没理由给小县城的交警留面子,即使一县之长,也难入他的眼,儿时玩耍的大院,他爷爷那批从副部级职位退下来的老干部有五六位,隔三差五同他家老爷子品茶,切磋棋艺,所以部级干部对他而言,没什么太大的震撼力,更别提七品的县太爷。

    铁龙点头,转动方向盘,6地巡洋舰拐入自行车道,车,快接近政府大楼,四名封锁道路的交警来回踱步,趾高气扬,国内一线大城市的交警几乎每天要遭遇豪车牛人的挑衅,小县城截然相反,交警象征着不可侵犯的权威。

    “小鲁,拦住那辆6地巡洋舰,套个军牌嚣张什么劲儿。”路中央,双手叉腰、相貌粗犷的中年交警扯着嗓子高吼,路边,一名年轻交警赶忙拦阻陈明俊的6地巡洋舰,大声呵斥,铁龙懊恼,北京卫戍区拱卫京畿重地,外界称之为“御林军”,挂着卫戍区参谋部的牌子,北京的交警多半睁只眼闭只眼,小县城的警察真牛逼呀,他点了下刹车,车稍慢,车头顶着年轻交警,继续前行,年轻交警狠命贴着车前盖,吓出一身白毛汗,他当交警三年多,没遇上这么嚣张的人。

    6地巡洋舰驶出十多米才停车,车队正好堵死政府大院的入口,商县老百姓哪见过这情景,惊的目瞪口呆,双手叉腰的交警傻眼,许久反应过来,再有几分钟领导就到,这节骨眼居然出事儿,难免恼羞成怒。

    “想造反啊?”中年交警气势汹汹逼近,指点着几辆越野车,吩咐聚集周围的十几名交警,“车拖走,人送进拘留所。”

    陈明俊悠哉无比地抽烟,铁龙冷着脸,一言不,后边几辆车里,探出车窗的脸孔,无一例外的冷漠,鄙夷,仿佛吆五喝六的中年交警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切诺基里,杨采薇蹙眉,索性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她最烦公子哥装深沉,耍牛逼,肖冰打开车窗,饶有兴致的点支烟,乐的看好戏。

    中年交警想破口大骂,旁边一名机灵的交警用胳膊肘碰他一下,提醒他小心行事,别惹了不该惹的人,中年交警身为商县交警队队长,自有几分识人识车的眼力,车、人、车牌,全不简单,这些家伙啥来头?

    精心细想,他心里没底了。

    五辆线条粗犷的越野车排成一线,堵死政府大院入口,场面壮观,警察们急啊,摩拳擦掌,可没人主动招惹来路不明的狂妄之徒,远处,隐约响起警笛声,大热的天,中年交警冷汗直流,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坏了。

    警笛声越来越刺耳,两辆警车开道,一串黑色小车驶来,多数是别克轿车,处级干部配车不过二十万,零二年上海通用上市的别克君威以妙到毫巅的价格顺利跻身县级一二把手配车的行列,十九万八,确实是秒。

    第二辆别克轿车的后座,商县县委书记周汝南与一个身着笔挺警服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时不时恰到好处的说几句恭维话,不露骨,却让人听的舒坦,周汝南混官场二十五年,说话做事的火候拿捏极准。

    实际上,五十三岁的县委书记,已丧失年龄优势,想想身旁这位四十岁出头就同他平起平坐的男人,颇为无奈,人家从东林公安局徒有虚名的副局长一跃座上局长宝座,随后铲除当地最大黑社会团伙,凭这份耀眼政绩顺利挤入钢城公安系统,任副局长,再任常务副局长,据说钢城公安系统一把手,政法委书记身子骨不行了,身边这人十有**会再进一步,那便是手握实权的副厅级干部。

    火箭式的攀升,令无数混官场的老油子眼红,有能力还是有背景?亦或是两者皆有?周汝南想着心事,车停了,司机回头道:“周书记,有人把政府大院堵了。”

    “哦?”周汝南凝眉,钢城公检法视察组刚到县里,就有人闹事,胆大包天,他沉声道:“查清楚原因,秉公处理”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面色如常,笑着凝视车窗外,正好看到堵死政府大院的五辆越野车,当他目光投向切诺基驾驶室时,一张熟悉面庞映入眼底,他一愣,随即推开车门,大步走向切诺基越野车,周汝南糊里糊涂跟着下车。

    视察组组长和县委书记下车,随行人员全部下车,莫名其妙紧紧相随,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走来,肖冰纳闷儿,仔细一瞧,忽然笑了,深沉而玩味。

    “冰子,你怎么来商县了?”田春生笑意盎然,他能有今天,全靠车里男人的提携,说的俗点,他的富贵命是人家给的。肖冰推车门,下车,他没热衷装逼摆架子的臭毛病,随意笑道:“陪朋友散心,路过这儿。”

    几十号大小领导面面相觑,周汝南诧异不已,又不好插话,心想田春生今天怎么不分轻重,叙旧得分情况吧。两人寒暄温暖,言语中毫无虚情假意的成分,田春生情不自禁流露感恩戴德的卑微。

    善于察言观色的周汝南震惊。

    田春生有公事,许久适可而止,因为肖冰的面子,五辆越野车驶离,扬尘而去,气焰逼人。

    “田局长,那人是?”周汝南小声问。

    “是个能呼风唤雨的年轻人”田春生望着远去的越野车,深邃眸子竟涌现一丝崇拜之情。呼风唤雨,形容的太模糊,周汝南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紧接着被田春生的后半句话惊的瞠目结舌。

    “省委副书记李明明正是得罪他,才灰溜溜去了山西。”

    李明明的分量,周汝南清楚,曾是河西省最有实权的省委副书记,他终于明白田春生的靠山是多么强大,内心深处的嫉妒烟消云散,转身,眉开眼笑压低声音道:“田局长,以后多照顾照顾老哥。”

    素来清高的周汝南低声下气,田春生一怔,旋即微笑点头,背靠大树好乘凉。

    东林地区是河西能源基地,探明的煤炭蕴藏量居全国第一位,天然气同样丰富,省内第二大城市钢城,则是河西重工业基地,北方几大军区配装的新式坦克和装甲车,三分之一由钢城的军工企业生产组装,这里还有全世界最大的稀土矿,宁和、钢城、东林构建了河西省经济展的金三角。

    萧海龙一伙人第一次踏入河西,实际上欧阳振楠也是初次来北方,养尊处优的金贵男人们想象中的河西是不毛之地,天苍苍,野茫茫,一望无际的苍凉和萧瑟,就如很多没来过中国的欧美老外,以为新世纪的中国人仍破衣烂衫,挤在脏乱差的街道上,高呼革命斗争的政治口号,时代变迁,一个需要自强自立的民族必须紧随时代潮流,落后就要挨打,很直白的一句话,道破了弱肉强食的竞争现状。

    深受儒家文化思想的熏陶,华夏民族谦恭大度到近乎软弱的地步,可这个民族改革开放后展现的凝聚力和经济腾飞的度不容世人小觑,河西省并未落后多少,削尖了脑袋谋政绩的官员也不敢让河西落后太远。

    午后,五辆硬派越野车驶入楼房林立的钢城市区,单论城市布局,钢城胜过省城宁和,毕竟由清末晋商走西口的镇子展为塞外重工业基地,归功于苏联老大哥的一手规划,五六十年代的老毛子确实高瞻远瞩,即使今日,国内为数不少注重政绩的官员仍不具备这种大局观,道路房子拆了建,刚建好又拆,劳民伤财。

    五辆车驶进香格里拉酒店的停车场,一行人下车,个个风尘仆仆,那两个骚包美女也无精打采,花容惨淡,几个老爷们**裸的闷骚眼光撩拨不起她们的兴趣,以及沾沾自喜的满足感。

    肖冰和杨采薇随在后边,最后走进酒店,萧海龙到底是富家公子,本该aa制付房费,这小子二话不说,包下半个楼层的豪华套房,共十一间,潇洒划卡,划掉工薪阶层一年的血汗钱,服务台里几个女孩差点晕菜。

    当下社会,金钱的魅力老少通杀。

    “啧啧,有钱人的日子真潇洒,随手划卡一两万,买块表十几万,一套西装成衣五六万,纯手工订制的玩意更贵,羡慕啊我的金龟婿何年何月才出现,咱们钢城的富二代按理说不少呀,为什么咱们撞不着呢?瞧瞧刚才几个女孩模样身材也就那样,比咱强不了多少,跟着有钱的公子哥穿金戴银气人。”为萧海龙办理登记手续的女孩喋喋不休牢骚。

    旁边女孩深以为然,点头附和道:“刷卡那位帅哥的表是江诗丹顿,听说几十万几百万一块,还有后进来那个很有型的男人腕上的伯爵表我在金华商厦名表专柜见过,标价八十八万。”

    “姐妹们现实点吧,有钱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几个女孩嬉笑调侃。

    香格里拉酒店一零零八房间,捏着手机的欧阳振楠挂断电话,展开甘肃省地图,圈圈点点后回头对他女人道:“兄弟们准备好了,动手点地选在距敦煌三十公里的戈壁滩,拿到钱我们通过老渠道洗钱,再汇入瑞士银行账户,干完这一票,咱们金盆洗手。”

    “预祝我们胜利!”

    小蓉笑盈盈递给欧阳振楠一杯红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第二百五十二章 悍匪,大盗(四)

    敦煌,南接祁连山,西面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历史悠久,也是文化名城,莫高窟,月牙泉,鸣沙山,有几个文化底蕴深厚的景点,大戈壁孕育这样的古城不容易,几千年前的文明,有很多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史册上仅有只言片语,譬如楼兰古城。大戈壁,沙漠,肖冰不陌生,当年三十八集团军特战大队搞生存训练,他带领十几名兄弟,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晃悠了足足三个月,喝足了西北风。

    不过,一直没机会瞧瞧历史文化名城的庐山真面目,他是粗人,没附庸风雅的毛病,也没文人墨客的高雅情致,对敦煌的向往,完全出于好奇,他开着车,欣赏戈壁大漠风情,听着音乐,是美国乡村音乐,英语水平奇差的他根本不懂歌词大意,却摇头幌脑,哼哼着,悠然自得。

    他觉得美国乡村音乐的旋律很美,国内大多数歌手歇斯底里吼着什么是爱,什么是恨,简直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装逼德性,令人厌烦,尤其是一些偶像派明星的mTV里,奶油小生**裸的玩深沉,装忧伤,怎么看怎么像娘们。

    其实,听多了军旅歌曲的爷们,多数不喜欢矫揉造作的曲风,肖冰仅是偶尔回味周惠那《约定》,一般情况只听几位身材健硕的实力派歌手的歌,回味《约定》,也是回味那段无忧无虑的艰辛岁月。

    比起大学校园里的同龄人,他觉得自己像三十岁的男人,很老,背负了太厚重的沧桑感,兴许这便是少年老成。

    切诺基后座杨采薇只顾着拍照片,进入甘肃这一路,她没说几句话,感情方面肖冰后知后觉,但杨家丫头遭遇狼群袭击后的微妙转变,他心知肚明,看在眼里,纳闷在心里,只是他缺乏意淫细胞。

    杨采薇每按一次快门,记录一次戈壁大漠的荒凉,这些年,她用一叠叠照片记录大江南北的人情风俗,摄影,是她的爱好之一,侧脸瞧一眼陶醉于优美旋律中的肖冰,浅笑,透着一丝古怪。

    ,肖冰中规中矩,她很欣赏这男人的克制力,而内心深处隐隐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女人巴望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对野花野鸡是不折不扣的柳下惠,能坐怀不乱,于情,止于礼,面对自己,当然希望他热情如火,孤男寡女走了上千公里,男的连个轻佻眼神都没施舍,作为女人难免产生挫败感。

    杨采薇算个异类,关于这点,北京城那个圈子里,没人否认,可她终究不是凡入圣的高人,是有正常感情的正常人。

    戈壁滩,五辆越野车飞驰,沙尘漫天,再有三十多公里,到达敦煌,习惯殿后的牧马人好似吃了春药的牲口,肆无忌惮的狂飙,悍马h2和两辆6地巡洋舰不甘落后,提追赶,浩瀚无垠的大戈壁,无疑是最理想的赛车场地,不用担心撞车,撞人,没有规则和限制,玩了命的踩油门就行。

    温文尔雅的家伙开车居然这么猛,今天怎么啦?||6||n)

    肖冰心里起疑,事出无常必为妖,他冷静殿后,沙尘随风飘散,前方几百米,出现一片模糊轮廓,肖冰眺望,模糊轮廓渐渐清晰,是十几间残破的土坯房子,残垣断壁,似乎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贫瘠和闭塞。

    灰蓝色的天空,茫茫的戈壁滩,几间土房子,仿佛一处扣人心弦的独特景致,使人浮想联翩,排华的外国记者目睹这一幕,定会惊喜万分,此情此景是渲染中国闭塞贫穷的最好素材,拍成照片远比空洞的语言诋毁污蔑更具效果,更有杀伤力,肖冰想起五大胡同的残破四合院,回忆贫穷岁月的艰辛和挫折。

    哧!

    声音刺耳,打断他的思路,抬眼看去,牧马人突然刹车,车身滑行十几米,沙土路印着两道触目惊心的车胎印痕,后边三辆车跟着刹车,五辆越野车6续停稳,两个骚包拎着外形小巧的数码相机下车,嚷嚷着要在土房子前拍照留念。

    “我觉得大家因该休息一会儿,喝口水,顺便欣赏戈壁风情。”欧阳振楠招呼众人的同时,打开后备箱,搬出一箱矿泉水,萧海龙他们下车,杨采薇为拍几张特写,也离开了越野车,切诺基驾驶位,肖冰懒洋洋靠着座椅,摸索裤兜里的烟盒。

    “咱们相聚,挺有缘分,我很高兴,遗憾的是,我只能陪大家走到这里,接下来会耽误大家一些时间,请稍安勿躁。”欧阳振楠笑呵呵面对众人,人们都是一愣,莫名其妙,身经百战的肖冰从这张貌似善良的脸孔,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欧阳你什么意思?”萧海龙质问,欧阳振楠笑而不语,看向小蓉,小蓉娇笑,抬起胳膊,手里握着闪闪光的东西,一支小巧的女士手枪,她熟练拉动扳机,朝天开枪,一声脆响,灼热弹壳落地,是货真价实的枪。

    残破的土坯房子里,瞬间闪出七个雄健身影,动作矫健,穿着统一的沙漠迷彩服,人手一支ak47,很廉价的枪,杀伤力却毋庸置疑,ak47之父,卡拉什尼科夫未曾想到他设计的枪械对世界的深远影响,七十年代,苏联出口的ak47遍布全球,数以十万计的人死在ak47的枪口下。

    ak47还有一个称呼——匪枪!

    匪枪,顾名思义,匪徒所用的枪,欧阳振楠就是匪,而且名震东南沿海、港澳,是胆大包天的悍匪,二十多年前大圈使用ak47和黑星手枪(五四手枪),横扫香港各大黑帮社团,掀起一股ak潮流,九十年代的叶继欢、张子强,效仿昔日大圈,带着省港奇兵,手持ak横行无忌,也想杀出一片天下,做一方大枭,遗憾的是,张子强他们没有大圈老一辈的军人素养,凄惨收场。

    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时今日的欧阳振楠绝不输于前辈高人,他更非拿着铅笔刀打劫小学生玷污黑社会的毛头混混,歃血为盟的兄弟们现身,包围几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可怜虫,温文尔雅的男人气质陡变,展露霸道逼人的悍匪气势,冷声道:“我只求财,不打算杀人,希望各位配合,只要萧家大少爷那有钱老爹乖乖交出两个亿,我保证不动你们一根毫毛。”

    “你”萧海龙面无人色,几个北京爷们暗松一口气,幸灾乐祸,谈不上,毕竟黑洞洞的枪口仍对准他们,两个骚包美女战战兢兢,小脸煞白,捂紧胸口,并紧丝袜美腿,似乎怕匪徒们劫财又劫色。

    “热衷摄影的杨小姐,别到处乱走,我这些兄弟都是大老粗,不懂怜香惜玉。”欧阳振楠不理萧海龙,朝悄悄退向切诺基的杨采薇冷笑,他是匪,当然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否则早命丧黄泉,哪有今日震慑东南沿海的“过江龙”。

    “别为难她,最好放我们走,不然你这票买卖很难做。”肖冰叼着烟,锋芒毕露,老a磨砺的变态,自有一股凶悍霸气。

    真人不露相啊!欧阳振楠眯眼,杀机涌现。

第二百五十三章 悍匪,大盗(五)

    国内,稍稍有点杀伤力的钢珠枪列为严管危险品之一,七支ak47带给人的震撼力可想而知,悍匪们拉动枪机,子弹上膛的清脆响声揪扯着几人的柔弱心弦,萧海龙战战兢兢道:“我爷爷认识公安部的领导”

    啪!

    一记响亮耳光,萧海龙揉着脸蛋,口鼻溢血,很委屈很识趣的闭嘴,盯着他的匪徒狞笑道:“公安部的领导,狗屁,老子们不惧,港澳那几位有红顶子庇护的老爷子见了我们欧阳大哥得乖乖服软,自认倒霉。”

    萧海龙挨了耳光,再不吱声,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铁龙守着陈明俊,面对杀伤力惊人的ak47不敢轻举妄动,杨采薇被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盯住,还有一人端着枪,逼向肖冰,显然这伙人是打家劫舍的行家里手。

    “小子,你凭什么跟我讨价还价?主动权在我手里啊!”

    欧阳振楠凝视肖冰的同时,将捏在手里的黑色太阳镜戴上,漫不经心冷笑,温文尔雅的男人,气质瞬间转变,比影视剧里的黑帮大哥更有型儿,十七岁闯荡江湖,玩命生涯塑造他舍我其谁的悍匪霸气,气质这玩意确实衬托人的形象,勒索高官,绑票巨富,敲诈港澳黑帮,踩人专挑狠的踩,这类狠人再怎么伪装,也难掩骨子里的阴毒狠辣。

    卸去伪善面具的欧阳振楠,从不玩扮猪吃老虎的把戏!

    所有人沉默,看向肖冰,眼神极为复杂,,他们察觉这位“马夫”的不俗,但没太当回事儿,生死攸关的节骨眼能大摇大摆当出头鸟,绝非不知社会艰险的小屁孩盲目自大的装逼,小孩子装逼,破绽百出,而这男人沉稳的滴水不漏,与那个叫杨采薇的女人一样高深莫测。

    “凭什么?”

    肖冰淡笑,很多人问过同样的问题,结果都被他送入地狱,凭什么凭他举手投足致人死地的杀人功夫,凭他执行三十八次a级任务无一失手的记录,悍匪又如何?共和国几十年的历史上,哪名悍匪双手沾染的血比他多,总参档案里,他单兵作战杀人的数量仍保持全军最高纪录,别人无法企及的骇人数字。

    “听我的,没错。”肖冰神色淡漠,仿佛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七八条枪想吓唬昔日老a精英,无异于天方夜谭,被枪逼着“归队”的杨采薇浅笑,柔美典雅,她最欣赏肖冰面对强敌,铁骨铮铮的雄壮气魄,这才是爷们,去年没亲眼看他在枪林弹雨中救出小侄儿,想来是一件憾事。

    “老七,绑了他。”欧阳振楠轻轻挥手,他决定的事儿,从不更改,闯荡江湖十几年,还未出现能迫使他畏畏尾的大猛人,那名穿着沙漠迷彩服逼近肖冰的汉子狞笑,他眼中的肖冰无非是待宰的羔羊,一手持枪,一手从宽松裤兜里摸出纯钢手铐,这一瞬间,肖冰动了,老七只觉眼前人影晃动,心知不好,扣动扳机,ak47连射,枪管倾泻十几颗子弹,没入地面,尘埃砂土飞溅,弥漫,声势骇人,两个女人惊呼尖叫,几个老爷们吓得哆嗦。

    ak47后坐力大,连**度奇差,肖冰摸了好几年仿ak枪族的八一杠,这类枪的优缺点,了如指掌,所以敢这么玩命,他的自信来源于经验和实力,一闪身,逼近老七,咔嚓!练习十几年的近身擒拿手,轻巧卸下对方的膀子,顺手牵羊,夺了枪,全过程两秒内完成,干脆利落。

    肖冰度快的不容任何人反应,欧阳振楠愣神,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他心脏,戏剧性变故令人措手不及,小蓉用枪顶住杨采薇额头,其余六名持枪悍匪围住肖冰,他们是欧阳振楠一手**来的兄弟,同享福,共患难,老大涉险,大老粗们都怒了,这帮悍匪相依为命,出生入死,重义气。

    老二凶相毕露,7.62毫米口径的枪管戳着肖冰太阳**,吼道:“王八蛋,给老子放下枪,不然崩了你。”

    “挪开枪口”

    肖冰没看歇斯底里狂的汉子,哪怕眼角余光也未施舍一丝一毫,笔挺身板宛如钉入地面的标杆,纹丝不动,杀意盎然,老二怒极狂笑,使劲戳肖冰的太阳**,恨不得把枪管扎入肖冰头颅。

    做为匪,他不清楚自己的举动是对军人**裸的侮辱,肖冰褪去军装很多年,但共和国优秀军人的血性无法磨灭,死人堆里捞军功、捞荣誉的爷们岂能容忍这种侮辱和轻蔑,肖冰狞笑,右手端着ak47,瞄准欧阳振楠心脏。

    他的左手以一个诡异刁钻的角度伸出,轻而易举抢下老二腰间的黑星手枪,四根手指握紧枪管下部,大拇指压着枪管上部,拖动枪机,子弹上膛,看似简单的动作,需要数年苦练方能如此纯熟,ak枪系的单手上弹夹和手枪的单手上膛,全是共和**人创,若论玩枪,他是他们的祖宗。

    砰!

    肖冰悍然开枪,五四手枪射出的子弹洞穿老二大腿,离腿部大动脉一线之差,一手ak,一手黑星,肖冰昂头道:“我不动,开枪啊,谁有种,谁就向我开枪,姓欧阳的让你小弟开枪,咱们黄泉路上搭伴。”

    欧阳振楠面无表情,中枪的汉子跌坐于地,咬牙切齿紧扣扳机,却没勇气开枪,他心里清楚,自己一旦扣动扳机,大哥欧阳振楠必死无疑,凝视不曾看他一眼的雄壮男人,感受无形的阴霾气息,呼吸渐渐凝重。

    “再不放下枪我废掉她。”小蓉威胁道,小巧的袖珍手枪紧贴杨采薇鬓角,嗓音颤,她与自家男人走南闯北五六年,第一次遇上肖冰这样的狠茬子,见过亡命徒,可没见过这么张狂的玩命手段。

    “她死那大家伙一起死,想杀人痛快点扣扳机,少啰嗦。”肖冰侧目望一眼平静如常的杨采薇,流露几分歉意,名动北京城的丫头受委屈,他过意不去,两个骚包女人痛哭流涕,而与肖冰对视的杨采薇,妩媚娇笑,“肖冰,你很帅,我喜欢。”

    众人哭笑不得,生死一线,还有闲情逸致玩暖昧,眉目传情,杨采薇含含糊糊说“我喜欢”,隐现几分小女人的娇羞之态,肖冰着实吃惊,侧后方的老五趁机出手,高举手中ak47砸向肖冰平举的右臂。

    “找抽”

    肖冰握着黑星手枪的左手从右腋下钻过,听声辨位,头也不回地开枪,枪响,背后偷袭的老五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第二百五十四章 悍匪,大盗(六)

    现实生活不会怜悯弱者,喜欢青睐强者,欧阳振楠深以为然,父母驾驶农用三轮车坠入百米深沟,离开人世,几个血缘关系不浅,人情却浅薄的亲戚只施舍他买棺材的钱,还是质量最差的那种棺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亲手抛开土坑,让辛苦几十年的父母入土为安。

    那一年,他十三岁,誓要做强者。

    每个人成为坏人,或者做坏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个本性善良最终大奸大恶的牲口都有一段不堪回悲哀往事,十几年光阴流逝,欧阳振楠在瑞士银行的存款突破一亿美元,“过江龙”的威名震慑共和国最富裕达的地区,做匪,做到这境界,无疑是成功的典范,值得前辈赞叹,后辈效仿。

    在捞偏门日益艰难且竞争异常激烈的当下社会,欧阳振楠杀出一条血路,屹立不倒,黑白两道想把他挫骨扬灰的牛人,多的是,没一百,也有二三十号,他照样逍遥法外,活的滋润,一个电话打到香港,能使14k、合胜和这类大社团的话事人惴惴不安,谁有资格说他不是强者?

    而今,做事冷血无情的欧阳振楠面对咫尺之遥的枪口,心中忐忑,两个兄弟腿部中枪倒地,血染衣襟,他咬着牙保持沉默,杀人,很容易,只需动动嘴皮子,六支ak齐射,这个叫肖冰的男人顷刻间玩完,但他深信,肖冰死,铁定拉他当垫背的冤大头。

    年少轻狂时,他不怵谁,玩命是家常便饭,每次回忆曾经的拼命岁月,热血沸腾,也笑自己傻,偏执的模仿《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端着枪,不闪不避跟七人火拼对射,现在不行了,他有大把大把的钞票,有女人,牵挂太多。

    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在欧阳振楠的字典里,早已是代表幼稚和可笑的贬义词,所以,他沉默许久,无奈笑道:“老人们常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理,有理啊。肖冰你有种够爷们,我服气了,想怎么样直说。”

    论年岁,肖冰比欧阳振楠小了足足六岁,年少轻狂貌似是应该的,少年岁月从未轻狂过的肖冰恰恰习惯忍让,打人一拳,得花多少医药费,肖冰是穷人家的孩子,哪敢用拳头挥霍爷爷收废品积攒的辛苦钱。

    他冷笑道:“你说错了,我的脚没光着,穿的鞋子不比你的差,我敢玩命是因为我见多了血淋淋的生死场面,麻木了。”

    “你?”欧阳振楠自傲的笑了,比自己年轻的男人居然说经历的血腥场面太多,麻木了,和平年代的共和国,即使天天枪不离手的职业军人未必有杀人经验,他有资格用麻木这个词儿吗?欧阳振楠以前辈高人的姿态瞧着肖冰,问:“杀了几个人?”

    “你觉得呢?”肖冰邪笑,单手平举ak47,几分钟了,枪口纹丝不动,稳定的可怕,他单手端枪,枪口下吊二十公斤沙袋,持续半个钟头也不会影响射击精度,千锤百炼的杀人机器,强悍的令人指。

    然而肖冰觉得这仅仅是合格狙击手必备的持枪稳定性,另一手熟练把玩五四手枪,动作花哨,在部队里,闲暇时他习惯这么玩枪。

    “他一定是特种部队出身的职业军人”铁龙对陈明军小声嘟囔一句,勉强算半个大院子弟的陈明俊眼眸一亮。

    欧阳振楠看的眼花缭乱,忽然想起对方刚才夺枪的凌厉手段,以及不拖泥带水的开枪动作,心头轻颤,一瞬不瞬盯着肖冰,由河西到甘肃,同行上千公里,他终于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可怕,许久,缓缓道:“我们谈谈怎么样?”

    两个男人之间的争锋,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小蓉愣神,五六年了,第一次见自己男人对威胁到他的人妥协。两男两女脱离人群,小蓉用手枪顶着杨采薇的后腰,肖冰则搂着欧阳振楠,四人保持“暖昧”姿势走出百余米。

    欧阳振楠的脖颈承受着一只手掌的压力,扼杀他最后一丝挣扎的念头,多年钻研泰拳、洪拳、跆拳道,他大致掂量出略微粗糙的手掌一旦力的惊人后果,人体脆弱的脊椎骨根本无法承受,不由自主瞥了眼肖冰,小他几岁的男人平静如常,隐含杀机的深沉让他感到无力和恐惧,难道自己不复当年之勇了?

    欧阳振楠叹气苦笑。

    一块十几米高的巨石突兀矗立戈壁滩,经历千万年风吹日晒,表面严重风化,皱皱巴巴,如有大风吹拂,多半石屑纷飞,它正遮挡了阳光,形成一片阴凉地,肖冰搂着欧阳振楠蹲在巨石下,放下枪,摸出烟盒,自顾自拔烟,点烟,极其轻松自在,全然没当“过江龙”欧阳振楠是个威胁。

    自信的男人啊!

    欧阳振楠长叹一声,没轻举妄动,人家的自信源于实力,无可厚非,被勾起烟瘾的他正要摸自己的烟,肖冰递给他一支,又将打火机扔给他,烟是工薪阶层一个月勉强买一条的黄鹤楼1916,纯白金镶嵌象牙纹路的打火机更是奢侈玩意,欧阳思青花三十多万订做的都彭打火机。

    欧阳思青是老烟民,她的烟龄比肖冰还长,收集的打火机不少,最喜欢历史悠久的都彭和风格时尚的卡地亚,ZIppo的牌子底蕴尚浅,平时用用还行,当作礼物送心爱的男人,终究欠缺了华贵底蕴。

    “兄弟,说说来路,我想知道自己栽在什么人手里。”欧阳振楠点燃烟,深吸一口,还了打火机,流露与肖冰类似的沧桑味道,参杂些许失落,“都彭”这个牌子是欧洲名牌中的典范,打火机中的劳斯莱斯,国内暴户显摆黄金打造的ZIppo,身边男人从容把玩都彭,绝不简单。

    男人的品味,从侧面反应了男人的底蕴。

    “你一开始要是听我的话,别胡乱为难人,我不会跟你较劲儿,咱们各走各的路,那几个小子的死活与我无关,你偏不听,算你倒霉,遇上了我,至于来跟你一样,捞偏门起家,不过没你走的那么偏。”肖冰双臂压着膝盖,出神望着戈壁滩,陪杨采薇旅游,遇到这种事儿,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或许多个时时想着如何报复的敌人,或许多个视自己为恩人的朋友,孰轻孰重,是弊是利,越来越现实的肖冰暗暗掂量。

    欧阳振楠一愣,随即自嘲笑道:“是同道中人,看来你的层面比我高不少。”

    “算是吧,以后混不开了,来河西找我,不服气也可以去河西找我,随时奉陪。”肖冰眯眼抽着烟,一脸淡漠。

    “你们还有五分钟谈话时间,五分钟后兰州军区的武装直升机会到这儿。”杨采薇看了看手表,终于插话,最危险那一刻,她神不知鬼不觉了求救短信,并非她胆小,所作所为完全按照杨家老太爷的谆谆教导,深陷险境,要用最可行最可靠的方法寻求生机。

    杨采薇侄儿乘坐京V车牌的特勤专车上学,来架武装直升机,肖冰没一惊一乍,倒是欧阳振楠和小蓉惊诧对视,这次真是惹了牛逼人,居然牵涉到军方,共和**队的威慑力远远大于警察,也非香港飞虎队可比,两人不得不忌惮。

    “真倒霉,遇上扮猪吃老虎的猛人,我栽的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后悔有期了。”欧阳振楠弹飞烟头,无奈笑着站起,搂着自己女人,走向车队,这时,一点黑影由天际间飞来,渐渐清晰,是直九武装直升机。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亲人相逢,不相识(上)

    直升机模糊的影子由远及近,螺旋桨带动气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萧海龙一伙人面面相觑,看到悍匪欧阳振楠苦笑着走来,意识到事情有转机,是那个叫肖冰的男人三言两语说服悍匪,还是悍匪们迫于武装直升机的压力而妥协?

    “那小子是军人出身杨采薇那丫头会是什么来头?”张凌风皱眉,看向陈明俊,陈明俊摇头,他道行微末,看不透高深莫测的杨采薇,普通人眼里,他背景深厚,搁在北京城,他所处的圈子不入流。

    虽然陈明俊因家里老爷子的缘故,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部委大院厮混了几年,后来老爷子退休,父母平平稳稳混国企,伯父握着点实权,是北京卫戍区a机械步兵师师长,但是这点家底仍很浅薄,所谓太子党的圈子,离他很遥远,有些事不是他能看清,有些人不是他能结识,甚至难谋一面之缘。

    中国人的圈子泾渭分明!

    欧阳振楠叮嘱兄弟们藏好枪,别露了马脚,打劫萧家的买卖终止,大哥话,几个血性爷们无话可说,快清理现场,血迹、弹壳收拾的干干净净,显然常做毁尸灭迹的勾当,又将受伤的兄弟抬上隐藏在土坯墙后的面包车,这些年他们随欧阳振楠走南闯北,逍遥自在,腰包鼓鼓,最信服结拜大哥。

    没有欧阳振楠,他们之中或许有人饿死路边,或许窝在小建筑工地继续忍受包工头克扣剥削,艰难度日,或许一贫如洗沿街乞讨,他们离不开欧阳振楠,也深知欧阳振楠没他们这些兄弟,照样名动江湖,没有大智慧大魄力的小人物要有做绿叶的觉悟性,千万别把自己当一朵奇葩,肆意争香斗艳。

    三年前那个处心积虑想取代欧阳振楠地位的傻x怎么死的,这帮爷们亲眼所见,永生难忘,他们服欧阳振楠的为人,更服他杀人的手段,大奸大恶也好,大善大勇也罢,人们习惯仰望强者。

    这帮爷们不算欧阳振楠的知己,但绝对是生死时刻愿意为大哥两肋插刀的死忠,杨采薇与肖冰并肩而立,打量几个剽悍爷们,肖冰笑着点头,很完美的团队,精悍狠辣。杨采薇侧脸看肖冰,意味深长道:“怎么就这么放过他们?”

    “那要怎么样?赶尽杀绝?”肖冰轻笑,明白杨家丫头话里收为己用的深意,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在河西省的一亩三分地,震震虎躯,可能有千百小弟拜倒臣服,但要迫使欧阳振楠这类心高气傲的悍匪心甘情愿臣服,近乎痴人说梦。

    “你为我拼命,我帮你收人。”杨采薇妩媚一笑,走向欧阳振楠,小声低语,肖冰顿时来了兴趣,想凑近听听,杨采薇已转身返回,三言两语拉人入伙这太夸张了吧,莫非杨丫头亮明身份,以势压人。

    肖冰胡思乱想,杨采薇翩然走回,镜片后一双美眸含笑,玩味道:“他说了,等你名震北方,会带着兄弟们投靠你。”

    名震北方!好大的目标,肖冰笑了,一年前为温饱,为自尊而奋斗拼命,从一穷二白到身家过亿,从无名小卒到名动河西,有时身心疲惫,厌烦勾心斗角,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够了,值了,安安稳稳混日子是王道。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名震北方”促动他的心弦,**再一次作祟,血液好似一点一点沸腾,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出人头地的男人也不是好男人!欧阳振楠转身,深深望一眼肖冰,伸直胳膊,竖起了大拇指,打心眼里敬佩这个玩狠玩到他害怕的男人,女人习惯仰望能带给她们安全感的雄性,男人的世界同样是强者为尊!

    “兄弟们,我们走!”

    悍匪们闻声而动,欧阳振楠带人离开,两辆车子掀起两道灰色轨迹,绝尘远去。杨采薇忽然抬手摘下遮掩一半绝世风华的黑框眼镜,典雅圣洁且含着诱人妩媚,精致妖冶的鹅蛋脸映入肖冰眼底,她浅笑,这一笑,颠倒众生,轻声道:“肖冰,我也期盼你名震北方。”

    肖冰愕然,此时的杨采薇分明是妲己和小龙女的完美结合体,直面如此尤物,哪个爷们受得了,若是再没点闷骚的想法,意淫的念头,还算男人吗,好在肖冰久经欧阳大美人的挑逗戏弄,褪去衣衫后不榨干男人不罢休的妖媚,不至于过分失态。

    黑框眼镜是平镜,杨采薇一直画蛇添足戴平镜,为的是少招惹自作多情的雄性牲口,女人们各显神通提高回头率的时代,她反其道行之,除了家人,亲眼目睹她庐山真面目的幸运儿寥寥无几,肖冰又一次充当了幸运儿的角色,这份幸运意味什么,兴许只有杨采薇心里有数。

    肖冰尴尬咳嗽几声,避开杨采薇的目光,仰脸看着飞近的直九,深邃眼眸中的惊诧消退,溢出一抹刚强男人才有的坚毅亮色,幽幽道:“我尽力做到最好,不让身边任何人失望,不让我自己后悔。”

    迷彩涂装的直升飞机缓慢降落,沙尘飞扬,像极了大西北每逢春季漫天扬沙的沙尘暴,直九落地,一名中校军官跳下飞机,身后紧跟三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英姿飒爽,灰头土脸的男女怔怔望着,惊诧莫名。

    “哪位是杨采薇小姐?”中校军官大声问,嗓音洪厚有力,没辱没共和**人的风采,杨采薇向前走了几步,含笑点头,她爷爷戎马一生,父亲也穿了几十年军装,对军人有莫名的好感,军官昂头挺胸,敬礼,标准的军礼,面对这名严肃的军人,肖冰不由自主挺直身板,展露职业军人的雄姿。

    “杨小姐好,秦司令员命我前来接您,并保证您的安全,您的车由我们的人负责开走,请您登机。”军官说话铿锵有力,杨采薇点头,瞥了眼肖冰,率先向直升飞机走去,肖冰跟着上飞机,直九,他不但坐过,还亲手开过,与美国空军的阿帕奇相比,性能差了一大截,中**工以后天的勤奋,弥补先天不足,一步一步展,步子迈的异常艰难。

    萧海龙被ak47顶着后腰眼十几分钟,一帮玩命的狠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如获大赦,狠命喘气,看到军用直升飞机来接杨采薇,又懵了,扭头茫然望着陈明俊,似乎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陈明俊苦笑,“你小子安分守己吧,人家是樽大神,你道行浅。”

    “明俊,别拐弯抹角,说明白点。”萧海龙诧异道。

    陈明俊故意卖关子问:“知道秦司令员是谁?”

    “知道还用问你快”萧海龙急了,恨不得捶陈明俊两拳,他最烦北京爷们侃大山卖关子。

    “兰州军区司令员,中将,五十岁的中将很了不起,人家能惊动扛着两颗将星的将军,是小角色?是咱们有眼无珠”陈明俊轻叹,懊悔怎么没早点察觉端倪,也好攀攀关系,混个脸熟,人情、交情、感情就是一点一点积累的。

    “肖冰,大恩不言谢,从今以后你是我哥们”萧海龙对着慢慢飞离地面的直升飞机放声高吼,生怕飞机里的人听不着,他是富家子,纨绔子弟,也是脑子好使的“海龟”,多伦多商学院的一纸文凭没半点水分,绝非挥霍爹妈的钞票,去国外丢人现眼,抹黑中国青年一代,他深谙投资之道,交友何尝不是投资呢。

    舷窗边,肖冰做了ok的手势,多个哥们总比多个敌人强,浙江的富家子,有挖掘的潜力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亲人相逢,不相识(中)

    直升飞机并未飞入市区,而是在郊外的空军基地降落,兰州军区空8师歼击机大队驻地,肖冰下飞机,看着忙碌的地勤人员,雄赳赳气昂昂的空军飞行员,似乎又找到了军营的感觉,神情肃然,眺望远处一排机库,十二架战斗机排成一列,八架引进老毛子的苏27侧卫战斗机,国产型号歼11。

    机库末尾四架战斗机是披着神秘面纱的歼10,八六年定型,九十年代初原型机试飞,九八年正式定型量产的第一架歼10飞,新世纪初开始批量装备部队,共和**方对武器的保密程度极高,不像美国,零一年,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刚接到F22战机的订单,山姆大叔开始冲着全世界叫嚣,我们已大规模装备天下第一的战斗机。

    肖冰曾是共和国最神秘部队的一员,了解一些核心机密,由于歼10列装部队之时他已进秦城监狱享福,没机会驾驶纯国产的玩意,颇为遗憾,随在杨采薇身边,一个劲儿瞅着那几架歼10。

    “对歼10很感兴趣?”杨采薇瞥了眼魂不守舍的肖冰,微微撇嘴,显得无奈,这家伙对飞机的兴趣胜过对女人兴趣,男人中的异类,若非三年前的变故,他应该仍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仍在续写共和**人的神话。

    “没飞过歼10,挺遗憾的,有机会我肯定要飞一飞,瞧瞧咱们国产的玩意怎么样。”肖冰凝望飞机,眼神炙热,他欣赏欧阳思青褪去衣衫后完美的身子,没此时这么“动情”,扭头问随行的中校军官,“歼10用俄罗斯的动机,还是配装咱们国产的太行动机?”

    “太行动机有几项技术难关没攻破,批歼10全部采用俄制aL-31Fn动机,后续生产的歼10或许会配装太行动机。”军官没含糊其辞,打量肖冰,年轻人气质不俗,隐隐透着职业军人的阳刚霸气。

    这青年说自己没飞过歼10挺遗憾,难道飞过其它型号的飞机,三十多岁的中校军官来了兴致,不再像初时见面那么严肃,笑道:“同志,除了歼10,你飞过啥型号的飞机?”

    “国产的战机,飞过歼7,飞豹,轰6h,苏27,在法国特训时飞过F16,F18大黄蜂,台风阵风幻影2000,全球主战飞机,我差不多玩遍了。”肖冰微笑,对于中国空军的飞行员,若是飞这么多型号的战斗机,绝对是自傲的资本,引以为豪的幸事,肖冰说的轻描淡写,军官则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你是空军飞行员?”军官诧异问,优秀空军飞行员起码具备一千五百小时以上的飞行经验,资深的空军飞行员大多是三四十岁的老爷们,眼前人可年轻的离谱啊!

    肖冰摇头,道:“我不是飞行员。”

    “但却是第一个驾驶苏30mkk重型战斗机玩眼镜蛇动作的中**人,肖冰我说的没错吧,01年9月,芜湖空军基地,你让共和国最优秀的飞行员低头下了高傲的头,随后你进了秦城监狱。”杨采薇凝视肖冰,他的历史,她了解,曾调出他的档案,军功战绩令她震撼,所以孤高自傲的她佩服这个霸道的男人。

    军官怔住,重新审视肖冰后,以军人最崇高的礼节向他致敬。

    一辆橄榄绿军用猎豹越野车进入停机坪,一行人上车,猎豹掉转车头,离开空军基地,驶向兰州市区。

    兰州军区司令部大院,一号别墅挂满绿油油的爬山虎,铁栅栏围成的小院里,搭建的凉棚也被爬山虎覆盖,凉棚内,勤务兵和警卫员忙着摆放桌椅,一张餐桌,五六把竹藤靠背椅,旁边,架起了野外烧烤用的煤气炉,二十多岁的小保姆忙前忙后,三十年前名震北京城的叶家女人系着围裙,风韵犹存,锋芒已逝。

    三十年光阴似箭,为人妻为人母的叶夏瑶,仅是老一辈大院子弟脑海中的一段美好回忆,当年老一辈人常言,叶家儿女皆英豪,上一代太子党的领军人,每每提及叶锦城、叶夏瑶,叹服不已。

    现如今的叶家仿佛迟暮的老人,渐渐走了下坡路,根正苗红的元勋家族,叶家的二三代比较差劲,杨家一系如日中天,使叶家黯然失色,那位在北京西山静养的老太爷一旦离世,叶家何去何从?

    谁能撑起叶家的未来,叶夏瑶轻叹,将几片切好的牛排放在烤肉的铁板上,大哥二哥只有守家之能,叶家第三代的纨绔气息太重,败家有余,成事不足,如果当年老爷子退一步,小弟没背井离乡,放眼整个中国,谁敢小觑叶家。

    “妈,今天有贵客?”

    秦朝歌笑嘻嘻走入小院,朴实的休闲装,北京布鞋,流露公子哥玩世不恭的深沉,但非一味彰显跋扈气息的废柴,面对母亲,他是个孩子,也从未自以为是的当自己是大人,有一个蕙质兰心大智近妖的母亲,他得本本分分扮演儿子的角色。

    “杨家的丫头会来”叶夏瑶听到儿子的声音,微微一笑,扭头道:“不是告诉你把俊子叫来,怎么自己一个人回家?”

    “俊子那厮又违反部队纪律,正接受我爸的批评教育,估计一会儿就到。”秦朝歌揉着鼻头道,说起俊子,他一脸无奈,那小子违抗命令的次数多的令人乍舌,估计后来者难以打破他的记录。更让人无语的是,俊子起狠,除了家里老爷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对任何人手软。

    这一点秦朝歌深为忌惮。

    母子俩正唠嗑,一辆挂着军牌的奥迪a6和一辆猎豹越野车先后停在小院外,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威严的中年男人下车,笔挺呢子军装,肩章上闪闪光的金色将星尤为显眼,他便是秦朝歌的父亲,兰州军区司令员,秦明远。

    秦明远身后,一个愈魁梧的汉子面无表情,古铜色的粗犷面庞很有男人味,紧身迷彩背心,勾勒精壮肌肉的刚硬线条,宽松的迷彩裤,裤脚扎进军用皮靴内,浑身上下散着彪悍霸道的气势,带给人的震撼力不输于秦明远肩膀上的金色将星。

    同时,一男一女从猎豹车钻出,正是杨采薇和肖冰,秦朝歌凝视小院外有过一面之缘的肖冰,心头莫名一颤,皱眉自语道:“他怎么来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亲人相逢,不相识(下)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而且曾相识,那便是缘分,秦朝歌再次与肖冰碰面,从不多愁善感、触景生情的他可没感叹世界之小,际遇之妙,心底生出难以名状的惊悸感,脑子里反复闪现那块古朴的蟠龙翠玉,不止一次荒谬的想,万一那块玉是真品,是叶家的信物,混黑道的肖冰是小舅失散的儿子,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位叶家嫡孙。

    原本你有资格蔑视的卑微小人物,突然与你平起平坐,甚至风头更健,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不是秦朝歌想象力丰富,善于意淫,而是世事总充满戏剧性,让人防不胜防,秦朝歌眼神复杂,暗骂自己杞人忧天的同时又隐隐不安。

    沉默许久,他轻叹一声,低声自语:“他是谁与我何干。”

    守旧思想极重,生性固执的叶家老爷子,一直没把秦朝歌当叶家的人,他儿时在北京城那座象征权势守卫森严的四合院里,切身感受到叶家外孙和叶家嫡孙的差别,导致秦大少宁肯窝在西北这片狭小天地,也不愿涉足京城打着叶家的旗号飞扬跋扈。

    “朝歌,你怎么了,嘟囔什么呢?”叶夏瑶见儿子失神望着小院外的陌生青年,柳眉微蹙,儿子在外边什么名声,她心知肚明,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青年使儿子失态,可见杨家丫头的身边人非泛泛之辈。

    “妈,没什么,上次去河西见采薇就和这人走的很近,这次又是他,我有点好奇。”秦朝歌不动声色的撒谎,叶夏瑶哦了一声,凝视小院外的陌生青年,杨家老爷子和自家老爷子都是戎马一生的开国元勋,杨采薇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有不俗的家世背景,有倾国倾城的相貌,又是北大的高材生,如此耀眼的女孩子会使男人自惭形秽,一个籍籍无名的青年想和杨家丫头走到一起,需要付出多少艰辛?

    恐怕不仅仅是艰辛,叶夏瑶看着小院外和几个年轻人说话的丈夫,风风雨雨三十年,丈夫如今在叶家有一席之地,所承受的、所付出的,可谓忍辱负重,陌生青年没忍辱负重的韧性,想抱得美人归,难啊!

    肖冰冒充柳下惠的同时,叶夏瑶乱点鸳鸯谱,“秦叔叔好”杨采薇敛尽孤高自傲的冷漠,主动和秦明远打招呼,面对任何一位长辈,哪怕这位长辈是她父亲的跟班,身份卑微,没权没势,她从不摆大小姐的臭架子,秦明远含笑点头,看了肖冰一眼,招呼几个小辈进院。

    肩扛将星的将军,肖冰见了不少,即使在部队,中将军衔不至于吓得他唯唯诺诺,这厮当年敢据理力争的顶撞总参一把手,那可是共和国为数不多的上将之一,褪去军装,他更没啥顾忌,轻松自若。

    他走进小院,看到秦朝歌也未一惊一乍,众人按长幼次序落座,勤务兵忙着沏茶倒水,叶夏瑶和小保姆忙着准备饭菜,杨采薇要帮忙,却被叶夏瑶按在椅子上,倒是秦朝歌被他妈呼来喝去。

    肖冰忍俊不禁,西北最拉风的大少在父母面前居然这般模样,很难将他与西北狗王王朝阳的主子联系在一起,一杯清茶入喉,肖冰感触良多,人这一生真够辛苦,处在不同环境,要扮演不同角色,且要惟妙惟肖,演砸了,便是一场悲剧。

    秦明远询问杨采薇杨家长辈们的事儿,不时吩咐勤务兵给肖冰倒茶、上烟,没和肖冰说话,也没冷落了他,待客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穿迷彩服的汉子一直不吱声,喝茶如牛饮,一口一杯,军人的做派很足,却失了礼数。

    “兄弟抽烟”

    肖冰笑着把自己的烟扔给汉子,汉子拔一根,闷声不响地扔回烟盒,大大咧咧叼着昂贵的香烟,点燃,眯起双眼,晃悠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享受顶级烟草带给他的快感,勤务兵和警卫员崇拜无比,整个兰州军区,只有一个猛人敢在司令员面前如此张狂,赤手空拳打遍兰州军区无敌手的俊子。

    “先尝尝阿姨烤的牛排”叶夏瑶双手托着两个精致瓷盘,走近餐桌,放下盘子,看了看杨采薇,又看向肖冰,当看清楚陌生青年的坚毅面庞,不知什么原因,心头突然一颤,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孩子你叫什么?”叶夏瑶下意识问。

    肖冰欠了欠身子,礼貌点头道:“阿姨,我叫肖冰。”

    “肖冰不错,挺好听的名字。”叶夏瑶笑了,转身走向煤气烤炉,神色依旧,平静如止水的心却掀起微澜,总觉得肖冰像一个人,到底像谁,脑子里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揪扯她的心,始终无法看清。

    “你叫肖冰?河西道上挺有名那个大混子?”俊子一语道破肖冰老底,眯起的眼眸逼视肖冰,盛气凌人,好似遇到冤家对头,肖冰含笑点头,俊子再问:“三年前,北京后海一家酒吧,耗子受伤,差点成残废,今年春天,北京饭店,龙龙一伙人受辱,是不是你干的?是爷们就痛快点放个响屁。”

    杨采薇,叶夏瑶,秦朝歌,秦明远,不约而同看向肖冰和俊子,肖冰皱眉,三年前为老战友打抱不平,他用两年光阴去偿还,难道还不够?今年春天,一帮小屁孩想收拾他,结果狼狈离开,也算受辱?

    泥菩萨尚存三分泥性子,何况是肖冰,他不管旁边坐着什么大人物,冷笑道:“三年前,有个毛头小子调戏我战友的老婆,打断他几根肋骨,踹他两脚,是轻的,我很仁慈了,搁在现在,他要调戏我女人,我非踹死他不可。兄弟你说的事儿都是我干的,想怎么办,划出道道,我肖冰铁定奉陪到底。”

    “行,是爷们,咱们玩玩吧。”俊子宁灭烟头,盯着肖冰冷笑,何谓道理、公理,他不在乎。

    “傅俊,怎么说话呢,别把你那粗鄙性子带到饭桌上。”秦明远瞪着俊子,不怒而威,久居高位的气势吓得警卫员战战兢兢。

    俊子无动于衷,漠然道:“秦伯伯,这是我的私事,您甭管。小子你什么拿手,我陪你玩什么,你输了,给我那帮小兄弟磕头认错。”

    “射击,格斗,开飞机,杀人,我样样精通。”肖冰冷笑,针锋相对,面对挑衅,他从不懂退让,哪怕一丝一毫的退让,都代表骨子里的懦弱。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心服口服(上)

    肖冰十五岁参军入伍,省军区比武,三十八集团军大比武,爱沙尼亚侦察兵大赛,未逢敌手,除了变态的不像话的宁木狼,他不怵任何人,俊子**裸的挑衅,自然激起他心头怒火,两年的牢狱生活,混江湖将近一年,跻身河西上流圈子的时日也不短。

    他绝非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冒失鬼,该忍的时候,得忍,更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重要性,坤爷曾说过,没跪过、没求过人、没服过软的男人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是门深奥的生存哲学。

    贫穷中挣扎上位的男人更懂人情世故和攀爬的艰难,看人看事的深度远非世家豪门出来的膏梁子弟可比,谨小慎微的去付出,一步一个脚印的走,避免功亏一篑后无力东山再起,但是,肖冰有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俊子要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气氛尴尬的凉棚里,两个霸道起来剑走偏锋的男人互不相让,秦朝歌冷眼旁观,杨采薇含笑不语,秦明远夫妇无可奈何,警卫员、勤务兵、保姆则是战战兢兢,这种层面的较劲儿,即使没头破血流,肝脑涂地,做为小人物的他们,也觉得惊心动魄。

    “好,明天我带你去基地,咱们比射击,比开飞机,比格斗,如果我输了,我给你做牛做马。”俊子拍桌子道,郑重而执拗,他爷爷给开国伟人做了三十多年贴身随从,是8341部队的创建人,被民间传为能飞檐走壁的高人,是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老将军,开国将帅们习惯称呼他爷爷为武痴,论武道国术,家学渊源,并且打小在部队磨练,他执拗,是因为有必胜的资本。

    “胡闹!”秦明远轻轻拍了一下桌面,心里兀自苦笑,极其无奈,老长这个孙子无论走到哪都是标准的刺头,去年搞得南京军区天翻地覆,鸡犬不宁,调回北京又差点把谢家大少折腾死,打没用,骂没用,总不能枪毙吧。

    “秦叔叔,让他们比比也无妨。”杨采薇轻笑,秦明远叹气,再不言语,其实小一辈的事儿,他不想插手,懒得管,一顿丰盛晚饭在尴尬氛围中草草结束,俊子先行离开,杨采薇帮忙收拾碗筷,那辆精心改装的切诺基被人送来。

    落日时分,肖冰和杨采薇乘车离开,叶夏瑶心神不宁,扭身凝望远去的切诺基,蹙眉,旋即轻呼:“朝歌,肖冰肖冰很像你小舅。”

    “啊!”

    秦朝歌脸色立变,目瞪口呆,然而叶夏瑶一惊一乍后很快恢复温婉平静,沉吟片刻,轻轻摇头道:“不可能,你外公不会留后患,是我太想你小舅了。”

    “妈”秦朝歌欲言又止,本想提及肖冰的翠玉,终究没说出口,是不想一个凡夫俗子有脱胎换骨的机会,还是怕母亲胡思乱想,他自己也说不清。

    切诺基越野车安装了gps卫星定位仪,肖冰驾车穿行于陌生城市的陌生街道上,不至于迷路,按照杨采薇的吩咐,车子驶向最近的酒店,从军区大院出来,杨采薇一直饶有兴趣盯着肖冰。

    从懂事起,她见过太多自傲自负的男人,这类人家庭条件优越,有着蔑视普通人的资本,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孕育他们畸形的自尊心,容不得别人挑衅,有着不可触犯的逆鳞,一言不合,用尽手段睚眦必报,在水深不见底的北京城,这类人大多夭折,少有风光一世的异类,肖冰是她结识为数不多的普通人之一,可以说亲眼见证曾经卑微的他如何挣扎努力,他每一次玩命都是逼不得已。

    因为他没有退路。

    切诺基最终驶入金轮宾馆的停车场,金轮宾馆二十四层,四星级酒店,对于渐渐习惯灯红酒绿的肖冰而言,谈不上高档,杨采薇大概不好意思让一路充当“马夫”的肖冰付钱开房,抢先走进酒店,肖冰紧随其后。

    杨采薇付钱开好房间,两人穿过大厅,肖冰看着女人的暖昧眼神,男人的嫉妒目光,突然想起欧阳思青带他开房的情景,摇头轻笑,那是被热情如火的欧阳大美人粘糊着,他局促不安,深怕遇上熟人,没勇气直面旁人的玩味眼神,现如今,轻车熟路,从容自若,正如他床上功夫的飞进步,经历的次数多了,自会得心应手。

    走了一路,折腾了一路,杨采薇累,肖冰也累,两人在各自房间门口,相视一笑,进了房间,没有太多的留恋和欲语还羞的暖昧,若是杨家丫头单凭一点好感,随随便便委身于人,与那些泡酒吧寻求猛男慰藉的**有何区别?

    一进房间,肖冰脱了个精光,钻入浴室,驾车在大戈壁飞驰四五个小时,风吹日晒,再加上扬起的沙尘,浑身难受,痛痛快快洗热水澡,相当享受,洗完澡,躺在舒适大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生活中的琐事,睡意渐浓。

    迷迷糊糊的肖冰,脑海里浮现曾经最刻骨铭心的清纯面庞,天真烂漫的岁月,那个总爱拉着他小拇指的女孩,蹦蹦跳跳笑着,俏皮的说他傻,依偎在他身边唱那《约定》,悦耳动听,正当两紧紧相拥山盟海誓时,画面突变,温馨景象变成了医院的病房,面容憔悴不堪的女孩紧攥着他衣袖,一次又一次重复:“肖冰我错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补偿你,只要你不嫌弃我。”

    女孩凄美一笑,慢慢闭上双眼,眼角有晶莹泪珠滚落,攥着他衣袖的手仍舍不得松开,所有的恨,所有的愤懑,一扫而空,他颤抖的手轻轻抚摸女孩苍白面庞,痛彻心扉,心痛的无法呼吸。

    “不能死,你不能死,下辈子我一定原谅你。”肖冰高呼,猛然坐起,呼吸急促,他瞪大双眼环视房间确信自己刚才是做噩梦,才松了一口气,望向玻璃窗,外边灯火阑珊,已是深夜,他怔怔出神,呢喃:“张倩,希望你过的比我好。”

第二百五十九章 心服口服(中)

    房间里,只亮着昏暗的壁灯,肖冰穿着白色睡袍,立于玻璃窗前,凝望灯火阑珊的兰州城,指间的烟慢慢燃烧,一声轻叹,抽一口烟,吐出的烟雾使他坚毅面庞越迷离,似乎透着一丝丝伤感。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肖冰没这么痴情,没这么伟大,当初恋女人抛弃平庸的他,那一刻他默默离去,说没一点恨,没一点不甘,是骗自己,与高志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恨不得一拳击出,展现爷们的血性本色,最终忍住,因为他认为张倩不值得他再付出,还因为遭受背叛,不是一个人的错,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世上,没有谁完全的错,完全的对。

    肖冰不是只盯着别人错处忽略自己所有缺点的狭隘男人,男人不能执着曾经所爱女人的手,步入婚姻殿堂,并且遭受背叛,其实不仅仅是女人爱慕金钱权势的虚荣心作祟,男人也有原因,除了那些纯粹为享受生理快感,多情到滥情的女人,会不知廉耻的把出轨当成调剂生活的必须品,多数女人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一个带给她们安全感的男人,始终死心塌地过日子,这是数千年儒家文化和封建思想熏陶的贤惠品质。

    张倩有权追求她自己所向往的生活,贫民之家的孩子谁不想锦衣玉食,衣锦还乡,为了让父母后半生轻轻松松享福,不必再为柴米油盐操劳,艰辛度日,能住进宽敞明亮的大房子,这难道算错?草根阶层出身的肖冰从不认为这是错,他为了金钱权势,双手沾满血腥,从不内疚,所以他真心实意希望张倩过的比自己好。

    “她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一支烟抽完,肖冰走进卧室,保持睡眠才能保持精力旺盛,明天他要以最佳状态与俊子比试。

    隔壁房间,凌晨两点多,卧室仍透出灯光,大床上,杨采薇靠着枕头,翻着厚厚一叠照片,百多张照片记录了大西北的风俗人情,生活非常规律的她很少失眠,而今晚她脑海里总有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春心动了?

    杨采薇生出荒谬念头,莞尔一笑,漫不经心翻着照片,肖冰的侧身照映入她眼底,茫茫草原,肖冰昂头挺胸立于长河边,幽深的眸子眺望远方,深沉,坚毅,仿佛孤傲的狼王,叼在嘴角的烟,渲染令女人无法忘怀的沧桑神韵,杨采薇凝视照片,许久,绽露妩媚笑容,“肖冰,我期待你接下来的奋斗。”

    河西,宁和市。

    南城区拆迁改造轰轰烈烈进行,却只是大规模改造的开始,几个街区的老房子依旧矗立,暮气沉沉,继续挥影响市容的作用,老百姓看着碍眼,为官者看着闹心,街道两边小摊林立,买菜的、卖水果的、卖吃食的,争相吆喝,熙熙攘攘的人流驻足街边,使原本狭窄难行的道路更为拥堵。

    一条幽深胡同,残旧破败,胡同两边是黑压压的平房,一个挤着四户人家的小院落里隐隐传出女人悲戚的哭声,闻着伤心,见者落泪,屋檐下,几个洗衣服的女人听着哭声,神色黯然,“真可怜,那么漂亮的孩子,得了那病,老天作孽啊,就知道折腾穷苦人,活了大半辈子,我算是看透了,越是好人,越没好报,那些肥头大脑的官那些昧良心的奸商,日子过的多滋润。”一个中年大婶把搓衣板放入大铁盆,边揉搓衣服,边唉声叹气。

    “是啊,咱穷人天生受苦的命,哎想小倩得了血癌,我就心酸,听人说,血癌必须换骨髓才行,换一次要花六十万,六十万啊吓死人的数字,咱们平头老百姓不吃不喝要攒多少年,再血癌晚期哪怕换了骨髓百个人里只有两个人能活下来,这年月医院是无底洞,我们家柱子,去年住院五天,花了两千多。”另一个年轻小媳妇压低声音说话,心有余悸。

    中年大婶深以为然地点头,富人得病住院是体验生活,穷人踏入医院的门槛需要多大的魄力和勇气,穷人体会最深,一进一出可能花掉一年的血汗钱,也可能是一辈子的血汗钱,这年月得了大病,躺在家里耗日子等死的穷人还少吗?

    院落最西边,一间半平房,门窗油漆承受多年风吹日晒,雨水冲刷,处处是斑驳痕迹,低矮的房子不到三十平米,二十平米的外屋充当厨房、客厅、卧室,角落里堆满杂物,没一样家具是新的。

    里屋大约**平米,摆放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写字台,床边,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捂着脸痛哭,她是张倩的母亲。

    “妈,别哭了,你这样子,我心里更难受。”

    张倩伸手,拽了拽母亲的衣角,至从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母亲哭了好几天,她心疼,环视简陋的屋子,又是一阵心酸,无情的高志不但抛弃她,还将一家人撵出新房子,美丽的梦化为泡影,再想曾经天真烂漫的岁月,心脏剧烈抽搐,痛彻心扉。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让你和你爸妈过好日子,穿好衣服,住大房子。”张倩心里默念初恋男友的誓言,五味杂陈,想着穿补丁衣服的男孩那份一尘不染的真挚感情,她泪流满面,女人,一步走错,一辈子就完了,想回头很难。

    “是妈害了你,是妈害了你啊,妈去找高志那没良心的畜生,只要他们高家愿意出钱给你治病,妈就算下跪磕头,做牛做马,都没什么。”张倩母亲哽咽道,当初是她极力支持女儿放弃肖冰,哪曾想把女儿退进了火坑。

    张倩抹去腮边泪痕,倔强摇头道:“妈,我宁愿死,不想再和高家有任何关系,。”

    “肖冰肖冰对了,冰子现在有钱了,五大胡同的老邻居说冰子身家好几个亿,是华天集团的幕后大老板,六十万对于冰子是小数字,妈去求冰子,他是重感情的孩子,念在昔日旧情,肯定会帮咱们。”张倩母亲拍着脑门站起,破涕为笑,兴奋无比。

    “妈,想想咱们一家人以前做过的事儿,还有什么脸面求人家,女儿已经对不起他,不能再欠他,白血病晚期换了骨髓,不一定能活着,你和爸别太操心,咱们一家人顺其自然吧。”张倩无力道。

第二百六十章 心服口服(下)

    早上八点,一辆挂着军牌的猎豹准时赶到金轮宾馆接肖冰和杨采薇,有杨采薇撮合,秦明远顺水推舟,默许肖冰和俊子比试,地点选在郊外的空军基地,副驾驶位上,昨天那位中校军官言谈举止有些拘谨,不如初时见面那么随意。

    有资格与兰州军区司令员平起平坐的人,绝对背景吓人,譬如军区头号刺头俊子,爷爷是指挥过十几万人大战役的老将军,是秦司令员的老长,军官瞥了眼后视镜,暗想这两位大概和俊子一样,是根正苗红的太子党。

    一路无语,车子顺利驶入空军基地。

    兰州军区空8师歼击机大队驻地,训练场条件相当不错,空军,可以说是共和**队中待遇最好的兵种,退伍后的出路广,地勤、飞机维护、检修这些技术类较强的兵种退役后多半能进民航,拿一份羡慕死寻常百姓的薪水。

    空军飞行员更牛,是宝贝,只要不犯大错误,部队不会轻易放人,培养一个飞行员国家要花近千万,中国缺少先进战斗机,但最缺飞行员,二三十年未动刀枪,也缺有实战经验的职业军人。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美国6海空三军没消停过,一年四季东奔西跑,高举维和大旗抢地盘抢资源,以民主的口号搞侵略,千方百计谋求全球战略优势,百战劲旅出精兵,精兵三分靠练,七分靠战,美国大兵的实战经验毋庸置疑,称其为精兵不为过,尤其是空军飞行员,在近代战争史上,只有中**人用落后武器,付出巨大代价,将这支精兵揍的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强势霸道的肖冰认为,和平年代使共和**队少了逼人的锋芒,在可控制的范围内,适当练练兵,肯定有好处,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军人和天天踢正步喊口号的军人,绝不一样,“和平崛起”这口号,让共和**人承受太多的委屈和愤懑,貌似好战的肖冰想着心事,走进空军基地的靶场。

    靶场人不少,多数是驻地空军,有一群人特别显眼,个个身高一米八以上,魁梧健壮,气势逼人,穿着清一色的6军迷彩作训服,还有只配特种部队的登山靴,他们是兰州军区184团的职业军人。

    184团又名“夜老虎”,是共和国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肖冰看清他们胸前佩戴的标志,点头一笑,“夜老虎”他相当熟悉,是第一支在爱沙尼亚复杂地形的团队对抗中打败二十六个国家特种部队的劲旅,夺得九个项目的第一,“爱尔纳突击”可不是国内B类部队过家家式的演习,除了不致人死命,敌对双方可以运用任何手段,夺九个第一,实力强悍的令人乍舌。

    曾有八名特种兵荣获“战神”美誉,“飞毛腿”何建,“飞刀王”黄西山,“搏击王”汪小鹿,这几个名字被无数外国特种兵牢记,是共和**人的标杆,也是他们为中国6军披上一层神秘面纱,肖冰望着靶场边攒动的人头,热血沸腾。

    “肖冰,你若败了,我会脸红的。”杨采薇玩味笑道。

    “放心吧,我曾经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肖冰昂头挺胸,无比自信,对手是王牌部队的精英,他也要展现王者的舍我其谁的霸气。

    俊子早到了,正做扩胸运动,热身,调整状态,见肖冰走来,这厮极为嚣张地勾了勾食指,靶场边的人放声叫好,夜老虎的剽悍爷们肆无忌惮的吹响口哨,同时打量步履稳健的陌生青年,都有一个疑问,这个青年凭什么挑战“夜老虎”尖刀大队大队长傅俊?

    “五十米射打靶,以一分钟为限,谁的成绩好,谁赢。”俊子冷笑,十来岁开始摸真枪,他相信自己射击的技术,肖冰不动声色地点头,靶场边的人群再次爆热烈掌声,秦明远亲自压阵,怕俊子捅娄子,气氛热烈,勾起他的兴致,侧头问杨采薇,“采薇,你的朋友以前是那支部队的。”

    “老a”杨采薇温婉笑道,秦明远一怔,后边几位军官无不动容,作为部队中高级干部“老a”代表什么,他们清楚,秦明远再看肖冰,眼神变的凝重,透着一丝敬意,缓缓道:“今天的比试,有看头啊!”

    肖冰和俊子已站到射击位置,俊子一号靶位,肖冰二号靶位,两人脚下是一堆枪械零件,也就是说两人要在一分钟内组装枪支,射击,最后根据成绩定输赢,谁动作快,谁的稳定性好,谁的赢面就大,令员吹哨,肖冰和俊子同时蹲下。

    九五式突击步枪,肖冰不陌生,即使闭着眼睛,也能丝毫不差的弄好,他的双手以旁人眼花缭乱的度组装,靶场边瞬间死寂,所有人盯着肖冰堪称“飞”的双手,怔怔出神,这还是人类的手吗!

    度快一分,生机大一分,玩命无数次的肖冰深知度的重要性,他对度的要求,近乎苛刻变态,怎能不快。俊子专心组枪,不容分神去看肖冰的进度,当他**弹夹,旁边,突然爆刺耳枪响。

    这么快!

    俊子心惊,不顾一切,举枪,瞄准,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灼热弹壳飞落地面,一分钟还未到,肖冰停止射击,几乎是一口气打光三十子弹,他起身,看向俊子,而靶场边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像看一个怪物,令员喊停,俊子堪堪射出最后一子弹,扔掉枪,面红耳赤。

    记录成绩的士兵看着二号标靶被子弹射烂的红心,目瞪口呆,这枪法简直神了,毫无悬念,肖冰赢了,靶场边的人群片刻沉寂后爆雷鸣般的掌声,秦明远含笑鼓掌,肖冰的枪法令他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十分钟后,肖冰和猛子来到机库,没飞过歼10的肖冰只有半个钟头去熟悉飞机,如果不是肖冰飞过十多个型号的战机,秦明远真不敢让他碰这昂贵的玩意,最终两人在数百人注视下,坐进歼10机舱,机舱盖关闭,飞机缓缓驶出机库,进入跑道,这次比试,谁的火控雷达先锁定对方,谁赢,令员出起飞信号,两架战机的涡轮动机轰鸣,几乎同一时间升空。

    杨采薇,秦明远,以及一些中高级军官全都举着望远镜,聚精会神“观战”,空中,两架歼10相互追逐,做出一个又一个惊险无比的翻滚爬升动作,熟悉歼10性能的俊子玩出一连串花哨动作,终于落在肖冰后方,准备用雷达锁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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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一生介绍:
身世扑朔迷离的肖冰曾经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偶然的变故使他失去昔日用鲜血换来的荣耀,都市中,迷茫的他为生活所迫一步一步艰难攀爬,咬着牙面对残酷的现实,一路的坎坷,一路的鲜血,他的人生注定是血染的人生。血染一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血染一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血染一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