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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巅峰的神     血染一生txt下载     血染一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震虎躯,退豺狼

    城管是应国内城市现状而生的产物,由于这个特殊的执法群体吸纳了一部分通过后门进来的社会闲散人员以及一些部队退伍兵痞,执法行为难免过火甚至野蛮一点,几年下来,城管的坏名声人尽皆知,有些地方的城管部门干脆破罐子破摔,宁和市南二环城乡结合处的城管大队就属于这类破罐子破摔型的队伍。

    人常说一块臭肉坏了一锅好烫,城管部门里的臭肉可不是一块两块,落个骂名在所难免,其实肖冰也没见识过城管执法是多么拉风龌龊,听多了传闻,也就有了大致了解,见一群城管围上了买烤红薯的女孩,他没急着蹦跶出去管闲事儿。

    两年前那次打抱不平给了他太沉重的打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一穷二白的他绝不会头脑一热,玩什么英雄救美,没啥资本,救不成美女还得搭上自己,根本不值得,而且现在的美女有谁还干以身相许的傻事儿?

    肖冰啃着第二个烤红薯,平静看着面前生的一切,七八个城管把女孩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喝斥,有几个还动手动脚推搡她,这些家伙常在大街上溜达,眼光贼毒,自然看得出女孩是刚进城的雏儿,也怪女孩生的俏丽,宽松朴素土里土气的衣服没能掩住她婀娜身段的诱惑力。

    几个经常光顾夜店找小姐的老爷们遇上如此水灵的山里妞儿,哪会轻易放过,嘴里义正词严,手可没闲着,忙活着揩油,女孩开始抱着讲道理的心态,最后见这些人咸猪手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脸色冷了下来。

    路边有几个闲人很没良心的看热闹,貌似很羡慕能公然动手揩油的城管们,肖冰毕竟是军人出身,一次挫折并未彻底磨去骨子里的正气,他实在看不下去,大口吃完手中的烤红薯,走过去,拍着一人肩膀道:“有你们这样执法的吗?”

    子,我们怎么执法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是谁,是市长还是省长,告诉你,妨碍我们城管执法是要进局子的,滚开点,想英雄救美先撒泡尿照照自己。”被肖冰拍了肩膀的城管扭头怒视肖冰,嚣张气焰冲天,好似他们是国家的中流砥柱,光天化日耍流氓是为了社会的稳定团结。

    围着女孩动手的城管都斜眼瞧着肖冰,算是为女孩解围了,肖冰环顾这些眉目不善的家伙,面无表情,手再次按下去,按在了对面那人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往下按,一米八的男人两只手使出吃奶力气撼不动肖冰的一只手,压在肩头的惊人力道迫使他一点一点往下蹲,周围人顿时傻眼了。

    女孩压在胸口握成拳状的两只手慢慢舒展,见肖冰露了这么一手,她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亮色,绝非花痴见了帅哥的痴迷。

    “我本来想安分守己,不去惹是生非,不去强出头,可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太过分,告诉你别拿进局子吓唬我,我呆过的地方你拿刀子捅死十来个人没资格进去,收拾你真是脏了我的手,你们也不配,两年前被我废掉的杂碎起码有个当将军的爷爷,你们有啥?无非是一群欺软怕硬的饭桶。”肖冰语调低沉,字字透着逼人气势,旁边几个城管愣是没敢动一下,从“老a”出来的猛人一旦耍起狠劲儿来又岂是他们几个敢冒犯的。

    印着南城区市容管理大队字样的皮卡停在路边,副驾驶位上眯眼凝视肖冰的男人正是带队的副队长,陈刚,三十岁出头,三年前从部队转业进了宁和南城区市容管理大队,三级士官专业,在没门路没背景的情况下混到副科级干部,很不错了。

    正因为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对肖冰展露出的气势很熟悉,尤其肖冰还穿着部队里的迷彩背心迷彩作训裤,脚上那双正儿八经的军用登山皮靴是特战部队才配的,而且用一只手就压得队里颇有几分蛮力的家伙动弹不得,绝非等闲之辈。

    陈刚心里百分之一百二确定蹦出来打抱不平的青年来历不凡,极有可能是大军区特战部队里的变态猛人,这类人还是少惹为妙,人家犯了事儿背后有部队撑腰,自己捅出点娄子别指望有好心人给自己擦**,少几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就阿弥陀佛了。

    他推门下车,几个跟班气势汹汹跟在后边,就在这节骨眼上,一直站在肖冰背后的城管以为有机可趁,抬脚踹向肖冰背心,这厮的脚丫子刚离地,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劲道十足,再眨巴眼,脸前不足一公分的距离已多了个黑漆漆的鞋底子。

    肖冰侧着身子,右手仍然按住大个子城管的肩膀,压得这家伙龇牙咧嘴,右腿笔直抬起,脚掌纹丝不动紧贴在玩背后偷袭那厮的脸蛋子上,相当酷的姿势震撼了周围所有人,肖冰不想因为屁大的事儿伤人,露两手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了。

    “为难一个乡下小姑娘像话吗?都给我站一边去。”陈刚瞪了几个城管一眼,反常态度令他们错愕了好一会,陈副队长平日里对占道经营的小商小贩那可是实行的三光政策,抢光、砸光、赶光。

    肖冰见管事的头头现身了,松开手,笔直抬起的右腿慢慢放下,脚掌挨地的瞬间骤然力,咔嚓!脚下的六棱水泥地砖竟然出寸寸龟裂,旁边几人吓得忙向后闪身,等看清楚了情形,莫不张大嘴倒吸冷气,买烤红薯的女孩目睹肖冰震撼人心的八极拳跺脚,眯了下眼,微微勾了勾嘴角。

    八极震九州说的就是八极拳中的跺脚,俗称“跺子”,要想跺碎五公分厚的六棱水泥砖没个十多年的火候根本不行。

    “我叫陈刚,当过十一年兵,转业后进了市容管理大队,队里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你别见怪。”陈刚凑近肖冰套着近乎。

    肖冰颔,淡然道:“执法是应该的,但别欺负弱小。”

    “兄弟说的是,我以后得多敲打这些不成器的家伙,省的给我惹麻烦,给城管形象抹黑。我看兄弟你像是部队里的人咱们叫个朋友吧。”陈刚笑着递烟,却被肖冰拒绝,他只尴尬地点头一笑,继续问道:“兄弟你是哪个部队出来?”

    “我呆过的部队没有番号。”肖冰昂头挺胸一脸冷漠,陈刚闻言怔在当地,军中传闻,没有番号的部队泛指最神秘的“第五部队”。

第十七章 捡了个便宜

    陈刚见硬朗冷酷的肖冰对自己不怎么感冒,客套几句就带人匆匆上车,把半条街弄了个乌烟瘴气的城管们灰溜溜离开,出乎所有人意料,路边看热闹的人哪曾想到,肖冰孤身一人戳在那震住了平日里对待小商小贩比虎狼还凶猛的家伙们。

    “陈队咱们这么离开威信扫地,以后兄弟们怎么办事?”开车的年轻司机愤愤不平抱怨着,在城南区一直横行无忌,曾经也有几个蹦出来妨碍执法的傻叉,哪个不是被送进局子里?今天灰头土脸离开,总觉得窝囊。

    陈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心说小子你年轻气盛缺乏阅历啊,回头瞥了眼渐渐模糊的挺拔身影,故作深沉道:“小李,你知道没有番号的部队意味着什么?”

    年轻司机摇头道:“我没当过兵哪里知道,那小子说的神秘兮兮的,还特有气势,陈队你倒是说说没有番号的部队有多牛逼。”

    “我以前在沈阳军区当兵,虽然是汽车连的,但多多少少听过些传闻,没有番号的部队泛指咱们国家最神秘的第五部队,据说其中执行绝密任务的一支部队叫老a,里边尽是些以一敌百的高手,这类人有杀人执照。”陈刚故作高深点燃一根烟,打住不说了。

    司机小李被闲扯经验老道的陈副队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啥是杀人执照?”

    “就是管杀不管埋,人家杀了你警察来了不会给人家上铐子,最多给你收收尸。”陈刚吐了口烟圈,玩味笑着,这些话是他在部队时听老班长说的,至于真假局外人谁能知道,不过杀人执照这东西确实有,绝非子虚乌有的传言。

    小李开车闷了好一会儿,才道:“真他娘的拉风那小子真要有什么杀人执照我一定跟他磕头拜把子。”

    “拜把子”陈刚嘀咕一声,微皱眉头,现在的社会多个朋友可能就多条出路,真能结识那个身手变态的青年,日后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貌似他对买烤红薯的女孩有点意思。陈刚沉思一阵子,对小李道:“以后告诉兄弟们只要上边那些当领导的不来咱们城南区溜达,对那个买烤红薯的女孩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小李嘿嘿一笑,颇为猥琐地点点头,以为陈副队对买烤红薯的女孩有什么特别想法

    城管们走的无影无踪,几个没良心的围观悻悻离去,显得意犹未尽,大概这些龌龊的家伙最期盼城管们光天化日来一出霸王硬上弓的好戏,肖冰等人散光,看了下表快晚上七点,得抓紧时间找房子。

    “大哥,谢谢你帮忙。”

    女孩凑过来略显羞赧,肖冰正要迈步离开,闻言只好扭过身,连说了两个“不用谢”,原本蹦出来强出头并非抱着英雄救美的心思,帮她是出于良心和骨子里没被残酷现实磨干净的一股子正气。

    他同爷爷在城乡结合处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有感情,对这里的人亦觉得亲切,自己是从市井小民最底层的社会群体挣扎出来的,比娇生惯养长大的同龄人多了些对底层市井小民的同情,根本无法冷着脸漠视女孩被欺凌。

    不需要对方感激涕零,更不会意淫着眼前的山里妞儿如何以身相许,女孩柔柔弱弱道谢倒叫他无所适从。

    女孩见肖冰点头笑了笑要离开,忽然想到他总是瞅路边电杆上的小广告肯定有什么事儿,下意识问道:“大哥,你看路边的小广告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那啥是看看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想租房子。”肖冰忙解释,深怕面前的女孩误解他患有隐疾,一个大男人被人误解多情也好,误解风流也好,都没什么,如若被误解患有某方面的疾病那可受不了。

    “租房子?我在前边巷子里租了个小院,两间正房还带凉房,一个月房租一百块钱,这几天一直想找人合租,分担一下房钱,大哥要么我带你去看看?”女孩显得有点兴奋,一个人从乡下来城里好不容易租了套比较满意比较实惠的房子,只是没找到中意的合租伙伴,一间正房空着,每个月要白白多花五十块钱房租,她心疼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女孩这么想,肖冰同样这么想,两人一拍即合,女孩收摊,推着脚蹬三轮车与肖冰并肩走在街道上,肖冰要帮忙推车,却被女孩拉开,说车很轻,用不着帮忙。

    三轮车上放着重五六十斤的烤炉,还有半袋红薯,十几斤木炭,加在一起三轮车载重估摸过百斤了,女孩扭着柔韧腰肢儿,推着三轮车不见怎么费力,轻松的很,肖冰暗自称赞,乡下女孩多半是干体力活磨练出来的,能吃苦,有拼劲儿,这是城里那些只懂吃好穿好的少男少女比不了的。

    一路上肖冰大致了解了女孩的情况,她的名字很好听,叫宁秀儿,比桂花啦翠花啦好听多了,家乡在河西省最北面紧挨大兴安岭原始森林,父母早亡,与弟弟相依为命,只身一人来省城宁和是为了给弟弟攒以后取媳妇的钱,山里人的意识,娶个既孝顺又能传宗接代的好媳妇是男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儿,读书、干事业是其次。

    刚满二十岁的女孩肩上扛着这么重的担子,为了弟弟,为了一个家,孤身在异乡辛苦操劳,肖冰敬佩她,而且是自内心的敬佩,他以前敬佩的人都是部队里为共和国流血立功的硬汉,现在多了个外表柔弱骨子里坚强的女孩。

    他随着女孩走过一个小十字路口,拐进一条小巷子,巧的是这条巷子离自己长大那条巷子很近,巷子两边是黑压压的平房,房顶上凌乱的电线似乎将天空割裂成一小块一小块,从市中心到这条巷子,时光仿佛整整倒流了二十年。

    “等我成了有钱人,会在这里盖好多好多漂亮的楼房。”肖冰忽然想起初中刚跟张倩搞对象那会儿他一手握着张倩柔软小手,一手指点同样是黑压压一片平房说出的豪言壮语,此时他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儿时的那句豪言壮语。

    女孩在钉着二十六号门牌的铁皮门前停步,麻利地开了锁,推车进了小院,肖冰走进来,环顾整洁院落,暗道:“这就是我以后在宁和的家。”

第十八章 清苦日子(上)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远离名利远离官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过清苦日子貌似有乎常人的良好心态,肖冰没这心态,“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在古代可以自我陶醉一番把自己意淫成隐于市井的高人,在今时今日院子门口连出租车的声音都没,对于一个渴望握住权势金钱的男人来说是寒碜到家了,起码说明他连打车的魄力都没。

    肖冰精打细算过了十几天的清苦日子,适应环境的同时也在琢磨自己未来的出路,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的道理他懂,人得一步一步向上爬,别指望一口吃成胖子,现在上流社会那些喝昂贵红酒开世界名车养纯种好马的牛人大多是从市井小民爬起来的。

    可这段时间认为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肖冰翻烂了十多期北方新报招聘版,出路依然渺茫,上边的招聘岗位对于初中未曾毕业既没英语四级证又没大学毕业证学士学位证的人那是苛刻到了极点,有几家单位要求的学历门槛较低,可人家要工作经验。

    肖冰有玩枪的经验、有在环境最恶劣中如何生存的经验、有杀人的经验,唯独没工作经验,难不成“老a”出来的精英只能去建筑工地一显身手?

    肖冰将手中报纸扔在圆桌上,把前几天从二手家具市场低价买来的仿红木靠背椅拎到院子里,凝眉坐下,点了根烟,默默抽着,以他的身手给有钱人当专职司机,当保镖,甚至充当打手,绰绰有余,但这几条路没什么大出息。

    抽完一支烟,肖冰离家去了这几天常去的报亭,报亭在巷子最东边,面朝一条不算宽但很乱的街道,一位六十多岁两鬓斑白的老人经营小报亭,肖冰小时候就认识这位经营报亭近二十年的老人,习惯称呼老人为“孙大爷”,他读小学时几乎天天来这里看小人书,初中两年则是看武侠小说,没给过一分钱。

    他曾听爷爷说孙大爷当年是位知识分子,好像还是大学里的教授,十年动乱时被打成走资派,失去教授身份,老婆受了牵连含冤死去,子女跟老人划清界限,不相往来,颇有学识的教授最终沦落街头经营报亭为生。

    “小冰,又来买报纸了?”孙大爷正在报亭外整理从废品站论斤买回来的旧书,只笑着瞥了肖冰一眼,又埋头书堆中,在别人眼中这些旧书是垃圾,在孙大爷眼里是“宝贝”,十几年里老人家分门别类整理出近十万本书籍捐给了山区里的孩子。

    当孙大爷从几百本书中捡出几本皮面很新的大学课本时,连连摇头叹息,对肖冰道:“现在的孩子们呀,不懂得去珍惜,吃的好,穿的暖,有书读,多好的日子,偏偏要虚度光阴,课本都扔,能成什么大器。我读大学那会咱们国家正闹饥荒,食堂里的饭是定量的,一个窝头一小碟咸菜再喝上碗跟白开水差不多的小米粥,去图书馆一坐就是一整天。”

    肖冰点点头,老人家是恨铁不成钢呀,在部队里明白一个理儿逆境方能磨砺出人才,深陷绝境才知道生活是多美好,所以这些年一连串的打击刺痛过肖冰,但不至于把身份卑微心态异常坚强的他压趴下,哪怕是初恋女友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选择背叛,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依旧昂头挺胸去面对。

    陷于绝境面对死亡没怕过,还怕一个女人背叛?

    “逆境能磨砺人的心性,也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意思吧,八零后这代人大多数日子过的太顺当,出了校门进了社会难免要碰个头破血流。”肖冰同样是八零后,但他的经历同龄人无法想象,紧握过的钢枪、洒下的热血还有曾经倒在脚下的尸体早赋予他远同龄人的成熟稳重。

    他笑着蹲下来帮孙大爷整理旧书,文学类、经济类、期刊杂志分的清清楚楚,每天过来当会免费劳力,跟老头子说说话,讲讲在部队时的辉煌和不幸遭遇,也算是消遣解闷了,这些天孙大爷没少送书给他,多是励志书籍,大概是怕遭遇一连串挫折打击的他意志消沉,一蹶不振。

    “这是今天的北方新报,看完了放到里边架子上就行,你天天买这份报纸没啥用,以后来我这儿看看就行了。”孙大爷走进报亭拿了份报纸递给肖冰,肖冰从未跟老爷子客气过,顺手接过来自然而然的翻到招聘版,凝眉看了起来,十几天来他对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已渐渐失去了兴趣,继续看,是抱着侥幸心理。

    “小冰啊,人呐要从小事做起,干好了小事才有干大事的机会,正如古语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别把目光放的太高,我跟你爷爷有近三十年的交情,也是看着你长大,你踏踏实实的去干事,肯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孙大爷推了推鼻梁上的大黑框老花镜,笑容和蔼,老爷子从没把自己当成大智近妖的高人,自认一双老眼不能在茫茫人海中一下看出某青年根骨奇佳非池中之物,敢说肖冰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是多年来对这孩子心性的了解。

    “孙大爷,我知道,一定谨记您老教诲。”肖冰笑着点头,心里暖流涌动,现在自内心关怀自己的长辈仅剩下这位孙大爷。

    肖冰帮孙大爷把旧书整理好,又听老人家讲了文革时的一些事,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日头西沉,与老人家打了声招呼,便会了租住的小院,这时候宁秀儿已收摊回来,趁肖冰不在帮他收拾了屋子。

    十多天来这丫头每天晚上回来不管肖冰屋子如何整洁干净都要重新拾掇拾掇,倒不是被肖冰这厮的威武虎躯迷晕乎,犯花痴病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其中包含七分感激、三分山里女孩天生的勤劳。

第十九章 清苦日子(下)

    深秋,屋子里闷一点,小院里清爽凉快,宁秀儿搬出一张折叠桌摆在小院中,扭着柔韧腰肢儿来来回回走了四五次,桌面上很快放满了丰盛晚饭,三个清淡小炒,两盘市里买回来的什锦泡菜,一小盆红薯莲子糯米粥。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肖冰站在屋门口嗅着饭菜浓浓的香味,瞧着忙活不停的宁秀儿,有些纳闷儿,这丫头一向勤俭持家,今天怎么啦,奢侈起来了啊,莫非有啥值得庆祝的事儿。肖冰心里打鼓,宁秀儿已摆好了碗筷,招呼他坐下吃饭。

    “哥,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吃饭呀。”

    肖冰难为情地点点头,挠着头凑了过去,这几天经常白趁宁秀儿煮的红薯莲子粥,趁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给自己找了厚脸皮的理由,大大咧咧坐下,尝了几口菜,秀儿的手艺还真不错。

    肖冰扒了两口白米饭,笑问道:“秀儿,今天是杂想起这么奢侈的请哥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哥,这几天我的烤红薯卖的很快,一天能赚一百块钱,还有那天被你吓跑的城管几乎天天去买烤红薯吃,搞的一条街的小商小贩看我就像看怪物一样,我想一定是哥的原因,如果以后我天天能赚百元以上,我就天天给哥做饭吃,斥候哥。”

    宁秀儿喜眉笑眼,没隐瞒啥实话实说,连着快一个星期了每天百多斤的一大编织袋红薯不够卖,城南区市容管理大队很多人早晚买她的烤红薯,以至于附近居民以为这丫头的烤红薯有什么独特之处,慕名而来,一些本来敌视秀儿的摊贩现在对她敬若神明。

    赚钱了,秀儿很自然想到了肖冰,觉得自己沾了他的光,该好好感谢人家,山里人那种极其淳朴的感恩心态是见多世态炎凉习惯了趋炎附势的城里人所不懂的,他们觉得该对谁好,就真真挚挚的对谁好,秀儿就是如此。

    肖冰错愕不已,一时间搞不懂陈刚那群人是什么意思,若说他们幡然悔悟,鬼才相信,莫非想从秀儿这里探自己底,似乎有这个可能,他津津有味吃菜喝粥的同时不忘提醒秀儿:“秀儿,他们无事献殷勤未必是好事别跟他们太近乎了。”

    “哥,我知道呢,我又不是小孩子。”宁秀儿眨巴水汪汪的眼眸,浅浅一笑,俏丽动人,说一笑倾城是夸张了,但这轻轻浅浅的一笑倒令肖冰有些不敢直视,忙低头扒饭,他只想把淳朴的秀儿当成了妹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肖冰把宁秀儿当妹妹看待,再说这几天两人已熟络,秀儿性子淳朴有点山里人的直爽,正合肖冰胃口,孤男寡女相对而坐也不觉得别扭的,半个钟头后桌上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这是肖冰回宁和后吃的最可口的一顿饭,心里寻思以后谁取美丽能干的秀儿做媳妇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平淡清苦的日子又过去一个星期,肖冰仍然没啥收获,每天除了习惯的体能锻炼和练拳之外就找孙大爷聊天打屁,经过这么多事儿他倒把心态放平和了,也不急,闲着算是修身养性了。

    只是有一点他很纳闷,城南区市容管理大队里的人不但对秀儿睁只眼闭只眼,还几乎天天去照顾宁秀儿的生意,对待别的小商小贩依旧严格执行“三光”政策,忍了一个星期肖冰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决定陪秀儿摆摊,瞧瞧这些家伙到底玩什么把戏,其实他多多少少有点放心不下秀儿,。

    丁字路口树荫下,宁秀儿玩着腰肢儿往烤炉里加木炭,细细的腰盈盈一握,包裹着丰满臀部粗布裤子紧紧绷着,勾勒出硕大的蜜桃形曲线,无形中引诱着雄性牲口们的欲火,肖冰靠着树干抽烟,无意中看了一眼,心底顿时生起一股燥热,喉咙不由自主耸动,慌忙移开视线,暗暗骂了自己几句。

    他是个纯爷们,有这方面的冲动再正常不过,何况他还是个双手都保持纯洁的处男呢,小小年纪便能在录像厅里接触a片的八零后中处男绝对少见,是稀罕物种,怪就怪他入伍当兵的年龄太小,还有当年没把送上门的张倩推倒。

    “哥,喝口绿豆汤,小心上火。”宁秀儿加好木炭,正好见肖冰咽了口唾沫,以为他口渴了,拿出随身携带的保温水杯拧开盖,递了过去,肖冰不自然地笑了笑,接水壶时无意触碰了秀儿指尖,心尖如触电般轻轻一颤,忙端起杯子大口喝绿豆汤。

    宁秀儿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抹嫣红浮在脸蛋儿上,扭身背对肖冰,拿起块抹布心不在焉擦着烤炉,这些年除了弟弟,肖冰是第二个有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心底哪能不起一丝涟漪。

    “小毛哥,你看那妞儿的背影,要是换上短裙黑丝袜或是情趣内衣保准让人流鼻血啊。”马路上响起阴阳怪气的说话声,随后是响亮的口哨声,肖冰望过去,十来个袒胸露背的年轻人勾肩搭背正走过来,狭小街道被他们占去一半。

    肖冰一眼看出这是些什么东西,从小随爷爷习武,骨子里多了几分好勇斗狠的性子,初中时年幼无知在港片《古惑仔》的影响下凭身体壮拳头硬做了宁和六中的“老大”,跟社会上几个小痞子粘糊过一段时间,当年的梦想就是成为“南哥”那样的牛人,进了部队之后才明白儿时梦想有多么可笑,真正呼风唤雨的“老大”不是凭着一把砍刀能杀出来的。

    或许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用拳头可能侥幸混出一片天地,但那个时代早已成为历史,现在没钱没背景两眼一抹黑去社会上打打杀杀,进局子容易,出人头地难,年轻一代混混们能从根深蒂固的江湖大佬指缝中捡点残羹剩饭不用偷鸡摸狗而达到温饱就很有能耐了。

    围过来这群混混衣着光鲜不乏名牌,看样子是小混混里比较混得开的一类,肖冰平静注视他们,杀气、霸气全无,“老a”里的人清楚,这时候的肖冰最危险,最具攻击性。

第二十章 强悍

    宁秀儿忙活自己的事,把烤好的红薯放进山轮车上的玻璃橱柜内,正眼没看围过来的混混们,山里人纯朴,但别把他们的纯朴当成傻,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大致分得明白,混混嬉皮笑脸围上来,为的青年脑后扎了个小辫,相貌寒碜,身子骨还算结实,不像旁边几人瘦不拉几的,多半纵欲过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扎小辫的混混正是城南区有名的“小毛哥”,这一片有暗娼的红粉廊和小旅馆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夜场每月都孝敬他,城南汽车站捞偏门那些不上道的小角色要看他脸色行事,城乡结合处派出所的头头也常在酒桌上跟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在南二环这一亩三分地,他算是个人物。

    这厮能混出头并非拳头有多硬、心有多狠、手底下功夫有多高,是后面有厉害人物给他撑腰,至于那位厉害人物是谁城南区众所周知。肖冰像个没事人,靠着树干平静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群痞子难入他法眼。

    “这位小妹不知芳名怎么称呼啊?”小毛哥双手抱胸很有气势的站在烤红薯摊前,他这层面的混混虽不可能像久居上位的大佬举手投足间让人感到压抑,但摆出这么个poss蛮有大混混的嚣张气势。

    宁秀儿漫不经心翻了下眼皮,继续干手里的活,面皮薄的男人被这么白一眼,十有**悻悻离去,小毛哥可不是面皮薄的主,周围的混混更不是善男信女,一个光头跟班猥琐笑道:“妹子,跟了我们小毛哥,吃香的喝辣的,住好房子。”

    秀儿闻言皱眉,却没再抬头,青皮混混们调笑不止,小毛哥从裤兜里摸出个皮夹子,很有绅士风度地掏出五张百元大钞,递到宁秀儿面前,道:“这五百块钱给你,烤红薯我包了,要是觉得不够再给你五百,一会陪我吃晚饭。”

    “不卖。”宁秀儿话说的斩钉截铁,一眼未看五张崭新钞票,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穷苦人无视五百块钱需要多大魄力?秀儿家乡与大兴安岭原始森林挨着,山高树多田地少,光靠种地的收入少的可怜,多数村民靠山吃山,进山打猎,用畜生的毛皮还钱过日子,这五百块钱扔到那鸟不拉屎的穷地方算一笔横财。

    前段时间秀儿因日收入突破百元大关,几个夜晚转辗反侧兴奋的睡不着,以前在家乡跟弟弟又进山打猎又辛苦种着三亩薄田,一年到头压柜底红布包包里的积蓄从未过五百元,从穷乡僻壤进了无异于花花世界的省城,抵得住诱惑的女孩有几人?

    人之爱财取之有道,是秀儿的原则,也是别人撼不动的底线,所以她自食其力卖烤红薯赚钱,城里姑娘想来这么抛头露面经历风吹日晒的活太下贱,可秀儿在捍卫山里人的尊严,每晚收摊经过路边的红粉廊,她有资格向廊门口露着大腿胸脯搔弄姿的“小姐”投以怜悯惋惜的眼神,从山里出来的漂亮女孩没秀儿这份决心,混在花花世界想不堕落都难。

    小毛哥在城南区一亩三分地上何曾被女人这么拒绝过,廊旅馆里的暗娼、夜场里的小姐哪个见了他不得唯唯诺诺,也遇到过几匹“野马”,一顿拳脚之后还不是乖乖脱了衣服,趴在床上等着蹂躏。

    “难得这么漂亮还很有性格,我喜欢,今晚我一定把你弄到床上,妹子信不信?”小毛哥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早玩腻了在床上耍着花样讨好自己的女人,偶尔驯服一匹“野马”,一定别有一番滋味儿。

    宁秀儿一甩又黑又粗的马尾辫,昂头冷脸与小毛哥对视,毫无惧色,双手握成了拳,似乎小毛哥再无礼一句,这妮子就要大打出手,容易被男人忽视的粉嫩拳头倒地有多大威力,只有她那个能一拳轰翻耕牛进山里跟熊瞎子正面交锋的弟弟清楚。

    “人家把你当渣滓,别在这杵着,赶紧滚吧。”肖冰终于说话了,总不能把自己当成个外人,瞧着秀儿一个女孩子跟一群瘪三挥拳动脚。

    “娘的,你算哪根葱?找死啊?”小毛哥的跟班吼了一嗓子,麻利弯腰捡起块板砖冲过来,没来得及使出他最凶悍的“板砖砸头”,人已经倒飞出去,后边四五个刚摸出烟准备看好戏的混混冷不防被砸倒在地。

    十多个平日里好勇斗狠的家伙愣了一两秒,叫骂着围向肖冰,两个青皮混混刚把拳头伸出去,肖冰的手软绵绵拍在他们肩膀上,咔吧一声这两哥们的臂膀脱臼,龇牙咧嘴坐倒在地上,几乎同一时间,肖冰两只手又捏住另两人的下颌,微微用力下拉,这两位颌骨脱臼,嗓子呜呜咽咽,嘴却不能动,痛的眼泪直流。

    一两秒的功夫,废掉四人,小毛哥目瞪口呆,愣是没看清人家怎么出手,他经常去宁和市的地下拳场看黑拳比赛,亲身感受过黑拳擂台上的血腥味道,见识过高手猛人不计一切杀人搏命的残酷手法,可与眼前这位一比,似乎是两种境界的人。

    肖冰出手之快之准令人围观咋舌,往前走了两步,剩下七八个混混战战兢兢向后退了两步,这才仔细端详半路杀出来的猛人,寸长短下的古铜色脸膛上没有任何表情,冷酷而又平静,身子健壮挺拔,戳在眼前带给人撼不动的压迫感。

    “继续,我才刚刚热身。”肖冰冷眼扫过众人,这几头废物真不够他塞牙缝,刚才出手只使了一层力,要知道前几年在部队里与他切磋功夫的家伙们是正儿八经的猛人,随便拎出一个用根指头就能戳死这些废物。

    大马路上那么多人,小毛手下的人为了所谓的面子硬着头皮与肖冰再次交锋,其中三人亮出了匕,肖冰不避不闪寸步不移,率先操匕背后偷袭的家伙被一个过肩摔甩出了五六米,又在马路上滚了三四米,撞倒了两个水果摊,另两个拿匕乱比划的混混在同伴飞出去的刹那眼睁睁瞧着肖冰出手捏住两柄匕,没怎么使劲儿掰断了纯钢刀身,所有人傻眼了,仍有战斗力的混混杵在当地,不知该进该退,怔怔呆。

    “继续”

    冷淡没有人情味的话音撞击着混混们的心房,在南城区横行霸道多年的小毛哥听了这两字儿竟产生了意志要崩溃的错觉。

第二十一章 捅娄子(上)

    一人与一群人的对峙,空气仿佛凝固,别说作为当局的混混们,旁观也真切察觉到无形的压迫感,肖冰标杆似屹立不动的身躯带给他们的不仅是赏心悦目的阳刚美感,还有内心深处的震撼。

    这才是个爷们!

    几个有战斗力的小混混见肖冰突然抖动一下肩膀,吓得慌忙后退,酒桌上常说为老大两肋插刀,这时候忘得一干二净,蔫儿不拉几地站在小毛哥身后,肖冰嘴角勾了勾,平静的吓人的脸膛上终于泛起一丝不屑,老a的字典里没有一个词——懦弱。

    “狭路相逢勇胜”是老a总教官何长青教授单兵对抗作战技能时最常说的一句话,深深烙在肖冰脑海里,残酷搏杀中谁先犯怵谁死的可能性就大,所以他最瞧不起懦弱的人,暗道:“真是一群有卵蛋没血性的废物。”

    “我是城南的小毛,你今天伤了我的人后果有多严重知道吗?”小毛见平时跟着自己耀武扬威欺男霸女的废柴们很没义气的退到后边,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暗骂狗东西们不讲义气,其实他心里比谁清楚性命攸关的时刻手底下这帮跟班不掉转头插他两刀落井下石很不错了。

    肖冰从容低头看向自己脚尖,小毛心里一松,以为霸道的男人低头是因为自己的响亮名号,“小毛哥”的名号在城南区三教九流里算个金字招牌,抬出来在城南区挡得住事儿,可谁知两三秒后,肖冰大步走到小毛面前,在人们注视下甩动手臂,扇出一记响亮的耳光,头晕目眩脑袋里嗡嗡作响的小毛听到一句话。

    “去,找人,我想知道惹你的后果有多严重。”

    小毛原地转了两圈,愣了好一会吐出两颗门牙,二话不说带着跟班们狼狈离去,弄到这地步,废话说多了既找不回场面又让人笑话,城南区谁都知道他小毛不是善男信女,更大的暴风雨在后边呢。

    肖冰扇出一记霸道耳光有自己的想法,对付捞偏门走邪路的痞子,一旦出手必须绝了他们任何挣扎念头,否则这些做事讲究不择手段的家伙会没完没了纠缠下去,他经历过生死,坐过监狱,不怕啥,但不想牵连到宁秀儿。

    “秀儿,在这事儿没摆平前我陪你摆几天摊子,省的这些渣滓烦你。”

    宁秀儿心里明白肖冰怕她一个女孩家出点事,缕着额前齐眉刘海,泛起清浅笑容,温婉道:也太小看我们山里女孩了,我自己也能应付过来,不过有哥在更好。”

    “这帮人没啥大出息,但狠起来不择手段,你一个女孩子家哪能应付。”

    肖冰摇头笑了笑,山里女孩是比城里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有韧劲儿,可对付一群下三滥的痞子光有韧劲不行,得有如狼似虎的狠劲儿,秀儿终究是个女孩,一双女人的拳头怎敌得过成天打架捅人的痞子。

    十几米宽的街道边停了一辆黑色桑塔纳,常年在街边占道经营的小商小贩对桑塔纳的车牌熟悉的很,陈副队的车他们焉能不识,不过没有生大批小商贩望车而逃的壮观场面,只要陈副队开这辆黑色桑塔纳上路,一般情况会无视小商小贩。

    黑色桑塔纳是陈刚去年卖的,他当兵那会所在的连队是汽车连,开了两年大车又给团长开了七年小车,可谓手不离方向盘,转业回来进了单位没车开了,手痒了好一阵子,爬上副队长位置后凑了四万块钱找熟悉人卖了这辆八层新的二手车。

    车停的位置正好能看清丁字路口生的一切,车里,南城区市容管理大队副队长陈刚皱起眉头默默抽烟,两眼盯着刚生过混战的路口,刚才肖冰的身手着实震撼人心,而副驾驶位上,陪他出来的小李仍旧目瞪口呆,没回过味儿。

    “陈队,这小子把小毛这伙人收拾了,估计要有好戏看了,你说小毛后边那人会不会站出来?”小李了一阵子呆,神神叨叨问了一句。

    陈刚瞥了眼小李,也不说话,他跟小毛是泛泛之交,见面点点头笑一下,即使在同一家饭店偶遇两人不会粘糊在一张酒桌上推杯换盏,都刻意保持着距离。陈刚这个退伍转业军人瞧不起把玩别人老婆当嗜好的小毛,小毛也不把城南区市容管理大队副队长放在眼里。

    一根烟抽完,陈刚打开车窗弹出烟头,眯眼道:“只挨了一耳光,小毛未必会搬出他堂哥那么硬的人物,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回去召集人手了,一个习惯了睚眦必报的真小人,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忍耐劲儿,估计很快就有好戏了。”

    这段时间陈刚嘱咐队里人多照顾宁秀儿,有意与肖冰拉近关系,并非他有一双慧眼看出肖冰日后能出人头地成为大人物,工作这几年人际关系多么重要,他深有体会,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肖冰在他眼里还批着一层神秘外衣。

    至于有多神秘,或许很快就有答案,毕竟小毛在宁和有不浅的背景,这个从没有番号的部队出来的年轻人要是彻底摆平小毛,就值得深交了,陈刚又点了根烟,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如陈刚所料,小毛哪是忍气吞声的主,仅仅过了十五分钟,丁字路口上的闲人多了起来,有三五成群穿着奇装异服的黄毛青年,也有袒胸露背满身刺青的光头大汉,小的十七八岁,大点的三十来岁。

    很快丁字路口聚集了三十多人,仍有人6续走来会合,络绎不绝,路边的小商小贩匆忙收摊离开,胆子大点的路人敢偷偷瞟一瞟这帮狠人,胆子小点的行人干脆低头快步走过,深怕殃及池鱼,在精明人意识里,这情形大大咧咧的驻足瞧热闹,是遭雷劈的装逼行为。

第二十二章 捅娄子(下)

    傍晚,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仿佛凝结,压得人心烦意乱,极为沉闷,宁秀儿忙活着收摊,神色从容自若,宛如秋水的一双美眸不起一丝微澜,似乎是山里人才有的恬静,又似乎是稳操胜券的自信。

    这份沉稳绝非柔弱女人该有的,肖冰在不用去操心几乎堵塞了丁字路口的混混们,即使肖冰不在,如她那句话,应付的了,深山老林的凶猛畜生见多了,又怎会怕这些张牙舞爪的痞子。

    形形色色的皮子混混三三两两杵在路口,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足有百人,坐在桑塔纳里抽烟的陈刚瞅见不少熟悉的面孔,不由得皱眉,城南区三教九流都有人过来“捧场”,小毛在南城区的影响力确实非同一般啊。

    “哈哈,今天能看以一敌百的好戏,不知道那小子行不行,陈对要么咱们赌一赌,我赌他干趴下小毛叫来的人。”旁边的小李兴奋不已,两只拳头已握紧,好似面对一百多人的不是肖冰,是他自己。

    陈刚摇头,微微一笑,没作声。

    肖冰仍旧靠着路边的杨柳,平静注视黑压压的人群,几个晃来晃去的混混本想从他脸上瞧出点害怕的意味,最终失望了,面对百余人还这么从容,是装逼呢,还是真牛逼到了以一敌百,吃过亏的家伙们躲在人群里心里直打鼓,肖冰是什么身手,他们见识过。

    两三分钟后,一辆金杯面包车停在人群后边,三个袒胸露背的青皮汉子拎着大旅行包下车,他们走进人群,拉开包,底朝天一倒,哗啦啦的清脆声音不绝于耳,砍刀、空心铝合金管、木棒洒落一地。

    “兄弟们操家伙,小毛哥说了,今天要他半条命。”胸口纹着一条猛龙的光头汉子放开嗓门吼着,要多嚣张有多嚣张,混混们纷纷挤过来弯腰挑拣趁手的家伙,场面火爆,路人吓得远远躲开,路边店铺里的人只敢探着脑袋张望。

    面包车里,小毛轻轻揉着肿起老高的腮帮子,问身的光头汉子,“你跟管这片的李所长通气了吧?”

    光头汉子点头道:“小毛哥放心,都弄妥了,李所长说能给咱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再长了怕有心人反应的上边。”

    “好,半个小时足够了,那王八蛋再能打也撑不下来,你出去盯着点,弄残废了无所谓,但别弄出人命,市里正搞严打,弄出人命要摆平就难了。”小毛吩咐了一句,光头汉子点头称是下了车。

    小毛在城南区是很拉风,但没拉风到无视市局的严打,搞这么大阵仗已有顶风作案的嫌疑,再弄出条人命,罩他的人未必摆得平。百余混混选好了家伙,气势汹汹涌向肖冰,肖冰知道这些家伙的目标是自己,离秀儿越远,秀儿越安全,所以不等人涌过来,以极快的度撞入人群。

    是撞,不是冲,两在气势上有着本质区别。

    最前边三人被肖冰肌肉暴起的健壮身躯撞飞出去,砸进后边人群,旁边一黄毛青年吓得怔在原地,这么一刹那的功夫,他紧握手中的空心铝合金管被一股巨大力道抽出去,下意识舒展手掌,皮开肉绽已是血水淋漓。

    肖冰如虎入羊群,疾穿插于人群的缝隙间,双手各握着夺来的空心管和木棒,上下翻飞,骨头断裂声、惨叫声骤然响起,两旁挥舞砍刀棍棒的混混如两条多米勒骨牌,一连串翻倒在地,狼狈不堪。

    肖冰先声夺人,吓住不少人,也激起不少人的血性,十几个袒胸露背的光头汉子轮砍刀围追堵截,以一对百的火拼进入白热化,场面极度混乱。杀了一个来回,肖冰再次立于街边,路面上,三十多人或趴或躺,叫唤个不停。

    以一敌百,一个来回伤三十多人,称得上变态,可又有谁知道肖冰当年作为老a一员与沈阳军区最凶悍的特战大队“北国猛虎”切磋,车轮战一分钟,他徒手打趴下十九名优秀特种兵,多是一招制敌。

    面包车里,小毛惊得烟从嘴边滑落,两眼都直了,知道给了自己一耳光的家伙能打,可怎么想不到居然这么能打,杀一个来回毫未伤。小毛忽然想起电影《方世玉》里的情节,李连杰挥舞长刀在狭小巷道中将几百人杀的落花流水,以前总觉得有点夸张,而刚才一幕与电影中的情节太相似了,怎能不惊。

    小毛和街口的混子们都没回过味呢,肖冰第二次杀进人群,几十几秒后又回到路边的杨柳树下,地面上多趴下二十几人。人群中蹦出个敞胸露怀的彪形壮汉,不给肖冰第三次冲杀的机会,双手抡起一米五长的关刀奋力劈下,“老子活劈了你!”

    “来得好!”

    肖冰扔掉手里的家伙,迎着壮汉一步踏出,后先至,临近汉子魁梧身躯的刹那,巧妙转身,用宽厚肩背猛向后撞,度之快、力道之足骇人听闻,这便是八极拳中最凶悍霸道的一招,贴山靠,肖冰从七岁开始由爷爷督促练八极拳,到今天整整十五年,十五年的火候意味着什么,真正的练家子才晓得,而这一记贴山靠结结实实靠住了光头汉子。

    差不多够两百斤的壮汉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从十几个混混头顶飞过,落入人群又砸倒了两个倒霉蛋,不少人出了惊呼声,肖冰缓慢转身,挺胸,昂头,第三次冲入目瞪口呆的人群。

第二十三章 结交

    肖冰一人之威已然盖过混混们的嚣张气焰,没人与他正面交锋,有些胆子小的早缩在了人群最后边,这次他干趴下十几个人,轻而易举冲到路对面的金杯面包车前,拉车门的瞬间,两个家伙挥木棒偷袭肖冰,结果擀面杖粗细的木棒砸在肖冰后背断裂成几截。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老a里的变态们,一身精健肉疙瘩那是用特制的木棒胶皮棒甚至是铁管打出来的,普通人的拳头捶在这些家伙身上跟打在铁板上差不了多少,抗打击能力之强悍与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有一拼。

    肖冰没有急着拉开车门,而是扭回头冷冷望向偷袭的两个混混,两个家伙吓得失声尖叫,抱头鼠窜,连滚带爬钻进人群,灰头土脸的混混们早惊得不知所措了,今天聚集过来的混混们哪个不是干架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茬子,但头一回碰上老a里的变态,也算他们够倒霉。

    车里,小毛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是被吓得,常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真遇上事了,哪有这份视死如归的淡定,肖冰拉开车门,把小毛拽出来,扔在一大帮混混脚下,然后走过去抬脚将这厮的头踩得贴在路面上,道:“你就这点本事?”

    周围拎着砍刀棍棒呆的混混们呆呆望着岿然不动的挺拔身影,手足无措,有些家伙的眼神里除了惧怕还有那么一丝丝带着虔诚的崇拜,肖冰现在要是放话说收小弟,指不定就有人点头哈腰跑过来,甘心情愿做他小弟。

    我堂哥是宁和六虎中的黑虎王强”小毛说话带着哭腔,极度恐惧和委屈后终于搬出了给他撑腰的人物,短短几年小毛能在南城区混的风生水起,全凭他堂哥王强撑腰,南城区这一片有资历的混混碍于黑虎的面子让他三分,避免与他擦出不愉快的火花,没啥资历的混混抱他大腿还来不及呢,哪敢惹他。

    小人物得志了难免夜郎自大,最近一两年小毛总觉得自己也是道上响当当一号人物,虽不至于自大到与他堂哥比,但常常自称城南一哥,不把年轻一辈放在眼里,今天栽个跟头既丢了面子,又伤了自尊,顺路走习惯了没遇到过啥挫折的他,经过肖冰一番折腾都快处于崩溃边缘,心里是三份畏惧、三分委屈、三分痛苦,仅剩一分不服。

    肖冰看得出脚下的小毛哥与上次挨了耳光后的表现颇为不同,知道丫的害怕了,他笑了,笑的很轻松,穿着军用登山皮靴的脚肆意揉搓小毛脸蛋,缓缓道:你堂哥我随时奉陪。”

    肖冰说完转身离开,小毛本想用堂哥的名号吓住蹂躏自己的百态,可哪曾想人家一脸的无所畏惧,好像“黑虎王强”屁不算一个,本就受伤的心又被狠狠打击一回,暗自揣测难道这变态***是扮猪吃老虎的牛人?

    小毛哭丧着脸,挣扎爬起来,有气无力地吐出两颗槽牙,看也不敢看肖冰背影,以一殴百的混战来得快,去得也快,小毛被几个青皮汉子扶进面包车,百余人仓皇离去,丁字路口处留下斑斑血迹。

    “没啥事吧?”一直冷眼观战的宁秀儿迎上肖冰,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不见伤痕,才轻轻浅浅地笑了,这一笑倒使小家碧玉的她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足以媲美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那种惊艳。

    肖冰都不好意思直视她,心里打鼓,这丫头好好打扮打扮肯定比那些电影明星还好看,山里的姑娘水灵啊。

    “哥的身子骨结实,那些饭桶伤不到我,就是再来**十个一样把他们干趴下,今天我帮你推车。”

    肖冰说着话帮宁秀儿推脚蹬三轮车,这次秀儿没执拗地把他拽到一边,跟在后边羞答答捏着搭在高高胸脯上的马尾辫,嘴角时有笑意浮现,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有经验的大妈定能从中瞧出点端倪,可惜肖冰走在前边,什么都看不到。

    一辆黑色桑塔纳赶上两人,车窗打开,陈刚探出头对肖冰道:“兄弟,今晚有空没?想跟兄弟坐坐,喝喝酒,聊一会。”

    肖冰略微皱眉,随即点头答应,这段时间秀儿能无视城管安安心心做生意,且日收入突破百元,完全是陈刚的照顾,他到底什么目的,得弄清楚,现在这社会害人之心未必不可有,防人之心绝对不能无。

    肖冰把秀儿送到巷口,秀儿低低说了句“要早点回来”,推着三轮车急匆匆进了巷子,光线暗淡,掩盖了她脸上泛起的一抹嫣红,肖冰以为这妮子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不以为然地摇头笑了笑,一直注视窈窕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说来别人兴许不信,他对秀儿的呵护是自然而然自内心的关怀,不掺杂任何龌龊想法,或许是身边没了亲人,单纯的把秀儿当成妹妹,又或许张倩的离开使他失去了感情寄托,以秀儿来忘却曾经那份情,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正对巷子口有家叫“兴隆酒家”的二层楼饭店,规模很小,里边装修更没啥讲究,陈刚当了副队长后很少来这类工薪阶层顾光的小馆子,城南区市容管理大队副队长有签单公款吃喝的权利,当然要选好地方,今天是肖冰选了这里,另当别论,他上二楼挑了间三合板围起来的雅间,点了几样小炒,要了五瓶青岛啤酒。

    “兄弟,你肯定在想我无事献殷勤有什么鬼心思,我呀也是当过十几年兵的人,喜欢跟部队里有血性的汉子相处,直来直去多爽快,只是进了单位尽他妈遇上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家伙,一天到晚勾心斗角,累人,那天见了你有种很投缘的感觉,没啥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你这朋友。”陈刚启开一瓶啤酒推到肖冰面前,一改以往沉稳紧身的作风,知道从部队出来的人不喜欢你装逼玩深沉。

    陈刚表现的爽直,肖冰也没刻意做作,喝了口啤酒道:“看来跟我投缘的人真不少,前段时间有人说跟我投缘交定我这朋友了,我还寻思他是不是吃错药了,青睐个一穷二白的小人物。”

    “他看的起兄弟说明他有点眼力,这人如果不是下九流里的瘪三,多交个朋友对兄弟有好处,要在社会上吃得开,人际关系太重要了。”陈刚点头道,从当兵转士官到转业回来安排工作,最后爬上副队长的位置,十几年里他比一般平头百姓更清楚人际关系的重要性。

    肖冰捏着啤酒瓶,眯眼望向对面陈刚,“那人的爷爷是总参一把手,肩膀上扛着三颗将星的上将,我高攀不起啊。”

    “呃!总参一把手?”陈刚立时懵了。

第二十四章 出名了

    什么是高官,什么是大人物,山旮旯里偶尔进一次县城的小民碰上乡长镇长这类有小车坐的干部大多会把自己置于卑微的位置,怀着敬畏小心仰视心目中的“高官”,城里人比起山旮旯里的人算是见过点世面,可局行一把手在城里老百姓眼中仍是批着神秘面纱能呼风唤雨的主。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陈刚眼里,他顶头上司宁和市市容管理局局长已是个人物,偶尔来城南区视察工作,队里所有人前呼后拥小心斥候着,局长大人随意的一言一笑都能搞得他们战战兢兢,多冲自己笑一下,身子骨立马轻飘飘,像吃了人参果说不出的受用。

    总参的一把手是哪个位面的人物,当了十几年兵的陈刚自然清楚,共和**队四总部一把手都是通天的大人物,军委委员唐家老爷子是总参现任的一把手,比起四总部其他三位老将军,手中实权大一点,在部队里的威望高一点,军政界高层,一点点差距那就是质的差别,甚至是一辈子无法逾越的一道槛,陈刚被肖冰一句话震住,半天回不过神,有一点敢肯定肖冰这样的男人不会装逼扯淡,胡乱瞎侃。

    肖冰眯眼凝视陈刚,当看到陈副队轻轻拍着脑门露初一抹自嘲笑意时,也泛起抹意味深长的淡然笑意,如果这个陈刚回过神立马一脸谄笑说些阿谀奉承的马屁话,就不值得深交,喜欢趋炎附势的人是最容易出卖你的人。

    老a出来的人是豪迈,但没几个是傻里傻气的直心眼子,肖冰自有他的睿智,硬朗爽直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谨小慎微的心,因为他习惯把事情想到最坏,把人想到最卑鄙,一次次凶险任务中磨砺出了现在的心性。

    “兄弟,你丫的越来越神秘,唐家后辈主动结交你,看来我是高攀了,原来还担心你干不过小毛,这下放心了。不过,你也别大意,小毛的堂哥黑虎王强是宁和道上的狠人,手段阴着呢,何况”陈刚沉吟,瞧了肖冰一眼,欲言又止,脑子里闪过一个人,一个令全河西省讳莫如深的人。

    肖冰夹了一筷子服务员刚端上来的锅包肉,笑道:“我跟你一样是土生土长的宁和人,清楚宁和的事儿,初中那会好勇斗狠混过几天日子,听些小痞子讲过不少道上传闻,当时道上最出名的是赵坤,宁和六虎有四个出自他门下,王强是其中之一,赵坤是河西省能翻云覆雨的大人物,哪有闲心搭理我这样的小角色。”

    前几天,肖冰在北方新报上无意间看到河西省富优秀民营企业家赵坤为贫困山区捐款一千万,由这条新闻一下子想到了初中胡混那段日子现实中最崇拜的便是一个叫赵坤的人,十年前的黑道大哥,十年后却是披着慈善家光环的富,深深震撼了肖冰。

    “原来你小子都清楚,像个高素质的军人,不打没把握的仗,我是有点多心了,但有些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多防着点有好处。”陈刚与肖冰碰了下酒瓶,心里仍有些不放心,毕竟河西省黑白两道的水太深了,淹死个人是分分钟的事儿。

    肖冰点头,慢慢吃菜,初次坐在一张酒桌上,陈刚能掏心窝子说这些话,难能可贵,自己举目无亲的情况下得多交几个朋友了,单凭一个人的能力要在社会上立足,要爬的高点,难得很啊。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钟头,喝下了十五瓶青岛啤酒,肖冰与陈刚言谈尽兴,互相留了手机号码,并肩走出小饭店握手告辞,吃一顿饭交一个朋友,肖冰仍旧心静如止水,两个多小时把酒言欢最多当陈刚是可交的人,离开了部队,办事说话要留底牌,喝几瓶啤酒就把心掏给人家看,那是傻子,再说酒桌上称兄道弟热情客套,日后未必会是交心的知己,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呢。

    清苦日子又过了五天,肖冰天天陪秀儿出去卖烤红薯,风吹日晒以及路人诧异鄙夷的眼神没让他觉得有多丢人,女孩子能抛头露面,他一个男人有何不可,正如孙大爷说的“小事不做,何以做大事。”

    小毛一伙人像从人间蒸了,这几天再没出现过,不知是丢了面子没脸再出来耀武扬威,还是躲到暗处酝酿新一轮的报复,少有人关心他们,倒是南城区城乡结合处这一片的小商小贩包括路边开店铺的小老板们看肖冰的眼神大不一样了,三分畏惧夹杂七分敬佩,几条街上不少开店摆摊的老爷们时常凑到烤红薯摊前给肖冰递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想跟肖冰混个脸熟。

    肖冰不知道他的威名在短短五天传遍了整个南城区,以一敌百,干的小毛屁滚尿流,而且有那么多目击,众口铄金,想不出名都难,有好事的人打听到他叫肖冰,城南区扛把子冰哥就“新鲜出炉”了,风头之健一时无两。

    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凑到肖冰面前,摸出忍痛花了二十块钱买的铁盒三五烟,塞给肖冰,小心翼翼道:“冰哥,求您个事,我有个好兄弟在城南汽车站做小买卖,惹了常混汽车站的小痞子,挨了一顿揍,伤的不轻住院了,可医药费还没着落,冰哥能不能站出来说句话,给讨个公道。”

    “烟有一根够了,别都给我”肖冰从铁盒里拿了一根三五,又把烟塞给中年大叔,这位大叔不容易,在路口边摆个水果摊赚不了几个钱,勉强养家糊口,有时候一天的收入不够这盒烟钱,哪忍心要他的烟。

    “冰哥嫌不好?要不我去换盒中华。”中年大叔有些惶恐。

    肖冰忙摇头,最终被中年大叔的执拗所感动收下了烟,答应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几天来类似的事儿他遇到了好几回,纳闷儿的不得了。第二天城南汽车站几个小痞子听说他们打伤的人搬出了“冰哥”,去医院付了医药费,又主动跑到烤红薯摊上找到肖冰,好一阵肉麻恭维才点头哈腰的离开。

    ***ps:前天肠胃炎犯了,上吐下泻,今天还难受,头晕全身乏力,字码的少了,更新放慢一点,最近两天都是一章,谢谢兄弟姐妹们支持!

第二十五章 等那一天

    肖冰一句话就能解决小商贩眼里的难题,城南区越来越多的人把这个陪女人卖烤红薯的硬朗男人当回事,这一片哪有人小看肖冰,隔三差五有人来求“冰哥”出面解决问题,送烟的、送酒的、请吃饭的络绎不绝,堪比局行里的头头们。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是平头百姓巴不得的好事,短时间的转变肖冰有些吃不消,李家的孩子被痞子打了找他,街口的网吧有人闹事也找他,更好笑的是城南汽车站里两辆私营大巴车亲密接触了一下,两家人不找交警,私下里拎着烟酒去拜访肖冰,都希望“冰哥”能占到自己这边。

    肖冰终于体会到有头脸的人为什么常说名声累人了,好在这段时间比较闲,有时间站出来为势单力薄的一方讨个公道,小毛一伙人销声匿迹了,“冰哥”的名头越来越响,在南城区如日中天。

    出名了,日子依旧,小毛一天不露头,肖冰一天放心不下,天天腻在摊子上,怕那些干龌龊事儿不择手段的家伙们针对秀儿下手,耐着性子等着迟早要来的报复,作为老a最出色的队员,他的耐性寻常人望尘莫及,曾经为了狙杀一个目标,在金三角潮湿闷热的丛林潜伏整整十一天。

    十月底,北方进入深秋季节,一阵凉风吹过,路边杨柳枝头上的叶子纷飞飘落,肖冰嘴里叼着根芙蓉王,将落在肩膀上的叶子捏在手里轻轻把玩,深邃眼眸显出一丝丝痛苦,以前张倩每到秋叶飘零的季节拉着自己坐在六中操场边看叶落,很温馨,偶尔也会莫名感伤。

    “绿油油的叶子变黄了,最美的时光总会消失,冰子,我以后老了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喜欢我?”

    昔日带着撒娇意味的柔嫩嗓音仿佛就在耳边,肖冰呆呆望着手中黄叶,十几秒后摇头苦笑,随手扔掉叶子,时间冲淡一切,也会改变一切,曾经那个她早已经不在,曾经那个自己也在改变。

    终有一天会握住金钱权势,为自己赢得尊严,这是自肖冰心底的呐喊。

    肖冰踩灭烟头,刚抬起眼皮子就看到了一辆崭新的切诺基,车停在了路对面一家名烟名酒店前,张倩仍穿着一袭束腰白裙,风姿绰约,惹得路边几个老爷们暗暗吞口水,她的“白马王子”似乎在对暗吞口水的市井小民宣示主权,紧搂着那盈盈一握的柔韧腰肢儿,两人并肩走入店铺。

    肖冰心里一痛,远非半个多月前在河大面对张倩时那么痛,少了一份心痛过度才有的压抑感,其实,他想到过如果张倩没搬家,在这个丁字路口两人有可能再见,如果不是怕秀儿出事,他绝不会杵在这里,让初恋女人误以为自己割舍不下她。

    张倩的家就在他居住过十几年的巷子里,小时候邻居一位大妈常说两人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此时再回味,这话是多么令人心酸。几分钟后张倩和男朋友走出店铺,高大帅气的男孩手里拎着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酒,显然是要去拜访张倩父母,肖冰心里也清楚。

    “哥,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宁秀儿忙里偷闲去小市里买了两根伊利雪糕,返回来见肖冰呆望着对面那辆貌似很贵的汽车又是呆又是摇头苦笑,很是诧异,当靓丽妩媚的张倩进入秀儿视野时,这丫头的心莫名紧了一下,快步走过去,剥开雪糕的包装袋递给肖冰。

    “没什么就是在想什么时候能买一辆比那车贵个十几倍的好车带你在宁和市里兜兜风,让城里姑娘们羡慕羡慕你。”肖冰吃了口雪糕轻松笑道,他的话是敷衍秀儿的谎言吗?不是,虽然有敷衍的意味,但这确确实实是他心里闪过的念头,是一个梦,也可以说是一个承诺。

    宁秀儿很认真地点点头,凝望肖冰道:“哥,我会等那一天。”

    切诺基越野车里,张倩瞥了眼路那边的两个身影,目光在衣着打扮很有“乡土气息”的宁秀儿身上多滞留了一两秒,心中微微有些酸意,女人有时就这么奇怪,背叛曾经深爱的男人后还期望这个男人最爱的人是她。

    张倩收回目光,心里一叹,要强的肖冰奋斗了几年最终又回到被宁和人视为贫民区的南城区,融入了市井小民行列,想有出息难啊,给父母买的房子装修好后,不用回这里面对一片黑压压的平房,以后自己与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再没有交集。

    切诺基驶离开了丁字路口,肖冰继续坚韧不拔的面对残酷现实,将宁秀儿买给他的雪糕吃的干干净净,流入肺腑的清凉驱散了他心里仅剩的一丝火气,秀儿偷眼瞧他吃干净雪糕,浅浅一笑,低头忙活自己的事儿。

    03年一根普通伊利雪糕一块钱,城里孩子们每天吃一两根很平常的事,轮到秀儿头上就不平常了,一个恨不得把赚来的每一分钱攒下的山里女孩花一块钱去吃那甜腻腻的雪糕,当然有问题,秀儿每天出来摆摊自己带水带饭,来城里两个月了没喝过瓶装矿泉水,再渴也不喝,她觉得一瓶水卖一块钱黑的没边,也舍不得花这钱,更别说是去买她本不喜欢吃的雪糕了。

    肖冰忽略了一根雪糕包含的深意,觉得秀儿那丫头偶尔奢侈一下并不反常,既然进了省城就要慢慢适应城里人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

    一下午时间匆匆过去,期间陈刚带队扫荡了占道经营的小商小贩,又扫荡了秀儿的烤红薯,顺便跟肖冰闲聊了几句,城管队伍里不少小年轻喊肖冰为“冰哥”,肖冰无语啊,只好默默接受。

    陈刚他们离开后肖冰本以为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哪想在秀儿收摊时出事了。

第二十六章 刀手(上)

    马路上,一辆警用桑塔纳疾驰,带起一股撞死人不偿命的彪悍气息,从几个路人身边快擦过,在刺耳的急刹车声中警车停到了肖冰面前,车门打开,下来五个人,四个穿制服的警察,还有一个是被警察揪着头从车里拽出来的黄头少年。

    少年大约十六七岁,戴着手铐,倔强地瞪着揪他头那名警察,一看便知是没被社会磨平菱角的孩子,年轻气盛,两个警察走上马路牙子冷眼打量肖冰,肖冰皱眉,不明白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就是冰哥?”为是个三十多岁的警察,昂头挺胸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眯眼逼视肖冰,“冰哥”这两字儿拉的很长,鄙夷意味浓重,警察的语调与姿态怎么看怎么抹黑了影视剧中人民卫士的高大形象。

    市井小民面对警察多数心怀畏惧,即使没作奸犯科,能避就避,而新闻报纸上常报道哪里交警被故意撞伤了,哪里有小市民围攻派出所了,搞得好像警察是弱势群体,其实则不然,新闻报纸上报道的东西多半是能吸引大众眼球的稀罕事儿,肖冰淡淡道:“我叫肖冰。”

    “跟你亮个底子,省的你心里瞎嘀咕,我是南城区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王彪,这小子今天打了南城区区委书记的儿子,还说你冰哥罩着他,这事儿你有什么想法?”王彪冷笑,摸出红塔山慢条斯理点燃一根烟。

    肖冰同样从裤兜里摸出烟,二十五块钱一盒的芙蓉王,比红塔山上了个档次,点燃抽了口道:“没什么想法,因为这事儿跟我无关。”

    王彪瞧肖冰如此嚣张,眼皮子挑了两挑,旁边一名警察抬腿狠狠踹了黄毛少年,喝斥道:“说,认不认识他?”

    少年瞥了眼肖冰,很干脆地摇头,肖冰原以为少年是小毛的人,故意出言污蔑,以至于警察有整他的机会,现在看来不是,因该属于那类刚出校门没啥靠山又想混出名头的小混混,借厉害人的名树立威望。

    犯事了还借自己的名嚣张跋扈,肖冰无奈至极,人怕出名猪怕壮,有名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刚才踹人的警察听少年改口,面目立时狰狞,甩手扇出两个耳光,狠狠道:“小东西,老实交代,不然有你受的。”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少年倔强地昂起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倒是挺讲义气,警察一瞪眼,再次扬起手要扇耳光,却没扇出去,肖冰右手两个指头捏住了警察的手腕,几人同时一愣。

    肖冰松开警察的手腕,从容笑道:“现在政府不是提倡文明执法吗,大庭广众下这么打人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你们也会有麻烦,对吧?而且他说的是实话,本来不认识,难道非得背着良心说认识。”

    彪一时语塞,自然听出肖冰的意思,他点头冷笑,抬手指着肖冰道:的好,你冰哥现在也是南城区有名的人物,不过,我王彪提醒你一句,以后有机会了,我肯定会好好关照你。”

    “呵呵,我也提醒你一句,长这么大我怕过我爷爷,怕过几个为国家流过血的老将军,唯独没怕过警察,真的,别不相信我的话,我很少跟人把话说的这么透,这是好意,希望你别当成驴肝肺。”肖冰笑了两声,神色平和,只是这绵里藏针的话与他硬朗冷酷的外形结合一起,很诡异,会使人不安。

    “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王彪碰一鼻子灰,愤愤离开,若换做别的小市民这么杀他威风,十有**以配合调查案子的理由弄回局里,怎么收拾他说了算,而今天面对肖冰,莫名其妙犯怵,终究忍下这口怨气,日后有机会定要收拾这小子个体无完肤。

    半天时光来了两拨显眼的人,一拨是陈刚他们,赶走了别的小贩却付费吃烤红薯,不明就里的路人惊得合不拢嘴,以为见到了假城管,另一拨就是刚刚离开的警察,在南城区赫赫有名的“冰哥”见了区分局刑警队队长外号鬼见愁的王彪,并未像某些人所想那样得卑躬屈膝,照旧挺着腰板不冷不热打了几人。

    “冰哥不简单啊,似乎有些来头,老婆把货架上的中华拿两条,软的,再取两瓶剑南春,一会我去和冰哥坐一坐。”名烟名酒店的老板刘大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很有深意的望着与秀儿并肩而行的肖冰。

    王彪和小毛在南城区是什么样的人,刘大心里明镜似的,这两人在肖冰面前吃了瘪碰了钉子得忍气吞声,还有那陈刚,虽比不上王彪和小毛,但同样是南城区一号人物,这三人面对肖冰的模样,刘大心里自有计较。

    “两条软中华两瓶剑南春比你前几天给区税务局那个副科长送的还多啊。”刘大老婆小声嘀咕,很不情愿地走到货架边慢腾腾取下烟酒,家里做主的人不是她,只能小声牢骚。

    刘大回头瞪了眼他老婆,道:“头长见识短,你也只能在麻将桌上赢几个小钱,我这是投资,送出点东西以后可能得到的或许更多,即使人家被小毛灭了或被王彪整趴下了,没有以后,趁现在多亲近亲近小毛那跟班借咱们的五万块钱就有着落了。”

    刘大老婆听了这话,立马拍了拍额头,一副幡然醒悟的神情。

    当晚刘大带着东西去拜访肖冰,秀儿炒了三个素菜,简单拼了个凉菜,打了一个鸡蛋汤,三人凑了一桌,最后两个男人喝下一瓶剑南春,肖冰答应帮刘大,但没要刘大那两条中华和剩下的一瓶剑南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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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刀手(中)

    回河西不到一个月,肖冰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南城区标杆似的人物,随便一句话就能掀起点波澜,走在路上常遇到衣着怪异的小年轻粘上来恭恭敬敬喊一声“冰哥”,左邻右舍找他办事的也多了。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昔日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沦落为南城区名声最响的刺头,肖冰自己唏嘘不已,大人物们窝进豪华会所喝着法国酒庄的红酒,三言两语可能就决定无数人命运,小人物却要在命运的轨道上一步一步挣扎,挣扎的方向对了兴许就鱼跃龙门成为河西省第二个坤爷,坤爷,河西省的传奇人物,八十年代混社会那批老人能跟他一争长短的有几个?小字辈又有谁敢在他面前摆出后起之秀的架势?

    若说肖冰儿时的偶像是《古惑仔》里的南哥,那么现在佩服的人是赵坤,因为小毛的堂哥王强出自赵坤门下,肖冰处于谨慎暗中收集不少关于赵坤的资料,虽是些很表面的东西,但也震撼人心,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的男人攀爬了二十多年,爬上省委大佬的酒桌,由最初的家徒四壁一步步坐上了河西富的宝座,作为渴望权势金钱的小市民,肖冰怎么能不佩服赵坤。

    自己莫名其妙迈出一步,方向对吗?肖冰心里偶尔打鼓,是对是错心里没底,走进南城区那天他清晰的给自己定了位置,立过的功、流过的血、获得过的荣耀通通作废,是这座省会城市标准的市井小民,市井小民没有握住权势金钱这些改变命运的关键资本时只能乖乖跟着命运走。

    又是个晚霞映红半边天的傍晚,肖冰和秀儿收摊后,两辆奥迪a6和一辆北京吉普从丁字路过驶过,慢慢跟上了肖冰和宁秀儿。03年,宁和街头的奥迪a6有一半挂政府牌照,是市委或是省委领导们的座驾,宁碰宝马,莫摸奥迪,坊间调侃领导们的一句话,自有不言而喻的深意,毕竟中国是官本位社会,老百姓眼里官要排在商的前边。

    四十来万的轿车已是百姓眼里的豪车,所以两辆崭新且挂着寻常牌照的奥迪a6成了小街道上靓丽的风景线。

    南城区这一片土生土长的市井小民们面对黑色流线型车身,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敬畏艳羡,三辆车慢慢靠近路边停下,马路牙子上,有几人拘谨地挪动脚步,让开车门所对的位置,而车里人并未承他们的情,车门紧闭。

    最前边的奥迪a6里,前座上是两个彪形猛男,驾驶位后边坐着一个身材健硕三十来岁的男人靠着真皮后座,大三角眼,稍稍有点鹰钩鼻,粗短脖子上挂着一串小拇指粗细的纯金链子,这相貌的人少有善良之辈,男人宽厚手掌摸着光光的脑瓜皮,手背纹有展翅雄鹰,举手投足确有道上大混混的气派,黑虎王强,宁和市六虎之一。

    消失了半个月的小毛也窝在后座上,与旁边王强那健硕身躯保持了一定距离,收敛了嚣张气焰,怎么看怎么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在道上混的成就,他与他堂哥王强比就如精明成年人面前的稚嫩孩童,火候差远了。

    是前边那小子整的我没法在南城区混了。”王强指着走出十几米远的肖冰,一脸恨意,近半个月没露头非是他被肖冰折磨出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胸襟,不折不扣且睚眦必报的小人哪有这耐性,忍气吞声这么久是等他堂哥王强旅游回来。

    王强冷脸瞥了眼小毛,心下觉得这个堂弟太饭桶,好歹是南城区一号人物,竟然被个卖烤红薯的当成软柿子捏,若把床上玩女人的手段用在干事儿上,哪会像今天这么狼狈,跟条丧家犬似的,看着来气。

    “以后再栽到这种人脚下别来找我。”王强语调冷淡,收回目光,不再看小毛,小毛缩着脖子一个劲儿点头。

    王强侧过头对副驾驶位的墨镜猛男道:“你带五个人跟上去,选个人少的地方挑了那小子的脚筋和手筋,至于那妞儿估计是个雏儿,带到你的场子里,给她下点料,训服帖了留着以后用,现在当官的有钱的喜欢处女的越来越多啊。”

    “堂哥,那小子手底下功夫厉害的很,上次轻轻松松撂倒四五十人,五六个人恐怕不够吧?”小毛皱起眉头小声提醒他堂哥要对付的人是头吃人的猛虎,不是个饭桶,六个人出手未必够人家塞牙缝王强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后边吉普车里那五个刀手有三个是退役特种兵,有两个是黑拳擂台上身经百战的高手,你说够不够?”

    小毛哑然,五个高手有多高他没见过,肖冰有多变态他这辈子恐怕忘不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安心,只是堂哥决定的事他不好再说什么,也没胆子说三道四。

    戴墨镜穿一身精干休闲服的猛男推车门下车,朝后面北京吉普摆摆手,五个衣着各异却是同样剽悍的猛男从车里出来,他们单薄衣服下肌肉一块块隆起,扫视路人的眼神异常冷漠,如果都穿上统一的黑西装,与影视剧中的黑社会成员倒也一般无二。

    一行六人缓缓跟住肖冰,几分钟后跟进了巷子口,肖冰曾经是干什么的,哪能察觉不到有人跟踪,他不动声色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进了巷子,他让秀儿推车,脚步慢下来走在后边,等跟踪的人动手。

    晚饭这会巷子里僻静,偶尔有几声犬吠,正适合动手,墨镜猛男摘下眼镜,轻轻摆手,他身后五人加快脚步逼近肖冰,早听说要干掉的目标能以一敌百,刀手们也不托大,该亮家伙的都亮了家伙,干这行必须小心再小心。

    “秀儿,你先回去,后边有几条狗,哥收拾了就回去。”肖冰止步,瞥眼看向似乎没意识到危险来临仍旧恬静淡然的秀儿,可秀儿的回答出乎肖冰意料。

    “哥,我看你怎么打六条狗。”

第二十八章 刀手(下)

    五个人很快逼近,肖冰未来得及多想一直没回头的秀儿怎么知道有六个人跟踪,他扭过身子站在巷子中央,看清来人,从姿态气势一眼判断出前边亮出家伙的三人是部队出来的,军中特种兵的气质他太熟悉了,后边两人脚步轻慢,几乎没有声息,微躬着身子,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黑拳擂台上经验丰富的高手习惯遇敌时摆出类似既能攻又能守的架势。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三个特种兵,两个拳台上的高手,肖冰笑了,至从进了秦城监狱鲜有像点样的人与他切磋,这次一股脑出现五个,热热身应该差不多,五人也不废话,前边三人径直逼过来,挥舞军用匕封死肖冰上中下三路,配合的滴水不漏,别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就是手下有点功夫的人面对三人巧妙配合下的犀利杀招也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后边两人有一人压阵,寻找出手时机,就是说肖冰若躲过前边三人的合击,他负责快上去补刀子,另一人助跑两步跳起来在青砖墙壁上借力一点,一个巧妙空翻落向宁秀儿所在的位置,不对女人下手是君子行径,刀手哪会在意这些。

    肖冰最担心外表柔柔弱弱的宁秀儿,不顾面前三人,要抽身后退,哪知玩出漂亮空翻那位高手落地竟然没站稳,结结实实来了个狗吃屎,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趴在距秀儿一两步的地方挣扎好一阵没站起来,对肖冰下狠手那三人一愣,怎么也不相信这位在宁和市黑拳擂台上保持四十九场不败的家伙是失足跌倒,还跌的这么严重。

    宁秀儿一手抚着又粗又黑的马尾辫,眨巴着水灵眸子,似笑非笑瞧着拜倒在她粗布裤子下的猛男,见一脸疑惑的肖冰看过来,很无辜地摇头笑了笑,俏皮又可爱,其实趴在地上这位仁兄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落地时只觉得右腿膝盖麻了一下,腿一软就倒下了,而酸麻感很快蔓延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诡异啊诡异,剩下四个刀手互相看了看,极其默契把矛头指向肖冰一人,这到让肖冰放心,省的分心照看秀儿,曾与沈阳军区北国猛虎特种部队玩车轮战,三十个精挑细选的特种兵最后被放倒十九个,四个人合击哪里困得住肖冰。

    肖冰格挡了几招,随拳脚宣泄出的巨大力道将几人撞的脚步虚浮,滴水不漏的合围站位转瞬垮掉,也给了肖冰反击的空当,以凶悍姿态**四人中间,从三柄军用匕划出的光弧间穿过,同时格挡开捶向他胸口的一记刁钻勾拳,然后顺势扭身用后背撞向黑拳高手,又是一记气势磅礴的贴山靠。

    蓄势一击当然不给对手留丝毫的反应时间,身经百战而无败绩的高手吐着鲜血飞跌出五米有余,虽然凭身子骨结实抗打努力挣扎一番最终颤巍巍站起,但哪还有战斗力,再冲上来顶多给肖冰当活沙包。

    一记贴山靠撞飞黑拳高手,肖冰不做丝毫停滞,再次悍然**三柄军用匕冷芒交织的刀网中,清冷寒芒瞬间凌乱,也就是十来秒的功夫,两名挥舞军用匕的刀手捂着胸口扑倒在地,两人胸口处的肋骨同时被肖冰用胳膊肘撞断,伤了内脏,两人咳几口血仰脸望向令他们心生畏惧的男人。

    笔直身板如撼不动的大山,带给人莫名压抑,这身姿这气质像极了职业军人,可哪支部队里有这么强悍的猛人,北国猛虎?飞龙?还是三十八集团军里那支精研敌后斩战术的特种部队?两人思来想去,越迷茫。

    剩下一名刀手紧握匕,看似一副你死我活的狠样,实则早乱了方寸,进,必败无疑,退,抹不开面子,这位从兰州军区特种部队退役的刀手僵在原地,信心在三个同伙先后到下的短短时间内处于崩溃边缘,肖冰只看了他两眼,扭身到了宁秀儿身边,握住脚蹬三轮车的车把,撂下一句话。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安安稳稳走他自己的路就别惹我,我是个孤儿没啥牵挂,逼急了我后果很严重。”

    墨镜猛男闻言紧了紧拳头,再三犹豫放弃了无异于鸡蛋碰石头的冲动念头,理智使他强忍火气,忍一时能少受点折磨,五个功夫跟自己差不多的刀手奈何不了人家,自己冲上去有什么用?他摸出手机打电话向主子报告远非意料中的情况。

    肖冰推车,回头瞅见秀儿在石板路边捡东西,是枚一元硬币,微微一笑,觉得这丫头真是见钱眼开,也理解她,山里人勤俭惯了,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这与吝啬无关,算是种美德吧。

    秀儿弯腰捡起硬币揣进口袋的同时朝无故跌倒的猛男眨巴了下眼皮子,俏丽脸蛋儿极快地闪过一抹诡异笑意,转身扭着纤细腰肢儿随肖冰走进巷子深处,趴在地上这位一阵呆滞后终于明白了什么,脸部肌肉骤然扭曲,双眼立时爆出一股骇然惊悸。

    黑虎王强得知五个刀手分分钟被干趴下,错愕了好一会才骂出几句顺口的脏话,听说肖冰最后还威胁他一句,怒火中烧,心下却生出一丝丝莫名不安,一旦被个身手非人类的变态惦记上,不得劲呀,万一着了这小子的道,舒坦日子就过到头了。

    越是在道上摸爬滚打久了,见多了血腥场面,越是怕死,十年前刚跟坤爷混,黑虎视死如归,砍人冲在最前边,挨刀了比吸两口上等料子还兴奋,十年后有钱有势懂了该怎么珍惜这条命多享受几天好日子。

    所以王强很少自己开车,习惯坐在司机后边,这个位置是公认的安全位置,因为一旦司机遇险第一时间保护的是自己而非他这个老大,这样一个出人头地后谨小慎微的人更不可能吃饱了没事干买辆跑车上高公路飙车,并非买不起,命重要啊。

    有命就有享受的机会,命没了,权势金钱跑车美女都是屁,王强闷声不响抽完一支烟,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田局长嘛,兄弟今晚正好闲的无聊,想跟田局坐坐,不止能否赏脸啊?”

    旁边愁眉苦脸的小毛闻言心里一喜,知道堂哥要玩阴的了。

    **ps:半个月了,成绩马马虎虎,更的不多,一来巅峰给小当了几天苦力,二来病了几天,三来要攒上架时需要的稿子,所以慢了,而且公众章节的更新再快也快不了多少,希望大家谅解。

第二十九章 进局子(上)

    巷子里热身一阵子,刺激了肖冰,进了小院直接脱掉上衣,打了一趟四十二式陈氏太极拳,这套陈家太极拳是爷爷压箱底的东西,当年爷爷教授拳法时甚为严厉,肖冰十一岁学这套拳,期间稍有差错免不了挨爷爷的耳光。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几年里肖冰在那耿直老头的大嘴巴子折腾下一点一点领悟陈氏太极拳的奥妙,十四岁之后再没挨过嘴巴子,老头子离世前的几分钟才夸肖冰悟性高有韧劲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这是第一次夸肖冰,也是最后一次,老头子一生就夸过这么一个后辈。

    老头子去世那天,肖冰蹲在病房门口一个劲儿捶自己脑袋,这比懦弱男人的嚎啕大哭更让人揪心,医院的医生都不忍心看,他怨爷爷这句夸奖来的太迟,早说几年兴许就少些怨念,以后也少些愧疚。

    陈氏太极拳分两套,头套为十三势老架、新架、小架三种拳架,柔多刚少,公园里老太太老爷子们健身练的太极拳便是从头套拳简化而来,注重修身养性,少了阴柔狠劲,以至于年轻人误以为太极就是花架子,没跆拳道来得爽利,肖冰从小习武,深谙国术博大精深,对所谓跆拳道向来嗤之以鼻。

    陈氏太极第二套拳单名炮捶,顾名思义,炮捶的路数刚多柔少,拳出如炮,气势雄浑,是陈氏太极拳里的真正杀招,肖冰初二那年正是用一招冲天炮捶把侮辱他的小犊子从教室倒数第二排轰到了讲台上,威力可见一斑,陈家嫡系子孙未必打的完整,即使打的完整也少有人领悟其中精妙,肖冰一趟拳使得行云流水,柔时若流水无形,刚时似奔雷劲猛,举手投足颇有宗师风范。

    耍完了太极拳,肖冰又趴下做俯卧撑,忙的不亦乐乎,秀儿回来钻进屋里做饭,切菜淘米动作麻利,九岁开始爬在家里灶台做饭,操持家务、做饭、缝衣服秀儿样样是把好手,做针线活在村子里远近闻名,逢年过节村里那些手拙的村妇总涎着脸找秀儿纳鞋垫缝补衣服。

    十一岁就没了爹娘的女孩子家硬是一把辛苦一把汗水撑起一个家,虽然家里只有两口人,比那些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十几口的人家轻松,但村里男女老少谁见了秀儿不得暗暗称一声好姑娘。

    二十来分钟,秀儿就端出几个炒好的菜,放在院里的方桌上,肖冰刚做完几组单手俯卧撑,用毛巾擦着肩背上的细汗,秀儿摆好碗筷瞅见他身上一道道伤疤,灵气盎然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怜惜,轻声道:“哥,你身上的伤疤快赶上我小弟了,你们男人呀总不懂得爱惜自己,最后还得我们女人担惊受怕。”

    “哦,丫头你弟弟比我身上的伤还多?”肖冰诧异,一个普通山里人受伤的次数比自己多,可能吗?他在部队呆了近六年,接受最惨绝人寰的训练,执行最艰难的a级绝密任务,一身大大小小疤痕来得何等艰难。

    “哥,我小弟三四岁就随邻家皇甫老爷子进山打猎,九岁拿一把柴刀敢跟两米多高的黑瞎子玩命,十一岁用皇甫老爷子给他做的牛角大弓钉死四百多斤的野猪,最喜欢跟凶猛畜生正面交锋,一身伤疤比起哥来只多不少。”秀儿盈盈浅笑,说起小弟的风光时事迹如数家珍。

    想不到姐姐柔柔弱弱,弟弟却悍勇无匹,肖冰笑着擦了擦手在桌边坐下,至于秀儿说的用牛角大弓钉死野猪,摸惯枪的人对弓没啥概念,一下子很难想象到用弓钉死四百斤的野猪是如何强悍,肖冰用过军用折叠反曲枪弩,那东西杀人行,钉死野猪貌似困难些,最多伤个皮肉。

    秀儿见肖冰似乎对弟弟不以为然,一本正经道:“哥,小弟以后肯定像你一样有出息,皇甫老爷子早说过弟弟遇贵人之助便会出人头地,那个大贵人什么时候出现老爷子却从来不说,或许天机不可泄露吧。”

    山里人习惯把迷信的东西当成精神寄托,肖冰是部队出来的人,不信鬼神之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无非是神棍忽悠人的调调,能看破命运的高人还用给别人算命?他接过秀儿盛给他的饭,笑道:“秀儿,多信自己,或许你说的皇甫老爷子是好意,但也别太着迷那些无稽之谈。刚才听你的话你弟也是个人才,如果想混出点名堂倒也不难,我虽然离开部队了,但有几个比较铁的老战友,也有点小门路,送你小弟进部队因该没啥问题。”

    “真的?”

    秀儿喜极,瞪着水汪汪一双大眼睛深怕肖冰改了主意,肖冰笑着点头,秀儿脸上乐开了花,忙拿起筷子一样一样夹菜送进肖冰碗里,激动道:“谢谢哥,谢谢哥,小弟真有出息了我愿给哥做牛做马,斥候哥一辈子。”

    “丫头这话就见外了吧,以后可别再说了,再说我就不帮忙了。”肖冰故意板起脸,心里暖暖的,泛起微微感动,却见秀儿蓦然惶恐起来,又可怜又可爱,就忍不住笑出声,真是个好姑娘呀,城里女孩有几个比得上?

    秀儿一夜未睡,恨不得马上把好消息告诉弟弟,可老家远在大兴安岭,地方太偏僻,没通电话,干着急也只好把事儿憋在心里,思来想去决定先赚够钱年底回家告诉小弟这事,老家那地方多少年没出过大学生,没出过当兵的人,小弟要是进部队再努力努力提个干部,是多风光的事啊,给爹娘上坟都能好好说叨说叨。

    秀儿翻来覆去,又是偷偷笑,又是自言自语,这个淳朴的山里姑娘憧憬着弟弟风光后的模样,凌晨时分才朦朦胧胧睡去,嘴角还残留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三十章 进局子(下)

    第二天秀儿准时起床,一晚上没睡踏实精神头却足的很,她把昨天剩下的白米饭用开水泡一下,当早点凑乎吃了,七点整推三轮车出门,开始一天的忙碌,城里的靓丽女孩学着如何消费能展现自我个性,大山里走出来的宁秀儿正为自己的小日子精打细算着。

    肖冰做完早锻炼,照旧跟秀儿出去摆摊,昨天刚收拾了黑虎五个手下,当然不放心秀儿一个人出去抛头露面。

    他想来昨天巷子里一战应该没人知道,哪想情况又出乎意料,昨天巷子口修车的老马进巷子里的暗角小便,恰巧就目睹了惊心动魄一幕,市井小民的想象力也是很丰富,老马回家寻思一阵子,再联想小毛的背景,心中有了计较。

    老马只把猜测的事跟老婆儿子说了,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昨晚生的事,今早就传遍了南城区,说什么黑虎王强带了一大帮道上的高手找肖冰麻烦,结果反被收拾了个落花流水,黑虎王强在几个死忠保护下逃进奥迪小车灰溜溜离开。

    各种传言有板有眼,肖冰随秀儿出现在街面上,立时有人小声议论起来,与肖冰擦肩而过的熟人点头打招呼时眼中都多出点异样,肖冰说说笑笑忽略了这点异样,秀儿心思细腻,察觉到这些人与以往又有些不同,似乎有点畏惧肖冰。

    到了地方,秀儿刚把烤红薯摊摆好,隐隐有警笛声传来,三辆警车从路的尽头呼啸而来,直逼丁字路口,警车的出现仿佛是一枚丢进死水的石子,在死气沉沉的街道上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三辆警车如某些人预料停在了秀儿摊位前,秀儿就是一愣,肖冰微微皱眉,将只抽了半截的芙蓉王弹进五米外的垃圾桶,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事似乎有些不对劲儿,难道王强要玩阴的?肖冰目光渐冷,等着答案。

    警车车门打开,冲出十几个警察,其中就有南城区公安分居刑警队副队长王彪,这厮凶相毕露,居然亮出了随身佩戴的六四手枪,高举过头,装模作样拉了下枪机,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肖冰脑门上。

    “冰哥”最近不是很威风吗,王彪上次碰了一鼻子灰,今天就要给这位冰哥点颜色看看,让这不知南城区水深浅的小子明白,谁是南城区有分量的人物,他狠狠道:“小子别动,你犯事了,动一动我就当你拒捕直接毙了你。”

    路边的小商贩路上的行人一时间全傻眼了,看这架势貌似肖冰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秀儿大惊失色,一愣之后灵气盎然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阴霾,溢出一丝丝狠厉,怎么看怎么像护犊的母老虎,握在她右手里的不锈钢水杯慢慢变形,左手不知何时已捏了三枚一元硬币。

    王彪说敢开枪,路边围观的人真还没几个怀疑的,前段时间押款车的保安员在银行门口用雷明顿霰弹枪无故崩了去银行取钱的市民,市局至今没给出交代,押款车的保安员如此嚣张,何况是南城区分局有着“鬼见愁”外号的王副队长。

    肖冰昂头挺胸,市井小民面对警察的卑微永远不会出现他身上,因为他曾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是老a的精英,完全有资格小觑野战集团军里的特种兵,警察算什么?军衔没了,荣耀没了,功劳没了,可骨子里老a磨砺出的傲气仍在,以前在秦城监狱没对任何一个警察卑微过,今天同样不会在王彪的枪口下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瞥了眼顶在脑门上的六四手枪,嘴角泛起一抹浓重不屑,这枪最佳射击距离二十五米,射程过五十米威力全无,摸惯了2000年装备特种部队的九二式大口径手枪,再看六四手枪跟小孩子玩具似的,用这枪吓唬老a出来的人无异于班门弄斧。

    “我摸枪的日子比你当警察的日子都长,别用这破烂对着我,再告诉你如果开枪先死的人一定是你。”肖冰冷漠道,古铜色英挺脸膛平静如一潭死水,是王彪无法看穿的深沉死寂,又使他莫名压抑。

    王彪收回枪,甩手给肖冰两耳光,又朝胸口捶了三拳,肖冰纹丝不动,挨耳光时眼皮子都没眨巴一下,王彪揉捏泛起阵阵生疼的拳头,凝视依旧平静如水的面孔,忽然间犯怵了,这是个真正不知怕为何物的家伙,王彪咬牙道:“还这么狠,落在我手上有你受的,毙了你是便宜你,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给他上铐子。”

    “我是个小人物,没啥大气魄大胸襟,你放心我一定会记住你,牢牢记住你,因为用手枪顶过我脑门还活着的人就你一个。”肖冰言语从容,伸出双手让警察上铐子,进过秦城监狱又怎会怕多进一次局子,警察上铐子的功夫,又回头对秀儿说:“秀儿,哥要是下午没回来,你就先回老家呆一阵子,别瞎操心。”

    “别废话,上车。”

    宁秀儿眼巴巴瞧几个警察推搡肖冰上了警车,揪心揪心的,就像几个月前与弟弟在村口挥别那么难过,阴沉沉的眸子变得水汪汪,很倔强地喊道:“哥,他们要敢害你,我一定给你报仇。”

    这妮子尽说胡话,肖冰摇头笑了,却有些感动,这世上能真关心他的人不多了。干倒小毛又令黑虎王强碰钉子的“冰哥”在众目睽睽下被警察带走了,三辆车掉头驶离,宁秀儿咬着嘴唇,凝望渐渐模糊的警车,左手紧握三枚硬币,都出汗了。

    “哥,他们要敢害你,我一定给你报仇,不放过他们。”秀儿呢喃,俏脸上泛起夹杂坚定的阴霾气息,轻轻转身,弹出沾有香汗的三枚一元硬币,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光亮一闪即逝,路边杨树树干上多了三个排成一排的狭小缝隙,缝隙里嵌着三枚硬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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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一生介绍:
身世扑朔迷离的肖冰曾经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偶然的变故使他失去昔日用鲜血换来的荣耀,都市中,迷茫的他为生活所迫一步一步艰难攀爬,咬着牙面对残酷的现实,一路的坎坷,一路的鲜血,他的人生注定是血染的人生。血染一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血染一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血染一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