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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全文阅读

作者:石章鱼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txt下载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一章初夜

    换上一身新衣喝完了易安端上的醒酒汤感觉头脑稍稍醒了一些。

    易安提醒我道:“小主人不要让王妃久等了。”

    我点了点头起身向新房走去。

    脚步轻浮地走出浴室的房门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刚才还是喧嚣一片的王府突然变得沉静了下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空气中带着鲜花的淡淡清香仰望薄云轻笼的圆月花好月圆我和林楚儿的生活将从这吉日良辰的美丽之夜开始。夜晚神圣和静谧充满着未知的神秘和惊喜这一夜对我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成婚就标志着我作为一个男人的成熟标志着我将承担起林楚儿未来生活的责任。

    我在易安的扶持下走入新房新房布置得庄重华丽气派非凡其中的一切布置都专门由宫内负责礼仪的女官统领王府内的美婢按照皇室礼仪精心布置的尚宫、尚寝带着一群青春秀丽的婢女布设寝居的帷幔御幛织锦绣缎处处都洋溢着富丽、典雅和华贵的气息。新房内重茵铺地四周张设屏禅华丽的宫灯在空中悬挂着光彩夺目宝石闪烁照耀得洞房红彤彤的一片红帐帐幔上的百子图流光异彩生机勃勃充满生命的活力象征着世代繁衍生生不息。

    尚食女官带着美婢摆好撰品:昔、姐、樱、稻、果、宜酸等等种类纷繁的五谷杂粮每一样的食物上都摆好纯金制成的匕奢。

    林楚儿头戴凤冠身穿霞帔静静坐在喜床之上她已经在新房内等待了我很长时间。

    我在女官的引导下摇摇晃晃来到松软的喜床上和林楚儿相对而坐。我们在女官的引导下先进行祭祀礼分别将韭菠、播醛、乖、裸、稻、梁放入金制祭具的斗中敬告上苍让请诸神和列祖列宗为我们乾坤合晋的美满婚姻祝福。

    祭祀结束后司饰恭敬地为我们二人碰上柔软的手巾我和林楚儿接过手巾擦净双手。

    那尚食女官在我们面前跪倒先品尝进献的食物表明食物中没有毒然后再将清美的乖、腆脊亲手授给我们食用。

    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食三饭这不过是一种象征林楚儿示意性地吃了一口我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这时不知怎么觉得饥饿异常竟然几口将那碗的腆脊吃了个一干二净。

    尚食女官看得目瞪口呆她压根没想到我能吃上这么许多。我呵呵笑道:“本王……有些饿了……”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觉着头脑越昏沉起来。

    两位年轻美丽的尚食女官奉上热水盟手盟爵为我和林楚儿献上两份美酒我饿林楚儿一身盛装又行完祭祀之后再郑重其事地行合香礼这表示合二姓之好上事宗庙下继后世天地和合四海同春最后才将和合酒饮下。

    到这个时候礼仪性的各种仪式才算是告一段落女官示意宫女撤去佳撰我和林楚儿再宫女的引领下分别到左右厢房中去掉庄重华贵的衣服换上喜庆的常服。

    尚寝女官合尚食女官带着婢女向我们跪拜告退掩上房门给我和林楚儿留下了一个静谧的空间。

    我挑起盖头的一角心中对这位即将成为我妻子的林楚儿不觉生出几分期待。我听到林楚儿轻柔大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她此刻的心情定然变得异常紧张。

    我慢慢地挑落盖头红色丝绸轻轻飘落在地上。我不由得惊叹林楚儿动人的眉毛细长的秀眉下一双明澈的双瞳宛若两泓清澈的泉水有如雕塑精品般的鼻梁下是娇柔润泽的双唇唇形的弧度极美唇角微微上翘流露出几分自信。这绝美的五官恰到好处地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面山难怪当初歆德皇会产生将她纳入后宫的想法。

    当我们的目光相逢的时候我却没有从林楚儿的美眸中感受到任何的柔情和期盼一种难言的陌生感顿时拉远了我们的之间的距离。

    我想像中的林楚儿本应是一个温柔可人娇羞无限的少女可是我从她的目光中找到的只有冷静和理智不知怎么我忽然产生一个强烈的感觉林楚儿并不想嫁给我。

    林楚儿美的让人窒息却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我望着她洁白无暇的俏脸慢慢坐在喜床对面的座椅上。

    “你不开心?”我静静地问道。

    林楚儿的表情冷漠而平静:“楚儿没有不开心。”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却现茶水已经干了。

    林楚儿默默地站起身来为我将茶杯添满然后重新回到喜床上坐下。

    我喝干了茶杯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从今晚开始我们便要终生相守在一起。”

    林楚儿点了点头缓缓抬起纤手解开吉服上的纽扣。

    我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忽然现她的美目中闪烁着泪光一颗晶莹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缓缓地从俏脸上滑下。

    不知为什么郦姬的模样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胤空!我恨你!”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紧紧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开双目的时候林楚儿已经脱去了外衫轻纱制成的内衣隐隐露出她雪白的冰肌玉肤让我更加的心动只要我走过去就可以轻易的占领她的娇躯。

    而我却又看到了她的泪光。

    我没有说话慢慢地站起身来林楚儿的美眸中流露出一丝惊恐的目光这目光宛如利箭般射中了我的内心我强制压制住内心的悲哀和愤怒猛然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我忽然现自己无法对林楚儿下手这并非是因为我人性中善良与自尊在作祟而是我看到了林楚儿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和悲凉我仿佛看到了郦姬故事的重演我无法说服自己继续去面对她在她的面前我忽然感到自己就像一个屠夫。

    守在门外的美婢看到我出来都是一愣她们又不敢过问一个个胆战心惊地垂下头去我怒吼道:“都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滚!”

    易安并没有走远听到动静慌忙赶了过来他示意那帮美婢退了下去这才低声道:“小主人为何不回去休息?”

    我冷冷道:“没有心情!”

    易安一时语塞好半天才道:“可是今晚是……”

    “我去书斋休息!”

    来到书斋的门前我郁闷的心情丝毫未减推门从橱柜中找出一坛美酒拍开泥封对嘴喝了起来火辣的酒水下肚酒入愁肠愁更愁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愤怒并不是因为林楚儿。郦姬已经成为我内心中难解的情结我开始反思自己对待她是不是太过残酷?对燕琳、慧乔、思绮甚至对几次害我的晶后我都甘愿冒险付出唯独对郦姬从未有过任何的回报。

    郦姬的命运比起她们任何一个都要可悲她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为了我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我又为她做过什么?甚至在离开大秦之前连一句安慰她的话都没有我是不是太过残酷?

    从林楚儿的眼中我又看到了郦姬临别之时的眼光这眼光轻易触及了我内心深处的隐痛。

    我踉踉跄跄地来到地窖之中守在地窖外的唐昧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到来慌忙上前扶住我道:“公子你喝多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推开唐昧向地窖内走去。

    走入地窖便听到燕琳凄楚的哭泣声延萍守在她的身边正在苦苦劝慰。

    听到脚步声延萍抬起头来她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我伸出食指放在嘴唇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延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地窖。

    我慢慢地关上了窖门来到燕琳的身边坐下她仍然抱着双膝俏脸埋在膝盖上抽抽噎噎地哭泣着。

    我的内心充满了歉意放下酒坛轻轻拍了拍燕琳的肩头。

    燕琳慢慢抬起头来美目早已哭得红肿她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随即马上又转变为极度的愤怒。

    她握起拳头狠狠地打在我的胸口一拳又一拳我默默地承受着直到燕琳打累了她方才扑到我的怀中‘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轻轻吻着她的俏脸:“傻丫头……我这不是来了……”

    燕琳痛哭道:“胤空……你……好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你不要我……我便去死了……”

    我紧紧抱住她的娇躯道:“乖琳儿我何尝说过不要你的话来着?”

    燕琳强自忍住眼泪道:“可是你为何要纳妃?”

    我用袖口擦去她脸上泪痕道:“我纳妃并不是不要你了你当初也知道瑶如也是我的妾侍为什么她你可以接受而不能接受我今日纳妃呢?”

    燕琳用力咬了咬下唇道:“可是你并没有跟我商量过……”

    我轻吻她娇艳的嘴唇道:“我身为大康的皇子父皇赐婚我自然无法拒绝当时你人还在中山国我便是想找你商量也不可能。”

    燕琳这才渐渐消了气轻声道:“可是你今日为了纳妃竟然把我关在这地窖之中分明是喜新厌旧。”想到这里她顿时又火了起来抓住我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我痛得惨叫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倒去脑袋重重撞在墙壁之上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昏了过去。

    燕琳看到我的模样吓得手足无措紧紧抱住我身躯道:“胤空你没有事情吧千万不要吓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地上的酒坛道:“琳儿我们分别许久陪我喝个一醉方休。”

    我和燕琳边喝边聊我本来就已经醉了没喝两口眼前便摇晃起来我搂住燕琳的娇躯傻笑道:“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强暴我的情形?”

    燕琳大羞俏脸绯红地轻声啐道:“你这淫贼分明是你……”说道一半大概是想起当时的情形内心之中春情萌动将螓紧紧贴在我的胸前柔荑伸入我的衣襟之中轻轻抚摸着我健美的躯体娇声道:“你是我的我愿意如何待你便如何待你便是现在要再强暴你一次你又敢如何?”

    燕琳的话语让我大感刺激我故意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捂住胸口道:“你若是真敢如此我便大声呼救。”

    燕琳妩媚一笑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横跨在我的身上娇媚道:“你想叫便大声叫没有人敢来救你。”

    “我好怕……”

    燕琳俯下娇躯灼热的樱唇已经堵住我的双唇香舌轻轻吐入我的口中略带酒香的温柔撩拨着我的唇齿。

    她逐一解开我衣袍的纽扣樱唇沿着我的嘴唇逐一吻落下来一种难以描摹的愉悦感充满了我的全身。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环围住燕琳的纤腰一把扯脱她的裙带伴随着燕琳的一声轻呼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燕琳美眸之中早已充满了诱人的**她轻声道:“现在究竟是谁意图强暴?”

    我的手抚摸在她细腻滑润的纤足之上沿着她**优美的轮廓将长裙缓缓掀了上去燕琳的娇躯忍不住一阵轻颤星眸半睁半闭地看着我不知怎么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冷漠了下来猛然推在我的前胸之上我猝不及防之中被她推倒在地上愕然道:“你做什么?”

    燕琳柳眉倒竖道:“胤空你这个无耻的淫贼定然是你的那个王妃不让你碰她你方才回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是你呼来唤去的奴隶吗?”

    我伸手还想抓住她燕琳羞怒之下抓起地上未喝完的那坛酒向我兜头浇落下来。

    我搂住她晶莹的小腿将她再度扑倒在地上和她厮缠在了一处我们的身上沾满了美酒和灰尘。

    燕琳狠狠揪住我的耳朵道:“淫贼你若是敢对我用强我就大声呼叫让这整座王府兜知道你的禽兽行径……”

    我不待她说完舌头已堵住了她的樱唇手深入她的衣衫内拨开她的肚兜握住了她的丰胸指尖揉动着她的蓓蕾。燕琳用力撕扯着我的头试图将我从她的身上掀翻下去我忍痛道:“琳儿你在我内心中的位置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真正期望的新娘是你。”我充满柔情的话顿时击中了燕琳的芳心她的目光渐渐软化了下来。我吻住她的樱唇燕琳终于吐出了柔软的舌尖任我吸吮在我全力热吻下她的芳心完全被我软化伸出玉臂紧紧抱住我的腰身娇躯和我的躯体死命厮磨着。

    我再次撩起了她的裙摆当我的大手抚上燕琳柔滑细腻的大腿时她的娇躯出一阵轻颤。我的手顺着她大腿内侧继续探去燕琳似乎又有些抗拒她的**夹住了我的手试图阻止我进一步的举动我的身躯强硬地挤入了她的双腿之间伴随着我的一声低吼迅点燃了我们彼此**的火焰。

    燕琳没有呼救她的呻吟和喘息兜表现得相当克制她的漏*点比我想像的更加激烈我们这一夜抵死缠绵用我们的身躯倾诉着彼此间深深的眷恋。

    难怪说女人是疗伤的良药经过和燕琳的数场缠绵我心中的郁闷的确已经减轻了许多。

    连续两个夜晚都未能安寝我的确有些疲倦躺在燕琳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燕琳趴伏在床边看来她一直守候着我心中一阵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拥有这么多爱我的女人我又何必太在意那个林楚儿她只不过是我达到政治目的的一个工具无论她对我有没有感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轻轻抚了抚燕琳的长着细微的动作却将她惊醒燕琳温婉笑道:“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道:“我睡了多久了?”

    “地窖内暗无天日我又怎会知道?”燕琳的回答让我又是一阵内疚。

    她忽然抱住我的身躯道:“胤空我错了。”

    我愕然道:“琳儿你莫不是烧吧?”

    燕琳轻声啐道:“你才烧哩。”她随即又道:“你身为皇子考虑的事情一定很多我应该多多体谅你的苦楚。”

    我摸了摸后脑勺真实太阳从西边出来短短的一夜功夫这刁蛮公主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不是故意在阴我吧?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燕琳笑道:“你好重啊昨晚把你弄到这张床上我差点没累死。”

    我一脸坏笑道:“怎么昨晚压在你身上的时候你都没说?”燕琳红着俏脸揪住我耳朵道:“淫贼你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慌忙讨饶燕琳这才放开我的耳朵轻声道:“你昨晚好可爱啊做梦都在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心中暗道:“会有这回事?看这丫头陶醉的样子还不知道我说了怎样的一番话?”这样也好至少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趁机搂住她香肩道:“琳儿这些日子我内心矛盾到了极点此次纳妃之事实则是我父皇一手安排我对那林楚儿并没有半分的感情。”这我说的倒是实情未见到林楚儿之前那我对她是一片陌生见到她之后这种陌生感反而更加深重。

    燕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的苦楚。”

    我叹了口气道:“当初我让唐昧带你直接前往北疆便是不想让你来陪我承受这种痛苦。”这句话多少有点虚情假意的成分我之所以让唐昧带她前往北疆是害怕她在婚礼当天闹事。

    燕琳美目之中泪光闪烁显然是感动之极:“我知道……”她主动奉上香唇道:“我已经决定了今日便随唐昧离开这里省得你难做。”

    我内心之中如释重负燕琳要是先前往宣城定然解决了眼前的一个窘境不过她要是见到云娜几个恐怕更要醋意滔天不过以云娜的智慧和手腕对付燕琳应该不难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她去做吧。

    我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搂住燕琳恣意爱怜没想到又勾起了小妮子的情火将我推倒在床上又是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我放开。

    走出地窖竟然已经快到正午时分唐昧仍然守在地窖的入口处看到我出来他脸色古怪地看着我道:“公子醒了?”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将燕琳已经同意前往宣城的事情说了让唐昧今天便悄声无息地将燕琳护送出去。

    在等我的并不仅仅是唐昧易安看起来比唐昧还要焦急看到我后慌忙冲上来道:“我的小祖宗你总算出来了。”

    我呵呵笑道:“什么事情让你急成这个样子?”

    易安指了指天空中的太阳道:“你看看都是什么时候了今天按例你和王妃要到宫中去敬茶的!”

    “糟糕!”我重重地拍了拍脑袋昨晚喝得太多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要是正午之前赶不到宫内肯定要招人笑话。

    慌慌张张地沐浴完毕换好衣服前往新房去接林楚儿。

    林楚儿换上了一身刺绣精美的红色宫装越显得美艳动人她仍然以昨晚的姿势美眸默默望着窗外。

    我关上房门低声道:“我们要马上去宫中敬茶。”

    林楚儿缓缓回过头来她轻声道:“我不去!”

    “什么?”我不由得怒上心头她这不是成心跟我作对吗?我冷冷道:“你现在是平王妃去不去恐怕由不得你!”

    林楚儿却不见任何的畏惧美眸盯住我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白色丝帕。

    我这才明白了她不去的理由昨夜是我们的洞房之日按例要将林楚儿的处子落红留在这丝帕之上今日入宫后由皇后亲自检验。

    我昨晚根本未和她洞房又哪来的落红?如果这样入宫更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也许皇宫会认为林楚儿本非完璧麻烦只会更大。

    我有些焦急地看了看窗外脱口道:“来不及了!”

    林楚儿俏脸微微一红这句话在她的耳中定然成为了另外一种含义。

    我从腰间抽出弯刀掳起衣袖在小臂上迅割了一刀。

    “你……”林楚儿失声娇呼马上又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从她手上拿过丝帕将手臂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沾染在了丝帕上面也许是我这一刀割的太深鲜血流了一大滩。林楚儿咬了咬下唇又从袖中掏出丝帕为我将伤口包扎好。

    用这种方法蒙混过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和林楚儿来到皇宫的时候幸好还未到正午歆德皇和静德妃早就在永寿宫等着我们。我诚惶诚恐地拉着林楚儿跪下叩头:“孩儿来迟还望父皇、娘娘恕罪!”

    静德妃笑道:“年轻人新婚燕尔睡得晚些也是难免的再说你们毕竟没有晚了敬茶的时候。”她起身携住林楚儿的柔荑两人垂头走入帷幔之后看来是去检验我和林楚儿的战果去了。

    想想那块丝帕上面的鲜血的确有些太多了这静德妃是不是会觉得我比较野蛮呢?不懂得体恤她的这个宝贝外甥女儿我的唇角不自禁泛起一丝苦笑。

    不多时静德妃满面微笑地和娇羞满面的林楚儿出来不用问她一定是问了某些难于启齿的事情。我内心暗自感叹自己居然沦落到要割破手臂伪装落红的地步要是让云娜她们知道定然要传为笑谈。

    静德妃和歆德皇重新落座我这才和林楚儿两个向他们敬茶。

    歆德皇目光始终打量着林楚儿我虽然对林楚儿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看到歆德皇近乎猥亵的目光内心中仍然愤怒到了极点。

    静德妃笑道:“你们已经是夫妻以后要抓紧时间给我生几个孙儿。”

    我恭敬道:“娘娘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林楚儿俏脸又是一红。

    歆德皇色迷迷看着她道:“楚儿胤空待你如何啊?”

    林楚儿看了看我羞涩地垂下头去轻声道:“启禀父皇殿下对楚儿好得很。”

    没想到她还挺会做戏到底是翼王的女儿果然见多识广。

    静德妃本想留我们在宫内吃饭我借口府中还有事情和林楚儿离开了永寿宫。我其实是怕逗留太久让他们看出了端倪再者说我实在受不了歆德皇那可恶的眼光林楚儿毕竟是我的妃子他连起码的尊重都不懂得。

    我和林楚儿走出永寿宫的时候她的目光停滞在前方的莲花水池上眼眸迷离而缥缈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她这次回过神来伴在我身边默默地向宫外走去。

    我们虽然共处一车却很少交谈沉默有些时候更像是一种对峙和抗争。我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对着一位绝世美女无话可说更没有想到她还会是我的妻子。

    途经东正街的时候林楚儿拉开了车帘遥望车外的街景我依在车厢内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儿。

    林楚儿忽然道:“停车!”马车缓缓停下。

    我微微一怔睁开双目却见林楚儿推开车门走下车去。

    我好奇地跟着她走下车却见她婷婷走向路边的一个捏面人儿的小摊拿起其中一个面人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她的笑容宛如嫣然绽放的春花明媚而娇艳我的心弦不禁怦然一动。

    恍惚之中我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小女孩的样子好像那女孩手中也拿着一个面人笑盈盈地在冰面上行走。

    林楚儿身边自然不会带钱我示意易安拿出碎银帮林楚儿付了帐。

    林楚儿向我投过一丝感激的目光就在这时一种莫名的危机感骤然充满了我的内心我豁然抬起头来却见对面屋顶之上一名白衣男子拉满弓弦瞄准了林楚儿的后心一支贯注全力的羽箭已经离弦而出。

    车昊他仍然没有离开康都。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已经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他要用同样残酷的手段来报复我。

    “小心!”我大吼一声全力扑倒在林楚儿的身上我的身体竭力做出一个侧旋的动作羽箭的镞尖顿时偏离出我的要害但仍然从我的右肩贯入痛彻骨髓的疼痛让我用力咬紧了牙关。

    我的左手迅从腰间抽出长刀出于本能地向后挡去。

    车昊在射出那一箭的同时身躯已经如大鸟般从屋檐上飞身而下长剑斜行向下试图一剑洞穿我的后心。

    我在东胡长期艰苦的磨砺在这时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我对危险的嗅觉和应变能力都已进入了一流的境界。

    右肩的伤势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动作左手刀并非我的擅长无论是力量和技巧都明显地打了一个折扣。

    车昊全力击出的一剑震的我手臂微麻我连退了三步方才卸去他这一剑的力量。

    我的护卫慌忙冲了上来他们显然不会是车昊的对手我冷静道:“保护好王妃这里我来应付!”

    车昊的唇角浮起一丝残酷的笑容:“死到临头还要冒充英雄!”

    我猛然将长刀深深插入青石地面之中咬住下唇猛然折断了仍然插在右肩的羽箭。

第七十二章倾心

    车昊阴冷的眼眸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钦佩之色他并没有趁机动对我的进攻。

    我冷冷道:“皇城护卫军马上就会到来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志在分散他的心神。

    车昊冷笑道:“我此次回来便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逼人的杀气从他的身上瞬时弥散到方圆两丈的地方。

    鲜血仍然从我的伤口处不断向外渗出我的目光坚毅而铎定双手牢牢握住鳄鱼皮包裹的刀柄全身的内力一触即。

    伴随着我和车昊的同时一声大吼刀剑再度相交我脚下的青石因为承受巨大的压力从中裂开。车昊的攻击有如疾风骤雨不给我任何喘息之机。

    我艰难地格开他手中长剑低声道:“慧乔仍然活在这个世上!”

    车昊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骗我!”他出手不见任何的留情一个弧形的旋劈斩向我的左腿我反挑起他的这一剑刀剑相交他突然乏力一股潜力沿着我的刀身传了过来我只有用后退来化解他的力量。

    车昊冷哼了一声再次挥出长剑。

    我只需再撑个片刻皇城护卫军就会赶来。

    长剑在我的眼前幻化出数十点凄迷的光圈着数十点光圈骤然向正中收缩压榨而来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织成一面寒光凛冽的剑网。

    我瞅准他的左肩所在一刀猛劈了过去试图逼他回剑招架车昊竟然不闪不避唇角泛起极其残酷的冷笑我忽然明白他此击分明是抱定同归于尽之心只可惜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刀剑错身而过我长刀若是劈中他的的肩头他的剑锋势必插入我的心脏一个不怕死的对手才是真正可怕的车昊早已对生命没有任何的留恋而我却对生命充满了期望两种不同的心思注定我的失败。

    我放弃了这一刀连续向后退去着恰恰是我最大的失误车昊又岂会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长剑瞬息之间只距离我的前胸不过两寸的距离。

    我内心中感到一阵绝望对生存的渴望让我丧失了昂扬的斗志我已经不再是东胡那个冷酷无情的冰豹。

    千钧一的时候一道剑光阻隔在剑锋的前方一个巧妙地横拨将车昊手中的长剑带离了原来的方向。

    林楚儿手握利剑静静出现在我的身边美目之中露出平静的光芒是她在生死存亡之时挽救了我的性命。

    车昊的表情显得错愕之至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平王妃居然还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

    获得喘息之机的我重新擎起了长刀林楚儿的及时出手让力量的对比顿时改变。

    我手下的护卫掏出弩箭对准了车昊。

    数百名皇城护卫军从街道两侧涌向了我们的方向。

    车昊已经失去了刺杀我最佳的时机这时街道屋顶的上方也出现了数百名黑甲武士齐齐用弩箭对准了车昊。

    几十名护卫军冲上前来将我和林楚儿护在核心。

    危险终于过去我冷冷向车昊道:“你不会再有机会。“

    我在林楚儿的搀扶下转过身去冷冷道:“格杀勿论!”

    羽箭如飞蝗般向车昊射去与此同时他的身躯猛然向街边的民居冲去那堵围墙竟然在他的冲击下顿时倒塌整个人消失在那所民居之中。

    看来他事先便在这民房的围墙之上做过手脚。早就将可能出现的恶劣形势估计在内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低声向易安道:“通知皇城护卫军决不可让车昊从康都逃走。”

    知道我在途中被人暗算歆德皇特地让周渡寒过来看我因为羽箭被我折断费了好半天才将镞尖从左肩的肌肉中取出。

    周渡寒确信这羽箭上没有喂毒方才放下心来。

    车昊虽然恨我但他却不是一个卑鄙小人这种下三滥的行径他还不屑为之。

    侍女打来热水林楚儿亲自为我擦去身上的血迹她显然也没有想到我的身上竟会有这么多的伤痕美目中流露出惊奇的神情。

    为我擦拭胸前血迹的时候林楚儿却突然出‘啊’的一声娇呼。我微感诧异地看了看她却没有想到她一双美目紧紧盯住我的胸口许久都未曾离开。

    我心中大感好奇难道我的胸脯就这么好看?连冷若冰霜的林楚儿也禁不住我的诱惑?随之我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现林楚儿的目光是盯在我胸口悬挂的护身符上面。

    这护身符是我母亲给我的应该是手工雕制手工并不精美从我出生起我便将它始终戴在身上由于年月久远木质已经显得陈旧。

    林楚儿轻声道:“你……你是……”她显得异常激动诱人的胸膛不住起伏。

    我笑道:“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了是不是今日受了惊吓的缘故?”

    她忽然道:“你小的时候是不是救过一个小女孩的性命?”

    我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林楚儿又道:“你这尊护身符的后面最早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浮萍的萍字?”

    我不由得惊诧莫名要知道这个秘密只有我和母亲知道那个萍字早就已经被我抹去重新在上面刻上了一个平她又怎会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磨去这个萍字的时候有没有人在你的身边?”林楚儿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我脑海中霍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梳着小辫的女孩问我:“小哥哥你明明是个男孩子为什么要叫一个女孩的名字?”

    另一幅画面再次浮现而出一个红衣服的女孩从莲花池裂开的冰面上掉了下去那个男孩不顾寒冷跃入水中将她救起……

    那男孩将手中的面人递到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手中……

    静德妃拿起竹杖狠狠抽打在男孩的后背:“说!是谁将小叮当推倒了水中?”

    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断我终于联系在了一起难怪我对林楚儿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却总是想不出究竟生过什么因为我从小便尝试着忘记身边的不快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救起的小女孩就是林楚儿。

    我呆呆地望着林楚儿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件事她会记得如此深刻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仍旧牵挂着那个将她从莲花池中救起的男孩而那个男孩就是我。

    “小叮当……”

    “萍哥哥……”林楚儿的美眸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这件事还有追溯到十多年前的时候我在皇宫中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在永寿宫外莲花池的冰面上玩耍的时候冰面突然崩裂她从上面掉了下去周围又无其他人在场正好经过的我不顾一切地跳下去救起了她。

    我还记得当时带着她躲在御花园的假山中升起火堆烤火烘烤衣物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我胸前的护身符看到了后面的萍字还称呼我叫萍哥哥。

    当静德妃找到我们的时候狠狠打了我一顿我为了避免母亲担心自己尝试着忘记这件事而这件事在我记忆中也越来越淡甚至于若干年后在皇宫中再次见到林楚儿的时候我已经记不起她便是那个落水的女孩。

    我微笑道:“我现在方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都很不开心原来在你心中只有那个萍哥哥的位置。”

    林楚儿俏脸绯红地垂下头去原本冷漠的美眸中充满了羞涩和柔情她也没想到自己芳心中的那个萍哥哥会是我先前的隔阂与冷淡在顷刻间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幸福与甜蜜。

    林楚儿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打开自己的饰盒从中取出一个早已风干退色的面人来到我的身前道:“你当年送给我的面人儿我一直留在身边。”

    我内心中一阵难以描摹的感动我从未想到幼年时的那件事会一直影响林楚儿到现在。

    我微笑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当年掉入莲花池的那个小女孩儿竟会是你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件事……”

    “我不会!”林楚儿轻声道。

    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柔荑林楚儿美丽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心扉的嫣红她缓缓坐在我的身边鼓足勇气终于将螓主动靠在我的肩头。

    门外响起易安的声音:“小主人雍王千岁来了。”

    我这才依依不舍的和林楚儿分开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林楚儿担心道:“可是你的伤……”

    我微笑道:“不妨事皇叔找我恐怕还有其他的事情在这里见他有些不敬。”

    林楚儿小心地为我披上外袍。自从得知了我便是她心中的萍哥哥立刻表现出伊人所有的柔情我不禁暗自庆幸幸亏当年救她的那个男孩是我如果不幸是我的某位皇兄我岂不是要终生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多日以来胸中的郁闷一扫而光。

    来到一旁的客厅雍王早已在那里等了半天看到我过来慌忙起身道:“皇侄你感觉怎样?”

    我笑着携着他的手坐下:“皇叔放心只不过是一些皮肉之伤没什么事情。”

    雍王这次放下心来他压低声音道:“陛下听说你被暗算的消息颇为震怒刚才将你的那些皇兄召了过去狠狠骂了一顿。”

    我倒没有想到歆德皇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父皇怀疑我的这次被刺与诸位皇兄有关?”

    雍王道:“皇城护卫军没有抓到行刺你的杀手却抓到了几名不相干的人将他们交到了左相国的手中严刑逼供之下听说已经有人承认是自己刺杀了你。”

    我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落在左逐流的手中。

    雍王道:“左逐流向来都是力挺勤王胤礼我担心他会不会借机将矛头指向兴王。”

    我点了点头道:“胤空你父皇一生之中最为仇视的便是兄弟之间的相互仇杀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我马上入宫向父皇当面禀明此事。”

    雍王道:“我先去相国府探听一下消息搞清楚左逐流这次真正的矛头指向。”

    雍王刚刚离开我将陈子苏叫来把现在的情形向他讲了一遍陈子苏也大感不妙叹道:“公子这左逐流八成是想趁机大做文章无论这次他的矛头是不是指向兴王宫廷内必然会掀起一场风浪。”

    我点了点头道:“我也有这种预感所以要马上面见父皇尽量将此事化解。”

    陈子苏摇了摇头道:“按照你刚才所说左逐流势必要将这场大火点燃究竟要烧到怎样的程度恐怕很难控制。”

    回到房间林楚儿看到我神情凝重担心地迎了上来:“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我笑道:“没什么事情父皇担心我的伤情我还是亲自入宫去一趟面见父皇省得他为我担心。”

    林楚儿美眸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我的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她轻声道:“我陪你去。”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们父子之间还有一些私事要谈你还是安心在家中等我。”

    一个‘家’字将我们彼此的那颗心又拉近了许多。

    林楚儿亲手帮我换上朝服一直将我送至王府的大门之外。

    看到林楚儿难舍难分的模样我内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激荡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苦恋了我十年之久冥冥中仿若一切注定看来她注定要成为我的新娘。

    来到皇宫我才知道所有的皇子皇孙都被召集到‘崇德殿’训话。我和易安来到的时候歆德皇正在殿内怒吼着我并没有惊动他人悄然在‘崇德殿’的一角站定。

    歆德皇怒吼道;“朕生平最恨的就是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生在你们这帮不孝子的身上。”

    他激愤之下重重一拳捶打在面前的龙案上出‘咣’的一声巨响在场大部分人都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我心中暗自不屑歆德皇当年为了坐上这个皇位何尝不是同室操戈手足相残身为三皇子的他残杀了自己的十余名兄弟方才成为了大康的皇帝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我们?

    歆德皇道:“此事我已经查出眉目究竟是何人主使那杀手早已招认。”他目光冷冷向人群中扫去目光所到之处众皇子一个个垂下头去每个人都生恐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我站在角落歆德皇并没有留意到我已经来到这里可是我却感到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抬起头来正迎上一双阴冷而深邃的眼眸左逐流静静站在歆德皇的右目光专注地盯在我的身上。

    我平静地和他对视着过了许久我们的唇角同时露出一丝微笑。

    歆德皇道:“我希望主使这次刺杀的人给我站出来如果继续隐瞒下去休要怪我不给你机会。”

    我微笑着向左逐流点了点头然后大踏步走了出去恭敬道:“父皇!孩儿有几句话想说。”

    所有人这才留意到我的出现众皇子的脸上有人欣慰有人紧张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此时出现的目的。

    我正要行跪拜之礼歆德皇摆了摆手道:“你身上有伤今日便免了赐座!”看得出他对我还是颇为关怀。

    我却摇了摇头道:“孩儿不敢坐。”

    歆德皇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环视跪在地上的诸位皇兄道:“胤空想问父皇一句我的这些皇兄究竟所犯何罪要始终跪在这里?”

    歆德皇冷冷道:“左相国已经查出其中有人和这次的刺杀有关。”

    我故作惊奇地哦了一声然后望向左逐流道:“左相国行事果然雷霆万钧胤空刚刚遇刺你便找到了凶手可不可以让胤空先确认一下凶手的身份?”

    左逐流笑道:“直接下手的那名杀手还未找到抓住的只是他的同党。”

    我呵呵笑道:“只可惜左相国似乎漏了一个关键的人物。”

    歆德皇和左逐流同时问道:“谁?”

    我上前走了两步在勤王和兴王之间跪了下来:“我!”

    歆德皇皱了皱眉头道:“胤空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大声道:“父皇既然以为刺杀我的主使人便在我的皇兄之中您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杀我?”

    歆德皇冷笑道:“也许是看到我这些日子对你恩宠有加心生嫉意想除掉你这个障碍。”

    我微笑道:“按照父皇的说法我岂不是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成为刺杀的主谋?”

    歆德皇微微一怔随即又笑道:“胡说天下间哪有自己找人刺杀自己的道理?”

    “有何不可呢?孩儿若是找人制造出刺杀自己的假象便可以让整个皇室风声鹤唳让我的诸位皇兄人人自危我也有可能事先与其他人密谋借此机会除去我的某位皇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冷冷注视着左逐流左逐流的脸色变得阴冷之极他已经明白我此次带伤前来的本意我绝不会让他利用我的这次被刺制造良机趁机对付其他的皇子为勤王的未来扫清障碍。

    我的话让歆德皇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身躯向后靠在龙椅之上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我的诸位皇兄这时才放下心来他们终于明白我并不是来落井下石的而是想奉劝父皇化解这场危机。

    歆德皇的目光久久凝视着桌上的那份证供不用问上面一定写着我的某位或者某几位皇兄的名字。

    一直没有说话的左逐流此时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平王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那份证供还请陛下三思不要被某些人借着这次刺杀事件故意制造混乱。”他见风使舵的功夫果然一流看到风向不对马上站出来将自己的责任抹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候翼王林悲风大步从宫外走了进来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拜见过歆德皇之后大声道:“听说陛下已经找到指使刺杀的幕后真凶?”

    左逐流微笑道:“翼王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是几个可疑的人选陛下正在怀疑那几名凶手证词的可信性。”

    翼王林悲风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定然不会被某些奸佞小人蒙混视听。”

    左逐流看了看我意味深长道:“我还未来得及恭喜翼王您的这位快婿果然是人中龙凤便是在诸位皇子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想必翼王现在开心得很吧?”他位高权重深得歆德皇宠幸居然敢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志在挑唆众人对我的敌视之心。

    林悲风冷笑道:“开不开心只是我林悲风自己的事情左相国好像不能代替我吧?”

    左逐流干笑了两声他虽然无意将女儿嫁给我可是在外人看来他在和林悲风的比拼中却输了一场。

    歆德皇示意身边太监点燃烛火将手中证供凑在那烛火之上点燃众皇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看来歆德皇已经决定不再继续追究此事。

    左逐流和林悲风齐声道:“陛下圣明!”

    歆德皇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皇子站起身来他目光转向我道:“胤空你的伤势怎样了?”

    我恭敬道:“启禀父皇孩儿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多谢父皇挂怀。”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你们都是我的皇儿在我心中都是同样重要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们相互之间勾心斗角……”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只有兄弟和睦大康的社稷才会稳固你们才能辅佐朕让大康重新回到昔日鼎盛的时候。”

    我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时至今日他还意识不到这些争端真正起因便是他自己丝毫没有退位让贤的念头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只会让皇子之间大争斗越激烈。

    左逐流道:“陛下今日之事虽然就此结束可是臣却感到一阵忧虑……”

    歆德皇道:“左相国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左逐流这次阿大声道:“陛下你还记不记得大康建国之初分封诸王的方法?”

    歆德皇微微一怔花白的眉毛紧紧锁在了一起。

    左逐流所说的分封诸王乃是大康建国之初盛行的方法大康帝王将疆域内的土地分封给诸位皇子让他们负担起治理国家的责任。可是这件事随着后来的变乱而瓦解平定叛乱以后封王仍然继续分封土地却开始局限于政绩卓著的皇子之中到了歆德皇这里由于他对专权的嗜好即便是封地也仅仅局限于大康的边远地区对皇子来说并非是一种奖赏反而意味着一种贬逐我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左逐流道:“陛下臣以为当年封邑之所以引起叛乱是因为将兵权下放给诸王的缘故陛下可以在原有的方法上进行变通。”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臣一直以来都在研究封邑的可能性详细的方案已经列在上面还请陛下过目。”

    太监接过奏折转呈给歆德皇。

    左逐流又道:“臣之所以会产生封邑的想法是因为看到了平王身上所生的可喜变化。诸皇子之中虽然以平王殿下的年纪最幼可是现在殿下的处事为人目光韬略隐然已经出了他的许多位皇兄这便是历经锤炼和养尊处优的区别所在。”他这句话明褒暗贬志在将我孤立于众皇子之外。

    林悲风道:“左相国的提议不无道理让诸位皇子出去锻炼不但对他们自身有好处也可以对大康治理有帮助。”

    左逐流稍感诧异地看了看林悲风他也没有想到一向站在自己对立面的翼王居然能够赞同自己的提议。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我会好好考虑封邑的事情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各自散去吧。”

    众皇子走出崇德殿一个个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如果歆德皇真的采纳左逐流封藩的提议他们恐怕都要像我这样一个个被放逐于康都之外。

    翼王在身后喊住我我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向他道:“岳父!”

    “伤势严不严重?”

    我摇了摇头道:“岳父请放心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

    翼王道:“我送你回府。”

    出了皇宫我和翼王登上了他的马车易安和手下驱车远远跟在后面。

    翼王道:“胤空我很高兴你能够从大局出避免了一场宫廷嘎风波。”

    我叹道:“那名刺客乃是当年我在秦国之时得罪的一个仇家他所针对的根本就是我个人而已和其他皇兄本来就没有关系。”

    翼王双目流露出愤愤之色:“可是有些人未必会这么想左逐流今日分明是想将这次的刺杀事件演变成一场清除异己的机会。”根据他现在所处的立场一定是认为左逐流想把矛头指向兴王龙胤滔。

    我低声道:“身为歆德皇的儿子有时候未必会比普通百姓的孩子更为幸福权力这两个字轻易就可以抹杀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我喟叹道:“这件事平息之后我马上就带着楚儿前往宣城那里虽然偏远可是比起这尔虞我诈的康都要自由许多。”

    翼王凝视着我的面庞许久方才点了点头。

    我有些奇怪道:“孩儿有一事不明刚才在崇德殿上左逐流提出封邑之事您为何表示赞同?”

    翼王向后靠在车厢上微笑道:“胤空封邑之事非同小可左逐流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在今日这种场合下提出封邑之事。”

    我微微一怔不可思议地望向翼王道:“难道是父皇……”

    从翼王的严重我已经找到了答案今日真正想借机掀起风波的并不仅仅是左逐流一人我忽略了歆德皇的存在。左逐流提出封邑而背后的主使者却是歆德皇他根本就无意于现在传位留我们这帮皇子在康都之中终究是一个隐患他最为担心的并不是我们相互间的斗争而是联合。

    我几乎被歆德皇最近表现出的老态所蒙蔽也许从我回到康都开始他便已经着手封邑的事情而我恰恰不幸的被他选中成为导火索而已。

    翼王道:“一年之前陛下便提出了封邑的方案后来因为康秦之间战争的爆此事搁浅今天借着你的被刺时间通过左逐流的口旧事重提恐怕封邑之事已成定局。”

    我默然点了点头。

    翼王道:“按照当初的意向除却勤王和兴王以外的其他皇子都要离开康都前往各自大封邑估计这两日陛下就会颁布旨意。”

    我心中暗道:“歆德皇果然是老奸巨猾这样一来即可免去皇子之间错综复杂的斗争也可以避免勤王和兴王二人在皇子内部拉帮结派趁机展坐大有效地削弱他们二人的力量。”

    我不无忧虑道:“我的诸位皇兄之中最可能继承皇位的便是勤王和兴王他们留在康都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翼王道:“何以见得?”

    我低声道:“孩儿只是一种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其实我心中清楚之极歆德皇八成是想让胤礼和胤滔在眼皮底下继续斗争两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歆德皇抓住把柄谈到自由还不如我和其他人这件事我并没有点破翼王虽然是我的岳丈可毕竟他的立场在兴王的一方。

    翼王感叹道:“胤空带着楚儿远远地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参与到皇权的争夺中来……”

    翼王说这句话的目的在于让我明哲保身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生在帝王之家若想很好地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身边的障碍成为权握天下的至尊。

第七十三章新婚

    翼王将我一直送到平王府前方才和我分手按照规矩他现在是不能登门的我笑道:“明日一早我和楚儿就过去给岳父敬茶。”

    翼王点了点头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多多休息如果不能来也不要勉强不必拘泥那些繁琐礼节。”

    我恭敬地向他告辞直到目送他的马车消失在街角处方才向王府走去。

    陈子苏正站在门前微笑道:“公子回来了。”

    我愕然道:“你一直都在这里等我?”

    陈子苏笑道:“子苏只是刚巧想出去买些东西没想到公子这时回来了宫内的事情进行了怎么样了?”

    我和他边走边谈将宫内生的一切详细告诉了他我并未将自己和翼王刚才的谈话告诉他。

    陈子苏眉头紧皱道:“这件事大有蹊跷封邑这种事情不应该在这种场合下提出除非……”他双目一亮道:“除非歆德皇事先已经做出了封邑的决定左逐流只是在众人面前故意提出。”

    我点了点头道:“看来父皇已经对我们起了警戒之心。”

    陈子苏道:“歆德皇这一手的确很厉害不过就怕某些皇子沉不住气而率先动手。”

    我摇了摇头道:“我们兄弟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涉足大康的军政这种事情绝不会生。”

    陈子苏道:“这样看来公子被派往宣城比起其他皇子的景况要好的多。”

    “何以见得?”

    陈子苏道:“距离康都越近受到歆德皇的制约就会越大宣城地处大康的北疆公子肯定会自由的多。”

    我微笑道:“不管其他人会有怎样的安排我们应该着手准备前往宣城了。”

    陈子苏神秘地向我道:“公子知不知道翼王怎会及时赶到皇宫中去?”

    我看了看他。

    陈子苏诡秘一笑:“是王妃让我亲自前往王府将你入宫之事告知翼王。”他意味深长道:“看来王妃还是很关心你的。”

    我哈哈大笑了一声用力拍了拍陈子苏的肩头向我居住的小楼走去。

    林楚儿一直都在等待着我看到我回来她欣喜地从小楼中迎了过来临到近前脚步又放慢整个人变得矜持起来。

    我微笑道:“你一直都在等我?”

    林楚儿清纯之极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她轻声道:“我准备好了饭菜。”

    看着满桌精美的菜肴我不禁吃了一惊王府厨师的烹饪手法我很熟悉单从饭菜的品相上就能看出这菜肴要比他的技艺精湛得多。

    延萍笑道:“王妃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些菜全部都是她亲手为小主人做的。”

    我的内心中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林楚儿柔声道:“楚儿厨艺不精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我哈哈笑道:“怎么会?”伸筷夹起面前小菜只觉入口甘醇鲜美便是比起皇宫御厨也不遑多让真看不出我的这位小娇妻竟然有如此高妙的厨艺。

    林楚儿看到我大快朵颐的模样不时露出微笑。

    直到现在我们方才感到新婚生活的快乐。

    这这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二个夜晚夜幕刚刚降临又到掌灯时分我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林楚儿在我身后道。

    我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嘴上却故意道:“我去书斋看书。”

    林楚儿美目顿时黯淡下来不无幽怨道:“殿下深夜之中还要苦读吗?”

    我故意叹了口气道:“楚儿我不想强迫你我会等等到你真正接受我是你相公的事实为止。”

    我作势要开门离去。

    林楚儿忽然冲了过来从身后抱住我轻声啜泣道:“萍哥哥我不让你走……楚儿早就已经把你当成了夫君。”

    我苦笑道:“你心中想的究竟是那个萍哥哥还是我?”我甚至有些吃自己的醋了。

    林楚儿俏脸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之上:“楚儿已经知道萍哥哥就是胤空胤空就是萍哥哥自从你冲出去为我挡那一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萍哥哥就是那个会终生保护我的萍哥哥……”

    没有比这更能打动我心扉的话我猛然转过身来用力将林楚儿搂入怀中嘴唇毫不客气地向她娇艳欲滴的樱唇吻去。两纯相触之时林楚儿娇躯一震俏脸飞起两抹嫣红接着轻轻地张开了檀口让我的舌尖深入了她芬芳的口中。她娇糯的香舌却羞涩地回避着我舌尖的挑逗我吮吸着她口中的香津直到将她的香舌吮入我的口中。

    楚儿黑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对人生中的第一次充满了期待却又充满了紧张。

    我过度地用力牵动了我右肩的箭创疼痛让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楚儿睁开美眸移开和我深吻的柔唇娇嘘喘喘道:“你的伤……”

    我的嘴唇贴在她晶莹的耳珠上充满男性气息的呼吸声让她情不自禁羞红了面孔下面的话因为我对她的爱抚顿时忘记了。她的娇躯不住地颤抖我用舌尖轻轻**着她的耳珠然后沿着她曲线柔美的玉颈轻轻吻落楚儿的呼吸变得越急促诱人的丰胸在不住地起伏。我的左手悄悄褪去她的外袍食指沿着她滑润细腻的前胸缓缓游弋到她的丰胸之上隔着轻薄的丝织肚兜轻轻揉搓着她胸前的蓓蕾。楚儿在我的抚摸下颈部的曲线顿时紧张了起来体温在不断地上升:“殿下……”她颤声叫道。

    “小叮当叫我萍哥哥……”我低声地纠正道。

    “萍哥哥……”我和楚儿相拥来到喜床之前我毕竟右肩有伤脱衣不便楚儿含羞替我脱去了外衣螓低垂竟然不敢看我。

    我笑道:“难道我们就着个样子洞房吗?”

    林楚儿一双美眸半睁半闭纤手颤抖着为我解开内衣看到我强健的体魄时羞得连玉颈都红了。她虽然在替我擦拭身上血污的时候也见过我的身体但那时的心境和现在全让不同更何况我此刻已经是身无寸缕。

    在楚儿俏脸晕红、羞赧万分的半推半就中我将她贴身的肚兜除去。楚儿完美晶莹的**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轻轻抚摸着楚儿的肌肤楚儿娇羞中想要推开我却无意间推到我的身下惊慌中慌忙缩回手去。

    我被她娇柔绵软的可爱小手无意识地撩拨弄得血脉一把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曲线玲珑的玉体搂进怀中一番恣意爱怜吻住她吐气如兰的诱人樱唇沿着她的娇躯一路吻了下去。

    楚儿的娇躯因为我给她的一阵阵强烈的刺激而不住轻颤情不自禁轻声呻吟了起来俏脸上丽色娇晕。

    “楚儿……”我轻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林楚儿美眸紧闭俏脸通红越显得娇艳动人。‘嗯’她从鼻息中轻轻回应着我。

    我轻轻扯下罗帐喜床上的灯光顿时暗淡了许多在这朦胧的灯光之下楚儿忽然出了一声凄楚婉转的娇啼月亮忽然羞涩地藏入云层之中……

    朝霞明媚比起楚儿俏脸的颜色也不禁要退让三分楚儿宛如一只温顺的羔羊般蜷曲在我的怀中静静倾听着我有力的心跳。

    我吻了吻她娇艳的唇楚儿露出迷人的笑容双臂搂紧了我。

    我微笑着从被窝中掏出一方丝帕故作惊慌道:“哇!”

    楚儿睁开美目却看到丝帕上的点点落红俏脸红的越厉害螓埋入我胸膛贝齿轻咬着我的肌肤:“坏蛋!”

    我大声笑了起来。

    手掌轻抚楚儿的**道:“我们还是早些起来待会还要去你父亲那里。”

    楚儿这才抬起头来伸手去抢那方丝帕:“给我!”

    我笑着将丝帕藏在身后:“我要留作纪念。”

    楚儿轻声啐道:“你好坏这东西……有什么可留念的?”

    我微笑道:“这样我跟你换!”我将那个木质护身符从颈上摘了下来为楚儿戴在身上深情道:“这护身符虽不珍贵可是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在我心中它是无价的你也一样……”

    我动人的情话瞬间将楚儿融化她主动向我奉上香吻缠绵的热吻顿时点燃了我的漏*点我和楚儿动人的娇躯重新融合在一起……

    走出小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楚儿挽着我的手臂表面上看是关心我的伤势搀扶我行走其实她是依靠着我走路。昨晚我情不自禁却忽视了楚儿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楚儿真情流露任我爱怜今日才知道其中的苦楚每走一段都要歇上一歇。

    我关起道:“是不是很痛要不要我背你?”

    楚儿娇媚地瞪了我一眼轻声道:“昨晚你怎么不记得爱惜我?”

    我呵呵笑道:“谁让我的娘子如此诱人呢?”

    楚儿美目之中春情流露想来是想起昨晚的时光她轻声道:“我们还是快些过去不然爹爹一定会着急了。”

    我们来到翼王府的时候翼王竟然不在府中管家告诉我们翼王一早便去皇宫了他让我和楚儿来了之后在府中耐心等待他办完事情之后便会尽快赶回。

    我心中隐约猜测到翼王此次入宫八成和封邑之事有关看来歆德皇已经铁心对我们这帮皇子下手削弱我们的力量避免我们日后坐大而影响到他的帝位。

    楚儿趁着这个时候带着我在翼王府中浏览了一番。我们在花园中的秋千前停下楚儿坐在饰满鲜花的秋千之上我从身后抱住她娇躯道:“你的武功是谁人所传?”

    楚儿笑道:“自然是我爹爹不过剑术却是我后来的师傅所传。”

    “看不出你居然还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女。”

    楚儿回眸看了看我微笑道:“我习武只是用来防身没想到还会派上用场。不过以后我可以陪你好好切磋一下看看究竟是你的刀法厉害还是我的剑法厉害。”

    我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楚儿胤空你们已经来了!”

    回身看去却是翼王林悲风到了他身上仍然穿着朝服显然是听到我们来的消息顾不上换便服就赶了过来。

    “爹爹!”楚儿娇笑着迎了上去。

    林悲风拥抱了一下女儿然后扶住她的双肩笑道:“看来胤空待你很好否则见我肯定是泪流满面。”

    楚儿娇羞满面地看了看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这才走了过去笑道:“岳父大人安好?”

    林悲风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去初月阁等我我换过衣服马上就来。”

    饭菜早已准备好林悲风和我们相对而坐楚儿为我们斟满酒我们三人同干了一杯。

    林悲风喟然叹道:“胤空刚才我入宫是为了封邑之事。”

    我的猜测果然被证实了。

    林悲风道:“陛下已经决定康都内除了勤王和兴王留下以外其他的皇子全部前往各自的封邑。”

    我笑道:“本来我还以为只有自己没想到所有的兄弟都要离开康都。”

    林悲风和我碰了一杯道:“陛下这次的决定倒不失为明智之举。”

    “岳父赞成父皇的做法?”

    林悲风点了点头道:“这样一来诸位皇子之间的矛盾会变得缓和许多不过……”

    我猜测道:“岳父担心勤王和兴王之间的矛盾反而因此事会重点凸出反而有激化的可能?”

    林悲风目光一亮我显然说中了他的心事。

    他低声道:“今日陛下居然主动提出立嗣之事他要在一年以内册立太子而且……”

    我内心一阵砰砰直跳对他的下文期待之极。

    林悲风道:“按照陛下的意思他是想在勤王和兴王之间二选其一不过看他的意思兴王的可能会大一些而且最近他对兴王也有所倚重。”

    楚儿道:“六表哥一直都想做皇帝这下可遂了他的心愿。”

    林悲风笑道:“你这孩子懂些什么?”

    我试探着说道:“岳父是不是觉着父皇未必是真心想放权现在的作为只是一种假象?”

    林悲风看了看我重重点了点头。

    对我而言我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这种结果。歆德皇对权力的**越强也就意味着他对我们这帮皇子的抵触感会越强无论是勤王还是兴王在短期内登上帝位的可能性都很渺茫而我就有充分的时间来展自己的势力。

    林悲风道:“陛下的性情变得越来越古怪是不是长期服用方士的丹药所致?”

    我摇了摇头丹药可以损毁一个人的身体却无法改变他的秉性。我开始也曾经认为歆德皇已经被丹药和衰老折磨得头脑不清可是现在看来他在政治上的嗅觉依然灵敏我的这帮皇兄真的可笑到了极点他们还沉溺于彼此的争斗之中却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歆德皇。

    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有兄弟出门打猎看到空中的大雁大雁还未射下两人已经开始商量如何烹饪猎物等到两人争吵结束的时候大雁早已远去。现在我诸位皇兄的情况和这个故事何其的相似。

    林悲风道:“今日晚些时候这道旨意就会颁下去恐怕马上你们兄弟就要离开康都了……”

    我微笑道:“岳父其实有没有这道旨意胤空都要前往宣城。”

    林悲风点了点头目光盯住女儿露出几分留恋。

    林楚儿轻声道:“女儿离开康都后爹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笑道:“宣城距离康都只有三日之程如果你思念爹爹随时都可以回来。”我说的虽然轻松可是心中也清楚没有歆德皇的命令恐怕我们很难返回康都。

    林悲风道:“所有王府都会为你们保存陛下特准每年的春节都会让皇子返京欢度。”他向我道:“在所有皇子中你所获得的封邑地域最为广阔不过也最为贫瘠动荡。”

    我早就对宣城的情况做了一番深入调查对那里的一切已经了然于胸。

    林悲风道:“阴山脚下有十余个异族部落这两年他们展迅不断南下进行抢劫宣地的百姓身受其害苦不堪言。”

    楚儿道:“大康边境的驻军为什么不闻不问?”

    林悲风苦笑道:“并非是驻军不闻不问大康的边防重点在于东、西、南三处北方防守的重点只在和北胡的疆界之上。宣城这个地方本就贫瘠并非战略重点再加上那些部落的胡虏都居于阴山之中骑术精湛每次烧杀抢掠都是来去如飞等到当地驻军赶往现场之时他们又已经逃入阴山之中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办法。”

    他停顿了一下道:“不过安全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宣城的守将褚大壮是我当年的部下你去那里他一定会尽心相助。”

    “多谢岳父。”

    林悲风道:“你打算何时动身前往宣城?”

    我恭敬道:“下个月初二动身。”

    林悲风微微一怔:“这么快?”

    我微笑道:“我在外漂泊的时间太长反而过不惯宫廷拘束的生活还是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适合我。”

    林悲风欣赏地点了点头看到楚儿和我情深意铎他也感觉到心满意足。

    用完午餐我和翼王来到花园凉亭中说话。

    楚儿去绣楼歇息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单独相谈的机会。

    林悲风双目灼灼盯住我道:“胤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对大康的皇位当真没有任何想法?”

    我淡然笑道:“岳父道此时还怀疑我的动机吗?”

    林悲风双手扶住凭栏轻轻拍了一拍道:“我曾经对你深信不疑可是自从昨日在皇宫中见到你我却改变了看法。”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郑重道:“岳父放心胤空答应过你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我对楚儿的心意一样不会改变。”

    林悲风点了点头道:“昨日你在崇德殿上的表现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你对我说过的话。胤空我总觉得你和其他皇子一样渴求得到皇位甚至比他们的**更加强烈!”林悲风一语道破我的真正想法。

    我和林悲风对视着许久我方才笑道:“岳父多虑了胤空这次前往宣城便是想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悲风哈哈大笑低声道:“我希望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歆德皇突然做出的封邑决定让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惶恐之中每个皇子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忐忑不安。表面上是封邑其实和驱逐出康都没有任何的区别更何况歆德皇事先立下规矩各位皇子不可干涉当地的军政这有效地限制了我们展各自的势力。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歆德皇将为大康铸造武器装备的重任委派给了兴王除此之外还将大康的水军交给了他统领比起同样留在康都却没有任何委任的勤王兴王俨然已经成了太子最可能的人选。

    歆德皇限令我们所有受封的皇子于一月之内离开康都我是第一个离开的人离开之前歆德皇特地将我们召集到沐恩宫设宴为我们这帮皇子送别。

    我抵达宫内的时候只有少数皇子来到听说很多人仍然在通过各种关系向歆德皇求情幻想留在康都。我的这些皇兄就如在温室中的花朵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对即将来临的放逐心存着深深的恐惧。

    勤王龙胤礼是最早到达的皇子之一凑巧的是我和他的作为被安排在了一起我成功地促成康秦之间的和平而后又挽救了歆德皇的性命在诸皇子之中地位也不断攀升从酒宴的排位也可见一斑。

    从勤王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受到歆德皇对兴王重用的影响向我微笑道:“胤空听说你明日就要离开康都前往宣城?”

    我点了点头道道:“这件事早在父皇提出封邑之前便已经定下况且最近宣城民乱不断我必须前去平定此事为父皇分忧。”

    勤王叹道:“我始终不明白父皇为何要让你去宣城那个荒凉贫瘠的地方以你的能力应该去大康的重镇方能挥出你的才干。”

    我呵呵笑道:“五皇兄过奖了胤空哪有什么才干比起诸位皇兄对大康的贡献胤空宛如萤火之于皓月实在汗颜。”

    勤王笑道:“胤空你又何须过谦单单是康秦议和之事你便为大康立下不世之功便是愚兄比起你来也自愧不如。”

    我们齐声大笑心中却打着各自的主意。

    我的诸位皇兄66续续到来整个沐恩宫却没有因为大家的到来而显得热闹气氛却越的压抑起来。开席的时间已经到了歆德皇却没有准时到来诸位皇子开始一个个低声耳语起来不时可以听到叹气之声每个人感叹别人命运的时候也在感伤着自己的未来。

    我忽然想起许多年的一个冬日我们这些人一起在勤王府中饮酒的情形就是在那个晚上我遇到了采雪也平生第一次杀人死者是我的八皇兄穆王龙胤尚我的命运从那一夜彻底改变。在诸位皇兄的眼中他们的命运完全把握在歆德皇的手上而我却不同我心中没有任何的悲观和绝望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开始尝试着掌握并改变自己的命运如今我面对任何的境况都可以泰然处之。

    歆德皇整整晚来了半个时辰不知道他是刻意还是无心几日不见他的精神反倒越显得矍铄起来看来他的身体又开始奇迹般地恢复了。

    整个嘈杂的沐恩宫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歆德皇冷冷扫视了我们一眼一语双关道:“怎么?等不及了?”

    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后的含义。

    歆德皇端起酒案上的金杯:“你们都是我最最疼爱的皇儿这次让你们离京并非是朕心狠而是想借这个时机对你们加以锤炼让你们能够早日成为对大康又用的人。”他仰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锦被重重顿在桌上:“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们谁再通过他人向朕求情朕就把你打入天牢给你一个真正磨砺的机会。”

    所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生恐歆德皇的目光望向自己。

    歆德皇慢慢站起身来:“你们兄弟分离在即朕不耽误你们相叙先回去歇息了。”说完便起身离去只留下我们这一干目瞪口呆的皇子。

    我暗暗佩服他的冷酷歆德皇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皇者并且统治大康多年始终屹立不倒和他冷血的性情不无关系当年我的父亲可能就是输在这一点上。

    歆德皇一走所有人都失去了继续饮酒的兴致已经有几人率先起身离去我因为明天还要远行也在其中。

    踌躇满志的兴王和其他几位皇兄正在谈话他受到歆德皇的重用已经成为众皇兄争相攀附的目标看到我起身离去主动向我走了过来微笑道:“胤空怎么走得这么早我还没有和你说话呢。”

    我笑道:“六皇兄我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宣城晚上还要回去收拾一下。”

    兴王点点头搂住我的肩膀将我一直送出沐恩宫外低声道:“你放心我已经和舅舅说过只要时机允许我会奏请父皇让你早日返回康都。”

    我装出感激无比的样子:“多谢皇兄。”心中却暗暗好笑这龙胤滔恐怕对我所有的兄弟都是如此承诺。

    和兴王告别之后我转身向宫外而去。刚刚走出沐恩宫的前院却看到一个宫女匆匆而来她似乎并未看着前方一下撞在了我的身上。

    身后易安怒道:“混帐!没有眼睛吗?”

    我伸手搀起那宫女却惊奇地现她竟然是珍妃的贴身宫女玉锁易安此时方才看清了她的容貌也闭上了嘴巴。

    玉锁眼睛向我眨了眨将一封书信悄然塞入我的手中。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她道:“以后走路要小心一些皇宫内道路错综复杂不小心就会跌倒。”

    “奴婢知道了!”玉锁垂下头慌忙逃走。

    登上马车易安为我点燃车厢内的水晶灯除去厚重的朝服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马车开始缓慢地前行。

    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我展开了那张信笺一股淡淡的又向扑鼻而来珍妃美丽的面庞仿佛出现在我的眼前。信中的内容很短:“月听闻6有意犯上故此分封君务必小心切勿涉足其中珍重。”信尾并没有落款只有一个浅浅的唇印。

    我轻轻将唇印贴在自己的嘴唇之上仿若吻着珍妃那轻柔的樱唇。

    内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月便是歆德皇龙天越6便是六皇子龙胤滔珍妃是在告诉我有人向歆德皇举报龙胤滔有意谋反的事情难怪歆德皇在最近会有如此突然的封邑之举。

    龙胤滔得到歆德皇的重用原来只是假象这次分封各皇子是假削弱兴王和勤王的实力是真。歆德皇在这个时候对兴王的重用反倒是一种考验如果龙胤滔有任何篡位的意图恐怕马上就会遭到灭顶之灾相比较而言反倒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勤王要安全得多。虎老雄风在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歆德皇的能力。

    这件事跟我本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歆德皇着手对付龙胤滔甚至可以说对我是一件好事但是楚儿的父亲翼王却是站在龙胤滔一边万一龙胤滔企图篡位翼王一定很难摆脱干系到时候说不定会牵累到我。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在临去宣城以前一定要向翼王透露此事以免他被牵累其中这不但是因为他是楚儿的父亲更因为翼王在我争权夺利的道路上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第七十四章僻壤

    我并未让陈子苏随行让他留在平王府为我打点一切顺便留意康都的局势变化随时向我汇报。诸葛小怜则留在康都城外的农庄为我开挖地道短时间内也不会前往宣城。

    我和楚儿带领了一百名武士上路易安和延萍这次说什么都要和我同行我本来不想他们如此奔波可是在他们执意坚持之下只好同意。

    翼王亲自将我和林楚儿送到康都城外直到十里长亭边父女方才洒泪而别。

    我让楚儿先上了马车和翼王来到远处低声道:“岳父还记得当日问过我的一句话吗?”

    翼王微微一怔目光盯住我道:“哪句话?”

    我低声道:“岳父曾经问孩儿内心究竟想不想得到大康的皇位?”

    翼王虎躯一震他压低声音道:“你此刻想对我说实话了吗?”

    我点了点头道:“孩儿从未将大康的皇位看在眼里……”我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孩儿看重的是这个天下!”

    翼王双目之中流露出无比的震惊许久他方才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野心远在其他皇子之上。”

    我微笑道:“岳父为何不将野心二字换成抱负?”

    翼王默然不语。

    我仰望向阴郁的天空道:“岳父为官多年应该可以看到大康这些年不断衰落的过程。父皇早已老迈然而对权力的热望却始终未改这次的封邑事件足以证明他根本就未曾想过将皇位传出去。身为龙氏子孙我有责任振兴祖先的基业我不可以让大康的江山毁于我们这一代的手中。”

    我望着翼王的双目道:“我知道岳父的想法也知道你的立场可是胤空以为无论是兴王还是勤王都没有能力负担起大康的未来更无从谈起重振昔日的雄威。”

    我充满自信道:“我能!”

    翼王的目光望向远方他轻声喟叹道:“你当初答应我照顾楚儿的话难道都忘记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胤空不会忘所以我才选择奋斗和抗争而不是退缩和逃避。”

    翼王重新转向我。

    我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父皇的为人岳父应该清楚当初如果不是你的反对楚儿此刻恐怕早已被纳入宫中。这是因为你在朝中拥有不可替代的地位也因为林氏家族在大康的庞大势力父皇不得不选择忍让。”

    翼王抿起嘴唇他的表情显得越坚毅。

    “这一样可以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的实力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亲人。无论我的哪一位皇兄继承皇位他便拥有了大康的无上权利岳父应该知道大康漫长历史之中究竟死去了多少皇族后裔无论哪位新君登基先死去的便是他的兄弟。”

    翼王的目光变得缓和他在专注地倾听着我的话。

    我加重语气道:“所以为了大康的未来为了楚儿不受伤害我必须掌握局势的主动多年的流亡生涯已经让我清楚要想更好地生存下去只有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翼王慢慢抬起手臂重重在我肩头拍了两下声音低沉道:“你……是对的。”

    我知道他终于认同了我的想法内心中一阵狂喜低声道:“倘若有一天要岳父抉择的时候你会站在兴王一方还是站在我一方?”

    翼王看了看我意味深长道:“我永远都站在楚儿的一方。”

    我们同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低声道:“父皇这次对六皇兄委以重任表面上看有立他为太子之念其实是对他产生了疑心岳父要多多注意前往不要牵涉其中。”我停顿了一下又道:“平王府有我一位好友陈子苏暂时代我打理岳父如果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难题可以找他商量。”

    翼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看了看远方林楚儿仍然站在车边眺望着我们他唇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低声道:“照顾好楚儿记住不管有什么事情生都要来找我。”

    他的话等于对我是一个承诺。

    我重重点了点头转身向林楚儿走去。

    虽然这次是被歆德皇贬嫡我内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失落感回到大康所见到的一切都已经表明大康的朝政已然腐朽歆德皇对权力极度**他不会顺利地将皇位交到下一代的手中即使是表面上看起来最有优势的兴王和勤王也有可能随时被多疑的歆德皇打入永不翻身之地。对我来说着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要利用这次难得的时机迅展自身的势力从大康朝政的根基开始逐渐掌握他的政权。

    楚儿握住我的大手柔声道:“胤空你在想什么?”

    我笑道:“我在想阴山夏日的景色一定会很美到时候我带着你驰骋草原浏览山色岂不美哉。”

    楚儿温柔地靠在我的肩头闭上美眸一副无尽向往的模样她轻声道:“我还从未出过远门哩。”

    我揽住她的纤腰微笑道:“我们反正不急着赶路沿途但凡有名胜之处我们便好好游览一番这次刚好可以一偿你的心愿。”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天空便下起了大雨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游览的心境。我们冒雨在沿途名胜浏览虽然天公不作美可是雨中游览却平添了几分浪漫的情调。

    这样边走边玩我们原本可以三天抵达宣城却足足花去了十天的时间。

    前方就是曲沽河大雨仍然没完没了地下着曲沽河的水位已经上涨了很多。我和楚儿撑着雨伞并肩站在曲沽河岸看着拍岸的浊浪禁不住同时出一声感叹。

    楚儿道:“这河水如此湍急我们如何能够过去?”

    我担心的倒不是渡河的问题这曲沽河水位如此之高如果大雨继续下下去恐怕会有决堤之危宣地极有可能要面临一场涝灾。

    易安和几名武士向下游走了一段距离又回到我身边大声道:“小主人地图上标志的桥梁都已经被冲毁我们还是等雨停了再作打算。”

    我点了点头眼前的情况下只好耐心等待。我向易安道:“你带几个人去附近看一看有没有地方可以供我们暂时歇息。”

    易安答应了一声正要离去却听到楚儿惊喜道:“对岸有一艘大船过来了。”

    我微微一怔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烟雨朦胧之中果然有一艘大船缓慢地向我们所处的方向驶来。

    等到大船驶近我们看到船上飘扬着两面旗帜一面为康另一面是褚看来是这里的守将褚大壮派来的船只。

    我笑道:“没想到刚刚来到宣城便要依靠你父王的照顾。”

    楚儿笑道:“褚叔叔每年都会来我家里拜会爹爹他性情极其爽直就是有些贪杯。”

    说话间那大船已经停泊在岸边从船上放下踏板一名身穿蓑衣的将领带着四名康兵从船上下来来到我面前道:“来的可是平王殿下?”

    我呵呵笑道:“正是本王!”

    那将领慌忙跪倒在在地恭敬道:“末将杜飞雄奉褚将军之命特来迎接殿下和王妃一行还请殿下恕小将来迟之罪。”

    我笑道:“快起来吧我们也是刚刚到达这里!”

    杜飞雄这才起身恭敬地引我们来到船上。

    这艘大船显然是战船改造而成船体虽大可是多处已经残破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修整过。

    我们在舱内换上了干爽的一副重新来到甲板之上。

    在乌蓬下遥望曲沽河但见浊浪滔天水势凶猛。

    杜飞雄道:“这曲沽河上原来有一座桥梁可是因为年久失修昨夜被大水冲垮我们今日上午方才知道桥梁损毁的消息褚将军临时调拨了这艘船让我们来迎接平王的大驾。”

    我皱了皱眉头转向杜飞雄道:“曲沽河的水位不断上涨宣城的官员有没有开始防汛?”

    杜飞雄道:“启禀殿下大康向来是军政民分开抗洪防涝之事归当地官府管辖我们向来不去过问。”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据末将所知地方上动员过几次客货四官府资金短缺效率低下除了在几处缺口之处加强了防汛其它的地方暂时无法顾及。”

    我不无忧虑道:“据我所知宣城在最近的五年之中已经生了三次涝灾难道地方官员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吗?”

    杜飞雄道:“殿下若想彻底治理宣城的洪涝之灾必须清除曲沽河河底的淤泥否则便是加高堤坝也没有什么根本性的作用可是这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宣城这几年连续欠收连今年的课税都没有缴上又哪有钱去兴建水利?”

    我心中暗自感叹大康政治的腐朽并不仅仅表现在上层的身上多年来决策的失误才导致了眼前这个衰落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父皇非但不采取改良经济的内治措施反而贸然动对秦国的战争使这个本就千疮百孔的国家越雪上加霜。

    大船逆水上行在宣城的秋火渡停靠渡口也是残破无比稀稀落落地停泊着几艘渡船也许是因为连日降雨的缘故艄公也停下摆渡的活计不知去哪里避雨去了。

    杜飞雄道:“下游还有一个较大的渡口不过我担心宣城的地方官吏惊扰殿下的宁静所以才在这里停靠。”

    我笑着点了点头这杜飞雄想的倒是什么周到。

    渡口前早有车马等待杜飞雄道:“殿下请上车褚将军早已在军营等待。”

    我摇了摇头道:“今日我想先去宣城四处看看你替我回禀褚将军改日我再去军营拜访。”

    杜飞雄错愕道:“殿下天气如此恶劣您还是先到军营歇息一下等雨停之后再走。”

    我微笑道:“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劝我。”

    杜飞雄只得作罢让手下士兵帮着我们将行李车辆从船上搬运下来又留下一名当地士兵充当向导为我们引路这才无奈地向我们告别。

    早在我前往大秦之前歆德皇便将宣地赏赐给我作为封邑当地在那时便在宣城郊外为我兴建了一座平王府先前来到的云娜一行已经在那里落脚。

    那名向导带着我们冒雨向宣城的方向走去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宣城的外墙。

    我看了看宣城的方向道:“易安!”

    易安听到我唤他慌忙来到我的面前:“小主人有什么事情?”

    “你先带着士兵前往宣城平王府我和王妃打算先去城内看看。”

    易安微微一怔他显然不放心我和楚儿单独前往。

    此时暴雨渐渐停歇天色开始放亮整个天地被洗涤得异常明澈空气中饱含着水汽的清新。

    我和楚儿携手向宣城走去。宣城的破败比我想像中更加严重城墙多出破损女墙之上甚至长出了荒草。守城的士兵一个个无精打采地靠在城墙边打着盹身上的盔甲也是破旧无比国王的行人很少来往通行自如并没有人上前盘问巡查。

    楚儿轻声道:“这里果然使异常贫困。”

    门前贴着一张告示因为连日的大雨上面的墨迹已经模糊我依稀分辨出上面写的是关于征收课税的事情。

    走入城内眼前又是景象民房低矮道路狭窄路面因为年久失修多出坍塌泥泞之至。

    经过的路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显然使生活并不如意。

    楚儿有些好奇道:“这里看来如此贫困怎地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乞丐?”

    我喟然叹道:“乞丐又怎会在这种贫瘠的地方行乞?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们八成都到其他富庶的地区去行乞了。”

    楚儿道:“这宣城的地方官吏身为一方父母官为什么不采取措施?”

    这也是我心中的一个疑问。

    我们向路人问明了宣城府衙的位置缓缓行去。

    衙门也是残破之至除了门前的两座石狮子还能显出一点雄风便是连鸣冤的大鼓也补上了数个补丁鼓身上的红漆早已剥落显得落寞之极。

    门前连一个衙役都没有这是在任何官府中都难以见到的情形。

    我和楚儿走入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目瞪口呆一个衣着破旧的中年书生正在院中喂鸡还有一个衙役模样的人正在一旁清理着院内的积水。

    看到我和楚儿进来那书生放下手中的食盆搓了搓手道:“二位是来告状还是来找人?”

    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冷冷道:“自然是告状!”

    那书生笑道:“这三年以来公子是第一个前来告状的人。”

    楚儿道:“知府大人可在这里?”

    那书生摇了摇头道:“赵大人前往曲沽河察看水情去了今日不会回来二位有什么事情便对在下说吧。”

    他向那衙役喊了一声两人洗净了双手向公堂内走去楚儿低声向我道:“不会吧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走入公堂那书生让衙内搬来了两把椅子微笑道:“二位先请坐喝杯茶水再说。”

    我看了看他端来的茶水清澈见底分明就是白开水哪里能够见到半片茶叶的样子。

    书生道:“在下便是赵大人的文案公孙禄两位有什么事情尽管对在下明言。”他看了看我道:“看二位的样子应该不是宣城本地人氏。”

    我点了点头道:“我是从外地来的客商。”

    公孙禄笑道:“很少会有客商到宣城这种地方来公子这次来恐怕是寻亲的吧?”

    我点了点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宣城府衙之内为何只有你们两人?”

    公诉拉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宣城此地过于贫瘠官府已经连续三年未曾过饷银这帮衙役也要生活总不能饿着肚子在这里当差一个个实在受不了这份苦各自寻找出路去了。”

    门外的母鸡出咯咯的叫声那衙役激动道:“下蛋了下蛋了!”

    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孙禄叹了口气道:“穷固然是件坏事可也有好的一面我们整个宣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那衙内插口道:“路不拾遗是因为无物可拾夜不闭户是因为家家都没有财物可偷。”

    我的心情不觉变得沉重了许多。

    公孙禄道:“宣城这几年灾害不断课税却逐年增加稍有能为的百姓都逃亡他乡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之辈今年的课税无论如何也是缴不上了。”

    那衙内道:“公子究竟来告谁的状?”

    我本来的确是抱着告状的目的而来告的就是这宣城的知府。可是听完公孙禄刚才的这一席话宣城目前的情况又岂是这知府一人造成的。

    公孙禄淡然笑道:“这位公子恐怕根本不是来告状的如果卑职没有猜错公子便是从康都来的平王殿下。”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的眼力倒是不错。”

    公孙禄和那衙内慌忙跪下道:“小人参见平王千岁、王妃千岁。”

    我呵呵笑道:“公孙禄原来你一早便知悉了我的身份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是也不是?”

    “平王明鉴!”公孙禄仍然跪在地上。

    我微笑道:“快起来吧说说你究竟是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

    公孙禄这才起身恭敬道:“平王和王妃衣饰华美气质高贵在宣城中本就少见而且赵大人临行之前专门交待平王这两日就会抵达宣城让我等多多留意。”

    我心中暗道:“这宣城知府倒是一个正直之人我从康都一路走来所到之处地方官吏无不粉饰太平仪式隆重竭尽奉承之能事。唯独这宣城以原貌示人他之所以这样是不是也想借机让我了解此地的贫瘠体察百姓的辛苦。”

    我向公诉拉道:“等赵大人回来你让他去平王府见我我先回去安顿一下。”

    公孙禄连连点头让那衙内到后院赶了一辆驴车想送我回王府。那驴子谷瘦毛稀一副癞样我又怎忍心让它载我?

    我笑道:“不必了从这里到王府并没有太远的路程我们走回去便成顺便看看宣城的情况。”

    公孙禄道:“既然如此卑职愿为平王引路。”

    这公孙禄带着我穿街越巷专挑贫困的区域行走路途所见满目皆是凄凉的景象他在一旁向我介绍着宣城最近今年的灾害情况我和楚儿都听得心酸不已。

    平王府位于宣城东郊的麓云山下这里原来是大康第二任皇帝的避暑行宫后来便废弃下来。歆德皇当年将宣地赏赐给我以后勒令当地官府为我修建王府。

    宣城官府苦于没有银钱便大胆地将这处早已被朝廷遗忘的行宫清理改建了一番。

    公孙禄为人坦诚对所有的一切并不隐瞒兼之口齿伶俐每件事情都陈述得清清楚楚。

    刚到麓云山脚下便看到道路两旁不时有衣着破旧的饥民来往我微微一怔却不知道他们都到这里来做什么。

    公孙禄道:“这件事都是平王殿下的恩泽每日的中午晚间平王府前会施粥城内的饥民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来此。”

    我知道这一定是云娜她们在为我建立良好的口碑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楚儿挽住我的臂膀道:“这是不是你的那几位红颜知己的主意?”

    楚儿应该早就听说过我有姬妾之事不过自从我们成婚之后她还从未问过我我本想跟她商谈此事每次要开口之时又生恐她不会接受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应该是吧……”

    楚儿狠狠在我臂膀上扭了一把低声道:“马上就要见到她们你为何还不对我说明此事?”

    我轻声道:“我是担心你会不高兴。”

    楚儿咬了咬下唇道:“我们成婚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风流韵事不过那时候并不知道你便是萍哥哥后来我们成亲之后我便留意此事可是你装模作样根本不向我提起原本以为你在来宣城的路上会对我说没想到……”

    我呵呵笑道:“我正想对你说这件事哩。”

    楚儿轻声啐道:“信你才怪如果我不是逼着易安将此事说出来恐怕待会儿真的要目瞪口呆了。”

    我讪讪地笑了一声低声道:“此事我实在是难以开口我是因为太过紧张你所以才隐瞒到了现在。”其实以我的身份纳上几个妾侍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不过楚儿身为翼王的女儿又是歆德皇御赐的王妃我必须要考虑到她的感受。

    楚儿轻声道:“易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了楚儿并非娇蛮任性之人你和她们几个相识于患难之时我又怎会怪你……”

    我心中一阵狂喜搂住楚儿的纤腰恨不能好好的将她亲吻一番想到公孙禄还在前方只好强自压下这个念头。

    楚儿娇羞道:“不过你不可让她们欺负我。”

    我哈哈大笑心中暗道:“恐怕云娜几个对楚儿也是这般的想法。”

    谈话间已经来到平王府前却见门前的空地之上支起了五口大锅里面熬着米粥几名武士正在给饥民分着食物。饥民虽然众多可是秩序维持得很好没有任何嘈杂和骚乱。

    正在门前负责此事的突藉率先看到了我惊喜地大声叫道:“主人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的身上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

    所有在场的百姓全都跪倒在我的面前齐声道:“平王千岁!多谢您的大恩大德……”

    我和楚儿惊呆在那里眼眶顿时湿润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感充斥着我的内心我就是他们的希望所在。

    我缓缓地挥了挥手道:“全都起来我向你们保证从今日起我会让宣城一天天地变好让你们的生活变得富庶起来!”

    云娜、思绮诸女听到消息慌忙出来相迎看到我她们一个个都是珠泪涟涟。

    我示意突藉继续施粥和楚儿他们走入王府。

    也许是因为楚儿在场的缘故云娜诸女都克制着对我的思念之情对她们来说彼此间要存在一个熟悉和适应的过程。

    我将她们一一向楚儿介绍楚儿表现得雍容有度微笑着和她们打着招呼最可恶的还是燕琳这刁蛮公主她趁着别人未曾注意之时狠狠地在我腰后拧了一把痛得我险些大叫出来。

    楚儿向延萍道:“萍姨你带我先去休息一下奔波了几天我有些累了。”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和云娜她们故意制造诉说衷情的空间内心中对她的善解人意暗暗感激。

    楚儿这边刚刚离去诸女一窝蜂冲了上来揪耳朵的揪耳朵捏鼻子的捏鼻子下手最重的自然还是燕琳。

    燕琳气呼呼道:“好你个龙胤空怪不得留在康都舍不得回来原来你的这个林楚儿这么漂亮。”

    我好不容易逃脱了她们的刑罚躲到云娜身后微笑道:“你们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当然……”我指了指燕琳道:“你长得虽说差了一些也勉强能够算上一个绝代佳人。”

    “淫贼!”燕琳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向我冲了上来却被我一把揽住纤腰整个抱了起来俯身捉住她的檀口‘波’地一声亲了一个响亮的嘴儿。

    燕琳还要骂我嘴唇又被我堵住。我抵开她晶莹整齐的贝齿舌头伸入她湿润芬芳的檀口之中当着诸女的面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诸女看得脸儿都红了。

    放开了燕琳这小妮子刚才的那点怒气早已被我吻到了九霄云外。

    我逐一搂住思绮、瑶如每人都香了一个嘴儿最后才来到云娜面前先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微笑道:“果然大了许多。”

    燕琳捂住双目道:“你这个淫贼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云娜温婉一笑纵体入怀多日以来的想念尽溶入浓浓一吻之中。

    慧乔和采雪并不在王府之中问过云娜才知道她们两人一早便在唐昧的护送下给饥民送药去了。

    云娜不无忧虑道:“胤空这宣城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我们来到之后看到这里灾情严重便动用了部分资金让焦大哥去临近的州县购粮可是僧多粥少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毕竟太过薄弱。”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过马上我就会上书父皇要求他免去宣城今年的赋税。”

    云娜道:“前些日子我和这里的知府赵大人谈过此事这三年以来他上书无数可是歆德皇始终不为所动坚持让宣城缴纳课税。”

    我淡然笑道:“我相信父皇一定会答应。”

    云娜有些迷惘地看了看我。

    我笑道:“当初他赏赐给我的十一万金知道今日都没有兑现我便用那笔赏钱来抵消宣城的课税。”

    燕琳在一旁道:“我虽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是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便是我们动用所有的财产也难以解决整个宣城居民的困难。”

    我点了点头道:“所以要想摆脱困境必须依靠宣城百姓自己。”

    云娜正要说话门外又响起一声霹雳刚停歇不久的大雨再度落了下来她不由得面露忧色道:“这两日曲沽河的水位不停上涨我从王妃支取了三万两银子让赵大人去抗洪不知道形势会怎么样?”

第七十五章家园

    我看到瑶如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一言不神情显得颇为黯淡不由得心中奇怪牵住她柔荑道;“你怎么了?见到我好像并不开心?”

    我这么一问瑶如竟然掩住面孔啜泣起来。

    思绮慌忙搂住她肩头轻声劝慰。

    云娜幽然叹了口气道:“田伯父在途中失踪了。”

    我微微一怔马上意识到田循肯定是逃跑了。此人的确奸猾无比我还他自由让他父女团聚丝毫没有将他感动他八成是想自己寻找缪氏宝藏。我内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悔当初我竟然忘记让云娜多多留意他的动向以至于让他钻了空子心中着实对田循恼恨到了极点。庆幸的是他即便是拥有那本账本也只是藏宝图的一半而已终究无法找出缪氏宝藏的下落。

    云娜道:“思绮你带瑶如先回房去休息我们一定可以帮你找到田伯父的下来。”她又向燕琳道:“琳妹你去王妃那边陪她说说话儿不要让她感觉到我们姐妹慢待了她。”

    燕琳一双妙目瞪得滚圆她也没有想到云娜会将这个棘手的任务交给自己:“云娜姐姐……我生来就不会说话要是得罪了人家平王妃以后我岂不是没有好日子过?”

    云娜温婉笑道:“知道就好家和万事兴我们姐妹之中就属你出身高贵你和林楚儿一定有许多共同的语言其他人未必能够和她谈到一块儿去这件事想来想去还是你去最为合适。”

    燕琳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道:“既然姐姐让我去我便去不过要是和她吵了起来你们可不要怪我。”

    看着燕琳诸女对云娜心悦诚服我内心也是欣慰无比搂住云娜的纤腰让她坐在我双膝之上:“我的完颜大将军果然厉害就连燕琳这个刁蛮丫头也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佩服佩服。”

    云娜轻声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要不是因为她们几个都深情对你又岂会甘心如此付出?”

    我不无担心道:“你为何让燕琳去这小妮子嘴巴最不会说话。”

    云娜神秘一笑:“从刚才林楚儿一进门我便知道她聪颖过人雍容大度燕琳的脾气虽然不好可是性情爽直。你放心以林楚儿的心机轻易便可获得燕琳的好感。”

    我呵呵笑了起来有云娜在我的身边的确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云娜道:“刚才我看到府衙的公孙先生随你前来你不可怠慢了人家此人虽然官职不高却极有才学。”

    我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和诸女倾诉别情将公孙禄晾在了门外。

    我慌忙起身向门外走去却见门外的施粥已经停止了饥民全都聚集在空地之中听公孙禄说着什么。

    公孙禄看到我出来慌忙停住话语来到我面前道:“平王殿下刚刚得到曲沽河方面的消息临子坡河段出现险情我正在说服他们前去相助。”

    我点了点头道:“情况怎么样?”

    公孙禄黯然道:“水位仍然在不断上涨恐怕大堤要保不住了。”他低声补充道:“临子坡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河段如果一旦决堤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个宣城都会被洪水淹没。”

    我重重点了点头唤来突藉道:“你去宣城军营向褚大壮将军求援。”

    公孙禄道:“平王大概不知道陛下有令军队与民政必须分开各负其责调用军队想要得到朝廷的批准。”

    我仰望阴郁的天空大声道:“宣城是我的封邑这里的土地由我治理无论是兵是民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便有义务保卫家园!突藉马上去!”

    我大步来到人群的前方目光逐一地扫过他们布满沧桑和忧郁的面庞天空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强调出我唇角坚毅的轮廓我大声道:“乡亲们我便是龙胤空从今日起我和你们一样都将生活在宣城这片土地上。”

    话语刚落一声震彻天地的霹雳声响起。

    我大声道:“我知道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期望我能够改变你们的生活从贫困和窘迫中将你们拯救出来你们错了!”

    场面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我目光灼灼道:“因为真正可以拯救你们的是你们自己这片土地就是我们的父母他虽然贫穷我们却不可以抛弃他。要想改变这一切仅凭我龙胤空一人绝对办不到需要的是大家需要的是宣城千千万万的儿女他的命运便是我们的命运他的未来便是我们的未来。”

    我伸手指向曲沽河的方向:“大堤危在旦夕宣城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要怎样去做呢?”我脱下身上的长袍迎着风雨大步向曲沽河的方向走去。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已经感动得哭泣起来。

    易安、公孙禄含着热泪跟在我的身后一个人走了出来又一个人十个人、百个人人数越来越多我们的队伍不断地展壮大着。

    每个人的头颅都高高的扬起他们虽然瘦弱不堪可是眼中都充满了希望。

    一路上雨还在不停地下着眼中看到的都是水的世界河水暴涨路边的农田已是一片汪洋沟渠涵洞都已经灌满了雨水道路上到处是山上落下的泥石和树木路面泥泞不堪有些泥浆甚至没到了膝盖本来半个时辰的路程足足花去了我们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只有来到临子坡我才真正感到洪水的威力临子坡的大堤之上已经有近千名百姓在加高维护着大堤。

    因为腰刀对面的山坡上挖取填土然后再运到大堤之上用麻袋装好垒高堤岸需要相当的人力。我们马上便加入到运土的队伍之中。

    风雨中所有人都忘记了尊卑贵贱全身心地投入和洪水的抗争和搏杀之中。

    这边的险情刚刚派出另外一边的河段又出现了缺口一道迅疾的水流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力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洪水出惨烈的哞叫混合着沙石泥屑猛然从缺口喷射出来。

    缺口距离我的位置很近我迅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兄弟们!用身体堵住洪水!”我和手下的十余名武士手挽手组织起水墙堵住水流的缺口水流巨大的冲力险些将我们冲了出去。马上我们的身后又出现了另外的一排人墙洪水浸透了我们的衣衫躯体感到阵阵的凉意可是我们的内心却是无比火热。

    百姓们抬起土包填塞这个缺口不幸的是用来装土的麻袋已经用完了单凭我们身体组成的人墙应该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身后的人群忽然出一声欢呼我回望去却见远方一支队伍正向大堤的方向开进。我的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褚大壮派出的军队在关键的时候终于到达了。

    五千名士兵马上就加入了抗洪的战争中他们带来的数千个麻袋顿时派上了用场。两个时辰之后缺口终于被我们成功堵住。

    上苍仿佛被我们的努力所感动大雨开始渐渐停歇。

    我疲惫地抹去脸上的水渍向堤坝上走去却见曲沽河水仍然汹涌奔腾不过河水上涨的趋势已经减缓下去。

    士兵和百姓在大堤上检查有无隐患军民之间配合得相当默契。

    “平王殿下!”公孙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过身来却见他陪着一位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者向我走来。

    那老者来到我面前屈膝跪下道:“宣城知府赵东齐拜见平王千岁千千岁!”

    我慌忙搀起他道:“赵大人快快请起。”我也没有想到着赵东齐看起来竟是如此衰老要知道他的履历上只不过才四十五岁。

    赵东齐来到我身边站定看着滔滔水流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大堤肯定不保宣城必然被淹。”

    我笑道:“宣城乃是本王的封邑本王自当全力造福这一方百姓第一件事就是要保住他们的家园。”

    赵东齐道:“这曲沽河每年都会泛滥这两年虽然不断加高堤坝可是上游来的河水掺杂着大量泥沙让河床不断升高如今河床已经高出地面成为名副其实的悬河。”

    我点了点头道:“此次雨季过后我想方设法清淤。”

    赵东齐惭愧道:“下官身为一方父母官却将宣城治理成如此模样还望平王治罪。”

    我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赵大人我来到这里便是想看到一个祥和的宣城、富庶的宣城从今日起我会尽量提供给你一切的便利希望年能够向我证实你管理此地的能力。”

    赵东齐的双目中流露出无比激动的目光。

    我鼓励他道:“赵大人尽管放手去做吧!”

    赵东齐将前来抗洪的人员一共分成了三组每一个时辰进行一次轮换在我的要求下他将我编到了其中一组。

    我身先士卒的表现极大地振奋了人心人们忘记了饥饿与疲劳充满勇气地投入到和洪水的斗争之中。黎明的时候天空仍然阴郁我从堤坝上下来徇情渐趋稳定这段时间洪水并没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负责熬粥的易安向我走了过来微笑道:“小主人几位王妃来看你了。”

    我微微一怔抬头向远处望去却见楚儿和燕琳微笑着向我跑来我迎了上去握住两位爱妻的柔荑:“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还是回去安安心心地等我。”

    燕琳道:“你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她看到我面颊浮肿眼中布满血丝的模样眼圈登时便红了泣声道:“你怎么不懂得爱惜自己这些事情何必要自己去做?”

    楚儿也是双目湿润她轻声道:“以身作则才是为王者的本分。”掏出丝帕为我擦去脸上的水渍心疼道:“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注意保重身体。”

    燕琳忽然想起一事抓住我的臂膀道:“慧乔也来了正在那边熬药呢。”

    我心中大喜和燕琳楚儿向前方的大树下走去却见慧乔正站在一口大锅旁指点武士将带来的草药放入锅中。大锅边温度极高火焰映红了她娇艳的俏脸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我来到她的身边慧乔看到我美眸中充满了柔情她深处柔荑悄悄和我相握绵绵情意尽在不言中。

    我们双手摩挲了好久我才开口道:“这些草药是用来干什么的?”

    慧乔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口大锅中烹煮的草药可以用来预防瘟疫。”她特别说明道:“这是孙先生留给我的药典上所记载。”

    楚儿拿着一个食盒来到我身边柔声道:“胤空你一夜未曾进食我特地烹制了几样小菜你快些吃吧。”

    我答应了一声可是想到周围士兵百姓多数都未进食自己要是独享好像不好。

    楚儿似乎知道我的顾虑她轻声道:“我们这次让武士带来了两车谷物正在熬粥待会就可以分给百姓食用了。”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长道:“留着我回去再吃我还是跟百姓一起吃粥。”楚儿点了点头将食盒重新放到一边。

    燕琳道:“胤空我也不会做饭也不会熬药向来你累了一夜我帮你按摩一下肩膀吧。”

    我呵呵笑了起来在大树下坐了燕琳喜滋滋地来到我身后握起粉拳轻轻地在我肩上捶捏起来我惬意地闭上双目胸中充满了信心和勇气有她们在我身边无论环境如何地困难都是一种幸福的考验。

    “胤空!”睡梦中楚儿拼命摇晃着我的手臂我睁开酸涩的双目顺着楚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橘红这让人心动的色彩将天水之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在水天交接的尽头依稀可以看到点点的金光在跃动。

    我激动地站起身来楚儿挽住我的手臂轻声道:“天放晴了。”

    我默默凝视着天空心中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天边地那抹红光越来越亮在红光的边缘处一道七彩的彩虹弓起于天水之间彩虹仿佛是凭空升出并未形成一个完整的弓形。她漂浮在远方好像是从水中升起又好像来自于天空之中。

    漂浮的半截彩虹显得更加鲜艳既像是雨过天晴的符号又像是在呼唤着艳阳的来临。

    随着那彩虹的颜色越变越淡水面上仿佛有万千条金色的长蛇在舞动金蛇围绕的衷心一轮夺目的骄阳终于露出了水面。

    所有人同时欢呼了起来我望着那轮朝阳眼眶竟然湿润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起:“平王千岁!”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沿着曲沽河的水流迅地传荡传遍宣城的每一寸土地。

    曲沽河在肆虐了半个月之后终于恢复了昔日的平静雨季已经过去宣城百姓的脸上终于出现难得的笑颜这笑颜和欢乐是我带给他们的。经过抗洪之后每个人都相信我将会带着他们迅地走出困境。

    送往康都的奏折终于得到了回复歆德皇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十一万金的赏赐抵消了宣城百姓两年课税。消息传来之后整个宣城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我的名字在百姓中争相传颂着。

    轻易便赢取了民心却没有让我感到沾沾自喜我深知宣城的情况并不能在短期之内彻底改变。

    连年泛滥的河水已经让不少良田变成了淤地宣城的百姓多数都放弃了自己的土地谁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苦耕种的土地一到雨季便化为泡影。

    要想重新让百姓恢复信心回到土地继续耕作必须将曲沽河这个隐患彻底消除。

    针对这一问题我和赵东齐、公孙禄进行了一番深谈。

    菜虽然简单可是经过楚儿和采雪的精心烹饪每样菜式都是色香味俱全酒也是宣城本地所产的村杜窑。因为今日我宴请的主宾是赵东齐、褚大壮、公孙禄三人今晚的酒席是我经过一番考虑方才定下的留给下级官员一个同甘共苦、艰苦朴素的形象至关重要只有那样他们才会认为我是真正从百姓的利益出是全心全意为大康办事。

    酒过三巡我微笑道:“今日本王请三位过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商谈宣城未来的展。”

    赵东齐恭敬道:“平王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明言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呵呵笑道:“赵大人言重了我今日之所以在家中摆下酒宴便是想大家在这种平等的气氛下畅所欲言共同为宣城的未来出谋划策早日让宣城拜托目前的困境。”

    褚大壮道:“褚某虽然是一介武夫可是毕竟在宣地多年我觉着宣城若想彻底改变困境先要处理好几件大事。”

    我们把目光全都投向褚大壮的身上。

    褚大壮道:“第一便是曲沽河宣城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步境地先便和曲沽河有关近几年洪灾不断良田大半都被淹没这曲沽河便是罪魁祸。”

    他饮了一杯酒咂了咂嘴道:“第二便是居住在阴山内的那些胡族部落他们经常出山滋扰阴山脚下的百姓抢劫他们的牲畜搞得鸡犬不宁民不聊生。”他叹了口气道:“我身为宣城驻军的统领这件事我褚大壮应该责无旁贷。”

    我微笑不语心中自然也是这么认为。驱逐胡虏维护当地治安是褚大壮的职责胡虏的猖狂滋扰和他的防护不力肯定大有干系。

    褚大壮道:“这些胡虏居住在阴山之中行动迅行踪诡秘我虽然多次派兵围剿可是一进入阴山便失去了他们的影踪这几年我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只可惜始终没有根除胡虏之法却因此损失了不少士卒。”

    我心中暗道:“这褚大壮还是在对付胡虏的战略上除了问题。”表面上并没有即刻指出。

    赵东齐道:“那些胡人部落这两年很少出山掠夺了。”

    公孙禄叹道:“那时自然阴山脚下的居民大都逃亡别处那一带变得渺无人烟他们已经无财物可抢。”

    赵东齐道:“所以下官认为当务之急还是治理曲沽河只有改善宣城的环境才能让百姓慢慢地回到耕作之中。”

    褚大壮道:“这个道理每个人都知道可惜要做起来恐怕是难上加难。曲沽河的问题乃是多年来累积而成要想将它彻底地治理疏通恐怕要花上大量的人力和金钱。人力方面集合宣城的百姓加上我手上的士卒也许能有一番可为可是工具、事物、材料无一不需要金钱以宣城目前的财政状况恐怕只是天方夜谭。”

    公孙禄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不知道平王殿下能不能说服陛下向宣城调拨一些款项?”

    我摇了摇头目前大康国库空虚这次歆德皇能够免除宣城两年的课税已经实属开恩想让他拨款给宣城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

    几人同时沉默了下去没有资金治理曲沽河只能成为一个空谈。

    我放下酒杯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曲沽河两岸乃是淘金的热土?”

    赵东齐接口道:“的确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已经是大康建国之前的事情而且当年过渡的开采已经让此地的矿藏大量减少这些年随着水流的冲蚀那些所谓的金矿早已不见踪影。”

    公孙禄道:“最后一个淘金场也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关闭宣城现在已经没有金砂了。”

    我微笑道:“若是我们能够再淘出金子会怎么样?”

    三人并不明白我的意思一个个迷惘地看着我。

    褚大壮第一个说道:“要是能掏出金子我们便拥有了治理河道的资金自然蚀取之于水用之于水。”

    我双目转了一转进一步提示道:“如果我们重开淘金场而且产出大量的金砂又会怎么样?”

    赵东齐道:“若是能够淘出大量的金砂恐怕整个大康的淘金商人都会蜂拥到这里来。”

    公孙禄双目一亮他终于懂得了我的意思目光中露出激动之色。

    我笑道:“公孙先生好像猜到了我的想法。”

    公孙禄恭恭敬敬向我做了一揖道:“卑职妄自猜测一下宣城要想迅恢复元气必须要有大量的资金注入平王的意思可能是借着淘金之事吸引大量的客商来到宣城带动宣城一方的经济。”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仰望空中的明月道:“要想改变宣城的面貌单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依靠朝中拨款根本不可能宣城有没有这么多资金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外力可是没有人会向一个又穷又破的地方投入资金除非这个地方有巨额的利润。”

    我微笑着转向他们道:“我找你们来便是想联合上演一出好戏。”

    这下他们全都明白了我的意思一个个望向我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我大声道:“我已经让人买下了曲沽河临子坡附近的三座废弃金矿修正之后最快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开工有一点我可以保证短时间内我可以挖掘出大量的金砂。”我向褚大壮道:“褚将军在我开工之后你要派士兵日夜巡查整条曲沽河的河段而且重点将曲沽河两岸废弃的金矿全部给我重点保护起来。”

    褚大壮愉快地答道:“平王殿下尽管放心这件事便包在我的身上。”

    我向赵东齐道:“赵大人马上起草一份告示在我开工之后严令百姓不得接近曲沽河周围的金矿更不许百姓私人淘金凡有违抗命令者定斩不饶。”

    “下官一定做好这件事。”

    我又嘱托道:“这张告示要贴遍宣城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位百姓都要知道告示的内容。”

    公孙禄道:“可是当淘金商人来到宣称之后现宣城并没有资源丰富的金砂会怎么样?”

    我微笑道:“曲沽河两岸大大小小的废弃金矿共计有二百三十五座公孙先生只需要将金矿的具体位置当年的产量全部整理出来就算完成了人物其它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他们离开以后楚儿和云娜两人笑着走了出来向来刚才我和他们的谈话被她们两个听到。

    云娜笑道:“相公好高明的主意。”在我的要求下她们几个都开始用相公来称呼我。

    我笑道:“这主意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说起来还多亏了燕琳给我说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二女同时问道。

    我搂着两女香肩在凉亭中坐下:“中山国多产美玉而美玉自山中开采而出的时候外面都裹着石甲表面上看去和寻常石块无异。当地有赌玉之说由工匠破开玉石外层的部分石甲以露出外面的丁点玉质来判断整块玉石的价值。有商人以廉价购得价值连城的美玉者更有商人以千金却换得顽石。”

    楚儿笑道:“我们的平王殿下是不是想用一块顽石去换取商人的千金呢?”

    我搂住她的纤腰向身边紧了一紧道:“有何不可呢?”

    楚儿道:“你的主意虽然好不过别人赌玉之时还能够窥得美玉的一斑这才是驱使他们敢投入重注的真正原因曲沽河两岸的废弃金矿根本产不出大量的金砂你又拿什么去吸引这些商人呢?”

    我笑道:“真正的商人都是投机家和冒险家我会给他们一个充分的心动理由。”我低声道:“我已经让唐昧和突藉去晋国购入大量的金砂我的三座金矿一旦开始生产金砂的产量就会让人瞠目结舌。”

    云娜道:“即便是那些商人被你蒙骗了可是他们一旦意识到矿中没有金砂以后谁还会上你的当?”

    我故意叹了口气道:“难怪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总是笨一些我智勇双全的完颜大将军也会有想不透的时候。”

    云娜轻轻在我胸口捶了一拳螓靠在我的肩头娇声道:“你说嘛。”

    我得意地笑道:“我会将这二百三十五座金矿全部转卖出去即便是每座金矿只卖到一千金我的手上便会拥有二十多万金这笔资金治理曲沽河已经绰绰有余。”

    二女同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道:“天下间又岂会有这么多的商人上你的当?”

    我充满信心道:“你们等着瞧马上宣城在天下人的眼中将变成一块宝地。”

    要想做成这件事情仅仅靠过人的胆色的想像是不够的官府、军方和我的紧密配合让整条曲沽河在短短的一月之内变得异常神秘。

    我名下的三座金矿正式开采金砂源源不断地被淘出其实生产出的金砂是我让唐昧他们从晋国悄然购入最后的淘金和炼金没有掺假都是我专门聘请的工匠所为。

    曲沽河两岸所有的金矿都被褚大壮的军队严密看管了起来赵东齐按照我的意思将告示贴遍了宣城的每一个角落。

    宣城出产黄金的事情通过告示通过百姓的私下相传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康短短的时间内甚至大康周边的诸国夜知道了这个消息。

第七十六章噩耗

    宣城盛产黄金的事情在短短的一月之间已经传遍了天下各地的黄金商人蜂拥至宣地平素冷清惯了的宣城之中猛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我事前已经让赵东齐用官府的名义在宣城内临时开设了十二间客栈饶是如此整个宣城的客栈仍旧是人满为患。

    我名下的两家金铺在宣城重心的位置开张营业金铺中所营售的全都是我金矿中所出产的黄金这是我抛出诱饵的第二部分高纯的黄金让商人们变得愈地狂热起来。

    按照我的吩咐褚大壮将所有金矿严密看守了起来士兵日夜在曲沽河段进行巡视外人甚至连堤坝都无法接近。

    赵东齐按照我的吩咐将所有前来的商人召集起来把二百多金矿按照等级进行分类对外进行竞价租让。竞价当日我并未去现场留在王府静静等候着消息。

    我的心情远远不像我表面表现出的那样平静这次的金矿事件完全是我一手导演出的假象目的就是吸引各国商人的资金。

    采雪为我泡好了茶水自从来到宣城之后她好像在刻意保持和我的距离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楚儿的缘故可后来我慢慢现即使楚儿不在我身边采雪仍然在回避我。

    我伸手牵住了她的衣袖采雪略显惊慌地挣脱开来:“公子……快放开我不要让王妃看到。”

    我微笑道:“你和我何时开始变得这么生分了?”

    采雪轻声道:“采雪只是一个奴婢伺候好公子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嘻笑之声却是云娜和燕琳两女走了进来采雪趁机从我的身边逃开。

    云娜的小腹已经微见隆起我笑着迎上前去搀住她道:“小心一些。”

    燕琳啐道:“你少在这里虚情假意昨晚你怎么不对云娜姐姐如此关心?要是压坏了宝宝小心我一刀喀嚓了你!”她说话向来毫无遮拦此言一出云娜羞得俏脸通红轻声斥道:“你这丫头就会说。”眉梢中却流露出无尽的春意。说起来这件事倒怪不得我昨晚如果不是云娜主动我又怎会如此荒唐。我私下问过慧乔才知道孕妇在孕期之中会有一段时间对房事的要求异常强烈云娜大概就处于这个阶段。

    我呵呵笑道:“胡说昨晚明明是云娜在上面我又怎会压到她?”

    云娜听到我们越说越不象话狠狠地盯了我一眼道:“你也陪着这丫头胡说小心我再不理你。”

    我小心地扶她坐下:“这会儿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燕琳道:“姐姐说你现在肯定是坐立不安特地过来陪你说说话儿顺便告诉你两件喜事。”

    我笑道:“若是说我一点都不紧张那定然是谎话希望今天能够天从人愿。”我看了看远处有些奇怪道:“今日怎么没有见到楚儿她们?”

    燕琳笑道:“楚儿妹子一早便去山上的白云寺祈福思绮和瑶如……”她故意拉长了声音。

    “怎么?”我有些诧异地问道。

    云娜笑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惊喜道:“她们两个也有了?”

    云娜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慧乔刚刚替她两人诊过脉她们两个都已经怀上了你的骨肉。”

    我内心之中充满了喜悦这是一个好兆头这两个小生命的来临是不是预示着我也将带给宣城新生?

    我正要去探望思绮她们门外传来易安激动的声音:“小主人唐昧回来了!”

    我慌忙起身向门外迎去却见唐昧满面春风地走过来从他的表情我已经猜测到今日竞价之事一定进行得异常顺利。

    唐昧道:“公子二百三十五个金矿已经全部租了出去。”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收到了多少银子?”

    唐昧卖了个关子道:“主人猜一猜!”

    “五十万金?”这是我预期中最理想的数额。

    唐昧摇了摇头声音都有些颤抖道:“共计卖出了二百六十万金!”

    “什么?”我不能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二百六十万金远远出我的预期。

    唐昧笑道:“之所以能够排出如此高的天价公子还需感谢你的一位老朋友。”

    我的目光向门外望去却见钱四海挪着臃肿的身子笑呵呵向我走了过来我大步迎了上去:“四海兄你何时来到宣城的?”

    钱四海笑道:“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道宣城现大量金矿的事情?但凡是商人皆以利益为先钱某自付和平王殿下有几番交情自然要来讨个便宜。”

    我大笑着和钱四海相携走入客厅。

    钱四海乍一看到燕琳双目之中露出惊恐之色他身为大秦子民自然知道公主早已死去此刻在这里又看到燕琳内心的惊恐实在是难以形容。

    燕琳看到钱四海魂飞魄散的样子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钱四海这下惊恐得更加厉害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是人……是……”他回头看到我一脸的笑容心中马上猜出了其中的蹊跷擦了擦冷汗苦笑道:“钱某还以为……”

    燕琳笑道:“你以为什么难道你之前见过我吗?”

    钱四海忙不迭地摇头道:“没有钱某从未见过姑娘。”她的脑筋果然转的快捷无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比多数人都要清楚。

    我让燕琳去给钱四海倒茶招呼钱四海在厅中坐了有些奇怪地问道:“四海兄难道真的改行做起了黄金生意?”

    钱四海摇了摇头道:“钱某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感谢平王殿下帮助我打通盐路的大恩二是为了前往北胡谈一桩生意。”

    云娜微笑道:“钱老伴果然是财源通四海生意达三江。”

    钱四海嘿嘿笑道:“钱某许久以前便想将生意做到胡地去不过东胡和秦国局势紧张若想通商几乎没有可能。北胡和大康之间虽然摩擦不断可是总有姻亲关系平王为我打通了大康的通路钱某如果不加以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殿下的一番苦心。”

    我呵呵笑了起来:“四海兄我只是帮你打通了水路的关节着6路却非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钱四海狡黠笑道:“实不相瞒钱某这次之所以前往北胡是受了北胡商人赤鲁温的邀请。早在我刚刚接手田氏盐场之时他便主动让人和我接洽想和我做交易可惜当时条件所限无法成功。现在时机已经成熟钱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牟取暴利的机会。”

    我心中暗道:“即便是大康和北胡经商也需要歆德皇的钦准钱四海所谓的时机难道是已经打通了关节?”

    钱四海道:“管先生为我引见了兴王这次我之所以敢前往北胡便是得到了兴王的肯。”

    我点了点头钱四海善于投机钻营有了管舒衡的介绍他接近兴王应该不难。

    钱四海道:“我这次前往北胡特地取道宣城前来见平王一面当面表达对你的谢意。”

    我笑道:“四海兄既然是前往北胡谈生意又因何去竞买金矿呢?”

    钱四海道:“但凡经商者都对利益相当看重看到如此巨额的利润自然不乏冒险一试者平王显然抓住了众多商人急于获利的心理不过你仍然忽略了一件事情。”

    “哦?”我有些诧异道。

    钱四海道:“钱某两手空空来到宣城自然想送给平王一份大礼表示谢意这次刚巧给了我一个机会。哄抬价格制造行市本来就是我的强项钱某只需动动嘴皮再联系一两个同僚平王的这次拍卖必然会红红火火获利非常!”他显然已经看穿金矿事件背后真正的目的。

    我哈哈大笑:“四海兄果然厉害。”

    “还是平王厉害!”

    我们相视大笑起来。

    钱四海又道:“四海至今仍然有一件事不明平王在短时间内吸引了这么多资金可是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些商人得不到他们预期的回报势必会离开宣城到时候这里岂不是要重新冷清下去?”

    我叹了口气道:“宣城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现在必须要给他一剂猛药刺激起他生命的活力否则这片土地将越地沉沦下去。”

    钱四海点了点头道:“殿下说得是。”他从怀中拿出五张地契递到我面前道:“这些地契是我今日拍下的金矿钱某初次登门没有携带其它礼物这些金矿就当是我送给平王殿下的礼物吧。”

    我也不跟他客气接过递到云娜的手中:“帮我收好。”

    云娜微笑着起身道:“你们两个恐怕有许多事情要私下聊聊我还是回避一下。”

    钱四海恭敬地起身相送。

    我正有何钱四海私下相谈的意思我离开大秦已有数月正想向钱四海寻味大秦国内的局势。

    钱四海看到云娜离开这才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卷轴低声道:“殿下四海这次从秦都过来的时候皇后托我给你捎来一幅画。”

    我微微一怔郦姬幽怨的美眸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

    我从钱四海手中接过卷轴缓缓展开却见卷轴上画的是一幅桃花图我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这她桃花图在别人看来定然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可是我马上就分辨出其中的特别之处。

    我仍然记得当初郦姬召我入宫为她画像时的情形我们二人在三尺白宣之上尽情缠绵的情景一切恍若昨日刚刚生的事情。

    粉红色的桃花之中夹杂着数片殷红色的花瓣我内心中感到一阵难以描摹的痛楚。就是在这张宣纸之上我夺取了郦姬的处子之身那殷红的花瓣便是她点点的落红她让钱四海带给我这幅画是想告诉我什么落款处只题写了三个字-空余恨。

    我默默无语地将画卷重新卷好放在一旁。

    钱四海低声道:“皇上最近的身体很差听说是得了痨病。”

    我点了点头燕元宗的一生的确十分不幸先是畸恋上了自己的妹妹后来又无法现在自己的生活成为晶后控制秦国政权的工具何傀儡现在又染上了重病。

    我强自从头脑中排遣掉郦姬的影子稳定了一下情绪方道:“肃王方面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钱四海道:“中山国仍然处于动荡之中国内民众要求脱离秦国附庸的呼声日益增长朝内已经有很多大臣对目前大秦的局面颇多微词已经有人提出让燕元藉出山执政太后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压力极大不过……”

    钱四海顿了顿又道:“太后的实力也不可小视她现在正试图说服汉成帝项博涛帮助她平定中山国的动乱如果事态能够得到控制也许她可以平安渡过此次危机。”

    我感叹道:“自从宣隆皇死后大秦的政局便始终处于动荡之中如果想重新回到昔日的鼎盛状况恐怕已经是不可能了。”

    钱四海默然不语他身为大秦子民自然不希望国内的局势动荡下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四海兄既然打了宣城就多盘桓几天我们也好尽情地畅饮一番。”

    钱四海摇了摇头道:“钱某虽有此意怎奈还要在月底之前抵达北胡明日我便要启程了。”

    “这么急?”

    钱四海道:“生意场好比战场时间便是赢得一切的关键机会是不会总是在那里等我的。”

    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一个声音大喊道:“平王殿下!”

    我听得真切这分明是褚大壮的声音难道他也知道金矿全部转让出去的消息特来向我道贺的?

    褚大壮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神情显得哀伤之至急匆匆来到我的面前凄声道:“平王殿下……安王他……他在北胡病逝了……”

    “什么?”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褚大壮重复道:“安王病逝了!”

    我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所有的皇子之中我和安王龙胤翔的感情最好当年也只有他从不像其他皇子皇孙那般歧视我。

    我记得清清楚楚胤翔的年纪只比我大两岁而且他的身体素来强健我重返康都的时候还收到他的信笺告诉我他身体强壮在北胡生活如意又怎会突然暴病而亡?

    褚大壮和钱四海看到我痛不欲生的样子慌忙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了低声拳道:“殿下还请节哀。”

    我黯然道:“褚将军何时收到我皇兄的死讯?”

    褚大壮道:“我刚刚收到安王的死讯便赶了过来我想陛下不久之后就会收到这个消息。”

    我叹了口气道:“皇兄今年才不过二十二岁怎会突然早逝真是天妒英才啊!”

    褚大壮又安慰了我几句这才离开。

    钱四海乍一听说安王的死讯马上打消了即刻离开宣城的念头安王的突然死亡并不是小事如果北胡没有合理的解释恐怕大康也不会善罢甘休两国之间平静已久的局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月色朦胧我独自坐在花园之中默默回忆着过去和胤翔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于所谓的这帮兄弟我本没有太多的感情而胤翔却偏偏是一个例外。从我小的时候他便经常维护我关照我对我这样一个母亲早丧的皇子来说这份亲情更显弥足珍贵。

    当初他前往别户和亲而我前往大康为质我们都是被歆德皇利用的棋子可是没想到我历经磨难之后终于回到故土而他却命丧异乡康都一别竟成千古。

    感叹胤翔命运的同时我才感到自己能够拥有今日的生活是何其的幸运。不知怎么我内心中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想法胤翔决不会是病逝他的身体素来强健暴病而亡的理由实在太过牵强。

    一双柔荑轻轻搭在我的肩头我转身望去却是楚儿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

    楚儿柔声道:“你还在记挂着皇兄的事?”

    我点了点头拉着楚儿在我身边坐下:“我所有的兄弟之中胤翔是待我最后的一个只有他才把我当成自己的兄弟……”我喉头一阵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

    楚儿抱住我的身躯给我安慰她轻声道:“安王哥哥若是知道你如此记挂他九泉之下也一定会感到安慰。”

    我黯然道:“记得我给胤翔的信中还将我要来宣城的事情告诉他约他闲暇的时候来宣城相聚可是没想到……今生今世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楚儿道:“安王哥哥当初为了平定大康的危机而远赴北胡和亲他为大康做出的贡献永远会留在百姓心中。”

    我缓缓摇了摇头道:“人死之后一切声名皆如浮云便是留下再好的口碑又如何?”

    楚儿默然不语。

    我轻声叹道:“不知道父皇的心中还记不记得他的这个孩儿。”

    事实证明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歆德皇不但记得胤翔这个孩儿他更将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选择前往北胡吊丧的人选的时候他第一个便挑中了我。

    原因很简单距离北胡最近的皇子便是我而我又和胤翔有着相同的经历这件事交给我最合适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理由我曾经亲手促成康秦之间达成和平拥有出色的口才和外交能力。胤翔死后大康和北胡之间的关系顿时变得无比微妙他希望我能让双方的关系继续稳定展下去。

    每个人都知道这次前往北胡吊丧充满了未知的危机和凶险。

    燕琳第一个否决道:“不能去你刚刚才从秦国回来怎么又让你去北胡吊丧你父皇有三十多个儿子为什么偏偏要选中你呢?”

    我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去北胡之后被北胡可汗强自扣留下来做女婿?”

    燕琳眼圈儿都红了:“胡人生性野蛮做事不讲情理他们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娜冰蓝色的美眸流露出无尽的忧虑:“北胡可汗拓跋寿缮为人喜怒无常不易相处更何况安王这次的死因未明相公若是前去肯定是凶险异常。”

    我呵呵笑道:“父皇已经降旨让我前往北胡吊丧我若是不去便是有违皇命再者说死去的是我的皇兄我若是不去也于理不合。”

    思绮泣声道:“你既然明明知道前往北胡会有凶险又为何一定要去呢。你父皇若是降罪大不了不做这平王了我们安安稳稳地做百姓也一样快活自在。”

    瑶如柔声道:“再有几个月你便要做爹爹了难道你真的忍心在这个时候抛下我们前往北胡吗?”

    我看到她们一个个柔肠寸断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可是这次派我前往北胡吊孝说不定就是歆德皇故意对我的考验如果我不去北胡他极有可能抓住借口将我治罪更何况还有我那一帮善于落井下石的皇兄。

    慧乔默默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

    我望向她的美目希望听听她对我此次入胡的看法。

    慧乔幽然叹了口气道:“你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便是说不让你去你依然会去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想法呢?”

    我点了点头深情地凝望诸位娇妻道:“慧乔说的不错这次我一定要去。”

    思绮和燕琳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起身来到客厅的中心负手道:“这两日我每晚都会梦到皇兄的样子我听到他在我耳旁不断地哭诉如果我不亲往北胡去他的灵前看看恐怕我今生都不会心安。”我并没有对她们说出事情事实上我从未在梦中见到胤翔托梦给我之所以告诉她们这些是想让她们打消劝我留下的念头皇命难违这次的北胡之行如箭在弦上不得不。

    一直没有表露意见的楚儿忽然道:“我和你一起去北胡!”

    我虎躯一震转过身去。楚儿一双秋水般明澈的双目静静看着我她轻声道:“我随你前去有充分的理由第一我是平王妃跟随你前去吊唁合乎两国礼仪;第二有我在你身边自然不用担心北胡的什么公主看中了你将你强留下做她的驸马。”

    燕琳大声道:“我也要去。”

    楚儿轻声道:“琳姐姐这次前去并非玩耍胤空若是带着诸多女眷在北胡的眼中是不是显得不够郑重?”

    燕琳咬了咬下唇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楚儿道:“再说我们几人之中就属姐姐的武功最好遇事最为果断云娜姐姐、瑶如和思绮都怀有身孕一切都要靠你来照顾我们前往北胡之后王府的事情就要依靠姐姐来决断你身上的担子很重。”

    燕琳含泪点了点头。

    我心中啧啧称奇楚儿果然非同凡响向来骄横的燕琳在她面前只有听从的份儿我这个王妃果然没有选错。

    云娜悄悄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显然对楚儿的表现也是十分的欣赏她笑道:“有楚儿妹子在你身边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燕琳抹干眼泪道:“既然楚儿妹子让我留下我只好留下。不过……你可千万要看好了这个花心的家伙省得从北胡再勾搭几个妖媚的胡女回来。”她说话向来不经大脑这句话一说出口云娜俏脸羞得通红娇声斥道:“你这个死丫头好像是在骂我来着!”

    燕琳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当真不是存心忘了云娜姐姐也是娇媚的胡女来着!”

    众人都被燕琳的话逗得齐声大笑暂时忘记了我即将远行的哀愁。

    宣城刚刚才见到起色我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内心中诸多事情都无法放下我将自己对宣城未来的计划和想法私下向云娜讲明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宣城的一切都要靠她来主持。

    云娜道:“你这次一定要躯回宣城这次的金矿风波闹得整个大康沸沸扬扬你父皇不可能没有任何耳闻。”

    我淡然笑道:“他这次让我前往北胡吊孝不能排除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云娜感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任何地方都无法避免这样的事情。我担心的却不是你父皇有对付你的心思而是怕有些人趁着你前往北胡吊孝的时机趁机制造动乱。”

    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当初我前往大秦为质的时候便有人请杀手在黄河之上对我进行阻击意图制造康秦之间的混乱这次也难保有些人不会故伎重施。

    云娜道:“这次你前往北胡的路线一定要考虑周详千万要避免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搂住她的娇躯道:“我决定从阴山抄捷径进入北胡。”

    “什么?”云娜惊呼道:“你明明知道那阴山之中有若干野蛮部落为何友还要选择这条道路?”

    我低声道:“这条道路位置隐蔽多数都在山林中穿行现在正是夏季那些野蛮部落多数都在阴山北部牧马距离这条道路还有很远应该不会碰上。最重要的是我想在皇兄入土之前赶到北胡只有走这条路如果向西折返绕行一来会耽搁形成二来那条路线为众人所知也许会遇到意外的危险。”

    云娜柔声道:“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不说什么你只要记得我们都在日夜等候着你就行了。”

    我心中一阵感动大手探入她的衣襟轻轻抚摸在她隆起的小腹之上云娜娇柔道:“你不可留在这里胡闹了燕琳和慧乔两个还在房中等着你呢。”

    我呵呵笑道:“该不是你想起的主意吧?”

    云娜娇笑着抱住我道:“今晚却不是我想出的主意是你的那个乖楚儿的安排你有没有现楚儿的见识远在诸位姐妹之上呢?”

    我挑起她的下巴道:“我却感觉完颜将军更加厉害哩。”

    云娜俏脸一红她自然又想到了别的地方轻轻在我面颊上亲了一记道:“快去吧不要让琳儿和慧乔在房内苦等。”我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燕琳和慧乔果然都在房中等我看到我回来两人都是凄楚地扑了过来。我搂住二女的香肩没人送上一个热吻缠绵来到床边。

    两人侍奉我除去衣衫共同钻入罗帐之中。

    因为知道我将要离别的缘故慧乔也一改昔日矜持和燕琳一起褪去罗裳娇柔偎依在我的怀中。

    我轻声嘱托慧乔道:“我前往北胡的这段日子云娜她们三个的身体就交给你照顾。”

    慧乔道:“相公放心慧乔一定会将她们几个照顾的妥妥当当。”

    燕琳却轻声啜泣起来我以为是因为我要远行而伤心低声劝慰道:“琳儿你不必伤心我最多一个月即刻返回。”

    燕琳猛然搂住我的脖颈道:“我知道……自己好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深情道:“琳儿在我心目中你们都是一样重要你永远都是我挚爱的琳儿!”

    燕琳氧气梨花带雨的俏脸美目中荡漾出摄魂荡魄的光芒鼻翼轻轻樱唇轻启诱人到了极点娇躯上淡淡的脂粉芳香丝丝缕缕地飞进我的鼻孔拨弄着我内心的漏*点。

    我用力将她压在身下燕琳出一声婉转低柔的呻吟罗帐之中春意融融。瑶床颤抖之中慧乔诱人的呼喊也终于响起共同交织成一缠绵隽永的夜曲……

第七十七章阴山

    翌日清晨我辞别众位娇妻从宣城一路往北大约一百里便抵达了阴山脚下。除了楚儿、唐昧、突藉外我只带了二十名武士随行本来我想邀钱四海一同前往可是钱四海大概是考虑到安王刚刚死去一切形势未明不敢轻易涉足险地写了一封书信托我带给东胡商人赤鲁温。

    随行武士之中有一个名叫王正的是褚大壮专门从军中推荐给我他曾经多次前往北胡刺探过军情对经阴山前往北胡的道路相当熟悉。

    阴山脚下水草肥美满眼却看不到一个牧人偶尔有一两只野羊出没其间。

    王正道:“这里原有不少牧民可是后来因为不堪忍受阴山胡虏部落的滋扰全都离开了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道:“褚将军没有在这附近驻守军队?”

    王正道:“军队是有的。”他指了指正西的方向:“往西事物里便有一个骑兵营他们负责这一带的警戒。不过阴山胡虏神出鬼没每次突袭都是迅异常而且他们的战马神骏往往等到我军赶到的时候这些胡虏早已撤离。最可笑的一次胡虏假意制造混乱将骑兵营调出大部队突袭了我们的骑兵营所在地将整个营地付之一炬。”

    我喟然叹道:“我军的装备实在太差。”

    王正道:“这帮牧民看到军队无法给他们保护谁还敢在这里放牧一个个都向西迁移所以则里地肥水美却无人放牧。”

    楚儿道:“安居方可乐业宣城如果想恢复繁荣先要治理好这里的治安让百姓能有一个安稳的环境。”

    我点了点头道:“等我们从北胡返回之后要面对的就是这件事。”

    自从雍王赠送给我那匹瑞雪骢之后我便将黑狮子送给乐焦镇期这匹马虽然不如黑狮子那般神骏可是好在性情温顺容易驾驭。

    楚儿换上了一身淡黄色骑马装越显体态娇美袖口和裙边饰以蕾丝花边影子飒爽之中流露出女性特有的娇媚。

    我二人并骑行进在队伍的最后一边说着话儿不时出欢快的笑声。

    从青沙口进入阴山感觉到天气顿时变得凉爽了许多山路两旁怪石嶙峋绿树荫荫黄昏的阳光无法透入大树连接而成的荫盖山内的夜色比外面更早降临。

    王正为了避开和当地的胡族相逢所选的是一条狭窄的山路山势陡峭马匹行进不易按照常理当地的胡虏应该不会挑选这里牧马放羊。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在林中找了一片平整的土地宿营唐昧指挥手下支起帐篷又在帐前燃起一堆熊熊篝火几名武士拿起弓箭向林中走去山林之中野兽众多他们是想打些野味用来下酒。

    唐昧道:“我去树林前方的山冈看看有没有外敌的踪迹。”

    我点了点头道:“我和楚儿跟你一起去顺便浏览一下阴山的夜景。”

    我们正要起身却听到山林深处隐约传来救命之声我和唐昧对视了一眼同时向呼救的方向跑去。

    向前奔行乐二百余步一块巨岩突兀在前方那声音业变得越清晰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和唐昧攀上巨岩向下望去却见对面一个火红色的影子躺在那里。

    “救命……”她凄楚地叫道。

    从巨岩到她所处的位置大约有十丈左右的高度唐昧屈身便要攀下我拉住唐昧的手臂低声阻止道:“这山野之中怎会有一个孤身女子还是小心为妙。”

    唐昧低声道:“公子如果我们不施以援手若是来了什么野兽她岂不是异常危险?”

    那女子叫得越凄惨我向四周环视确信没有其他人在场叹了口气道:“你去吧!”

    这时楚儿带着两名武士赶了过来她也颇感好奇轻声道:“怎会有一个孤身女子这个时候孩子山野之中?”

    我低声道:“先救上来再说。”心中暗道:“若是有什么怪异之处便一刀结果了她。”

    唐昧解下腰带缚上了那女子沿着巨岩攀缘上来快到岩顶之时我握住他的手臂协助他爬了上来。

    唐昧小心地放下身后的那名女子我这才留意到那女子身穿红色胡装头顶戴着白色兽皮小帽面目娇美一双蓝色美目荡漾着盈盈泪光怀中还抱着一只羔羊。

    我心中暗道:“没想到这胡女却是一个美女。”楚儿重重在我臂上拧了一把我痛得皱了皱眉头知道她是多心我看上这名胡女当即展颜一笑。

    唐昧拭去额头汗水向那胡女道:“姑娘你没有事情吧?”

    那胡女点了点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她尝试着想站起身来却痛苦的啊了一声重新坐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唐昧关切道。

    “我大概是脚扭伤了。”

    我和楚儿对望了一眼同时露出一个笑容我故意道:“唐昧你背这位姑娘到营地去。”

    “什么?”

    我和楚儿他们已经先行向营地走去我低声向楚儿道:“回头你多留意这名胡女的举动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其它目的。”

    唐昧刚才是救人心切并没有太多顾忌现在让他背着那名胡女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一张面孔涨的通红来到营地之中在火堆旁将那名胡女放下。

    楚儿拿着一瓶药酒走了过去:“这位姐姐不知道你伤到了哪里我帮你用药酒搓一搓。”

    那胡女拉起裤管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却见她的足处果然是一片淤青她轻声道:“普蔓不敢劳烦这位小姐我还是自己来吧。”

    楚儿笑道:“不用客气还是我来帮你。”她倒出药酒为那名叫普蔓的胡女揉搓伤处普蔓秀眉微颦显得异常痛苦看来她的伤势并不是撞出来的。

    我将唐昧招到一旁低声道:“你去四周查看一下有没有其他人跟着过来。”

    唐昧点头去了。

    楚儿为普蔓擦好药酒这才留意到她怀中的那只羔羊轻声道:“姐姐怎么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在在深山之中?”

    普蔓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家住在前方的穿云谷今日牧羊之时现雪绒尔不见了便一路赶了过来在那巨岩下现了它我本来想救它上来怎知道一时不慎失足跌了下去。如果不是遇到你们几个我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危险呢!”她的理由倒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我笑着插口道:“救你的是唐昧我们并没有帮上什么。”

    此时唐昧刚巧回来听到我说他的名字有些诧异地问道:“公子说我什么?”

    我笑道:“刚巧和普蔓姑娘谈到你这位救命恩人。”

    唐昧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随即低声向我道:“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我这才放下心来。

    吃完晚饭之后让士兵又为普蔓单独支了一个帐篷这才和楚儿返帐去歇息。

    掀起帐门从缝隙中向外望去却见唐昧仍旧坐在篝火旁他主动要求今晚当值。

    普蔓仍旧没有回帐休息一瘸一拐地来到唐昧身边坐下似乎向唐昧说着些什么。

    楚儿凑了过来贴在我脸上向外望去禁不住嗤的笑出声来。

    我诧异道:“笑什么?”

    楚儿附在我耳边道:“你是不是对人家普蔓动了心思?”

    我苦笑道:“天地良心我怎会如此滥情?再说有我的乖楚儿在身边我便是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

    楚儿轻声笑道:“我知道你也不会不过你有没有留意到唐昧今日有些奇怪哩。”

    我点了点头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唐昧从来没有对别的女子脸红过今日他对这个普蔓好像有特别的好感。”

    楚儿道:“你这就不对了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终日坐拥花丛却忍心看着唐大哥孤苦伶仃?”

    我低声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不知怎么我还是觉着这个普蔓有些奇怪。”

    楚儿道:“也许她真的是一个牧羊女呢再说你干此也让唐昧察看过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

    我点了点头反手拥住楚儿堂子毡毯之上微笑道:“先不去管她我们是不是享受一下阴山的野趣?”

    楚儿轻声啐道:“你这个荒淫无道的家伙何时何地总想着这些事情!”俏脸已然红了起来灯下显得越娇艳。

    我吻住她樱唇轻声道:“趁着我们前往北胡之机我自然要勤快一些不然平王妃的独自何时能够向完颜将军一样大起来呢?”

    楚儿大羞道:“我才不要肚子大呢……”

    我笑道:“你不想?为何看着云娜她们的时候双目之中都是倾慕之色呢……”

    楚儿樱唇堵住了我的大嘴软糯的香舌已经吐入了我的嘴唇。

    我探出手去悄然熄灭了灯火无尽的春色悄然在帐篷之中蔓延开来……

    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却现楚儿早已不在帐内我穿好衣服走出帐外正看到唐昧和突藉在树下喂马。

    我乐呵呵走了过去。

    两人向我笑道:“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我点了点头道:“那位普蔓姑娘呢?”

    突藉道:“刚才她和王妃摘了一些野果去溪边清洗了。”

    我有些奇怪道:“她脚上的伤好了吗?”

    唐昧道:“比起昨晚好多了已经不影响走路。”

    我狡黠笑道:“你好像挺关心她哩!”

    唐昧脸色一红低声道:“我只是仗义相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我将王正喊了过来问道:“普蔓说的穿云谷在哪里?”

    王正道:“穿云谷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我们前往北胡肯定要经过那里。”

    唐昧道:“我们是不是带她一起上路顺便将她送回家去她一个女孩子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恐怕会不安全。”

    我笑道:“你看着办吧。”

    楚儿和普蔓从溪边走来两人手中的竹篮内盛放着刚刚采摘的野果我微笑着迎了过去从楚儿篮中拿起一枚野果大口吃了起来。普蔓来到唐昧身边挑了一个最大的野果递了过去。

    看到唐昧的神情我已经明白他显然已经对普蔓动情我揽住楚儿纤腰向远处走去楚儿轻声道:“她问了好多唐昧的事情。”

    我笑道:“没想到这次的北胡之行倒促成了唐昧的一桩姻缘。”

    楚儿道:“你已经不怀疑她了?”

    我摇了摇头道:“便是怀疑她又怎么样现在又找不到什么证据若是将她丢下唐昧的心中肯定会不舒服这次权且冒险一试说不定可以成就唐昧的一桩美事。”

    楚儿笑着点了点头挽住我的手臂不由得又紧了一紧我又拿了一枚果子入口却是酸涩无比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苦着脸道:“这野果野太酸了。”

    楚儿也尝了一口道:“我怎么不觉得?”

    我呵呵笑道:“你该不是有了吧?”

    楚儿轻声啐道:“哪里有这么快我月事方才刚刚过去……”

    收拾后营地之后我们向着穿云谷的方向一路行去山路崎岖越往前行越是现择到后来我们下马后牵马而行。普蔓在最前方引路她的脚似乎已经完全恢复抱着那只叫雪绒儿的羔羊愉悦地唱起了民歌歌声悠扬悦耳听得我们一个个幽然神往。

    王正解释道:“普蔓唱得是这一带胡人最常见的曲儿。”

    身后突藉道:“非但是这一带便是在东胡也常常听到这个曲儿普蔓姑娘唱得真的很好啊。”

    我心中忽然想到这普蔓的歌声不会是向其他人报讯吧若是用这种方式将敌人引来的确是不露痕迹。

    楚儿似乎猜到我内心所想轻声道:“我们小心一点便是。”

    普蔓的歌声忽然中断她俏脸微红向楚儿道:“楚儿妹子我……要到林中去一下……”

    看到她欲说还羞的样子我马上明白八成是她想去方便当着我们这么多男人自然不好说出口。

    我悄悄向楚儿递了一个眼色楚儿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温婉笑道:“我陪姐姐一起去。”

    两人走入林中我转身向王正道:“你先去前方看看。”

    王正领命先行去察看前方状况这里距离穿云谷已经不远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的状况。

    唐昧知道我此举是因为对普蔓仍有怀疑他怀中抱着普蔓的那只羔羊。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唐昧这铁铮铮的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

    有楚儿监督那普蔓自然不可能有逃跑的机会。我宁愿相信自己多疑这普蔓如果真的是唐昧心中那善良的女孩对唐昧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楚儿向我笑了笑大概是告诉我普蔓没有撒谎。

    我松了一口气示意大家继续向前行进。

    临近穿云谷山路越狭窄两旁树木参天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普蔓也不再唱歌耳边只听到马蹄的声音更加显得寂静。

    忽然数只山鸟自林中震翅飞出数匹骏马同时出一阵嘶鸣我姓锺警示顿生‘噌’的一声抽出长刀我们停下脚步没多久一切重新平静下去看来是一场虚惊。

    普蔓指向前方道:“还有一里多路便到穿云谷了。”她娇笑着在前方引路脚下忽然一紧正好踏在山藤结成的圈套之中藤条立刻收紧将她的整个娇躯倒吊起来。

    事仓促之间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心!”堂么想要施以援救之时已经太晚普蔓的娇躯已经被牵拉至树顶的高处。

    唐昧怒喝一声左足轻轻点在马背之上身躯腾跃而起手中长刀向缚住普蔓的藤条砍去与此同时树林之中三支羽箭向他的身躯射来。

    唐昧在空中好不停歇身躯螺旋飞转长刀将羽箭一一拍落瞬间已经来到普蔓身边刀光过处藤条立断普蔓的娇躯向下急坠唐昧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带着她自空中缓缓落下。

    突藉的十名武士同时动向羽箭出没的方向冲去。

    我大声道:“回来先冲出这段线路再说。”携住楚儿的柔荑向谷口处冲去低声向王正道:“用弩箭瞄准普蔓她有任何的异动便一箭射死她。”王正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穿越这片密林眼前情形让我不由得一惊却见前方一对穿着怪异的人马向着我们围了过来声势汹汹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刃口中呼号不断。

    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对方至少有五百人之多而且一个个体形彪悍强壮无比。

    那些胡人战士在距离我们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个目露凶光充满煞气。

    我早就知道这些阴山的胡虏个个都是彪悍异常的勇猛斗士我方虽然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可是面对人数众多的敌人也不能不小心对付。

    队伍正中一名身材高大的胡人男子高声喝道:“将财物和女人留下我放你们离开。”

    我冷笑道:“那得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胡人哈哈一声狂笑催动胯下坐骑蹄声轰响他举起长矛一马当先领着杀气腾腾的手下向我们攻来。

    唐昧俯身从马腹下摘下长矛扬手狭隘马臀山重重抽打了一鞭率先向那名胡人迎去那胡人战斗经验颇为丰富挺腰一矛扎向唐昧坐骑的面门实行伤人先伤马的战术。

    唐昧焉能让他的意图得逞矛尖反挑而出挑中对方的矛头与此同时有数人攻了上来我平时虽然用刀可是在这种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下使用长矛攻击会更加有效挥、挑、劈、刺的威力更大。

    楚儿和我并肩而战她的枪法虽然力度比我稍逊可是轮到招式的精巧刁钻远在我之上。我们周围的胡人在惨呼声中不少都坠落下马我们并不想大开杀戒只想让这帮胡人知难而退杀戮只会激起他们的凶性让整个场面变得无法收拾。

    在我们可以的留手之下很多人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楚儿的坐骑被突然射来的冷箭射中颈部马儿出一声哀鸣摇晃着向地上倒去我及时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抱到我的马上。

    身后一名偷袭者趁机向我一矛刺来楚儿长枪横扫击中他的腰腹那名偷袭者惨呼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将两名同伴撞到在地。

    我和楚儿左右挥动长枪配合默契让周围的敌人无法真正形成合围之势。

    前方又有数骑向我们冲来我回向楚儿道:“你怕不怕?”

    楚儿美目中尽是温柔摇了摇头道:“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我内心中豪情顿生大吼一声:“冲啊!”

    和对方两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和楚儿同时出枪将近前的两名敌人连人带着武器扫落到马下我手下的武士也奋起神威转眼之间也不知道击倒了多少敌人。

    最激烈的交战还应当是唐昧和那名胡人。

    那胡人矛法精深无论度、角度和时间的拿捏都显示出是一个身经百战的高手。

    唐昧应付他的同时还要对付身边不断骚扰的其他胡人长矛扫落身边的一名对手已经来不及回防那名胡人男子全力刺出的一矛已经到达他的胸前。

    唐昧怒吼一声弃掉长矛左手长刀护在胸前。

    “铛”的一声金戈相交的巨响对方的矛尖正刺中刀身之上那胡人显然没有想到唐昧竟然能在这样的劣境下格挡住他必中的一矛目光之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身后一声女子的惊叫传来我勒住马缰回身看去却是普蔓不知道何时陷入了那帮胡人的包围之中娇躯坐倒在地上满面尽是惶恐之色。

    唐昧和我同时注意到了身后的情形挥刀格住对方的一击调转马头向普蔓冲去。我和他距离较远看到他单骑深入敌阵之中暗叫不妙。

    此时我们多数人已经即将要冲出对方的包围圈在这种情况下再度进入敌阵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我大吼道:“唐昧回来!”

    唐昧此时对我的话已经是充耳不闻长矛翻飞冲出一条血路向普蔓冲去。

    那名胡人男子紧紧尾随在他的身后。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手势突藉和其他武士跟随我重新向唐昧的位置冲去。

    唐昧已经冲到普蔓的身边长矛击倒她身边的两名胡人俯身单手揽住普蔓的纤腰将她提起。

    就在同时那名胡人男子已经冲到他的身后长矛全力向唐昧的后心刺去。

    我心中一沉手足顿时变得冰冷怎奈我和唐昧的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去救。

    “不要!”普蔓哭喊道。

    那名胡人男子微微一怔此处的矛头已经碰到了唐昧的衣襟想要收矛已经来不及了矛头‘噗’的一声刺入了唐昧的身体。

    唐昧用力咬住下唇将普蔓抱入怀中反手一刀劈断了对方手上的长矛鲜血如涌泉般从他的伤口流出。

    他的身体晃了晃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了下去。

    普蔓随着他跌下马来哭喊着抱住他的身躯:“唐昧!你不要吓我……是我害了你……”

    那名胡人男子呆呆地站在那里周围所有的胡人也忘记了攻击。

    我冲到唐昧身前翻身从马上跃了下拉一把推开普蔓怒吼道:“滚开!”心中早已明白着普蔓和周围的胡人显然是一伙的。

    我褪去唐昧的上衣突藉抱住唐昧的身体手下武士围护在我们周围楚儿用长枪对准了普蔓生怕她逃走普蔓此时除了哭泣其它的都不去理会了。

    矛头刺中了唐昧的左肩看来普蔓的最后一声哭喊让那名胡人改变了杀害他的主意矛头只要再偏右一分必然会刺破唐昧的心脏可是矛头入肉很深我不敢轻易拔出生怕涌出的鲜血会无法止住。

    那胡人低声道:“不如让我试试?”

    我回身望向他此时方才看清他的面孔此人面孔轮廓分明五官粗犷腮边布满虬须。

    我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唐昧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别无选择只好冒险一试。

    我冷冷道:“若是唐昧有任何三长两短我誓会用你们所有人的鲜血来偿还!”

    他无畏地和我对视着:“我们叉塔族从来都没有怕过威胁!”

    普蔓哭泣道:“哥哥救他……”

第七十八章部落

    人群中又走出一名粗壮的汉子他大声道:“雅克他们用普蔓威胁我们不是好人为什么要救他。”

    那名叫雅克的胡人男子冷冷盯了那汉子一眼道:“蒙里多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蒙里多忿忿不平地瞪了雅克一眼目光关切地望向普蔓。

    我冷笑道:“不想她死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地退回去。”

    雅克从腰间的皮囊中拿出一瓶伤药他向我道:“我需要你配合我。”

    我点了点头双手握住断矛的残端。

    雅克低声道:“拔出来!”

    我迅将断矛拔了出来雅克将瓶口对准唐昧的伤口倒下淡蓝色的粘稠液体准确流淌在鲜血直冒的伤口之上将整个伤口覆盖起来汩汩的血流顿时停止。

    唐昧的嘴唇动了动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过来。

    “唐昧!”普蔓哭着扑了过来楚儿移开了长枪她并没有阻止普蔓的意思。

    唐昧失去血色的脸孔露出一丝笑容:“你没事……太好了……”

    普蔓哭得如同泪人一般她此时的表现决不是伪装出来的。我暗自感叹早知如此又何必设计害我们。

    雅克又找出白纱为唐昧将伤口包扎好没想到这些胡人深意疗伤之术。

    经过这场波折我们双方都打消了继续争斗下去的念头我让突藉和王正用树枝搭了一个担架想要将唐昧抬走不意那普蔓拦住我们的去路道:“不许走!”

    我淡然笑道:“普蔓姑娘还想做什么难道非要拼上一个你死我活你才甘心?”

    普蔓珠泪盈盈道:“唐昧伤势太重你们之中又没人懂得医治如果你坚持上路恐怕他会凶多吉少。”

    雅克道:“我妹妹并没有骗你们不如你们跟随我到穿云谷暂且歇息两日等到他伤势稳定再作打算?”

    楚儿牵了牵我的衣襟轻声道:“我看这普蔓是对唐昧动了真情刚才她伤到了唐昧已经深感愧疚况且唐昧伤得不轻如果我们坚持上路对他的确没有好处。”

    我何尝不知道坚持上路的确有些冒险可是这些胡人虽然救治了唐昧难保他们不会再改变念头对我们不利再说如果跟随他们回到驻地极有可能是羊入虎口。

    普蔓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我的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带走唐昧!”她来到我的面起扬起曲线柔美的玉颈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留在你们手中作为人质!”

    蒙里多怒吼道:“普蔓!这个汉人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为他?”

    普蔓美目之中泪光盈盈她深情地凝视着唐昧道:“从他不顾性命地返回来救我那一刻我便喜欢上了她。今生今世我心中便只有他的影子。”胡女果然和我们汉人女子不同爱恨都是如此强烈单单是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对唐昧的爱意已经是众多女子所不及。

    我心中暗叹刚才对普蔓的那些反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蒙里多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妒意狂吼一声抽出腰间匕向唐昧冲了上去看来他对普蔓永情颇深看到心上人爱上了别人他已经无法忍受。

    普蔓张开双臂拦在蒙里多的身前怒斥道:“你干什么?”

    蒙里多因为愤怒到了极点魁梧的身躯不住抖他嘶声吼道:“让开我要杀了这汉人!”

    普蔓用力咬了咬下唇猛然挥动右掌结结实实在蒙里多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大声道:“若想杀他你先杀我!”

    蒙里多被打得蒙在那里双目之中布满血丝神情可怖之极他嘴唇颤抖道:“你居然为了一个汉人打我……”

    雅克生恐蒙里多激动之下会伤到普蔓挥了挥手从队伍中冲出四名壮汉将蒙里多制住押了下去。那蒙里多并没有反抗目光中充满了悲凉之色显然被普蔓的这个耳光打得伤心到了极点。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终于决定先带着唐昧前往穿云谷暂时休息等到伤情稳定再说。

    普蔓果然信守承诺始终留在我们的队伍之中。她刚才维护唐昧的表现已经将我们感动我们并没有将她当成*人质看待而且给她亲自照顾唐昧的机会。

    通过王正的口中知道叉塔族人平时并不在这一带游牧他们活动大多在阴山西北的地方却不知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唐昧的伤情渐渐趋于稳定普蔓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她告诉我们阴山一带的游牧民族众多彼此之间一直都相安无事春夏两季的时候各部落往往在阴山西北游牧可是没想到北胡最近忽然开始加强阴山西北部的驻军短短半年之内兵力已经增加了十万之多将他们驱赶到了这里。

    我微微一怔这些部落虽然不属于北胡管辖可是究其祖上还是和北胡有着联系北胡一直以来都允许他们在阴山放牧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再者说对付区区几个部落又何须动用北胡十万之众?我忽然想到阴山西北和正西方的天岭相接难道北胡是想集结兵力对付东胡还是想对南方的大康图谋不轨?如此重要的军情大康方面竟然毫无察觉我来到宣城之后也从未听到褚大壮提及过这件事看来褚大壮处理军务的能力的确差强人意否则也不会被这几个小小的部落常年滋扰。

    楚儿有些奇怪地问道:“普蔓既然你们也属于胡人为何没有归入北胡?”

    普蔓轻声叹道:“楚儿妹子有所不知这阴山之中有叉塔族、吉克拉族、诺兰族、穆歧族四部我们这四个部落的祖先当年都是北胡勃而金族共同称雄草原的霸主可后来都被勃而金族击败草原也被他们统一。我们侥幸活命的先人便逃到了阴山之中。这些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过对我们的欺压和征讨我们的族人也不断地减少……”说道这里普蔓显得神情黯然显然在为自己的族人而伤心。

    我暗暗道:“你只知道感伤自己族人的命运可是抢掠我们汉人的时候有没有任何的同情心?”

    前方凸现出一个狭窄的山口山口两旁耸立着两块巨石如同两个巨大的武士保护着里面的山谷想来这便是他们口中的穿云谷。王正悄然对我道:“这里东边三里左右的山路便是通往北胡的必经之路不知道这些叉塔族人什么时候迁徙到这里的。”

    今日山谷却见两旁的山崖之上修建着无数暗哨多数是直接凿空岩壁建成外有林木覆盖隐蔽性极好若是有外敌入侵只要经过这里必然损失惨重。

    我暗自心惊从这里的防御建造来看这个名叫雅克的胡人男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粗犷他对军事应该有深入的研究。

    谷内传来阵阵的欢呼声一群叉塔族儿童欢天喜地地冲了过来他们习惯用这种方式迎接凯旋的勇士。

    两名叉塔族勇士驱散了那帮孩童。

    雅克将我们一行引导了穿云谷东侧的几间木屋前这里是他们专门用来招待贵宾之处。我看得出他对我们并没有恶意进入谷口之后便主动卸下了刀剑陪同我们来到这里我也清楚他之所以能够生这种转变主要是为了他妹子的缘故。

    我们安顿好唐昧普蔓留在木屋内照顾他突藉和王正等人仍旧不敢放松警惕守护在木屋周围。

    雅克来到我身边道:“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看到他诚挚的目光我终于点了点头继续僵持下去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我必须尽快找出化解眼前危机的办法。

    我和雅克来到木屋不远的大树旁雅克确信四下无人方才道:“我之所以做出让步并不是因为我怕你!”

    我淡然笑道:“如果我们今日不是出手留情的话恐怕你带去的人大半都会死在战斗中。”

    雅克久久凝视着我忽然出一声大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你和那个唐昧一样都是好汉子!”

    我微笑道:“你将我喊到这里来恐怕不仅仅是向我说一句恭维话这么简单。”

    雅克叹了口气他凝望着木屋的方向道:“我只有普蔓这一个妹子她从来没有像对待唐昧这样对待过别的男人我想她已经爱上他了。”

    我不无讥讽道:“只可惜你妹妹的心上人却差一点死在你这个当哥哥的矛下若是他死了恐怕普蔓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你。”

    雅克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他低声道:“我想和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唐昧暂时留在这里等到他养好伤之后我再送他离去。”

    我皱了皱眉头以唐昧现在的伤势再跟随我前往北胡已经不可能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让他留在这里养伤可是这雅克是敌是友还很难说我又怎能放心将唐昧交到他的手中。

    雅克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他大声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做出让我妹妹伤心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要征求一下唐昧的意见。”

    这时忽然听到普蔓的哭声回头看去却见普蔓捂住面孔从木屋中跑了出来我和雅克慌忙停住谈话冲了过去。

    回到木屋唐昧刚刚醒来突藉正在给他喂药唐昧看到我挣扎着坐起来我慌忙摁住他的肩头低声道:“你躺下休息。”

    唐昧惭愧道;“都是唐昧误信妖女连累公子身涉险境……”他激动之下剧烈咳嗽了起来竟然喷出一口鲜血看来雅克的那一矛刺得不轻估计伤及到了唐昧的肺腑。

    我握住他右手的经脉将一股柔和的内力渡了过去协助他的情绪尽快稳定下来。

    我叹了口气道:“唐昧其实普蔓并不是有心害你如果不是她你恐怕早就死在了雅克的矛下。”

    唐昧默然不语目光中却流露出愤懑之色。

    我为他掖好被角:“一个对你全无感情的女子绝不会主动要求成为我们的人质。你的武功虽然在我之上可是感情方面我看得比你清醒得多其实你何尝不是对她动了真情不然又岂会不顾个人安危重返敌阵去救她?”

    唐昧的目光渐渐软化下来。

    我起身在房间内踱了两步道:“我认为你不应该怪她在她加害我们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也许就在你回身救她的那一刻她才现已经爱上了你。一个人在不清楚自己感情的时候所做出的傻事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呢?”

    “可是……”唐昧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无话可说。

    我笑道:“不要忘了你是一个男子汉难道还要和一个女子计较不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对普蔓有没有感情?”

    唐昧突然垂下头去许久方道:“我不清楚……只知道若是她有什么危险我会拼着自己的性命去救她。”

    我笑了起来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为了普蔓唐昧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份感情之深甚至出了我的想像。人生真是神奇感情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征兆却又如此的迅。

    唐昧低声道:“我刚才骂得她好凶……我担心她……不会再原谅我……”

    我听到了啜泣声普蔓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之外刚才我和唐昧的对话清清楚楚落在了她的耳中。“唐昧……”普蔓哭着扑倒唐昧的床边不顾我和他人在场紧紧抱住了唐昧的身躯唐昧此时反而像一个羞涩的小姑娘苍白的脸孔居然有些红。

    我向突藉使了一个眼色悄悄退出了房间。

    雅克仍然站在门外:“怎么样了?”他关切地问道。

    我神秘地向他眨了眨眼睛:“估计你过不太久就会升级成为大舅子了!”

    夜幕降临穿云谷内燃起篝火叉塔族人特地摆下篝火盛宴来招待我们这次不打不相识的客人。

    我和楚儿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叉塔族人特色的烤肉和果酒雅克和他的妻子冬采苏陪着我们他不停地向我劝酒。我和他虽然已经消除了芥蒂可是想到明天还要远行我饮酒时刻意做了保留。

    突藉和那些武士已经被热情的叉塔族少女邀请着跳起舞来。

    几名热情的叉塔族少女热情地向我挥舞着手臂显然是想邀请我加入她们欢乐的舞蹈之中。

    楚儿笑道:“早知道途中会有怎样的艳遇我就不该陪着你来这一路不知要破坏你的多少好事。”

    我哈哈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又岂会对别人动心思?”抓住楚儿的柔荑向舞蹈的人群走去学着他们的样子跳起舞来欢声笑语在夜空中不停回荡。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我们同时一惊声音分明是来自于唐昧所处的木屋。我和雅克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向木屋冲去。

    来到门前便现负责留守的王正胸口被倒劈中已然倒在血泊之中满身酒气的蒙里多正拉住普蔓的手臂试图拉开她闯入木屋手中仍然握着一柄仍然在滴血的弯刀。

    蒙里多更不不去留意我们的到来抓住普蔓怒吼道:“我哪里不如那个汉人从小到大我每件事都为你着想你的心目中究竟有没有我的位置?”

    雅克怒吼道:“蒙里多你好大的胆子!”

    蒙里多冷冷望着雅克他的大手仍然抓住普蔓的手臂不放蒙里多大声道:“雅克我和你自幼一起长大你曾经亲口答应要将普蔓许配给我今日却为何要让她和这个汉人在一起?”

    雅克强压愤怒道:“蒙里多你不要继续闹下去了普蔓心中根本没有你感情的事情是无法勉强的!”

    “你撒谎!普蔓是我的谁都不能将她夺走!”蒙里多将那柄带血的弯刀抵在普蔓的胸口:“便是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他状若疯虎神志早已错乱。

    我随行的武士扶起王正惊呼道:“王正死了!”

    我内心中也是一惊探了探王正颈部的动脉触手处肌肤冰冷早已失去脉搏的跳动王正竟然被蒙里多杀了。

    我愤怒到了极点可是蒙里多将普蔓治在手中而且这里是叉塔族的地方我最好还是让雅克来处理这件事情。

    雅克怒道:“蒙里多你干的好事!赶快放开普蔓!”

    蒙里多冷笑一声刀锋反而向普蔓的肌肤中又压了一分一缕鲜血沿着普蔓雪白的脖颈流了出来。

    雅克关心妹妹的安危紧握双拳却不敢上前。

    普蔓冷冷道:“蒙里多你这禽兽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越是这样我心里便越瞧不起你。”

    我暗叫不妙这蒙里多情绪极不稳定普蔓还要刺激他搞不好他真的会和普蔓同归于尽。

    蒙里多果然激动了起来嘴唇不住颤抖道:“我杀了你……”

    “除了……欺负女人……你还有什么本事?”唐昧虚弱的声音在门前响起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他走下床来他的右手握着长刀目光却冷冷盯着蒙里多。

    我已经感到他身上弥散出的强烈的杀气。

    蒙里多看到唐昧仇恨全都涌上心头大吼道:“我要杀了你这混帐!”

    唐昧平静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给你一个机会像真正的男人一样……堂堂正正地跟我打一场……”

    蒙里多重重点了点头猛然推开了普蔓大踏步向唐昧走去。

    雅克看到蒙里多放开了妹妹大声道:“将他给我拿下!”

    唐昧淡然笑道:“我说过……我会给他一个机会……”

    蒙里多出一声怒吼弯刀已经雷霆万钧地向唐昧砍去唐昧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的动作也许他已经无法做出反应。

    就在刀锋即将劈中唐昧的时候唐昧的身躯忽然向地面上倒去他和弯刀的距离顿时拉远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挑而上先行刺入了蒙里多的小腹。唐昧重伤之后显然无法使出全力否则这一刀定然可以将蒙里多刺死。

    蒙里多惨叫一声身躯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瞅准机会雅克猛然冲了上去一拳击中蒙里多的颈部将他打得昏了过去他手下的叉塔族勇士拥了上去将蒙里多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普目哭着抱起唐昧唐昧胸口又渗出鲜血刚才的交锋让他的伤口再度迸裂。

    雅克道:“你放心我会救活他。”

    王正的意外死亡让我失去了一个引路的向导前往北胡的进程将会变得艰难许多雅克虽然表示要严惩蒙里多可是我并不相信他真的会这么做要知道蒙里多是他自小结拜的安答于情于理雅克都不会杀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晚便传来蒙里多逃走的消息我知道这定然是雅克私下放了他心中却只能咽下这口气现在追究这件事并没有任何的必要。

    我将唐昧暂时留在穿云谷中次日清晨和楚儿带着我们手下的武士离开了穿云谷继续向北胡的方向行进。

    巩固走出谷口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转过身去却见雅克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向我们的队伍追赶而来。

    我勒住马缰微笑道:“雅克壮士还有什么吩咐吗?”

    雅克来到我面前我留意到他身上还背着行囊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雅克道:“我听唐昧说昨晚死去的是你们的向导?”

    我点了点头。

    雅克歉然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不如这样我亲自将你们送往北胡以表达我心中的歉意。”

    我淡然笑道:“兄台又何须如此客气王正虽然死了可是我们还有路线图可供参详。”

    雅克诚挚道:“阴山道路复杂如果没有一个熟知地形的人带路你们恐怕很难顺利抵达北胡。况且这阴山之中并不仅仅只有我们叉塔族生活我带你们过去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我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麻烦雅克壮士了。”

    雅克呵呵笑了起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你们以后便叫我雅克便行不要显得如此生分。”

    通过雅克的口中知道他这次来不仅仅是自己的主意普蔓也要求他为我们带路以补偿蒙里多杀害王正的过失。

    我暗自道:“八成普蔓掖看出是雅克故意放走了蒙里多这次让他给我们当向导引路多少有些赔罪的意思。”

    雅克对阴山道路的熟悉远在王正之上有了他的帮助两日之后我们便走出了阴山的山麓来到了格舒特草原之上。春夏之交天高云淡草原上草茂马肥绿草茸茸大地上好像铺上了一层浩瀚无边的绒毯微风吹过绿色的波浪在阳光下起伏。醉人的绿色中点缀着金色的蒲公英、蓝色的马莲、粉红色的百合、雪色的素珠阵阵清香随着轻柔的微风送入肺腑让我的胸臆不禁为之舒畅起来。

    雅克道:“北胡的都城乌库苏距离这里还有两天的路程这一路之上全都是茫茫的草原。”

    我遥望一望无际的草原情不自禁叹道:“如果没有你引路在这草原之上实在难以辨明方向。”

    雅克笑道:“在草原上行走眼中看到的情景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很容易迷路。”自从踏入这片先人曾经驰骋纵横过的体的他的目光变得灼热而深情。

    雅克道:“我还从未问过你们前往乌库苏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来到这里已经再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我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乃是大康平王龙胤空此次前来是为了奔丧。”

    雅克微微一怔半晌方道:“你便是统治宣城的平王?”他打量了我一眼又道:“我初见你之时便觉得你和寻常人不同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

    我们二人同时放缓了马缓缓前行。

    雅克道:“听说你来到宣地之后将你里搞得有声有色我等正准备前往突袭。”他这句话说的颇为直接。

    我微笑道:“你们再敢前去滋扰百姓恐怕会损失惨重。”

    雅克也笑了起来他大声道:“原来我未必会相信可是你若是宣城的平王这件事我要重新考虑了。”

    两日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北胡的府乌库苏城这里的风俗人情与东胡全然不同无论男女老少多数都以骏马代步难怪被称为马背上的国家。

    乌库苏城的外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巍峨高大城门处的卫兵也很少对过往客商进行盘查找不到别的国家府常见的那种守卫森严的气氛。

    我找到守城将领拿出文书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通报给对方。

    那守城将领还算客气知道我是大康特使之后马上热情地引我们前往城东驿站休息由他去向上禀报。

    过了没有太长时间武士便在门前通报说:“平王殿下北胡国太子拓跋醇照前来求见。”

    我刚刚沐浴完毕再楚儿的服侍下换上了一副大声道:“你请太子前往小厅稍待我马上就过去。”

    楚儿帮我系好腰带整理好衣服微笑道:“这北胡并不是像人们传言的那样不开化礼仪方面倒也周到。”

    我带上紫金冠若有所思道:“这正是北胡的可怕之处一个真正的强国往往都是由其文明程度所决定。”

    拓跋醇照比我想像中更加成熟他虽然仅仅年长我五岁可是草原的风霜早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蜷曲的胡须充满着强烈的阳刚之气一双虎目深邃之极。他是北胡可汗拓跋寿缮的六子北胡不同于中原列国并没有嫡长制之说选拔太子都是有能者居之这也是他们的国家不断展的重要原因。

    拓跋醇照微笑着站起身来以北胡特有的礼节向我致意道:“拓跋醇照特来欢迎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我学着他的样子用同样的礼节回应道:“大康龙胤空见过太子。”

    我们微笑着携手坐下。

    拓跋醇照道:“父汗知道你这两日要来特地嘱咐城门的守将多多留意一旦平王来到马上就禀报给我们知道。”

    我客气道:“多谢大汗的厚爱。”

    我们寒暄了两句马上进入了正题。

    拓跋醇照黯然道:“安王的遗体明日下葬平王刚好赶得及参加他的葬礼。”

    我低声道:“太子殿下胤空临来之前父皇曾经嘱托过有意将我皇兄的遗体运回故土安葬不知……”

    拓跋醇照摇了摇头道:“平王我也知道落叶归根的道理可是公主和安王向来情深意笃又怎么舍得让安蓉离开?不如这样等到公主百年之后我再让人将他们夫妇的灵柩送返大康如何?”

    他的理由颇为充分让我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我叹了口气道:“胤空想见见皇兄……”

    拓跋醇照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车马平王随时都可以启程。”

    灵堂设在城西的驸马府来到这里我才知道北胡的驸马和公主并不是住在一处驸马府和公主府虽然位于同一大街却不是一个院落之中。驸马若是想过府去和公主相会必须有公主的蒙召换句话说这些年来我的这位皇兄一直孤身在驸马府中过着几近软禁的幽居生活。想起胤翔悲惨凄凉的命运我的内心中不禁涌现出无尽的凄凉。

第七十九章奸情

    驸马府门前冷落虽然堆满了挽幛和孝帘可是真正前来祭殿的人并不多。我和楚儿身穿黑色孝服心情凝重地走入黑色的大门。

    整个府邸并不算大只不过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现在到处都摆满了挽幛越显得拥挤一名年轻萨满带着一群弟子正在灵堂外咿咿呀呀地做着法事。

    胤翔的灵柩便停放在驸马府的大厅之中他虽然和北胡公主拓跋玉儿成婚多年可是一直没有留下子嗣。

    所以灵堂之中只有公主一人守灵场面显得越凄惨。

    我双目微红地在他的灵柩前跪下哽咽道:“皇兄我来看你了……”郑重拜了三拜喉头哽咽已经是泣不成声楚儿挽着我的臂膀将我搀扶起来。

    我借着擦去眼泪的时机悄悄观察着一旁守灵的拓跋玉儿一身重孝丝丝毫没有掩饰住她的天生丽质螓低垂眉目如画的确是一位美女。

    我和楚儿向她走了过去恭敬行礼道:“嫂子还请节哀顺变多多保重身体。”

    拓跋玉儿眼圈儿一红落下泪来楚儿慌忙来到她身边轻声劝慰。

    我叹了口气转身望向胤翔的灵柩。

    拓跋醇照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驸马那日出门行猎回来之后便突然高烧不止父汗将宫中的全部御医全部派来为他诊治只可惜回天无力……”言语之中不胜唏嘘。

    我感叹道:“有些事情的确是非人力可为之。”

    拓跋醇照道:“今晚我在府中设宴特地为平王伉俪接风洗尘。”

    我淡然笑道:“太子的盛情在下心领了不过我想留在这里好好地为我的皇兄守灵。”

    拓跋醇照目露钦服之色:“你们兄弟之间的情义的确让人感动。”

    楚儿终于劝说那拓跋玉儿回去歇息她起身之时我忽然留意到她的裙角竟然露出一抹鲜红内心中猛然一震表面上仍旧装出平静异常的模样。

    拓跋醇照还有政事要处理他向我告辞后离开了驸马府我送他出了大门回身正看到楚儿从后院回来。

    楚儿似乎有话想对我说牵着我的手来到僻静之处低声道:“胤空我总觉得有些怪异。”

    我看了看四周确信无人方才低声道:“我也这么觉得拓跋玉儿的孝服内竟然穿着红色的鞋子。”

    楚儿秀眉微颦道:“我到没有留意到这件事不过她的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分明是从波斯一带进口的百花露试问一个丈夫新丧的女人又怎会如此注意打扮?”

    我点了点头看来此事大有蹊跷胤翔死亡的背后究竟藏有怎样的秘密?

    黄昏时分我和楚儿专程拜会了拓跋玉儿这是我来到北胡之后和她的第一次面谈。

    “公主胤空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拓跋玉儿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胤翔虽然离世我始终都是你们的嫂子只要我能够做到一定会鼎力相助。”她的言谈举止恰当得体的确不愧为一国的公主。

    我恭敬道:“胤空想见皇兄最后一面!”

    拓跋玉儿妙目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她随即马上又平静了下来轻声叹道:“胤翔早已入殓你又何苦去打扰他的宁静?”

    我恭敬道:“胤空并非是想刻意打扰皇兄的宁静不过有一件事胤空必须要做到。”

    我从颈上取下一枚碧绿色的玉制龙佩展示于拓跋玉儿的面前:“我们大康皇室有一个规矩但凡每位皇子出生之时就会为他带上一枚龙佩。这枚龙佩以蓝田美玉精雕而成得天地之精华从玉质的纹理脉络之中便可以反应出我们身体的健康变化。胤空来此之前父皇便专门嘱托过若是不能亲扶灵柩返回大康便将此玉带回。”

    拓跋玉儿冷笑道:“我和他夫妻多年却从未听说过有此龙佩。”

    我淡然笑道:“想来皇兄并未向你提起过着龙佩乃是我家族的特有标志终生都不会离开我们的身体。”

    拓跋玉儿半信半疑道:“会有这么神奇?”

    我点了点头道:“开国之时曾经有一位皇子被部下毒杀先帝便是从玉佩改变的颜色之中看出端倪追查出了真正的凶手。”

    我悄然留意拓跋玉儿的表情变化却见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慌张。

    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北胡公主肯定有问题保不准胤翔的死便和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微风吹过灵堂之内的灯火明灭不定拓跋玉儿的面孔藏在阴影之中让人很难看清她此时的表情。

    楚儿忽然软绵绵地靠在我的身上秀眉微颦显得十分痛苦。

    我关切道:“楚儿你怎么了?”

    楚儿温婉笑道:“想来是跪得太久有些疲倦的缘故……”

    拓跋玉儿轻声道:“后院已经收拾好了一间客房你可以带她到那里休息。”

    楚儿柔声道:“我自己去就行你还是留在这里为皇兄守灵。”她起身向门外走去刚刚走出两步楚儿娇躯微晃竟然向地上倒去。我及时冲了过去将她的娇躯抱在怀中大声呼喊道:“楚儿!楚儿!”

    拓跋玉儿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是吃了一惊:“要不要我让人去请大夫?”

    我摇了摇头道:“她只是疲劳过度我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就会恢复过来。”我看了看胤翔的灵柩道:“不过今晚守灵之事恐怕要劳烦公主了……”

    拓跋玉儿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身为胤翔的妻子为他守灵本来便是我的本分。”

    抱着楚儿的娇躯来到后院的客房掩上房门我的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装出昏迷的楚儿也露出一丝浅笑我在她樱唇上吻了一口轻声道:“你居然有做戏的天分。”

    楚儿轻声道:“刚刚摔下去的时候真害怕你接不住我。”

    我抱着她原地转了一个圈将她放在床上迅脱去罩在外面的孝衣。

    楚儿也脱掉孝衣将长盘起我们将房门插上从门缝中向外望去却见有两名武士尾随在我们的身后前来着拓跋玉儿果然心中有鬼竟然派出手下监视我们。

    楚儿道:“她会不会中计?”

    我目光中怒火闪现压低声音道:“只要我皇兄是她亲手所害她一定会!”

    我和楚儿对望了一眼熄灭了室内烛火同时出一声惨呼。那两名武士犹豫了一下迅向门前冲来。两人刚刚冲入房门便被埋伏在暗处的我们迅雷不及掩耳地击倒在地。

    我将两人身上的孝服撕成长条将他们牢牢捆在一起又用布团将他们的嘴巴堵上。

    确信并无他人听到动静我将房门掩上推开格窗和楚儿从窗口跳了出去。

    我们悄然回到灵堂附近却见灵堂大门已经紧闭上着拓跋玉儿果然有鬼。

    我用刀尖挑开窗纸向内望去却见灵柩之前一男一女紧紧拥抱在一起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那女人的面孔分明是北胡公主拓跋玉儿那男人大部分身躯都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孔。

    只听到拓跋玉儿颤声道:“都敕宪这种日子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你带我走不要让我继续守着这具冰冷的尸。”

    那男子温柔道:“玉儿你既然可以捱这么久为什么不可以多捱几天?等龙胤翔的尸体下葬我便带着你远远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的地方去。”

    拓跋玉儿泣声道:“我……实在撑不下去了那龙胤空机警异常我感到……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今日多次要求开棺……”

    那男子冷笑道:“他只不过是康国一个普通皇子能够掀起什么风浪?你只要不去理会他过了这两日他就要滚回去有什么可担心的?”

    拓跋玉儿道:“这次不同……大康的皇子身上都有一块龙佩那龙佩可以看出他们身体的变化若是龙胤空坚持讨回那块龙佩父汗……极有可能会答应他的要求……况且这棺材仍然没有封上……”

    那男子迷惑道:“龙佩真的有这么神奇我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拓跋玉儿低声道:“我和他之间只是有名无实我又怎会知道他的秘密?”

    我暗暗心惊没想到我苦命的皇兄和亲这么多年竟然只是一个挂名驸马心中的愤怒几乎无法遏制身躯一阵阵颤抖起来。

    楚儿看出我的愤怒柔荑轻轻握住我的大手帮助我平复内心的情绪。

    那那子道:“此事好办我们将那块龙佩取出丢掉便是。”

    拓跋玉儿颤声道:“这样最好……省得他从中寻出什么蛛丝马迹向我父汗讨还公道……”

    从她的话中来看拓跋寿缮应该并不知道她害死胤翔的事情。我透过窗格看去却见那男子缓步走向灵柩前烛光刚好映出他的面孔我看得真真切切他竟然是一直在灵堂外做着法事的年轻萨满。

    他来到灵柩前运力推开棺盖拓跋玉儿似乎心存恐惧扭过身去紧紧闭上了双目。

    那男子屈身在棺中摸索了一阵有些奇怪地说道:“他颈上并没有什么龙佩啊!”

    拓跋玉儿道:“你……在找找他身体的其它地方!”

    我再也按不住心头的怒火冲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怒吼道:“好一对奸夫淫妇今日我便要拿你们到可汗面前将这件事弄个清清楚楚!”

    两人都是一惊看到我突然出现在灵堂之中都吓得面孔毫无血色。

    那男子反应神低吼一声从腰间抽出弯刀向我冲了过来。我岂会让他得逞身躯微微一侧右手准确地捏住了他握刀的手腕一个就势的牵拉将他地身体向后带了过去。他再也控制不住脚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上我恨他害死了胤翔下手毫不容情不等他从地上爬起右脚狠狠地踏在他持刀的手腕上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他的腕骨被我硬生生踏断。

    此人倒也十分硬朗忍住剧痛竟然一声不吭。

    拓跋玉儿哭喊着冲了上来想要从我手中救出那男子楚儿拧住她手臂将她的身体扭转过来一脚踏在她的膝弯拓跋玉儿顿时跪倒在地上。

    拓跋玉儿愤恨不已地望着我到:“根本没有什么龙佩整件事都是你捏造出来的。龙胤空你这混蛋居然用这种卑鄙手段骗我!”

    我呵呵冷笑道:“对付你这种贱人根本不用讲什么手段。”

    拓跋玉儿道:“识相的最好放开我不然的话我定然让我父汗将你这混帐碎尸万段。”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给我耍公主的威风。

    我不无嘲讽道:“你跟萨满偷情之事恐怕的父汗不会知道吧?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知道他要杀的是我还是你?”

    拓跋玉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你……”

    我反转刀柄在那萨满的后脑上重重一击将他打得昏了过去。

    “都敕宪!”拓跋玉儿眼中已经是珠泪涟涟看到她对这萨满如此情深义重再想到我白白枉死的皇兄内心中的愤怒更加不可遏制。如果不是顾忌她北胡公主的身份我定然要一刀将她刺死。

    我用白绫将她捆住又来到驸马府外让一直守候在外面的突藉前往太子府通知拓跋醇照过来。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当我恐怕会身陷囫囵。

    我心情沉重地来到胤翔的灵柩旁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他的模样胤翔双目睁得很大显然是死不瞑目。

    也许是北胡干燥的气候或者是因为棺内放置了防腐的药物胤翔的尸身并没有腐烂甚至没有任何的异味。

    他的寿衣已经被都敕宪在搜索龙佩时解开我用力咬了咬下唇撩开他的衣襟却见胤翔的心口之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胤翔果然是被这对奸夫淫妇害死我缓缓为胤翔合上了眼帘内心中的悲愤难以形容。

    我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在异邦任何的闪失都会将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判断出外人并不清楚胤翔死去的真相胤翔在北胡卑微的地位可想而知没有人会重视他这个从大康前来和亲的驸马。

    我慢慢走向拓跋玉儿俯身冷冷盯住她的眼眸:“时你杀了我的皇兄?”

    拓跋玉儿在我的逼视下垂下头去低声道:“我……没有杀他……”

    我冷笑道:“他胸口的伤痕又是谁人所为?”我霍然转过身去抽出弯刀抵在都敕宪的后心之上:“既然不是你那便是这个混帐我便用他来祭奠我皇兄的亡灵。”

    拓跋玉儿尖叫道:“不要!你……皇兄是……我杀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拓跋醇照铁青着面孔站在门外拓跋玉儿刚才的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我收起弯刀站起身来向拓跋醇照道:“太子来得刚好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交待!”

    拓跋醇照脸上的表情无比僵硬他跟着我来到灵柩之前俯身看了看脸色变得越难看。

    拓跋醇照低声道:“我们到外面去谈。”

    月色如霜将我们的身影投射在空旷的院落中我和拓跋醇照相对而立彼此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探询出对方的心思。

    我率先开口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我所指的自然事拓跋玉儿谋害胤翔的事情。

    拓跋醇照摇了摇头道:“此事我和父汗全然不知。”

    我冷笑道:“我皇兄好端端的突然死去难道你们没有起任何的疑心甚至连例行的验尸都没有做过?”

    拓跋醇照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没有想到其中会如此复杂。”我低声道:“你打算如何处置?”

    拓跋醇照的目光中忽然露出一丝阴冷的杀机我早就对此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冷笑道:“你是不是想杀掉我以维护你皇室的清誉?”

    拓跋醇照被我说中了心事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我淡然道:“我的两名手下已经拿着我的密函快马赶往大康如果不出意外五天之后他们便可抵达大康境内我若安然返回大康这封密函就会永远的消失如果我除了任何事情胤翔的真正死因便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大康和北胡之间的异常战争绝对无法避免。”

    “你在威胁我?”拓跋醇照的双目中流露出逼人的杀气。

    我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听说近期北胡将兵力集结于阴山以西好像要对东胡大动干戈若是此时大康和北胡之间生战事东胡应该很乐意出兵相助!”

    拓跋醇照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内心最为薄弱的一环被我准确击中他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低声道:“平王好像很乐意为我隐瞒这个秘密。”

    “那要看太子会给我一个怎样的交待!”我稳扎稳打从防守开始一步步转为反攻。

    拓跋醇照道:“你想要怎样的交待?”

    我知道他的阵线已经开始松动提出要求的时机终于到了。我平静道:“一我要将皇兄的灵柩护送回国。”

    拓跋醇照皱了皱眉头道:“我只能答应你将他的骨灰送回大康。”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要保住胤翔被杀的秘密。

    我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这件事我早就想过既然带胤翔回国就要将其中的破绽完全隐藏我又道:“第二我要你将真正的凶手治罪给我死去的皇兄一个交待。”

    拓跋醇照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拓跋玉儿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子让他杀掉拓跋玉儿显然十分为难他压低声音道:“你在为难我……”

    我冷笑道:“太子恐怕误会了我又怎会忍心让你亲手杀掉你的同胞妹子?”

    拓跋醇照迷惑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杀掉都敕宪那个混帐一来为我死去的皇兄讨还公道二来也可以保住你北胡皇室的清誉这对你我来说应该都没有什么损失。”

    拓跋醇照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

    我转身望向灵堂道:“我皇兄前来和亲没想到最终要落到如此下场无论从哪里来说你皇妹都是罪魁祸我若是就此放过了她恐怕终生都不会心安。”

    拓跋醇照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

    我打断他的话道:“难道我皇兄的命就如此的低贱?”

    拓跋醇照默然不语。

    我终于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阴山西麓有一片名为绿海原的草场当年乃是大康所有后来我皇兄与令妹成亲之时被作为礼物送给贵国现在我皇兄已经不在人世我想这块土地理应由大康收回。”

    拓跋醇照神情复杂之至我所说的绿海原乃是位于宣城西北阴山以西仅仅有一小部分和宣地相连长宽各有一百余里的一片土地。那里地肥水美乃是一个天然的牧场当年便是北胡可汗拓跋寿缮借着和亲之机强行要了过去我抓住机会当然要讨还这片土地。

    拓跋醇照考虑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我要和父皇商量一下明日便会给你答复。”

    他转身大步向灵堂走去我跟随在他身后看看他究竟要做何事。

    拓跋醇照来到都敕宪的面前一把将他抓了起来那都敕宪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乍一看到拓跋醇照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太……子……”

    拓跋玉儿拼命叫道:“六阿哥平时你最疼我我求你放过他吧这件事真的不干他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杀你便杀我!”

    拓跋醇照怒视都敕宪猛然抽出腰刀刀尖闪电般插入都敕宪颈侧都敕宪根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身躯无声地抽搐着倒了下去。

    我也暗暗心惊没想到着拓跋醇照出手竟然是如此狠毒。

    拓跋玉儿悲呼了一声整个人昏倒了过去。

    拓跋醇照冷冷望向我道:“我已经做完了一件事情希望你也能够信守自己的承诺。”

    我携住脸色苍白的楚儿平静道:“太子放心明日我会准时前来参加皇兄的葬礼希望你能够将所有的痕迹全部抹去。”

    回到驿站楚儿仍旧沉浸在刚才目睹的血腥一幕之中。她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芳心陷入深深的震惊中。

    我将她抱入怀中轻声安慰道:“不用怕我会守在你的身边。”

    楚儿紧紧抱住我的身躯颤声道:“他会不会对付你?”

    我摇了摇头充满信心道:“拓跋醇照并不是一个寻常人物他懂得权衡利弊得失杀掉我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招来大康这个敌人。”

    楚儿道:“杀害你皇兄的……不是那个公主吗?难道你就这么放过她?”

    我冷笑道:“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而是生死离别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对拓跋玉儿已经是最残忍的报复方式我相信她今生今世都将活在痛苦之中。”

    楚儿的娇躯仍然在微微抖:“胤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你。”

    我吻了吻她娇艳的香唇微笑道:“那我们还是坦诚相见深入地了解一番。”右手已经摸索进入了楚儿充满弹性的丰胸。

    楚儿娇羞道:“形势如此危险你居然还想做这种事情。”

    我呵呵笑道:“难道你不觉得在这种危险的形势下做这种事越有种刺激感吗?”楚儿轻声啐了一声双臂却主动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热吻和大手双管齐下抚摸得楚儿娇躯款摆浑身轻颤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显然已经开始动情。

    她不由自主地出阵阵呻吟声音娇啼婉转听到自己这一声声娇媚入骨的喘息声楚儿也不由得娇羞无限俏脸绯红。

    我以最激烈的方式进入了她的娇躯尽情享用着楚儿曲线玲珑柔若无骨的雪白**楚儿在我的身下忘情蠕动着一丝不挂的**玉体也许是所处环境的危险感带给了她新奇的刺激她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狂热在我身下抵死逢迎婉转承欢无论我做出怎样的举动她都千柔百顺地含羞相就。

    有些时候忘记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男欢女爱楚儿从我的身上获得了充分的安慰。平心而论我对事情的进展也不是全无恐惧身处北胡腹地事情的最终结局还要看别人的决定楚儿的身躯让我将承受的巨大压力和恐惧感减轻了许多。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楚儿娇嘘喘喘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我低声笑道:“我只要在你身体里便充满了无穷的勇气。”

    楚儿俏脸一红轻轻在我肩头上咬了一口却招来了我狂风暴雨般的报复夜色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翌日清晨北胡皇室按照皇室成员的标准为胤翔安排了葬礼。先用十八人将棺木抬出驸马府走在最前方的事十六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一支二百多人的卤薄仪仗队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活绸缎制作的“人马”我身穿孝服走在棺木的前方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护灵队;然后是前来参加葬礼的北胡大臣皇亲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在送葬队列中还夹有做法事的萨满他们手执法器跳着怪异的舞蹈。

    北胡公主拓跋玉儿并没有出现在送葬的队伍中按照他们的说法公主是伤心过度卧床不起。我却知道她的伤心却是为了死去的都敕宪和我苦命的皇兄没有任何的关系。

    因为和拓跋醇照预先已经达成了默契胤翔的尸并不实行土葬做完所有仪式之后在墓地就地火化。

    我一脸悲愤地拿起火把将棺木周围的柴木点燃上面浇有大量的桐油遇火既燃。看着消失于大火之中的棺木我内心中默默地呼喊道:“皇兄你好好去吧胤空已经代你惩罚了那个贱人!”

    整个葬礼仪式进行得十分短暂焚化遗体之后那些前来参见的王公贵族便迅地退场我在专人的帮助下收敛好胤翔的骨灰小心地放入骨灰坛中。

    拓跋醇照来到我的身边。

    我将手中的骨灰坛交到突藉的手中和拓跋醇照来到僻静之处。

    拓跋醇照道:“我已经将那件事禀报父皇他答应将绿海原还给你们。”

    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拓跋醇照道:“不过绿海原上有我们的三座大型牧场若想全部迁移恐怕需要一些时日你能不能在两月以后再接手?”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好说。”

    拓跋醇照道:“平王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乌库苏?”

    “我还要整理一些亡兄的遗物估计要三天之后。”

    拓跋醇照微笑道:“如此甚好我正想和平王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明日我在烈风楼请你你千万不要拒绝啊!”

    我笑着点了点头。

第八十章深仇

    我之所以留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将钱四海托我转交的信函亲手交给北胡富商赤鲁温。

    赤鲁温的府邸位于乌库苏城南这里是北胡王公权贵的集散地赤鲁温在乌库苏的名气很大我和雅克很容易便找到了他的府邸。

    赤鲁温的府邸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豪华奢靡整个建筑大都用北胡特产的红窟石建成房顶也只是寻常的桦皮覆盖从外观上看除了比寻常民居大一些再也没有其它的特别之处。

    我向门倌同通报了身份那门倌进去不久便回来满面笑容地将我们引入院中院中并无花卉遍植着参天的大树。

    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人正坐在树下看书他的外表并没有胡人常见的那种粗犷脸色洁白剑眉朗目便是颌下的胡须也是三缕清髯并非像胡人多见的蜷曲胡须只有色颌眼珠微微泛黄暗示他异族人的身份。

    他放下书卷微笑着站起身来迎到我的面前伸出手道:“来的可是大康平王?”

    我微笑道:“正是在下!”

    赤鲁温热情地抓住我的手臂引我来到大树旁坐下又让奴仆奉上热腾腾的酥油茶。

    我喝了口茶但觉他这酥油茶中并无那种膻腥之气却有一种淡淡的清香细细一品又好像石龙井茶的味道。

    赤鲁温笑道:“平王可能喝出这酥油茶有什么不同?”

    我有些迷惑道:“里面好像有一股龙井茶的味道。”

    赤鲁温哈哈大笑道:“平王果然厉害我在酥油茶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尝试用不同的茶叶来去除其中的膻腥味道经过多次试验方才找出西湖龙井乃是这种味道的克星不过这龙井茶需选用雨前茶而且必须采用茶树顶端的牙叶部分。”

    我心中暗道:“没想到这赤鲁温竟然是一个风雅之人。”

    赤鲁温笑道:“平王一定觉着我一个胡人怎会对中原的茶道感兴趣实不相瞒我母亲乃是汉人。”

    我恍然大悟难怪这赤鲁温看起来倒有七分像中原人原来他是一个胡汉混血。

    我微笑道:“不知令堂祖籍何处?”

    赤鲁温道:“我母亲乃是大汉国人她和我父亲成亲之后便辗转来到了北胡。”

    我点了点头道:“赤鲁温兄可曾回去过?”

    赤鲁温摇了摇头道:“我这些年生意的主要范围都是燕、韩两国和其他中原诸国并未有过生意来往。”

    我从怀中取出钱四海的那封信笺递给赤鲁温道:“胤空来北胡之前受好友钱四海委托特地将这封信带给赤鲁温兄。”

    赤鲁温结果信笺看都不看便扔在一边。

    我诧异道:“赤鲁温兄难道不想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赤鲁温淡然笑道:“无论做人做事都要讲究一个诚信经商者更应如此这钱四海既然答应我要来北胡跟我面谈却失约于我从此便能看出他的为人和品性这种人我又岂会和他做交易?”

    我默然无语赤鲁温的这番还让我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钱四海这次之所以不敢随我前来便是害怕安王之死会导致北胡和大康的局势突然恶化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问题没想到他的退缩让一次大好的机会白白错过。

    我点了点头道:“赤鲁温兄我知道怎样回复他了。”

    赤鲁温笑道:“平王知道我做得是什么生意吗?”

    我笑道:“听说北胡的皮毛、牛羊半数以上都要经过赤鲁温兄的手中向外销售不知是真是假?”

    赤鲁温坦然道:“这并无夸大之处。”

    我欣赏地看着他这个北胡商人颇不寻常。

    赤鲁温道:“我有一桩生意想和平王商谈。”

    我呵呵笑道:“赤鲁温兄我并非经商之人啊。”

    赤鲁温笑道:“我知道汉人轻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任何国家若是没有商人的支持必然经济衰退国力低微。”

    我内心中不由得一震望向赤鲁温道:“愿闻其祥。”

    赤鲁温道:“为商者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做生意可实际上和从政者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从政者会巩固内治对外扩张经商者一样会积累财富扩大展。”

    我笑着点了点头。

    赤鲁温道:“平王应该已经听说北胡最近要起一场对东胡的战争。”

    我又点了点头道:“我的确听说过这件事。”

    赤鲁温道:“这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两国交战势必需要大量的战争物资我有充分的把握成为北胡最大的供应商。”

    他低声道:“战马皮毛这些那时北胡特产可是谷物、棉花、药材、兵器都是北胡所缺一旦战火燃起这些物资将供不应求。燕韩两国毕竟疆域太小以他们的国力根本没有能力提供给我足够的货源。”他目光炯炯望向我道:“平王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分明是主动向我提出了邀请让我成为他生意上的伙伴。

    我微笑道:“赤鲁温兄究竟看上了胤空的哪一点?”

    赤鲁温呵呵笑道:“我听说大汗已经将绿海原还给了平王。”

    我笑道:“你的消息果然灵通。”

    赤鲁温微笑道:“我刚才就说过经商如同从政一个成功的商人坐在家中也要知道千里之外生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生在乌库苏城内这便是汉人常说的运筹帷幄吧。”

    我和他齐声笑了起来。

    赤鲁温道:“平王应该知道绿海原不仅仅是一片草场它还是北胡、康国、燕国之间的三角地带是三国间进行交易的最佳位置。”

    我点了点头。

    赤鲁温道:“我更看重的是平王殿下的胆色和能力你单身入胡奔丧却能改变大汗的初衷让他同意你将骨灰带回大康而且将本属于你们的土地要了回去。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说服大汗可是我知道这绝非是一班人可以办到的钱四海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足以证明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虽然看不起他却相信他的眼光绝不会错。”

    赤鲁温向我伸出手来:“平王身为宣城之主短短的时间内巧妙的将众多商人吸引到那块贫瘠的土地之上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在下更是难望平王之项背我相信平王一定能够帮我促成此事。”

    我握住赤鲁温的双手:“多谢赤鲁温兄的信任胤空一定助你打开中原商业的通道。”

    赤鲁温笑着纠正道:“不是助我而是我们。其实在我的严重中原和北胡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人世之中又何必分出如此多的疆域如此多的国见只要能够获得利益生活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赤鲁温的观点我自然不能苟同但能够理解。他的目的和出点跟我不同他想要的是巨额的利润而我要得是无上的权力。相比而言我的这条路要付出更大的艰辛和努力其实拓跋醇照和我更为类似这也与我们相同的出身和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和拓跋醇照对面而坐烈风楼是乌库苏城最为豪华的酒楼拓跋醇照选择这里宴请我也充分说明了对我的尊重。

    酒宴虽然丰盛可是在场的只有我们两个拓跋醇照端起酒杯道:“请!”

    酒是中原引进的杏花村喝下去一种熟悉的热度升腾在胸腹之间。

    拓跋醇照道:“今日邀平王悼词醇照有几件小事相询。”

    我微笑道:“太子但请明言。”

    拓跋醇照道:“听说大康最近大量从齐国买入铁矿石全力锻造武器装备不知是否要对外用兵?”

    我心中暗叹这又是歆德皇做出的一个错误决定刚刚和大秦弄得两败俱伤马上就大量锻造武器邻国听说之后自然会生出提防之心。

    我解释道:“太子恐怕有所误解大康买入铁矿石主要的目的并不是用来生产武器而是为了生产农具。”

    拓跋醇照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将信将疑。

    我笑道:“太子不会以为大康会主动向北胡挑起战事吧?”

    拓跋醇照笑道:“平王真会开玩笑大康和北胡素来交好我又怎会做如此猜想。”他又道:“安王之事实属不幸父汗托我向歆德皇表达歉意。”

    我心中暗骂这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若是他们当初对胤翔稍作关心胤翔也不会落到如此的结局。

    我淡然道:“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我们还是不要再提起。”婉转向他表明我绝不会将胤翔的真正死因泄漏出去。

    拓跋醇照道:“我听说贵国有一位安蓉公主品貌双全内心早已钦慕已久平王这次回去可否代我向歆德皇提亲?”

    我微微一怔随即马上明白了过来看来北胡是想再次利用和亲与大康修好关系稳固自己的后方从这件事可以推测出北胡对东胡的征讨之战已成定局。拓跋醇照口中的安蓉公主乃是静德妃最小的女儿兴王龙胤滔的同胞妹子向来深得歆德皇的宠爱若是将她远嫁到北胡只怕静德妃未必会同意。可是和北胡修好对大康来说利大于弊尤其是对我宣城濒临北胡若是两方生战事先殃及到的就是我的领地。

    想到这里我笑道:“这件事我回国便禀报给父皇相信他一定会同意。”

    拓跋醇照又道:“我有一位最小的妹妹名叫拓跋绿珠今年十二岁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至今仍旧待阁闺中。若是平王不弃愿许配给平王为妃。”

    我万万没有想到和亲之事我也有份者拓跋醇照不是想把我变成第二个胤翔吧?

    我慌忙婉拒道:“太子有所不知胤空早已纳妃府上也有妾侍多人恐怕对贵国公主有失尊重。”

    拓跋醇照笑道:“平王乃是人中龙凤我妹妹若是能够嫁给你实则是她的福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微笑道:“平王放心此次和亲我会亲自将绿珠送往贵国。”

    听到他并没有将我留在北胡的意思我这才放下心来。可是想到这和亲之事的事关重大拓跋绿珠之事用来交换安蓉公主的一个条件我若是草率答应下来大康皇室定然认为我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再说我那帮娇妻又岂会轻易答应这件事还是交给歆德皇最后定夺。

    “太子殿下这件事还是容胤空回国禀报父皇之后再作决定。”

    拓跋醇照点了点头道:“一月之内我希望能够得到平王的明确答复。”

    我对这个北胡小公主并不感兴趣姑且不说没有任何的感情单单是她十二岁的年纪便让我敬而远之。胡人女子往往嫁人较早年满十岁便有嫁人者对他们来说这种事情纯属正常可是对我们汉人来说这种事情实在无法想像十二岁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儿又怎能做人妻子?

    拓跋醇照举杯道:“但愿大康和北胡世代友好永不交兵。”

    我和他碰了一杯仰饮下。

    拓跋醇照比我要幸运得多他在北胡所拥有的权力仅次于他的父汗拓跋寿缮继承大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我还在向着皇权的方向不断努力着。我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他成为北胡的大汗而我成为大康的皇帝我们之间会不会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喝酒?

    拓跋醇照道:“明日再赫兰围场举行合会父汗特地嘱咐我要请你一起过去顺便帮你饯行。”

    我点了点头此次来到北胡还未曾见过他们的大汗明日见他之后也算完成了此次吊丧的任务。

    赫兰围场位于乌库苏城的西郊本来还以为就是一次普通的合会问过雅克才知道今天是北胡的萨库兰节是传说中草原之神赛尔东的诞辰每到这一天胡人便会举行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祭祀神灵欢庆节日。赫兰围场是北胡皇家的猎场之一平时守卫森严只有这一天才会对外人开放当然这外人所指的是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王公贵族绝非寻常百姓。

    我和楚儿带着雅克突藉二人随行向赫兰围场而来路上到处都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气氛身穿节日盛装的胡族人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我暗暗感叹他们的笑容也许维系不了太长的时间一旦北胡动对东胡的战争便宣告着百姓的痛苦生活正式开始。

    在围场的入口前恰巧遇到前来参加合会的赤鲁温他身为北胡最富有的商人自然在受邀的贵宾之列这种和大汗接近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

    赤鲁温带着四名手下个个都是身强体壮异常彪悍从他们穿着的服装来看应该是摔跤手。

    赤鲁温纵马来到我的身边微笑道:“刚才还想着会不会在围场碰到平王没想到在这里便遇到了。”

    我笑道:“太子邀我前来参加合会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热闹。”

    赤鲁温将萨库兰节的由来和这里的庆祝方式一一向我道来。

    来到围场外拓跋醇照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今日穿了一身皮甲头戴金盔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英武非凡。

    先上来和我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来到赤鲁温的身边和赤鲁温低声交谈着些什么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颇为密切。

    我放缓缰绳和楚儿远远落在他们的身后。

    楚儿悄声道:“不知道北胡的那个小公主会不会出现?”

    我听出她弦外有音呵呵笑道:“你不会吃那个小孩子的醋吧?”

    楚儿轻声啐道:“我才懒得管你不过你小心姐姐她们定然饶不了你!”看她的神情我也知道她内心中肯定有些不舒服。

    我笑道:“那拓跋绿珠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我便是如何荒淫也不会干出那种事情。返回大康后我会奏请父皇为她挑选一个年纪相仿的皇孙先将亲事定下来。”

    楚儿道:“你当那北胡可汗是这么好说话的?他既然一心想将女儿许配给你便一定事先经过一番考虑你的身份地位定然也在他的考虑之中。”

    我呵呵笑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其实以这小丫头的年纪跟翼虎倒是合适的一对。”

    楚儿想到翼虎那有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拓跋醇照引我们来到贵宾席商坐了考虑到我认识的人不多他特地安排赤鲁温陪我坐在一起。

    赤鲁温在北胡交游广泛今日到场的多数他都认识每个人都过来和他打招呼相比较而言我这边显得更加冷清好在场地正中已经有人开始表演。

    歌舞声中北胡可汗拓跋寿缮在两名妃子的陪同下来到主席就座他身材魁梧面孔肤色因为长期阳光的照耀呈现出紫红色须花白一双虎目不怒自威的确有一方霸主的威仪。

    群臣并未行跪拜之礼北胡君臣之间的礼节显然没有我们中原诸国那样严明。

    音乐声渐渐转弱众人齐声祝福拓跋寿缮身体健康福与天齐。

    拓跋寿缮哈哈大笑抚须道:“每年的今日我都会将大家召集在这里共同庆祝萨库兰节。在诸位爱卿的努力下我国现在可谓国富民强蒸蒸日上感谢你们我最忠诚的大臣感谢你们我最英勇的猛士让我们尽情欢唱吧!”

    音乐声重新响起。

    几名摔跤手走入场中开始做摔跤表演赤鲁温带来的四名摔跤手也在其中。摔跤手漏*点四射的表演马上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掀起欢呼叫好声此起彼伏我和楚儿也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摔跤表演完毕拓跋寿缮端起双耳酒杯起身敬酒:“愿我们的神赛尔东永远庇护我们!”

    在场的人全部站起我也学着赤鲁温的样子举起酒杯用手指沾了一点酒水弹洒出去然后才将杯中的酒水饮尽。

    拓跋寿缮举起空杯向众人示意身边的妃子又为他添满酒杯拓跋寿缮道:“祝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国富民强。”

    众人高呼万岁又饮了这一杯。

    拓跋寿缮道:“这第三杯酒我敬给我们尊贵的客人大康平王!愿大康与我国世代友好永不征战。”

    我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双手举杯道:“多谢大汗!”

    拓跋寿缮大笑道:“马上便是一家人了还跟我如此客气。”

    我内心不禁微微一怔这拓跋寿缮说话竟然如此不加遮拦我已经向拓跋醇照说清楚了这件事情要等到禀报过歆德皇后再作答复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当众说了出来。

    众人显然还不知道拓跋寿缮所说的一家人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怔怔地看着他。拓跋寿缮笑道:“我已经将小公主绿珠许配给平王为妻平王也已经答应将大康的安蓉公主嫁给寿缮为妻。”

    众人齐声欢呼我心头却暗暗叫苦这拓跋寿缮口无遮拦的一句话将我置于极为窘迫的局面。只要将这件事说明歆德皇处于大局考虑以应该会答应安蓉公主的婚事不过这件事弄到这种地步我肯定逃脱不了自做主张先斩后奏的嫌疑。拓跋寿缮分明是已经预料到此事的结局在众人面前宣布让我没有任何退路。

    楚儿目光望向前方唇角流露着笑容轻声道:“看来你这个草原驸马是要当定了。”

    我苦笑道:“北胡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这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赤鲁温端起酒杯笑道:“平王殿下也许以后我要改称你为驸马了。”

    我苦着脸端起酒杯来。

    赤鲁温似乎看穿我的心事微笑道:“北胡女子本来就提倡早婚平王是不是担心这件事?”

    我叹了口气道:“那绿珠公主只是一个小孩子……”

    赤鲁温哈哈笑道:“平王如此英明的人物居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她虽然现在是个小孩子可是总有长大的一天再者说……”他看了看周围方才压低声音道:“在下认为皇室的多数联姻都与感情无关!”

    我内心猛然一震赤鲁温的这句话适时提醒了我。我对这桩婚事之所以一直都存在抗拒之心并非是因为绿珠的年纪更重要的是因为考虑道我诸位娇妻的感受若是娶了这么一个小女孩势必让她们感到难过。

    可是转念一想我如果真的迎娶了绿珠除了能加强大康和北胡之间的关系之外对我自身并没有任何的坏处更何况这次联姻的方式并非是入稽而是将她嫁入大康主动性掌握在我的手中。

    赤鲁温提醒我道:“大汗性情暴烈平王最好不要在众人面前伤及他的面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当然不会自寻思路。

    自由的饮酒开始周围的王公权贵不少都起身向我走来一一向我敬酒。我忽然想到了胤翔不知道他深浅有没有受到众人的这般礼遇。

    酒足饭饱众人开始前往围场各处自由活动。我和楚儿一行以加入了欢庆的人群之中在活佛、喇嘛念经、煨桑、祭祀山神、祈祷人畜平安以后赛马、摔跤、射箭等活动开始举行。

    北胡人热情奔放喜爱歌舞并且精骑善射通常那些善于驯马、赛马、射箭和摔跤的高手都被当成族人中的英雄看待人们对他们都很尊重。

    雅克和突藉都是精骑善射的好汉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是技痒难忍两人加入了比赛射箭的团队。我和楚儿看了一会儿射箭忽然听到身后潮水般的叫好声却是赛马比赛拉开了帷幕楚儿拉着我的手向赛场边跑去。

    成百上千的客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赛马场一面观看比赛一面擂鼓摇旗助威呐喊。场地中的骑手们则乘着自己精心打扮的骏马同对手展开了激烈的角逐场上的气氛热烈非凡。

    在蓝天白云之下策马扬鞭场面扣人心弦。赛场上处处都是热烈的气氛当那一大群马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时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热血沸腾起来。

    赛场旁边的场地有人趁机做起了惊险高的马术表演:马上技巧、套马、摔马让我们大饱眼福还有几百人的盛装骑马仪仗队一百多人的骆驼表演队上千人又唱又跳的哈达舞、美轮美奂的安代舞以及节奏明快的筷子舞等。在这个时候我终于体会到北胡人那热情奔放、英武豪爽的性格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

    周围临时搭起不少彩棚其中的各类瓜果梨桃堆得像小山提供给客人免费品尝。刚刚品尝完籽少汁甜的北胡西瓜又去光顾一旁青烟袅袅的烤羊肉摊这里的羊肉非常细嫩入口即化让人感到意犹未尽。

    美丽的北胡少女端着美酒穿行在人群之中为客人一一敬酒。这些未嫁的少女都用面巾掩住面孔只露出一双双美丽的眼睛这也是北胡少女寻找知心人的机会。

    一名身材窈窕的美丽女郎来到我的身边将手中的白色哈达戴在我的脖颈上然后为我倒上美酒双手将酒碗敬到我的手中。

    我微笑着端起酒碗凑到嘴边正要饮下之时陡然一支羽箭呼啸而来准确无误地射中酒碗我慌忙放开酒碗向后撤去那羽箭来势未消穿越酒碗歪歪斜斜地跌落在地上。

    我抬头向远方望去却见以为红衣女孩骑在一匹栗色骏马之上冷冷看着这边手中握着金色的弯弓刚才的那一一箭便是她所。

    那个给我敬酒的女郎忽然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撕吼从腰间抽出匕全力向我刺来。我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躯扭转过来她剧痛之下匕掉在地上恶狠狠道:“龙胤空我作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这才从声音中听出她竟然是北胡公主拓跋玉儿马上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拓跋玉儿一定是想趁着敬酒之机将我毒死这狠毒的妇人一心想为她死去的奸夫报仇我恼恨之余手上禁不住加重了力道捏的拓跋玉儿痛得不断颤抖。

    拓跋醇照及时赶了过来抓住拓跋玉儿的手臂低声斥道:“你闹得还不吗?”拓跋玉儿歇斯底里叫道:“我要杀了你!”话未说完拓跋醇照在她的颈侧一击将她打得昏了过去显然是不想让这件事继续展下去成为众人围观的焦点。

    他抱起拓跋玉儿的身子向我歉然一笑转身向前方的营帐走去。

    我惊魂未定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刚才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及时的一箭恐怕我刚才便被拓跋玉儿这个毒妇害死。

    我和楚儿来到那女孩儿的面前微笑道:“多谢你了小妹妹。”

    那女孩儿以红巾蒙面看不到她的面容她妙目打量了我数眼调转马头向远方驰去。

    赤鲁温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微笑道:“平王殿下恐怕还不知道她便是你未来的妻子——小公主拓跋绿珠。”

    楚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看来你的这位小妻子还是蛮关心你的。”

    生了这件意外顿时搞得我意兴索然对眼前的情形再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叹了口气揽住楚儿的纤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第八十一章结拜

    拓跋玉儿在赫兰围场对我的刺杀让我决定即刻便离开北胡夜长梦多我继续留在此地难保不会生其它的变化。

    傍晚时分我们已经来到距离乌库苏城以外十多里的草原回遥望乌库苏城的方向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雅克道:“总算可以返回阴山了我有些想念部族的兄弟们了。”

    突藉笑道:“你应该是想念你的那十几位妻子吧。”

    雅克哈哈笑了起来他看了看我道:“这次平王的收获最多不但成功迎回了安王的遗骸还得到了北胡小公主……”他看到楚儿冷冰冰的表情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笑了笑放缓了马远远落在我们身后。

    我轻声道:“你还生我的气?”

    楚儿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有些担心这件事情展到现在的境地你在你父皇面前该如何交待?”

    我叹了口气道:“单单是静德妃那一关恐怕就很难过安蓉公主乃是她的掌上明珠她岂肯将她嫁入北胡这件事恐怕要费一些周折。”

    楚儿道:“我也担心这件事姑母一直有意将她许配给汉国三皇子项达生便是安蓉公主自己也早已做好了嫁入汉国的准备。”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这只是一个意向并没有成为事实。”

    楚儿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恐怕这件事你必须亲往康都向父皇解释。”

    其实就算没有和亲之事我也必须护送胤翔的骨灰返回康都内心中早已做好了面对任何困难处境的准备。

    回去时的心情并不比来时轻松路程显得格外漫长途中又不巧下起雨来五天之后我们方才抵达了阴山穿云谷。

    留在谷内养伤的唐昧早就已经望眼欲穿收到我们返回的消息他在普蔓的搀扶下出来相迎。从他的步伐来看唐昧的伤势复原的不错。

    我笑着来到他的身边唐昧示意普蔓放开他大步来到我的面前深深一楫道:“公子平安归来唐昧不胜欣慰。”

    我哈哈大笑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直起腰来:“唐昧!你这些日子倒是分流快活我们几个是风尘仆仆改日定要好好地惩罚你一番。”

    一旁的普蔓慌忙道:“他受了重伤你又不是不知道凭什么要惩他?”

    身后突藉几人同时笑了起来没想到小妮子竟然如此维护唐昧。

    唐昧一张面孔涨的通红显得限我斐!?BR>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有普蔓为你求情我这次便不重罚腻了罚你在穿云谷中养伤直到伤势痊愈方可返回宣城。”

    “真的?”普蔓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又哄笑起来。

    普蔓杏目圆睁娇嗔道:“笑什么笑?我便是想留唐昧在身边有什么好笑的?”

    唐昧皱了皱眉头道:“普蔓!不得无礼!”

    普蔓美目望向唐昧马上变得无比温柔:“外面风大我还是扶你回去歇息。”

    我笑道:“唐昧你重伤初愈还是回去歇息吧。”

    当晚我们便在着穿云谷歇息晚饭之后我找到雅克看到他正在和一个族人商量着些什么面色显得十分凝重。

    看到我那名族人慌忙离去我在雅克身边的木桩上坐下:“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雅克叹了口气道:“蒙里多投奔了海芜族。”他随即又解释道:“海芜族和我们叉塔族是世仇他这么做等于背弃了我们的祖先。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一刀杀了他。”他真诚地向我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蒙里多是我放走的。”

    我淡然笑道:“你和他曾经是结义的安答又岂能不念及兄弟情义换作我也会这样做。”

    雅克满怀歉意道:“这件事终归是我对不住你。”

    我呵呵笑了起来真挚道:“这次能够顺利往返北胡全赖雅克兄全力帮助胤空和你颇为投缘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是否答应?”

    “平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够做到我必将全力以赴!”雅克爽快地答道。

    我微笑道:“此事对你来说一定不难又有意和你结为安答不知你意下如何?”

    雅克虎目灼灼生光激动地握住我双臂道:“雅克乃是一介草莽如何高攀得起。”

    我大声道:“君子相交又何须在乎身份地位富贵如浮云功利如浮云只有兄弟间的真正友情方可长存于天地!”我之所以提出和雅克结拜自然有我的一番想法叉塔族在阴山各族之中实力最为强大雅克身为部族的领在本族的威信极高我和他结拜之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跟叉塔族处好关系长期以来困扰宣城北部的问题也可以顺利得到解决。

    雅克重重点了点头:“你等我一下!”他转身向一旁的木屋走去不多时拿着两个酒碗出来他微笑道:“你们汉人有以血誓盟的说法我们便按照那个规矩办。”

    我和他互叙生辰雅克长我九岁按理是我的兄长。我们跪在大树之下堆土为炉插草为香恭恭敬敬的行结拜之礼。

    我和雅克用腰刀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入酒碗饮尽血酒而后将酒碗摔得粉碎我们同时出爽朗的大笑。

    “兄弟!”

    “大哥!”

    按照叉塔族人的规矩我和雅克互相交换了腰刀。明月初升我们在大树下尽情痛饮我忽然想起另外一位结拜的大哥燕兴启比起他我和雅克的友情要真挚得多。

    雅克道:“从今日起我们叉塔族人再也不会滋扰宣城的土地。”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情我们兄弟又何必提起不过大哥难道就打算带着部族人生活在这阴山之中?”

    雅克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又有谁想终日生活在动荡之中可是阴山各族并不团结相互之间争战不断北胡又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往南便是大康我们只好在这夹缝之中谋求生存。”

    我和他碰了一下酒碗道:“大哥有没有想过让族人继续放牧?”

    雅克苦笑道:“便是我想又哪里能够找到草场?”

    我微笑道:“宣城以北大片的草场常年荒芜你为何不考虑一下呢?”

    雅克有些怔地看着我:“兄弟我们并非大康子民有怎能有权力在那里放牧?”

    我哈哈笑道:“那大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叉塔族究竟属于哪个国家呢?”

    雅克无法回答沉默了下来。

    我起身来到大树之下用力拍了拍树干道:“汉人如何?胡人如何?只要成生在这个世界上便应该有他们生存的自由更应该有属于他们的土地。”

    雅克随着我站起来凝神倾听着我的话。

    “这世上本来没有这么多国家每一片土地每一片草场都是属于大家共有的长期的战争让这片土地四分五裂。”

    雅克重重点了点头。

    我盯住他的双目郑重道:“我们既然可以结拜成兄弟那么叉塔族人为什么不可以和汉人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呢?”

    雅克流露出激动无比的目光。

    我大声道:“我要让这片土地成为各族人生活的乐土人们之间没有界限没有隔阂与纷争。”

    雅克激动道:“兄弟告诉我究竟该怎样去做哥哥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决定。”

    我微笑道:“大哥这次我返回康都之后会面禀父皇一定让他同意我的建议。”

    第二天雅克亲自将我们送到阴山脚下这次依依不舍地离开。对我来说这次北胡之行起到的效果已经出了我的预期。

    唐昧和普蔓的感情我和雅克的结拜无形之中已经和叉塔族形成了坚固的盟约宣城北方的危机将会得到彻底的解决现在我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便是和亲之事。

    接到我们平安返回的消息云娜、燕琳等人一早便迎了出来看到我矫健英武的身影诸女禁不住流下欣慰的泪水。

    我逐一将她们拥入怀抱却没有看到慧乔和瑶如的影子问过云娜才知道瑶如病了慧乔留在王府照顾她。

    我心系瑶如的病情率先纵马来到王府。

    走入瑶如的房间却见瑶如一脸苍白地靠在床上慧乔正在给瑶如喂药。

    二女看到我美目中同时涌出晶莹的泪水。

    “公子……”瑶如颤声道。

    我上前接过慧乔手中的药碗轻声道:“我来!”

    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瑶如苍白的俏脸滑下我悉心地将汤药喂她服下。

    慧乔轻声道:“瑶如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加上思念公子病情方才出现反复。不过现在已经开始恢复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慧乔欲言又止瑶如大声哭泣起来我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怎么了?”

    瑶如泣声道:“公子……我……我对不起你……”

    慧乔幽然叹了口气道:“瑶如腹中的胎儿不幸小产了……”

    我心中一沉这对我的确是一个打击不过瑶如此刻的痛苦应该在我之上。我搂住她的香肩轻声劝慰道:“不妨事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

    瑶如在我的劝说下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沉沉睡去。

    我和慧乔来到门外我低声道:“慧乔她只不过是风寒而已又怎会小产?”

    慧乔咬了咬下唇终于下定决心道:“有件事我想最好还是告诉你瑶如前几日突然独自到山神庙祈福我找到她的时候居然现还有一个男子在那里。”

    “什么?”我失声道胸中怒火顿时燃烧了起来难道瑶如背着我干出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慧乔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我当时觉得奇怪便悄悄躲在一旁听他们说些什么我听到瑶如竟然叫那男子哥哥。”

    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向来那男子定然是田玉麟无疑不过田循已经逃走他又来找瑶如干什么?

    慧乔道:“那男子好像要带她走瑶如坚持不走慌忙之中摔倒在地上等我冲出去的时候那男子已经逃走了这件事我一直装出不知道内情的样子。”

    我咬牙切齿道:“他日我若见到田玉麟这混帐一定要将他扒皮抽筋方解我心头之恨。”

    慧乔叹了口气道:“瑶如这些日子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定你最好不要再刺激她了。”

    我点了点头轻抚她的俏脸道:“慧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慧乔温婉笑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我呵呵笑道:“有什么事情晚上我们在床上说。”

    慧乔轻声啐道:“晚上你何尝老老实实的说过话来。”我看到她娇羞可人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荡将她娇躯揽入怀中捉住她温软湿润的樱唇用力亲了一个嘴儿。

    慧乔红着脸推开我道:“你也不怕下人们看到。”

    我笑道:“这是我的府邸连亲吻爱人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慧乔抓住我的大手以免我继续作恶她正色道:“车昊来了。”

    我内心猛然一震没想到当初在康都的一句话让他尾随我来到宣城。

    慧乔道:“我和他已经谈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坚持不愿离开这里非要等你回来和你面谈一次。”慧乔叹了口气道:“他一直钟情于我为了我多次刺杀你这次虽然知道我仍然活在世上可是心中的那个死结始终没有解开。”

    我低声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慧乔道:“车昊虽然刺杀过你可是他本身并不是坏人如果你愿意我想你和他好好谈一谈劝他离开这里返回高丽。”

    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慧乔嘱托道:“他曾经有恩于我你千万不要伤害了他。”

    我握住她温软的小手道:“我答应你。”

    我沐浴更衣之后接到消息的宣城知府赵东齐带着公孙禄前来见我从两人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一切进行的相当顺利。

    赵东齐先是问了我前往北胡的情况然后将话题转到宣城上。他笑眯眯道:“拍卖所得的资金用来改造曲沽河应该是绰绰有余部分河段已经开始施工。”

    公孙禄道:“有一件事平王可能没有想到那些淘金商人为了淘金大肆挖掘河道无形之中充当了清理污泥的重任。”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的确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低声道:“按照你们的估计改造曲沽河的工程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完工?”

    赵东齐道:“我和公孙禄算了一下最迟明年的三月可以完工到时候就再也不会有洪水泛滥的灾害。”

    我满意得点了点头道:“最近百姓方面有什么动向?”

    赵东齐道:“我按照殿下的意思对部分灾民实行了救济而且对凡是主动耕作的百姓给予一定程度的奖励按照耕地面积的不同奖励也有所不同现在已经有不少出去逃难的百姓返回了宣城照这样展下去回来的人会更多。”

    公孙禄充满顾虑的说道:“平王殿下有件事我始终担心我们利用金矿之事将众多的商人吸引到宣城来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虽然有部分金矿的确淘出了金子可是数量是少之又少跟你开始展示给他们的并不相符很多商人已经萌生了退意。”

    我笑道:“这件事我也没有想到太好的解决方法无论怎样我们毕竟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他们要是想走便随他们去吧。”

    公孙禄道:“可是这样下去。他们岂不是认为殿下在欺骗他们长此以往还有哪个商人愿意到宣城经商呢?”

    我呵呵笑道:“这你们倒不要顾虑告诉你们一件喜讯我在北胡已经和巨贾赤鲁温谈好以后宣城会成为大康和北胡交易的中转之地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商人来到这里投资经商的。”

    公孙禄道:“卑职认为是不是适当的给这些商人一些补偿?”

    我摇了摇头道:“并非是我不想给他们补偿而是宣城根本没有任何的能力给他们补偿。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他们之所以买下金矿也是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回报……”

    门外忽然响起焦镇期欣喜的声音:“公子!”他性格向来沉稳很少像现在这样喜形于色。

    我们三人停住说话向门外望去却见焦镇期一脸笑容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地的翼虎。

    翼虎这些日子一直跟在焦镇期身边学习武功箭术俨然把当初对我的那份崇拜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翼虎抢先道:“姐夫!我们的金矿中挖出了好多……好多的黑金子。”

    我呵呵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黑金子?”

    焦镇期道:“是碳!用来取暖生活的碳!”

    我和赵东齐同时站起身来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宣城地下居然有碳此前我从未听说过。

    焦镇期喘了口气道:“不但是我们的金矿几乎所有的矿主这两日都挖到了煤炭而且储存量之丰富前所未见我听有位曾经经营过煤炭的商人说这宣城蕴藏的煤炭比晋国的同邑还要多得多。

    同邑之所以闻名。便是因为那里储量丰富的煤炭晋人潘度便凭借着他拥有同邑最大的‘乌源矿’成为天下四大富商之一。如果一切真的如焦镇期所说的那样这将成为上天赐给宣城最大的一份厚礼。

    赵东齐也是激动无比。

    公孙禄却道:“现矿藏虽然是好事可是有一个巨大的隐患我必须先提醒殿下。这些金矿近乎全部位于曲沽河的两岸淘金和采煤根本是两种概念若是任凭他们毫无控制规划的开挖曲沽河面临的情况将变得更为严峻。”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果断地下令道:“马上通知各位矿主全部停工将他们召集到官府中议事。”

    我亲自主持了这次的议事。这些商人一洗多日以来的晦气。一个个脸上都流露着欣喜若狂的神情。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再合适不过他们虽然不知道我找他们究竟何事可是能够得到我的亲自接见显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我微笑着扫视全场:“听说你们的金矿中都挖出了不少煤炭?”

    商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用怕宣城既然将那些金矿转让给了你们就不会反悔追讨。”

    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我大声道:“可是有件事我必须事先说明你们所拥有的矿藏几乎都位于曲沽河的两岸当初转让给你们是按照金矿转让现在你们所挖掘的却是煤炭当然能够看到你们挣钱是好事只有你们财源广进宣城才可以早日富强。不过……”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我的下文我的决定关系到他们切身的利益。我郑重道:“曲沽河治理在即你们却要在河堤附近掏挖煤炭这无形之中加重了治理曲沽河工程的费用。”

    人群中一名商人道:“平王千岁我们可以捐出部分资金用来整修曲沽河的大堤。”其他人同声附和。

    我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我微笑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我之所以把大家叫到这里来并不是想像你们募集资金我跟赵知府公孙先生商量之后有一个打算凡是开矿者。必须如实回报开采数量官府会拟定出开采的具体计划我希望大家能够遵守计划所执行开挖千万不可以过度开采影响曲沽河的安全要知道曲沽河一旦决堤你们所拥有的财富便会化成泡影。”

    我大声道:“请诸位放心。本王在宣城一日便会一日保证你们的利益但是我也希望大家能够从宣城得全局考虑。”

    所有人同时鼓起掌来他们本以为我会让他们出钱却没有想到我说出的是这番话。其实只要留住这帮商人他们会不断的给宣城创造财富会有更多得百姓得到就业的机会这比从他们的身上攫取金钱要有意义得多。

    我和焦镇期走出衙门的时候内心中感到说不出的愉悦。多天以来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总算移去。

    路口一名身穿灰袍的年轻人冷冷凝视着我他应该已经站在那里很久始终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车昊!我从内心中呼喊着他的名字。

    焦镇期用力握紧了刀柄他和车昊多次交手对这样一个对手充满了戒备之心。

    车昊冷冷一笑解下腰间的长剑。向焦镇期跑了过去向我道:“我在街角处的茶楼等你!”

    焦镇期提醒我道:“公子小心。”

    我微笑道:“他如果想暗杀我绝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你在茶楼外等我。”

    我大步向茶楼的方向走去。

    和一个几乎将我置于死地的杀手对面而坐的确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自从我走入茶楼车昊的目光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我可是从其中我找到的只有悲伤和无奈并没有往日的杀气与仇恨。

    “我见过慧乔!”车昊缓缓道。

    我点了点头微笑道:“慧乔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本来他想和我一起约你好好谈谈。”

    车昊冷冷道:“男人之间的事情应该有男人来解决。”

    车昊的眼中闪过一抹悲凉他的身躯向后靠在椅背上用力的咬住下唇。许久方道:“我是高丽的一名武士当年为了保护皇上被人刺伤所有人都认为我会死去只有慧乔认为我能够救活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从那天起我的生命便因她而存在。”

    我不得不被车昊的这份深情所感动。

    车昊道:“我当初之所以不惜一切来刺杀你便是因为你杀害了慧乔我的存在便是为了复仇可是……”

    车昊的眼中竟然闪烁着泪光:“我万万没有想到慧乔……她仍然活在这世上更加没有想到她会嫁给你……这个当初几乎将她置于死地的人!”

    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色当初射杀慧乔的事情始终是我心中最为愧疚的事情。

    车昊道:“上天对我来说是在太过残酷我一心想报复的竟然是慧乔心中的挚爱……”

    他苦笑道:“我已经没有杀你的理由我也失去生命的寄托。”

    我郑重道:“我会用一生来偿还当初对慧乔所犯下的罪孽。”

    车昊点了点头:“其实在我见到慧乔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她早已忘记了对你的仇恨只有一件事能让一个女人生这样的改变那就是她爱上了你。”他低声道:“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今日对我所说的这句话如果有一天你伤害了慧乔的话我会不计任何代价来对付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茶楼我默默端起茶杯品位着茶水凝视着他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我向慧乔说完和车昊今天会面的情形之后慧乔美目之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我将她的娇躯抱入怀中轻声道:“为什么哭?”

    慧乔偎入我的怀中轻声道:车昊是一个孤儿他的身是很不幸当初宫廷叛乱的时候如果不是他拼死救我我早就死在判臣的乱刀之下在我心中他和我的哥哥一样。“

    我爱怜的吻去慧乔俏脸上的泪珠车昊明白我和慧乔的感情之后肯定不会再留下以他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要流浪何方。

    我低声道:“也许我应该让他留下。”

    慧乔摇了摇头道:“他为人好强一定不会留下。”

    我搂紧慧乔道:“当初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你会不会选择车昊呢?”

    慧乔轻咬下唇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我对他始终都是类似于亲情的关系从来没有和你……这种心动的感觉。”

    我动情地吻住她的樱唇慧乔的确是上苍赐予我最好的礼物。

    门外忽然想起云娜的咳嗽声。

    我笑着放开了慧乔打开房门。

    云娜笑道:“天色才刚刚暗下来你们两个便躲在这房里做什么?”

    我搂住云娜日渐臃肿的腰部道:“当然是做好事完颜将军有没有兴趣加入呢?”

    云娜轻声啐道:“就会胡说八道小心教坏了你的孩儿。”

    我扶着她在床边坐下慧乔红着脸道:“姐姐休要听他胡说我们只是随便聊些事情。”

    我呵呵笑着张开臂膀将两女揽入我的怀中感叹道:“回家的感觉真好。”云娜道:“只可惜你明日又要启程。”

    我叹了口气道:“我必须将皇兄的骨灰亲自送回大康再说北胡和亲的事情我要亲自向父皇禀报以免有他人趁机大做文章。”

    云娜瞪了我一眼道:“你回来这么久对于那个北胡小公主的事情根本没有向我们解释过你的心里还有我们几个的位置吗?”

    我苦笑道:“这件事我以为楚儿会给你们解释我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啊。”

    慧乔道:“听说那北胡小公主只有十二岁这间婚事未免有些太过荒唐了吧。”

    云娜在我胸口轻轻捶了一拳道:“说不定有人现在正暗自得意呢取了北胡小公主既可以得到小娇妻又能够不费任何力气得到北胡的支持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我信誓旦旦道:“你们不要这样想我天地良心我对那小公主绝对没有任何地非分之想。”

第八十二章进退

    云娜笑道:“你先别急今天我并不是找你问罪的!”

    我奇道:“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云娜道:“你觉着褚大壮这个人怎么样?”

    我皱了皱眉头道:“此人为人还算不错不过总感觉他的能力太差宣城之所以会落到如此衰落的地步跟他不无关系而且……他为人处事稍嫌死板了一些。”

    云娜点了点头道:“我和你的感觉相同这些日子我因为处理金矿的事情和他接触得多了一些现此人应变能力实在太差而且凡事都要遵循康国律例做起事情拖泥带水效率极差。”

    此人我早有察觉今日经云娜提醒我更加重视起来。

    云娜道:“如果想宣城成为一个整体必须要搞好军政和民政之间的关系将两者紧紧团结在你的周围照这样下去褚大壮早晚都会成为宣城展的桎梏。”

    我重重点了点头道:“这次我前往康都会向翼王表明让他将褚大壮调往别处。”

    慧乔道:“可是褚将军是翼王的旧部你有没有考虑到他和楚儿妹妹的感受?”

    我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短时间内我要让宣城的驻军成为我的贴身卫队。”

    云娜微笑道:“看来你的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我笑道:“我想让焦大哥去军中任职!”

    云娜深表赞同道:“焦大哥文韬武略都是上上之选如果驻军能够由他掌管自然是最好不过。”她忽然轻声唉了一声。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

    云娜面露喜色道:“小东西正在踢我呢!”

    我惊喜无比地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之上果然感到一阵阵的轻动我大喜道:“踢得如此用力定然是一个儿子。”

    云娜在我手上打了一记道:“我却想要一个女儿。”

    我呵呵笑道:“儿子要女儿也要我要你们每个人都要为我生下很多很多的子女。”

    云娜笑道:“我可没有精力陪着你胡闹想要儿子你还是跟慧乔赶快努力吧我去休息了。”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我笑眯眯看着慧乔道:“慧乔……”

    慧乔红着俏脸起身道:“我还要照顾瑶如呢今晚不行!”

    我大失所望道:“你难道忍心让我孤零零一个人睡在这里?”

    慧乔道:“你去找燕琳她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念着你呢。”

    我抗议道:“当我是货物吗?让来让去。”

    慧乔在我唇上吻了一记道:“乖瑶如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必须照顾她等你从康都回来之后我日夜都陪在你身边陪到你烦了腻了为止。”

    我拥住她的娇躯到:“便是时时刻刻和我的好慧乔相守在一起我也不会腻。”搂住慧乔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慧乔娇嘘喘喘道:“你再腻着我不放什么事情都要耽搁了……”

    娇嫩柔软的舌尖已经被我吮入口中充满弹性的双峰也落入我的掌握之中。

    慧乔嘤地一声整个娇躯顿时软化了下来。

    我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

    “我还要去照顾……”慧乔的声音随着我的侵入而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完全成为凄楚动人的呻吟声……

    慧乔红着俏脸理好云鬓我意犹未尽地拖住她又吻了一个嘴儿慧乔好不容易才挣脱我道:“我真的要去了。”

    我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慧乔这边刚刚离开燕琳便从门外溜了进来。

    我笑道:“琳儿我正想去找你呢!”

    燕琳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柳眉倒竖怒道:“你会去找我?再你的心目中何尝有过我的位置。”

    我哀求道:“我的好公主你小声点好不好?”

    燕琳怒不可遏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总算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让我照顾她们原来你始终都把我当成一个丫鬟来使唤。”

    我耳朵被她拧得好不疼痛抓住她的柔荑道:“好琳儿你先放开好不好?”

    燕琳气急一把将我身上的锦被掀开凤目睁道:“你这个无耻淫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躲在这里做苟且之事!”

    我不由得为之气结明明是月上中天哪里来的光天化日?看着燕琳因为生气而不断起伏的丰胸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又起了反应。

    燕琳看到我的变化俏脸绯红道:“今日我定要阉了你这个淫贼!”手上却松了一松。

    我沉浸挣脱开她的柔荑张臂将她揽入怀中燕琳挥掌向我的脸上打来却被我一把抓住将她的双手握在一起用我的腰带将她捆住。

    燕琳又羞又怒娇嗔道:“你这个淫贼想对我干什么?”

    我呵呵笑道:“你既然口口声声叫我淫贼我自然不能辜负你的这个称呼今天我便淫给你看看!”我用力扯开她的罗裙燕琳一双晶莹修长的美腿展现在我的面前。

    燕琳轻咬下唇目光中却流露出几分兴奋之色她本来对男女之色便颇为热衷我对她越是粗暴她反倒觉得异常刺激。

    燕琳轻声骂道:“你这淫贼要是敢强暴我我就让你今生今世再作不得男人。”其实她心中巴不得我对她用强。

    我挥手在她**上就是重重的一记燕琳出一声愉悦的尖叫我多少有点趁机报复她的意思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兴奋异常。

    燕琳的娇躯随着我越来越剧烈的侵犯开始不断地颤抖美目之中尽是柔情呼吸变得越急促低声道:“你快放开我……”

    我刚刚解开她手上的腰带燕琳就像一只雌豹一般将我扑倒在床上娇躯将我的身体紧紧缠住……

    这场疯狂持续了许久方才停歇燕琳小猫儿一般趴伏在我的胸膛之上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我轻轻捻动着她胸前的那点嫣红微笑道:“你现在相信了了吧在我心中从来都没有忽视过你。”

    燕琳在我胸膛之上轻轻咬了一口道:“你还是对她们好些!”

    我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无理取闹!”

    燕琳振振有辞道:“那为何……她们一个个都怀上了你的孩子而我却始终没有动静?”

    “这……”我万万没有想到她能问出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燕琳怒视我道:“定然是你跟她们在一起时全力以赴跟我在一起时故意敷衍我。”

    我查点没被这傻丫头气晕过去。

    燕琳一把抓住我的下体道:“看你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如果躺在你身边的是慧乔和楚儿定然不会这个样子。”

    我苦笑道:“跟你始终无理可讲。”燕琳这丫头实在可恶在她的不断挑逗之下我的身体重新又恢复了勃勃生机我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道:“今天我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直到你讨饶为止。”

    清晨起床的时候燕琳仍然躺在我身边熟睡。我有点儿恶作剧地抓了一下她的**燕琳轻轻嗯了一声翻身又睡了过去。

    我笑道:“今日我启程前往康都你不起来送我吗?”

    燕琳娇滴滴道:“我起不来了被你弄得还火辣辣地疼痛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这傻丫头总算尝到了苦头昨晚可怪不得我不是她三番五次地骚扰于我又怎会连续一宿奋战?

    燕琳搂住我道:“胤空我想我这次可能会怀上了。”

    我呵呵笑道:“我觉着也是否则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我的一夜努力?”

    燕琳居然羞得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走出房间的时候楚儿她们都已经醒来在秋云阁等我用早餐。看到我一脸的倦容她们几个的脸上都流露出一丝笑意楚儿道:“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

    我哼哼啊啊地敷衍着来到桌边坐下思绮来到我身后为我揉捏着肩膀道:“相公啊你的腰是不是很酸呢要不要我帮你捶一下?”

    我呵呵笑道:“你们几个不要拿我开心了。陪我吃顿早餐我马上还要启程。”

    她们围着我坐下延萍带着佣人奉上早餐。

    我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云娜怎么我回来之后没有见过施粥的情形呢?”

    云娜道:“燕琳担心影响到我们几个的休息对胎儿不利让易安将施粥现场转移到宣城西门了。不过最近随着大量客商的涌入很多人都找到了活干前来领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停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

    云娜道:“我们名下的两座金矿还有钱四海送给我们的那三座全部都产出了大量的煤炭估计用不了太久我们就会成为大康的巨富。”

    我忍不住笑道:“钱四海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会心疼。”

    她们齐声笑了起来慧乔道:“钱四海的货物好像出了点问题他前往康都去处理了这次你回去应该可以见到他。”

    我点了点头向楚儿道:“这次去康都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楚儿秀眉微颦道:“我还是跟你同去一来可以在我姑母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二来我也可以见见我爹爹。”

    我摇了摇头道:“有岳父在那里康都之行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反倒担心这边的事情宣城因为出产煤炭之事已经成为大康的焦点所在突然出现的利益会酝酿出意想不到的动乱。褚大壮做事效率极差多年来对阴山部落的镇压不力便可以看出他的能力我离去以后恐怕他只会听从你的吩咐。”

    楚儿默然不语。

    我又道:“再者说赤鲁温最近极有可能前来宣城我们若是都去了康都他万一前来岂不是要扑个空?”

    楚儿道:“我知道了我留下来处理这些事情。”她黯然起身道:“我去准备给爹爹带的东西你为我捎过去。”

    看着楚儿离去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云娜心思缜密看出我之所以不让楚儿去必然有我的一番苦心低声道:“你是不是担心和亲之事会伤害到楚儿?”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到:“这件事麻烦的很你们不在我身边我还好处理一些。”

    云娜点了点头道:“若是从大局考虑你将那位北胡小公主迎娶入门的确是一件好事不过……”她幽然叹了口气道:“我们每人的心中的确有些不好过。”

    我握住她的柔荑道:“你放心我尽量处理好这件事情。”话虽如此我却清楚地知道这次迎娶北胡小公主恐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从两国的大局考虑势必会走到这条路上。

    这次前往康都我带了狼刺突藉和十二名武士随行如果歆德皇答应和北胡和亲的要求无论我愿意与否都将成为大康国众人注目的焦点。

    我们一行十五人日夜兼程赶往康都仅仅用了两天半的时间便来到了康都城外连我此次的行程并未通知给康都的任何人所以没有急于进入城内来到我在城外买下的农庄准备从诸葛小怜那里问清城内的形势再作打算。

    走入农庄之内却见诸葛小怜和陈子苏居然都乐呵呵地出来迎接我。

    我惊奇道:“诸葛兄在这里并不奇怪陈先生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陈子苏笑道:“诸葛先生擅长观星之术他告诉我今日公子必然到达所以我便先行来到农庄等待。”

    诸葛小怜微笑道:“陈先生说笑了分明是你从安王的死讯中推测出平王殿下必然亲送骨灰返回康都而且入城之前先来到这里跟我有何关系?”

    我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良师益友今日都在这里最好不过胤空刚好有满腹的迷惑求两位先生为我解答。”

    我们三人来到农庄的草亭之中这片农庄经过怜的用心已经初具规模。

    巨灵为我们倒上茶水。

    陈子苏道:“公子短短的时间内将宣城治理的如此出色的确是让人佩服。”

    我大笑道:“陈先生何时也开始学会说奉承话了?”

    陈子苏道:“子苏说得是事实当初公子利用费金矿吸引商人之时我便说自己高妙但是只能够有一时之效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便是连上天都站在公子一方宣城的地下竟然产出煤炭试问天下间谁人还能有如此的运气。”

    我微笑道:“这件事连我都没有想到上天果然待我不薄咦!这消息这么快便传到了这里?”

    陈子苏道:“一传十十传百便是千里良驹也追不上消息散的度莫说是这里现在恐怕八国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宣地产煤的消息了。”

    我放下茶盏道:“皇宫里面有什么反应?”

    陈子苏道:“这两日来康都上至王后卿相下至布衣百姓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公子即便是公子前往北胡私下答应和亲之事也传到了这里。”

    我叹了口气道在:“看来我这次来得并不是时候。”

    陈子苏道:“我前日去冀王府上询问了当前的形式歆德皇的心情并不太好。”

    “此话怎讲?”

    陈子苏道:“不仅仅是公子这边的事情兴王龙胤滔近日被人举报说他在购入铁矿石之时大肆收取贿赂暗地展自身党羽歆德皇已经勒令彻查此事。”

    我微微一愣这件事我并未听说难怪钱四海会匆匆返回康都。此前他的货物之所以能够从大康顺利通行主要是因为兴王从中出力两人近期联系极为密切看来这件事情已经牵累到了他。我有些迷惑道:“按理说兴王不会在这个关头收取贿赂这件事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翼王也说过兴王不可能从中受贿不过歆德皇变得越来越多疑。即便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一样会当成大事来调查。按照翼王的分析这次极有可能是左逐流在背后指使。”

    我低声道:“这件事并没有真凭实据查到最后也一定会不了了之。”

    诸葛小怜道:“话虽如此兴王现在已经暂时被架空铸造武器之事也暂时停了下来。”

    我问到:“勤王那边有什么反应?”

    陈子苏笑了起来:“勤王现在的情况比兴王好不到哪去据传有人举报他和弈贵妃有染歆德皇正为此事恼怒不已。不过这件事也没有任何证据。”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勤王的麻烦事定然是兴王阵营给弄出来的。

    陈子苏道:“再加上安王之死你前往北胡擅作主张答应和亲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歆德皇恼怒到了极点这次恐怕他要在你们三个之间找一个泄的目标。”

    我苦笑到:“但愿他不会选中我。”

    陈子苏道:“一切都很难说勤王和兴王的事情都是查无实据。你的事情却是证据确凿翼王告诉我自从知道你擅自答应北胡的和亲之事静德妃几乎每日都要找歆德皇吵闹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好收场。”

    我淡然笑道:“事到如今我已经别无选择只有直面面对了。”

    “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先见过岳父大人再作打算。”

    陈子苏摇了摇头道:“我倒觉得去间翼王大人没有任何德必要无论你见或不见他都会从你的利益出。的婚事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况且你入城之后要是先见翼王。歆德皇恐怕要有疑心。”

    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直接入宫去面见父皇。”

    陈子苏道:“公子和安蓉公主熟识吗?”

    我摇了摇头道:“虽然同在宫中我却很少和她接触只是在大典祭祀之时见过几面。”

    陈子苏道:“其实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安蓉公主。如果她甘心嫁入北胡这件事便迎刃而解。”

    诸葛小怜道:“这两日我们已经将安蓉公主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虽然外面皆宣称她样貌出众秀外慧中可是她真实的性情却是外柔内刚而且对待手下宫女冷酷无情时常感叹女儿之身不可与众皇兄一竞长短眼光甚为远大。”

    我不由得一愣我从来还不知道安蓉公主竟然是这样的性情。

    诸葛小怜道:“这样的女子往往最能吸引她的便是权力公子若是从此入手或许可以说服她改变自己的初衷。”

    入宫之前我便做好了充足地思想准备几个月不见歆德皇好像又衰老了许多花白的头脱落了不少脸上的皱褶也越来越深。

    我将胤翔的骨灰奉上的时候他的眼神没有流露出任何地悲伤也许他早已忘记了胤翔的样子。

    身边的珍妃悄悄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想提醒我歆德皇此刻的心情很差。

    我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歆德皇的面前:“孩儿参见父皇万岁!万万岁!”

    歆德皇冷笑道:“这世上会有人活过万岁吗?”

    我默然不语。

    歆德皇也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阴恻恻道:“听说你在宣城干得有声有色?”

    “托父皇的洪福宣城近日从地下开采出煤炭百姓总算有了奔头。”

    歆德皇呵呵笑道:“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其中含义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恭敬道:“孩儿从北胡为父皇带来一个温玉枕乃是北胡蕴笃山所产的青玉雕成冬暖夏晾安神养气还请父皇笑纳。”我双手将礼物奉上。

    歆德皇冷冷的看着我并未伸手。

    珍妃趁机道:“陛下难得胤空对你一片孝心你收下吧!”她伸手接过玉枕。

    没想到歆德皇霍然伸出手来一把将礼盒推理出去那礼盒滚落在地上玉枕摔了出来登时摔得四分五裂。

    珍妃吓得花容失色:“陛下……”

    歆德皇怒目圆睁。挥手给了她一记响亮地耳光:“贱人!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珍妃惶恐不安地跪倒在地上。

    怒火在我的胸中燃烧眼看珍妃惶当面折辱珍妃我恨不得冲上去扼断他的咽喉。

    歆德皇指着珍妃道:“你莫不是也像弈娟那个贱人一样闲朕老迈看上这个畜生了!”

    我心中惊恐到了极点难道歆德皇已经察觉到我和珍妃之间地私情如果真的是那样我的处境恐怕不妙。

    珍妃大哭扑到在地上:“臣妾自问忠于陛下若是你有丝毫的怀疑我愿死在你的面前。”她起身忽然向殿中的抱柱撞去。

    我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珍妃的长袖:“娘娘!”

    珍妃的娇躯凝滞在那里她只不过是作势要撞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当着歆德皇的面牵住她的衣袖。

    我放开珍妃重新跪倒在歆德皇的面前:“父皇!孩儿求你赐死!”

    歆德皇微微一怔冷冷道:“你犯了何罪?要我杀你?”

    我悲愤道:“我宁愿死去也不愿受到父皇的置疑。”

    歆德皇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他来回踱了两步方才道:“你因何擅自做主答应了北胡和亲之事?”

    我大声道:“孩儿并未答应此事由北胡可汗当场提出我当即便要求回到大康禀报父皇之后再作决定。”

    歆德皇怒道:“这件事你本应拒绝我已经有一个儿子死在了北胡难道你还想让我赔上一个女儿吗?”

    “皇兄之死纯属意外便是北胡也不想生那种事情北胡之所以提出和亲的要求是想继续维系和大康之间的良好关系。”

    歆德皇冷笑道:“北胡之所以提出和亲之事只不过是想稳固后方一心一意的攻打东胡。他们是为了自己地利益考虑。这件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恭敬道:“北胡可汗拓拔寿缮已经将绿海原的土地归还给了大康。”

    歆德皇冷冷道:“这些年来他们强行占去的又何止绿海原这一块土地?”

    我心中暗叫不好看他的意思并不想答应双方和亲之事:“父皇打算怎么办?”

    歆德皇不耐烦的说道:“这件事我正在考虑过两日我再给你答复。对了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起来吧。”

    我这才站起身来。

    歆德皇伸手将仍在哭泣的珍妃扶起温言道:“玉莹朕刚才并不是存心只是这两天事情太多脾气有些烦躁。”

    “陛下”珍妃幽怨无限的靠在歆德皇的肩头我狠狠盯住歆德皇的背影看来他刚才只是一时暴怒并不知道我和珍妃的事情高悬着的内心总算落下。

    歆德皇道:“朕打算在康都东南方的零郡建造一座新宫。”

    我诧异道:“父皇难道打算迁都?”

    歆德皇摇了摇头道:“我找人看过近年大康灾难不断都和这个皇宫的位置有关新宫建成之后我会将零郡归入康都将这里展成一座八国最大的都市。”

    我小心的提醒道:“父皇有没有想过这件工程耗资巨大以大康目前的财力恐怕……”

    歆德皇道:“我已经让人计算过大康国三年的税收应可以足够建造一座新宫。”

    我知道他主意已决自然不敢多劝。

    歆德皇道:“建造新宫的事情我想尽快进行听说宣城最近祥大量矿藏为了避免民间胡乱开我想将这些矿藏全部收归国有由朝廷统一管理。”

    我内心中将歆德皇骂了无数遍他这分明是强取豪夺宣城才刚刚见到起色若是被他将矿藏全部收归国有我该如何去面对那帮商人?

    我恭敬道:“父皇孩儿以为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

    歆德皇面色一凛:“你不答应?”

    我微笑道:“大康之内莫非王土孩儿又岂会不答应只不过我已经事先和那些商人签订了契约那些矿藏都转租给了他们现在刚刚见到利润朝廷便要收回试问以后还有哪个商人会为朝廷效力?”

    歆德皇道:“他们身为大康子民自然有责任为国解忧。”

    “父皇孩儿有一个折中的办法这些煤矿还是让商人经营我们可以制定法规将产出的煤炭统一由朝廷收购既可以方便管理也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商人的利益您觉得怎么样?”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这到也是一个办法。”

    我又道:“价格方面我们还是尽量的给商人优惠否则必然会挫伤他们的积极性。”

    歆德皇道:“这件事你看这去做吧不过所获得的利润必须如实的上交给朝廷。”

    我大喜过望看来歆德皇并不是十分清楚宣城的情况他所要的只是从宣城各个矿藏之中攫取财富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吹风。不过只要他将此事交给我我相信仍然可以控制整个大局。

    歆德皇的目光这才落在了胤翔的骨灰上轻声叹道:“朕的众多皇儿之中胤翔最听话他从小乖巧深知我的心事……没想到最终竞客死异乡……”言语之中不胜唏嘘双目中竟然闪跃着两点泪光。

    珍妃柔声劝道:“陛下胤翔总算叶落归根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

    歆德皇看了看我道:“能够将胤翔的骨灰带回来你总算是立了一功擅作主张和亲之事我暂且算了这两日你帮我好好筹划一下胤翔的丧事。”

    “父皇放心孩儿一定将此事办好。”

    歆德皇叹了一口气道:“朕也许真的老了……”

第八十三章转折

    我刚走出养心殿迎面就遇到小太监落寞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我看到他神情不对拦住他的去路道:“出了什么事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落寞充满惶恐道:“弈贵妃……自尽了……”

    我也是微微一愣这弈贵妃死的倒蛮是时候无论他和勤王之间的奸情是真是假这次他一死便将此事彻底结束勤王表面上看是解脱不过实际上却再也洗不清通奸的嫌疑在歆德皇的心中永远将是一个无法磨灭的阴影。

    我看到落寞手中还拿着一封书函低声道:“这是什么?”

    落寞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弈贵妃……死前留下……的信。”

    我搂住落寞的肩膀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道:“陛下此时心情奇差你若是现在进去告诉他弈贵妃的死讯恐怕他肯定要降罪于你。”

    落寞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深知歆德皇的性情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我伸手将他手中的信拿了过来落寞微微一愣却不敢说话。

    我展开信函却见信中的内容无非是表白自己的清白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我伸手降信函扯了个粉碎这封信若是落在歆德皇的手中岂不是让勤王洗清了自己。

    落寞惊得张大了嘴巴:“殿下……你……”

    我冷冷盯住他道:“你在宫里多年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你是知道的。”

    落寞惶恐不安的点了点头。

    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我会帮你弄一个好差使做。”

    “谢殿下!”

    我回身看了看养心殿的方向低声说:“弈贵妃的死讯你最好先对珍妃娘娘说由她再转禀给皇上。”落寞深深一揖道:“多谢殿下指点。”

    想到勤王现在的尴尬处境我内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弈贵妃之死势必会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离开皇宫。我回府后取了礼物向翼王府而来。

    来到翼王府方才知道静德妃和她的宝贝女儿安蓉公主都在这里可谓是狭路相逢。

    静德妃看到我。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咬牙切齿道:“胤空你干得好事!”

    我硬着头皮陪笑道:“娘娘最近可好?”

    静德妃怒道:“好?差点没被你给气死!”

    翼王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帮我解围道:“胤空你去见过陛下没有?”

    我恭敬答道:“孩儿刚从皇宫回来。”

    静德妃冷冷道:“你们两个休要一唱一和的岔开我的话题今日我带着安蓉过来就是要当面训斥你这个不讲情意的混帐。”

    我尴尬笑道:“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明说。”

    静德妃道:“安蓉虽然不是你一母所生可是毕竟是你的妹妹你焉能将她一手推入火坑之中?”

    我笑道:“娘娘误会我了我怎会忍心做这样的事情。”

    静德妃柳目倒竖道:“好你个胤空。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说!你为何私下答应北胡和亲之事?”

    我讪讪笑了笑道:“刚才孩儿在父皇面前我已经解释过。和亲之事并非是孩儿主动提起北胡太子拓拔淳照仰慕皇妹的绝代风华所以才向我方亲我并未敢应承下来。即便是在北胡可汗拓拔寿善面前也只是说等回来后禀报父皇再作定论。”

    静德妃将信将疑道:“当真?”

    我大声道:“胤空若有半句谎言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静德妃啐道:“大吉大利乱什么毒誓。”

    我看到她神情稍缓。知道她内心的那口恶气已经出去了和翼王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微笑。

    安蓉公主从花园内散步回来如果不是静德妃喊她的名字。我定然无法将她认出时隔多年安蓉已经由当年那个青涩的小丫头成为相貌出众的少女。

    我微笑道:“皇妹还记得我吗?”

    安蓉矜持一笑:“胤空哥哥我当然记得你父皇时常夸你在诸位哥哥之中数你最为聪明。”

    我心中暗笑这安蓉道满会说话歆德皇夸我应该很难我小地时候他甚至记不住我的样子。

    翼王道:“我让人去准备饭菜今天中午我们一家人好好地聚上一聚。”

    静德妃淡然道:“不必了我还要回去。”

    我忽然想起弈贵妃的事情慌忙道:“娘娘我刚刚听到一件事弈贵妃自尽了。”

    “什么?”静德妃霍然站起身来她代理皇后行使执掌后宫之责这件事自然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静德妃顾不上多说匆匆离开翼王起身送她。

    安蓉并未随她一起离去我刚好有了和她相谈单独的机会。

    安蓉道:“和亲之事是不是皇兄提出的?”

    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多次事实是北胡太子拓拔淳照主动提出他不知从何处听说了皇妹的事情仰慕你的风华一心想娶你为妻。”

    安蓉的俏脸红了红低声道:“这帮野蛮人好生讨厌。”看来她对北胡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我笑道:“北胡并非像皇妹想象的那样不开化拓拔淳照也没有皇妹想像的那样野蛮。”

    安蓉饶有兴趣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喝了口查方才道:“此人今年二十五岁隐然已有王者风范在北胡是仅次于大汉拓拔寿善的实权人物。通过我和他的几次接触我现此人胸怀万象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

    安蓉妙目一亮。

    我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由道:“拓拔寿善已有将汗位传给拓拔淳照的念头这次动对东胡的战争。就是拓拔淳照即将登上皇位的前兆。”

    安蓉笑道:“若是母妃在听道你说了这么多拓拔淳照的好话定然要狠狠骂你。”

    我笑道:“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若不信大可去找别人打听。”我低声道:“听说娘娘打算将你许配给汉国三皇子项达升?”

    安蓉点了点头道:“婚姻之事全凭父母做主。那个项达升我也没有见过不知道他又是个怎样的人。”

    我叹了口气道:“他是汉国的三皇子相貌还算不错不过……据我所闻他好像性情懦弱并不得父皇地喜爱况且……”

    “怎么?”安蓉关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从现在汉国的局面来看他是没有任何机会继承大统了。”

    安蓉目光中流露出几许失落。

    我趁机道:“皇妹做哥哥的有句知心话想对你说。”

    安蓉轻轻点了点头道:“皇兄但请明言。”

    我低声道:“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选择拓拔淳照而非项达升。”

    安蓉娇躯微微一震目光向我望来。

    我继续道:“抛开拓拔淳照是胡人这件事他无论样貌魅力都要比项达升强得多更何况他乃是北胡太子马上就将成为统领北胡得大汗。而项达升只不过是汉国的一个三皇子充其量以后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王爷。”

    安蓉默然不语陷入沉思之中。

    我知道她心意已经开始松动继续诱导道:“已你的容貌和身份若是嫁入北胡成为皇后只是早晚的事情。若是嫁入汉国恐怕终生只能做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妃。”

    安蓉忽然笑了起来咬住下唇道:“我忽然现皇兄很适合去做媒婆。”

    我愣了愣随即也大笑起来。

    午饭之后我和翼王来到他的书房将楚儿托我给他的礼物奉上。

    翼王眼中流露出激动之色将礼物小心收好。

    我恭敬道:“楚儿因为要帮我打理宣城的事情这次无法前来。”

    翼王点了点头道:“现在康都动荡她还是留在宣城地好。”他叹了口气道:“胤滔和胤礼两个最近都麻烦不断大康国库空虚你父皇偏偏又要在这个时候建造新宫恐怕大康的平稳局面维持不了太久了。”

    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翼王道:“北胡和亲之事有没有向你父皇解释清楚?”

    我淡然笑道:“这件事并不是他关心地主题他更为关心宣城地矿藏要求我将所有的矿藏上交朝廷。”

    翼王皱了皱眉头道:“宣城刚刚才有复苏地迹象陛下这么做岂不是想将宣城逼上绝路?”

    我叹了口气道:“我总算说服了他不过以后获得的多半利润恐怕要上交国库了。”

    翼王冷笑道:“恐怕他是为了自己的新宫做打算。”

    我满怀忧虑道:“父皇建造新宫势必加大征收赋税地力度这将让百姓原本贫困地生活雪上加霜。”

    翼王道:“不仅如此我看过新宫地设计图规模庞大无比一旦开始建造必然需要征召大量地人力单单是这件事就会搞得天怒人怨。”

    “没有人劝谏过?”

    翼王点了点头:“朝中诸臣都劝阻过不过陛下一意孤行任何人地意见都听不进去。建造新宫已成定局。”

    我淡然笑道:“既然无力劝谏只好保持沉默。”

    翼王道:“北胡和亲之事你父皇怎么说?”

    我低声道:“他并没有给我明确地回复。”

    翼王叹了口气道:“若是从大局考虑和北胡联姻对双方都有好处不过……”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的定然是我迎娶北胡小公主的事情解释道:“北胡可汗拓拔寿善当众向我提出此事孩儿并没有答应准备想个好点的理由将他拒绝。”

    翼王目光闪烁他低声道:“为何要拒绝?”

    我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翼王道:“迎娶北胡小公主对你来说是巩固地位的绝佳机会宣城便可左右逢源获得极佳的展机会。”

    我早就想到了这层不过从来未向任何人表明过。我叹了口气道:“孩儿是担心楚儿的感受……”

    翼王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胤空我相信楚儿不会怪你况且你迎娶那位小公主只是为了政治目的而非真心所爱楚儿应该会为大局考虑。”

    我心中一阵激动我一直担心翼王会反对这件事没想到他居然当面表示支持和北胡联姻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

    翼王道:“既然你想成就一番大事凡是就必须从大局考虑朝向你最终的目的不断努力营造一切有利于成功的条件。”

    我深深一揖表示对翼王的尊重。

    翼王笑道:“你在宣城的作为已经让很多人相信你才是能够统领大康的人朝廷之中很多人都在关注你迎取人心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同时也势必会引起部分人对你的仇视和警觉。”

    “还请岳父代我留意康都的动向。”

    翼王道:“前些日子左逐流带领一帮人上奏歆德皇要求早日立嗣可巧胤滔和胤礼先后出了事情这件事又拖了下来。”

    我微笑道:“他们的事情都只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事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过去。”

    翼王道:“陛下变得异常多疑捕风捉影的小事到了他那里也会变成大事我估计胤滔和胤礼没有那么容易洗清自己。”

    我这才向翼王提起褚大壮的事情:“岳父您觉得褚大壮这人如何?”

    翼王看了看我道:“大壮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他虽然缺乏领导之能可是为人忠诚应该是个可以信得过的部下怎么了?”

    我直截了当的说道:“孩儿倒觉得此人过于庸碌想用其他人取代他。”

    翼王沉吟片刻方才道:“你若是过早插手军务恐怕会引起你父皇的警觉他怀疑你意图谋反也有可能。”

    我微笑道:“岳父放心孩儿自有分寸不会让他看出任何破绽。”

    翼王点了点头道:“可有什么人选?”

    “我有一个叫焦镇期的手下此人无论是兵法还是统帅能力都可以胜任此职。”

    翼王道:“你回到宣城之后让他先来康都找我这件事需要一段时间务必做得毫无破绽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处理晚安王的丧事剩下的便是等待歆德皇对和亲之事表态我回康都都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每天都有众多的宾客上门拜会其中便包括最近诸事不顺的钱四海我微笑道:“四海兄别来无恙?”

    钱四海愁眉苦脸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的境况想必平王应该知道。”

    我笑道:“四海兄不必担心等兴王的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你贿赂的嫌疑必然可以洗清。”

    钱四海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货物仍然扣压在港口上眼看已经过了和人商定的交易限期。”

    我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知道他这次来就是想求我帮他。

    钱四海见我没有表态咽了口唾沫道:“若是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会损失惨重平王是不是想个法子先将我的货物放行。”

    我皱了皱眉头道:“四海兄这次是父皇亲自下令调查要想放行你的货物必须要他亲自肯才行。”

    钱四海苦着脸道:“还情平王一定要帮我想个法子。”

    我点了点头道:“四海兄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尽力的不过这件事恐怕还要缓上两天等父皇的火气平息下去我方好在他的面前进言。”

    钱四海道:“一切都拜托给殿下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这些留给殿下打理之用。”

    我笑道:“四海兄莫不是也想让我和兴王一样狼狈吧?”

    钱四海嘿嘿笑道:“哪里哪里我钱某人岂会做那种事情。”

    我大笑道:“四海兄的为人我当然放心。”收起那沓银票听到门外的通传声却是雍王龙天启来了。

    钱四海起身告辞我笑道:“反正有没有什么外人你留下来听听也好。”

    雍王走入房内看到钱四海也是微微一怔。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兴王受贿之事钱四海在康都的名气也打了起来。

    钱四海慌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我笑道:“皇叔四海兄是我在大秦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尽管直说。”

    雍王淡淡点了点头坐下道:“胤空陛下让我负责筹划新宫之事用来奠基的材料选定为‘穆山石’。这种石料大康本就不多我特地过来让你帮我想想办法。”

    钱四海插口道:“这种石料乃是秦国卜邑的特产。”

    雍王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康秦两国的关系仍然紧张我又有什么法子将这些石头运过来呢?”

    我微笑道:“这世上自然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钱老板你说是不是?”

    钱四海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他笑道:“穆山石本来并不贵而且民间很少使用我想我有办法弄到。”

    雍王惊喜道:“如此最好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凑巧。看来钱四海的运气还算不错。我笑道:“若是钱老板有把握办成此事我可以保证让你的生意恢复如常。”

    钱四海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组织货源。”

    雍王找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钱四海走后他方才低声向我道:“听说左逐流提议在北胡动对东胡战争的时候我方征集兵力攻击北胡的后方。”

    “什么?”我大吃一惊道。

    雍王道:“今日朝堂之上翼王和左逐流大吵了一架。险些动起手来。”

    “父皇怎么说?”

    雍王笑道:“陛下没有表态不过我估计这场战争不会打起来。”

    “何以见得?”

    雍王道:“现在陛下最为关心的乃是新宫的建设要是动对北胡的战争建造新宫势必延缓国库的资金本就不多根本无法两者兼顾。”

    我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皇叔钱四海的事情最好由你来提出如果他真的可以帮你找到穆山石就算他将功赎罪让父皇将扣押他的货品还他算了。”

    雍王道:“这件事并不算难。我觉着应该能够办成。”

    我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道:“不知怎么康都这种养尊处优地日子我反倒过不惯了。”

    雍王笑道:“这里哪里比得上你的宣城自在。”

    我哈哈笑了起来:“只可惜父皇始终不对和亲之事表态我此时便是想走也走不成。”

    这时传来敲门声陈子苏在门外道:“平王殿下陛下宣你入宫面圣。”

    雍王和我对视了一眼道:“八成是这件事情。”

    来到养心殿已经是黄昏时分。老远就看到静德妃的贴身宫女守在门外我心中微微一怔看来这件事果然跟和亲之事有关不然静德妃也不会在这了出现。

    走入养心殿却见静德妃正在那里哭泣歆德皇和她在说着些什么。

    我刚刚进门静德妃一双红肿的凤目便狠狠盯住我道:“好你个龙胤空那日究竟给你妹妹灌了什么**汤让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心中暗暗高兴看来安蓉已经改变了初衷决定嫁给北胡太子这静德妃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我表面上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孩儿不知道娘娘说得是什么?”

    静德妃霍然站起身来伸手指向我的鼻尖:“龙胤空!你少给我装糊涂安蓉一直都好好地为什么那日见过你以后突然会决定嫁入北胡?你究竟对她说过什么?”

    歆德皇怒道:“你究竟有没有做过?”

    我微笑道:“父皇婚姻之事固然要由父母做主可是也一样要重视儿女的选择皇妹既然已经决定嫁入北胡自然有她的道理。况且我觉得嫁给北胡无论是对大康还是对皇妹自己都是不错的选择。”

    “你放屁!”静德妃恼怒之下连粗口都暴了出来。

    歆德皇皱了皱眉头他显然也觉得静德妃得表现有失风度。

    我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感到由衷得痛快当年她多次折辱我的母亲今日我要让她尝到远离亲人得痛苦。

    我恭敬道:“父皇、娘娘从皇妹个人来说她嫁入北胡可以成为太子妃马上就会成为北胡得皇后。若是嫁入汉国那项达升只是一个三皇子两者的地位相差何止万千。”

    歆德皇点了点头他低声道:“这件事我也考虑过。”

    静德妃泣声道:“那北胡天寒地冻到处都是野蛮地胡人安蓉如何受得那样的苦楚。”

    我笑道:“娘娘并未去过北胡何以知道北胡是你想像中的那番模样北胡的国都乌库苏比康都并不逊色北胡太子拓拔淳照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好男儿。比起养尊处优的项达升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静德妃抹泪道:“若是嫁入北胡我恐怕今生也见不到她了……”

    我笑道:“娘娘此言差矣乌库苏距离大康只有七日路程汉都距离大康却有十日之遥而且中间还有长江相隔孰远孰近你应该可以比较出来。”

    静德妃咬了咬下唇道:“可是我听说那北胡太子已经有了妻子安蓉岂可去那里给他做妾侍?”

    我哈哈笑道:“这件事娘娘更加不需要担心那拓拔淳照已经答应只要安蓉公主嫁入北胡他便会将她立为正室况且拓拔淳照的两位妻子都未怀孕若是安蓉可以为他诞下麟儿这孩子将是北胡未来的可汗。”

    歆德皇双目猛然一亮他在腿上拍了一掌道:“我的外孙若是北胡的可汗这样一来我们两国岂不是一家亲了。”

    我点了点头道:“父皇说得极是。”

    歆德皇哈哈笑道:“好!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静德妃惊道:“陛下。你刚刚不是说……”

    歆德皇道:“胤空说得的确有道理。况且我们也要尊重安蓉本身地意愿在北胡当皇后要比在汉国当一个平凡地王妃好得多项博涛那个混蛋。当初康秦生战事地时候他便隔岸观火意图从中渔利这种小人我还不屑与他成为亲家呢!”

    静德妃看到歆德皇主意已决只好接受现实叹了口气道:“”若是安蓉日后受到任何委屈我定然饶不过你。

    我笑道:“娘娘放心胤空和您一样关心安蓉的未来。”

    静德妃冷哼一声拂袖而起转身向外走去。

    歆德皇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她最疼爱这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她嫁往北胡。”他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道:“这件事你一定要处理好不可失了我大康的面子。”

    “孩儿知道。”

    歆德皇又道:“那个北胡公主你也娶过来吧。”

    我点了点头又将安葬胤翔的事情向他禀报了一遍。

    歆德皇叹了口气道:“最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朕都有些心力憔悴了。明日我想去天坛祭天你陪我去吧!”

    我心中窃喜不已他带我前往天坛祭天是不是已经有传位给我的阿念头?

    歆德皇停了停又道:“这两日我总梦到……弈贵妃的影子在我身边出现你今晚代我去一趟淑德宫为她守灵。”

    我有些哭笑不得歆德皇居然让我去给弈贵妃守灵八成是觉得自己可能冤枉了弈贵妃。无论怎样他交给我的事情都无法拒绝。

    我当晚便留在淑德宫给弈贵妃上香烧了纸钱之后老老实实的守在她的灵牌前。弈贵妃的遗体早已安葬灵堂是这两天才给她补设的对这里的一切我并不陌生当年我就是和珍妃在这里有了第一次。

    小太监落寞点燃了烛火神神秘秘来到我地面前低声道:“平王殿下你知不知道陛下为何让你来到这里守灵?”

    我不耐烦道:“有话尽管明说何必吞吞吐吐。”

    落寞低声道:“这两日皇宫闹鬼都说是弈贵妃冤魂不散每夜都会在宫内哭泣……”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轻声叱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魂你胡说些什么。”

    落寞吓得面色惨白牙关打颤道:“我真的亲眼看到过一个白衣女子从这里经过……”

    我看他越说越不像话怒道:“给我滚出去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落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慌忙退了出去。

    整个淑德宫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由得暗自感叹这淑德宫和清月宫乃是皇宫中的两座冷宫死在这里的嫔妃又何止弈贵妃一人。看来歆德皇定然是听到了闹鬼的传闻让我来这里守灵告慰弈贵妃的冤魂。

    晚上的时候仍旧有和弈贵妃相熟的嫔妃宫女前来吊孝其中不乏有平时和弈贵妃不睦的人此时来烧纸的目的就是希望冤魂不要缠上自己。

    珍妃的贴身宫女玉锁也在吊丧的行列之内她万万没有想到为弈贵妃守灵的竟然是我等到其他人离去才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娘娘病了……”

    我微微一怔自从那日在养心殿目睹歆德皇打了珍妃一记耳光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玉锁道:“本来她自己要来的可是我担心她的身体虚弱劝她留在宫里休息。”她轻声道:“我这就回去告诉娘娘……”

    我低声道:“你让她安心修养不要到这里来了。”我虽然担心珍妃的病情可是不敢冒险和她在这宫内私会。

    玉锁的妙目中露出失望之色:“我知道她一定很想见你。”

    我冷冷道:“你的话太多了!”

    外面忽然响起咳嗽声我和玉锁同时一怔却见珍妃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慢慢走了进来。玉锁慌忙上前扶住她道:“娘娘你怎么来了!”

    珍妃的目光凝滞在我的身上妙目中涌出激动的泪光她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昔日重重温馨缠绵的场景顿时涌上心头。

第八十四章阴魂

    我和珍妃久久对望着暂时忘记了我们身处河堤玉锁知趣的离开了这里。

    珍妃来到奕贵妃的灵位前默默为她上香。

    她幽然道:“在别人眼中后宫嫔妃之间无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却不知其中也有真正的感情。”

    我并不知道她和奕贵妃之间的友情低声道:“奕贵妃知道有你这样的姐妹牵挂她相比也会含笑九泉了。”

    珍妃轻声叹道:“若不是她全力帮我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我默然不语对我来说珍妃重获歆德皇的宠幸反倒是一种痛苦作为我生命中的每一个女人她在我的内心中拥有非同寻常的位置我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珍妃道:“那日你为何要拉住我?”

    我的目光投向跳动的烛火:“我担心你真的会死在我的面前我无法承受那种痛苦……”

    珍妃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皎洁的玉容滑下她轻声道:“我便是死也知足了……”

    转身走出灵堂在门前停下脚步道:“这淑德宫是皇宫中最为清冷落寞的地方也是我永生难忘的地方。”

    玉锁挑着灯笼走了过来引着珍妃离去。

    我看着珍妃的背景消失在夜色之中。内心充满惆怅现在地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我变得理智而冷静却丧失了当初的勇气和热情。

    夜风清冷烛影闪烁远处传来清越的打更声。

    已经是午夜时分应该不会再有人前来吊丧。我默默回到灵堂中。凝望奕贵妃的灵位我和她并不相熟可是对这位下凄凉的女子仍然生出几同情之心说起来是我一手撕毁了她的遗书毁去了她最后洗刷清白的机会今夜地守灵也许正是冥冥之中对我的惩罚。

    我坐在灯下打开一本书。借以消磨漫漫长夜一阵冷风吹过那烛火闪烁了一下。居然熄灭随之后窗的方向传来一声冷笑。

    我内心一震伸手从一旁抓起长刀冲出门外向那笑声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魄的身影倏然越过了围墙黑色长在风中飞舞瞬间已经消失在院墙之外。

    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落寞果然没有说错。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即使那是一个鬼魂却为何在月光下仍有投影?

    我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不敢追踪过去。

    转转身回到灵堂却看到那烛火又亮了起来灵位也移动到了我的座椅之上。我大吃一惊纵然我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眼前的情形也个我内心惶恐不已。窗外又是一声累笑。

    我转身向外冲去没想到房门“嘭!”的一声紧紧关闭身后地烛火同时熄灭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变得急促的呼吸声紧握长刀道:“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龙胤空……你害得我……好惨……还我命来……”

    我辩明声音地方向全冲了上去一刀劈了过去却劈了个空只听到座椅咔嚓一声被我从中劈成两半。

    头顶传来衣裙飘动的声音我瞬间收回长刀刀势立变刀锋向空中刺去。

    烛火腾地一声又亮了起来白衣女子纤尘不染的罗袜轻轻踢在我的刀身之上娇躯在空中一个螺旋形的曼妙转折飘飘荡荡落在我对面地一碗水端平这上。

    转过螓烛光之下眉目如画笑靥如花哪里是什么女鬼分明是妖女幽幽。

    幽幽风情万种的看了我一眼道:“好你个龙胤空久别重逢居然拿刀子来欢迎我。”

    我呵呵笑道:“谁叫你装神弄鬼吓唬我来着!”当下收起长刀微笑着来到幽幽的身边张开臂膀道:“旧情人重逢我们是不是先缠绵一下?”

    幽幽俏脸微红轻轻啐了一声道:“谁跟你是情人?”

    我也只是用言语挑逗她而已并不会做出进一眇的举动。

    “幽幽姑娘这次前来是特地来找我叙叙旧情呢?还是有其他地目的?”

    幽幽叹了口气道:“龙胤空啊龙胤空枉我一心一意的待你你居然三番五次的欺瞒我你老实交代蔵有缪氏宝藏图地春宫图是不是在你的手中?”

    我心中微微一怔却不知她是如何得来的消息。表面上却装出迷惘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说得什么。”

    幽幽向我走了两步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你竟然还给我装糊涂。”

    我趁机抓住她的温软滑润的柔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是从何处得知我有这么一幅春宫图的?”

    幽幽轻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便是你找到了田循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内心猛然一震田循之事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以外我并未外传这春宫图的秘密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难道是我身边的人透露出的消息?

    我微笑道:“田循现在并不在我的手中。”

    幽幽道:“我自然知道他们父子二人现在已经重聚。”

    我惊声道:“你见过他们?”

    幽幽笑道:“若不是我见过他们又怎会知道账簿和春宫图都已经落在你地手中?”

    如果幽幽所说的一切属实。泄露春宫图秘密的只可能有一个人那就是瑶如。我内心中充满了愤怒为了她的父兄她居然敢出卖我!

    幽幽道:“怎么?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被的拆穿了真相而害怕?”

    我呵呵笑道:“田循父子的话你也相信?以他们的狡猾又岂会将那本账簿乖乖地交到我的手中?”

    幽幽娇笑道:“那也说不定她的女儿是你的宠妾你是田循的爱婿。他将账簿送给你也未心可知。”

    我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将他带来和我当面对质。”

    “龙胤空若是说到狡猾天下间还有谁人能够及得上你。”幽幽挖苦道。

    我向她又靠近了一步盯住她的剪水双眸。

    幽幽的美目中闪过一丝慌张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娇嗔道:“你想做什么?”

    “看着我地眼睛难道你还觉察不出我对你的真诚吗?”

    幽幽银铃般笑了起来:“龙胤空。你有什么资格用真诚二字?若是真诚待我当初在大秦之时为何不告诉我田循已经落在你的手中。为何不告诉我春宫图地事情?”

    我喟然叹道:“当初在大秦之时我并不知道那老奴便田循后来见到瑶如后我才知道他的身份春宫图里面的秘密我更是一无所知况且那幅春宫图早已不在我的手中。”

    “什么?”幽幽微微一怔。

    看来今天要是不吐露一点实情她断然不会相信我。我低声道:“春宫图已经让我卖给齐国商人管舒衡。”

    幽幽道:“你当真不知道?”

    我笑道:“里面的秘密我绝对不知道。不过上面的花式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若是幽幽姑娘感兴趣我愿意为你演示一下。”

    幽幽俏脸一红伸指在我额头上点了一记:“淫贼!”随即又笑了起来。娇躯倏然向后退去宛若一只魄地蝴蝶般消失在窗外。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妖女果然神出鬼没皇宫守备森严她居然也可以轻易混了进来。按照她刚才所说的话田循父子应该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不过那本账簿她好像并未得到。想起田循这个忘恩负义的老狐狸我禁不住怒火中烧重重在座椅上拍了一记怒道:“老匹夫若是让我见到你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身后忽然传来轻盈地脚步声我本来以为是幽幽去而复返转身望去却见珍妃站在我的身后柔情无限的看着我。她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右方先行走了过去。

    我确信四周无人方才向她的方向跟了过去。

    绕过大殿来到淑德宫的后院这里因为长期没有人整理荒草已经长得很有高珍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猛然扑入我的怀中娇躯由于激动而微微颤。

    我低声道:“小心会被人看到。”

    珍妃握住我的大手牵着我向东北角走去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酒窖早已废弃多时。珍妃居住在淑德宫将近两年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之至。

    进入酒窖我们用力拥抱在一起唇舌竭力纠缠黑暗中出啧啧之声我迅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将她诱人的娇躯压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之上。

    黑暗中她晶莹的美眸闪耀着灼热的光华她的玉臂箍住我的背臀用力将我的身体挤压向她的体内**的摩擦让我出地声快意的低吼。

    珍妃的娇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娇嫰的香舌不住挑逗我的**瞬间将我的漏*点提升到极致我们在黑暗中死命纠缠着急促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为什么要回来?”我轻吻着珍妃如同丝绸般光滑细腻的玉背。

    珍妃温柔的趴伏在我的双腿之上:“胤空从你那天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时候我便知道今生今世我的心中再也无法容纳其他男人的位置。”

    我将她的娇躯调转过来含住她娇嫩的淑乳珍妃呻吟道:“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

    我低声道:“我也是……”

    珍妃勾住我的脖子送上一个缠绵的热吻许久方才娇嘘喘喘道:“我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可是身不由已的越陷越深。”

    我默默抚摸着她的娇躯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我和珍妃之间的关系无异于玩火稍有不慎说会烧及自身。

    珍妃道:“这种日子我快要忍不下去了面对你父皇的时候我几乎要吐出来……”她的美眸中闪耀着泪光。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玉莹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珍妃情意绵绵道:“我不想什么名份更不想什么地位只要有一天我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就已经足够。”

    我不得不被她的款款深情所感动抓住这宝贵的时光让珍妃尽情的享受到我对她的深爱。珍妃竭尽全力的用**应承着我让我的漏*点一次又一次的倾泻在她的体内。这狭小的酒窖为我们支起一片温馨的天地空气中弥散着我们浓浓的爱意。

    伊人虽然远去我的身上仍然余香袅袅漏*点过后头脑重新静了下来我忽然意识到和珍妃之间绝不可以继续的沉溺下去她在我的面前渐渐失去了自控能力如果继续展将会变得不可收拾。这无论对我还是对她都是极度危险的事情奕贵妃的下场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离开康都。

    淑德宫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无比熟悉我想起当初那个风雪纷飞的夜晚想起珍妃无暇玉体上缓缓留下的汗水那一夜的旖旎香艳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们将来能够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是我可以成为万人之上的一代帝王我也不可能做出迎娶母妃这种有违伦常的事情否则定然会被天下人所唾弃。然而我无法确定自己可以轻易忘记珍妃对她的感情我的确难以割舍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情让我彻夜难眠。

    我随歆德皇前往天坛祭天此次的祭祀是歆德皇突然产生的想法所以并不像冬至祭天那般隆重按照宫内的规矩祈天之前相关人等必须要到斋宫斋戒沐浴。斋宫位于西天门内的南侧实际上就是一座小型皇宫坐西朝东。按照大康的典制规定皇帝需在祭天的前三天来斋宫斋戒不沾荤腥葱蒜不饮酒不娱乐不理刑事不吊祭不近女人多洗澡名为“致斋”。

    这次的祭天虽然规模较小可是我们仍旧依照规矩沐浴之后换上白色长袍方才步入天坛。走进天坛等上圜丘坛极目远眺只见碧空无垠、宇宙苍茫让人顿时生出人生须臾、生命渺小之感。

    这里是大康帝王每年孟春祈谷、孟夏祈雨、孟冬祈天的祭天之地。

    圜丘坛是一座露天的三层圆形石坛中心是一块圆石外围共有九圈扇形石板。这是象征九重天的意思九重天为天帝居住的地方。歆德皇就是站在圆坛的中心祭祀苍天。正中是皇穹宇是存放天牌的地方。歆德皇祭天完成之后便到这里向无数个神位叩头致谢。

    祈天殿位于天坛的最北方这里是天坛最宏伟、最华丽的地方也是传说中距离天最近的地方。歆德皇离开皇穹宇缓步来到这里杀牲焚香祷告上苍。

    整个祭天仪式我都跟随在歆德皇的身后看着他虔诚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在祷告着什么。究竟是祈求大康的国运兴隆还是自己的帝位千秋万载?

    我却不相信上苍会保佑这个垂暮老矣的皇帝他的种种行为都是逆天运而行之如果上苍真的有灵也必然会对他的忤逆而唾弃。歆德皇遥望远方许久方才出一声长叹他低声道:“胤空!若是我将皇位传给你们的兄弟你觉得谁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内心之中怦怦直跳竭力遏制住自己的激动恭敬道:“孩子认为诸位皇兄之中应该以勤王和兴王两个最为出色。”

    歆德皇冷哼一声:“出色?他们又怎配得上这两个字?两人的权谋武略又有哪个能够及上朕年轻时候得万一?”

    我默默不语。

    歆德皇道:“朕现在才现我的诸位皇儿之中只有你的能力最为出众。”

    我惶恐道:“孩儿比不上我的几位皇兄。”

    歆德皇呵呵笑道:“你怕什么?如果我将皇位传给你你敢不敢接受?”

    我内心忐忑不安歆德皇突然在我面前说这番话。必然有他地深意从他的所作所为上看他现在并没有传位的意思他八成是在故意试探我。

    我恭敬道:“父皇身体康健大康在您的统治之下国泰民安孩儿自问没有治理大康的能力能够为父皇治理好宣城已经是孩儿最大的理想。”

    歆德皇笑道:“可是终有一日我会离开这个人世大康的皇位总有一天要传到你们的手中。”

    我虚情假意道:“我的几位皇兄能力都远在我之上。”

    歆德皇冷冷道:“他们有什么能力?论到对大康的贡献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一个。”他笑着盯住我道:“百姓对你的期望很高。”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歆德皇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老迈昏庸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仍然注意调查民意我的声望越高他对我的提防心就会越重这次带我来祭天分明是趁机考较我的心迹。

    歆德皇道:“得民心着得天下我正准备将太子之位传给你呢。”

    我屈膝跪在他面前道:“儿臣请父皇打消这个念头。”其实我内心巴不得他立我为太子可是我更清楚我现在的实力。如果歆德皇真的将我立为太子无异于宣布了我的死罪众皇子定然群起而攻之。我恐怕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羽翼未丰之前我决不敢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为什么?”

    我泣声道:“皇位看似尊崇其实是极其沉重的负担孩儿心中最向往的乃是自已自在的生活能带着娇妻美妾自由生活便是我的最大愿望还请父皇体谅孩儿。”

    歆德皇喟然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我不会勉强你的你的诸位皇兄又有谁能够有你这种心境。”

    他定然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这番表白。看到歆德皇阴冷难测的双眸我不由的心生警觉这次离开康都之后我轻易不可返回否则他万一对我动了杀念我再想抽身应该很难。我此次忽然觉察到勤王和兴王看似狼狈的处境反而要比我安全的多我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歆德皇的足够重视。

    歆德皇道:“我已经让使者前往北胡将和亲之事通报给北胡可汗估计那边很快就能将婚期送来。”

    我点了点头道:“父皇还有什么吩咐孩儿去做?”

    歆德皇道:“你暂且留在康都等到婚期定下后再返回宣城。”

    我内心一沉他分明没有放我即可离去的意思看来想要离开康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祭天之后我忧心忡忡的回到王府叫来陈子苏和诸葛小怜将日间的情况一一的告诉两人。

    陈子苏道:“看来皇上已经对你生出戒备之心公子的处境恐怕不妙。”

    诸葛小怜道:“这也难怪公子先是平定康秦战火而后又将宣城治理的蒸蒸日上现在又一手促成北胡和大康的联姻在国内的声望日隆皇上又岂会不去注意你。”

    陈子苏道:“皇上决不会因为公子推辞太子之位而放松对你的警惕以后公子要更加小心才是。”

    我叹道:“时机未到之前不管谁接受太子之位都会成为众矢之的父皇近日意在对我进行试探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谋取皇位的野心。”

    陈子苏道:“由此看来公子迎娶北胡公子变得更加重要。你迎娶北胡公主之后便贵为北胡驸马你父皇即便是想出手对付你也势必会考虑后果而且以公子现在不断上升的声望你的众位皇兄已经无法和你相提并论。”

    我苦笑道:“民意和民心并不足以让我夺取帝位我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军方的支持。”

    诸葛小怜道:“翼王在军中的威信极高他应该可以帮助公子。”

    我摇了摇头道:“康秦之战之后父皇已经开始削弱岳父在军中的权利在时机未成熟之前我并不想借用岳父的力量否则之后让父皇提早警觉。”

    陈子苏望向我道:“公子是不是想展自己的军队?”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已经开始去做我想把宣城附近的六万驻军渐渐变成我的嫡系部队。”

    陈子苏深表赞同道:“的确已经到了展军队的时候否则若是皇上突然想要对付你恐怕公子没有还手之力。”

    诸葛小怜道:“这件事情务必要做得极为隐秘否则若是让陛下知道公子悄悄展军队势必会对你提前下手。”

    我笑道:“这件事我会筹划周密而且我表面上不会和军方生任何关联。”

    诸葛小怜道:“其实并贵精而不在多一支五万人的精锐部队足可以控制大康的北方地带。”

    陈子苏笑道:“公子只要拥有了自身的武力对内迎取百姓的民心对外有北胡的支持控制整个大康的大局指日可待。”

    诸葛小怜道:“机甲布阵乃是我所擅长这次我随公子一起离开帮助你成立一支机甲军。”

    我还从未听说过机甲军充满好奇道:“何谓机甲军?”

    诸葛小怜道:“这是我师父的一个构想。当时就是因为考虑到若是真的建成威力巨大东胡可以借此继续南侵所以一直没有付诸实施。”

    我激动到:“好回去之后我们马上筹建。”想到近期仍然无法离开康都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可是父皇还要留我在这里一段时间。”

    诸葛小怜道:“只可惜那地道仍为完工。否则公子便可以从地道中悄声无息的离开这里。”

    陈子苏笑道:“现在还不是逃命的时候皇上暂时不会有对付公子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所能做得只有耐心等待了。”

    钱四海很快便搞定了‘穆山石’的事情歆德皇龙颜大悦雍王趁机进言提出解除对钱四海的禁令。

    也许是将精力转移到兴建新宫的上面歆德皇似乎忘了勤王和兴王所犯的过失他们的麻烦所以不了了之。

    只有仍然处在困境之中使者前往北胡已有半月之久却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我终日除了饮酒便是玩耍。

    钱四海时常过府来找我这次的风波对他来说利大于弊办成穆山石的事情让他有了一个接近歆德皇的机会善于利用银弹攻势的他揣摩歆德皇的心意送了不少厚礼歆德皇对他的态度也友善了许多。

    转眼之间我在康都已经羁留了将近一月心中的郁闷难于用语言来形容这日钱四海专程找我前往暖春阁饮酒。

    我二人坐在车厢内看着钱四海满面春风的样子我不禁笑道:“看来四海兄是春风得意啊。”

    钱四海笑道:“还不是多亏了殿下的帮助不然我恐怕要血本无归。”

    我呵呵笑了起来:“这都是你四海兄自己的福气跟我有何干系。”

    钱四海道:“殿下何时返回宣城?”

    我叹了口气道:“估计要等到前往北胡的婚使回来。”

    钱四海道:“前些日子我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忘了问公子一件事这次您前往北胡可否见到赤鲁温?”

    我点了点头道:“我见到了他不过他并未看你的信直接撕掉了说你不守承诺不会和你做生意。”

    钱四海有点失落的叹了口气:“若不是这边的事情我焉能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我笑道:“他过些日子会到大康来北胡一旦动对东胡的战事必然需求大量的物资补给对我们大康的商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钱四海双目冒光道:“平王殿下可不可以帮我向他解释一下?钱某也不想失去这个挣钱的机会。”

    我大笑道:“四海兄的胃口很大啊。”

    钱四海眯起小眼睛道:“钱某一生之中再也没有其他的爱好唯独专注此事。”

    我笑道:“四海兄好像对男女之事的热衷并不次于此事。”

    钱四海嘿嘿笑了起来。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我们同时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却见马车进入了一条窄巷对面也行来了了一辆四驾马车这窄巷却仅容一辆马车经过其中必然要有人退让。

    钱四海大声道:“让那辆马车退回去告诉他平王殿下坐在车上。”

    车夫将他的话大声向对方传了过去没想到那马车仍然停在那里。

    对面的车夫大声道:“我家主人说了若是别人到还罢了若是平王龙胤空我们说什么都不会让。”

    我微微一怔禁不住怒上心头对方显然是故意挑衅这康都城中除了我的列位皇兄还有谁敢如此嚣张?我随即又想到对方既然明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跟我作对想必是有恃无恐心中好奇之心顿起究竟是何等人物敢如此嚣张?

    钱四海勃然大怒道:“混帐东西居然敢直呼殿下的名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我淡然笑道:“还是我去吧。”

    我缓步走下马车向对方的马车走去来到车厢前微笑道:“不知里面坐的是哪位大人?”

    一个冷冷的女生道:“我不是什么大人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平王殿下自然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第八十五章狭路

    这个声音对我来说无比陌生我费劲思量却想不出这女子究竟是谁心中暗自猜度道:“难道是我无意中欠下的风流债孽?”转念一想在康都之中我并没有什么风流韵事。

    那女子又道:“平王殿下身为一国皇子难道连给一个弱女子让路的胸襟都没有吗?”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女子果然不同寻常我本身也无意招惹麻烦当下向钱四海挥了挥手示意他让马车退出去。

    钱四海一脸愤怒之色可是既然我做出了决定他也不敢反驳让车夫将车马向接口退去可是在这窄巷之中马车前进容易后退却是异常困难。

    没想到对方那辆马车竟然步步紧逼上来我方马匹步伐的节奏打乱缰绳纠结在一起齐声嘶鸣起来越想挣脱彼此间纠缠的越紧。不巧的是车辙偏偏在这时断了整个马车登时倾斜倒去。

    那车夫躲避不及整个人被车厢压在下面大声惨呼起来。

    我和钱四海距离较远幸运的逃过一劫。饶是如此钱四海的一张面孔已经吓得惨白。

    我慌忙冲了过去用力抬起车辕向呆在一旁的钱四海喝道:“快帮我救人!”

    钱四海看到眼前的情形吓得哆哆嗦嗦足下竟然移动不了半步。车体极为沉重单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架起更何况马匹惊恐之下拼命挣扎起来车厢不住晃动车夫惨呼连连疼痛到了极点。

    对方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和一名武士从车上下来。一人去控制住马匹的缰绳另外一人来帮我架起车辕。

    钱四海总算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哆哆嗦嗦的从车底抱出了那受伤的车夫。车夫的双腿一片血肉模糊小腿处竟然有百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显然伤得不轻。

    我猛然站起身来大步向对面的马车走去那武士看到我神情不对。慌忙伸手去抓我的手臂我冷哼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肘部闪电般向他的胸口击去那武士惨呼一声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重重地坐倒在地上。

    车内那女子似乎意识到我来到了车前大声道:“龙胤空!你想做什么?”

    我早已被次女子地蛮横激怒刚才如果不是她故意让车夫驱车紧逼过来。我方地车夫也不会受伤说到刁蛮燕琳能够算上一个不过也没有像这女子那般嚣张。

    我拉开车门一把将那女子从车上拖了下来。

    那女子尖叫一声一双美目充满愤怒的盯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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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她面容竟有几分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向那受伤的车夫的方向牵拉了过去。

    “你抓痛了我还不赶快放开!”那女子凄楚叫道。

    我冷哼一声:“你也知道痛吗?”

    此时他的车夫慌忙冲了上来惶恐道:“平王殿下……我家老爷是……”

    “住嘴!”那女子怒喝道。

    我冷笑道:“我管你家老爷是谁?”

    我一把将那女子推到在地掐住她的玉颈强迫她凑近那车夫的伤口:“看清楚!你干得好事!”

    那女子吓得脸色煞白牙关颤抖道:“龙胤空你这混帐……我决不会放过你!”

    钱四海呵呵笑道:“殿下这丫头的确是野味难驯不如收入房中做个玩伴。”

    我不屑道:“这种刁蛮女子便是送到暖春阁也不会有人问津你若是能看上便收了她吧!”我平素对女子向来宽容今日实在是无法忍受此女的嚣张蛮横方才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语。

    那女子被我气得泪光连连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我的脸上。

    我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放开她的手臂将她推到一边。

    钱四海色眯眯伸出手道:“我来扶你!”冷不防那女子反手给了他一计耳光钱四海白白胖胖得面孔上顿时多出五道红肿的淤痕。

    钱四海捂住面孔骂道:“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远处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不害臊吗?”

    其转身望去却见一位身穿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缓步向我们走来他面目英俊表情却冷酷异常。

    此人我并不陌生他乃是左逐流的长子左东翔现在皇宫任卫尉之职负责保卫皇城治安。

    左东翔也没有想到使我他微微一怔错愕道:“平王殿下……”

    那女子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到左东翔身边泣声道:“大哥!”伏在左东翔的肩膀上哽咽起来。

    左东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玉怡莫怕有什么事情都有大哥替你作主!”

    我心中暗叫不妙没想到这刁蛮女子竟然是左逐流的女儿难怪我怎么看她都有几分熟悉当初我选妃的时候珍妃曾经给我看过她的画像马上明白了刚才遇到她时她所说的那句话。无论左逐流想不想将她许配给我在左玉怡的眼中我选林楚儿舍她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她今日对我的挑衅果然事出有因。

    我淡然笑道:“左将军刚才我和令妹之间生了一些小误会。”

    左玉怡忽然转过脸来目光无比怨毒的盯住我道:“殿下并未得罪过玉怡对我不敬的是他!”她伸手指向站在我身后的钱四海。

    左东翔双目之中露出无比阴冷的杀机。

    我不得不佩服左玉怡的心机她知道目标直接指向我势必让左东翔为难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她将目标锁定在钱四海身上左东翔便可有充足的理由对付他。惩戒钱四海是假。向我难是真。

    钱四海低声道:“殿下……”他哪里会想到又惹下了这个麻烦如果知道他是左逐流的女儿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说刚才那番话。

    我哈哈笑道:“只不过是一个小误会而已四海兄还不快去给左小姐陪个不是。”

    钱四海趁机下台道:“左小姐……钱某……”

    左玉怡怒道:“你不是要收我到房中做个玩伴吗?”她落井下石的功夫的确不凡。

    左东翔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右手缓缓落在刀柄之上:“平王殿下今日这个人我要带走!”

    我将钱四海挡在身后冷冷盯住左东翔道:“我好像已经说过四海兄是我的朋友难道左将军不卖给本王这个面子?”

    左东翔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左氏一门向来忠君爱国我父亲更是为大康鞠躬尽瘁今日却让一个秦国的奸商当街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冷笑道:“左将军看来想在本王的面前拔刀了?”

    左东翔冷冷道:“卑职要对付的是侮辱家人的屑小之辈。”他话未说完身躯已经闪电般跃起足尖在左侧围墙上轻轻一点试图绕过我冲向钱四海。

    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一把抓住钱四海的手臂带着他原地旋转起来我用身躯阻住左东翔的去路冷笑道:“左将军想杀我吗?”

    左东翔拔出一半的刀锋重新按了回去。双目中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大哥!你做什么?”从街角处又走出一人却是左逐流的二儿子左东豪他长得皮肤黝黑身材矮小根本不像是左东翔的一母同胞。

    左东翔伸手指向钱四海怒道:“这厮胆敢侮辱玉怡!”

    左东豪来到我们面前笑道:“想来定然是误会了平王殿下又怎会让朋友干出这种没有王法的事情。”

    我静静看着左东豪他不会这么凑巧的出现在这里。刚才说不定和左东翔就在一起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分明是在我面前做戏。

    左东豪向我作了一揖道:“平王殿下我兄长性情暴躁因为关心玉怡妹子才会冒犯了殿下还情见谅。”

    我淡然笑道:“都是自己人把事情说开了就算了。”

    左东豪用手肘捣了捣兄长左东翔这才不情愿的向我行礼道:“卑职无礼还情平王殿下见谅。”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

    钱四海眼光和气灵活慌忙上前道:“四海不知是左大小姐冒犯之处请多多海涵。”

    左玉怡扭过脸去左东豪笑道:“呵呵既然是一场误会不如就此算了再说贵府的车夫还躺在那里还是赶快给他医治吧。”

    望着左氏三兄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钱四海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低声道:“如果不是左东豪出现这件事真不知该如何解决。”

    我冷笑道:“四海兄还真以为他是碰巧出现在这里吗?他恐怕早就到了这里一直冷眼旁观呢。”

    钱四海迷惘道:“可是……他们兄妹跟殿下作对又有什么好处?”

    我低声道:“左玉怡是为了泻一己之私愤她的两个哥哥动机却没有这么单纯也许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也许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钱四海压低声音道:“左逐流的这帮儿女实在太过嚣张居然敢对殿下不敬殿下干脆上奏皇上治他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我没有说话内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想登上帝位必须要扫除左逐流这个障碍。

    前往北胡的使者终于黯然返回两国之间和亲之事终于确定了下来。北胡方面对这次和亲显得极有诚意这次特地让使者带着聘礼随同我方使者一起来到康都北胡可汗拓拔寿缮已经将太子的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十八距离现在仅仅有一个月的时间。

    北胡太子拓拔寿缮将在婚礼前七天抵达绿海原从那里迎娶安蓉公主回国北胡国小公主也会在同日抵达绿海原两国的和亲外交多少有点换亲的意思。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歆德皇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将我留在康都我终于可以顺利重返宣城。

    临行之前歆德皇将我招到承恩殿一同被宣招的还有相国左逐流和翼王林悲风。

    歆德皇让我们坐下道:“今日我喊你们来是为了安蓉公主加入北胡之事北胡一方的聘礼相当丰厚我大康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断然不能失了体面。”

    左逐流笑道:“陛下放心微臣已经将礼单拟好。”他将礼单呈上。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左爱卿做事朕一直都是放心的。”他又向我道:“你这次返回宣称顺便护卫你的皇妹过去静德妃坚持要送女儿过去一路之上你要好好照顾她们。”

    我恭敬道:“父皇放心孩儿一定将此事做得妥妥当当。”

    歆德皇道:“北胡小公主也会随同太子一起抵达绿海原我想现在把你的婚期定下来。”

    我淡然笑道:“一切听从父皇吩咐。”

    歆德皇道:“我既然将宣地封给你你便在那里迎娶了北胡公主不必舟车劳顿返回康都了。”

    我心中大喜过望正要谢恩之时左逐流却开口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大为不妥。那北胡公主虽然年纪幼小可是毕竟身份高贵皇子娶妃若不在都城之中未免会落人话柄。陛下请想一下北胡方面如此隆重的迎娶安蓉公主我大康却不事张扬的在宣称迎娶北胡公主礼节上也无法说得过去。”

    歆德皇似乎被他说动轻轻点了点头。

    我心中暗叫不妙回到康都再迎娶那个北胡小公主如果歆德皇突然改变了主意将我软禁在这里我岂不是再无返回宣称的机会?我偷偷向翼王递过求助的目光。

    翼王马上会意怒道:“左相国究竟是什么意思?北胡小公主身份高贵难道我林悲风的女儿身份就卑贱不成?”

    左逐流微笑道:“左某只是就事论事翼王何须如此动怒?”

    翼王大吼道:“我林悲风才不管什么北胡公主胤空娶楚儿在先楚儿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那北胡公主无论有多高贵也只能做个侧室皇子纳妾还要搞得如此隆重吗?”他向歆德皇道:“陛下若是您也觉得微臣的女儿配不上你们皇室干脆让胤空将他休了便是省得有人借着和亲之事大做文章。”

    歆德皇笑道:“悲风啊悲风你怎么还是那个火爆脾气我何时说要让胤空休了楚儿的话呢?”

    我趁机道:“岳父大人我心中只有楚儿的位置我对那个北胡小公主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心中暗赞他应对的合情合理为女儿出头便是歆德皇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翼王愤然道:“我林悲风不管他是谁我决不容许我的女儿受到任何委屈。”他怒瞪双目盯住左逐流。

    左逐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歆德皇为他解围道:“那北胡小公主自然无法和楚儿的地位相比胤空你自己去处理吧。”

    我暗自送了一口气。

    歆德皇道:“悲风还不快坐下。”

    翼王这才做了下来。

    歆德皇道:“我有一件事想交给你去做。”

    翼王道:“陛下尽管吩咐。”

    “我想让你负责征召民工修建新宫!”

    我心中猛然一沉歆德皇居然将如此棘手的事情交给翼王他分明是想借机削弱翼王的兵权。更何况征召民工绝不是什么好差使百姓刚刚脱离战火之危现在又要做苦役劳作翼王岂不是要左右为难?

    翼王道:“陛下臣正在致力于重建康秦之间的边防恐怕精力无法两者兼顾……”

    歆德皇哈哈大笑道:“我们不是和秦国已经议和了吗?构筑边防也不急于一时。”

    左逐流趁机进言道:“勤王殿下最近赋闲在王夫之中陛下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他去做这件事情。”

    翼王道:“勤王从未在军中呆过这件事他恐怕……”

    左逐流笑道:“陛下也说过勤王缺少的就是锤炼这件事刚好可以成为锻炼他的机会臣再保举我的长子左东翔前往辅佐勤王殿下。”

    翼王不无嘲讽的说道:“左相国果然是举贤不避亲!”

    左逐流淡然笑道:“若是犬子没有那种能力左某也不会让他去耽误大康的前程。”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也好胤礼早晚都要继承大统让他多锻炼一下也好。”

    歆德皇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我和翼王都是一惊。难道是他已经决定将皇位传给胤礼?

    左逐流大喜过望躬身道:“多谢陛下!”在和翼王的交锋之中先败后胜他心中的得意显而易见。

    歆德皇道:“建造新宫资金方面恐怕还欠缺许多大康今明两年的税制需要好好的改革一下这件事还是左丞相去做。”

    我默默看着这个昏庸的帝王在他的心中建造新宫已经成为头等的大事。任何其他的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我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预感大康平静之日已经无多。

    我和翼王结伴离开皇宫翼王的眼神中隐含着深深的忧郁一路之上他都没有说话。知道路口和我分手的时候才开口道:“陪我去喝上两杯。”

    我跟着他来到一家名位‘不思归’的酒坊这里地点偏僻并没有太多的宾客。

    翼王点了几个小菜和我在雅间坐了。我为他斟满酒杯低声开导道:“岳父凡是还要想开一些。”

    翼王捻起酒杯一饮而尽:“陛下变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所包含的真正含义默默的陪他喝了一杯。

    翼王又道:“当初的歆德皇虽然不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终究能够顾及到百姓的处境大康的未来。而现在他……”

    我深有感触道:“兴建新宫之事定然会引起大康的动乱。”

    翼王道:“这几年大康灾害连连战火不断国库空虚。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银子去兴建新宫。”

    我有些迷惑道:“据我所知左逐流开始的时候对兴建新宫一直持反对态度怎么会突然改变了立场?”

    翼王冷笑道:“兴建新宫势必会让陛下的声望每况愈下百姓在苦不堪言的情况下只会有两种选择一是期望歆德皇退位再立新君二是不堪忍受高压酷制揭竿而起。左逐流也许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想抓住机会捧勤王上位。”

    我问道:“兴王最近有什么举措?”

    翼王道:“自从上次受贿风波之后他也像勤王一样赋闲在家。”

    我微笑道:“既然如此岳父为何不提出让他介入此事呢?”

    翼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低声道:“你是想让我将胤滔牵入兴建新宫的事情之中?”

    我点了点头:“兴建新宫绝不是什么惬意的美差岳父让他介入此事关键的时候也可以分担责任。”

    翼王双目一亮唇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肯定明白我所谓的分担其实是推卸的意思。

    我又道:“父皇意图削弱您在军方的力量左逐流却趁此时加紧自身在军方的统治力。”

    翼王冷笑道:“胤礼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废物他哪里懂什么统军之道?”

    我摇了摇头道:“岳父却忽视了一个人。”

    “谁?”

    “左逐流的儿子左东翔此人绝非庸碌无能之辈左逐流极力保荐他跻身军界显然另有一番用意。”

    翼王点了点头道:“左东翔的武功群为人冷酷无情任职卫尉之时便表现出过人的能力。”

    我低声道:“前些日子我跟左氏兄妹生过一次冲突我现左逐流的这几个儿女并不简单。”

    翼王身有同感道:“左东翔倒还罢了他的兄弟左东豪心机深重诡计多端年纪轻轻已经深得左逐流的器重。据闻左逐流最得意的天机阁实际的领导权已经交到了左东豪的手中。你回到宣称之后也要多加小心天机阁的谍报网络遍及八国在大康之内更是耳目众多。左逐流绝对不会放过对你的监视。”

    我笑道:“孩儿知道不过岳父肯定也是天机阁重点关照的对象。”

    翼王呵呵笑了起来:“这十几年来左逐流何时放弃过对我的监视。”

    我低声道:“其实这次左逐流妄图让左东翔掌握一定的军权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

    翼王充满询问的望向我。

    我解释道:“左东翔要想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在军界的影响力势必做出许多重大的举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岳父只要巧妙的利用这件事左东翔的处境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我笑着问道:“以父皇现在的性情若是有蛛丝马迹的证据可以说明左东翔意图谋反恐怕左逐流的如意算盘会全盘落空吧。”

    翼王双目中流露出欣赏之色他低声道:“胤空我感到左逐流已经意识到你对他的威胁他也许会全力对付你。这次回到宣称之后轻易不要再返回康都。”

    我微笑道:“孩儿的安危关键还在于岳父对兴王的态度。”

    “怎讲?”

    我放下酒杯道:“胤空认为现在是重提立嗣的时候了。岳父应该联系众臣再次提出太子之事立捧兴王。将左逐流和父皇的注意力先转移到这件事上局面越是混乱对我方越是有利。”

    翼王满怀深意道:“我会尽量给你创造机会不过这时间不会太久……”

    三日之后我护送着安蓉公主一行前往宣称。

    回遥望康都的城墙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重重危机的康都可以返回我的那片天地。

    突籍和狼刺二人一左一右护卫在我的身边狼刺感叹道:“总算可以回去了在康都都要闷出鸟来了。”突籍哈哈笑道:“还是宣称那块土地自在。”

    我低声向二人道:“你们两人主意保护公主途中我不想有任何事情生。”

    狼刺笑道:“主人顾虑太多了行程都在大康境内哪里会生什么事情?”

    我瞪了他一眼道:“凡事都要小心为上意图破坏北胡与大康联姻的大有人在!”

    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当年秦国与高丽联姻途中就受到燕兴启派出队伍的阻杀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会尽量避免同样的事情生。

    突籍道:“巨灵和诸葛先生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宣称我们的人受到消息之后就会前来迎接如果中途没有什么波折后天便能和我们相聚。”

    我点了点头道:“这两日你们需要辛苦一些一定不要出任何的差池。”

    从康都前往宣称途径的城镇都有官员相迎并派出城内的卫兵开路护送路途中并没有任何的险情生看来并没有人挑选这个时候下手。

    距离宣称还有二百余里左右的时候楚儿亲自带领唐昧和三百武士前来迎接唐昧的伤势早就已经恢复脸上始终荡漾着笑意。哪里还是原来的那个冷酷无情的唐昧看来普曼对他的影响果然很大。

    楚儿看到我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哭着扑到我的怀中我紧紧拥住她道:“乖楚儿想死我了!”

    楚儿轻声道:“若是你再不回来我便去康都找你!”泪水已经将我前胸的衣襟打湿。

    我呵呵笑道:“父皇这么久没有见到我自然要多和我亲近亲近。”

    我牵着楚儿的柔夷来到后面的队伍中见过静德妃和安蓉公主楚儿和她的姑母向来亲近忍住对我的思念等车陪同静德妃她们一起行进。

    堂妹和我落在队伍的最后他笑道:“恭喜公子凯旋归来。”

    我叹了口气道:“事情的展比我想像的更加严峻以后再告诉你。对了宣称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唐昧道:“宣称最近的形势喜人赵知府出台了一系列新政众位商人都按照律例办事曲沽河的治理也已经全面开始。”

    我点了点头道:“赵东齐倒是一位好官。”

    唐昧道:“北胡商人赤鲁温在三天前抵达了宣称王妃暂时安排他在宣称住下。”

    我大喜道:“这倒是一个好消息看来赤鲁温是特地给我送贺礼来了。”

    唐昧道:“唯一的麻烦便是阴山的几个部落雅克的叉塔族和海芜族之间生了几次冲突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不过海芜族一方的损失更大一些。”

    我微微一怔低声道:“你有没有介入其中?”

    唐昧摇了摇头道:“雅克不希望我们介入王妃让我带人支援了叉塔族一批药品和武器。”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公子当初对雅克说得让他们在宣称北部草原上放牧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道:“我并未向父皇提及此事。”唐昧的脸上略现失望之色显然是在为雅克等人的未来命运担心。

    我笑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必要让他同意宣称是我的封地我的决定就代表一切。”

    唐昧笑道:“那我就代表雅克他们谢谢公子了。”

    我板着脸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唐昧不解道:“什么条件?”

    “那就是将他的妹子先嫁给唐昧!”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唐昧红着脸道:“他……已经答应了!”

    他所说的自然是自己和普曼的婚事。

    看到唐昧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内心之中也是倍感欣慰这不仅代表他以后的生活有人照顾而且意味着我和叉塔族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加深下面我要做的就是给雅克全力的支持让他收服阴山其他部落成为我手中重要的一股力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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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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