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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全文阅读

作者:不是何阳     心理罪txt下载     心理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认罪

    {|而且他们给我就在工作室的楼上安排了住处,他们的解释是这是为了保护我,问及原因。他们才拿出了卷宗,却没有让我详细看里面的内容,而是给我看了两张照片,只见第一张照片上是被肢解的一个人。但是看着怪怪的,樊振这才告诉我这张照片上的这些残肢都是不同人身上的。

    这个案子发生在一年前,那时候和我处在同样遭遇的是一个白领女性,她收到的第一个快递也是一颗头颅,她和受害者并不认识,却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印象深刻,这也是和我这个案子的类似之处,就像我和出租司机并不认识。却能牢牢记住他。

    樊振说之后就有包裹陆续寄到她家里,截断的双手,双脚......

    照片上的就是他们将所有残肢组合在一起之后拍的照片。刚好组成一个人的躯体,所以我这个案子才发生他们立刻就注意到了。而且知道我可能是遭遇到了同样的案件后,把我借调只是保护我的一个借口,因为这个案子是不能公开的,属于机密案件,只能采用这样的手段。

    我看着照片上惨不忍睹的残肢,下意识地问:"那最后那个白领女性怎么样了?"

    樊振把第二张照片递给我说:"她在收到最后一个残肢之后就被绑架了,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在城郊的一片树林里,她的身体按照你看的第一张照片的模样被砍掉了又重新缝上。"

    我看着照片上支离破碎的女人,忍不住一阵恶心,同时恐惧感也袭上心头,我问说:"你是说我也会像这个模样?"

    樊振点点头,才说:"这才是为什么我们要把你保护起来的原因,目前杀人者是什么动机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是一年做一次,因为你遇见的无头尸体和一年前的无头尸体刚好是同一天,包括你收到包裹的日期都一点不差。"

    我只觉得已经无法再听下去,只是恐惧和疑惑,为什么会是我,虽然就像樊振之前说的这只是一个随机事件,但是这概率也太巧合了,为什么就偏偏选中了我?

    樊振让我不要乱走,最好就呆在工作室和住处,毕竟我现在处于极度危险当中,而且这件事他说他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老爸和老妈,好让他们配合工作。我问他们和警局是什么关系,樊振似乎不愿意多说,他说他们是警局的合作部门,和警局一起侦破案件。私肠吉扛。

    对于这个说法我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是整个工作室的人口风都很紧,似乎受过严格的保密训练,我知道这个部门绝对不一般,而且要是正常的一般部门,何必隐藏在写字楼里,应该有专门的办公楼才对。

    我名义上虽然是被借调,但是却没有任何工作,只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看他们忙,并且还是在一个就像隔离状态的办公室里,并不能得知他们工作的一些详细东西,每天除了玩玩电脑手机根本没有别的可做。

    和樊振说的没错,第二个包裹如期而至,里面是一双人手,是直接寄到写字楼来的,好似凶手知道我在哪里,樊振说凶手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我没有勇气打开这个包裹,是他们的工作人员帮我打开的,我只知道是一双人手,却不敢上前去看,樊振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惨案,于是立刻派人和警局那边接洽,看最近有没有失踪的报案或者一经发现的尸体。

    虽然被砍掉的是一双手,但是受害人不可能活着,樊振告诉我一年前的案子里被砍掉双手的尸体是最后才被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彻底腐烂了,要不是一双手臂不见了,都有些无法确定是否和这个案子有关。

    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樊振让两个专案人员专门负责我的安全,他们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基本上我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都是从警局挑选出来的,即便是和我一样年纪,但一定有出色表现,可能在一些地方还会生涩一些,所以外勤才会少一点。

    三十多岁的这个稍稍有点胖,他叫孙遥,人挺好玩的,也爱说话,除了工作上的事不会说,其他的都无所不谈,我挺愿意和他说话的。和我一般大的这个年轻人个子要高很多,比我高出将近半个头,不喜欢说话,很多时候他都是在一旁看着我和孙遥,我看着他不像是内向,而是根本就不喜欢说话的那种主儿,他叫张子昂。

    孙遥告诉我他那人就那样,特无趣。

    樊振这样安排了他俩基本上就像我的保镖一样,也睡在我房间里,既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保护,也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监控。

    只不过这样一过就是一个多星期,樊振那边寻找尸体似乎也没有结果,我这边也没有在既定的日期收到新的残肢,到了最后我反倒希望包裹快点寄过来,不为别的,因为每天都在这种提心吊胆的等待中,总觉得不是滋味,而且无时无刻不身处在恐惧当中,有时候我在睡梦中即便听见一声响动,都会忽然惊醒过来,生怕什么事就这样发生了。

    随后我发现樊振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有些神神秘秘的在办公室里说一些什么,我不是他们的成员所以不能参加,但我从他们的神情里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了。直到樊振找到我,他说他们发现了一具尸体,和那个白领女性一模一样的尸体。

    我不知道樊振在说什么,也可以说一时间无法理解,樊振说凶手随机作案,不是按照一年前的规律在杀人,所以他们推测错了。

    这一次我也跟着去看了尸体,尸体和我收到的残肢都暂时被冷冻着,当我看到真正的尸体时候,那种害怕的感觉真的无法描述,因为我会联想到自己身上,想象着自己变成这种样子的情形。

    我看到的尸体的确是和我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看到尸体的时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樊振说他们还在核实死者身份,对比身上重新被缝起来的部位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而我则一直在绞尽脑汁想这个人是谁,我一定见过,否则不会有这样的面熟感。

    既然死者已经出现了,樊振说对我的保护暂时也可以取消了,我不用再住在写字楼,可以回家去住,不过樊振还是提醒我注意身边的陌生人,最好不要独自一个人外出和居住,以防不测。

    只是凶手没有被抓到,我总觉得心上惴惴不安,加上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保护着,忽然没有了顿时就没有了安全感,但我也没权利要求什么,樊振做的已经很周到了,说实话让我对以往警局傲慢的印象一扫而空。

    回到家里父亲和母亲已经知道了一些我的事,所以他们都说让我和他们住一起,把樊振已经交待过得事都嘱咐过一遍,我并不嫌啰嗦,都听在心里。

    我因为记挂着那具尸体的事,于是回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相册,尤其是一些同学照,可是都没有结果,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说大概是自己真的没有见过,又或者仅仅只是长得像而已。

    最后想起这个人是谁是我睡在床上忽然想起来的,好像忽然之间我就想起了这个人是谁,而且当一些场景真实地浮现在脑海里之后,才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于是我迅速翻身起来给樊振拨通了电话,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樊振很快接听了电话,我在电话这头告诉樊振说:"你发现的那个受害者,半年多前就已经死了,那时发生了一起致命车祸,我刚好在场,后来我在手机新闻上看到这个人送到医院没能抢救过来,最后还是死了。"{|

20、何雁

    cdggggg于是樊振给了我一支录音笔,让我秘密录下和马立阳女儿所有的谈话内容,我知道孙遥的那件事之后让他对我产生了一些怀疑。我能理解这种怀疑,因为直到现在,我对孙遥的死还耿耿于怀,我想要找到凶手。

    我是和张子昂去的精神疾病控制中心。在到了那里的时候中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就是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而且还是座机号码,我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接了,接通之后那头一口就喊出了我的名字,而且是一个熟悉的女声,很快录音笔里的声音就和这个声音重合在了一起。顿时让我寒毛竖立,我问:"你是谁?"

    女人在那头却说:"我让你到801来,可是你还没有来。我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你什么时候才来。"

    这我就有些听不懂了。我说:"我已经去过了,我也已经看到了里面的腐尸。"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后天你再来,我等着你,过了晚上十点,我就要走了。"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我却一直拿着电话没有回过神来,难道我们在801找到的那具腐烂尸体不是那个女人,打我电话和录音笔里的女人另有其人?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死掉的腐尸女人。私肠丸才。

    张子昂在一旁听着,不知道听出了什么,只是一直看着我,最后却什么都没说,于是我们就进去了马立阳女儿的监护室。

    去到的时候还是段青在照看她,张子昂把段青叫了出去,并且把门关上了,剩下我和马立阳女儿两个人在房间里,对于这样的场景我已经在脑海里排练过多次,虽然真正到了这样的时候心里还是多少没有底,但也只能最后试一试了。

    录音笔在我进来之后就打开了,马立阳的女儿还是老样子,一直盯着我看,我也看这她,而且是盯着她看,直到她率先移开了眼神,在她移开眼神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一种叫害怕的神情转瞬即逝,我于是换了一种声音问她:"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这声音是我反复练习自认为变坏的声音,我自认为要是马立阳的女儿见过我,绝对不会是和现实中一样的我,因为他会怕那个她见过的人,但是她却不怕我,也就是说在神情和说话的口气上,我不像。

    所以我想象了自己如果是一个坏人,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会有什么样的说话口气,就是现在我和马立阳女儿说话的情形。

    我看见马立阳的女儿忽然就抬起了头惊恐地看着我,然后身子缓缓地往床边缩,见她这样我于是继续伪装,用那样的语气和神情说:"你怕我,你不应该怕我的。"

    马立阳的女儿说:"怕。"

    我问:"你怕我什么?"

    马立阳女儿说:"你会把我的肚子划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我震惊起来,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竟然是这样的形象,但是为了保持她对我的恐惧,所以我不能露出半点惊讶的神情,反而是诡异地一笑问她:"那你都看见了什么?"

    女孩瞬间瞳孔就放大了许多了,而且我看见她的身子也哆嗦了起来,她说:"我和警察什么都没说,我没告诉他们你见过我妈妈,你让我躺在床下等他们找到我我也没有说,你不要杀我。"

    我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听着她说的话,么一句话都像一个句号在我的脑袋里画着问号,而她则惊恐得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似乎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和他说是妈妈把开水灌进弟弟胃里的,我没有告诉他们是彭叔叔干的。"

    听到这里,我的大脑就像短路的电路忽然通了一样,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继续说:"你还记得彭叔叔,我以为你见到那样的场景吓得已经不记得了。"

    女孩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于是说:"那和我说说他长什么样,我看看你把人记混了没有。"

    于是女孩和我描述了一遍她口中所谓的彭叔叔的场8,我与那日冲进现场的那人一对比,竟然就是他,他就是女孩口中的彭叔叔。

    我说:"告诉我,你记得的彭叔叔叫什么名字?"

    她怯生生地说:"彭家开。"

    我轻轻地拍拍被子,对她说:"你记忆力不错。"

    女孩说:"那次他和爸爸争吵,我听见爸爸怒气冲冲很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我看着女孩的表情,有些不忍心,一个要可怕到什么样程度的人才会把这样一个就连分尸都不怕的女孩吓成这样,因为和我说话的时候,她很木讷,我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根本不敢撒谎。

    而我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她轻声说:"我不想像弟弟那样,我怕......"

    说完她竟然开始低声抽泣起来,我想哄她,可是却忍住了,我觉得这时候的我很可恶,也很可怕,我还是用那样的语气和神情和她说:"爱哭的孩子可一点也不可爱。"

    哪知道我的话音刚落,她就抬头看着我,哭泣声戛然而止,而我在她脸上和眼睛里看见的是到了极致的恐惧,我想就此终止,可却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怕我?"

    她还是那样惊恐地看着我,无助,恐惧而且有些就绝望。

    我说:"你要是告诉我,我就不会让你变成你弟弟那样。"

    女孩抿了抿嘴唇说:"你晚上的时候没有头。"

    这一句话就像一道闪电一般瞬间将我击中,让我愣住了,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甚至都说不出来一个字,然后用变了声的声音问她:"你说什么?"

    后来的我没有再问下去,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她的监护室的,最后还是张子昂喊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我正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他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完全是第一次遇见马立阳时候的场景,他一直在后视镜里看我,然后说了那句话我没有头的话,原本我以为这是他设计好的一个阴谋,可是现在忽然听见她女儿也这样说,一种莫名的惊悚感让我不寒而栗,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一样。

    我于是和张子昂说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家去,张子昂则说要不去医院看看,我拒绝和他说我回家养一下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他不放心我一直把我安全送到家才离开,对于我这些古怪的行径,他想问,但最后什么都没问,大概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家里父母都不在,我直接就到了我的房间里,将房门锁上,自己靠在房门上,脑海里简直就是一片空白,也可以说一团乱,什么想法也没有。

    最后是我发现了一件东西,让我空白的大脑回到了现实当中,我看见我的书桌上放着一样东西,我于是走近拿起来,是一支录音笔,与樊振给我的一模一样,我于是赶紧在身上找樊振给我的那一支,还在我身上,并没有丢失,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同时疑惑的目光已经盯在了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里的这东西上。

    我沉思了一会儿,于是按开了开关,却听见里头传出来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声音和场景。

    "你怕我?"

    "怕。"

21、离别

    qvuuuuu正是基于自己的这些莫名的怀疑,女人打电话让我重新去801的事我谁都没有说,樊振和张子昂都没有告诉。○闫明亮和陆周就更不用说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好像天生和我有仇似的,总是看我不大顺眼。一起出勤的时候也没少给过我出难题,大约这就是人和人微妙的关系吧。

    我中午没有回家,一直到了下午下班才回去,早上的时候我给爸妈打过电话报平安也说过今天要下午下班才回家的事,让他们不要担心,毕竟我大半夜的出来,父母都在心上挂念着的。

    只是回到家之后,听见小区的人都在议论什么。好像是说死人的事。

    回到家里爸妈才和我说我们小区里早上死人了,也是中午的时候才知道的,是住在五楼的一家女人。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无缘无故就跑到楼顶的水箱里去了。

    这事也没人说得上是怎么回事。这人倒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只知道早上她丈夫起来找人找不到,整个人彻底失联,这才报了警,结果警局的人领着物业的人这一找,就找到了楼顶的水箱,接着就看见人泡在水池里,已经彻底死了。

    听见这事的时候,我一阵心惊,因为昨晚上我出去的时候电梯就曾经在五楼停靠过,当时我也似乎听见有女人的喊声,只是很快电梯门就合上了,我没来得及去确认。

    既然想起了这一茬,就又想起自己刚出来时候电梯往顶楼去的这一茬,也就是觉得人既然是在顶楼找到的,那么这个往顶楼上去的电梯有些蹊跷。

    这件事我也没有多想,问父母说后来这事怎么处理了,父母说还不知道,警局那边已经录了口供,然后老妈就说这好端端的,怎么这里也死起人来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倒是因为老妈的这一句话而变得有些不安起来,为什么恰好是那个时候我就撞见了疑似案发过程,这也太巧了一些。

    这事我没有仔细再问,怕爸妈牵扯到我身上,最起码我觉得目前为止这和我们的案子并没有什么关系,每天都会有人死去,而死去的人不是每一个和每一个之间都有关联的。

    吃过晚饭之后,我看了一会儿书,后来就睡了,睡得倒也安稳,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就到了第二天,我还是和往常一样上班,办公室没有给我安排任务,于是我就在办公室里浪费了一早上,临下班的时候我去找樊振,樊振不在是陆周值班,他告诉我樊振今天都不会过来了,我要是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本来我是想和他说下午不过来了,给休半天假,既然他不在我就和陆周说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下午想去医院看看,陆周说他知道了,我就没说别的了。这要是换做了是樊振问我,我可能就告诉他实话了,我不大擅长撒谎,可有时候,说谎也是不可缺的一项本能。

    我打算下午到801去一趟,毕竟广天白日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便有什么也好应对,到了下午下班临近晚上,始终有些阴森,何况里面本来就死过人,即便你不信邪,有时候还是会害怕的。

    我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就去了我家那栋楼,只是这回我没有回家看,而是直接到了801,因为我觉得家里并没有什么可以看的,等去过801见到让我去找她的那个女人之后又回家看看。

    我还是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找到了钥匙开门,只是们被打开之后,里面的感觉还是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人的样子,有一种荒废的感觉,我壮着胆子进去,然后喊了几声:"有人吗?"

    都没有人回应我,我将整个屋子都看了一圈并没有人在里面,我开始疑惑起来,电话里女人说过她会等到晚上十点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不见人?

    我于是有些没有主意起来,最后就站在窗子边上往楼下看,也没有什么发现,刚刚进来时候的害怕感觉有些淡了下来,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我将门关上,在里面等这个女人。我觉得她会不会是出去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只是这种等待有些忐忑和不安,毕竟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人,我会不会有危险。

    我等了大概才一分钟的时间,我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竟然是樊振发给我的,只见短信上他说----快躲到床底下去。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接着樊振又发了一条----赶快!

    我才明白过来是什么回事,于是赶紧到了房间里,然后就钻爬到了床底下。可是当我爬进去的时候,却看见床底下有一个人,他正趴在床底看着我,我就愣住了,而且很快我就认出了这人,这不是就是那天在马立阳家假扮记者的那个男人吗。

    但是很快,他就开口和我说:"快进来!"

    边说着他就拉了我一把,我见他没有敌意,于是快速爬进来,他几乎是用耳语和我说:"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同时还和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就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口的地方,似乎那里会有什么出现一样。

    我也趴在下面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外,心跳了"咚咚"的,像是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样。接着我就听见似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又"砰"的一声合上了。

    然后就是脚步声,人似乎在客厅里头,我转头看看身边的这个人,他则怕我说话,无声地对我用手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知趣地不说话,我心上这时候则想着两个问题,第一是樊振怎么知道我在801,而且他还给了我短信提示??第二则是床底下这个人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躲在床底下?

    进来的人似乎也在找什么东西,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回荡一阵之后就到了房间里,我我能看到他的膝盖部位,他穿着一条西裤和一双尖头皮鞋,但是他只是进来在门口胡乱看了一下,就出去了,自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私狂私弟。

    他走出房间之后很快我就再次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似乎是人已经出去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正想动一动放松一下,哪知道身旁的人一把把我按住,示意我不要乱动,然后我才看见他拿着我的手机,我看着他表示不解,他将电话给我,我试着按了按,才发现电话已经被关机了。

    即便这人已经走了,可是他依旧没有动,也不让我动分毫,那神情依旧在看着门口的地方,直到我再次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响起来,才知道这人根本就没有走,刚刚的关门声是骗人的。

    再接着我听见客厅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而且说的话和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模一样,连语气都一样。之后这声音就一遍一遍地在客厅里响起来,起先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那个女人回来了,可听了几遍之后就开始觉得不对劲,这好像不是人在说的,倒像是录音。

    我和这人在床底下一藏就是一个多小时,客厅里不断播放着这个声音,这人最后先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完全没管我,我见他爬出去之后也从床底下爬出来,他去到了客厅里,我也跟着出来到客厅里,但是很快我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801的门跑了,我急忙追着出来,正看见他消失在门外,而且他出去的时候,没有忘记把门关上。

22、调查

    樊振走后不久部长的人就来势汹汹的来了,他们到来的时候粗声粗气显得极不耐烦的样子,而且口口声声都是让我把樊振交出来,否则就以包庇的罪名把我也送到黑山监狱里去。看见他们这样,我才忽然觉得我自始至终其实什么都不是,最起码在他们的眼里什么都不算,这个队长所有人都知道是部长施舍给我的,我的能力和这个位子根本就不配。

    不过这时候我却不能向他们低头,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说:“我以为部长的部下应该是器宇不凡的人才对,可是现在一见却发现都和一些市井无赖没什么区别,这让我怀疑部长的属下是不是都是些飞扬跋扈的武夫。”

    他们听了我的话更加愤怒,我却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对我怎么样,刚刚的恐吓不过是吓我罢了,他们可能这样的手段用的多了,以为我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看到这架势就会害怕,但是我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他们之所以是这样的口气和态度,完全是一种优越感,他们觉得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这就让我更加肯定了何雁和我说的那些,他们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队长来看,而是一个调查的嫌犯,因为刚刚他们的态度,是对一个嫌犯的态度。

    我继续说:“你们说我包庇了樊队,那你们找出证据来,部长是一个严谨的人,什么事都将证据,你们没有证据就是构陷。”

    他们中有几个人听见我说这样的话忽然笑出声来,我见其中有个人稍稍制止了他们,但是他的神色却并不是要帮我,而是因为怕他们泄露了什么,我多看了这个人一眼,并没有说话,这个制止的人出面说:“何阳,樊振去了哪里你有义务告知我们,别忘了我们都是为部长办事的。”

    我看着他说:“我并不是为部长办事,这你们心里很清楚,再说,我没有见过,你要我怎么说,我编一个谎言出来你们会信吗?”

    他们一行有五个人,个个都声势不凡,见我这样说其中有一个已经不耐烦了起来,他冲出来说:“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当场毙了你?”

    其实见到这五个人,我很讶异部长真的派了这样的人来问我樊振的事,按照我的判断来说,这种人连进办公室的资格都没有,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似乎都是和樊振平级甚至还高出一个级别来,我想到竟然是一群这样的人在掌握整个部门,竟有些莫名的悲怆起来,我忽然觉得我能理解樊振,面对这样的队友,真正是一种折磨。

    他边说着已经掏出了枪指着我,我却冷冷地说:“你这么勇猛那么就开枪,去和部长报告说因为我拒绝合作所以你开枪杀了我,看看部长是什么反应。”

    这个人也就是吓吓我,见我一点也不怕,一时间竟有些下不了台的干愣着,还是旁边整个制止的人打圆场说:“大史你把枪收起来。”

    大史于是这才把枪放下,但就是在这时候我忽然留意到一个很细微的举动,我似乎看见大史朝我使了一个眼色,似乎是在暗示我刚刚的行为只不过是在和我开一个玩笑,我捕捉到这微弱的信息之后,脑海中在飞快地思索他们刚刚这些举动的用意,我觉得我一开始的直觉果然错了,我就讶异部长的属下怎么会是一些这样的人,原来是故意弄出这样的架势来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故意弄成一群匹夫一样让人厌恶。

    我想着的时候大史已经重新开口了:“队长,不如把他带回去好好审审,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嘴硬。”

    这个制止的人没有说话,好像在考虑他的意见一样,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将每个人都观察了一遍,我这才发现他们的眼神中隐藏着一种我无法洞察的光芒,现在他们表面上的这些举动都是装出来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装出来呢?

    我想了一下,忽然就有了答案,然后不动声色地再次看向他们,我说:“我不知道你们得了什么信息,我只想告诉你们我并没有看见樊队,至于他有没有到过办公室我也不得而知,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有这样一把钥匙。”

    说着我把钥匙拿出来,他们看见钥匙之后,隐藏在眼中的那种光芒忽然就迸射了出来,似乎是见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一样,我见他们如此按耐不住,心知这东西必定事极其重要的一样,但现在在我手上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我于是想刚刚制止大史的这个人说:“既然你们是追查樊队的信息来的,我估计这应该是他留下的,那就给你们去做调查吧。”

    说着我把要是递给他,他伸出手来接了,但是在他伸出手来的时候,我看见所有人的眼神似乎都聚焦在了他身上,我装作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和他们说:“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拿了钥匙的人忽然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说:“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东西很有用。”

    说着他就像是在和我握手一样,但是这又不像是握手,因为我感觉到他的拇指在我的手背上划了三下,我不动声色,然后他松开手和其他人说:“我们到其他地方去继续调查吧。”

    然后他们就一窝蜂地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只是很快我就察觉到了很多的不寻常,第一盘问的话为什么会一下子来五个人,虽然这也符合一般的查案流程,只是像这样的部门一下子来五个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第二是他们五个人各自心怀鬼胎一样地,总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尤其是他们的眼神,我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最让我疑惑的还是樊振给他们的那把钥匙,这钥匙是拿来干什么的,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都想要一样,这忽然让我觉得,这个部门的操作似乎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好一阵我才把注意力从这一群人的身上转移开,现在办公室里人员稀缺,只有了我和郭泽辉两个人,部长似乎也没有要给我补派人手的意思,那么他的意思,是不是就是看着这个办公室自生自灭了?

    郝盛元家里的事我让郭泽辉和警局的人一起去看了,他们去看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医院查看郝盛元的尸体,郭泽辉说郝盛元家里发现了重大的线索,让我还是亲自过去看看,警局这边暂时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是否要通报。

    我听见是这样的语气,就在电话里和他确认究竟是发现了什么,郭泽辉才说:“郝盛元家里挂满了尸体,少说也有一二十具,现在还在清点核查。”

    听见有一二十具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于是赶紧就开车往他家的方向去,这个发现无疑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地在我耳边响起来,我忽然觉得有些心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心焦。

    当我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正通行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惊呼的声音,接着我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我急速驶来,当我看见的时候同时只听见“砰”的一声,我就感到自己似乎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撞击,人就开始往侧边飞,但由于安全带的关系被拉住了,接着我就感觉到眼前的景象完全是一片混乱,我听见一声巨响,似乎是车子又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然后我的世界就翻滚了一圈,车子就这样翻了。(未完待续)

23、车祸

    我感到头部有些温热的东西在流淌,似乎是血,而我这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的耳朵完全是一片寂静,什么也听不见,好像全世界都已经这样安静下来了一样,我几乎是倒挂在座位上,我只看见外面的道路上忽然站了一些人在不远处,似乎都在围观发生了什么事,我在人群中依稀看见似乎是从我办公室离开的大史站在其间,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人群。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忽然时间倒转,我似乎回到了七年前车祸的现场,我记得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一个场景,我也是看见大史站在人群中,我当时就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也是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接着就转身离开了,画面再一次重合在一起,我有些恍惚,七年之前,七年之后,似乎是相同的画面,我忽然意识到,出车祸的时间似乎是同一天,七年前的那场车祸也是这一天。

    之后我就听见有人到了车子附件问我有没有事,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们的,因为之后的记忆就开始恍惚了,我只是依稀记得后来似乎是救援的队伍来了,我被从车上抬了出来,接着被送往了医院,我记得刺眼的光和白乎乎的天花板,我也记得手术室的灯光,这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而且每一个场景似乎都在和七年前重合,好似这两场车祸就是一件事一样。

    直到我醒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的头部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而且身上的疼痛感一阵阵传来,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没有我熟悉的人,却是付听蓝,那个在电梯里偶遇的女人,她这时候正坐在我的病床前,看着我,见我醒来的时候喊了喊我的名字,问我觉得好些了没有。

    我像是从一个漫长的梦中醒来,在醒来的那一瞬间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随着记忆忽然全部涌进脑海,我才知道自己出了车祸,现在已经受伤躺在医院。

    我动了动身子想要直起来,她赶忙按住我说:“不要动,你伤了头颅,医生让你暂时平躺着不要起身。”

    我只觉得头闷闷的有些昏沉,我用几乎无力的声音问她:“怎么是你在这里?”

    她说:“你才刚刚醒不要想太多,也不要说太多的话,好好休息。”

    我看着她,但是因为上了头颅的关系人有些恍惚,看她也觉得有些不真实,之后我看见医生就进来了,他们对我做了一些测试,最后我听见说基本上没有大碍,等着恢复就可以了。

    我的感觉是一直都是付听蓝在照顾我,期间会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来替换她,我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我也问过他们是什么人,可是他们都不说,我看他们不像是护工,想着大概是付听蓝找来的人。

    等我稍稍好一些了,付听蓝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说:“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车祸的事,我想了想说出来一个名字:“张叶廷。”

    付听蓝把这个名字记下来,然后就什么都没说了,我这时候看她更加觉得熟悉,于是就一直盯着她看出了神,她也并不介意,但是我看着她的脸却又越看越陌生,好像又一点都不认得一样。

    我在病床上这一躺就是一个多星期,然后才能起身来,这时候她才和我说一些我受伤的事,我除了脑袋受到了撞击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些擦伤,并不碍事。之后郭泽辉和警局的人也来看过我,但他们什么都没说,也没说为什么会出车祸,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而我只记得我是按照信号灯走的,撞到我的车辆绝对是违章了。

    最后还是付听蓝和我说:“那辆车是故意撞到我的,而且从轮胎的印记上来看是加速朝我冲过来,中间没有任何刹车的痕迹,也就是说他是算准了等在那里的。”

    我于是问:“那么撞我的那个人呢,他受伤了没有?”

    付听蓝说:“那个人逃走了,等警队的人赶到的时候车子已经空了,据现场的行人说这个人撞击了之后就从车上下了来,他也是满头的血,流了一脸,然后跌跌撞撞地就走掉了,因为他脸上有血迹遮挡,反而无法详细确认身份,那辆车也不是他的,是偷来的,车主早已经报了警。”

    说到这里付听蓝顿了顿,她说:“更重要的是,那个路口刚刚建起来监控还没有布置,所以现场发生了什么根本无法调去监控,只能从一些行人那里获得断断续续的画面片段。”

    我说:“这似乎不是一场谋杀。”

    付听蓝问我:“不是谋杀那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我想起七年前的车祸,这两起车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当时我不是在开车,而是走在人行道上,然后一辆车就把我撞飞了出去,我至今都记得自己在地上翻滚的感觉,没有疼痛,只有恍惚和寂静,还有大史的脸。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忘记了我看见过大史的情景,以至于在他出现在办公室都没有任何印象,又为什么现在想起来了,这中间,必定是有什么原委和究竟的。

    而且我想到的不只是这个多,还有我亲眼目睹的韩文铮的车祸,我记得他的车祸案件里也有同样的说辞——那辆车好像就是等在那里的一样,加速冲了过来。这与我经历的车祸似乎是一样的情形,而我记得韩文铮的车祸案是整个无头尸案的一个关键,最起码代表了这个匪夷所思案件的开始,而现在这样的事又发生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付听蓝见我一直皱着眉不说话,她说:“你还在恢复,尽量少动脑思考。”

    我没有说话,反而问她:“你为什么一直在照顾我,我们非亲非故,你又是怎么知道我除了车祸的?”

    付听蓝说:“我就知道你好一些之后会问这个问题,我是受人所托来照看你的,那个人不好亲自露面来看你照顾你,所以让我来。”

    我沉吟着问说:“那个人?”

    付听蓝说:“我答应过他不向你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你就不要追问了,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他自然会来看你。”

    我并不能想出来这个人会是谁,于是干脆就不去多想,心中只是有一个念头,付听蓝从出现开始就处处透着古怪,可偏偏我并不觉得她有恶意,这好似是一种本能的直觉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了话,付听蓝才将话题转移了过来,她说:“你还昏迷的时候有一个警员来看过你,加你没醒就留了一样东西就离开了,她说等你好些了就把东西给你。”

    说完她把东西拿出来,我看见是一个纸盒子,做的还算精美,我打开,看见里面是一些五彩斑斓的糖果,我看向付听蓝说:“他有说名字吗?”

    付听蓝点头说:“他说他叫王哲轩。”

    我心上微微一震,但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语气平常地说了一句:“原来是他啊。”

    付听蓝笑起来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送男人糖果的呢,不过我觉得这糖果拿来欣赏更好一些,吃反而并不是重要的了。”

    我说:“他大概也不知道要送什么,就胡乱买了东西给我送过来吧。”

    我说着但是眼神却根本没有离开过糖果盒子,眼睛一直看着糖果,脑海里只是来回地回响着一句话:“当你再一次看见这样的一盒糖果时候,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开始了。”(未完待续)

24、托付

    付听蓝发现我的不对劲,她问我说:“你怎么了?”

    我这时候猛地抬头看着她,和她说:“付小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付听蓝见我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而且语气也有些不对的味道,于是说:“是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以内的都可以帮你。”

    我说:“我想请你在我江东花园的那个家门上贴上一张白纸,然后在白纸上用红色的笔写上7、Ⅺ、2这几个罗马数字。”

    付听蓝见我这样说于是有些疑惑:“罗马数字?”

    我说:“拜托你了。”

    付听蓝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她说:“那我现在就去做。”

    之后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找了人来照看我,就自己去了,我看她能找来一些人,这些人和她好像也不是亲戚朋友的关系,所以觉得付听蓝这个人也不简单。

    她去了有半天的功夫,回来的时候还特地拍了一张照片给我看问我是不是这样,我看见照片里的图像,做得很工整,而且非常的规范,我说:“就是这样。”

    听完我这样说,付听蓝才问我:“那现在你能和我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吗?”

    我于是犹豫起来,只能看着她说:“付小姐我很感激你帮我做这件事,只是为什么要做我的确一个字都不能说,还希望你多多见谅。”

    付听蓝倒也不是那种小器的人,她说:“那就等到了你可以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我说:“一定。”

    我在医院差不多呆了有一个来月,期间我一直担心办公室的运作,不过部长让人穿过讯息来,说办公室他暂时让人帮我代管着,等我出院了再交还给我,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什么事不管只管养伤了。

    等我出院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由那天来的那五个人接管了,郭泽辉也还在,不过他一个人和他们五个,应该不怎么能融入得进去吧。

    再一次在办公室遇见,他们的态度与神情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变化了太多,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群人,再一次看见他们五个人,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铁打的银盘流水的兵,到目前为止,这个办公室已经换了三拨人,樊振时候的一拨,我住院前一拨,到现在几乎又是一拨。

    这种变化让我一时间还无法完全适应,我回来之后上次那个看似管事的,他叫庭钟,他告诉我在我住院期间他代着队长这一个职务,部长叮嘱过他,等我出院了他就是副队。大史全名叫史彦强,看见他的时候我多看了他一眼,他朝我笑笑,但是笑容里却有些不寻常的味道,让人望而生畏。

    至于另外的三个人,一个叫周广南,一个叫孙虎陵,一个叫吴建立。

    要说印象好一些的,稍稍也就是庭钟的印象还可以一些,比较深刻是因为他和我在握手的时候拇指在我的手背上划的那三下,至今我都不解那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想告诉我什么,我之后就出了车祸……

    但是很快我就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一样,因为我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我记得车祸发生的时间,大致好像就是三点。猛地反应过来这样一件事,我就对庭钟的眼光有些异样了起来,因为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在头一天就已经对我做了警告,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这个警告太含蓄,一般的话很难会想得到。

    庭钟给过我这样一个警告,史彦强又在现场出现过,那么另外的这三个人呢,当时他们又在现场的哪里?我忽然觉得这场车祸和他们五个人都有分不开的联系,只是现在我没有任何证据,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和背景之前,我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我礼貌性地和他们打过了招呼,那天在办公室里的冲突就算是这样化解了。本来我以为他们会是一支很难协调而且很难管理的队伍,不过真的合作起来,他们都很配合,将这一个月来郝盛元的案件的进展和情况和我做了详尽的汇报,一点也没有那天初次见面时候的架子和脾气。

    这时候我才知道郝盛元的案子还没有了结,但是郝盛元的尸体因为已经感染了怕传染到其他人,已经被火化掉了,不过有他的详尽的尸检报告,在他的实践报告中我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东西,就是一片鱼鳞一样的小银片,我记得当时老法医曾经给过我,是在马立阳家儿子的尸体上发现的。

    第二次发现是在马铭君身上,那是我自己发现的,我在想一个问题,难道银片和感染的孢子有关?

    我将整个卷宗都看了一遍,而在这个案件中好像郝盛元的死亡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他家发现的那些尸体,我看见报告上说这些尸体被挂在他家的窗户边和墙上,两层窗帘将它们掩盖在其中,而且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发臭,他将尸体做成了人干,看到的人说有些像腌制的火腿,更重要的是他家发现的尸体虽然为了腌制成人干都解剖过了,但是内脏却都完整地留在了里面,也经过了处理,只是每一具尸体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五脏中都少了一个。

    报告中说这其中少掉的一个,多半的可能性是被郝盛元给吃掉了。

    当我问及这些尸体是否是他从停尸房偷回去的死尸时候,所有人都沉默没有回答,之后还是史彦强回答我说:“这些尸体没有一具是从停尸房运回去的死尸,他们应该都是活人被杀然后做成这样的,至于手段和方法,可能是在人完全活着的时候就进行解剖,然后将不致命的内脏一点点割掉,比如盲肠这些部位,让受害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器官被割掉,甚至让受害者当场就吃下去自己的内脏。”

    我光是听着就已经令人发指,更不要说那实际的场面,我问他们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庭钟说:“我们在他家里找到了这些录像和照片,你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可以看一看,他的确是这样做的,而且我们初步判断,邹衍被挖走肝脏的案件,可能也和他有关,因为这其中的手法太相似了。”

    我说:“邹衍是邹陆杀的,也就是陆周,这点已经确认了。”

    庭钟说:“我说的并不是谁杀的人,而是谁在背后操纵,你看过你的结案报告,上面说有一个叫张叶廷的人,如果这个人只是陆周推出来的一个烟雾弹呢,如果这个张叶廷根本就不存在,而这个人自始至终就是郝盛元又怎么说?”

    我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如果是如庭钟这样说的话,那么整个案件的动机和性质就彻底发生了变化,我认为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其实才刚刚开了头而已,人的确是陆周杀的,可是陆周撒了谎,为了掩饰郝盛元,可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在于,邹衍是他的亲弟弟,他不大可能为了凶手而撒谎,除非,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变态的人。

    我说:“这说不通。”

    庭钟说:“其实很简单,如果这个邹衍既是受害者又是施害者呢?”

    听见他这样说,我问:“什么意思?”

    庭钟说:“陆周说他的父母都是因为他做的那件案子而死亡的,现在我们否定了这个张叶廷的存在,那么他的这个案子就是子虚乌有,他的父母的确是死了,可是怎么死的,如果是邹衍杀的呢,而且还是用一种非常残忍的手法……”(未完待续)

25、摊牌

    我说:“那样的话,那么陆周就有杀死邹衍的理由,用那样残忍的手法也说得通了,但这完全是他自发的行为,这件事为什么又和郝盛元牵扯上关系?”

    庭钟说:“那么合理的说法就只有一个,这个人不是陆周一个人杀的,而是郝盛元和他一起杀死的,所以现在郝盛元死了,但是陆周却没事,这说明了什么?”

    我说:“陆周杀人灭口。”

    庭钟说:“目前来看是这样,但是这里头一个很不合理的地方,你想过没有,郝盛元家里有如此多的干尸,说明他是一个经验极其丰富的杀人凶手,陆周只杀过邹衍一个人,为什么陆周能悄无声息地将郝盛元杀死,而不是郝盛元悄无声息地把陆周杀死呢?”

    我看着庭钟,似乎意识到他想说什么,我说:“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庭钟说:“暂时我什么都不敢说,我觉得我们最好去见一见陆周,看他是怎么说。”

    庭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在想另一个问题了,这时候的陆周是否也已经和郝盛元一模一样成为一个死人了,因为庭钟的话外之意,我理解起来就是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陆周,他杀了郝盛元,那么既然郝盛元死了,陆周也是同谋,那么陆周也不可能活下来。

    我之后和陆周到了监狱去,到监狱的时候一切都很平静,什么异常都没有,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心也就越发悬了起来,果真,当我们到了关押陆周的监狱里的时候,陆周已经死了,他的死法很寻常,是被勒死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床上的床褥被他踢得有些乱了,看起来是经过了剧烈的挣扎,不过最后还是被灭了口。

    看见陆周这样的死法,震惊之余就是检查还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结果我们齐齐发现他的左手,他左手的整个手掌往外翻,手掌骨似乎已经被掰断了一样,除此之外并无别的不一样的地方。见是这样的情景,我转头看着领我们进来的狱警问:“这样剧烈的挣扎你们就什么都没有听见?”

    结果狱警也是惊慌地看着里面的死人,和我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一个小时前还好好的。”

    庭钟看了尸体说:“是杠杠才死亡的,尸体还是温的,应该就在我们来之前不久。”

    这样精准的时间差,我问狱警:“平时这里有哪些人可以进入?”

    狱警说:“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

    我问:“今天都有哪些狱警值班,你把他们的名单都给我一份。”

    这个狱警答应下来,就去打印名单,剩下我和庭钟在里头,庭钟这时候才说:“从狱警这块下手恐怕会一无所获,这里是一个单人隔间,旁边并没有别的犯人,显然凶手是已经拿准了这里的情形才下手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死亡的陆周,说实话陆周的死亡让我很意外,毕竟他这样一个人,还是有一两把刷子的,可是现在只是因为牵扯进邹衍的杀人案就这样平白无故被杀,那么凶手是杀郝盛元的人,还是另有其人,因为在郝盛元死后,我一直怀疑是陆周下的手,现在看来这件事似乎没这么简单。

    最后狱警拿来了值班狱警的名单,而且在监狱里出了这样的事,监狱长也来了,对于这件事他很震惊,表示会全力配合我们而且会彻查,可是这事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头绪,这都只是空话而已,况且嫌疑最大的,都是他们这些可以随意进出的狱警。

    庭钟之后就没有说什么话了,他并不是没有看出来什么,而是好像碍于什么不好直说,我看得出来,也就没有说过多的话,于是对现场做了拍照和鉴定等一系列的工作,最后才让狱警把陆周的尸体运往医院里冰冻起来等待进一步的详细尸检。

    在离开之后,庭钟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把陆周关押在那里?”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他,因为我听出来了他的语气,我于是反问他说:“这样问的话,你是在怀疑我了?”

    庭钟说:“虽然你是队长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是这的确值得怀疑,既然你和警局也有合作,还没有定罪的嫌犯是不能直接投放监狱的,而是需要在警局暂时关押,可是为什么并没有经过审判你就把他直接投到了监狱。”

    面对庭钟的质询,我本来是可以不回答的,但是碍于现在办公室的力量,他们五个人如果合起来质疑到时候恐怕我面临的压力会更大,我于是说:“我是在为他的安全考虑,毕竟警局里面并不安全。”

    我本来以为庭钟会继续追问下去,可是却没有,他好像在思考什么,最后就没出声了,接着他说:“其实你有杀他的最充分的理由。”

    我说:“愿闻其详。”

    庭钟说:“毕竟他是知道你策划杀死孟见成的事,而这件事是不能被公开出来的,你知道要是部长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想,你难道要狡辩陆周不是你派去杀死孟见成的吗?”

    听见庭钟这样说,我皱起了眉头来,他的说辞让我疑惑,为什么他说的是陆周而不是甘凯,这中间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于是看着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果真庭钟继续说:“看似你是让甘凯去做这件事,但是有一点我一直很想不通,就是为什么事后你明知道马上会有人聚集在那里还故意派甘凯去,这不是明摆着让甘凯暴露吗?”

    我说:“当时是我没想这么多而已。”

    庭钟却说:“并不是你没想这么多,而是你想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有了这一步精心的布局,因为如果甘凯不去被抓,那么你就洗脱不了杀人的嫌疑,反而是他到了现场被当场抓住,才抖出来了他并没有暗杀成功的事实,你虽然有这样的谋划,但是人毕竟不是你杀死的,所以部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反而罪名就由开第一枪的那个人来承担,这是你的一步妙棋不是吗?”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他继续说:“你同时派了两个人去杀孟见成,甘凯并不知道陆周的存在,可是陆周却是知道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陆周不是你直接委派的,而是转了一个弯,你见了一个人,正是通过这个人找到了陆周,以他的身份杀了孟见成。”

    庭钟说到这里,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起来,因为我并没有这样做过,但是他的推理却是极其地合理,甚至和我的一些想法十分吻合,只是我并没有付诸于实践而已。

    我不动声色地问:“那么这个人是谁?”

    庭钟说:“既然说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在你出车祸期间,有一个人一直在照顾你,一个平白无故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你拜托的人,自然就是这个人。”

    我说:“付听蓝。”

    庭钟说:“这样说来,你是承认了。”

    我说:“即便如此又如何,这只是你的猜测,你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既然是我杀的陆周,那么我是如何将他杀死的?”

    庭钟听见我这样问的时候,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他说:“其实你是怎么杀死他的,我并不在意,这件事我也没打算要追查下去,之所以要说出来,只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一个事实,我是你的盟友而非敌人。”(未完待续)

26、糖果的秘密

    我看向他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难道一开始你并不是把我当盟友而是当成敌人的吗?”

    他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重新回到办公室之后,我们五个人就成了你心目中怀疑的对象,甚至是要除去的敌人,你估计已经有了一套要如何将我们一一清理的计划了吧。”

    我摇头说:“我并没有想过要如何清理你们,而且你用清理两个字来描述似乎有些不妥,听着怎么好像是你们的确做过什么不好的事被我发现了一样。”

    不等庭钟开口,我又说:“况且现在的情形是你们五个人,我一个人,我如何以一敌五将你们出局,恐怕清理这两个字,用在你们对我的态度上更加合适一些。”

    庭钟见我这样说,只是回敬给我一句说:“毕竟你的帮手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别的不说,单单樊振一个人就足以让人忌惮。”

    我说:“他不是已经被孟见成给扳倒了了吗,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庭钟说:“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你以为忌惮樊振的是孟见成,孟见成能被你设计杀死就可以看出他和樊振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既然不在一个级别又如何能成为对手,你其实早就知道,孟见成不过是部长推出来的替死鬼,要整垮樊振的,自始至终都是部长。”

    我问:“为什么?”

    庭钟说:“因为樊振手上的力量让部长忌惮,他的能力,已经超出部长的预料了。”

    我暂时还不知道庭钟的立场,虽然他一直强调是我的盟友,但是这种话谁都是可以说的,我于是继续追问说:“什么能力让部长对他如此忌惮?”

    庭钟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个特别调查队自上而下的体系,是由军方建立起来的,所以和警局来说是完全独立的两个部门,这个部门中的机密是有严格的等级制约的,就像你只能知道与你权限符合的一些机密,再往上就没有授权也不可能知道了,但是樊振却获得了更多的信息,有些甚至是连部长都不知道的。”

    我说:“难道部长是因此才要打压樊队进而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胁?”

    庭钟说:“看来你对整个部门的了解知之甚少,部长虽然被称之为部长,其实在整个体系中也并不算什么,上面还有更高的等级,他也没必要保证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他所要维护的不过是这个体系的制度,机密就是机密,为什么要定如此严格的权限,就是因为有些东西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否则就是要坏事的,显然樊振已经在做一些不符合部门制度的事,这才是他必须被肃清的理由。”

    我听了有些暗暗心惊,这个部门一开始我完全以为是来处理一系列不能公开的机密案件的,可是现在我越发觉得,这个部门的存在本身就很诡异,樊振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那么这些是什么秘密?而且庭钟提及了军方,据我所知疗养院早期就是一个军事基地,那无故失踪的一百二十一个人,也都是军方的人,是不是和这个部门的成立以及隐秘都有关系?

    再往下的我不敢去想,因为这背后全都是阴谋,再不像我先前想的那样单纯了。

    庭钟说:“所以你现在知道部长为什么会如此青睐于你了吧?”

    我看着庭钟,倒信了他**分,但我还是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就不怕自己也被部长肃清吗?”

    庭钟说:“这些本来就是不能和你说的,可是无奈你对我芥蒂太深,可能是因为大史一开始对你的态度,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我把这些都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你的敌人,甚至我是可以帮助你的。”

    他这样说反而让我有了一些疑虑,我说:“可是我找不到你的动机。”

    他说:“你会找到的,可是现在却还不是能告诉你的时候。”

    于是怀疑又开始涌上心头,我便不再继续追问,庭钟则说:“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以诚待人,跟踪监视我的人,是否可以就此罢手了?”

    我看向他,虽然心中惊讶,但是明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我并没有说话,他说:“虽然知道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但总被这样的人跟着和盯着总会觉得不舒服。”

    我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了,他们找不到又用的讯息自然也就会自己消失,又何必疑虑。”

    庭钟笑一声说:“说得倒也是,只是何队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说:“我不信任任何人。”

    庭钟说:“是吗,那真是遗憾,本来人与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多嫌隙的。”

    我没有继续和他搭话,回到办公室之后,这一伙人都在,大致已经猜到了我们去了哪里,毕竟他们和以往的成员不同,这些人都是些老手,说白了每一个都是部门里的老资格,只是部长让他们来给我打下手才来了,说白了他们能安于本分,是因为部长,并不是因为我。

    不过只要我一看见大史就一阵阵地不舒服,两次车祸重叠的场景总是一阵阵在脑海里回放,他那冷漠和蔑笑的神情我总是无法忘怀,好似一件阴谋得逞之后的狂笑一般。

    既然瞒不住,那就不能瞒,我于是让庭钟把这个案子的发生和他们大致讲述一遍,让他们去查找是谁杀死了郝盛元,以及郝盛元家里的人干的身份,看看这些受害者都是一些什么人。

    我则回到了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了王哲轩给我的那一盒糖果,我拿出来打算剥开一颗来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时候就是想吃一颗糖,于是就想到了这个糖盒子。

    再精美的包装,糖果就是糖果,总是要拿来吃的。只是当我将糖纸剥开,令我惊讶的却是这里头的并不是糖果,而是精心折叠好的小布条,我将折叠的布条打开,发现上面是一条讯息——查一查史彦强的出身。

    我看着这张布条有些发呆,但是很快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糖果盒子上,就打算再拿起一颗糖果来剥开,也就是在同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吓了我一跳,我于是接听起来,却是王哲轩打来的。

    听出是他的声音,我问他:“你这是在搞什么,你给我的糖果盒子……”

    哪知道我才说到这里,他就问我:“你拿到就好了,我就是和你说这个事的,这个盒子并不是我给你的,而是樊队托我带给你的,他知道你出了车祸的事,但是他现在不方便直接联系你,所以让我代他转告你务必小心,那一盒糖果你一定要收好,里面都是樊队给你留的讯息,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打开一颗,不到必要时候不要打开。”

    我有些不解,于是说:“为什么,既然是有用的讯息都告诉我不好吗,偏偏要用这样的方式?”

    王哲轩说:“果然你的回答和樊队猜的一模一样,他说如果你这样说就让我把这句话转告给你——有些讯息知道的太早是会害死人的,合适的时候知道合适的秘密,才能保住自己也保住别人。他说你会理解的,你能听明白何阳?”

    我想了想这句话,如果是王哲轩自己说的我大致是不会听的,但是说这话的是樊振,我就没有脾气了,于是我说:“你放心吧,我会按照樊队的意思来做的。”(未完待续)

27、Ⅶ、Ⅺ、Ⅱ

    王哲轩说:“那就好,你车祸之后恢复的没有大碍了吧,我听说你撞到了头,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我说:“已经没有问题了。”

    王哲轩说:“那你自己小心,我先挂了。”

    我没有问他现在在哪里,但既然他和樊振保持着联系,那就不会有事。

    我再一次到监狱里去,是第二天的时候了,我是一个人独自去的,陆周的尸体已经被运到了停尸房,我去见的人却是甘凯,我去的时候他正无所事事,见我忽然来了,就起身来问我说:“何队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他却根本无法像他一样有半分的惊喜神情,我只是沉声问他:“这件事是谁让你做的?”

    甘凯看着我一脸不解的样子,我说:“这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你不用和我装糊涂,陆周是你杀的,我并没有给过你这样的命令,那么是谁给你的命令,那个人是谁?”

    甘凯的脸色也沉下来,他说:“是银先生。”

    我说:“银先生并不会直接联系你,你在撒谎。”

    甘凯看向我,好像觉得被我这样拆穿谎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和付听蓝接触的?”

    甘凯更加意外,他完全想不到我立马就说出了付听蓝的名字,他说:“你知道了?”

    我问甘凯说:“从一开始你在疗养院开始,就不是银先生所为,我只想知道付听蓝和疗养院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是军方的人?”

    甘凯却保持着沉默不说话,我说:“我要知道详细的经过。”

    甘凯沉吟了几秒钟终于说:“其实这些事你完全可以去问付听蓝,却不用来问我,因为你知道我即便能说也说不全的。”

    我说:“我就是要听说不全的答案,因为我更想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是付听蓝的人,这也将决定我是不是应该救你。”

    甘凯彻底犹豫了,终于他还是说:“其实你是认识付听蓝这个人的,具体是怎么认识的我并不知道,我只听她说起过她有一件东西放在你那里,你看到那件东西或许能想起来。”

    我问:“是什么东西?”

    甘凯说:“一个小熊布偶。”

    我皱起眉头来,是枯叶蝴蝶给我寄来的那个小熊,这只小熊竟然是这样一个用处,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关于付听蓝的事件,枯叶蝴蝶也是牵连在内的了,而且这个神秘的人丛一开始的无头尸案就一直贯穿其中,甚至一度有一段时间我都怀疑他就是幕后凶手,只是因为后来的种种线索和推断,他的嫌疑少了,但绝不是说他就没有嫌疑了。

    我继续追问甘凯:“是她和你说起的?”

    甘凯点头,我继续问:“你是如何将陆周杀的,毕竟你也被关在监狱里面。”

    甘凯说:“是昨天她忽然来找我,让我帮她做这件事,就在你们来之前。”

    我说:“昨天她也在这里?”

    甘凯点头:“应该是这样。”

    我在脑海里大致地将线索串了串,整个思路就豁然开朗了,我说:“这样说来的话,这里的监狱长恐怕和她要更熟识一些。”

    甘凯没有接我的话,我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她自有办法如何保你,也用不到我多费功夫了。”

    甘凯听了却冷漠地说出一句话:“她会杀了我。”

    我说:“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替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会这样。”

    甘凯说:“可是你说能救我。”

    我说:“我的前提是你选择我,而不是她,可是你已经用行动给了我答案,我本来还抱了希望这不是你做的,恐怕从一开始我交给你的这些任务开始,这就已经是一个反将我设计在内的局了,而我还以为掌控了一切。”

    甘凯说:“其实这件事谁都无法说谁背叛,你不是从一开始也将我算计在其中吗,让陆周调查我甚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不信任我,信任是相互的,你不信任别人,又让别人怎么信任你。”

    甘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沉默了,他说的是事实,而且这句话和樊振给过我的警告一模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确不敢相信任何人了,连自己的父母都会算计自己,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我说:“那既然你知道我们之间并没有信任,那你让我救你,你的砝码是什么?”

    甘凯说:“我知道你前一阵子出了车祸,这场车祸和付听蓝有关。”

    我追问:“和她有关?”

    甘凯说:“最起码是她设计的,你能救我,我将知道的都告诉你,如果不能,我就带着这些到地下。”

    我没有回答甘凯,也就是没有给他答案,在这件事上我犹豫了,并不是我怀疑他话里的真假,而是我在想我要不要冒这样的险,毕竟现在我自己都是如履薄冰,更何况像甘凯这样的一个烫手山芋不好接,别说付听蓝那边,单单是部长这边我就不好交代。

    但最后我还是决定去做,眼下的这种情景,骑虎难下不得不做,更何况我一直以为这场车祸和史彦强他们几个有关,忽然牵扯到付听蓝,那么再加深思,她是不是也和韩文铮的车祸有关,这样说下来,好像就可以找到她和无头尸案的联系。

    我回到家的时候,那个用白纸红笔写着的那三个数字还在,我出院之后搬回来都没有去动过,这三个数字就像是镇邪的符咒一样贴在门上,只有我知道这其实还是一个暗号,同时也是一种警示。

    我将门打开之后,并没有严实地合上,而是留了一条缝,因为我知道今天会有一个人来,但我不确定是谁,因为今天刚好是这个暗号挂上去的第七天,也就是最后一个数字,同时也是无头尸案中的三重案的最后一个大案发生的时间。

    因为我出车祸的那天,正是7号。

    由于时间等待的太久,我已经忽略了这第三个案件发生的时间,当我醒来整个人算是特别清醒之后,才忽然发现,我出车祸的时间,刚好就是这三个案件中最后这一个案件发生的时间。

    于是当我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做了这个暗号,因为今天无论是谁来,都会是一个谜团的揭开者,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谜团。

    时间就此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就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无聊,我拿了一本书在看,但是整个人却是面对着门的方向,以确保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个人是谁。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我从天黑开始就一直在等,一直等到将近十二点,直到十二点整的时候,我听见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走路的声音,然后一个身影站在了门边上,我能感到到他就站在门后,因为透过门缝我已经看见了他的一截身影。

    只是他站在门后却就没有了动静,好像就一直那样站着,我将手上拿着的书放下来,这个人的身份现在是我最关心的,因为这个人不但会揭开一个谜团,而且还可能是整个案件的策划之一。

    我也站起来,用不大但外面足以能听见的声音说:“既然已经来了就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门被缓缓推开,客厅里的光线逐渐扑到这个人的身上,随着门被一点点打开,我终于看清了外面的人是谁,只是看见的时候的确吃了一惊:“是你?”(未完待续)

29、陌生与博弈

    我并没有接过老妈的话,因为我对他死亡的猜测也是因为他看见了什么,虽然不是很确定,不过多半就是那件事,我只是好奇他的死亡,他是谁杀死的,我觉得不是我,听老妈的语气,似乎是她。

    老妈短暂地出神之后看向我,她说:“当你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之后,就会做出一些改变来,所以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忽然觉得老妈的气质变得不一样了,之前的慈祥带上了一些肃杀的样子,我说:“所以是你杀了他。”

    老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默认的意思,我其实并不惊讶,我觉得既然她能和董缤鸿一起谋事,不单是她,就连她的姐姐也不会是一般的女人,所以做这样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老妈感慨过这件事之后又重新坐回到沙发前,再次坐下来她说话的语气就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且这时候的她也很难再找到我认识的影子,似乎刚刚只是她的的一面,现在又是另一面。

    老妈说:“何阳,你可知道一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我说:“这话我自然知道,只是不知道母亲有什么要指教的地方。”

    老妈说:“我说过了,你喊我母亲也好,老妈也好,我听着分外地别扭,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缘由,所以自这之后我不想再听见这个称呼。”

    我问:“那我应该喊你什么?”

    她说:“就喊我的名字吧,这也代表着,无论你和我,还是你和董缤鸿,都已经断绝了这一层关系,而且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是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我听出一些不一样的画外音,于是问了一句:“了断的时候?”

    既然她不让我再以母子相称,那就直接喊她的名字吧,虽然一时间我还并不能适应。老妈名字叫颜诗玉,很有诗意的一个名字。

    不过颜诗玉在听见我这样问的时候却压根没有搭理我,而是问了我另一个问题,她说:“你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名字,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对我的名字有过怀疑?”

    我摇头说:“没有。”

    颜诗玉才叹一口气说:“我的名字只变了一个字,就是我的姓,虽然用了不同的字,但用了同样的音,我姓闫而不是颜。”

    颜诗玉说着特地解释了这两个字的不同含义,在听见颜诗玉说出“闫”这个字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已经死去的闫明亮,我于是立刻反应过来,问她说:“你和闫明亮……”

    颜诗玉说:“闫明亮是我堂弟,所以至此,你想到什么了?”

    忽然知道这一事实,我只是震惊得完全反应不过来,嘴上只是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边重复着我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地看着颜诗玉,然后说:“闫明亮是那样的人,那你……”

    颜诗玉在提到闫明亮的时候,神情忽然变得诡异起来,她看着我,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菠萝。”

    我被她这完全陌生而且吊诡的神情给吓到了,至此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我眯起眼睛看着她,终于说:“看来现在我们才说到今晚你来找我的正题。”

    颜诗玉说:“你写在门上的这三个数字,代表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也意识到会发生什么,有些你既然已经猜到的事,我也就不用多费口舌,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如何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而你对即将发生的事又能预料得有多深,我想大概只是知道最后一个时间被确定之后,就会发生一件大事,可这件大事倒底有多大,又会如何发生,什么时候发生,怎么发生,心里一定没有一个底吧。”

    我不置可否,甚至我还完全没有颜诗玉说的这么神,我对即将发生的事还很迷茫,甚至我根本还没猜到会发生什么。

    颜诗玉说:“所以这就是我今晚来找你的缘由,因为我怕你走错了方向,辛苦了我和董缤鸿一直以来的谋划。”

    我问她:“那你们以我为中心有什么谋划?”

    颜诗玉说:“问题用问的方式总是很容易开口,但是要自己独立思考却就会很难,所以很多事在问出口之前自己思考吧,这样会显得你并不愚蠢。”

    颜诗玉忽然这样嘲讽一句,我顿时觉得心上有些不舒服,但是也并不好说什么,只是这时候也并不能立刻就想到什么,颜诗玉继续说:“你已经独立了如此长的一段时间,有些东西你必须明白,有些东西既然不让你去碰,就不要去碰,尤其是在多方博弈的时候,力求平衡找到突破口才是对你最有益的,而且眼下所有人都希望你去做一件事,而不希望你去做另一件,你反其道而行之,就会得罪所有人,到时候这些相互博弈的人达成共识,你的路就到头了,就像苏景南一样,他就是一个很好的先例,所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步了他的后尘。”

    我听见母亲提起苏景南,果真又和自己的猜测吻合,我就说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就被我制服,且不说他是怎么死在客厅里的,单单是我进到房间他还在昏睡就很不符合常理,所以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问颜诗玉:“他的死亡这件事,你和董缤鸿参与了多少?”

    颜诗玉看着我,我看她的样子本不想回答,但她还是说:“既然你只是在做一个肯定,那我就让这个数字更精确一些吧,我们最起码让他能够安静地躺在床上,让你进来他也不曾察觉。”

    果然这是一个局,之后苏景南的死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波及了我和樊振,甚至是整个办公室,也可以说重新定义了我身边的格局,直到现在我有些孤立无援的境地。

    刚刚颜诗玉已经教了我该怎样做,虽然她说的很含蓄,但我已经知道她的意思就是让我先不要着急去处理无头尸案,而是做好眼下的案子,尤其是官青霞的这件事,我被明令禁止不准参与其中,这就是她说的底线,我一旦触碰了,苏景南就是我的结局。

    看似之事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其实背后却暗含了生死,有时候生死其实真的很玄妙,可能就是一念之间,你莫名其妙就死了,甚至连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尤其记得苏景南死后那般不可思议的眼神,他可能致死都不会明白自己倒底是为何而死的吧。

    而最怕的事,正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想到这里,一些事已经有了决断,我看向颜诗玉,终于说:“可是最重要的事你还没有说,我知道你今晚来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一个字都没有说。”

    颜诗玉看向我说:“哦?可我觉得我已经说了所有我能说的话,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没有说完的?”

    我说:“直觉,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可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即便你告诉了我你和闫明亮的东西,可以值得我深思很久,但是你也说了,这是无头尸案里的事了,这个案件我暂时是无法涉及的,既然无法涉及,这就不算秘密,那么你来就是要解开我的一个困惑的,而迄今为止,我的困惑没有一个被解开,那不是在说你还没有说出此行的来意吗?”

    颜诗玉看着我说:“你刚刚这番话,不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是不是有什么人教你的?”(未完待续)

30、秘密

    这时候的谈话其实并不是我和她的,我只是将另一个人教我的话语重复给他,虽然有些我会加上自己的理解,我说:“在我车祸之后醒来,我见过银先生。”

    颜诗玉对银先生这三个字并不陌生,听见之后也毫无半点惊讶的神色,她说:“是他的话,那么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不难理解了。”

    我说:“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颜诗玉说:“我已经开了头,只是你不注意听而已。”

    我看着她,我知道她会继续说下去,她说;“我们刚刚说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仔细想想现在你面临的最大困境是什么?”

    对于这句话我并不是很赞同,但她这样说必然有她的道理,或者她可能仅仅就只是拿来打一个比方,借此引出她想说的话而已,我想了想觉得我身边的困境很多,多到都无法说明白了。颜诗玉见我犹豫,她于是主动开口说:“我想你最困惑的,大概还是因为一颗糖果。”

    我猛地看向她,她这句话让我太过于震惊,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从我的表情上也知道她已经猜对了,她说:“让我猜猜你打开的那一颗糖果是什么,每一颗糖果里都有一条不同的路,从你最近的一些反应上来看,应该是对办公室里这五个人的困局。”

    似乎是被她说中了心思,一向沉着冷静的我这时候竟然有些不耐烦她一直这样绕圈子起来,我于是说:“你倒底想说什么?”

    颜诗玉却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而这五个人中,最让你困惑的人不外乎那个叫大史的人,是不是?”

    我只是说:“你知道了?”

    颜诗玉说:“其实,如果车祸那天你看到的是我,没有看到大史,大概你就不会对他这么在意了,反而会更加在意我为什么会在现场,如果我告诉你,当时现场几乎你认识的人都在,他们或隐没在人群中,或等待在楼房中,又或者就在恰巧经过的公车上,你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你驾车经过路口意外发生了车祸,刚好这些人都目睹了这一幕,当这么多巧合同时发生,你还会觉得这是巧合吗?”

    我不做声,因为听见颜诗玉这样说的时候,我心底已经生出了阵阵寒意,一直蔓延到全身,可我为什么觉得寒却说不上一个所以然来。

    颜诗玉继续说:“对你最了解不过的,我自认为是其中之一,你难道不疑惑,我既没有监控你的行动,也没有在你身边看着你打开糖果,但我怎么就知道你看到的答案了呢?”

    我这时候已经完全无法说话,因为我的思路已经不大能跟得上颜诗玉,她似乎也知道我有些跟不上了,于是就说:“其实这中间需要揣摩的东西很多,不过最后还是在你身上,只需要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会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法子。”

    颜诗玉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她继续说:“你出车祸的时候,我们都在现场,而我看的真真的,你注意到了大史,你看见了他,那么当你醒来的时候一定就会记起这个场景来,然后就会对大史的身份起疑,于是顺理成章地,你就会把心思花在他的身上。这个场景当时我看见了,其他人也看见了,于是在你醒来之后,你收到了一份樊振托王哲轩给你送来的一盒糖果,这表面上是一盒糖果,其实是指引你前进方向的一些讯息。

    “那一盒糖果有十来颗,全都用了不同颜色的糖纸来包裹,而且是一颗颗独立放置,那么这就存在一个问题,当你看见的时候会随机选一颗,每一颗里面都是不同的讯息,那么樊振如何保证你会选到他想要你选的那一颗?

    “这个自然就是建立在对你了解的基础上了,只有对你有深入的了解,才会知道你会选那颗,所以在我知道这一盒糖果所有糖纸的色彩之后,我模仿你的爱好和思维选了一颗出来,然后将樊振想要你第一时间需要去做的讯息再包裹在里面,我觉得他在设计这盒糖果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吧。

    “现在我并不知道你选了哪一颗,那么让我来猜一猜,你应该是选了绿色带蓝色糖纸的那一颗对不对?”

    我说:“如果你的确没有看见我当时选得这个画面,我的确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颜诗玉说:“那十来颗糖果的颜色每一颗都是两种颜色混搭,而且绝没有重复的,我对你的了解你最喜欢绿色和蓝色的东西,所以你对这两种颜色非常亲睐,加上我对你的了解,就拿你在一袋苹果中选择一个来吃的时候,你通常都会把最喜欢的那个先挑出来吃掉,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要把最喜欢的留到最后,所以在我看见那十来颗糖果糖纸的颜色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第一时间会拿起绿色带蓝色的那一颗。

    “樊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把让你去查大史的讯息放到这一颗糖果里,这样看似是你随机的一个选择,其实却是早已经是注定的事,于是顺着这个思路,就能继续推测你接下来会做什么,怎么做。”

    颜诗玉的这一番说辞我听得暗暗心惊,只是明面上不表露任何出来,颜诗玉说完,就没有继续往下面说,她问我:“你听我说了这些,就没有疑惑吗?你和樊振接触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是如何做到对你如此了解之深的,甚至连我这个从小把你带大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你想过没有?”

    我说:“除了他能力出众之外,最大的可能就是和你一样,他一直在我身边观察我。”

    颜诗玉说:“所以现在一直在困扰你的一个谜团是不是已经得到解答了?”

    我本来还不是很理解,但是当颜诗玉说出这句话我幡然明白过来的时候,伴随着莫名地一惊,但要是准确地说来的话,应该是一股子寒冷忽然在心底蔓延,加上何雁对我的那一句警告,终于这些所有的碎片和细节都汇聚成一个事实,也是我一直在寻求的答案,以及想要彻底弄清楚的,就是在我房间里的那个人,我一直都觉得他没有真正出现过的,无论是彭家开,还是忽然出现的汪城等等,他们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棋子罢了。

    是樊振,是他一直在我家里,他之所以能对我如此了解,完全是他一直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甚至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是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颜诗玉就起身,她说:“看到你脸上有这样无比震惊的面容,我想我已经说出了你想知道的秘密了,既然秘密已经说完,那么我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我稍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一些,我问她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颜诗玉看向我,用表情代替了语言,示意我说,我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一盒糖果糖纸的颜色的,我觉得有人将糖果的照片给了你。”

    颜诗玉听见我这样问,叹一口气说:“你真的要这样对自己吗,非要知道身边的这些人的所作所为。”

    我说:“与其最后震惊,不如早就做好准备,最起码不会像刚刚那样听见这个事实之后如此震惊。”

    颜诗玉说:“糖果是如何到你手上的你最清楚不过了,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也就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

    我说:“是付听蓝。”(未完待续)

31、拆穿

    颜诗玉走后已经是夜半两点,可我却没有任何睡意,有时候当谜团揭晓竟然是如此的无力,只是我不能理解,樊振为什么一方面无条件信任我,一方面却又做这样的事。在这件事上我怀疑过任何人,甚至连张子昂也不例外,可唯独没有怀疑过他,因为在我看来他对什么事似乎都了如指掌,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动机,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却是他。

    其实这也就反过来说明一直以来樊振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我,即便在人人都怀疑我的时候他都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因为他太了解我了,甚至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所以我做了什么,他也是最清楚的,这样看来的话那种信任却就不是发自真心的了,反而是一种对事实掌握的太过于具体而得出了一种本能性判断,感情上的因素就淡了太多。

    这一夜不能说一夜没睡,我还是睡了几个小时的,不过也不算真正地睡着,因为没有睡好的关系,人精神头有些不好,到办公室之后第一个就被庭钟给看了出来,而且他是一个心如此细的人,立即就问我昨晚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才弄得我这样疲惫,我这时候忽然意识到,像他们这样的人你越是掩饰就越是能看出一些问题来,索性我就直接干脆地承认了,反倒弄得他自己疑惑,果真他见我如此干脆回答出来,反而觉得我的回答有诈,毕竟我和他根本无法全然信任,都各自带了防备,所以当你真的坦诚相见的时候,他反倒要第一个疑虑了。

    大概是他疑惑颇深,所以就没有继续往下面问了,我泽趁机问他郝盛元的案件怎么成了,庭钟告诉我那些人的身份都核实了,基本上都是一些独来独往的人,在本地也没有多少亲朋好友,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才能案发也不被揭露出来,而且郝盛元又做的很是小心,不过究其原因,还是有人在背后替他遮掩才能一直不案发,那么现在说来,这个杀死郝盛元的人多半就不是陆周而是其他人了,而这个人应该就是一直在背替他掩饰案件的人。

    至于陆周这条线,最后的线索是到了付听蓝那里,而且付听蓝又和糖果这件事牵扯进来,其中的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暂时我不打算去管她这条线,因为我觉得付听蓝的事才是一个开始,之后她还会做出一些事情来,绝不会是眼下这么简单。

    这些人干除了作案手法上有一些不同之外,身份上却并没有半点可疑之处,大致上可以说除了陆周这条线还可以查下去,这边已经断掉了。庭钟是这样和我说的,但是我听了之后却没有理解给他回答,我说:“既然郝盛元与这个幕后元凶有所往来,那么就必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来找到这个幕后元凶,如果真的什么都找不到,那是不是也就间接证明这个推测是完全不成立的了。”

    所以我让庭钟带人再去郝盛元的家中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其实倒了这样的时候我反而觉得又省心了许多,因为他们都是做案子的老手,一些东西就不用我去操心了,我只需要做好人员调配就已经足够。

    不过在这件事上我特地和庭钟做了一个叮嘱,我和他说:“这个案子,就不用让史彦强去做了。”

    庭钟听见我这样说,于是说:“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大史对你粗鲁的事介怀?”

    我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任何话,我说:“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庭钟似乎不大看得懂我的意思,于是也就没有问别的什么,自己去安排了。我回到办公室之后想了一阵于是给王哲轩打了一个电话,我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座机,电话响了很多省之后他接听了,他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我说:“我要见你。”

    王哲轩说:“现在我的身份尴尬,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却并不退让,我说:“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甚至可能就在写字楼里,反正就在能获得我讯息的地方,你说你身份尴尬,其实是怕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吧?”

    电话那头就沉默了,我耐心地等着,大约十来秒之后,那头说:“好吧,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

    我问他:“现在你在什么地方?”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但是这回我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直接说:“我来五楼找你吧。”

    那头虽然依旧没有出声,但我已经能感觉到震惊的意味,不过我沉着气要等他说出来是不是,毕竟我也不是很肯定,只是昨天见过颜诗玉之后,从她的一些说辞里想到了一些端倪,于是进而猜到了这一出。

    果真,良久之后王哲轩说了一句:“我在电梯门口等你。”

    这等于已经默认了我刚刚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我既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推测成真的欣喜,总之这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感受,既像是你希望的事发生了,又像是极其不愿的事也发生了一样,所以这时候反倒我有些犹豫了起来,要不要立刻到五楼去,因为真相总是一把刀,我知道与王哲轩见面,总是要发挥这一把刀的作用。

    最后我还是去了五楼,到了下面之后王哲轩已经等在门口了,电梯门才打开我就看见他站在外面,只是再次见面谁都没有欣喜的表情,反而是更加的沉重,我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说:“你跟我进来。”

    我于是和他走进走廊里面,随后我们进去到了走廊里的一间也像是办公室的地方,我看了看地方虽然不大,但也能容纳两三个人同时办公,只是进来之后王哲轩把门给关上了,看见他这个架势,我看了看他,知道他是打算说什么机密的事了,于是也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

    他也坐下来问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说:“早先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只是忽然得了一些讯息,不过要说最重要的讯息不应该是你给我的那一盒糖果吗,毕竟它给了我太多可用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我话里寓意颇深,王哲轩似乎明白了一些,又似乎并没有全然明白,于是他选择了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在不明白对方要说的是什么的时候,选择保持沉默,少犯错不说错话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我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我终于问了一句:“那日你找我让枯叶蝴蝶帮你,是早已经谋划好的,还是你真的身处危险当中,不得不这样做?”

    王哲轩也看着我,但是他依旧保持着沉默,我则耐心地看着他,因为我需要亲口听到他的答案,因为这决定了从此以后我该怎么看他,他是朋友还是对手,就是这一句话。

    王哲轩最后终于开口说:“当时我的确身处危险当中,不得已才求助于你,而我知道只要是你出面的话他一定会帮忙,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继续追问:“那你还有樊队。”

    王哲轩说:“樊队身在监狱,我无法联系到他,即便现在他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我也依旧无法与他联系,他现在像彻底消失了一样,不单单是我,其他人也是一样。”

    我听出一些别样的猫腻来,问了一句:“别的人?”

    王哲轩却脸色不改,他说:“你不是一直在追查樊队的另一只队伍的事吗,我们就是那另一支队伍的成员,包括你。”(未完待续)

32、有用的线索

    我皱起眉头,问了一句:“我也是?”

    王哲轩说:“这件事可以后面再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想把颜诗玉找过我的事给掩盖下来,但是忽然想到一个细节来,就是我茶几上被动过的水杯,于是我皱了皱眉头,立刻改变了主意,我说:“你应该知道,或者也还不知道,昨晚颜诗玉找过我,从她告诉我的一些事里,我想到了你。”

    王哲轩似乎还并不知道颜诗玉这个人是谁,我却并没有要和她解释的意思,他见我并不想做解释,于是才说:“为什么想到的是我?”

    我说:“其实刚刚我已经说给你答案是什么了,如果你想的够深的话,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过看王哲轩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我只好继续说:“其实说来说去起因就是这一盒糖果,而这一盒糖果是你替樊队送得,也就是说在樊队失势之后你仍然听命于他,加上刚刚你的说辞就更加肯定了,从始至终你都是樊队的人,这是前提。

    “自从樊队出事,我发现有一个很有趣的规律,就是但凡和樊队从往过密的人都被打压了,张子昂是,你是,我也是,而和樊队并没有更深牵连的人甘凯却丝毫没事,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疑惑,为什么同为办公室的人会同人不同命,尤其甘凯还是副队,按理来说他并不会如此轻松,直到后来我想通了一点,就是如果这完全是因为樊队的关系呢。所以很多事立刻就有了答案,但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疑惑,觉得如果只是一个巧合也说不一定。

    “直到昨晚颜诗玉找我,说起了一桩旧事,解答了我的一个疑惑,于是一件一直在我心中生疑却一直找不到证据的事就浮现了出来,就是孙遥死后那一夜他给我打电话的场景,那一夜一共发生了毫不相干的三件事,首先是我接到了孙遥给我打来的电话,然后是樊队让我到写字楼下集合,我出门的时候几乎是目睹了五楼女人的死亡,然后就是樊队风度写字楼查找元凶。后来已经可以确定樊队这样做是为了让我明白当时我家楼栋发生了什么事,凶手是如何迷惑我杀死了五楼的女人,只是后来我细细想来这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就是五楼女人的死亡和樊队召集我们几乎是同时发生,于是我一直疑惑,樊队是如何迅速得知这样的讯息的,直到昨晚上我想通了,于是就对樊队的动机有了一些起疑。

    “我觉得那晚上樊队把我们都喊到写字楼下封堵还有第二层意思,就是在告诉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五楼这地方有威胁的人,但是刚刚如你所说,五楼这地方是樊队自己的地方,他为什么要暴露这里,我想到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实他这是做给陆周和闫明亮看的,目的就是让他和这里彻底撇清关系,让人知道这里藏着什么人,但绝对想不到会是他的人,说到底这也是转移视线的一种做法,而且他也做到了。

    “至于这件事之所以想到了你,是因为后来组建的这支队伍中,唯独你是最特别的,也就是说你和我一样,好似是樊队特别提拔起来的,那么我就想到了自己,想到反对为什么会把我特别提拔到办公室,虽然你的情形并没有我这样特殊,但是已经足以吸引人的注意力,再加上之后你的一些所作所为,我终于确定你其实就是樊队手中的一把剑,和张子昂一样,于是这样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上次救我是你牵头找到了段青和张子昂,你和张子昂本来就是一路上的人,你找段青不过是为了迷惑我,让我不要想到你和张子昂之间有这样一层联系,是不是?”

    王哲轩说:“你说的都没有错,事实的确也是这样,但有一点你却误会了,我们在这里并不是要监视你,反而是在保护你。”

    我问:“为什么保护我?”

    王哲轩说:“我和你说过,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也就是说你也是你一直在调查的这另一支队伍中的一员,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和承认而已,所以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自然就有保护你的必要。”

    我揣摩着王哲轩的话,就没有立即开口回答他,他则继续说:“现在樊队失去联系,你就是我们整个队伍的联系,因为我知道,他们都盘踞在你周围,会因为你而相继出现。”

    我看向他:“所以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王哲轩则说:“还有一个缘由,是因为这里是安全的。”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王哲轩说:“你让枯叶蝴蝶出手帮我,再帮我解决了眼前的危机之后,他给了我这个建议。”

    我看了看王哲轩,心中已经开始按照枯叶蝴蝶的思维来想这件事,忽然就脸上有些阴沉,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和王哲轩说,而是说:“樊队并没有失踪,我知道他在哪里。”

    王哲轩惊异地看着我:“你知道?”

    我说:“暂时为了安全考虑我还什么都不能和你说,不过我希望你从我们见过面之后你恩呢刚彻底关闭这里然后离开,我怕你已经成了一把别人对付我的剑。”

    王哲轩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说:“你是说枯叶蝴蝶他……”

    我说:“不管怎么说,从无头尸案开始,他就参与其中,而且大有一种将所有事都挑出来的架势,所以这样的人我不得不防,他给你的建议,自然不会是完全出自真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本来还有下一句话的,但是却强行忍住了,因为我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并不合适,也不恰当。

    王哲轩答应的很果断,他说:“既然是这样,我会按照你说的来做。”

    我说:“你既然身处危险当中,刚好我又一个人住,不如你搬来和我一起住,这样既能确保你的安全,也不会让我一直担心你。”

    王哲轩似乎有些犹豫,我问:“有什么难处?”

    王哲轩说:“我怕因此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我说:“既然危险是冲着我来的又怎么会由你带来,而且我本来就身处漩涡的中心,想要避开也已经避不开。”

    王哲轩听见是这样也就没有再说别的什么而答应下来,我问他:“那么樊队这一队人有哪些你知道吗?”

    王哲轩说:“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我,张子昂和你,还有……”

    说到还有的时候他忽然顿了顿,似乎这个人的身份不好说出口,我见他神色有异,于是追问说:“还有什么?”

    王哲轩说:“这不是我通过正当的渠道获得的,而是无意间获知的。”

    我问:“那这个人是谁?”

    王哲轩说:“邹衍。”

    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问他说:“你确定,邹衍是樊队这支队伍的人?”

    王哲轩说:“所以你注意到了这里面的牵连没有,樊队失势和邹衍的死亡几乎前后并多少时间,再说陆周既然是那样出色的一个人,他的弟弟又怎么会比他差,更重要的是,你最近也查到了许多线索,邹衍的死,是和陆周有关的。”

    我瞬间已经想到了这之间的联系,我说:“这样说来的话陆周杀死邹衍就不单单只是家庭矛盾这样的原因了,只怕邹衍身份泄露,也是陆周查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33、智商完胜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闭上眼睛,然后一个人的面容浮现出来——付听蓝,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她参与了这件事,更重要的是,她灭了陆周的口。

    我继续问王哲轩:“那么当时追杀你的人又是谁?”

    王哲轩说:“我听说张子昂也在被追杀,应该是同一伙的人干的,但具体是谁,却又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我倒信他了,因为张子昂也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王哲轩也多半是不知道的。之后我让王哲轩在这里等我,等下班之后和我一同回家这样安全一些,我则重新回到楼上的办公室,只是才回到办公室里头,就看见史彦强已经坐在里头了,我看见他,知道庭钟已经把我的意思和他说了,他也多半是为着这件事来的,正好我也要找他,免得亲自去找他了。

    他看见我进来依旧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只是我知道这只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因为他并不是这样一个极容易就被惹得恼怒的人,在我面前装傻自由装傻的好处,就是会降低我对他的防备,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五个人没有一个人我是不防的,所以即便他做出一些什么样的举动来,我都会仔细思考,绝不会大意,就像现在一样。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他,他于是配合地说:“为什么让我不恩能够参与到郝盛元的案子里来,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问他:“那我和你有什么仇?”

    史彦强说:“你还在记恨上次我拿枪指着你的事。”

    我则看着他,稍稍眯起眼睛,然后说:“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用装糊涂了,你这样子骗骗其他人还行,在我面前就不用演了,你自己演的辛苦,我看的也滑稽。”

    史彦强的脸色和神情逐渐变得有些老谋深算起来,他说:“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差劲。”

    我并不想和他在嘴上较长短,就没有搭理他,而是问:“既然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来的,那么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史彦强问我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说:“没有。”

    这下反倒是他先露出了破绽来,我看见他的神情稍稍一变,趁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我泽继续追问:“你觉得我要问你什么?”

    我这一句话已经化被动与主动,刚刚我们之间还是他占据着话语间的主动权,由他来发问和主导,不过只是一句话之后,这顺序完全就已经颠倒了,这时候的主被动对我们都是很重要的,因为主要的那一方可以很容易获得自己想得到的讯息,显然他对我的估计在某个环节上出了错误,才被我抓住了空隙。

    但是他却似乎并不这样甘心,问我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

    他还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他问:“知道什么?”

    他本来是想说出后面几个字的,我知道他要说的是车祸现场的事,但是这时候却是我最不愿意提起,而且也不是这时候能提起的事来,我强行打断他,他似乎已经知道我的用意,眼神中的疑惑加深了一些,他终于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以为你想知道。”

    我说:“你以为的事,并不是我在想的事情。”

    史彦强听见我这句话之后说:“庭钟和我说你并不像我们预料的那样简单,我还不相信,现在果真是如此,我以为已经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可是却发现都是错误的,反而现在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

    我问:“你想知道吗?”

    史彦强说:“一般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代表着一个交易即将出口,如果这回我没猜错,后面应该就是你的条件了吧。”

    我说:“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任何条件,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史彦强终于收起了那一副深深的优越感的表情,好像什么事都在他掌控之中一样,怡然自得,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那样的表情就觉得恶心。

    他没有说话了,但是表情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他猜不透我在想什么,所以开始已经乱了主意和章法,我这时候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还不够,对付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就是找准他们的弱点,在他们完全跟不上你的思路的时候碾压他们,这才会让他们受到最深沉的打击,我于是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查郝盛元,因为一个即将活不长的人,也不用知道这么多。”

    史彦强勉强的镇静终于也崩塌,大惊失色地出声:“你说什么!”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什么,于是说了一声:“你敢。”

    我说:“我只说你是一个将死之人,却没说会是我做的,怎么就变成我敢了?”

    史彦强已经开始烦躁了起来,我看着他却并没有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我说:“卸下你的伪装,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得不说你这一次的演技,比刚刚好多了。”

    史彦强听见我这样说立刻就笑了出来,但是这种笑容里却带着阴险与狡诈的味道,他说:“那么刚刚你的话也就是随口说说了。”

    我说:“对上会演的人,我也只能学着演一演。”

    史彦强说:“我竟然一点也没看出来。”

    我说:“不是你没有看出来,而是你不想拆穿想看看我究竟是何用意,既然如此,何不说说你找我的真正目的,也免得彼此都浪费相互的时间。”

    史彦强说:“我想知道,你是孤身一人,还是背后有人再替你筹谋。”

    我则说:“那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谁做事。”

    史彦强说:“看来我们双方之间都各有所需,那么就看条件是否谈得成了。”

    我说:“我要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史彦强说:“刚好,我也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说:“我们说的应该不会是同一件事。”

    史彦强就没有说话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虽然我嘴上这样说,但我知道我们说的已经是同一件事,就差双方各自开口了。

    我说:“帮我杀了王哲轩。”

    史彦强说:“同样,我也让你杀了他。”

    我说:“这就难办了,那么我退出好了。”

    史彦强说:“条件还没有开就先退出,是不是有些太早。”

    我说:“我们之间这个交易怕是无法达成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杀他的。”

    史彦强听见我这样说的时候笑了起来,他说:“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不想杀他,却拜托我去杀他。”

    我说:“我让你去杀他,他又不一定会死,如果死的是你呢?”

    史彦强的面容忽然就变了,我继续说:“其实从一开始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开玩笑,更没有心思要试探你,那多无聊不是,而你却说了很多的废话,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同时也浪费了很多可以和我讨价还价的机会。”

    史彦强不说话,我则继续说:“我其实想知道为什么你想除掉王哲轩,因为他对你来说是一个威胁,可是这样一个和你根本就沾不上边的人,怎么会对你构成威胁呢,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你们从前有过交集了,所以现在的局面是他要杀你,你也要杀他,那么我不同意你的条件,你却要同意我的条件,因为你不会愿意看到我去和王哲轩说一样的话。”

    史彦强说:“杀了我能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道他是……”(未完待续)

34、案情深入

    我再一次打断他说:“我什么都不用知道。”

    史彦强这回算是彻底变了脸色,他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一个字在嘴边打转:“你……”

    我说:“所以我觉得你并没有功夫去管郝盛元的案件了,这件事就已经能让你焦头烂额,你好好想想吧,你也知道,你并没有多少时间考虑。”

    史彦强这才离开了办公室,他出去之后,我打开手机,只见上面依旧是那个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他和王哲轩认识。

    我点击了这条短信,然后按下了删除。

    我下班之后和王哲轩一起回了家里,他差不多也处理好了五楼那边的事,我没有再过问,回到家之后将客房给他收拾了出来,我告诉他这边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闯进来,所以让他放心,单位了安全起见,最好还是尽量不要离开房子到外面去,毕竟外面并不安全。

    王哲轩说东躲西藏了这么久,总算有点回到了家里的感觉了,我和他说:“你就把这当成自己家,没有个什么约束的。”

    当然了,在趁着王哲轩不留意的时间里,我检查了家里一些特地留下的东西,发现都和出去的时候没有两样,我见东西都没有变化和被动过的痕迹,心上却依旧在担忧,因为这并不代表樊振已经不在我家里了,如果情形是他已经觉察到我知道是他存在于这里,那么刻意不去动这些东西的话,那才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事。

    不过毕竟现在王哲轩在屋子里,我也不好很明显地去搜查排除,不过他在这里也好,因为最起码他在的话有什么动静我听不见,他是可以听见的。

    但我整个算盘显然是打错了,因为王哲轩来的第一天晚上,家里就出了奇怪的事,其实要是并不知道什么的话也不算奇怪,就是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在茶几上看见了一个绿菠萝。看见是一个菠萝的时候,我顿时就惊住了,因为这东西自从出过菠萝尸之后,我就对它彻底敬而远之了,现在家里忽然平白无故地出现这么一个东西,让人不免多想。

    但我并没有第一时间乱想,而是到王哲轩房间问他这个菠萝是不是他放上去的,这时候王哲轩还没有起来,他听见我说菠萝,问说:“什么菠萝?”

    这样说来的话他就是完全不知情了,不过他很快也起来,看见茶几上的菠萝时候也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问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用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不过我总觉得这东西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是让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一个绿菠萝,难道是这个时令已经找不到熟的菠萝了?

    之后我将菠萝拿起来看了看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来,但又不敢轻盈乱动,深怕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之后我只能将它放回原处,叮嘱王哲轩自己在家小心一些,同时让他不要动这个菠萝。其实这时候我还有一个疑问,这是不是樊振留下来的,毕竟现在我家里也就只有他还能随意进出,别人都是不能的。

    至于他为什么能,这还得问银先生才知道,毕竟肃清是他做的,他为什么帮我肃清整个楼栋的势力,又为什么对樊振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在想,难道是因为其他的人对樊振的行动造成了干扰,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举动?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敢乱猜下结论,毕竟银先生这个人不同于寻常人,你要是胡乱去揣测,恐怕是要吃亏,像他这样的人你要是能揣摩出他的用意来,你也就是和他一样的人了,也就不会被眼下的局势所困了。

    我不多想去上班,庭钟和我商量一件事,他说距离郝盛元身体内部的孢子成长发作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而且他说郝盛元的尸体似乎和之前人的有些不大一样,就是郝盛元的是全身都在长白毛,邹衍的则是伤口的地方长,身上却并没有。

    我问这是不是因为植入的地方不同所导致的,庭钟告诉我都是一样的植入方法,现在连医院的医生也弄不懂倒底是个什么说法,而且医生毕竟是学医出身的,并不是生物学家,这东西还得考生物方面的专家来解答,只是眼下又去哪里找一个资深的生物专家来研究。

    庭钟的意思我听得明白,我说:“你是想告诉我,郝盛元的尸体不能留了,是不是?”

    庭钟说:“为了防止感染其他尸体和人,必须要处理掉了。”

    我则迟疑了一下,我看着庭钟说:“这个凶手用这样的方法杀人是为什么你想过没有?”

    庭钟点头说:“这样毫无痕迹,在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伤口和痕迹,很容易让人对死者的死亡产生误判,如果是觉得蹊跷就需要进行解剖验尸,那么验尸就会促发孢子的生长和繁殖,相当于一个密闭的空间被打破之后,里面的东西很快就会扩散出来,不但尸体立刻出现变化,就连解剖的人也可能出现感染。”

    我听着庭钟的分析,每一个字都听在心里,他破案的经历比我多,很多是我可以学习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问他的原因,而且他在说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别的事上,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为什么死的会是郑于洋?”

    庭钟似乎是听见我在说什么,但又好像没听清,就问我说:“何队你在说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思考问题已经出神了,内心的想法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看向庭钟说:“你听见了是不是?”

    庭钟点头,但是却不发一言,我知道他忌惮的是部长下的禁令,我想到这一层心中便有了主意,我说:“你之前不是说你是我的盟友不是敌人吗,那我问你,这件事你怎么看?”

    庭钟说:“部长……”

    但是他这两个字才出口我就打断他,因为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现在就是要断绝他用部长说什么这样的话来压我,我说:“我知道部长说了什么,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既然是盟友就能相互之间保守秘密而不外泄,有些机密的东西也可以共享不是吗,否则那就不是盟友,而只是同事。”

    庭钟见我这样说,便不再继续之前的话,他说:“关于郑于洋的案件虽然当时是樊振主理的,但是我也有深入的了解,毕竟他的每一份报告都会汇报到部长那里,我们也都能看到。有一个疑点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段明东死亡郑于洋第一个发现,但是之后这个现场的目击证人就死了,更重要的是他是在解剖了一个横死的小男孩之后,而这个小男孩身上却又有许多奇怪的地方。”

    我看着庭钟说:“你也是这样想的是不是,郑于洋解剖马立阳儿子好几日,刚好具备感染的条件,只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男孩身上没有出现过白毛?”

    庭钟说:“如果出现过呢,但是被人清理掉了。”

    我看着庭钟,然后回想起老法医当时看见伤口处的奇怪之处,加上之后的忽然昏迷,看似是男孩胃里的东西造成了老法医的昏迷,其实并不是,也就是说这东西是故意被放在男孩体内的,为的就是掩盖这种孢子的存在,让我们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无水氢氟酸上,而忽略了伤口上繁殖的孢子。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地看着庭钟说:“也许是我们都想错了思路,我们一直觉得郑于洋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被害,如果不是呢,如果马立阳妻儿的死亡,只是为了杀死郑于洋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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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介绍:
半夜坐出租车回家,凌晨出租车司机被人割头,所有证据都显示我就是凶手,凶器上的指纹,带血的衣服以及在场的监控,可是我却根本没有出过家门,倒底是在陷害我? 替死者解剖的法医在家割掉了自己的头颅,让整个案件悬到不能再悬…… 我的新浪微博,欢迎大家关注:;心理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心理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心理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