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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全文阅读

作者:不是何阳     心理罪txt下载     心理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0、黑暗中的记忆

    对于这件事,最后的疑惑完全在了我看见的那个人,和这两个莫名其妙被买回来的菠萝身上。张子昂一直坚持说当时门外并没有人,而我又看得真真的,这到了最后我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花了眼,产生了幻觉了。

    至于这两个菠萝的事,张子昂的一番分析让我心惊无比,只是这样的事根本就防不胜防,因为说到底你要防的并不是别人,而根本就是自己,是防自己的判断和想法,这又怎么可能。

    张子昂泽教我说对于身边一些反常的现象,包括自己忽然冒出来的一些反常想法自己就要多留一些,是否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也是一个很难界定的问题,我和他说很多时候我对一些案件的一些猜测本来就是很反常的,难道在我做出这些猜测的时候也要防着然后中断思路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也沉默了,因为他也拿不出切实有效的方法,所以这件事唯一能做的,最有效的法子也只能是听之任之。

    关于这个问题上,我和张子昂之间的误会算是被消解,只是他吃了带有孢子的菠萝却成了最让人担心的事,而他自己倒是挺乐观的,他说让你给我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即便真的有事,我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有效的治疗手段吗,很显然是不能,所以此时更应该沉着冷静,来应对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之后我去上班,去到办公室之后庭钟就和我说了郝盛元的头被割掉的事,这件事已经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我却不能说我已经知道,更不能说自己知道头的下落,因为一旦我开口说出这件事,就会牵扯到很多不能解释的疑点,现在庭钟还不能知道这些东西,因此我听了之后问他说:“尸体不是被冰冻在医院里的吗,调了监控没有,头是怎么不见的?”

    庭钟说:“这正是古怪的地方,我们调了监控,但是从初步的情况上来看,恐怕没有任何人进出的证据,可是头的确就是这样不见了,现在为什么郝盛元的头被割掉,又被弄到了什么地方,都还疑点线索没有,一筹莫展。”

    我说:“事出古怪必有蹊跷,你们多留心一些细节方面,不要漏了任何重要的信息。”

    庭钟说:“我知道了,我会留心的。”

    他说完我又问:“那其他的尸体有没有出现异常,尤其是那些郝盛元做成的人干?”

    庭钟说:“那些尸体倒是一直好好地,并没有出现问题。”

    我假装沉吟了一会儿,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接着我和他说:“郝盛元的尸体头被割掉,估计很快又会长出更多的白毛来,你之前和我说的也不错,为了医院的人和防止出现其他的意外着想,还是将这些尸体趁早销毁的好,这样你带人先去办吧,连那些人干也一起火化了吧,只是记得留好照片和摄像这些档案,毕竟我们不是开博物馆的,这些尸体也不是拿来留念展览的,能预防万一就放着万一吧。”

    庭钟听出我口中无奈的语气,于是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那好,我这就去办。”

    我接着又叮嘱了关于骨灰等等的一些事,都交代清楚了这才让他去办。之前我不赞成火化这些尸体,是出于不毁灭证据的考虑,但自从我见了左连之后,就觉得他说的的确不错,这些尸体其实根本无法作为证据,他们只是威慑和震惊我的一种手段,因为这些奇怪甚至是惨不忍睹的死法,完全就是为了激怒我,甚至是让我退缩的方法,它们并不是证据,只是凶手自认为给我们欣赏的艺术品,而我自认为欣赏不来这样的艺术品,况且,这根本也不可能和艺术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这一天整个办公室忙活的也就是这件事了,我没有亲自去,一来是我不想再见到这些尸体,其实尸体还是次要的,关键是看到那些尸体我就会想到身边的一个个阴谋,就莫名地觉得恶心。二来是我想看看我不在,庭钟能如何调度处理这些事情,对他这个人我始终有些看不透,虽然他已经向我表明了来意,但我总是有所疑虑,也正好借这件事看看他倒底是个什么居心。

    至于其他的,就是大史今天没有来上班,而且我在办公室一直等到了下午,他也没有来,这事是庭钟最先和我汇报的,我让他先保持安静,不要给他打电话也不要去找他,我想知道这件事是怎么一个发展,是他自己不想来,还是因为出了什么事自己不想来。

    果真这一天他都没有来,我却并不担心,我想的只是明天我会不会知道结果,而且我的预计是,如果他三天不来上班,我不追问,庭钟自己也会坐不住,他们五个人毕竟是一起来到这里的,他会比我更关心大史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或者并不需要三天,今天晚上他可能就会去找他,这反而就不用我却操心了,因为有庭钟关心这件事,正好对他们两个都是一个试探,还省得我去布局牵扯嫌疑。

    只是我在办公室一直呆到了天黑,并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知道回去之后张子昂也不在,我有一种预感,张子昂今天一定会有所行动,不管为的是什么,反正不会是害我的事,所以我觉得他不到很晚是不会回来的。

    我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的问题已经不是我们昨天晚上经历的事,而是另一件事,就是我做的那个梦,因为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这个梦就像是真实经历过的事一样,那个忽然出现在我身前的人,他说的那句话,好似下一句马上就可以说出口,可是我就那样醒过来了,刚好就在那个节骨眼上。

    不过随着梦里的场景依然在脑海中浮现,那个黑漆漆的巷子却也并不是陌生的,因为始终有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虽然我并不能确定梦中走过的那个巷子是不是和它的名字一致。而这条巷子,不在别处,正是昨晚我们去过的董缤鸿住处到我车祸前公司的那条路上。

    所以之后我就打算亲自到那条巷子上去看看,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正好可以证实是否与梦中一样。要是原先我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疯狂的举动,梦里的事怎么会当真,只是现在我却觉得只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举动,我甚至还没有去就已经坚信这地方一定存在,并且与梦里的绝对是一模一样。

    果真当我到那里的时候,那种梦中的感觉就扑面而来,这是一条幽深而且寂静的巷子,甚至你这样看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一盏路灯都没有,简直就像是一个完全被荒弃的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里面黑沉沉的,我没有打开任何的灯光,当我真正走在这黑暗之中的时候,仿佛与梦中的场景融合在了一起,而且很快,我果真就感觉到前面似乎站着一个人,我定睛去看,确定是有一个人呢站在前面。

    只是因为巷子的确黑暗,我压根看不清这个人的样貌,只能确定是一个男人无疑,而且他似乎穿了更容易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

    在我停下来的时候,他开口说:“你还是来了。”

    这个声音就像是回音一样地在我耳边响起,一模一样的声音,与梦里一模一样的声音,也就是说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只是记忆以梦的形式出现在了我的脑中。(未完待续)

51、7个提示

    我问他:“你是谁?”

    因为他的声音完全是陌生的,从声音上我完全无法听出这个人是谁。我问出之后,他却也问我:“你为什么来?”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一问,我稍稍细想了下却就觉得他的这一问暗含了一些寓意,我回答他说:“我觉得你会在这里。”

    但他依旧追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这里?”

    我就无法开口说了,因为我总不能说是因为一个梦的缘故,我梦见了这里所以就来了,而且这是极为**的东西,轻易也是说不得的。在我这样思考的时间里,他却接过我的话说:“是因为一个梦?”

    我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他,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惊了一下,我不想承认他猜对了,于是就说:“不是。”

    他听见我的回答说:“哦?不是因为一个梦,难道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觉得他已经摸准了我的心思,这时候如果顺着他的思路去谈,那么我完全是被动的,无论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目的,也无论他在这里等着是为了什么,总要有个结果,谁占据主动,谁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于是撒谎说:“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而且你本来就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如果按照我的预料,他会出声质疑,然后接着问下去,可事实的结果却没有,他反而沉默了,要不是我依稀能看见他的身影还在眼前,已经觉得这个人已经不在了。我没有出声,在眼下的这个情况下,谁率先出声就意味着谁先沉不住气,谁处在了被动的位置。

    因为如果我先出声,就说明我有些不耐了,而且很可能会暴露出我这句话是骗他的,如果是他先,那么就是说他要问我,就看我回不回答。

    果真最后还是他率先沉不住气,说道:“你已经想起来了!”

    他这短短的几个字,却像惊涛骇浪一样在我的心中掀起波澜,没想到我完全是瞎编的一句话,竟然能引来他这样的说辞,说明我知道他在这里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一个梦,因为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我所不知道的,甚至是我知道的但已经不记得的。

    我不记得的事情太多了,甚至有时候我都在怀疑这些忽然之间处于某种情境下,猛然想起来的一些事,我是否真的经历过,所以在某一个瞬间,我忽然记起有关眼前这个人的什么,也就不是稀奇的事了,毕竟有些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忘记过什么。

    我依旧没有作声,因为这样的时候不出声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在无形中给他是施加心理压力,更重要的是,很多时候不做声就代表了默认,意思就是你继续说,不要废话了。

    果然他说完之后又说:“那么这一次,你为什么来,是你自己要来找我,还是又有人让你带什么话来?”

    到了这里,我必须做出一个明确的回答,而且是一个非常有力不容置疑的回答,甚至都不能让他有任何怀疑的答案。从他这句话的一些细节之处不难知道,他用了一个又字,也就是说上一次我们相见,是因为我帮一个人带话,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很快我的脑袋里就浮现出一个人来,就是我前公司的老板——崔立昆。

    我于是说:“我有一个问题,别人都解答不了,我知道你才能给我答案。”

    我这样说出来之后,他竟然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思索我这句话的端倪,我一直不听见他出声,于是就有些心虚,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不成,但既然话已出口,无论成败都要沉得住气,我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他拆穿我并没有想起任何事的身份,而这也不是绝路,因为我依然有和他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是那时候自己地位被动,难以像现在这样占据主导权罢了。

    但是等他回答我之后,我才知道完全是自己多想了,因为他沉吟这许久却回答我说:“那件事,我无法给你回答。”

    我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乘胜追击说:“那件事,你还没有听我问,就已经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了?”

    哪知道他说:“你来找我,只能是为了那件事,所以你即便不说我也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那么为什么不能说?”

    其实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完全是虚的,而且一遍一遍地在问自己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一点也想不出来联系在哪里,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的。

    他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没有理由。”

    我则继续问他:“既然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可是有每天都等在这里,这里除了我难道还会有别人来找你?既然你是在等我,却又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那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我,难道只是为了看我一眼不成?”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沉默,我知道这回我问道要紧处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他每天都等在这里,又是在等我的,只是从一个随机的事件出发想打的,因为他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这完全事一个随机事件,所以为了能在我到来的那一刻他也在,他只有每天都等在这里,也就是说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完全黑了之后在这里等我。

    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等他的回答,这时候他一定也在内心深处挣扎,倒底是告诉我还是不告诉我,这时候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甚至还会让他引起警惕,唯有让他自己去思考,甚至自己想出一些说服自己的理由来。

    只是最终他的答案还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说。”

    我试着说:“或许,这次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没有出声,但是我感受到了他的震惊,这种震惊就像一种感觉一样传递到我这里,他沉声说:“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什么也不能做,是你自己在给自己挖掘坟墓,你自己也明白是不是?”

    他再一次陷入沉默当中,我趁机问他说:“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的脸,你隐藏于黑暗中,为了遮掩自己,就是怕我看见你是谁,看见你的容貌是不是?”

    他说:“你不要过来。”

    然而我根本就没有要动一步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我看着他,我知道在这种无声的压力之下,他最终还是会妥协的,虽然不会完全妥协,不过能知道一些线索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况且我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我连自己在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这种压力,开口和我说:“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但我不能明说,能不能明白就看你自己了。”

    我没有出声,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知道再步步紧逼只会让他反而什么都不会说出来,我说:“那你说。”

    但是听见他的说辞之后,我却惊住了。

    因为与其说他是在告诉我一些什么的话,不如说是只是在机械地重复一些词汇,就像小学生背书一样一个个说出来,我只听见他说:“白色,玫瑰,河流,47,路灯,99,鱼。”

    他一个个把这些东西说完,问我说:“记住了吗?”

    我自然已经记住了,但我却摇头说:“没有。”

    他于是说:“那你听好了,我再重复一遍。”

    于是他又将这些词语重复了一遍,我发现顺序一样,没有混淆,也就是说这些词语之间,是有顺序联系的,并不是独立的词汇。(未完待续)

52、金蝉脱壳

    也就是在他说完这些将近一分钟之后,我忽然听见身后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接着我就听见面前的这个人说了一声:“有人来了,我要离开了。”

    说完我就感觉他忽然消失在了夜幕中,也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接着就已经不见了人影。我稍稍转过身去看后面的人,这个人走过来,我本来以为是个路过的陌生人,但是直到他走近了一些出声:“何阳,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是张子昂的,我完全没料到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不过他也没料到我会到这里来,所以才有了刚刚疑惑的声音,接着我又听见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怎么是你?”

    听见他的这声疑问我就知道问题有些不对劲了,但这时候我只能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和疑惑,转而问他说:“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张子昂说:“刚刚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你是来见他的对不对?”

    我以疑问代替回答说:“你怎么知道的?”

    张子昂说:“因为我也是来见他的,只是我没料到你也会在这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大致能猜到张子昂为什么会来了,我们之间的想法完全是一样的,我来是因为那个梦的影响,而他则是因为这条路线,也就是说他似乎发现了这条从董缤鸿家里到我原先公司上班的路线有哪里不对,于是他率先发现了这里,就到这里来了。只是凑巧的是,他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了,而且我和那个人的谈话也已经接近尾声。

    张子昂之后说:“我们先回去吧。”

    于是我和他就这样回去了,一路上张子昂再也没有问什么,似乎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一点也不好奇,不过话又说回来,像他这样的人,看到我在这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张子昂什么都不问,我反而不好开口问他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也到这里来了,关键还是不是我不问,而是他不想说。

    回去之后我们之间竟然绝口不提这件事,但我知道越是这样,就说明我们相互之间都在忌讳这件事,很显然,张子昂有更深的考虑,最终在这件事上,我们几乎是零沟通,最后我实在是找不到话题,只能问他身上孢子的事,张子昂的确是不关心身体里的这东西,他说:“不是三天才会有反应的吗,到时候我觉得身体不适了又到医院去看看,你就不要操心了。”

    这件事就算按下不提。

    哪知道第二天庭钟就给了我一个信息,说是昨晚我去过的那条巷子死了个人,他并不知道我去过那里,他来告诉我的时候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他说:“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庭钟说:“并没有什么不对,就是普通的谋杀案,可是那地方不对。”

    我一听就来了兴趣,问说:“那地方怎么不对了?”

    庭钟才和我解释,他说:“当时我还跟着孟队的时候,记得有一次似乎听他提起过这个低昂,他说那地方就算再普通的人命案都不普通,不是因为人,而是因为地儿。”

    听见庭钟这么一说,他的怀疑和警惕还的确是合情合理,我于是继续问说:“那地儿有什么不妥吗?”

    庭钟说:“孟队没有说啊,后来也一直就没有再提过,那地方也没出过人命官司,哪知道现在出了孟队又不在了。”

    我沉吟些许,这话听着稍稍有些刺耳,毕竟孟见成的死是和我有关,但我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说:“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也去查一查?”

    庭钟说:“我们特别办公室本来和警局就有联系,我们接受这个案子也不是不能,而且警局也乐于将棘手的案子转移给别人,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是因为张子昂,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案子要是从警局转移过来了,很可能就会查到张子昂身上,因为现在办公室的情况明面上是我在操控,其实内里我基本上已经被架空了一半,他们五个人的行踪和路数我根本就无法完全掌控,他们要真查起来,我根本做不到像樊振那样压下一些东西,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而我知道这时候我要是阻拦他也阻拦不住,他私下还是会去做,更重要的是我的樊队会更加让庭钟觉得这案子值得去查,甚至连我也能牵连进去。

    我于是说:“那你到警局去把这个案子转移过来,好好查查看那地儿是个什么说法。”

    这种情形下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之后我则去看了尸体和现场,现场已经被警局封锁了,尸体也已经被挪走了,我去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血,死者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墙上也溅了一些,我大致看了看,估算了下距离,应该是在我们昨天见面的这个位置左右,我在想难道这个死者就是昨天和我交谈的人?

    我心里有这样一个疑虑,不过在见到尸体之前并没有做任何的结论。之后我又去看了尸体,对于现场警局有详细的记录,包括尸体也有初步的详细尸检结果,基本上认定是被人用尖锐物体刺伤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他的身上被刺了有三十七刀,刀刀毙命,看来凶手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杀人,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

    因为临时起意的话不可能做到刀刀都刺中要害,只有做好准备并且有精密谋划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于是我的思索就更深了,难道这个人的死是和昨晚与我说的话有关?

    这基本上已经是一个铁律了,只要是透露了足够的信息给我的人,总会莫名其妙地死掉,那么昨晚上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时候的忧虑也就证实了眼下的凶案,他的担心并不是不无道理的。

    我见了这个人,完全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甚至我看了一遍现场记录,连名字都没记住,所以也不由地皱紧了眉头,更重要的是,我脑袋里对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思路,一点想法也没有,看了这些之后,只能先作罢了。

    庭钟乐于去做这些事,于是我也任由他去做了,却并不是我乐于清闲,都说一个人有所图才会暴露弱点,庭钟既然已经有所图,那么他的弱点我自然也能看到。

    这个案子并没有复杂的地方,要找到凶手其实也不算太难,毕竟作案手法都比较简单,只不过这其中的变化和奥妙,却是在我回家之后张子昂说出来的,在他没说出来之前,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一层。

    张子昂说这个案子其实根本没必要从警局接手过来,因为这完全就是一桩普通的案子,当然我要说不普通也行,毕竟背后的目的是不单纯的。

    张子昂告诉我说,在他看来这桩凶杀案死在巷子里的人只是一个误导,让我误以为是昨天与我见面的人被杀了,毕竟那个人我根本就没见过。凶手也正是拿准了这个暗示才做出了这样的偷梁换柱案件,他说要是他猜的没错的话,杀人的那个人,才是昨晚和我见面的人,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毕竟昨晚,他一定告诉了我一些不该说的东西,不得不用金蝉脱壳这一招。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觉得有个地方不对,于是就提出疑问说:“可是……”

    但我的话还没有出口,张子昂似乎就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接过我的话说:“这才是我们要说的重点。”(未完待续)

53、病情发作

    我被张子昂打断的话自然就是要问他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样貌,难道别人也不知道不成?所以张子昂说我们说到了重点,而这个重点,现在我还没有抓到,我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张子昂反问我一句说:“如果都没人见过这个人呢,包括他们!”

    我惊道:“这怎么可能!”

    张子昂眯起眼睛说:“没有不可能,这些人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全是铜墙铁壁滴水不进,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我说:“那么……”

    张子昂说:“现在将错就错,既然案子已经接过来了就好好去查,或许真能查出来什么说不一定,何阳,我感觉一个大谜团已经开始浮出水面,有些事终于要露出一个眉目来了。”

    张子昂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怎么觉得这个大谜团是沉得更深了而不是要浮出来的样子呢,大概是我还没有跟上张子昂的思路吧。

    后来这个案子果真如张子昂所料,查到后面就查不下去了,因为这案子太普通,人死的也一点不蹊跷,就是偏偏找不到凶手,就这么一直阔着,庭钟一直不愿放弃,却又找不到切实可行的法子,最后在警局那边只能以一个无头悬案结了尾,也就是说成了一桩悬案,熊胡搜落逃,死者尸体被安置。

    所幸的是这件事没人来闹,死者甚至都没有家属,甚至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也足可以看出这个人完完全全就是个替罪羊。所以这个案子就算是这样结了,不过案子结了,这事可没有完,就像庭钟说的那句话,人是普通,但是地儿不普通,这事不在人身上,而在这个地方上。

    之后我明显感觉庭钟往这个地方去的频率频繁了许多,但是这些我都不能很好地去留意了,因为这个案子还没有完结,张子昂就出了事,他因为身上寄生的孢子问题,终于去到了医院,而且等他感觉到不适送到医院里去的时候,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就发生了大变化,感觉到不适的时候整个人还好好的,到了医院里就已经昏迷不醒。

    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左连来,左连本来是不想趟这一趟浑水的,但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没有选择,毕竟我们曾经有过那样的谈话,我也知道他的弱点,如何去威胁他,是的就是威胁他,因为看见张子昂忽然变成那样,我已经没有别的能让左连迅速屈服的有效办法,就只能用了最为下策的法子。

    左连毕竟是对这种东西研究很深的一个人,他很快就稳住了张子昂的病情,而且之后张子昂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只是人有些疲弱。

    巷子里的谋杀案就是在这个时间段被当做悬案结案的,我因为不能暴露张子昂的存在所以推脱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办公室的事就暂时让庭钟全权负责去处理了,这让我想起有一段时间樊振忙得不见人影的情形来,直到自己也处于这样的情境当中,我才忽然明白,莫不是那段时间,樊振身边也出了什么这样的事,所以才一直不见他的踪影?

    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根本来不及去思考这件事的始末,对于张子昂的病情,左连说他能做的只是暂时控制孢子不繁殖不发作,一旦脱离了用药的控制,孢子还是会继续繁殖,张子昂还是会有生命危险,更重要的是他用的这种药对身体机能也是有损伤的,尸体还好,可以毫无节制地用,可是活人就不行,一次两次还能恢复过来,次数多了可能孢子没要了命去,这药就把人弄得不像人了。

    我问他有什么办法,左连思量再三,也犹豫再三,终于支了给我一个法子,他说:“那个疗养院,那里或许有法子,只是你需要找到他才行。”

    我说:“是银先生?”

    左连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我知道处于自保他不能明确告诉我是谁,我于是心中有数,在疗养院中说话算数的人除了银先生,估计也没有别人了。但问题的关键就是我找不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而且这时候时间紧迫,张子昂的生命也危在旦夕,我不能冒任何的险,甚至不能拿张子昂的生命来开玩笑,因为我想过我可以到疗养院地下,我见过银先生的那里去找他,可是万一找不到呢,找不到就意味着张子昂会错过救命的时间。

    这个法子行不通,不过我却想到了另一个法子,就是钱烨龙,后来我从疗养院回来之后他还来找过我一次,虽然有些来者不善的样子,但最起码我知道怎么找他,我觉得通过他,我能找到银先生。

    事情让人觉得巧合的是,我还没有去找钱烨龙,他却反而先找到了我,这里头是不是巧合我不敢说,但他找我的目的的确不是因为张子昂的事,而是因为别的事,不过这样的巧合不是故意安排都有些说不过去。

    是他给我打了电话,他问我是否知道樊振的行踪,对于樊振的行踪我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而卧正要找他,于是就告诉他我也再找他,需要和他见面谈,最后我们是在我家里见了面,张子昂我暂时让左连替我照顾,虽然不放心,但这时候,也只能这样了。

    见到钱烨龙的时候,他的目的是为了樊振而来,而且似乎是要找到他,他甚至让我和他一起寻找,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因为这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筹码,一个通过他找到银先生的筹码。果真最后我说我要见银先生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说不可能,不过之后我主动谈起这个筹码的时候,他似乎有些动摇,不过他还是说:“除非银先生要见你,否则你见不到他。”

    我说:“你带我去见,如果银先生要见我那么他自然会出现,要是不见,自然也就不会出现。”

    钱烨龙并不否认我的说法,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但是他同时也说:“无论结果如何,也无论张子昂生死与否,你必须履行我们之间的交易,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

    钱烨龙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他说的后果当然不是杀了我,他有很多手段可以让我生不如死,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他们能做的事我做不来,关键还是我不能像他们一样视生命于无物。

    不过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带我去见银先生的地方,不是别处,竟然是801,就隔着我只有两层。

    所以当他带着我到了801的门口时候,我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这样神秘的一个人物竟然一直就和我住在一起,我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并且一时间思绪马上运转,所有的细节和线索开始像一台纺织机一样运转起来,我忽然觉得很多的乱麻此时都被规则有序地交织在一起,虽然还没有拼凑出一块完整的布块,但是有些地方已经四四方方被整理得清清楚楚。

    而钱烨龙却根本不管我的惊讶,似乎我这样的表情在他看来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只是说:“你自己进去吧,如果银先生要见你,他就在里面,要是不见你,里面就是一所空屋子。”

    我站在门口,却并没有动,我而是看着钱烨龙,就像是在看一只新奇的怪兽一样,我说:“那一次樊队隐藏空间里中枪,是你是不是,是你埋伏在下面开的枪。”

    钱烨龙说:“你应该知道,现在并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未完待续)

54、银先生

    我自然是见到了银先生。

    我进去的时候银先生就站在窗子边上,一副好似在等人的样子,看见他在里面,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见到他的人就好,他见我就说明这事有着落了。

    我进去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离了他好一些距离,他听见我进来的声音才转过身来,依旧戴着那个银色的面具,只是这冰冷的面具下面却更显出一种透骨的冷意。他没有说别的,只是说:“你来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于是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他好似一只在看着我,然后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但我还是想听你怎么说。”

    我说:“我想让你救救张子昂,他快不行了。”

    银先生反问我:“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快不行了,何况当初是他自己要把这东西吃下肚子里去的,也没人非要他吃,现在病情发作,完全是自作自受,不是吗?”

    听见银先生这样说,我说:“可是……”

    银先生打断我说:“没有可是,他既然选择这条道路那么就没人能帮他,你也不能。”

    我说:“可是你可以,我知道疗养院里可以帮他。”

    银先生说:“不行。”

    我说:“为什么?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才愿意救他,我都答应你。”

    银先生却微微摇头说:“这不是你能解决的事,他的目的就是进入到疗养院中,我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何阳,你就不觉得他是在利用你和我的这层关系借此达到他的目的吗?”

    银先生这样说,我无论是心上还是脸上都没有什么变化,并不是我不相信银先生说的,而是我早有心理准备,而且在张子昂告诉我他是故意吃下去的时候,其实我就有这样的思考了,所以我知道他有用自己的性命在胁迫我来做这件事,因为他与银先生基本上是没有交集的,所以他不得不用这样的手段。

    银先生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还愿意帮他,你说你是蠢还是笨?”

    我说:“这两个字有区别吗?”

    银先生说:“自然有区别,你自己好好想想就会明白。”

    我说:“那你就当我蠢吧,可是既然你并不答应,又为什么要见我,钱烨龙和我说过了,如果你不同意就直接不见我了。”

    银先生就不说话了,最后他叹一口气说:“你啊,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这一次拒绝了你,如果这个人死了,你以后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样,或者,你真的会成为苏景南。”

    银先生最后这句话不轻不重却像是一把闷锤一般敲在我心上,原来我和苏景南还是不一样的,还是有人在乎这些不同的,这应该才是我为什么能活下来的原因,而苏景南却死去的缘由吧。

    我说:“这么说,那你是同意了?”

    银先生说:“没这么简单,我可以救他,但是他脱离危险之后人由我处置,你不能管任何事,也不能有半点意见,这就是我的条件,你能答应吗?”

    我犹豫说:“可是万一你杀了他呢?”

    银先生说:“我既然要救他为什么又要杀他,既然要杀他,直接不救就行了,反正对于你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又何必去费这个功夫是不是?”

    我说:“只要他安然无恙,我可以答应你。”

    银先生说:“那么你带他去疗养院吧,你知道怎么去。”

    和银先生短暂的见面就像是做梦一样,直到我出来还觉得恍恍惚惚的,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很有压力,这种压力来自于周围的空气,无形之间就让你肃然起敬甚至是害怕,大约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气场吧。

    之后的时间我悄悄地带着张子昂出城,因为他处在昏迷之中,我不得不找人来帮忙,这时候我身边可以用的人非常有限,只有郭泽辉一个人可用,不过两个人也够了,车子不能上山,我们准备了一副担架,打算开车到有路的地方,再抬着上去就行了。

    事实上我们也是这样做的,我也不敢耽搁,连夜就去做了,对于左连我什么都没和他说,但是他似乎能猜到我要去什么地方,但他什么都没说,像他现在这样的处境,如履薄冰,最好什么都不要说这才是保命之法。

    我和郭泽辉费尽力气把张子昂抬到疗养院,我们到的时候,钱烨龙已经和他的手下等在那里了,这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钱烨龙就是银先生的下手,所以有些钱烨龙做的事情,应该是银先生的意思,包括绑架我,以及那三罐肉酱。

    一个人三罐肉酱。

    我还有很多头绪,但是正如钱烨龙在801门口和我说的,现在并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张子昂的命要紧,而且他的命现在就拿在银先生手上,现在是,以后也是,银先生的目的我也能猜到,这一次张子昂势必会知道一些疗养院的秘密,所以他必须被银先生掌控起来,同时也是作为胁迫我的一个筹码,只要我还在意张子昂的生命安全,就必须要听他的摆布,对于这个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人被送进疗养院之后,就不归我管了,钱烨龙和我说我和郭泽辉可以离开这里了,张子昂银先生自然会救他,而且我也答应过银先生,所以让我还是不要违背诺言的好。

    既然话已说到这一步,那我还要坚持的话已经没有意义,这件事上我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相信银先生,相信银先生是要救张子昂的,也相信他不会杀了他,而且我无法见到他。既然如此我只能这样选择,之后钱烨龙暗示我他和我的交易,我说:“我会遵守的,你放心。”

    之后我们几乎是又是马不停蹄的离开,等我们重新回到山下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不过等我们下来之后,发现车子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和郭泽辉也很奇怪,难道是银先生让人开走了不成?

    之后我们也没想这么多,这车子是董缤鸿留给我的,而且这件事上报案也不是那么实际,一旦报案庭钟他们马上就会察觉到我今晚做了什么,张子昂的踪迹也就会被暴露,既然是这样,丢了就丢了吧,以前没车子的时候我也能过来,更何况办公室还是有公车可以使用的。

    我和郭泽辉几乎是走着回去的,郭泽辉话很少,存在感很弱,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关于甘凯和陆周的事件中能够出其不意地成为最后的黄雀,回到城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还是去了办公室,到了之后庭钟和我汇报了关于那个巷子里杀人的最后结果,我没有多少心情听,就按着他说的去处理了。

    于是一下子办公室里就开始闲了下来,因为郝盛元和那些人干的尸体都已经被火化了,这个小巷杀人案也没头没尾地结了,暂时这边也没有新的案子出来,部长又不让我们去查无头尸案,所以暂时算是没有多少工作了。

    但这也就是明面上的罢了,私下里不单单是我了,庭钟他们五个人一定不会闲着的,因为他们的目的很多,现在具体是什么,恐怕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知道的就是他们感兴趣的人是我,或许是冲着我和苏景南之间的事来的,又可能是别的,但不管是什么,我只需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就对了。

    而我自从在801见到了银先生,一条线已经被理清了了出来,一条从一开始就贯穿了整个案件的线索。801,这个离我的601只有两层的所在,却没想到是整个事件所有的核心,甚至就连樊振失踪都和这里有关,而这里的幕后黑手,就是银先生。

    下午的时候,史彦强来找了我,他最近很少来上班,为着庭钟还特地问过的意思,他显然是意识到大史不怎么来上班和我有一些联系,我不知道他还掌握了一些什么,也不知道史彦强有没有和他说过一些什么。

    当史彦强来到办公室见我的时候,我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他进来之后坐在我对面,然后他和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有些懵,但脸上依旧如常问他:“你知道什么?”

    史彦强说:“你车车祸那天,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看见的是我。”

    我听见他猛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眯着眼睛问他说:“你刚刚说什么?”

    史彦强说:“我知道你看见我了,你出车祸的那一天,当时我就站在人群中,但是如果我和你说,我出现在那里完全是一个意外你信不信,或许你会把我和你的这场车祸联系起来,认为我有卷入其中,但并没有,所以当我看到你在车子里翻滚,然后眼神最后聚集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我和你,都是陷阱里的猎物。”(未完待续)

55、猎物

    听见他这样说我反倒有几分不信,如果单单是这一次的话他这样说我还是会相信的,可是上一次车祸我在人群中看见的人也是他,这又怎么解释,难道同一个人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即便是被人算计,也不可能两次都被同样的方法算计。

    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但是史彦强显然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他说:“你不相信我。”

    我于是把这些话和他说了一遍,说实话我也打算和他开门见山地谈谈,一直这样暗示也总不是个办法,他听了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却让我整个人都有些惊,他说:“可是你不是也是在同样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出了两次车祸吗?”

    史彦强忽然这样说,就是想告诉我刚刚我的想法完全就是错误的,我用自己的行动为自己刚刚的说法找到了破绽,所以我借此来怀疑他的解释完全是站不住脚的,如果我要怀疑他,那么我自己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也是故意的吗,又或者是自己蠢?

    所以我震惊之余,猛地想到这一点,也就信了他**分,我问他说:“那么你说你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史彦强说:“不单单是这件事,还有你做的事。”

    说完他看着我,我知道他已经知道我让他杀王哲轩的事了,他说:“你想杀我,你和枯叶蝴蝶也说了一样的话是不是,但你知道枯叶蝴蝶不会死,而我则不一样,你想让我自己去送死,为什么,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用枪指着你?”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则继续说:“可是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用枪指着你的人未必是真正要杀你的人,而且你又怎么确定这枪一定就是指着你的,而不是指着你身后的其他人的?反倒是那些一开始就对你坦诚相待的人,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手里有没有枪,又或者他们是在什么时候朝你开了枪,甚至连你自己都意想不到。”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我知道史彦强只是在大一个比方,但我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了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那时候他们忽然到办公室来,我记得当时办公室与以往不同,除了有他们在,还有当时拦着他们的郭泽辉也进来了,而且当时郭泽辉就站在我身旁偏后的一些位置。

    想到这一点之后,我忽然看着史彦强,终于严肃地说:“也就是说,你进来第一眼看到郭泽辉,就觉得他有问题?”

    史彦强说:“我想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你让他做过什么,他又为你做过什么没人逼你自己更明白,那么对他的了解自然也就没人比你更清楚。”

    我算是彻底恍然大悟过来,我并不是没有怀疑过郭泽辉,只是那种怀疑并没有到一定的地步,也就是我知道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甚至是有一些别的目的的,但我没有把这个目的想的这么大,毕竟曾经跟着樊振的人,充其量也就是和甘凯陆周他们一样的人,即便出了点什么,我还是可以驾驭的,可是现在听见史彦强忽然和我这样说,我却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要真只是那样一个人,史彦强不至于一进来就要这样做,而且就能看出来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暗暗心惊,于是我和史彦强说:“那你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的?”

    史彦强说:“当时他站在你身后,你看不见他,但是我们都能看见,我们冲进来的时候,你虽然很镇静,但是从眼神上看心里多少还是没有底的,所以眼神有些乱,这是看得出来的。但是郭泽辉却不一样,他显然比你更冷静,而且他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我身上,像是认识我一样,并且他看我的那种眼神,让我想到了你第一次出车祸时候看着我的眼神,我于是立刻觉得他和两次的车祸有关,而你似乎却还什么都没察觉,所以我借着针对你想试试他究竟是个什么反应,果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少变化,显然与你只是明面上的上下属关系。

    “而且这个办公室的运作我是知道的,虽然里面都是一些有能力的人,但还不至于能到这样镇静自若的地步,所以我初步估计这个人应该不简单,试问你一个办公室队长都心里没底,塔底下一个探员却连你还不如,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蹊跷之处。”

    当时我的确是不能注意到郭泽辉的神情,不过就史彦强说的这个事,其实时候我也仔细想过而且分析过那天他们的举动,因为这很不合理,即便是有孟见成的这个幌子在先,看似暴怒合情合理,但却与他们的身份不合。

    当时情况混乱我并没有多想,后来他们到办公室来一个个判若两人的模样,让我对那天的情况就更加疑心,现在史彦强把事实说出来,我也就觉得自己的疑虑并不是平白无故的,我虽然知道史彦强那天可能有演戏的成分,但却完全没想到他针对的竟然是郭泽辉,早先的时候,我只是猜他可能是做给庭钟或者另外的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人来看的。

    我最后说:“我从来没有因为你那天用枪指着我而介意过,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不会朝我开枪,因为你的目标并不是我,你又不傻,是根本不可能开枪的,只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他。”

    边说的时候,我心里也边说了几个“糟糕”,不为别的,就因为张子昂的事是他和我一起去的,他知道了这件事,那么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下来之后车子会不见掉,看来并不是银先生弄的,也不是钱烨龙,而是郭泽辉,他早就把我们去疗养院的事和人说了,至于这是个什么人,暂时我还没有头绪,那么他把车开走又是为了什么?

    那辆车对他来说并没有威胁,那么没了车之后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步行回城,会比开车回来慢上许多,所以他是在拖延时间?!

    对,就是拖延时间!

    因为在上山去的时候他应该做好了我们会在上面待一阵子的准备,可是哪知道我们去到里面之后立马就被银先生给轰了回来,甚至都没有任何停留,于是他没有准备,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拖延时间,那么他或者说事他们做了什么呢,我觉得一定是打算做什么,但是我忽然又回来所以不得不利用一些时间来取消,也就是说,这件事还没做成。

    暂时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而我正想到这里的时候,史彦强已经喊了我几声,他问我:“你在想什么,看你出神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在思索你说的话,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太可怕了,看似是一件预谋的事,却完全是一个巧合,而看似是很多巧合的事,却都是早有预谋。”

    史彦强也说:“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只有这样才能混淆视听,无从分辨不是吗?”

    我自然是赞同史彦强的这个说辞的,我继续问他:“那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史彦强说:“枯叶蝴蝶,是他引我到那里的,我是追着他的线索到那里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当时他应该就在与你几乎是一起通过路口的公车上,我当时看的也不是你,而是他,但是忽然之间,你的车子就翻滚了过来,而且就直愣愣地看到了我。”

    这个王哲轩和我说过,当时我为什么被撞,是什么人撞到了我他也说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甚至都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可能知道第一个过来询问我是否还好,帮我交救护车的人,竟然就是撞我的司机。

    我想到这里收起思绪,我问史彦强说:“你和枯叶蝴蝶,是怎么回事?”

    史彦强听见我这样问,有些稍稍惊讶地看着我,他说:“你不知道?”

    我严肃地点头:“不知道。”

    这回轮到史彦强不解了,他问我说:“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我说:“有些东西不一定非要知道的非常具体才能布局,有些时候只需要看到一些东西有一些猜测就能做一些事了,而且事实证明我的确是唬住了你是不是,虽然枯叶蝴蝶那边,可能早已经看穿了。”

    史彦强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说:“所以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两次车祸现场,两次的事件,我和你都是他的猎物,或者可以这样说,你的车祸都是由他策划,而我也是被他诱导到了现场,让你看见,好将整个事实嫁祸给我。”

    听见史彦强这么说,那么王哲轩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我问史彦强说:“你曾经是一百二十一个人中的一个,不,你们五个都曾经是一百二十一个人中的一员是不是?”(未完待续)

56、重要发现

    史彦强看着我,听见我提起一百二十一这个数字,忽然眼神就变得复杂了起来,他沉吟些许,最后还是点头说:“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终于说:“他的目的不是我和你,而是你们五个!”

    史彦强说:“你说他要杀我们五个?”

    我说:“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是这样的,那么前一阵‘孟见成’的死,也就不意外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一百二十一个人的事,所以没有找到其中最重要的联系来,当现在已经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史彦强说:“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要是单纯地要杀我们,并不用这么费劲,凶手应该还有背的意图。”

    我说:“这个意图就和你们曾经在疗养院的军事基地消失有关,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们当中的一个,我很想知道,你们还记得多少,消失的那段时间,你们去了哪里,又做了一些什么事?”

    听见我忽然问起这件事,史彦强忽然就只是看着我闭口不言,我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知道他这是不打算说的表情,我于是继续追问:“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

    史彦强说:“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更不知道该这么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被警告过,无论这一百二十一个人中的谁,都知道不能向你透漏半个字,你自己应该知道和这件事的关系。”

    虽然史彦强并没有说什么,但我总算是听见了一些不一样的说法,最起码我知道自己卷入了这件事当中,而且有人特意封锁了我可以获得的信息,这个人不是董缤鸿,我觉得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利,这个能掌控所有人话语权的人,地位应该不低。

    既然史彦强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即便真的追问了他也不会说,更重要的是还会因此给他带来不必要的灾祸,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正是基于这一个封锁令的存在,凡是想我透漏过有可能牵扯到这件事信息的人,最后都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于是已经感觉到史彦强他们五个人正身处一种危险中而不自知,我于是和他说:“提醒他们也注意一点,不要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面。”

    史彦强说:“你放心吧,我们会留意的。”

    之后史彦强离开了办公室,我没有直接问最后的这个问题,但是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也就没必要问他了,估计即便问了他的回答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甚至还没有我想的深刻,也只是徒增失望而已。

    所以为什么史彦强会和枯叶蝴蝶扯上关系,看来这件事枯叶蝴蝶才是设局的那个人,这个从马立阳的无头尸案开始就给我邮寄残尸的这个人,似乎处处都有他的身影。但我又想到一点,王哲轩和我差不多大,他并不可能是一百二十一个人中的一个,也就是换锁他和这件事基本上没有什么牵连,那么他为什么要涉身其中呢,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枯叶蝴蝶不只有一个人,而应该还有一个,而这个真正的枯叶蝴蝶才是要做这件事的人,王哲轩算是他的帮手?徒弟?抑或是儿子?

    一时间我有了这样的猜测,我的猜测现在是基于这一百二十一个当中有人想杀光其他的所有人,而不是有什么人要来消灭他们,我觉得要是有什么人要消灭它们的话,完全没有动机,如果是军方要这样做,根本就不用这么费时费力,看来这件事当中的复杂程度,还远远不是我所能想象的,现在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沾到一点边,这整件事就像是一个圆一样,无论是无头尸案还是现在我遇见的这些案件,都是圆圈边缘的一些孤立事件而已,想要到达圆心知晓最终的秘密,我自认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问题又在这里,如果你不从圆的边缘徐徐进入的话,你就根本不可能有接触真相的机会,只能永远被排斥在这个真相之圆外面,永远不可能知道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发生。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真的按照我所想的画了一个圆出来,我将发生的这些案件标注在圆圈的边缘,我想了想,这看似这么多的案件,其实归纳起来就只能算是一件,因为无论怎么变化,都是围绕着无头尸案展开的连环案件,甚至就连现在我接手的案件,也是这样,所以最后这些纷乱复杂的案情只是变成了四个字写在了上面,当我将这几个字写上去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离所谓的真相还很远,可能就连我现在所接触的人,都还只是停留在表面阶段的一些人。

    无论这个想法对与不对,我都对自己说,这是一场战役,而且似乎才刚刚开始。

    后来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就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打算到外面透透气,让自己放轻松一下,在我走出来之后,也就是走在街道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菠萝”的声音来,这个词语是忽然出现在脑海里,像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某个人似乎在我耳边说起过一些,但这完全是转瞬即逝的一个灵感一样的东西,等我打算洗洗去深究的时候,发现就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些惆怅的索然无味,之后无论我怎么回忆也总是想不起,而且越想就越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最后我只能放弃,等我不去想的时候,马上这种感觉就再次浮现出来,接着我想起另外的几个词语来,这回不是声音,而似乎是在本子上写下来的词语,我清晰地记得两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白色,河流。我脑袋里清晰记得的好像就是这两个,而且于这几个词语一起出现的就是那天在小巷里那个人说起的这一连串毫无关系的词语。

    我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忽然自己撞在了什么人的身上,我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只见我正正地撞在一个朝我赢面走来的男人身上,被我这么莫名其妙地一撞他很是不开心,不高兴地说道:“走路长眼睛没有的。”

    我于是连声道歉,他却并没有和缓的意思,骂骂咧咧地就走了,我正想着的思路忽然就这样断了,不过这回想起来的东西却没有流逝,还被定格在了脑海里,于是我就简单地买了一些吃的路上吃,而是打算回家去找找看是否有什么我收着的并不记得的东西。

    我可以算是风风火火地回到家里,从书桌这里就开始翻找,几乎将整个家里都犯了个底朝天,却硬是什么都没找到。直到这时候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就是这是我后来才搬过来的,要是真有什么东西,也应该是在董缤鸿的那个家里才对,我要找,也要到那里去找才能找到什么来。于是想定了了之后,我就重新回到了董缤鸿的这个家里,因为长久没有回来住的原因,对这里感觉有些陌生,同时还有些恐惧,也不知道为什么。

    回到这个家里之后又是一阵乱翻,不过我还真找到了一些什么,这东西是从董缤鸿房间的衣柜里找到的,用一个收纳箱放着,本来我以为是一些内衣什么的东西,但是打开一看里面全然不是。

    我在里面找到一本笔记本,我随便翻开了几页就发现完全是自己的笔记,可我自己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写过这样的笔记,直到翻了几页才发现是高中时候的日记本,那时候语文老师要求我们记日记,于是才有了这个本子,不过上面的日记并不多,我一直往后翻都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些都是一些很寻常的日记,加上我语文学的烂,日记根本就无从可写,全是应付的内容。

    发现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在日记本的最后,字体似乎是我的,但我不能很确定,因为看着有些像又有些不像,看见的时候呢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当时我也没有去考虑这么多,只见上面上面竟然写着和小巷里的那个人和我说过的一模一样的那些词语,就连排序都是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变过的——白色,玫瑰,河流,47,路灯,99,鱼。

    只是上面也只是这样一句话,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于是又往后翻发现后面画着一条路线,这完全是手绘出来的,从一些很重要的标志物上最后我分辨出,这一条路线竟然就是我从这个家里到原先公司上班的路线,路线详细到连一个路口都没有错过,看到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重新审视着这本笔记本,虽然我不敢肯定这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但是总归是我还没有去上班的时候。(未完待续)

57、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加上董缤鸿收的这么紧,也就是说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了,在我甚至还一点都没有考虑过工作的读书时代,他们就已经完全计划好了后来的一切。

    这绝对是一件让我心惊的事,我看着笔记本上的东西完全无法反应过来,之后我又往后面翻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别的东西来,后面全都是空白的,但在我翻动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忽然掉落了出来,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张照片,但是照片上的人我却并不认识,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接着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人不是我今天走在街上时候被撞倒的那个人吗,本来并不会有什么印象的,可是后来他不依不饶一直骂骂咧咧的让我多看了他几眼,这才大致记住了一些,却不想立马就在家中发现了他的照片,而且稍作联想,于是他是什么人就不言而喻。

    这笔记本上既有他说给我的这些词语,又有整条线路的描绘,还有他的照片,那么毫无疑问的,他就是小巷里的那个人!张子昂和我推断说应该没人见过他,当时我还存了一个疑惑,既然是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么岂不是永远都找不出来而且无法分辨了,却不想这个念头还没有深入地去思考,就已经看见了他的照片,甚至我们都已经见过了。

    那么在街道上与我相撞,看来也就不是偶然而是故意的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站起来,就开始摸索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最后果真在衣服的口袋里摸到一张字条来,只见上面写着——今晚两点,老地方。

    我完全无法想到他竟然用这样隐秘的手法与我交流,也正好是这样的手法才能瞒过一些人,这说明我虽然没察觉到什么,但身边应该是有人在监视我的,想到这里的时候,那种对这里萌生出来的一种莫名恐惧再次袭上心头,我于是快速地将笔记本收起来,然后就离开这里。

    我离开的很匆忙,倒也没有遇见什么,之后我也没有选择再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到了家里之后我拿出笔记本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才找了一个地方将笔记本藏起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以后可能还能用得到,虽然目前我还想不到它更深远的用途。

    将笔记本收好之后,我就开始寻思这条路线倒底存在什么问题,包括那条小巷又有什么,我总没有一个头绪,而且这条路上隐藏着什么秘密,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这个秘密就直接和我出的车祸有关。

    张子昂说我两次出车祸,都是因为发现了一些什么东西,让幕后的人觉得惊慌了,可是我却什么印象都没有,不要说前一次了,就连这一次我都不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什么样的敏感信息,到现在我都没想出来。

    时间一转眼到了晚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一点的时候我选择出门,为了掩饰自己,我穿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假装去便利店买东西,我也的确去了便利店,之后就从比较偏僻的小巷走到了另外的路上,然后拦了夜间的地市往那边去。我离了两个路口下车,绕了一个圈子最后才道了小巷里面,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十多分钟,而且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来到的时候他还是一样的说辞:“你来了。”

    而这回我知道他就不是和我说这些废话的时候,既然这时候约我来,应该是有一些重要的话要和我说,我问他说:“为什么选择在这里,你不怕有人在这里等你?”

    他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这里死了人,一般人也不会轻易再走这边,能察觉到我用金蝉脱壳这样手法的,也不过几个人,而且我给他们的反应时间并不长,到目前为止,应该还没什么人察觉到的吧。”

    我不与他说这些废话,于是直奔主题问:“那今晚你喊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他说:“你不问我的名字,确定就要听我说下去吗?”

    我皱起眉头来,难道他的名字很重要吗,我于是问他:“那你叫什么?”

    他说:“我叫谢近南。”

    我听见他名字的时候重复了一遍问:“谢近南?”

    他说:“是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我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于是说:“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个名字怎么怪怪的。”

    谢近南继续问:“哪里怪了?”

    我说:“也没什么,可能是名字比较陌生,觉得念着拗口所以觉得奇怪吧。”

    他却说:“一般只会是熟悉的名字忽然听见才会有你刚刚那样的反应,也才会觉得奇怪,因为你刚刚的话语似乎明显就是在说——你怎么也会叫这个名字?你刚刚是不是这样想的?”

    我说不上来刚刚听见他名字的那股子奇怪劲儿,所以他这样说出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奇怪,我只能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奇怪,好像也不是你刚刚说的理由,我也解释过,应该就是觉得名字的发音有些拗口的缘故。”

    他就没有继续了,只是说:“你的反应却让我觉得很疑惑,看来这中间的曲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我不再和他在这件事上过多的谈论,而是转向正题说:“我现在知道你的名字了,那么你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他说:“你现在的疑问,就是我约你前来要说的事,你所疑惑的,应该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一串词语,自那晚之后,你想到了什么没有?”

    我摇头说:“没有,这些词语太过于抽象,而且两两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关联。”

    他说:“有没有关联,还得问你自己,毕竟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比你更熟悉这一串词语。”

    我疑惑起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在说这个之前,我们先说一件别的事吧,你是否还记得,在你第一次出车祸之前,你曾经受一个人的托付到这里来找我?”

    我沉吟了下说:“似乎有一点印象,但不是太深,我出了车祸之后碰撞到了脑袋,可能因此而损伤了记忆,所以不大记得详细的经过了,只是前一阵子忽然想起来,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只记得我是帮我们老板来帮他传一句什么话的。”

    谢近南追问说:“那传的是什么话?”

    我说:“我记不住了。”

    谢近南说:“所以说,那件事你除了记得自己来过,别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

    我说:“应该是这样。”

    于是谢近南又问我说:“那你是否还记得这条路上有一家咖啡店,你原先经常去的。”

    我皱起眉头来:“咖啡店?我并不喜欢喝咖啡,而且也不喜欢到咖啡店去。”

    我和他两个人完全就像是在鸡同鸭讲,各讲各的一样,只是很快我就从他这些难以理解的说辞中察觉到了什么,我问他:“你是想说,我出了车祸之后,变了一些爱好,甚至连性情也变了?”

    谢近南说:“你终于问出这句话了,现在你是否觉得我开头问你的话也有奇怪之处,为什么我要让你先问我的名字,然后再和你说接下来的事。”

    我立刻反应过来说:“我们认识!”

    谢近南说:“可是你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你听见我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说明记忆当中还是有所触动的,只是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作祟,却无法记起我是谁,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么多重要的东西你都忘记了,甚至连人都忘记,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醒过你,甚至是发觉过?就连你曾经喜欢喝咖啡,都没人在你的生活中再提起过,这反而不像是失忆了,而是一种隐瞒,要知道你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刻意有所准备的话,是会按照你先前的爱好来给你准备东西的,但是你遗忘的这些东西却从来没有被提起过,从刚刚你的话语中,连这个咖啡店的存在都已经忘记了,是不是觉得原本很正常的事,忽然就不正常了?”

    我只是听得暗暗心惊,我虽然知道董缤鸿和颜诗玉在我身边一直都是有特定的目的,却远远没有想到这么多这么复杂,毕竟对于他们我还是念有养育之恩的,也从未把他们想得如此之坏。

    我问他:“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车祸之后我就彻底忘记你了?”

    谢近南说:“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聊天投机一些,至于认识,我们都经常到那家咖啡店去,所以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我说:“其实这中间的目的并不是这么简单对不对,如果真是这样无意间认识的,那现在我们也不会再在这里见面。”(未完待续)

58、任务

    他说:“这个问题就是一个答案,你一直在寻找的,关于为什么你会出这样一场车祸,包括这一条路线究竟藏着一个什么秘密。”

    我问:“是什么?”

    他说:“这些答案你需要自己去找,我如果能告诉你,上一回就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你也参与调查了那桩谋杀案,所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这件事,你到那家咖啡店去就知道了,如果去到那里想不起,你可以和老板说你需要一杯不加糖的但又不苦的黑咖啡。”

    我将他的这句话给记下来,因为我知道这是一句暗号,因为又不加糖又不苦的咖啡基本上是没有的,一般的客人也不会这么点,所以这句奇怪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就意味着什么了。

    谢近南说完则继续说:“我约你前来,要和你说的是关于那一串词语的事。”

    我说:“你说。”

    谢近南才说:“这一组词语,你要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是将它们一字不落地记下来,确保每一个顺序每一个字都不要出错,当有一天遇见你的时候,将它们完整地再转述给你。”

    我问:“转述给我?谁让你转述给我?”

    谢近南说:“你!”

    我更加惊讶:“我?”

    谢近南说:“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在你出车祸之前,你曾经和我说有人要谋害你,那段时间你说家里让你觉得恐惧,你总觉得屋子里有个人,后来有一天你忽然就用一张纸抄给了我这一组词串,让我记住,如果之后你忘记了这些东西,就把这串词语一字不落地完整告诉你,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个词语代表了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完全没想到谢近南会说出这样的说辞来,原本以为是他要和我解释的东西,最后却变成了我自己才能解释,我透过谢近南的这些说辞,似乎已经明白第一次车祸的缘由,那是因为我已经觉察到什么了,这也是为什么出了车祸之后我就失忆了,也是一样的原因。

    但是到了这里的时候我问了另一个问题:“在这件事当中,你充当了什么角色,我了解我自己,单凭那时候的我,是不可能察觉到这些异常的,你说你是在咖啡店与我认识,可是在我看来却是故意相交,为的就是在我不察觉的时候给我一些暗示和引导,来发现这些问题是不是?”

    谢近南倒也并不狡辩,他一口承认下来说:“不错,就是这样。”

    我说:“那么你就不是拿主意的那个人,那么你听名于谁,今晚是谁让你来见我的?”

    谢近南似乎已经有所准备,甚至是他身后的这人已经料到我会这样问,他说:“你是否还记得章花雁这个人?”

    我说:“那具801的女尸?”

    谢近南说:“好好去查查这个人吧,或许你会发现一些从未留意到的细节,我觉得你对于这个801已经有一些新的看法了是不是。”

    谢近南的确猜中了我的心思,对于801,自从我看见银先生住在里面之后,就对所有围绕着801发生的事都想过了一遍,甚至就连彭家开为什么会在里面出现都想了一遍,只不过还缺少一些联系起来的锁链罢了。

    现在谢近南和我提及章花雁,这具被发现就已经高度腐烂的女尸,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她为什么会死在里面,我一直的看法也是她是一个受害者,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受害者这么简单,更何况她还是一个能和段明东扯上关系的人,这层层的连锁关系和案件,正是这些案件的难点,而所有的人也正是隐藏在复杂的案件下,隐藏着自己的真实目的,让人难以捉摸。

    说到这里,谢近南说:“该说的我已经都和你说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我知道现在要再问什么是问不出来个头绪了,就只好作罢。谢近南已经像上次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从小巷中退出身来,最后回到家里,暂且压下满心的疑问,睡了下去。

    第二天我没有去办公室,而是找到了谢近南和我说的那家咖啡店,进去之后这家咖啡店与普通的咖啡店并没有什么不同,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因为来的不是时候,人不多,就有服务员来给我点单,我看他像是个小工的样子,问他说:“你们老板在不?”

    他指了指柜台边上说:“在那儿呢。”

    我看了柜台边一眼说:“我要一杯不加糖但不苦的黑咖啡。”

    这个小工第一遍似乎没听明白,我重复一遍,他还想说什么,我说:“要是没有就和你们老板说,他会想办法弄的是不是?”

    小工当时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我也不他计较,他走到柜台前和老板应该重复了,接着老板就过来了,我见这个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有些微微发福,他确认了一遍我要点的东西,接着说:“你跟我往里面来,最好是你和我们的师傅亲自说会清楚一些。”

    然后他就从后面的一道门领着我进了去,这道门后面是他们的厨房一类的地方,不过他饶了一个弯就把我带进了另一条比较窄的走廊里,最后到了一个小房间,我看见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话,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老板做出一个让我进去的动作,我就这样进去了,他则轻轻地将门带上,剩下我一个人在里头。我在桌子前坐下,不到十来秒的功夫,电话就响了起来,我于是接起来,只听见那头问我:“你是何阳?”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音色稍稍有些沉,大约是和年纪有关的关系,听见他直接问出了我的名字,我想着她应该是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了,我于是回答说:“是我。”

    得到了答复之后,她在电话那头问我说:“你到这里来是因为有什么疑问吗?”

    我说:“对于我三年前我出车祸的事,我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了,我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到了这个咖啡厅。”

    那边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她问我:“那你到咖啡厅来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我觉得并没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到这里来看看有什么线索能找到,至于目的还真没有,而且我也是稀里糊涂地就被带到了这里,并且和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在谈话。

    大约是那边没有立即得到我的答复,已经从我的犹豫中听出来了一些什么,她说:“你在迷茫,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果断回答说:“是。”

    她问:“你已经见过何雁了是不是?”

    我惊异她竟然知道何雁,我回答说:“是的,已经见过了。”

    她则继续说:“那么何雁应该和你说过,你是有任务的,你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我说:“不知道,我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任务?”

    那头说:“那么你还没有做好准备,还不能到这里来。”

    我听那头的语气似乎是要将电话挂断,我于是急忙说:“从来没有人和我提起过我的任务,我也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

    她说:“你见过何雁之后已经知道了。”

    我说:“可是她没有说,那我的任务是什么,你又是谁?”

    她说:“你的任务是找到那个人,他藏在那一百二十一个人当中。至于我,何阳,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未完待续)

1、比鬼更可怕的人

    外面在下着雨,这雨是从下午6点开始下起来的,就一直下到了现在。我坐在窗子旁边,听着雨声打落在树叶上,然后汇聚在树叶上的水滴再落回到地面上的声音。这样的雨声不但没有显得一点嘈杂,反而显现出一种异样的安静来。

    我就一直靠在木屋的窗子边上,看着黑暗一片的树林,连我自己也是隐没在这样的黑暗中,整个木屋里没有灯,更没有半点光,这里只有雨,和满树林的诡异。

    我在等一个人,但我不知道是谁,这是母亲告诉我的,那天在咖啡店的密室里,我接通了她的电话,她告知了我她的身份,告诉我记得我自己的任务,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再说,最后让我到这个木屋里来,让我来等一个人,他会帮我。

    这个木屋实在是太熟悉,这里曾经是我被绑架之后彭家开发现我的地方,也是我焚毁苏景南尸体的地方,更是张子昂焚毁孟见成的地方。

    只是现在我只身在这里等,还是在这样黑暗静谧的情况下,我却一点也不害怕,身边的黑暗甚至都无法沾到我的身上,我一心想着的,只是这会是一个什么人,他会和我说什么。

    直到我听见林子里开始有不一样的声音,因为雨声忽然急促了一些,声音也不一样了起来,我才意识到这不是雨声,而是雨水和树叶坠落的水珠落在雨伞上的声音,也就是说我等的人来了。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影影绰绰的声音出现在树林之中,逐渐往我这边走过来,但是等他走到屋檐下的时候就站住了,他穿了一身黑色,很好地隐藏于黑暗中,甚至连他的雨伞也是黑色的,而且雨伞遮掉了他肩膀以上的地方。

    他站定之后说:“让你久等。”

    我知道他就想这样和我交谈,甚至都不像露出脸庞来,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我越来越觉得越是不在你面前露脸的人,越可能是你可能认识的人,因为只有怕你知道他的身份的人才会隐藏自己的面貌,银先生是,现在眼前这个人也是,甚至连早先的谢近南也是。

    既然他来见我已经怀了这样的心思,那么我也就不好拆穿,于是切入正题问他说:“有人让我在这里等你,但我不知道等的是谁,为什么等。”

    他说:“我叫曾一普,你可以喊我曾叔,毕竟我和你的母亲是一辈的,这一次她拜托我来帮你,所以我们会经常就见面。”

    他说话很是干脆,而且几乎不带任何尾音,加上我虽然看不见他的头部,却看见他的身子站的很是笔直,于是就问他说:“你是军人出身?”

    曾一普说:“是,我曾经是一百二十一个人中的一个,不过现在已经基本上不是了。”

    我疑惑起来问他:“不是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难道这还能除名的不成?”

    曾一普还是简洁干脆地说:“因为死过一次的人,就已经从那些人的名单里除名了。”

    我看着他,但是却怎么看都怎么怪异,这种怪异其实就是来自于他遮着脸的那把伞,我于是说:“既然母亲让你来帮我,我们之后也经常会见面,那你为什么用伞遮了自己的容貌不让我看见?”

    曾一普说:“我用伞遮住了自己,是怕吓到你。”

    我不防他这样说,愣了一下又继续说:“我有心理准备,不会被吓到,何况我们迟早都要见的不是?”

    他没有说话,但是往木屋下走了上来,走到屋檐下之后,我也站起来,我和她就隔着木屋空旷的窗子站着,然后他将伞放下收起抬头看向我,虽然是夜里不怎么能看得清,但是看到的那一瞬间我还是惊讶了,而且是出了声。

    他说:“我说过,会吓到你。”

    我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

    他打断我的话说:“你不用道歉,你的反应已经很好了,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已经像看见鬼一样地逃跑了。”

    至于曾一普,要如何描述他的面容呢,用无脸这个词语好像不是太准确,因为他是有脸的,虽然脸已经彻底畸形了,尤其是两边脸颊的位置,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看过去,就像是两个洞一样,要真用一个比较形象的比喻,就像是腐尸的脸庞一样,好似他只要动一动,整个下巴就会这样掉下来一样。

    这还不是最可怖的,关键是他的脸和五官,凑在一起总是有哪里不对劲,好像哪里少了一块一样,整张脸都是不完整的,五官拼凑在一起总是那么的怪异,说白了就像是一个怪物一样,甚至比电影里的鬼脸还可怖。

    我忍不住问他:“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即便是我见过的最可怖的菠萝尸,也没有他这般恐怖,而且菠萝尸毕竟是死透的尸体,而他却是一个活生生的活人,我很难想象,他需要经历过什么样的灾难才会变成这样。

    面对我的震惊,他却保持着基本的冷静,听见我这样问,他说:“我是能记起‘菠萝事件’的人之一,但那也只是非常微小的一部分记忆,与整个事件比起来,完全就不值一提。”

    我问他:“菠萝事件?”

    曾一普和我解释:“二十多年前军区那一百二十一个人的离奇失踪,我们内部称之为‘菠萝事件’。”

    我的猜测也是指向那个地方,我听见他这样说,像是抓住了一线希望一样地看着他问:“也就是说,你记得失踪后发生了什么?”

    曾一普摇头说:“不是失踪后发生了什么,而是失踪前发生了什么,很多对这个事件不了解的人,都只知道那里的所有人一夜之间忽然失踪,却不知道,在那一夜也发生了一些事,只是也鲜少也有人会有记忆。”

    我对这个事件完全没有任何的了解,听见他这样说,急切地问:“那当时发生了什么?”

    曾一普却问我:“你为什么如此关心,比当时并不是其中之一,而且你也不是军方的人,你为什么关心?”

    面对他这样的问题我竟然无法回答,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自己的立场,我大脑短暂地短路之后,刚想说是因为我调查的案件都牵扯到了这件事,但是还没出口就被曾一普给打断,他说:“你既没有经历过当时的情景,也额米有体会过那种感觉,那么现在我与你说了,你也是无法理解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无法感同身受,就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你听了我说的之后只会产生更多的疑问,而且只会更糊涂。”

    我听见他这样说,其实也就是在婉言拒绝我的问题,我说:“可是……”

    他则继续打断我的话说:“没有什么可是,你现在还没有接触到这件事的核心之处,你以为你的案件牵扯到了这个事件,却不知道你所看到的这些案件,对于这整个事件来说,什么都不是。”

    听见他这样说,我忽然沉默了,尽管说辞不同,但我却觉得他说的和我想的竟然不谋而合,现在我就像一个身处圆边缘的人一样,已经踏入了这个谜团之中,却又远远地处在边界,想要直接到圆心找到答案,却一直在圆圈边缘绕圈圈,怎么都进不去。

    听见他这样说,我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问他说:“那么你变成这样,就是那一晚上发生的事?”

    他摇头说:“不是,这是后来发生的事了。”(未完待续)

2、军师

    我问:“后来发生的事?”

    他说:“就像你看到的那些惨案一样,我成了被袭击的目标。”

    我瞬间明白过来,在一开始他就已经说过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到了这时候我才总算是彻底明白过来,我说:“你从这一次袭击中活过来了。”

    他说:“虽然失去了容貌,甚至变得和鬼一样,但是我活下来了,我还有支撑我活下去的勇气,因为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我不能死。”

    我试着问:“想做的事?”

    他说:“也是你要做的事,在这之前,你或许还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我完全无法完全理解他在说什么,我说:“我听不懂,我不知道的目标是什么。”

    曾一普说:“你自然会明白,这需要一个过程,你回头想想一年前的自己,恐怕那时候你并不会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样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曾一普说的倒是实话,我甚至都没有想过我会成为一名警察,而且还是一个特别调查组的队长。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问他说:“那你要怎么帮我?”

    曾一普说:“你母亲选择这时候让我来帮你,无非就是一个理由,因为伤害我的凶手依旧在逃,你的困境未解,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再有就是,那个想要一一将这些人杀掉的人,妨碍了你的任务。”

    我问他:“你知道我的任务?”

    曾一普说:“这人一直在秘密谋杀当年散落下来的这一百二十一个人,为了不让自己身份泄露,可以说是费劲了心机,他也做的的确很巧妙,即便是特别调查组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现在估计不单单是我们头疼,军方那边却很头疼。”

    我继续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了这些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曾一普说:“为了你要找的那个人,一百二十一个,说白了其他人虽然经历过那件事却都是懵懵懂懂的无辜人,唯独那一个很特别,凶手用这样的法子杀人,无非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我听出他不想说的话来,于是说:“你说的很特别,是不是他自始至终什么都记得,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曾一普干净利落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也没有听过他的说辞,所以我只知道他特别,至于他哪里特别,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见这样的回答,我便哑然了,我于是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曾一普说:“你眼下的困局我可以帮你解,而且我能加快你破案的速度,当然,你经历的那桩案子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这桩案子已经被封锁了。”

    我觉得他说的话自相矛盾,他既然是来帮我破案的,案子又被封锁了,他又怎么帮我破?我问他:“那你的意思是?”

    曾一普说:“这桩无头案暂且不要去管,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这桩案子看似轻巧,其实牵扯的东西很多,凭现在的你暂时无法解决,我说的,是马上就会到你手上的案子。”

    我看向他:“马上到我手上的?”

    曾一普说:“既然凶手的目标是一百多个人,那么接手的这第一个案子,只不过是一张蜘蛛网中的一部分,其他的地方也将陆续发生,那里的先放一放,解决了重要的再说。”

    我隐隐觉得曾一普没有说实话,我只是想了想就想到了问题所在,我说:“是因为无头尸案中,牵连到了我的出身是不是?”

    曾一普没有说话,我继续说:“刚刚你说到了你们和军方,我就有一个疑问,你既然是军区的人,那么不应该是为军方效力的吗,军方不应该是将你们都收为己用的吗,而你说了一个有别于军方的你们,也就是说这个事件除了军方还有人在调查,而且和军方完全是独立的,母亲和你都是这个独立调查组织中的成员是不是?”

    曾一普说:“是。”

    果然是这样,难怪刚刚他能说出“封锁”这两个字来,那么我的猜测也就不会错了,因为无头尸案中牵扯到了官青霞,从而牵扯到了我的身世来,于是这桩案子就被禁了,尤其是我,完全不能再接触这个案件,就是怕我查清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那么我的身世有什么离奇出众之处,会让他们如此畏惧,甚至是要采用这样的说法,樊振也和我说过无头尸案其实上已经算告破了,只是因为牵连比较深的缘故所以他没有完结,这也就是说,案子本身除了变态离奇一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地方就在牵连上,尤其是我,会把我牵连进去,甚至是让我洞悉一件我从来都不知道,甚至是从来都想不到的事情来。

    我一下子想了这么多,曾一普却一直在跟前默默不语,我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既然母亲都能在我面前表明身份,那么这个身世一定是更加的出乎意料,只怕这件事我想弄明白,首先就得过母亲这一关,而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无论是母亲这一边,还是军方这一边,似乎都不容易过,我能做的,除了暂且忍耐,也没别的法子了。

    所以最后我的兴趣还是转移到了曾一普刚刚说的案子上,我于是问他:“你说的新的案子,是什么?”

    曾一普说:“如果不出意料的话,现在你差不多应该接到报告了。”

    果真曾一普才说完,我就听见了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庭钟打过来的,我看了曾一普一眼,他示意我接起来,我接听之后就听见庭钟那边的声音,他还算稳健,虽然声音上带着一些喘息,但还是压住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尽量平缓地把话说清楚,所以当从这一个细节上我就知道又出事了。

    庭钟问我:“何队,你在哪里?”

    我问:“出什么事了?”

    庭钟说:“天黑时候警局接到了报案,在市郊的树林旁发现了命案,然后警局那边又通报到了办公室里,现在我们已经到了现场,本来以为是普通的命案,但是……我在电话里也描述不清楚,你还是亲自来看看吧,这尸体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所有人都不敢动,就等着你来发号施令呢。”

    我皱起眉头,同时看了一眼曾一普,问他说:“那警局局长呢,他也做不了主吗?”

    庭钟说:“他说这样离奇的死法,多半牵扯到一些特别案件,就像当初的马立阳无头尸案一样,所以还得特别办公室这边来决定怎么处置。”

    我说:“你们先在现场处理,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我看向曾一普,问他说:“就在林子旁边,这么近,你怎么看?”

    曾一普说:“该发生的始终还是要发生,案情如何发展你回去查,不过有两点是我要提醒你的,第一你在林子里,案件就在林子边发生,可见凶手对你的行踪掌握很清楚,所以你得防着最后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你,毕竟你已经经历过一回了,上次是有樊振无条件相信你保你,这一回如果又到了那样的地步,谁来保你呢?所以在事情开始的时候就做好防备,才会让凶手无机可乘。

    “第二,案件的通传不应该是第一时间到达队长这里,然后才由队长分布任务通知队员,为什么现在反而成了队员通知队长,甚至已经在了现场才开始通知,你刚刚在听案情描述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如果队员之中有人已经在做着队长的事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队长也即将不长远了?”(未完待续)

3、人骨香

    对于曾一普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我也想过,而且在听见是发生在林子边的时候就觉得怎么会这般巧,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倒是曾一普说的第二个问题让我暗暗心惊,说实话现在我需要队长这个身份,并不是手握权力的感觉很好,而是顶着队长的名头我做事会更方便一些,也能去查一些原先根本无法去查得事件。

    被曾一普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发现庭钟已经悄然不觉地架空了我,就连警局那边通报事情也直接是到了他那里,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危机,而且他们五个人一条心,本来就很难应付。

    曾一普说:“他想掌控办公室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是你需要摘掉,人心善变,尤其是在有所图的时候,更是变得令人防不胜防,他们五个人本来就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只怕部长忽然把他们派过来,也就是想让他们制约着你。”

    我说:“只要有**就有缺点,他们五个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分别击破就能为我所用,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曾一普说:“我说过我来帮你解决眼下的困局,这个处境我来帮你解,你暂且不用操心。”

    我说:“那有劳你了。”

    曾一普说:“以后我们见面就在这里,我的身份特殊,不能让人察觉,我们半个月见一次,如果有特别的情况,我自然会想办法联系你。”

    我与曾一普就这么说定,于是我离开林子往案发现场过去,为了不让人怀疑,我听从了曾一普给我的建议,从另一条路绕回了城里又到达案发现场,时间上就不会有锁偏差,也不会惹人注意,进而也不会暴露我在林子中。

    到达现场的时候,我只看见这边已经围满了人,全是警方的车子,这边偏僻并没有多少住户,报案的是路过的行人,发现路边的泥土里站着人有些不对劲,看了之后吓得半死这才报了案,于是才有了后来庭钟和我描述的这些经过。

    我到了之后就和他们一起去看了这具尸体,当我看见的时候,只见尸体上还举着一把伞,似乎是意识到会下雨一样,远远地看就像一尊雕塑一样,头部还冒着烟,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完全是一个真人,只是人已经死了,身体被固定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形状。

    我问庭钟:“法医初步检查了之后怎么说?”

    庭钟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4小时,也就是说他是先死亡之后才被运到了这里,这里周围都没有任何尸体拖动搏斗之类的痕迹,所以可以断定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在这周围也没有发生任何血迹。”

    我说:“会不会因为一夜的雨,所以把这些痕迹给冲掉了。”

    庭钟说:“血迹可以被冲刷掉,但是打斗之类的痕迹会有所保留,还有就是你看尸体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的,现场却找不到任何一点这些设计的痕迹,也说明第一现场不是在这里,你看他衣服的肩部尤其是衣领的地方。”

    我看过去,庭钟说:“他的衣服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沾到,但是你看他的头颅,他的头盖骨已经被取下了,大脑组织也已经被挖空,里面的血迹也做了清理,就像一个容器一样被放满了香面,就好似一个香炉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看到有烟从他的头顶冒出来的原因,这把遮着他头部的伞,就是防止香面被雨水淋湿而故意放上的。

    庭钟接着说:“尸体很显然是有目的性地要做成这种姿势和模样,所以应该在死亡时候骨骼和就阻止还能活动就已经被弄成了这样的子时,直到尸体变僵定型,最后再搬运到现场,将双脚埋入地下至膝盖处,以固定尸体,而一只手撑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跪在地上一样,如果不凑近来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的,顶多就像一个跪在路边抽烟的人。”

    我看向他的面容,因为脑部已经被挖空的关系,连带他的眼球也已经被拿掉,眼眶里黑沉沉的,在这种静谧的雨夜里甚是恐怖。我问:“那报案的人知道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庭钟说:“警局的人过来之后报案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是警局的座机里又报案人的电话,到时候可以循着电话找到他们。这案子的手法很是老到,何队你看尸体没有任何的支撑物,却能笔直地这样站着,虽然小腿部埋入了地下,但是没有一定的僵化程度是做不到的,看来这个人对尸体的研究很深刻。”

    我白了庭钟一眼说:“能在无头尸案中这样精准地将人头割下来的人,对于他来说,这点东西反而是小意思了。”

    庭钟看着我说:“你是说这桩案子的凶手和无头尸案的是一个?”

    我说:“不是一个也必然有所联系,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联系不起来呢,这不像你的作风。”

    这句话我是故意说的,我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回答给我,我只是给他提一个醒,同时也是一个警告,有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出来,包括他什么时候装糊涂,他有多聪明,我是知道的。

    庭钟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听出了我的警告之意,于是也没有继续答话,就站在一旁,我看着眼前这一具就像是一支香的人说:“这雨是傍晚时候才开始下起来的,而尸体的僵硬程度表示他做成这样的形状已经有4小时以上,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在这个雨夜里准备的,那么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话既像是我的自言自语,又像是我在和庭钟商量,不过庭钟没有接话,我说:“先去查查这个人的身份,最近都做了什么,接触过一些什么人,哪些人的嫌疑比较大。”

    庭钟听了之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我于是觉得奇怪就看了他一眼,庭钟才说:“他的身份很好确认,并不用多查。”

    我问说:“为什么?”

    庭钟说:“因为这个人我认识,可以说比较熟,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我都知道,我只是疑惑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横死在这里。”

    听见庭钟这样说,我忽然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和我想的似乎有些不大一样,我于是郑重地看向庭钟问他:“你确定你认识他,没有认错人?”

    庭钟说:“绝对不会认错,我和他认识十多年了,看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认了出来,而且他的家事在截然相反的另一边城区里,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也的确让人意外。”

    我说:“或许他在做的一些事你并不知道呢,又或者……”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庭钟看向我,从他的眼神里,似乎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于是说下去:“又或者,他的死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

    庭钟倒是比我想象的要镇静许多,他说:“虽然我认识他,但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我也不会很清楚。”

    我其实没有怎么听他在说什么,心中反而是有一个疑虑和想法,然后逐渐成形,最后变成我接下来要实施的一个行动,我于是说:“将现场的证据都封存起来,数据完成之后就先回去吧,尸体先放在警局的停尸房里,尸体保持原样,不要弄坏了。”

    庭钟于是就和警局的人着手去做,毕竟现场再有意义,也是要取证运回尸体的,但这个案子,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未完待续)

4、案情本身

    而这个眉目目前就是没有任何的进展,这是我最为无奈的地方,因为我的想法正不正确,需要等到半个月后见到曾一普才能确定。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庭钟和这个案子的联系上,因为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他和整个案子都有一种脱不开的干系,尤其是当他说到他认识死者的时候,而且我记得曾一普还特地提醒过我说,为什么他作为一个副队却已经绕过了我这个队长在做一些事,前后联系起来,这似乎就更加古怪了。

    在说到庭钟之前,就要先说说这个死者的身份。这名死者叫罗清,这个身份是庭钟提供给我们的,要是真的我们自己去查的话恐怕有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他的身上显然是没有任何代表身份的信息的,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忽略的细节,所以从这一点上,看似这个人的身份很随意,却似乎隐隐暗示着什么。

    为了证实庭钟的说法是正确的,这也不是公开怀疑他,而是为了准确地证实死者的确就是这个人,所以我们对庭钟所说的身份做了证实,结果完全吻合,而且我们也在户口信息系统上找到了他的身份信息,相貌等等的都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庭钟并没有说谎。

    罗清是个个体户,自己经营着一个服装铺面,日子也还算是富裕,只是唯一有些不合理的市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婚,他今年已经满了四十,按理来说,像他这样既不缺钱有没有什么明显缺陷的人,是不可能到这么大岁数还打着光棍的,所以我觉得这也是一条可疑的线索,就留心记下了。

    至于他和庭钟的关系,完全是庭钟曾经去他的服装店买衣服,后来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就熟识了,两个人说话也经常能说一块儿去,于是就渐渐成了朋友,要真说中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还真没有。

    不过我却总觉得这两个人的认识过程似乎总有问题,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总是觉得太过于合情合理的东西,就总是有问题的这样的想法吧,所以我觉得他们的认识本来就是有蹊跷的,这种巧合,如果加上一个目的或者动机就会变得不一样起来。

    不过这些怀疑终归还是怀疑,我是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更不可能直接去盘问庭钟,我我于是忍下了所有自己怀疑的这一切,只等着与曾一普见面的这半个月,问清楚一个问题。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罗清的这个案子一直都处于调查状态,说是调查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进展。罗清这个案子发生的第二天我就在办公室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会议是有关罗清匪夷所思的死亡的,我简单地描述了这个案件,然后定了一个调查的思路,接着我暂时剥夺了庭钟的调查权,我的理由自然是他目前牵扯到了案件中,也是嫌疑人之一,所以暂时他就不用参与到调查中来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家休整,随时接受传唤,不能随意离开。

    对于我的这个决定庭钟并没有异议,但是从现场的气氛以及他的眼神上我看出来了一丝怀疑的神色,我能看懂这种怀疑,他知道我是在借助这个案件打压他,因为他代替我工作太久了,尤其是当张子昂出了事之后,几乎整个办公室都是他在管,就像曾一普说的,就连京剧都知道,第一时间要联系他,而不是我。

    所以在这接下来的十五天,我们没有任何进展,其实凶手本来就没有给我们留下半点踪迹,或者说没有给他们留下半点线索,虽然给我留了线索,可我却并不愿意说出来,也不愿意就此和他们进行公开调查,因为我想私下证实。

    所以当我又站了木屋里的时候,像是第一次要见曾一普的情形,等待他来。我们依旧是一个夜晚里见的面,夜晚是隐藏人的行踪最好的时机,我与他再次见面,只是这一次见不像上一回那样,而是充满了一些肃杀的气氛。

    当他来到屋檐下的时候,我终于说:“是你杀了罗清,把他弄成那样的模样抛尸在路旁是不是?”

    曾一普一点都不否认,答话一如他自己给我留下的印象干脆,他说:“是的,人就是我杀的,说实话我对你的反应有一些失望,因为这个问题我觉得本来应该是上一次我们见面你就应该提出来的,可是你整整将它推迟了十五天,我以为当你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得知尸体就在林子边上的时候,就会怀疑我了。”

    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曾一普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而且你也已经利用这个案子成功第打压了庭钟不是,虽然依旧无法走出眼下的困境,他们五个人依旧是一个整体,可是最起码,他成了嫌疑人,在很长一段时间明面上是对你无法造成直接的威胁了不是吗?”

    我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为什么要这样杀害一个人,如果这样残忍地杀害一个人,只是为了达到这样一个目的的话,我觉得不能接受。”

    曾一普说:“何阳,你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也是一个非常致命的缺点,我不知道这是否与你从小与颜诗玉和董缤鸿生活在一起的缘故,还是因为你自小就已经扎根于心的不安全感,你在想人的时候总是会网最坏的地方想,就像刚刚,你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完全靠着自己的猜测,却已经将我当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曾一普,曾一普继续说:“你这样的性子如果是一般的警察额话,的确是没有什么坏处,甚至在一些案件上的时候,还能表现出不一样的能力,因为你不相信任何人,敢于怀疑任何一个人,可是你的这种脾性却不适用于你现在所身处的地位,你应该知道,多疑永远是一个人的大忌,尤其是在处理一些比较微妙的事的时候,现在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无论多聪明,却总是会毫不自觉地坠入到凶手的陷阱当中,就是凶手对你这种脾性实在是太了解。”

    面对曾一普说出的这一番话我竟然无法反驳,而曾一普则步步深入地说:“而这种脾性不但会让你暴露出充分的弱点给凶手,还会蒙蔽你的眼睛,当你看到真相的时候你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反而不会直接去接受,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你总找不到各个案件真相的原因,有时候你不是没有找到真相,而是被你否认了,又抛出去了。”

    曾一普一口气说了很多,我都沉默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最后曾一普说:“所以正因为如此,你在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认为是我算计了你,然后就已经认定了我是杀人凶手,可你却没有想过,这个罗清是否本身就是一个死人,或者我只是将他的位置挪到了这里,他本来就是以这样的姿态和方式死亡的。”

    曾一普的这一番话的确是说到了我的心上,有时候我也会察觉到自己这个缺点,可是怀疑就像是天生的本能一样,总是自然而然地让我开始怀疑身边的一切,就像当初我连张子昂樊振都怀疑过,即便是现在,我都还没有彻底地无条件相信他们。(未完待续)

5、局外局

    曾一普似乎能看透我在想什么,他说:“一个不会相信别人的人,别人也是不会相信他的,信任是相互的,更何况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要害你的,有些人是真的想帮助你的。”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而他也没有要把握逼到无法言说的地步,也只是给我提一个醒,所以最后他和我说:“你之后好好想想我刚刚说的话,或许有些事从现在改变还来得及。”

    我沉默些许,于是将话题转移到这个案子上来,我问他说:“既然这样,那么罗清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曾一普说:“你以为我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庭钟,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又怎么可能会去做这样的事,先不说我能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单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上来说,其实这是很不划算的。所以人肯定不是我杀的,但我利用了这具尸体。”

    我问:“如何利用?”

    曾一普说:“就像之前我和你提到的,我只是将尸体应该出现的地方挪了一个位置。”

    我继续问:“那么尸体本来是应该出现在什么地方?”

    曾一普说:“难道你想不到吗?”

    我摇头说:“想不到。”

    曾一普说:“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曾经死过人的那条暗巷,现在你是不是有些明白了?”

    我飞快地理清自己混乱的思路,把曾一普的提示和一些之前的线索融合在一起,最后终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看着曾一普说:“罗清是庭钟杀的,而且让罗清变成这个模样,也是出自庭钟之手!”

    曾一普说;“你终于想清楚了。”

    我说:“首先庭钟为什么要选择罗清,第一是罗清与他熟悉,他讲罗清杀死之后,再再现场主动说出他与罗清认识,看似会将嫌疑招惹到自己身上,但是却是在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因为他主动承认按照我的性子我反而不大会相信是他杀了罗清,所以他表面上在招揽嫌疑其实是在为自己洗脱嫌疑;第二则是他知道暗巷里与我接触的那个人还活着,也就是说她并不相信死掉的那个人就是谢近南,于是他再在暗巷中制造一起杀人案件,还是这样一桩离奇的杀人案,就会让人觉得,早先被捅死的那人并不是真正的谢近南,只是一个替死鬼,罗清才是,因为他的司法如此诡异,似乎符合谢近南的身份,可是明面上看似是这样,其实他是想传递另一个意思,既然谢近南能假死一次,为何不能金蝉脱壳第二次,于是为他日后指认谢近南没有死亡提供了一个说辞。”

    曾一普说:“你还漏了一个重要的部分。”

    我看着曾一普说:“是针对我的部分,他让自己牵连到案件中,是因为他同时察觉到了我可能会对他出手,所以他与其不知不觉地掉入我的计谋之中,还不如自己设计一个计谋让自己钻进去,而这个计谋是有后招的,很显然我去过暗巷的次数就是他的后招,到最后他聚齐各种证据,将杀死罗清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马上他就从一个杀人嫌疑犯变成了一个受害者,而我成了真正的杀人凶手,之后他顺理成章地接管办公室。”

    曾一普说:“所以你想过没有,庭钟为什么想要接管办公室,或者他为什么要成为队长?”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而且短暂地思考之后也并不能想通,曾一普则继续说:“或者我应该换一种问法,就是为什么曾经成为过队长的樊振会让部长如此厌恶,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到,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曾一普,曾一普继续说:“这说明这个办公室的队长会得知一些东西,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这东西是就连部长也无法知道的,而你,心思却一直不在这上面,所以即便已经担任了队长这么久,却一直什么都没有察觉,反而是庭钟更有计划和目的性。”

    我总算算是明白曾一普为什么屡屡提醒我要注意自己的队长身份,他并不是要我去争名逐利,而是我要找到有用的信息来解决问题。

    我说:“可是最后尸体出现的地方被改变了,只怕庭钟自己也出乎意料,不但自己一石三鸟的计划没有达成,反而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暗巷的计划他算是落空了。”

    曾一普说:“这件事上,最起码他还没有彻底陷于被动,你不要忘了,当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猛然看向曾一普,有些不明白,于是问他:“尸体的位置是你选定的,那么你是在说这是你故意而为之?”

    曾一普说:“庭钟他们五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虽然现在你说动了史彦强,看似你们都站在了一条线上,可是这也要看你和他的这条线和他和另外四个人的这条线哪一条更重一些,到时候他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依旧可能选择和他们一起。”

    我明白这是曾一普在提醒我不要把问题看得太死,曾一普说完继续说:“你在那一晚到过林子里的行踪迟早都是要泄露的,而我将尸体放在林子附近,就是让他们觉得这件事是你做的,让他们基于这个前提来对付你,那么既然是一个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怎么做的局,你又怎么会有危险?”

    我不得不佩服曾一普的思路,我说:“那么我之后的行动只需要配合你的计谋就行了。”

    曾一普说:“你不用配合,只需要假装并不知道这件事,庭钟怎么出招,你怎么回击,就像你一贯的那样,我在你身后利用你们之间的对弈进行变招,他不可能注意到我的存在,以为你是真的在和他博弈,到最后,他自己会让自己走进陷阱中来。”

    我说:“那就有劳你了。”

    曾一普说:“我受你母亲的托付来帮助你解决眼下的困局,自然就要做到最好才能不负你母亲的托付,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你出事,我又如何能承担得起‘托付’这两个字。”

    他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而且掷地有声,我自己也忽然被他的这精神和神情所感染,我忽然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才真的是军人的风姿,说一不二,真诚正直。

    我说:“那么我之后要做的,就是继续追查罗清的死亡与庭钟的关系,相信会找到庭钟杀人的线索。”

    曾一普说:“如果能找到庭钟杀人的证据自然是最好,不过你的心思也不能全花在这个上面,你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去做。”

    我问:“是什么事?”

    曾一普说:“你还得面对一个人,钱烨龙。”

    忽然听见钱烨龙的名字,我才猛然想起当时为了让他帮我联系银先生我答应他的事,现在曾一普这样提起来,难道是他马上就会找到我,让我去找樊振的行踪?

    曾一普看见我的神情说:“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叮嘱你,如果你去找樊振,是一定能找到的,可是樊振不能被找到,尤其是不能被你找到,更不能让钱烨龙见到他,否则是要出大事的。”

    听见他这样说,我惊呼一声:“什么?”

    曾一普说:“现在你受制于银先生,张子昂也受制于他,你们两个人又相互牵制,银先生在对于樊振这件事上,就有了两张牌可以用,而且无论是你还是张子昂,都是可以找到樊振的,而你也许并不知道,樊振躲的人不是你们的部长,而正是银先生。(未完待续)

6、事事提点

    第一次我还没觉得什么,可是这次和曾一普见过之后,我发现每和他接触一次,我都能进益许多,更重要的是,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深意,而且都是意有所指,尤其是最后他忽然和我提起关于樊振的事来,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他给我的一个警告,但直到我到了家里之后,在家门口看见了堵在门口的钱烨龙才发现,他说这些话完全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而且已经是在给我提醒了。

    所以在见到钱烨龙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虽然很意外,却并不慌乱,我反而已经有了应对他的方法,这也要多亏曾一普在林子里和我提了这件事,让我在回来的路上好好地想了想。所以见到钱烨龙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面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接着就平静下来说:“你还是来了,我们进来说吧。”

    钱烨龙也不和我客套,更不打哑谜,于是就和我进到屋里来,我问他要不要喝水,他说不用,然后他就毫无感情地说:“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我想知道你答应我的事还算不算数。”

    我果断地回答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存在算数与不算数的说法。”

    钱烨龙说:“那就好,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在我们说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一个疑问想要问你,我觉得问清楚了,我才能有充分的准备来做这件事。”

    钱烨龙说:“你问。”

    我说:“我想知道,找樊队的这件事,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银先生的意思?”

    钱烨龙可能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说:“这有区别吗?”

    我说:“当然有区别,你是你,银先生是银先生,这我还是分得清的。”

    钱烨龙似乎不大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既然不愿意回答,其实已经给我了我最完整的答案,所以在他迟疑并没有回答的时候,我说:“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我要给你提个醒,这里是银先生的地盘,这里的任何动静都瞒不过他,恐怕这件事你想瞒过他来,是要惹出祸端来的。”

    钱烨龙说:“我并没有瞒着银先生什么事,所以他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我见他这样说,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算是不拆穿他内心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想让银先生知道,那么在上次我到了疗养院的时候就不会偷偷地试探我是否还记得这个约定,最起码到现在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就是钱烨龙自己想找到樊振,而银先生也想找到樊振,看似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可是却是如此地微妙,其中的奥妙,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想定了之后说:“那么你前来是为了什么事,可以说了。”

    钱烨龙说:“银先生让我来和你说关于三罐肉酱的事。”

    我有些讶异,看着他说:“三罐肉酱?”

    钱烨龙说:“你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家里有什么变化吗,我记得你是最注意这些细节的,可是刚刚的时候却只注意到了我而没有注意到多出来的三个罐子。”

    我在屋子中扫视了一遍,果真看见在厨房的敌方多出来了三个罐子,与我在案发现场见过的肉酱罐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内心有些不安地问说:“银先生让你带三罐肉酱来干什么?”

    钱烨龙说:“你只要记得三罐肉酱的制法,相信你就不会做一些违背自己诺言的事情。银先生是这样说的,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看着钱烨龙,终于说:“我明白了,你转告银先生,我会全力配合他的。”

    钱烨龙说:“那就好。”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只留下我在屋子里看着这三罐肉酱,就像在看三罐怪物一样,我知道,这三罐肉酱是一个人,当时钱烨龙强行让我看着马铭君做成肉酱的过程再一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我再原地愣了好一阵,只觉得身上有些冷,银先生这时候做这样的事自然是在暗示我,张子昂就在他的手上,如果我有一些不合适的举动,那么下一次我依旧会收到三罐肉酱,只是到了那时候,我也再也见不到张子昂了。

    不过想归想,发愣归发愣,最后我还是走到了这三罐肉酱跟前,我知晓银先生的脾性,他绝对不只是拿来给我暗示这么简单,同时他还会给我一个暗示,也就是说做成这三罐肉酱的人,也应该是值得深思的。

    果真我看见在罐身上贴着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崔立昆。

    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猛然打了一个冷战,为什么是他,我的前老板,当我觉得有些线索一经开始指向他的时候,他却一经被做成了这样的肉酱,而且现在就放在我的屋子里。

    于是我本能地不去动这三罐肉酱,而是觉得这应该作为证据,因为这算不算是另一起变态的谋杀案?

    不过最后我想了想,完全不去看里面的东西还是不妥当,所以我最后还是打开了罐子,让我意外的是,却发现罐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三个罐子都是空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立刻就呆住了,同时脑海里的念头开始急速闪过,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后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银先生是在暗示,崔立昆将会被做成肉酱放进罐子里不成?而罐子现在已经放在了我这里,又是空的,是不是在暗示,最后将会是我杀了崔立昆,而且是我将他的身体做成肉酱放进罐子里?!

    不可能的!

    这种事只是想想就足以让人觉得恶心,我也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更重要的是,不管这个凶手最后是不是我,崔立昆都会有生命危险,而这也是另一个提示,我要是想知道什么,就必须在崔立昆死前找到他,问出关于他知道的事情。

    而能找到崔立昆唯一的地方,也就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到我原先工作的公司里去,我相信即便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也一定在的。

    只不过不是现在,因为现在夜已经深了。

    这一晚睡下去,我又做了那个关于老鼠的梦,我还是被关在铁笼子里面,周围的静谧就像是一团胶一样让我窒息,我坐在笼子里,心里全是害怕,好像已经知道下一刻即将有成千上万的老鼠爬出来噬咬我的身体,我最终会因此而死去。

    只是忽然之间,铁笼子的门被打开了,之间面前多出来了一个人,我无法分辨他的容貌,更不知道他是谁,我只听见他和我说:“何阳,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我于是从笼子里拼命地跑出来,然后一个劲儿地往林子里跑,一直跑一直跑,最后直到自己从这样的梦中惊醒过来。

    当我醒过来的那一刻,看见的是刺眼的光,我身处一片光芒之中,我的眼睛因此而觉得有些睁不开,而且在醒来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想不起来前一刻我在哪里。

    在我还是恍恍惚惚的时候,甚至意识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我忽然听见“叮”的一声,只见我眼前的电梯门像是忽然停稳了一样地开始打开,我以为里面有人,却发现里面一片空空如也,我才意识到,是我自己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我站在电梯前,只是看着空旷的电梯,却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我甚至找不到一个要进去的理由。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并不大,但是足以引起我注意的声音,我于是回过头去,只见我身后我开着的屋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而也就是这时候我才忽然发现,我的手上拿着一把刀,更重要的是,刀上还沾着满刀刃的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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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介绍:
半夜坐出租车回家,凌晨出租车司机被人割头,所有证据都显示我就是凶手,凶器上的指纹,带血的衣服以及在场的监控,可是我却根本没有出过家门,倒底是在陷害我? 替死者解剖的法医在家割掉了自己的头颅,让整个案件悬到不能再悬…… 我的新浪微博,欢迎大家关注:;心理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心理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心理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