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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初云台     不可说txt下载     不可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七章 记忆夹缝中的室友

    “我想说……我什么我似乎一出现在学校就能碰到你?!”凌然抓狂。

    “啊……那个啊……”倪小小少见地羞涩了一下:“因为我跑步打卡的数目不够,这不要期末了么?我这周每天至少有三小时在北门和寝室来回的跑。”

    “好恐怖……”凌然忍不住抖得更厉害了。果然这学期的体育老师是变态么?!

    “你怎么想到回学校了?”倪小小追在凌然后面小跑:“还以为你真的已经放弃了准备把大一再读一遍了呢!不过你现在回头是岸可能还来的及的说!要我说啊,设计概论什么的还好,虽然你的平时成绩约莫低的可以无视了,不过还是考试占得分数多啊……小软软你一直超级能扯的,设概其实瞎扯就可以了不背也无所谓的。专业课你虽然没来作业不是一直有交么?我们老师自己也一直翘课,根本没法把人和事情对上号,我严重怀疑她根本不知道你逃课!上次魏兰还在两个班上表扬你的手绘插画来着……对,就是‘时间幻梦’这个名字!这么文艺啊,真不像是你取得!还有那个近代史纲要啊……”

    凌然一言不发地自前面走着,脚步虽没有可以加快,却更没有并肩同行的意思。倪小小却追着她自顾自的说了一串。

    凌然有些头疼,但又不想打断她。因为她记得,这个场景如此的眼熟,就在上一次她们这样走着的时候,自己打断了她,结果最后混的很凄惨,连场大雨都赶着下来烘托气氛。

    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候会昏倒,是因为小白说的原因吧。自己的寿命恐怕真的出了问题。之所以说是出问题,是因为凌然再不靠谱也毕竟是个天师,她知道自己的阳寿肯定不会只有区区二十载。

    “凌然凌然你等等我啊!”倪小小终于不再使用那个绕口的昵称,一边嘟囔道:“上次也是这样……当时人家看你心情不好就一个人到旁边西北操场待着了,就接个电话的功夫,回头就看不见你了……”

    凌然不想谈这个话题。这很尴尬——各种意义上。于是她只能勉为其难地慢下来,和倪小小谈她的前一个话题。

    “其实现在还没考的科目只有英语和设计概论了……凌然你可是雅思6.0的存在,英语就安啦,关键是设概!”倪小小真是个单细胞的,上次和凌然争吵——或者说单方面被莫名其妙地呵责地事情已经完全抛诸脑后。

    不过说起来,这才是一个20岁二次元少女应有的状态吧?

    “设概啊……”凌然有些头晕。她的书忘在家里了,但是不想回去拿,因为她现在不想面对小白大人。因为宿舍的床位费是一早就一起交的,所以寝室还保留有她的床位。她这次会学校是打算在这里住到放寒假的。原因有很多,也是很明显的。她不想在这段,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时间再和那些杂乱烦扰的事情纠缠不清。

    ——就让在最后的最后,平静一下吧。想来,人生纷扰,所有人都只有这么一天,长短并不重要。或许,这样也好,再也不用绝望,也再没了后悔的机会。

    也好。

    “凌然?”倪小小小心翼翼的伸爪子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一直感觉有点怪怪的?……是不是还是上次的事——警察那里还在纠缠你么?”说着说着,她越发义愤填膺起来:“他们有病啊!一定就是没办法交差就找个好欺负的糊弄上级糊弄人民!你这么好,看着怎么可能杀人?他们一定是**之类的暗黑漫画看多了!”

    她说“好”这个字的时候,凌然感到自己的心软软地收缩了一下。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个字啊。

    凌然笑了,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啊……当然不是……”她微微仰起脸,对上倪小小乌黑的大眼睛,冬日的风挑起了小小浅黄色的围巾,调皮地拂过凌然的手背。

    “他们怎么奈何的了我呢~”她说:“我可是总攻啊!”

    “可是……总觉得你有些怪怪的……”倪小小迟疑地戳着手指:“感觉你好像……很疲惫……什么的。”

    “你动漫看太多啦!”凌然用食指戳了她额头,咯咯直笑。

    “是么……”倪小小跟在她后面走,更加茫然了:“说起来……凌然你今天的打扮……”她琢磨了半天,想到了一个很贴切的:“好女神啊!”

    凌然捂脸,随后正色道:“谢谢!”其实她现在很后悔,因为很冷。

    “不过真不像你的风格啊……”倪小小接着碎碎念:“虽然是真的……很美很美,但是真的感觉不像凌然了。似乎整个人,都变成了另一个人。”

    凌然感到心里微微一沉,但是她并不想探究。

    “话说,我们现在都从北门走到二教了——倪小小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哎?不是凌然你在带路么?你走在前面啊!”

    凌然嘴角抽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直胡思乱想,闷头往前走。

    “从这里绕回寝室吧。”倪小小想了想:“带你去问冰女王借设概笔记。”

    “我本来也要会宿舍去住……”凌然手里拎着一塑料袋的换洗衣物:“……等等,冰女王是指?——”

    “是指荆楚啦,荆楚!她一直冷冷地不说话,上学期的绩点又是本专业第一,这个外号就渐渐叫开了。不过啊,凌然你一会可别当着她面叫哦!”

    凌然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凌然你,不会已经不记得她了吧?”倪小小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你还记得小月月——就是顾澄月么?”

    “当然记得!”凌然打了个响指,男孩子气的习惯性动作顿时让黑色长裙的雍容冷淡荡然无存:“她这不还撞了鬼在医院晕着么?”

    “……撞了……什么?”倪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小月月听说是在医院每次……可她爸爸说是脚踝骨折啊,又不让我们去探病……”

    “啊,那个啊……”凌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索性沉默。

第九十八章 对话(一)

    “啊,那个啊……”凌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索性沉默。

    “不过你记得她,怎么忘了荆楚呢?”倪小小却自己转移了话题:“小软软这样可不好哦~似乎之前女王大人就一直只和你一个人说话,你走以后,她都快哑巴了!”

    凌然给吓得一头冷汗:“不会吧?难道美人是被我的帅气折服了?”

    她口中下意识地吐槽,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她仔细回忆着。是了,大学宿舍向来是四人间。自己是2号铺,顾澄月和倪小小是对铺,分别是3号和4号。那么1号铺,自己的对床,是谁呢?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毫无印象呢?关系再怎么淡薄的人,隔了才数月没见也不可能就忘个彻底。更别说是倪小小叙述的那种情况了。

    而且更诡异的是,自己和倪小小,顾澄月都在接触着,却从来去思考过明明作为一个整体的第四人。按理说,这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么?所以关于宿舍的场景都“跳过了”第四人——荆楚。

    凌然皱眉,默默按住太阳穴。是了,大一到现在的回忆,也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无论是野炊,睡觉,上课,似乎都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想不起她任何一个代表性的特质。

    这段记忆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屏蔽——或者说是……绕过了。

    倪小小完全没有注意到凌然的异常。她忽然摊开手,感觉到凉凉的东西落在掌心,回头焦急对凌然道:“快走啦,好像要下雨了。冬天的雨不能淋的,会生病。一看小软软你的气色就不大好,快点一起跑,前面就是二食堂了,我们去吃晚饭!”

    ——好像是秋雨不能淋吧同学。凌然在心里吐槽。同时为好友如此奶妈无语不已。就是因为这样,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丫头才会是寝室长吧?

    凌然失笑,点了点头,倪小小的手握住了她的,两人一起在夕阳下像小疯子一样跑。凌然右手提着裙裾,左手塑料袋里的沐浴露和玻璃杯碰撞地“嗙琅”直响。明明很狼狈,却不由有了几分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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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然不知道,就在属于她的地盘,那个租住的一室一厅小公寓里,小白大人正一脸雀跃地看着另一个人,和她离开时那种如丧考妣的神态判若两人。

    “白先生。“就算是一向看似冷峻的颜墨城此刻都表情有些崩盘:“你可以说找我过来时什么事了么?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任谁在有急事时被无关者接了电话,以这里有更紧要的事召唤过来却大眼瞪小眼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恐怕都不会比现在的颜墨城更有耐心的。

    “叫我小白就好。”小白大人歪了歪脑袋。现在他们两依旧挤在凌然小公寓的厨房里,中间隔了张从碗柜里拉伸出来的折叠式餐桌,除了桌上用一次性杯子泡了杯柠檬茶,和刚才凌然小白两人对峙谈判的样子一模一样。

    “好。”颜墨城从善如流。就算内心如何着急,他表面却是午后闲谈般轻松自在,随手端起杯子,脸部的神情隐没在茶水腾起的白雾中。

    他虽然淡然,可这淡然其实是一种处事的习惯态度,不代表他漠视自己的时间。颜墨城之所以会待在这里陪小白大人玩四目相视。是因为后者的神态绝对不是无事闲聊的悠然。只是他还看不清它,不过他不介意花一部分时间来看清。因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和他现在所关注的那件事都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何况,目前为止,他依旧游刃有余。

    “我想和你谈一下凌然的事。”小白大人毫无预兆地开口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霎,下意识地,颜墨城的手微微一抖,根本没有如何饮用的柠檬茶洒了几滴在袖上,现出几处圆润的水渍。

    他为自己的失态而惊愕,但是神态却丝毫不变:“凌然么?她怎么了?”

    “她只有四个月的命了。”小白大人说,好像那是蜉蝣朝生夕死,无比自然。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颜墨城抬头注视着它。超乎寻常的冷定。

    “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你都不明白,那家伙就更不可能明白了啊……”见面以后第一次,它流露出有些苦涩的情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是个敏感的让人想抽的货啊。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凌然肯定不会自己告诉你,但是你是必须得知道的。所以还是由我来说比较好。”

    颜墨城皱起眉,他看着小白大人。

    “具体的过程我想你也不想知道。总之凌然会在4个月13天以后死亡,是已经‘记载’的东西。不要问我原因或者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也回答不了。董事长,我只问你,信不信?”

    “我信。因为是你说的。”颜墨城沉默了很久,食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塑料背面,下意识地去掏烟,却又把手放了回去。

    “那就好。”小白大人显然松了口气。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颜墨城看着它:“是疾病,还是被人迫害之类的么?”

    “如果是那样还好办很多。”小白大人说:“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会死于‘未知’。”

    “什么意思?”

    “这样和董事长你说吧。”小白大人拿起茶壶另外倒了一小杯茶,用爪子沾了点水在木头桌上画,因为光线的原因,颜墨城站起来探身去看。

    它画了一条大约5公分的直线。

    ……

    “董事长你知道命运吧?”小白说:“那东西就和这条线差不多。当我们做出选择之前,摆在面前的无数种可能,但当我们的选择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时,直线就形成了……应该这么说,自动形成了起因和结果的连线。而命运,就是冥冥中可能性最大的存在。一般来说,命运的力量是压倒性的,所以大部分人的人生就会按照这条既定的‘命运线’一直走下去。”

第九十九章 对话(二):逃不脱的命运线

    小白大人一直说的很慢,看到颜墨城点头表示理解,不禁大松一口气,同时为自己因为凌然的缘故鄙视全体人类智商而深深羞愧。

    “而事实上,凌然正常情况下,不应该,也不可能会在四个月后身亡。也就是说,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她偏离了她的‘主线’,我之前说了,除了‘主线’也就是‘命运线’以外还有无限的可能性,我们称之为‘未知线’。而这条线的底端,就是四个月以后的死亡。”

    “打断一下,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颜墨城忽然说。

    “首先,你提到的‘记录’具体是什么样的状态?”

    小白大人歪头想了想:“你可以理解为传说中的‘生死簿’什么的,福寿会根据功德增减。”

    “第二个问题,你提到凌然‘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偏离了她的命运线’,那你所说的这个时间点,究竟是过去,还是未来的呢?”

    “这,有什么区别么?”小白大人用尾巴挠了挠下巴——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出的这个动作。

    颜墨城点头:“我不知道小白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从我这个玄学方面的圈外人的角度看,区别真的很大。因为过去是不可逆的,而未来是可以避免地。如果有可以作为关键点影响凌然命运的事,它究竟目前有没有发生?这点很重要。”

    小白大人其实很无聊地想象过颜墨城得知凌然现在的状况会有什么反应。它想过他会冷静,冷静到冷酷;也想过他会爆发,被触到崩溃的临界点。但是现实永远不可能完全被假设。颜墨城的表现再一次出乎了它的意料。到底是什么让人惊奇呢?是他的神态。言语,又仅仅是语气?小白大人说不清楚。但这样的他给了它一种不确定感。灵物的直觉让它感觉到在颜墨城平静的外表下又神什么东西在默默地燃烧。沸腾着,好像黑夜中蛰伏的魔物。

    它感到了危险与紧迫。但是它说不清楚,正如它说不清楚凌然为何会如此面对她自己的死亡预告函。

    “我不知道。”小白大人回答了颜墨城的问题:“但是,你这个问题本身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颜墨城脸上罕见地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董事长。”小白大人认真地看着他:“确切地说,这不是你的问题。因为你终究没有把自己代入我们这个圈子。你生活在具象、理智,符合牛顿定律绝对逻辑的现世,但是我所说的这一切的成立都建立在某种意义上与现世相悖的‘另一个世界’,你目前可以接受鬼魅,还有我——一只会说话的狐狸的存在。并不是因为你真正相信这个异世界的存在,而恰恰正是因为你的‘理智’。你没有办法在逻辑上否定这些,所以你只能接受。”

    “是么?”颜墨城轻道,不置可否。似乎在问小白大人,又似乎在问自己。

    “那小白,你是要让我看到属于你们——你和凌然的‘真实世界’么?”他说。

    “不。”小白大人笑了笑,却少见的有些疲惫:“你不需要由我来展示。你其实知道的。或许你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只是你忘了罢了。这是小白大人未曾说出口的话。

    颜墨城低着头,手里转动着塑料杯子,透明的液体微微反射着窗外的日光。他的神情无动于衷。

    “请继续说凌然的事吧。”良久。他说。

    “就算按照小白你说的,这和另一个世界有关。但是凌然毕竟还是现实世界的人,她死去一定会有一个理由。我想知道这个理由究竟是已经发生了的,会让她在三个月后死亡的事……比如疾病之类;还是说在四个月十三天以后会有某一件事让她死去——不早不晚。就在那个点。”

    小白大人本能地想要再次纠正他。因为在它看来,颜墨城纠结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它亲眼看到了“记录”,比谁都确定凌然的死已经注定了。他们就算努力。那方向也应该是怎么在她死后“救回”她。她的死亡是命运,而命运恰恰是所以超自然力量中唯一也是最不可逆转的。即使死而复生都要容易过这个。

    但是这一次。它并没有反驳他。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倾向于后者。”小白大人说:“董事长。你知道机运之力么?”

    “请说。”

    “一个人的机运之力其实和福缘有关,又可以称为‘运势’,来自于其累世的修行。除了少数苦修以求渡己的人,一个人机运之力是出生前就定下的。凌然显然不属于福薄的人,她遇到过很多危险,却没有真正危及生命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然而最近的一个月,她先是卷入幻境,随后灵力极速衰退,陷入幻境,被鬼怪攻击,从某种玄学的额角度上讲,完全可以看成是她机运之力衰退的征兆,这是一种很糟糕的现象。”小白大人下意识地抱胸,严肃地皱紧了白绒绒的眉毛:“应该说是趋势,或者预兆。”

    “所以我才说无法改变。”小白大人苦笑:”充其量我们只是预知了命运的路线。董事长,说真的……我叫你来根本不是想帮忙改变什么,而仅仅因为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正如凌然有必要知道一样。”

    “凌然的死,其实已经无法改变了。”

    这么说时,小白其实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它毕竟不是人类。白先生的原形是一本书,原本该是最淡薄,只追求真实和知识的存在。而现在,就算它再像一个人类,都不是人类。它无法真正理解人类的执念。这并不仅仅因为它的本体,更因为它已经度过的漫长岁月。在白先生看来,生死不过一个轮回,就算凌然死了,实在放不下找到她的转世不就行了,何必执着几乎不可能地改命呢?

    小白大人忽然全身一紧,因为那一刹,它在颜墨城的脸上看到了愤怒,毫不掩饰的怒色,这让它心中惊惧。再看,他已经面无表情。

    “白先生,我很感激你告诉我这件事。”他说:“但是恕我无法赞同你的想法。”

    “为什么?”小白大人忍不住道:“明明你自己——”

    “要是一定要说原因的话……”青年墨般的瞳孔深深看向它眼里,又似乎是穿过它,看向某个不可知的地方。

    “那是因为,我不相信命。”

    很轻的声音,很轻的语气。却让人不禁心下一惊。

    “我会做到我能做到的。”颜墨城说:“因为我不想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他简单地叙述着,完全无视了小白大人的神色:“这件事,你告诉凌然了?”

    小白大人点头。

    “她是什么态度?”

    “她很正常,正常地不正常——就好像根本没这回事。“

    “那暂时就随她吧。”颜墨城站起身:“我先告辞了,因为周海燕案子有了进展,我原本是想告诉凌然这个的,现在看来便罢了。小白,也麻烦你最近看住她,别让她再掺和进这个案子里——尤其是如果你提到的‘机运之力’真的这么重要的话。”

    “好。”顿了顿,小白大人迟疑地说:“你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料。”

    它认真地歪了歪头:“董事长,你对凌然,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明明是在八卦,可因为小白大人的神态语气,偏偏气氛认真的让人难以回答。

    他皱起眉。

    “是很……”

    这时,颜墨城的话被打断了,手机的铃声响起,他顿了顿,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而是凌然放在一边空的椅子上的手机。来电铃声是相同的预设铃声。

    “估计是那家伙发现自己手机没带,想确认在不在家里所以拜托别人打来的吧?”小白大人坐在桌子上不动,颜墨城拿起凌然的手机接通。

    沉默。

    “哎哎?”小白大人观察着他的表情,竖起了耳朵。

    “好像有点不对。”他皱眉。把手机放在了桌上,这时“沙沙”的噪声从手机中传来,应该是打开了扬声器。

    “沙……嚓…………”

    “是凌然的声音。”小白大人耳朵尖,喊了出来:“果然是她借同学的手机打过来的么……不过怎么说话不清楚呢?”

    “她说什么?”颜墨城皱眉。

    “听不清啊,太轻了。”

    “沙——”

    声音消失了。再没有人说话。小白和颜墨城也是沉默。

    “嘟——————————”

    手机的忙音声。

    “挂断了?”小白大人窜起,诧异的摆弄着凌然的手机:“是恶作剧么?怎么回事啊……”

    它并不知道凌然不带手机是刻意不想让人找到自己,还在往自己猜测的那方面苦思冥想,却并没注意到颜墨城凝重的神色。

    静了片刻,颜墨城站起身,同时已经拿过桌上的手机:“我先告辞了。”

    “你要去找凌然,把手机给她?”小白大人眨了眨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未完待续……)

    PS:作者语:今天的二更。也是台子的第一篇vip章节。(话说这个章节数也很神奇呢……)感谢所有阅读这章的朋友,对在下意义深刻。衷心希望我们可以一起相伴到这篇小说最后,分享这段独特的时光~

第一百章 雨夜绑架

    PS:啊啊,终于一百章了,好感动!话说这一卷终于进入尾声也是最后的高潮了……信息量什么的会超级多呢!所以变成v章真是又开心又纠结……不会因此没人看吧——不会吧?

    感觉写的很带感很刺激的说……言情戏份什么的也是……

    “董事长!”颜墨城一走出凌然家的小区,小王(那个曾经到机场接过张煜的年轻人)就迎了上来:“公司——”

    “车钥匙给我。”颜墨城打断。

    “啊……那个”小张愣了愣,下意识地把车钥匙给他,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急的满脸发皱:“刚刚公司……”

    颜墨城却是步伐很快,接了钥匙直接和他擦肩走过:“不管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再说。你直接回公司吧,我有事要办,最近应该还是管不了事了。”

    他的语速比平时快上很多,等小张反应过来转身就只能看到颜墨城的背影了。

    “董事长!”小王在他身后喊,可是习惯性地听从这个人的指令让他迟疑了片刻,没有把他要说的话喊出来。就这片刻的犹豫,法拉利已经绝尘而去。

    “小伙子,你没事吧?”一个买菜回家的好心老奶奶停下来看了眼他。

    小王呆了片刻,忽然开始揪自己的头发。

    ——就在一个小时前,确认INNE于A市的公司内部机密文件遭窃。具体情况只有包括王叔在内的少数几个人知道。因为刚才颜墨城的手机就一直打不通,心急火燎的王叔——也就是小王的老爹拨了小王的电话让他务必让颜墨城立刻回公司。没想到,这么件事都能被他办砸了!

    “我有事……”小王看着老奶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颜墨城要去的地方是凌然的学校。记得在顾家的别墅中,凌然曾经指责颜墨城调查她。可惜她并不知道……以颜墨城平时的习惯来看。他对于她做的那些顶多只能算是去了解,而绝对算不得刻意调查。从一开始。他就给予了她不可思议的信任。

    然而即使没有刻意去调查,他也能知道她会去哪里,可能会做些什么。对于他这样一个人来说,凌然太好猜。

    但也正因此,更无法理解,无法释怀。

    他踩下油门,跑车的发动机发出沉重的咆哮声,街景被远远跑诸身后。车里很冷,但是车窗依旧大开。冷风咆哮着灌进这个般密闭的空间,鼓满他大衣的袖口!

    车速越来越快,速度表盘的指针有条不紊的前进着,颜墨城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他只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左手之间夹了只烟。就在这拥挤的车道上,他竟然完全松开了方向盘,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燃,一如既往地没有去抽。而是看着烟慢慢燃烧,浅色的灰逸散进空气中。

    颜墨城深吸一口气,神态深邃宁静。

    这一刻,他的行为简直像是要自杀。

    车子直直地像箭一般前冲!就在法拉利要撞上前面的一辆绿皮车时。颜墨城忽然抬手,猛地将方向盘猛地往右一拧——

    就差一点!

    惊魂未定的卡车司机骂骂咧咧地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却看到跑车已经绝尘而去!

    “疯子……这个疯子!!!”

    颜墨城吐出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慢慢浮出一丝淡薄的笑意:“……现在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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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没?”凌然把吃完的馄饨放回食堂收餐具的台子上,发现倪小小不在身后。而是在窗户那里探头探脑。

    “没……”倪小小苦着脸回头对凌然摊了摊手:“而且越下越大……现在下的超级大,有麦当劳的巨无霸汉堡那么大!”

    凌然被她的神比喻折服了。拉了把椅子坐下来:“那你请出去吃汉堡吧,不拦你。”

    “没有伞怎么好好活着!”倪小小挠头,眨了眨眼睛:“要不我们随便逮个人抢——哦不,是借一把?”

    “这话你应该早半个小时说。”凌然无力极了。

    现在已经不早了,又加上外面在下雨,食堂了已经没剩几个学生了。她真的不觉得从这么点人里有多大几率借到雨伞……尤其是和倪小小这种异次元生物搭伙去借。

    凌然心中着实有些无语。最近下雨的频率着实高了些?尽职地起了高考作文中的烘托人物心情的作用。

    她的心情真的不怎么愉快,连晚饭都没吃多少。无聊地想要看会电子小说,却发现没有带手机。不……应该说是故意没有带的吧。因为不想被人找到,在这个时候。

    “喂喂,小软软,我们聊天吧!”

    凌然把下巴磕在饭桌上,双目无神,昏昏欲睡。

    “聊什么……”顿了顿:“不要跟我说谈理想人生未来……我没有未来。”

    倪小小毫不在意,只当她和往常一样在随口吐槽:“聊这个干嘛。我们是女孩子嘛,小软软你就是太不像小女孩了。女孩子在一起是要八卦的!”她循循善诱:“说说上次开车送你来的男的怎么样?就是你叫‘老板’的那个,还开着法拉利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凌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再一次对她的神逻辑神转折叹为观止!

    “上司啦……”她叹了口气,看起来对这个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也可以说是朋友。老板是个很义气的人啊。”

    颜墨城听到她的这条评价或许会很“感动”。她绝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用义气这个词评价他的人。

    因为。他从来不会多理会无关的人。

    “朋友?老板?~”倪小小暧昧地拖长了音调,猛地跳起来抱住了凌然的脖子:“好有爱啊!!!”

    凌然给她吓了一跳。几乎从椅子上滑下去,奋力推开她:“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都市言情小说啊!”

    “我跟老板不是那种关系啦。”凌然说。

    “你太不自信了。小软软!”倪小小指出。

    凌然摇头:“我是说真的。而且……总觉得像他那样的人……是不会真的喜欢上什么女孩的。”

    “嗙”地一声,是倪小小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举着一根手指,颤抖地……语气中洋溢着不可置信的喜悦:“你说……他是……GAY!?”

    凌然感到一滴汗实体化从自己额头挂了下来。

    “当然不是!”

    “老板他……怎么说呢……给我的感觉是那种目标很明确,也藏得很深的人。他心里有着一件很大的事情,他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这件事做的准备。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真正在意。当然,姑娘什么的,爱情什么的,也不行。”

    倪小小眨巴着一对闪亮的眼睛注视着她。

    “你是说……你家老板要出家?”

    凌还没来的及因为她的称谓哆嗦。就被她话语的内容所震撼了。

    “……你是怎么得出出家这个结论的?!”凌然艰难地说。

    “很正常啊!”倪小小直起身子,眉间颇有几分得意:“不是常说,除死无大事么?你又说他的心里藏着一件大事,那肯定就是看破生死什么的了,再加上‘不好女色’,可不就是和尚么?!”

    凌然绝倒,发自内心的敬佩:“你的想象力,真是……真是太适合我们专业了!”(设计学院在A大以出奇葩闻名。)

    倪小小羞涩道:“多看点动漫,最好是把冷门漫都看一遍。你也可以做到的!”

    凌然虚弱地趴在桌上,见她又有开口的趋势,连忙截断:“我,我去趟洗手间。”说罢落荒而逃。

    还听到倪小小在后面大声喊:“没喝多少水啊你!纵欲过度对肾脏不好哦亲!”

    凌然痛苦地捂住了脸。

    ——————————————

    一走近洗手间。瞬间觉得四周安静下来。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刚才被倪小小折腾的有点兴奋纠结地情绪也无声无息地沉淀了下来。

    这里很安静,至少厕所隔间外头一个人都没有。学校食堂的洗手间弄得很干净体面。还用大理石砌了墙,空气清新剂的气味弥漫满室。常被学生讥笑为有钱没处花。

    凌然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液体冲击着她的手。她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用手掌捧了慢慢的水,抬起,从自己的头顶慢慢浇下。

    冷,好冷。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女孩。湿透的发沉重的搭在肩头。黑色的长裙,苍白的肤色。眸色是化不开的清寒。

    这是自己么?这是我么?

    凌然忽然有些茫然。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发丝。镜子里的女孩做出了同样的动作。面无表情,冷淡从容。

    她不禁想,自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那可真得佩服倪小小了,神经粗到可以和这样一个人各种神吐槽。

    雨声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户闷闷地穿了进来。凌然感受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她低下头,去关上水龙头。

    等等……

    她回头,瞳孔猛地放大!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觉脖颈一凉,注射器的针头刺破她的肌肤!

    她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软软地躺到下去。

    一个穿着蓝色外套,带着雨帽的人扶住了她。凌然的头软软倚在那人肩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爆炸的法拉利!

    一个穿着蓝色外套,带着雨帽的人扶住了她。凌然的头软软倚在那人肩头。

    “出什么事了么?”一个隔间的门打开,穿着长筒靴的女孩子探出头:“我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那是凌然在洗手池的倒影中看到身后有人,回头扭打时身体撞到墙壁的声音。

    蓝衣人回头淡淡回答:“我朋友喝多了,撞到东西了。”

    说罢,那人扶住凌然走出了洗手间,脚步平稳。蓝衣人没有撑伞,一直把凌然带出了学校食堂。就在旁边种着樱花树的偏僻小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

    车窗慢慢摇了下来。

    带着墨镜的女人说:“把人给我看看。”

    蓝衣人把裹着凌然脸的衣领拿开,抬起了她的下巴。女孩紧闭着眼,微微蹙眉,唇色却是鲜红。几缕杂乱的黑色发丝掩住了苍白的面颊。

    女人细细看她,然后转回头,一言不发地关上车窗,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蓝衣人拉开车后座的车门,先把凌然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做了进去,重重砸上了门。

    别克车在越来越大的雨中绝尘而去。

    ……………………

    从小睡中醒来的倪小小昏昏沉沉的揉了揉眼睛:“好困好困……果然最近运动量过大了么?可恶的吸血鬼体育老师!”

    “同学,要关门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在一边不悦道。

    “哦……嗯。”倪小小茫然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忽然,她停住了。露出极其诧异的神色。

    她跑回座位,拿起不起眼放在自己刚才位子旁边的包……睡糊涂的大脑中记忆开始重现。

    “奇怪啊……”她揉着自己的眉心:“小软软人呢?”

    就算是和上次一样情绪有问题溜了。也不应该——不拿包啊。

    ————————————————————————————————————————————————————————————————

    法拉利在雨中疾驰。雨滴打在车玻璃上,一路开过来。快要到新区对的大学区,车子也越来越少。

    颜墨城是从凌然的家过来的,为了少学方便,她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除了中间有一段路有点堵,开车更是很快。

    明明只过去一刻钟左右,颜墨城却觉得心中烦躁的无以复加……这种感觉——这种他从未体味过的感觉。跑车发出大声的咆哮,宛如在雨中奔驰和上天叫板的狂魔!

    就在这时,颜墨城的神色有一丝极为细微的变化。

    ——这种味道……是汽油?!……

    毫无预兆的,他踩下了刹车。猛地拉开了车门。因为本身速度很快,车子并没有立刻停下,而是因为惯性极速前冲!颜墨城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下。他下落的动作把握的很好,左手撑住地面,借力跃出几米,然后迅速直起身疾步后退——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响彻云霄的爆炸声传来!

    汽油的气味在烈火中翻腾,灰色的云雾在法拉利的残骸中张牙舞爪。

    颜墨城恍惚地看着自己的跑车。不到一秒前,他还在上面。但这失神也只是片刻。

    后面的车子停下了,车主目瞪口袋地见证了这超现实的一幕,以至于颜墨城走过去时他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颜墨城没有说话。面无表情迅速地拉开了那人的车门。很好,车钥匙果然没有拔。他在那人终于反应过来后露出的惊恐愤怒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他的手稳稳把着方向盘。

    ——有人在他的法拉利上做了手脚。跑车爆炸的原因应该是汽油泄露。

    颜墨城是个谨慎的人,再加上遭遇过许多无法言说的怪异事件。向来在这方面很注意。每次他使用汽车前也会习惯性地确认有没有问题。而这次,是唯一的一次例外。这辆法拉利在他到凌然家之前还是没有问题的。事情应该出在他和小白谈话的那段时间里。

    但是他并没有怀疑小王。原因有很多。其中最直观的原因就是凶手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可以预估自己的情绪变化来制定相应的计划。另外。凶手采用的方法高调且残暴。这样的人,不可能甘心伪装作戏成司机潜伏在自己身边,也没有这个必要。

    他的思路转的飞快,开车也依旧很快,刚才的爆炸似乎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心理阴影。凌然的学校已经在前面了。

    凌然。想到这个名字。颜墨城忽然想起了什么……爆炸,汽车。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有什么似曾相识……原来,竟然是听她说过的,在梦境中遭遇的事!

    ——当时,他们坐在医院里。他随手调着电视节目,她看到那部播烂了的警匪片忽然开玩笑般的说:“说起来,我的梦里最恐怖的镜头可和这个有点像呢……”

    之前问过几次,这丫头也不肯详细地说出自己到底在梦境中遭遇了什么,颜墨城那时听她再提起便也显得兴致缺缺,没有应她。

    “……我梦到,老板你挂了啊……是因为汽车爆炸——”她却是自己慢慢说了出来:“话说啊,老板你最近不开那辆法拉利行么?你应该还有别的车吧?……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脑海中少女的声音渐渐淡去,颜墨城的心却是一紧,他终于开始有些理解了。那种轻佻的,开玩笑般的语气,其实是她为了掩饰真实的情绪。

    ——直觉地不安,却又不想认真地说出,仿佛说出来就会变成现实。这或许,就是凌然内心的矛盾。

    颜墨城已经分不清自己那一霎致命时刻做出的反应到底是因为闻到了汽油的味道,还是因为她那看似无意的提醒。

    他走下车。随意把车门关上。微微皱眉,左臂上一阵阵剧痛。

    可能是骨裂了,颜墨城给自己做出这样的诊断,然后松开手,庆幸还好自己穿的是深色的外套,血迹在夜色中很不清晰。

    “喂喂——等等!”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高声喊了起来。她的声音在雨夜的校园中显得格外寂静。

    颜墨城停下了脚步,微微一顿,他反应过来这是上次和凌然一起遇到的女孩。她的同学。

    他知道这女孩名叫倪小小,是凌然的室友。家中都是本市户口,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显然,倪小小那些古怪爱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即使没有疑点,颜墨城也习惯先简单地调查身边意外接近他的人,但并不会完全依赖这些数据。这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对自己判断的绝对信任。比起依赖别人的看法和客观的数据,他更倾向于自己去了解。这样一个谨慎却不拘束的人是很可怕的。或许正是因为他身上的某些特定,才会在千万人中被蓝衣女和叶以安所属的家族盯上,并且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凌然的男朋友!!!……男朋友!“倪小小大声喊着,见颜墨城站住了才停下声,气喘吁吁地在他旁边停下,拍了拍他的肩。

    这所大学的教学真让人产生了深深的疑惑。不然为什么好好的大学生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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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然觉得头很难受。这种难受还不是很纯粹的痛感,而是带着淡淡的酥麻。好像很多只昆虫慢慢爬过,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的羽翼掠过。凌然想到了蝴蝶。这个比喻让她很不好受,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睁开眼睛,却发现视线一片漆黑。同时手脚也不能动了。但这并不是被人捆住束缚的原因。而……更像是……

    更像是感官与自己的行动之间的神经被切断,大脑中枢神经无法传递信息。这似乎是一种疾病,不过凌然记不清了。

    她现在只知道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触摸不到,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躯体的存在,一动不能动……世界与她的联系似乎伴随着五感的消失也消失了。她似乎独自漂浮在一个黑色的空间,前方注定是永恒的黑夜。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忽然恐慌起来,极致的恐慌。孤独和害怕伴随着之前压抑许久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你瞧,都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呢!”这时,一个女人声音说。

    ——我才没有哭——等等…怎么可以听到声音了?凌然愣了愣,随后心中一喜。她眨动着眼睛,却发现眼中仍然是毫无变化的黑暗。

    “天师小姐,别挣扎了,安静点。乖乖等你的王子上场~当然了,如果是女配只能注定被杀掉,可不要怨恨哦。”

    凌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心中酸楚和烦躁交杂,难受极了。就在这时,她听到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一个男声,比之前那个女人的声音轻上许多,而且语气平板,让凌然弄不清他究竟是否在和她说话。

    令人意外的是,之前那个给人感觉冷酷轻佻的女人也停了下来,不再出声。(未完待续……)

    PS:剧情剧情……信息量喵!

第一百零二章 荆楚的暗示

    凌然倾听着那个男声,慢慢安静下来。她毕竟不是个普通的二十岁女孩。即使现在灵力使不上,如同常人,但是她可以依靠的还有经验和罕见的镇定。如果连这些都失去了,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至于现在自己身上的状况……她只能刻意不去想,希望这种感官失效的情况不是暂时。否则,要是让她做一辈子废人,还不如庆幸小白说的自己会在四个月后死于非命。

    她所听到的世界依然很安静,除了那个男人低且平板的音调没有任何声音,连空气,心跳或者呼吸的杂音都没有。这让被幻术整怕了的凌然不禁又在心里忐忑起来。

    也因为这样,她无可避免地听到了男人所说的话。

    但是她并不能完全理解。从她贫瘠的文化知识来看,勉强听出那人朗诵的是段古文,大概是这样的:

    “吾氏族发愿祭神于山穹之顶。

    着吉日,选牺牲。

    请五巫,入灵山,日月所入。

    巫咸献舞。望以舞降神者也。

    神至,着白袍…………”

    …………

    脑海中,那人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轻,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那般的景致。

    黑与白,灰色的祭台,红色的血。极其鲜明的对比。但是凌然看不清台上的那人,也无法想象。或许,那里原本就没有人。是啊,如果真的是神的话,又怎么会理会区区凡人的诉求,满足他们自私的愿望呢?

    ………

    “五巫再拜。神许之。愿护叶之宗室百世昌和。”

    中间很多晦涩的表达。大概和这个姓叶的家族有神助之后如何让如何让昌盛。凌然只完全听懂最后一句。事实上,这个人咏诵的与其说是叙事性的古文。这更像是一首祭祀歌曲,混杂着古怪的语调。她甚至怀疑自己可以听懂的这一小部分都是对方故意为之。

    “…………”

    “此后叶氏兴,才人辈出,清时最旺,虽处于暗处,实与时之社稷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然天道术数,必有因果轮之。”

    ……

    “禁术封神,必遭天谴。”

    渐渐的,凌然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只是呆呆地听着那人慢慢诉说。明明很可能只是这些挟持自己的人。拥有的什么诡异的宗教习惯。明明和自己全无关系……却不知为何,紧张地生怕漏听了一个字,想将这段话深深刻入脑海。

    “……”

    “天道曾记,七载一轮回,轮回九九之术,必有变也。”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就在凌然开始感到不安时,那人的声音蓦地变得低沉。如同寒风贴着耳畔私语。

    他念出了一个词。

    “甲午。”

    凌然心中蓦地一惊,然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突然一亮,随之而来的是头部的一阵剧痛。

    她慢慢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眼前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蓝衣。她的名字是Lily。

    明亮宽敞的房间中,Lily坐在一把舒服的躺椅里,她优雅地端起蓝山咖啡。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没有男人,也没有诡异的吟诵祭词的声音。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然而,凌然却忽然扑了上去。就像一只狂暴的猫!

    “你刚才给我听的是什么?——还有,你是谁,要对我怎么样?!”

    Lily看着她,不说话,似乎很愕然,笑容又带了丝无奈和讥诮。半晌,她开口了。

    “凌天师,你这么冲动幼稚,可怎么办好呢?”

    语调婉转。

    却在她说话的一霎,凌然觉得膝盖忽然一软,跪倒在地摊上。

    “要做女主角的话还是娇羞温顺点比较好哦~”Lily笑了。看了看自己晶莹修长的指甲,然后心不在焉地拿起桌上的手机……

    ——————————————————————————————————————————————————————

    这一处,倪小小和正巧遇上的颜墨城说了之前和凌然在一起的事情——当然省掉了八卦的部分。

    “总觉得小软软——我是说凌然,怪怪的啦……”最后,她说。

    颜墨城却似乎对她的话并不在意,而是立刻去了他们之前用餐的食堂。

    “距离凌然离开你的视线到现在,过去了多久?”颜墨城站在食堂门口,问倪小小。

    “我睡着了……没有太大概念。不过当时是肯定不到八点的。算起来,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吧。”倪小小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帅哥会问这个,但看他表情认真,还是仔细地做出了回答。

    颜墨城微微蹙眉,忽然道:“把凌然的包给我。”

    倪小小茫然地点头。

    他细细将包的表面摸了一遍,然后忽然拉开拉链,将手伸了进去。

    倪小小眨巴着眼睛,一脸神奇加期待。

    “果然是这样。”颜墨城低声自语。他将包拿着,手里已经多了一枚黑色的原形纽扣状物体。

    “啊啊啊!这是窃听器么?!”看过很多推理小说的少女雀跃。

    她的反射弧太长,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事情究竟发展到多么难缠的性质。

    “凌然最后说的什么?”

    “啊……什么,也没什么吧?就是说要去洗手间什么的。”

    她刚想问颜墨城那窃听器到底是怎么回事,凌然又去哪了,却见那青年完全无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什么啊……利用完人就走。”她的嘴角抽了抽,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在颜墨城身后喊:“……少年,莫非你是真的要去女洗手间找线索么?!”

    没有回答。

    她耸了耸肩膀,觉得自己完全不在状况,但是毕竟一直生活在安定的象牙塔里,并没有真的觉得凌然会出什么岔子。正当她要转身离开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其实这个声音也并不怎么熟悉,因为她们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近两年,倪小小却并没听这个女孩开口说过几句话。尤其是在凌然搬出宿舍之后。

    室友“冰女王”荆楚站在走廊上,她的对面是颜墨城。就在刚才,这个女生忽然跑到他的面前,一动不动,并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他。

    她的神情似乎是在思索,但是又像是在走神。如果是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荆楚这琥珀般的眼瞳估计就是磨砂玻璃了。

    “阿楚?”倪小小奇怪地走过去,打量着这两个同样看不出情绪的人。怪不得,怪不得……从她一见这个青年就有一种诡异的相识感,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荆楚吧。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淡泊,好像并不存在于这个物欲横流的都市。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欲望,而是他们的欲望很稀有,因此很难被大部分人理解。

    但是这两个人又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具体是什么,倪小小说不出来,她很后悔自己没有再多看点漫画。

    荆楚一如既往地没有理会倪小小。

    “你在要找凌然是么?”顿了顿:“颜先生。”

    倪小小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冰女王居然主动和人说话了。

    然而,他完全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径步向前。

    “外面下了很大的雨。”荆楚不以为意,她微微垂眸,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飘渺:“学校的摄像头也坏了。”

    倪小小茫然地眨巴着眼睛,嘴角抽搐,来回看着两个人——这……是在对暗号么?!

    没想到颜墨城只是沉默了一霎,淡道:“有心去查总会有痕迹的。”

    荆楚薄薄地唇上挑,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渔夫总是喜欢把诱饵放在猎物会经过,看的见的地方,否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诱饵要保持必须被触碰到,又必须要不那么像个诱饵,还能保持猎人的神秘性……”

    她的身材修长,纤细挺拔,过于苍白的肤色和高挺的鼻梁,发黑的眼圈却很容易让人想起哥特风格,死亡的美好,忧郁与神秘。从头到尾,她虽然站在颜墨城和倪小小的对面,但都不是和别人对话的态度,而是纯粹打哑谜,亦或是在自言自语。她就像是吉普赛的女巫,说着让人似懂非懂的话。她的站姿笔直,整个人气质内敛,却又如同一把利剑,光芒掩于鞘中。

    但是,颜墨城竟然好像听懂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当然……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恐怕连笔者自己也不知晓。”

    荆楚说着,深深看向颜墨城,露出一丝有些古怪的笑意。她转身离开。话语中最后的几个字轻轻落下,被呼吸吹散。

    颜墨城默了默,也转身走了。

    很奇怪的,他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

    莫名其妙从头被无视到尾的倪小小撑着下巴,十分茫然。同时,心中也终于浮现出淡淡的不安。

    ———————————————————————————————“帮我查一个号码。”颜墨城快步走出学校,立刻上了一辆的士,拨通了一个号码。

    “具体的我已经发邮件给你。尽快。”

    虽然对方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颜墨城心里已经预估出了一个目的地。

    那个古怪的女孩给出了一个有效的线索。确切的说,是思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暗藏杀机!

    他原本就觉得很奇怪,根据倪小小说的时间,那时候凌然已经和她分开,很有可能已经失踪。而自己接到的电话是在她们分开的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的。凌然不可能可以打电话。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接到的那个奇怪的电话。法拉利爆炸,凌然失踪,这一切显然不是巧合,那么背后就一定有人在操纵。既然这样,如果按照绑架案件的思路来看,凶手显然必须告诉受害者家属一个地方去拿赎金交换人质。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雨夜,坏掉的摄像头。凶手,或者说是犯案集团显然是很谨慎且难缠的,或者还有些高智商犯罪者常有的古怪爱好。

    他们通常喜欢将这种爱好称为“智力游戏”。

    让颜墨城通过这个电话,查出拨号人的所在地应该就是第一步。

    当然,他并不觉得这会是唯一的线索。毕竟第一局,不会太难不是么?

    颜墨城垂眸,掩住了眉间挥之不去的冷然。

    这是一局逃不掉的棋局。对方很可能已经对凌然了如指掌,甚至可能监视了她的生活行动。这么看来,对方或许知道她把手机遗落在家里,故意让自己接到这个电话。

    猎人,猎物,诱饵。

    如果说对方是猎人,凌然是诱饵。他恐怕就是他们的目标。

    手机上传来了震动,邮件被回复了。

    和他之前和的士司机报的地名一模一样,帝国酒店套房,是他和凌然在面试中相遇的地方。那个电话是通过酒店内线打来的。

    颜墨城下车。站在酒店门口。他拿出凌然的手机,回拨了那个号码。

    没有人接通。甚至还没有发出完整地接同音。电话就被挂断了。随着急促的震动声,凌然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A646”

    颜墨城走进酒店。因为这是他惯常安置公司外宾落脚的酒店,所以前台的服务小姐已经认识他,一进门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颜墨城轻轻摆手,表示不需要帮助,径直上了电梯。从现在开始,他所做的一切都严格地按照对方的指示。

    ——————————————

    “没想到INNE的董事是这么好摆弄的人……”看着监控摄像头传来的画面,Lily叹息道:“果然是高估他了么?如果连第一步都进行不下去的话,这个游戏恐怕就直接KO了哦。”

    她微微眯眼,看向地毯上那个蜷缩着的女孩。凌然皱着眉。双眼紧闭,额发汗水浸湿,显得那么瘦弱,这种不自然的苍白和黑色的长裙交相辉映,竟生生多了分原本不属于这个跳脱少女的神秘和危险。

    ……危险?

    Lily挑眉,细长的丹凤眼冰冷地看着凌然,她俯身,抬手捏住凌然的下巴,强迫她的脸抬起。

    “这个女孩子……“她仔细打量着凌然。缓缓开口:“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见过?那还真是奇怪呢……”叶以安双手抱胸,语调毫无诚意地挑起。

    “哦?你觉得很奇怪么”Lily放开凌然,起身俯视着叶以安。

    “怎么……难道我应该知道为什么Lily小姐你觉得她面熟吗?”叶以安神色自若:“毕竟这可不是个大众化的姑娘啊……”他打量着地上蜷缩的女孩,黑色的裙裾散了一地。就像一朵凋谢的黑罂粟。

    “你没有什么瞒着我么?从你上报颜墨城的事情开始——”Lily忽然说:“我就觉得你有些古怪。是我多虑了么?”

    “Lily小姐多虑了。”叶以安颔首,真诚地看向语气冷漠,神色却是似笑非笑的女子。

    Lily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慵懒地坐回沙发上。笔记本上的监控画面还在播放。

    电梯在六层停下,颜墨城走了出来。两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屏幕。他在六楼A区标牌为646的房间停下。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出从里面微微透出的光线。颜墨城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推门而入。

    屏幕依然停留在房间门口的画面。颜墨城消失在屏幕中。

    叶以安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个键,画面飞快依次切换到前台,电梯,走廊等各种位置。

    “这是调的酒店内部的摄像么?”最后叶以安耸了耸肩,将笔记本挪到Lily面前,对她说:“进了房间以后就失效了。切成凌然手机上安装的监视器视角吧?”

    却没有听到回答,他回头,对上了Lily似笑非笑的脸。

    “不必。现在没有价值了。”女子忽然站起,拿起桌上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叶以安也站了起来,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那个房间安装了炸弹?!你没有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Lily后退一步,却是仰头轻笑:“拜托,别搞错了。你是个什么身份,在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种话?”

    “你做的太过了。”叶以安沉声:“这毕竟是家族最重视的事情。”

    “如果的确如此,我自然会重视。但是他已经没有价值了。”她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这时叶以安才发现这上面镶嵌着一个小小的屏幕,上面现在显示的是00:02:00。

    “一个连第一关都过不了,被我们玩弄在鼓掌之间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计划要找的那个人?别开玩笑了。没有用的东西何必浪费时间,直接抹杀掉就好。”Lily冷冷地眯起眼,看得叶以安都不禁心中一惊:“还有,我只说一次。我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最后别再进行下去,更加……不要做梦可以利用我!”

    她一边说,一边没有丝毫停顿地按下手中的按钮。叶以安忽然转头,抬手将画面切回颜墨城进去的那个房间。就在同时,翻天的火浪从那房间中席卷如出,笔记本屏幕上的画面猛烈地抖动了数下,然后画面开始变得像接触不良的老旧黑白电视,最后在一声声刺耳的嗡鸣声中“嚓”地一片漆黑。

    叶以安冲到窗边,街道和公路上忽然拥挤起来。消防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动作还真是……”叶以安俯视着地面,喃喃道。

    “快?你是想说这个么?”Lily的声音在身后悠然响起:“是我让人通知的警局和消防哦~虽然觉得已经没有价值了,不过谨慎起见,还是亲眼看到颜墨城的尸体会比较好。如果时间久了烧成灰了,鉴别起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这可是周海燕案给的前车之鉴呢。”

    她用这种少女般软糯的嗓音说着这样的话,只叫人脊背阵阵发凉。

    叶以安转过头,默默看她,最后坐回到沙发。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他对她的了解很有限,只知道她来自台湾,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苏贞露,柔美婉约的名字和同样美好的容颜,却是家族中年轻一代最让人胆寒的人。以强大的大局掌控力和心狠手辣著称。时而冷若冰霜,时而艳若桃李,没有人可以真正看透她的情绪。

    Lily这一次来到这里是代表苏氏家族接手庄妍的委托,替她报仇。庄妍给出的代价是她自己的灵魂。不过这对家族来说根本不值一顾。重要的是她能交付出一样对家族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叶以安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叶以安无声地笑了笑。Lily这女人,包括他们的家族苏家,根本不知道杀死颜墨城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如果这真的就是命运的步骤,便只能顺应。更何况……

    Lily说完后便不再理会他,将电脑合上装进精致的水灰色鳄鱼皮提包。她的视线落在依旧昏迷不醒的凌然身上,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她。

    这原本是她为了邀请颜墨城进行这场游戏而准备的诱饵。现在看来,似乎小题大做了?

    “把她留给我吧。”叶以安在她开口之前说:“反正对你也没什么价值了。”

    “没有价值的话就应该杀掉啊。”Lily歪头,一派天真。却在叶以安再次说话之前,捂唇笑开,扭动着纤腰开门离开。

    就在Lily要走出房间时,强烈的震动却从提包中传来。

    叶以安看着她的神色微微一变,然后拿出了手机。蓝衣女人只看了眼手机,神情骤变。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对着他,却又似乎穿过了他看向窗外遥远的地方,面上一片无法掩饰——也忘记掩饰的惊诧!叶以安心中蓦地一紧,他辨不清自己的情绪是紧张还是喜悦。他顺着Lily的视线看去——却就在这刹那,他觉得脚下一晃。

    这是——

    “砰——”一声巨响过后是短暂的沉默,然后他们听到门外各种嘈杂的脚步声,警报声……哭喊声!

    他抬起头,对上了Lily同样掩饰不住震惊的眼神。

    沉默。

    蓝衣女子忽然抬手,将手机抛了出去。毫无预兆且隔了数米的距离,叶以安却是无比自然地接住,然后立刻低头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

    那是一条简讯,他知道这是Lily拨打过一次,现在在颜墨城手上的凌然手机的号码。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

    ————物归原主。(未完待续……)

    PS:这章老板真心好帅!虽然一直是侧面描写……好吧,我承认我花痴了……

第一百零四章 无法回应的告白

    “你猜的没错。”Lily的声音头一次平板的没有一丝感情:“我们的下层,也就是这栋建筑的地下一层在刚才发生了一次小型爆炸。从爆炸力度来看,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为那位颜先生准备的催命符。”

    当这么称呼时,她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讥讽。

    这是对方的回击手段,也是一种警告。

    “但是,这怎么可能——”她的手指飞快地敲击着皮质包带:“明明这么短的时间,他发现了我的炸弹并且拆解它。最可怕的是,他一直知道我们在这里?那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救这个丫头,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他不担心我们一怒之下杀了她么?!”

    她原本也只是自言自语地飞快分析着这件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叶以安沉默地坐着。房间外面一片嘈杂。这时,他已经完全可以倒推出Lily的计划。

    绑架凌然是引诱颜墨城上钩的第一步。正常的逻辑下,颜墨城必定会认为他们绑架凌然是要赎金或者同他谈条件。那么给出的地点必然是正确的,并且不会在达到目的之前杀死他。然而Lily这个疯女人,她就像是嗜血的黑玫瑰,既喜欢将别人玩弄在掌间的快感又深深鄙夷这种人。如果颜墨城想也不想进入指定的房间,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他们并没有深切感觉到炸药的威力是因为下面是荒废的地下停车场,空间开阔。再者由于应该没有人员停留,所以应该不会有伤亡现象。然而如果Lily的炸弹在一个密闭的房间A646爆炸则就是完全不同的效果了。

    “你现在明白了吧?Lily小姐?”叶以安淡淡地说。

    “明白什么?”蓝衣女人恢复了表面上的冷静。她面无表情地挑唇:“还没有结束呢。你最好先离开这里,不要碍手碍脚。”

    外面一片嘈杂。沉默的对峙却慢慢在这个房间里弥漫开来。

    “你不能杀了他。家族不会容许——”

    “我不会杀了他的。或许我也没有那个能力,不是么?”Lily说。

    叶以安离开了。

    Lily忽然启唇。古怪的咒言从她口中吐出,伴随着奇异的,忽高忽低的语调。凌然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她慢慢站了起来,黑裙及地。没有语言,没有动作,没有表情。

    “凌然。”

    她叫了她的名字。

    “你还记得给你听过的那段古文祭词么?”

    ——“古文祭词。”

    “记住它,重复给第一个问你发生了什么的人。”

    “跟在颜墨城身边。然后杀了他。”

    ——“杀了他。”

    黑裙少女刻板地重复着。

    Lily满意地笑了笑,她翻转手腕。上面骤然出现了一把精致的蜜铜色剪刀。她划破凌然颈间的肌肤,出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液染上了剪刀锋利的刃口。

    “成契。”

    ——“成契。”

    剪刀的双刃随着Lily手指的动作闭合的刹那似乎恍惚还可以看见上面粘着的鲜血溅起。就在这清脆声响响起的一霎,凌然的胸口猛地震动了几下,然后眼神渐渐清明……

    ……

    “哎……怎么搞的?”她茫然下意识摸了摸颈项,看着这空无一人的酒店房间。

    门忽然开了,青年走了进来。他的衣衫头发少有的凌乱,神色却依旧波澜不惊。但当凌然对上他视线的一刹,心却忍不住一颤。

    那样的焦虑和紧张。似乎可以直接通过空气传递过来,让人不由地心跳加速……

    “老板……”凌然直直地看着他,恍惚的抬手,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手却下意识地搭上他的肩膀,似乎想要拥抱他。

    颜墨城似乎微微一僵,然后忽然会抱住她。顺势将她打横抱起。

    “凌然,没事了。”

    只这一句话。便轻易地安抚了凌然。她将头默默埋进颜墨城的大衣里。和主人一样严谨板直的料子,靠在里面却只觉得暖融融的。带着好闻的若有若无的衣料清香。凌然感到自己的脸上一阵阵发烫。在自己一阵一阵越来越快的心跳中,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她或许,是喜欢上他了。

    她感到自己的额胸口一阵抽搐,蜷缩的更厉害了些。颜墨城以为她不舒服,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脚步。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凌然想:她活了二十年,除了沈酒,从没对别的异性有而且过半点心思。就算是阿酒,也其实更偏向花季雨季朦胧的感觉。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们或许也会在中学时代的某一天,或哭或笑地分手,然后相忘。

    但是颜墨城是不同的。

    他是不同的。凌然忽然想起不知谁说过,不要在十八岁之后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因为那是爱。

    她更加不能。不是因为小姑娘般矫情的故作姿态,而是不可以这么自私。甚至最好连机会也不要给自己。小白已经明说了不是么?她会死。一个马上就会死去的人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接受自己的情感甚至许下承诺呢?

    “是不是很不舒服?”颜墨城低头看她。轩长的眉下一片深重的阴影,更显得容颜深邃。他总是这样,这么普通的五官硬是给弄出了一种男神的绝世风华。凌然挑眉,有些想笑,却又觉得酸楚,这一方情绪压在心头,脸上的表情在颜墨城看来又变成了强忍痛苦。

    看到颜墨城拿出手机,拨出120的号码,凌然终于觉得没法装死了。

    “我没事。”她抓着他的手腕,认真地作出比较有说服力的表情。

    颜墨城深深看她,沉默。

    “先放我下来。”凌然挣扎。

    “嗯。”颜墨城点头,从善如流,立刻松手。他这么听话凌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她的背部要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颜墨城一把捞起她的右手,扶着她站直。

    “你绝对是故意的!”凌然怒道。

    “看起来你的确没事。”颜墨城笑了。这是他在这里见到她以后的第一个笑容,和那种习惯性的伪装或者礼仪的笑意不同,这一刻他看起来很真实,也很温暖。凌然又看的愣了,还没站稳的脚直接踩在了长裙的下摆上,向颜墨城身上直直栽去。

    在那一霎那,凌然想:那些狗血的言情剧,我真是错怪你们了。这桥段真心符合物理原则。

    她符合物理原则地栽进了颜墨城怀里。好在后者还是微微偏了偏头,两人的面颊相触。一霎的寂静后,凌然猛地像触电一样向后闪去。奈何她又高估了自己。经过之前那番折腾,她整个人都在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结果又一次重重砸进颜墨城怀里。

    凌然痛苦地望天:老天爷,你不用等到四个月后了,现在就劈死我吧!

    颜墨城闷哼了一声,估计被她冷不丁撞这两下也很意外。凌然有点愧疚,赶忙别过头去瞧他脸色,却又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侧过脸,轻轻擦过她的唇,手臂环住她的腰,声音低沉。

    “凌然,我……”

    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一听到他说了什么,凌然神色骤变,却是惨白的脸色。

    颜墨城垂眸,放开她:“如果你不能给出回答,便先搁着吧。我总是等得起的。”

    看到凌然又要说些什么,颜墨城截断道:“先不说这个了。在这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要你好好说给我听。”

    这种久违的莫名出现的公事公办的态度,从他们一起打的上出租车一直持续到回到别墅。凌然直到下车前几分钟,才意识到已经到了颜墨城的家。她只得闭嘴装死,多争论估计也只能更尴尬了。

    “我要去睡觉。”一进门,凌然就抢在颜墨城开口之前迅速地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浴室在走廊尽头。”颜墨城坐在沙发上,翻动着一份报纸,头也不抬:“顺便说一句,你的拖鞋穿反了。”

    凌然的脚步一下都僵住了,不过很快移开视线,恨恨地接着往楼上走。颜墨城紧绷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笑意。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她凉凉的声音传来。

    “老板,顺便说一句——你的报纸拿反了。”

    “……”

    颜墨城看着少女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忽然将报纸扔在地上,仰躺进沙发里。

    “我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叹息,露出一丝苦笑。

    别墅的二楼,凌然凭着记忆找到颜墨城之前给她指的,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睡过的房间。现在她太累,而且心里的事太多,也顾不上胡思乱想了。二楼的客房门都没有锁,看起来都是统一的布局,简洁风格的人性化设计。凌然把自己扔进浅色的大床中,脸朝下,深呼吸。

    “这么纠结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啊……我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在床上滚来滚去。之前绷紧的意识一放松下来立刻就觉得困意一阵阵袭来。

    很快就睡着了。

    “真是个古怪的丫头。”

    颜墨城轻轻帮她将门掩上,转身下楼。一天里遇到这么多事,随便哪件都可以让一个这般年龄的女孩崩溃,凌然却能倒头就睡,这已经不是光以豁达就可以形容的了吧。(未完待续……)

    PS:看题目就知道了吧……里程碑的一章喵~!

第一百零五章 荆楚与颜墨城

    别墅里一片寂然。在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他眸光微微一闪,不动声色地坐下,抬手去拿茶杯——

    一道极快的风声闪过,急促的呼吸声。颜墨城站起,走了过去。

    躲在暗处的人大惊。她知道是她一瞬间放松流露出的呼吸声暴露了自己的踪迹。但是她不能理解颜墨城鬼魅般的出手速度和听觉。

    静了几秒钟。

    “是你?”颜墨城开口。空气忽然也从肃杀变得和缓下来。他神色不动,抬手:“过来,坐下说。”

    简洁的命令,不容置喙。颜墨城说完,也在对面坐下,继续喝杯中的茶。茶可提神,牛奶是助眠的饮物,他不如楼上的女孩好命,这一晚似乎注定无眠了。

    躲在暗处的人慢慢走了出来。

    她是,荆楚。

    “你来有什么事么?”颜墨城说,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带着闲散。让人看不清情绪。荆楚每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神情,总觉得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这种情绪于她,是相当少见的。和凌然一样,荆楚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她习的是日本忍者之术。同样鲜有人知的是,荆楚的母亲是日本女子,一名艺伎。

    然而,颜墨城却显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用看木头,或者说好听点,看高级茶艺用具的眼神看荆楚。认识这个人这么久,荆楚早已不会被这种眼神冒犯了。因为她了解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礼貌或者小觑自己,而是来源于一种骨子里的淡漠。

    这样淡漠的人,却因为凌然露出了那样的神情。荆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冷颜冷心太久。她已经不懂表达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

    “有些担心您。想来看看。”荆楚坐下,没有语气的叙述。和那晚在学校的食堂的邂逅一模一样。却没人知道,她那刻几乎没有认出颜墨城。他实在太不像平时的他了。

    “我没事。”颜墨城微有诧异,顿了顿道:“凌然已经在楼上睡了。”

    “的确是有人绑架她?”荆楚同样是公事公办的刻板语气,并且惜字如金。

    颜墨城点头,食指敲击着桌面:“说起来,也要感谢你。你说的很对,对方的确是针对的我。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手段并不狠。确切的说,并不是连环性质步步为营的死局。”

    “能让您感到费力的布局毕竟不多。”

    颜墨城轻轻摇头。喝了口茶:“并不是这个意思。能感觉得到,对方似乎是有能力做到那一步的。但却留手了。”

    顿了顿:“他们在指定的房间里埋了炸药,是电子式的定时炸弹。在所有同类炸弹中拥有最强的精度。”

    他说的波澜不惊,荆楚却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她感到冷汗顺着额头滴下。没错……当时看颜墨城有些关心则乱魂不守舍的样子,自己便给出了提示。这可以说是一种僭越,尽管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但是现在看来,显然自己理所当然认为对方在达到目的前不会伤害他们,错的相当彻底!

    “你,没事?是怎么做到的?”明明看到他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荆楚还是忍不住绷紧了声音。她不知道颜墨城究竟是怎么成功逃脱的。

    “理论上讲,一个人的确是不可能在五分钟内,不仅拆除炸弹,还将其安置到另一个地方的。”

    颜墨城将杯子放下。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

    “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只有我一个人。”颜墨城缓缓道:“所以。我说对方给出的第一个局,并非死局……只是需要精密的计算和掌控力。可以依靠人力解决的麻烦都算不得真正的麻烦。”

    荆楚看着他。她的脸拥有日本女性的特性。显得小巧精致。但面容从来不是荆楚关注的点。作为一个忍者,她需要把身上的某一个部分都化为“刃”的存在。所以面对颜墨城时。她一直是谨慎且小心的。连呼吸都是刻意控制的轻而绵长。久而久之,和她相处的人也会下意识地忽略她作为一个人的存在。而更接近于一个图腾。对于学校的人,她是“冰女王”,一个抽象的、优秀的、冷漠的符号。对于颜墨城……荆楚不想去多想什么。因为她潜意识里知道答案。

    然而,每一次看着他,还是不想把视线挪开。这种感情,或许超越情爱,而仅仅是生来血液中的,对比自己强的人的……崇拜。

    颜墨城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荆楚也一直沉默地坐着,没有再问。

    “你和凌然,是——?”

    荆楚的眉不动声色地挑起,神情却依旧淡淡的。她回答:“我和凌然是室友,就像那个叫倪小小的女孩说的。我,凌然,她还有一个名叫顾澄月的女孩住在一个宿舍。所以今天看到您的时候,我也很吃惊。”

    她看到颜墨城皱起眉,手搁在膝上,撑起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

    顿了顿,她还是问道:“这真的是巧合么?”

    颜墨城抬头看她:“荆楚,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进入A大学习这个专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所以我觉得这是个巧合。”荆楚淡淡回答:“但另一方面,我选择这个城市也有您的原因。如果不是为了和您合作查那件事,我不一定会选择这所大学。”

    “你怀疑我是毫无道理的。”颜墨城说:“首先,我是在最近才认识凌然的。其次,就算我真的需要你帮我监视什么人,也不必闹这么大的弯子。并且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荆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她苦笑道:“您误会了。我不是说这是您特意经营的。但您不觉得,你们相识的太巧了么?您是这样的……一个人,凌然她又是天师——”

    “你知道她的身份?”颜墨城忽然打断道。

    “知道啊。”荆楚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她的灵力波动很明显,尤其是喜欢把符箓到处乱丢……虽然,我觉得她不是故意的。”

    颜墨城扶额:“……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大脑该杀毒了。”

    说完这话,两人都愣了。一种古怪的气氛弥散开来。

    “您真的变化很大。”荆楚怔怔地盯着他,忽然垂眸笑了:“您一直是淡淡的,有时候都会好奇您究竟是不是活人,会不会也有正常人的情绪。从来想象不出您会有现在这种表情。”

    颜墨城僵了僵,端起茶杯:“就算是人为的巧合,便将它当作天命注定也无妨。”

    半晌,荆楚才明白他说了什么,一时竟是惊得说不出话。

    “荆楚,顺便帮我做一件事,可以么?我想周海燕案也到了结案的时候了。”

    说着,他起身,负手而立。荆楚看着他的剪影投在墙上,仔细听着他的言语,微微颔首。

    她的身形再度隐如黑暗中,无声无息,似乎这里从来就没用她这样一个女子存在过。

    “荆楚。”一片寂然中,颜墨城忽然轻声问:“你认识的凌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没有人回答。他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坐下,拿起一早便凉了的茶水。却听到女子特有的清冷刻板的音色。

    “凌然,她是个最有意思的人……”

    颜墨城微微笑了,便不再言语。

    ———————————————————————————————

    凌然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不知为何,她心中一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高中时代上课睡过头的感觉。她套上衣服下床,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颜墨城家中,前一天的记忆也慢慢回到脑海。

    她推门走出房间,不慌不忙地先自去洗漱了。水池子边有一次性的牙膏牙刷,毛巾和梳子,就像是酒店。不过也看得出,这层楼面应该是挺少使用的。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拉开抽屉却发现了一支深红的唇彩和一套兰蔻的护肤品。

    难道有女人在这里待过?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她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转念却又觉得自己可笑。以老板的身价才貌怎么也算个钻石王老五,交往个把女的有没什么好奇怪的。或许是因为他平时一副正经且禁欲的模样,才会让她一时不能接受,产生这种古怪的情绪吧。

    凌然把东西放回抽屉中走下楼。别墅里静悄悄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她走到餐桌前,看到了一张浅色便条。

    “早饭在厨房里。你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凌然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还真是那家伙的风格。可惜她一点也不想等他回来,相对尴尬。

    她走到大门口,门果然从外面被反锁了。掏出发卡去撬,半天没有反应。凌然有些气馁地把发卡拿出来,却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

    ——有一张便条,卷成小卷塞在锁芯里。

    “不用白费力气。这是机械锁。而且就算你打开了也没有用。外面还有一扇需要密码鉴定的门。”

    “什么都给你猜到了!”凌然跺脚,跑到客厅窗户边上。虽然高度有点高,但还不至于会被摔死。她就不信今天出不去了。(未完待续……)

    PS:如题~

第一百零六章 真相!A

    她垂头丧气地坐回餐桌上,早餐是意料之中的牛排——第一次吃到老板做的晚饭惊为天人的热度已经退了,她现在严重怀疑颜墨城其实只会做这个。一边吃一边想象他那样一个人一大早做出这些孩子气的举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本想着先填饱肚子再研究在老板回来之前怎么跑出去,却没想到还没吃完颜墨城就回来了。

    虽然对他这么早出去有些好奇(凌然看了现在也只有早上九点),但完全没有打算多嘴去问。

    而正因为给他之前这奇怪的举动一搅合,凌然原本羞涩纠结忧伤的情绪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所以现在也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尴尬。尤其很庆幸他并没再说敏感话题,而是直接谈起了正事。

    “休息好了的话,和我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颜墨城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在看到凌然手边的一堆便签纸后强绷住表情,忍着没笑出来,一脸严肃。

    凌然撇了撇嘴,刚要说话,忽然觉得头部一阵诡异的疼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拉住她的神经,抽搐着。她抱住脑袋弓起背——

    颜墨城焦急的声音传进她的耳,却怎么也无法做出回答。即使是这当口上,凌然还是觉得嘲讽。自从他们认识以后,一看就是严谨淡然的颜墨城却能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事情,而从小到大没生过病的她柔弱得好像林黛玉。

    果然……他们,都变得不那么像自己了呢。

    她渐渐地开始恍惚,身边男子的一句话点燃了早已根植在意海深处的引线。那个声音如同在她大脑深处扎根一般。幽幽地响起……

    ——“凌然……”

    ——“还记得给你听过的那段古文祭词么?”

    ——“记住它,重复给第一个问你发生了什么的人。”

    “我。我记得……”凌然恍惚地抬头。四目相对,微微发怔的颜墨城对上了她平静得不正常的目光。

    “什么?”

    “吾氏族发愿祭神于山穹之顶。”

    “着吉日。选牺牲。请五巫,入灵山,日月所入。”

    “巫咸献舞。望以舞降神者也。神至,着白袍…………”

    ……

    凌然断断续续地念诵着。声音飘渺。随着她的声音,颜墨城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停下!”

    凌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低吼吓了一跳,猛地住口。奇怪的是,当她不再念时,自己也觉得心中蓦地一松。如同虚脱般浑身发软。

    “没事吧?”颜墨城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似乎想要上前宽慰她。却又只是无力地坐下,揉着眉心:“抱歉,我失态了。”

    “额……没事。我也……”

    其实凌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时间在沉默中一点一点流逝。

    凌然不动声色地,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她很慌张,但是却又不是这么简单的情绪。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渐渐逸散。又很愤怒。好像被细且密集的蛛丝束缚黏住全身,无比烦躁,又完全被操控,无法摆脱。

    凌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听到她的话以后颜墨城的神情。不然。她一定会无比诧异。

    “说些其他的吧。”她默默起身,把用完的碗筷放进厨房。

    “好。”

    于是凌然就和颜墨城讲了她和倪小小分开以后遭遇的事情。不过因为大部分时间她的意识都并不清醒。很多细节甚至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幻觉。颜墨城对于有些地方估计比她还要清楚上一些。

    不过他仍然安静地听她叙述完。

    “就是这样了。”

    “嗯。”颜墨城点头。忽然道:“之前我给你发信息没有回,是心情不太好么?”

    说话时,他的神色始终淡淡的。双腿交叠,食指轻敲茶几,一片闲散安然。凌然却知道。老板并不像看起来这样毫不在意,。

    表象向来是最做不得数的。不是么?

    她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小白给出死亡的预言充斥着脑海。她不敢说话,很怕自己就这样脱口而出,却不能保持沉默,生怕引他怀疑。

    “没有啊。”她说:“我什么事都没有。”顿了顿:“你和小白……联系了么?它,有没有说什么?”

    颜墨城垂眸,容颜隐在半透明的阴影中:“没有。它什么都没说。”

    逆光下,他垂眸,微微勾起唇角。不知是不是错觉,凌然却只感到落寞和一丝淡淡的苦涩蔓延开来。

    她莫名一阵心慌。

    “等等!”就在再次相对无言时,凌然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一把扯住颜墨城的领口,问道:“和你说了半天……竟然忘了问到底是谁绑架的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不见了,又知道去哪里找我?”

    颜墨城微不可见地别过脸。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和这个反射弧超长的女孩撇清关系。

    还有,这个扯领口的该死的习惯。

    “松开,我就告诉你。”颜墨城面无表情。

    不知是不是被颜墨城的样子吓着了,凌然从善如流。端庄地坐回椅子上。她显然没有意识到,之前那种习惯性动作,和她幻想中的拉开两人距离差别甚远。

    “是不是还是和周海燕案有关?”凌然敏锐道。

    颜墨城似要说什么,却停住了。他支起下巴,眉目悠然,露出一丝浅笑。

    “这暂且不谈。我先把周海燕的案子和你理清楚,剩下的事情,自有计较。”

    这种勾引人的样子真是要好好谈案子么……凌然在心里吐槽,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周海燕案你已经破了?!”

    颜墨城点头:“不过还是有些细节的地方不能确定,只能依靠推理。”

    “你且说。”凌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也文邹邹起来。

    颜墨城失笑,缓道:“对你这丫头,若是条理分析估计没几句就该睡了,没得浪费口舌。”

    凌然摸了摸头发,支着脑袋看他,不吭声。

    颜墨城却忽然站起。凌然原本只当作他故意言语调笑挤兑自己,现下看他真的不说,便急了,一把扯住他袖子。身体却仍旧没法保持平衡,被椅子腿一绊,又一次摔到他的胸膛上。

    颜墨城推开她,无奈道:“虽说你投怀送抱我自然高兴,但也不必这么热情吧。”

    凌然面无表情,抬手打在他的鼻梁上。现在她已经感觉自己神经麻木到连脸红都不会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印象里严肃的老板变得这么像个花花公子富二代。

    “看来还是要去那一趟。”颜墨城沉吟,顿了顿,看着凌然:“你一起吧。单独在这我还是不放心。”

    “去哪里?”凌然双手抱胸,牢牢坐在椅上:“我不想出去。”

    颜墨城忽然挑眉轻笑,淡道:“凌然,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么?”

    ———————————————————————————————十分钟后,出租车上。

    凌然闷头坐在车后座不说话,她发现自己真是完全没有人生自由了。更糟糕的是,明明都是自己的事情,没有和颜墨城说的义务,但是看着他还是会觉得心虚。

    更重要的是……

    她总觉得颜墨城也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轻松。自从绑架一事过后,看到他时,总有一种莫名的悲伤,恍若洞透天机,预言到了将要发生的不幸。奇怪的是,事后她再回想那首祭词,却没有任何感觉。

    凌然还不知道颜墨城的法拉利在区学校的途中发生了爆炸,不然她或许会更担心。

    她微微偏头,身旁的男子正低头摆弄着手机,她飞快地瞥了一眼,似乎是在收发邮件。他的神情永远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安。

    出租车去的地方是腹区。颜墨城曾经装扮成苏幕和凌然一起去过那一次。这一回,是要去李华家么?那个疯了以后就住在这里的周海燕的佣工。但是,她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

    他们下了出租车,再次穿过那条布满青苔的小道。明明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人心却已变化许多。

    凌然一直没有说话。他们一直走到了李华家的老屋子。

    然她有些惊诧的是,颜墨城径自推门而入。而门显然没有锁,屋子里空无一人。

    一股古怪的霉味在这狭小阴暗的空间弥散开来。

    “你要找什么?”凌然终于忍不住开口:“李华跳楼的线索?”

    这个房子最多只有四十平米,一眼就可以看到头。她打量着桌面,虽然龌龊却没有积灰尘,应该还是有人居住的。

    她看着一进屋就负手站着看她的颜墨城,奇怪道:“老板你想查什么?”

    颜墨城笑了笑:“这里什么都查不到。”

    “知道你还来这里?”

    “等人。”

    颜墨城没有再多说什么。从进入腹区开始。凌然就一直觉得他有些奇怪。

    “先在这里坐会吧。”他在桌边坐下,好整以暇地拿起上次来这儿曾用过斟茶的小茶壶:“这段时间,来谈案情正好。”

    凌然不明白他究竟要等什么——或者说,谁。索性静观其变。(未完待续……)

    PS:如题……终于开始案件解谜了~亲们可以把自己的推理写在留言区~!

第一百零七章 真相!B

    颜墨城没有再多说什么。从进入腹区开始。凌然就一直觉得他有些奇怪。

    “先在这里坐会吧。”男子在桌边坐下,好整以暇地拿起上次来这儿曾用过斟茶的小茶壶:“这段时间,来谈案情正好。”

    凌然不明白他究竟要等什么——或者说,谁。索性静观其变。

    “这个案子陷入了一个很大的误区。”颜墨城说:“周海燕案从一开始,就产生了思维定式。只有四个嫌疑人,除去你我,就只有两人。这是进展缓慢的最大原因。因为如果使用排除法,我们根本找不到凶手。”

    “你是说……凶手不在嫌疑犯里?”凌然问。

    颜墨城却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你还记得在酒店电梯里袭击我们的僵尸么?”

    “记得。”

    “这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件和灵异有关的时间。我用它沾在我衣服上的血迹做了DNA鉴定,发现正是庄妍。”

    他没有停顿,继续讲了下去:“同样是灵异事件,我们遭遇的另一件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就发生在顾家海边别墅了。”

    “当时那怪物戴着周海燕的手镯想要误导我们,这点当时也立刻觉察到了。然而正因为误导因素太多,导致我们完全忽视了最简单的一个可能性。”颜墨城笑笑,看向凌然。

    凌然意会:“的确……死者变异成为女鬼的可能性很小。被我们连续碰上的可能性就更少了。除非是刻意安排的。”她已经明白了颜墨城的推测,庄妍就是一直以来攻击他们的人,她已经是个厉鬼。其后一直纠缠自己和老板。

    但是说不出为什么,她一时无法接受。

    “不过。这还只是推测。”颜墨城说:“更具决定性的是顾澄月的话。”

    “澄月?”

    “对。你说过,别墅里的怪物纠缠她的目的显然是为了附身她。因为之前只知道周海燕和顾澄月有着血缘关系。满足附身条件,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怀疑她。同样满足条件的却还有一个人,唯一的另一人——庄妍。”

    “所以显而易见,庄妍就是一直在明面上为难我们的人。”

    凌然没有插话,她的心情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她有预感接下来他说的才是重点。

    颜墨城却没有再说下去。他的食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凌然皱了皱眉,心说这卖关子的习惯跟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如出一辙。真不知该吐槽他高深还是幼稚。

    “等不急了么?”这时,颜墨城忽然说。

    凌然一怔,刚想反驳。却发现颜墨城似乎并不是对她说的这句话。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木门被轻轻打开。看不见人影。空气席卷着凉意,似乎进来的只是一阵风。

    一只女人的手扒在了门上,蓝色的布鞋迈进。

    是谁?看这衣着……是李华?但是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凌然下意识地站起来,却被颜墨城按住了肩膀。

    女人走进屋子,笑吟吟地看着颜墨城。在看到她的那一刹,凌然几乎无法将她和那个之前所见的落魄妇人联系到一起,即使她们有着一张相同的脸,李华的脸!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同样有着蜡黄的肤色,穿着肮脏的衣裤,腰背却挺得笔直,眉间隐隐有种习惯性地自傲。但同时。眼神中也有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和贪婪。

    “你演的一场好戏。现在却终于舍得登场了么?”颜墨城坐在那里,连敲击桌子的节奏都丝毫没有被打乱。语调却与之前判若两人,淡淡的讥诮。他缓缓念出那个名字。

    ——周海燕。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被冠以“死亡的”周海燕名字的女人掩唇。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我不觉得我露出了破绽。”

    颜墨城摇头:“你未免高估自己。其实,你之所以可以扮演李华、逃脱嫌疑。直到现在,除了你利用了警方思维死角以外。就是真正识破你的人愿意以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而非报警。”

    “比如你?”女人立刻道。

    颜墨城却是笑了:“还有被你杀死的人。”

    一片死般的寂静中,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转向了凌然:“现在让我把推理剩下的部分告诉你。这位周海燕女士,杀死了庄妍。伪装成自己的保姆李华,想要逃脱罪责。”

    女人冷笑道:“若是这样,我是怎么弄出一句自己的尸体的?”

    “障眼法。”颜墨城轻笑:“这个案子真是人心算计和玄学灵异结合的模板。而在灵异这部分,却紧扣了‘血缘’两字。周海燕和庄妍有着远方血缘之亲,再加上顾澄月说过这两人原本就相貌相似,只要少许术法应该就可以瞒过警方了吧?”

    凌然咬着下唇:“是这样没错,因为有血缘作为媒介。”顿了顿:“不过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了小白。”颜墨城一语带过,接着道:“所以,这个案子,除去李华,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死者,一具尸体,那就是庄妍。这也是为什么‘周海燕’的尸体从停尸房消失以后就送来啦‘庄妍’的心脏。至于你,恐怕一开始就掉换了真正的保姆李华,使用了她的身份吧。而不久前,从警局楼上那个坠楼的李华,才是真的。不过她并非死于坠楼,而是早在你杀死庄妍之后,就死在了你手上。”

    女人双臂环抱,左手的指甲划过自己的脸颊,轻却清晰的声音,显得诡异无比。半晌,她咧嘴笑了:“颜先生,这种牵强的说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吧?随便一说好了,如果是我扮作了李华,将她藏起来或者送到国外便可,何必非要杀死她,又将她的尸体弄到警局呢?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颜墨城却是不急不缓,淡道:“那是因为……这个案子还有第三方参与。这也是这件事情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复杂的关键。”

    “庄妍被你杀死后化作厉鬼想要找你报仇,但一时却奈何不了你。所以她找到了外援。然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的外援似乎也只仅仅是利用她而已,或者说是交易。因为目的的迥异,所以庄妍和她找到的帮手并不能完全算是站在同一立场上。而这第三方,无疑左右了——或者说是限制了你之后所有的行动。”

    听到这里,凌然忍不住插话:“等等,那就算是这样……老板你怎么知道有那个第三方参与呢?”

    “因为庄妍,也就是一直以来袭击我们的怪物行为很古怪,确切的说——是自相矛盾。首先她对我们并没有自发的恨意,所以要杀我们只能是受人指使。也只有这个,才能解释她所有不合理的行为。“颜墨城顿了顿,忽然笑着问凌然:“你还记得庄妍在别墅中消失之前喊的名字么?”

    凌然愣了愣:“……‘周海燕’……你是说——她喊的是杀死她的人的名字?!”

    颜墨城耸耸肩:“看来是这样。”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周海燕,这个杀死两人,从头到尾隐藏在棋局背后的女人只是冷冷看着。这种镇定让凌然心中发寒。联想到那个试图附身顾澄月,最后却凄惨无比的庄妍。她下意识地比较着两人,更加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要可怕许多。至少,她发现不了周海燕的情绪。无论是恐惧,悲哀抑或欲望。

    她希望老板可以看透这个可怕的女人。她相信他可以制裁这个女人——如果她真的是隐藏在案件背后的恶魔。

    “就算是这样,你也无法肯定我是周海燕。”女人说。

    颜墨城却是嘲讽地笑了,缓缓道:“我之前就说了,你未免高看自己。你的身份,我其实早在第一次来到这里就确定了。算来也有半月有余了。”

    “你——”周海燕猛地变色,她的声音并不像初时那么平静,连语气都有些颤抖。沉默了一会,她说:“你是那个警察……‘苏幕’!……是这个名字——怎么可能,你明明——”

    “我是谁并不重要。”颜墨城却依旧不急不缓,仿佛胜券在握:“来说你露出的破绽吧。”

    凌然撑着额头,额发垂下。她静静地听着颜墨城的言语。原来……老板早就知道周海燕没有死,知道她装扮成李华。或许之前她会为这种隐瞒感到心理不舒服。但是现在——现在……她还有什么立场来要求他呢?即使,她知道他对自己有着那样的情感。但是她却更加不能因此陷进去,如果小白说的是真的,自己在这个世界剩下的日子,已经短的可怜了呢。

    她可以在最后的时光贪欢一场,但留下的人,又怎么办呢?想来可笑,这段时间,她粗枝大叶了二十年的心思忽然细腻起来,真正有了花季少女的多愁善感。这里和凶手对峙谈着案情,她却开始情不自禁地想毫无关系的事情。

    颜墨城却没有注意到凌然的神色。

    “所以你才问那几个问题?”周海燕的神态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却变得有些诡异,嘴角僵硬地上扬,似笑非笑。(未完待续……)

    PS:额……因为最近疯狂地准备考试,所以一直没有更新,很抱歉。没想到编辑大大还是给了推荐,感觉很过意不去。所以挤时间更了这一章。台子要是再能挤出时间一定还是会更新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零八章 真相!C

    “所以你才问那几个问题?”周海燕的神态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变得有些诡异,她的嘴角僵硬地上扬,定定看着颜墨城,似笑非笑。

    颜墨城点头:“在开始怀疑你不是真的李华以后,我就开始猜测你的身份。周海燕,还记得当时我给你斟茶么?那也是试探。李华社会阶层不高,又是担任的保姆工作——”

    周海燕是何等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冷冷地打断:“是不是我当时的状态太理所应当了?”

    颜墨城点头:“这也是一部分原因。你的细节很多地方不到位。这也是因为你一直清高,对李华这种身边的人,没有关心过,也不是平等地看待。扮演起来自然会有很多不足。”

    凌然默默地看他一眼:这是你的COS经验之谈么老板?

    “但是,到底为什么……你要杀死李华和庄妍?!?”

    凌然终于对他们的对话不耐起来。其实,她一直不太能接受颜墨城的这种漠然。他对于杀人犯和受害者似乎是一个态度,是不是……在他眼里,只要和自己无关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么?

    “颜先生,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那就告诉你的小女友吧。”

    颜墨城看了凌然一眼,后者微微偏过头去。

    “这个回头再说。”他轻轻叹气,一丝奇异的神情闪过快的如同错觉。当他看向周海燕又是初时那副带着面具般似笑非笑的神色。

    “周海燕,你试探我到这个时候,可满意了?”颜墨城说。

    周海燕微微一惊。沉默半晌。忽然抬起嘴角,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就像一条毒舌,给人粘稠冰冷的不适感。

    “没法更满意了。颜墨城。”她缓缓道一字一顿地念出他的名字:“年纪轻轻就独立出资创办了跨国企业的人,自然不会让人失望。不过正因为如此,我很怀疑你合作的诚意。”

    她浅浅淡淡的一句话出口,颜墨城还未做出反应,凌然却是愕然变色。合作?老板明知道眼前这是这个案子的罪魁祸首,伪造自己死亡的女人,居然想要和她合作?那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她越想越觉得一阵阵贯穿肺腑的寒意向她袭来。她不明白颜墨城为什么要带她来到这里。是的,她后悔了。因为看到了她一直隐约知道,却不愿去面对的颜墨城的“另一面”。

    怀疑会像毒一般根植在心里。

    “那个信息对我很重要。”颜墨城坦然道:“我需要它。作为交换。我不会向警方告发你。”顿了顿:“但是,我相信你也不会愚蠢到想借此要求多余的东西。”

    周海燕听到他最后一句,却是掩唇笑了,露出的狭长眼睛反射着不明的光,冰冷诡异:“我自然不会和呢个蠢女人犯一样的错误。如果她不是那么贪得无厌,好歹相识多年,又有个一星半点的血缘关系,我也不会杀她。”

    颜墨城对她的话恍若未闻。

    周海燕顿了顿,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先前她的神色有过愤怒。恐惧,惊诧。狠厉。却唯有此刻,才带了忌惮。不是一时不经意的表情泄露,而是已经融入骨子里的情绪。

    “颜墨城。你想知道的——也就是你所谓庄妍鬼魂请的外援‘第三方’,是比恶鬼恐怖数万倍的一群人。”

    她忽然斜了嘴角,依旧是李华的面容打扮。形容枯槁,如同鬼魅。凌然蓦地觉得她的视线扫过自己。只那一刻。便如坠冰窟。

    周海燕说,你知道么?我杀了庄妍。并施禁术以血缘为媒。将她伪装成我的尸体。后以古术封魂。原本是万无一失的法子。她却“醒了”,变作厉鬼。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

    周海燕轻轻巧巧地一步一步走进。她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行为却依旧贵妇般雍容,对比强烈到诡异。明明是生者,却似脚不沾地一般。凌然一个天师,却第一次对着活人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然而,更令恐惧的是周海燕接下来说出的话……

    “因为你的血。颜墨城,是因为你的血。”她发出来“桀桀”的诡异笑声:“颜先生,还有这位天师小姑娘,你们不会忘了案发当晚你们曾经无聊地‘参观停尸间’吧?”

    “颜墨城,看,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想起来了吧?”她饶有兴味地看着颜墨城微微拧起的眉宇,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有占到上风的感觉。

    “就是当时,你无意滴落在庄妍尸体上的一滴血促成了她的起尸。之后她召唤了第三方,才有了之后的许多事……颜墨城,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你,因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那该死的恶心鬼怪纠缠,东躲西藏变成现在的样子——自然,李华也不用死咯。”

    “所以,不得不说,你们之后遭遇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怨的。这原本就是你们造的因,果也该自己承担啊……”

    凌然之前听她语调阴阳怪气,就像疯子一般已经心中十分憋闷,现在听她说起因果更是怒不可遏,不顾颜墨城在边上直接怒道:“你这杀人犯配谈什么因果?你杀了庄妍,这就是因。庄妍回来杀你,这就是果!且不管你是否在胡言乱语,纵是我们引得她尸变,只要能杀了你这恶魔我也觉得应当的很!”

    她心中气急,再加上原本也是直性子,说话多半没有仔细思考。其实,作为一个天师说出这般言语,多半已经堕了魔性。因他们需维护的是“大道”。何谓大道?天地阴阳便是。至于恩怨情仇,与大道相比,却轻的多了。周海燕如何恶毒,却毕竟是生者。庄妍死了,不管有什么遗恨,她原本都必须让她往生魂灭。

    颜墨城没有说话,凌然接着道:“现在知道了你是杀人凶手,无论谁怎么说——我也要让你伏法!”

    “凌然……”颜墨城微微蹙眉,抬手去按她的肩膀。

    凌然却是立刻侧身,他的手落在了空处,慢慢垂下。凌然捂住心口,唇色苍白。眉间却是冷厉。她的嘴唇颤动了几下,终是不再言语,僵硬地坐回了椅上。

    周海燕冷笑:“怎么,果然我刚说出你要的东西,就要反悔么?”

    颜墨城一直沉默。这时却忽然抬头笑道:“怎么会。”

    “你!”凌然终于忍不下去了:“老板,你究竟有没有原则?她是杀人犯啊!!!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因此是非不分!”

    “那你又是在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话呢?”颜墨城回首,静静看她。眸色深沉,似乎要看到人的脑海深处,又似乎如羽毛般掠过她,看向远处的天。

    “我……”

    凌然愣住了,一瞬间,她觉得心跳飞快。这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在以什么立场干预这件事情呢,凌然?”青年继续说。他总是可以这样,淡淡的一句话,便可驳得人哑口无言。

    但是,凌然未想过,他对她也会这般。转念一想,却又不禁自嘲。是啊,她是以什么立场?破案的是他,如果他不说,没用的自己什么也查不出来,更别说和凶手对峙谈条件了。

    ……而且,这应该是对颜墨城很重要的一件事吧。

    ——他提到过,却从未清晰地告诉她的,他一直追逐的事件与真相。

    “我的确没有任何立场要求你……”凌然抬眸看他,四目相对时,颜墨城蓦地心中一惊。

    “但是善恶有报,这是我必须坚持的东西!正如你的——!”

    凌然愈来愈高的语调戛然而止,她忽然闭目向后倒去,颜墨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看着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就在刚才,她抬手轻易地打晕了激动的凌然。

    是,荆楚。

    “没时间再怜香惜玉了。”她说。面无表情。

    “先带她走。”颜墨城将凌然放到荆楚怀中。

    荆楚揽住凌然。明明是那么瘦弱的少女,带了一个人却依旧身形轻盈。一晃眼,她便闪到了门口。忽然回首道:

    “您明知道必然要将她弄走,又何必要带她过来呢?”

    荆楚实在无法理解现在的颜墨城。原本,他是她认识的想象得到的最理性的人……现在,行为却总是不符合逻辑。就在昨晚,他摆脱自己今天来这里等着,然后按他的指令带凌然离开。刚才他想要将她激走却没有成功,要是没有自己那下子手刀,却不知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就在她话语刚落的同时,一个声音传来。

    “因为他原本没有料到事情会棘手到这个程度。”

    逆光之下,腹区这扇残破的大门又一次被缓缓推开。叶以安满面笑容,英俊如同雕刻的五官似乎有魔性一般。

    “幸会,颜墨城先生。”叶以安微微颔首,然后转向荆楚怀里的凌然,眸间诡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无视了荆楚和一直静默的周海燕,向着凌然微微躬身。(未完待续……)

    PS:台子回来啦……虽然这月是饱受摧残的考试月,军训月还有四级月!会尽量保持更新的~这个月结束以后就解脱了!

第一百零九章 《死于幻境》大结局A!

    “幸会,颜墨城先生。”叶以安微微颔首,然后转向荆楚怀里的凌然,眸间诡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无视了荆楚和一直静默的周海燕,向着凌然微微躬身。

    没有解释自己古怪的动作,他很快将视线从凌然身上离开,对颜墨城道:“显然,阁下一贯自信,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今天我会来到这里。佳人若昙花,若是没有危险,自然尽量时时相伴为妙,是么?”

    颜墨城却没有回答,他定定地看着叶以安,忽然道:“我似乎见过你。——确切的说,是你的脸。”

    “颜先生这话未免古怪。”叶以安眯眼笑了,眸色深沉。

    颜墨城又看了他一会,然后对荆楚抬手示意。后者立刻抱起凌然推门而出。

    “颜先生未免太不把叶某放在眼中。”叶以安轻笑,看不出情绪。

    “那你有什么高见么?”颜墨城淡道。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叶以安却是愣了愣,然后依旧展颜笑开:“开个玩笑,自是没有。”

    他说完,侧头看去。显然,自己和颜墨城的对话丝毫没有使那个抱着凌然的女孩动作有丝毫停顿。她显然只听从颜墨城的指令,并且有很高的执行度。但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习得似乎也是日本忍者之术……服部……?是不是这个姓氏……

    “服部美和子!”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叶以安皱眉,那个女孩并没有回头。她的身影很快消失成一个小黑点。

    “贵属真是漂亮得力的很。”回过头,叶以安忽然说了这样一句古怪的话。

    “是朋友。”

    叶以安愣了愣。才明白颜墨城话中的意思。掩住自己神色间的诧异,他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朋友。不过想来也是。”他看也不看别人,自顾自地说下去:“既然有了喜欢的女孩。自然也会和常人一样有爱憎。”

    颜墨城却依旧毫无反应。他沉静地坐在椅上,食指轻敲桌面,节奏精确地恐怖。

    和这个人在言语上争斗,是毫无意义的。叶以安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屋中一片寂然。叶以安忽然抬手,笑意不变,身形却是猛地消失——

    “铎——铎。”指节敲击桌案的声音。

    醒目的鲜红色泽在眼前一闪而过,伴随着撕裂的声响。气流似乎凝固了片刻。空气再次流转之后,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诡异的腥甜充斥了鼻腔。

    叶以安垂手而立:“颜先生,还要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在他的脚下。软倒着一个女人。她就像脱水的虾一般半蜷着身子。暗色的液体从她的身下涌出,和地上的泥土尘埃混杂在一起。

    是周海燕。在叶以安出现之后她就觉出事情不妙,一看叶以安似乎只注意着颜墨城,妄图伺机逃脱,却没想到——这个男人身法竟如同鬼魅。她还没有死。但是也好不到哪去。半张的嘴巴里不断涌出红白混杂的血沫,一双惨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那神情说不出是怨毒还是哀求。

    “你,你……是故意的……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就要。杀掉,我——”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且嘶哑难辨。但是两人都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

    “嚓——”

    她最后的声音也被瞬间截断。周海燕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腰部——彻彻底底的短截之处。

    血肉肌理的光滑截面,甚至鲜血也是停滞了一霎才猛地从断开的血管中喷涌而出!做到这个程度。需要的不仅是力量还有速度。物理原则上说,叶以安根本不可能徒手达到这种一刀以高速下切的效果!

    ——不,这不可能!!!!!!那一刹。周海燕的连变得如同魔鬼般狰狞,肌肉爆裂。让原本牢牢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脱离开来。依稀可辨她原本娇养的脸。

    鲜血从她裂开的眼角流了出来,纵横在脸上。她嘶声咆哮。没有人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周海燕死了。

    当她杀死庄妍和李华时,可曾预见过自己现在的结局?还是依旧认为,这个时间弱肉强食。区别只是现在她为鱼肉。

    “颜先生,你似乎对在下有些误会。”看也不看死状凄惨的周海燕,叶以安笑着对颜墨城说:“我要杀她,并不是因为她告诉了你家族的事情,而是因为我们接受了一个委托。”

    “庄妍的委托?”

    “是。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呢。”叶以安赞道,顿了顿接着说:“虽然委托人已经魂飞魄散了,但是委托还是要完成的呢。谁让我们是信誉至上的呢。”

    “庄妍的魂魄也是你们杀的。”颜墨城说。

    叶以安这时是真的有些吃惊了:“的确。她原本不一定要死。不过颜先生,谁让你这么聪明呢?有位大小姐感到不安了呢。生怕庄妍知道的太多,落到你手里会把一切都吐出来。不过,现在看来,这还真是个明智的决定啊!连周海燕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都会相信你的说辞,告诉你想要的事,更遑论连她都玩不过的庄妍?”

    “我说啊……世人皆畏惧鬼魂,却不知这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尤其是这种被人谋害至死的魂魄。活着都没能做到的事……死了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他笑着,用皮鞋踢了踢地上的周海燕。她的上身和腰部仅仅有一层薄薄的皮连接着。再看始终坐在桌边的颜墨城。叶以安的内心其实远没有他的外表平静。其实,一直以来,他说的话都是半真半假。然而颜墨城却同样没有泄露一点真实地情绪。即使在自己可以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死周海燕时,颜墨城都连眉都没挑一下。

    ——看来,有必要改变一下策略了呢。

    腹区的夜已深。夜枭的叫声如同小儿啼哭。亡魂不知归于何处,生者又不知要争斗几何。

    凌然醒了。

    但是她并不想睁开眼睛。因为她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浅浅淡淡,似海般包容,又如同针一般锐利。

    即使不睁开眼睛,她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黑暗中,颜墨城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被子拉的很高,盖到了她挺翘的鼻梁。光洁饱满的额头在黑暗中显得很清晰。她的睫毛很长,而且细密,就像昆虫透明的羽翼一般,轻轻地颤动。

    颜墨城知道她醒了。但是他什么也没说。默默起身,走出了凌然的房间。

    ——————————————————

    客厅里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穿着浅绿上衣、面无表情的少女。

    荆楚的手放在膝上,看到颜墨城出来,她也只是微微抬头,没有吭声。

    一个安静到没有存在感的女孩。

    “走吧。”颜墨城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说。

    荆楚站起来,跟上了他。颜墨城打开了车门坐上驾驶座,荆楚默默地在副驾驶坐好。或许因为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荆楚永远会保持沉默。颜墨城说:“陪我兜风?”

    荆楚抬眸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头,挪开了视线。依旧保持着淑女的坐姿。但这其实不是她这种习惯的初衷。荆楚需要把自己训练成一部机器,每一个习惯都很精确。这种精确常常可以给她带来突如其来的爆发力。

    但她依旧是个女孩。

    在出门的刹那,五感敏锐远超常人的她知道里面房间的门开了。凌然醒了,荆楚忍不住揣度:颜墨城是不是也知道呢?他是不是故意离开别墅想要给凌然独自的时间离开那里?

    荆楚不明白。她一直觉得颜墨城是很喜欢凌然的,既然喜欢,又为什么不愿意面对对方?

    这种思考让她的心一阵阵莫名的酸涩。

    颜墨城的法拉利在之前的爆炸中毁了,这次开的是一辆纯黑的林肯MKZ,还是崭新的。一如既往地豪华简约。如果是凌然可能会大呼土豪什么的,荆楚却不会多说半分没用的话。她无疑是个很适合陪伴兜风的人选。就像一只漂亮的瓷娃娃。你可以放心对她诉说心里的事情,不用担心她会泄露半分。甚至,有时这样的荆楚都会被人怀疑根本不会思考,没有自己的情绪。

    汽车在江边停下。水声嘈杂。漆黑的夜色中,房屋的灯光交响错杂。说不清看的是夜中的灯火,还是灯光中的夜色。

    这一天是元旦的前一天,盛放的烟火弥漫天际。

    两人并肩站着,从头到尾都没有交谈。

    ———————————————————————————————警局里,郑素素和前几日一样焦头烂额地来到办公室就看到了桌上的匿名信件。

    她微微一愣。因为警局的安保工作做的很严,一般应该先有保卫处确定了信件是否安全,再通知他们去领取。这封信突然出现在这里显然是相当突兀的。

    “素姐。”就在这时候甄经推开门,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他一直都是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郑素素也懒得说他了。就在她打算无视甄经,拨内线电话询问保卫处时,甄经对着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和她收到的一模一样的一封匿名信!(未完待续……)

    PS:会在这两章完结本卷~!

第一百零四章 本卷大结局!

    “素姐。”就在这时候甄经推开门,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他一直都是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郑素素也懒得说他了。就在她打算无视甄经,拨内线电话询问保卫处时,甄经对着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和她收到的一模一样的一封匿名信!

    “素姐,这东西我一来上班就躺在我桌上了。想拿来给你看看。”甄经拉耸着脑袋。

    “你已经拆了看了?”郑素素问。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会甄经的郁闷和平时不太一样。

    甄经点了点头。郑素素毕竟还是个年轻女子,耐不住好奇拆开了信封。

    她一字一行地看着,眉也随之渐渐皱紧,神情也愈发古怪起来。

    信的开头饰这样的:

    亲爱的员警小姐,日安。

    这么明媚的早晨很适合说故事啦,就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好了!

    从前……

    ——————————————————————————————————————————

    周海燕是个活的很滋润的女人。人前,她自在体面,是市里博物馆的副馆长(正馆长是挂名的一个著名学者,并不管事)。博物馆中的这些文物和古籍,带给了她安逸的生活。但是她丝毫不满足,因为她想要更多。她远没有古代帝王的权利,却十足有了他们的贪婪。一次偶然的机会,周海燕发现可以从馆中的古籍习得长生之术。

    她不仅自己疯狂地偷学异术古籍中的各种禁法,还盗卖博物馆里的文物。

    然而。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她的所作所为终于被助理庄妍察觉了。警察们不知道。庄妍和周海燕不仅是上级和助理的关系,还沾亲带故。有着微妙的血缘关系。庄妍穷苦出身,辛苦考上大学,交往同样没钱的男人。因此她一直在心里暗暗嫉妒周海燕,终于有一天,她抓到了周海燕贩卖文物的证据。

    庄妍开始威胁周海燕以换取金钱。但她毕竟是个普通人,没有周海燕的疯狂,不能完全狠下心来。然而这种在她自己看来已经相当节制的行为却触了周海燕的逆鳞。她是何等自傲的人,根本容不得被胁迫。于是她设定了一场谋杀。

    周海燕其实也算是个天才,她自学的术法居然成功的七七八八。最后。她要做的只是把庄妍的尸体伪装成自己的——如果她的术不出意外,警察们不会察觉的。

    于是一切都如她所料发展,警察们找到了四个嫌疑人:颜墨城,凌然,李华,庄妍。真是很讽刺。

    然而,就在事件的第二天,事情发生了变数。

    庄妍“活”了过来。

    (信中并没有说庄妍活过来的原因,但是郑素素推测按照对方的逻辑,指的应该也是灵异方面的东西。)

    周海燕很害怕。她怕庄妍找她索命,于是她无奈这能杀了另一个人,和她交换了生辰八字,想要伪装成那个人。以逃避周海燕。

    没错,那个人就是李华。所以尸检中尸斑会显示出那样的结果——那是真实地,她早在”周海燕案“案发几天就死了。

    顺带可以提到的一个人是顾信。他的车子在领取证物的当晚出了车祸。其实是寻不到周海燕的庄妍鬼魂根据物件上周海燕的气息寻到了他。不过,其实这个男人也并不是完全无辜。想想,每个月周海燕和顾信之间那笔莫名出现的汇款。顾信做的又是古董文物生意。他们又是亲戚关系,有谁比他更适合作为贩卖文物交易的中介呢?

    然后,就要提到所谓的第三方

    庄妍求助了这个神秘的家族。家族和她进行了某种意义的交易,事成后会帮她杀死周海燕。信中并没有提到他们那方对周海燕提出的具体要求。

    信里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我们家族向来是童叟无欺非常守信的。所以如果您有什么很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也可以来找我们哦。”

    ————————————————————————

    匿名信件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郑素素慢慢抬起头,和甄经四目相对,眼里满是震惊和怀疑。

    大门传来了“砰砰”地撞击声。门外有人在喊:“素姐,你有没有收到那个匿名信?内容也太诡异了吧!”

    郑素素没有理会门外的人。

    “这是……恶作剧么?”甄经呆呆地说:“如果真的是恶作剧……感觉圆得还挺好……”

    “谁知道呢?”郑素素揉着眉心:“如果连灵异事件都存在,那要我们警察还做什么?阿甄,我告诉你——不管这世界到底有没有鬼神存在,既然做了这一行,就绝对不要尝试去相信。”顿了顿:“一会你让人去查一下这个信是从哪里寄来的……看样子,不止我们收到了啊。”

    她拿起桌上的信件,正要撕得粉碎,忽然愣住了。

    微黄的信纸上手绘了一个奇怪的图标。看起来像一只鸟,下端却是圆弧状,随意勾起。而“鸟”的头部却并没有眼睛,而是三个形状古怪的图形。

    “这是什么?”甄经也好奇地凑过来。因为信的内容太让人惊讶,所以他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图像:“……这是甲骨文么?不过好像也不大像……”他指着“鸟”头部的东西说。

    “这个形状好奇怪……这是一只什么动物啊?难道来自山海经?”甄经大学辅修了古汉语,对这些很感兴趣。他说的兴起,却没注意到郑素素的脸苍白如纸!

    “甄经。”

    平板的语调。甄经不经吓了一跳。

    “回收所有信件,不用查发信人了。”

    “怎么了素姐?”甄经不解:“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见过这个图案?”

    郑素素紧紧抿着唇。脸色前所未见的苍白。半晌她说:

    “我只见过一次。就在见到这个以后,带我的那人就失踪了。”

    甄经诧异地抬起头。脑海里回想起当时李华死因确定后,素姐和自己说过的话——

    ——“更为难的是什么?”那时他这样问。

    ——“是你根本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准则,警察是信念坚定的人,可越是这样,信念崩塌时越是不堪一击。”

    ——“什么意思?”

    ——恍惚记得素姐笑了:“其实我也不大懂。我想那是因为我也太年轻,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吧。这是带我那人说的,我记了很多年。”

    甄经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一直强势的女子有些悲伤,这让他心中一软,心神有些恍惚。就在他想上前说些安慰的话时,郑素素忽然开口:

    “阿甄。你出去。我想静一静。”

    依旧是亲切的却并不是甄经想要的那种语气,永远像姐姐对弟弟的关怀。

    甄经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郑素素向后仰躺在黑色旋转座椅上。她打开抽屉,抚摸着自己的配枪。

    这把枪,曾经属于另一个人。

    一个她心目中最强大的警察。

    ——————————————————————————————————————

    凌然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小白大人却已经不在了。如果不是慢慢一冰箱给它准备的牛肉和五斗橱里的零食,凌然都要怀疑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梦”。她现在很讨厌这个字。因为这种不真实感似乎始终贯穿着她的人生,和她是否中了法术无关。同样,即使装作不在乎,小白的那个死亡预言其实也给她带来了很重的心里负担。她开始失眠。偶然睡着午夜梦回之时,甚至弄不清自己是生是死……

    家里太静,静的让人一直胡思乱想。凌然搬回了学校。正巧赶上期末考试。她就开始索性没日没夜地复习备考。这种自虐般的忙碌让她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心。不过学校里却始终有一件事让她耿耿于怀。

    是荆楚。这个女孩。即使在看到她真人之后凌然还是对这个女孩没有一点印象。她很奇怪,像荆楚这么漂亮又气质独特的女生。她怎么会无视呢?

    学校里的荆楚,不似和颜墨城相处时的冷淡乖巧,而是一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凌然其实有时觉得她在默默地看自己。但一联想到荆楚平日里的作风,她就立刻打消了这个自恋的想法。

    最后——

    是那个人。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收到那样一封信。凌然以为自己和他或许再也不会有交集。

    那是INNE集团的助理的聘用通知书。近来发生的事太多太多,如果不是这封信。凌然都要忘记自己面试过这家大企业。不过,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因为睡过头错过了面试,这样也能过,不会是某人给走了后门吧?

    如果是几个月前,她会欢天喜地,因为这个兼职好的能让她成为全校公敌‘如果是几天前,她会直接无视,因为已经下定决心,强迫自己不再想起那个人,不再做任何和他有关的事——然而,现在……

    凌然今天早上才发现,小白那家伙居然把家里的现金存折洗劫一空,连她缝在枕套里不留心说漏嘴的私房钱都没放过!

    银行卡里居然也空了……真不知道小白是怎样顶着一只狐狸头取得钱!

    不想和家里要钱。凌然想,这样下去或许自己在小白说的时间到来之前就会饿死。

    这样看来……她特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反正老板也只是INNE的董事长,不可能天天在公司里到处跑,自己这个小助理,应该和他打照面的机会不大吧?

    凌然无奈苦笑,拨通了信件反面后台服务部的电话。

    谈好了明天报到,凌然长叹一口气,把自己扔到床上。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家伙地样子。

    慵懒,浅淡,却又成竹在胸。

    刻意不去想,其实也恰恰是因为想得太多,已经铭记于心。

    明明他做的都是自己平时最看不惯的事情,却讨厌不起来呢。

    但是却不能接近,如果自己注定要离开,这么做就显得自私。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还可以一直默默地喜欢下去,但是那一日,她被人绑架,昏迷后苏醒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的脸。

    任何词汇言语都无法形容她那时的心情。

    然而,这个人却说了一句,更加让她无法反应的话。

    “凌然,爱上我……好么?”

    她的脑子当时轰的一下炸开,几乎怀疑这又是一场甜蜜的幻境——这怎么可能会是他说出的话呢?

    不知道颜墨城是怎么理解她的震惊的,只见他微微垂了眸,放开她,说:如果你不能给出回答,便先搁着吧。我总是等得起的。

    ——怎么能让你等?

    凌然想。她将头埋进了枕头,一重一重地默默将它打湿。

    她并不知道,那青年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与人说出了类似的话。

    “我会等她的。”颜墨城说:“何况……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不可说》第一卷《死于幻境》完(未完待续……)

    PS:到这里为止,不可说的第一卷已经完结了,下一卷将在七月份恢复正常更新,希望大家喜欢~谢谢各位一直以来对台子的支持~^^

第一章 新的开端

    A大的303寝室,一阵钥匙的轻微响动声后,顾澄月打开了寝室的门。前段时间,她被卷到和自己姑姑周海燕有关的一桩杀人案,接着又遇上了狙击事件,连期末考试都没顾得参加。现下刚刚放了寒假,她打算来收拾几件书籍带回家。

    之前的一系列遭遇让顾澄月一直有点疑神疑鬼的,尽管已经放假一周了,寝室里空无一人,但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顾澄月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被这一吓“啪”地将手中的书砸到地上。她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一只乱蓬蓬的脑袋从一堆被子里钻了出来。

    “凌,凌然……这都放假多久了?你怎么还在学校?”

    凌然没有回答。她揉着眼睛,茫然地从铺上俯视着自己的室友,眉头微微有些恼怒地皱起,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她在床上坐了起来,刚要说什么,一大顿原本堆在床上的青岛啤酒的瓶子却随着她的动作,从铺上争先恐后地掉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

    凌然反手拿着黑色旅行包,头发干脆利落地扎成一个马尾。回头有些抱歉地对身后的顾澄月笑了笑:“幸好你来宿舍,不然我一定会错过回去的火车的……还麻烦你陪我来火车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顾澄月手里提着两份麦当劳的午餐,愣了愣:“凌然,你怎么突然这么……额。客气?”

    “有么?”凌然向前走着,她们已经到了火车站台。检验行李的地方。顾澄月上前费力地帮她把手中的旅行箱弄上了台阶。

    “说起来,凌然……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回去啊?好沉。”顾澄月忍不住道。

    “啊啊。抱歉抱歉。”

    “就算你下学期不住校,也还是要上大学的啊。”顾澄月觉得气氛有些僵硬,便刻意开起了玩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打算辍学回家了呢。”

    凌然弯了弯眼:“怎么会。澄月,你应该还有事吧?就送到这儿就可以了,谢谢你啊。”

    “不,我没事,陪你一起等车吧。”

    凌然订的是当天下午17:00回在家的火车。两市其实很近,但偏偏遭遇元旦人流,原本寒假都会选择留在大学所在的城市打工。所以这次决定要回去完全没有事先买票的自觉——事实上,当时那么混乱,她原本也是想不到的。这就导致好不容易才买到慢车的一张站票。而今天要不是顾澄月回去收拾东西,她很有可能死在宿舍里,默默地发霉……

    两个女孩一起在7号候车室坐下。坐这趟车的多是些打工回去的农民。男人黝黑,妇人粗枝大叶,小孩就像只猴子似的窜来窜去。凌然和顾澄月两人端正的坐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就算在这无比嘈杂的环境中,也没能打破她们之间的沉默。

    “6047号列车检票。6047号列车检票。”

    凌然站了起来,左手拿着票更,行李多的有些狼狈。忽然,顾澄月抓住了凌然的手。触感冰凉。

    两人同时愣住了。

    “凌然……凌然,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吧?”可能因为知道时间紧迫,顾澄月向来温婉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会有什么事。倒是澄月你啊。今天一直怪怪的……听顾信——叔叔说你被卷到事件中去了,还中了枪。现在没事了吧?”

    顾澄月怔了怔,凌然的神色一如既然地坦然。全然不似作伪。她慢慢地松开了手。

    “那我就先走了哦!”凌然拖起行李箱,跑向检票处。

    那里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顾澄月站在原地,看着凌然嘴里咬着车票,还不住地向她挥手,不由抿唇笑了笑。

    凌然虽然有时候有些怪怪的,其实是个很真诚地人呐。顾澄月这么想着,不然自己也不会把她当成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也不会这样疑神疑鬼地担心她了呢。

    凌然进了站台,天色回暖。她只穿了件红色的毛衣,在人群中显得很挑眼。

    顾澄月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她看到了椅子上的两份卖麦当劳,不由无奈地笑了:“这个粗心的家伙,把自己那份晚餐也留给我了呢。”她坐下来,拿着一杯可乐,默默地喝着。忽然,她的动作猛地一顿。吸管里的可乐呛到肺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等……怎么会…”她弯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脑子里充斥的却完全是另一件事情:“爸爸明明对外只是说我扭伤了脚住院——凌然她,她怎么知道那是事件,而且我受的还是枪伤呢?!”

    顾澄月无法不激动。因为这是一件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事。她知道,这个学期自己一共住了两次院。但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第一次是因为什么住院,父亲也只说是她过度疲劳引发的休克。而第二次,却是她自己亲眼看到的,和资料上比对过的毫无疑问的枪伤。为什么自己会受伤,自己到底又卷入了什么案件?关于这一些,顾澄月一头雾水。她的记忆一直处于一种十分混乱的状态。她并不知道,这其实是被庄妍附身的后遗症,而这种状态因人而异还将持续一段时间。又或者,某一天她会想起所有发生过的事。包括她的两个姑姑——周海燕和庄妍。

    在她受枪伤住院醒来的那个晚上,脑海中恍惚闪过一丝破碎的画面。穿着浅灰色大衣的青年坐在自己对面的呢绒靠背椅上,左手端茶,身子微微前倾。而在他们之间的茶几上,放着一把手枪,银色左轮。

    顾澄月永远忘不了那人当时注视着她的眼神。那眼神如此之深,她陷了进去,都忘记了去听他正认真解释着的内容。

    顾澄月拿起了桌上的枪。

    之后,她的记忆完全没有任何恢复。她想不起那个男人的脸,只记得他的眼神。但是她知道那人是谁。不——几乎不用刻意去查。因为众所周知,在那个早晨她只见过一个人,也是这个人报警将她送医,承认与她一起遭遇枪击事件却毫发未损的INNE董事,颜墨城。

    顾澄月呆呆地坐在候车室里,旁边的位子空了,又坐过来一个喜欢爬上爬下的小女孩。顾澄月手中攥着冰凉的可乐。终于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这是她从父亲顾信电话簿中翻到的作为商业合作伙伴的颜墨城的办公电话。

    “喂,请问您是哪位?“接电话的是一名年轻女性,说完以后顿了顿,没有听到回音,便用英文又重复了一遍。

    “我,我找颜先生。”顾澄月说。随即意识到自己很傻,打这个电话的不都是找这个人的么?

    果然,对方说:“方便告知您的姓名么?董事长现在不在,我可以转达您的留言。”

    顾澄月慢慢冷静了下来。压抑着心中莫名的羞怯和不安,她微微沉声:“您好,我是顾氏集团总裁顾信的女儿顾澄月,就新月酒店的装潢工作想和颜董事谈一下,因为已经拖了很久了,家父有些焦急。”

    这也是她昨天整理书房是无疑间看到的,这个项目似乎明年二月就要到期了,还完全没有开始,如果说父亲会着急也是很正常的吧。其实顾澄月一直有些奇怪,按理说正常人都会认为她的中枪应该和颜墨城有关系,父亲却在自己回去以后完全没有愤怒的样子,也绝口不提颜墨城这个名字,实在有些奇怪。

    接电话的女子的声音立刻温柔起来,不再像刚才那么公事公办。因为文件保密性还是比较强的,所以顾澄月说的话也间接证明了她的身份。女子有些抱歉地说:“顾小姐,我们董事长真的不在。其实,像您这种电话,这一个上午我已经接到十几通了。”

    “那他去哪了?”

    “我只是一个前台,怎么会知道上层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两人听上去年纪相仿,前台小姐忍不住和声音温婉的顾澄月诉苦道:“其实董事长的电话原本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前台代接,只是最近找他的实在太多了。上面的都道歉的不耐烦了。其实公司上层似乎也在找颜墨城先生。”

    “他失踪了?”顾澄月心中一突:“那怎么……怎么不报警?”

    “啊?”前台小姐一愣,失笑道:“顾小姐多虑了。虽说现在似乎找不到董事长,但是他事先似乎已经和上层的几位经理部长沟通过。重要的事情都留下了指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她忙补充道:“当然,不是说贵集团的项目不重要……”

    顾澄月完全没听她说了什么,刚想继续追问,忽然听到那头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电话的前台小姐低声应了几句,然后回到话筒对顾澄月道:“很抱歉,顾小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等董事长回来我会告知您的。”

    顾澄月还想说什么,电话却已经被挂断了。她不觉得愤怒,却反而有些诧异。像INNE这种大的跨国集团用人十分讲究,礼仪训练也很到位,这种随意挂断合作方电话的行为是很不正常的。(未完待续……)

    PS:亲们,台子回来了,新的一卷开始了!注意:绝对绝对还木有完结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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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介绍:
标签:搞笑+爱情+悬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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