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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面北眉南     金枝txt下载     金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7章 请叫老子忽悠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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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恻danni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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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行衣再没有理会几人,径自去了他这几日用来处事的营房,一位小将正站在营房门前等候,见到薛行衣来了他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

    “薛大人您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在门口被郭将军等人拦住了呢!为霍将军求情的人可不少。”小将松了一口气。

    薛行衣淡声道:“军规如何就如何,求我无用。”

    小将一愣:“可是按军规的话,霍将军不是要被斩首示众吗?五殿下对霍将军等几位将军向来宽厚,他同意了?”

    薛行衣脚步一顿,转头对小将道:“殿下今日没空理会这些。传令下去,将霍联立即斩首!”

    小将闻言很是震惊,但是他还是果断地行了一礼:“领命!”

    薛行衣问道:“对了,让你叫来的人到了没有?”

    正要离开的小将连忙回道:“瞧我这记性!刚刚属下就是想告诉您,他们已经到营房了,这五人都是这次三营大比中表现出色的人,年纪都不太大,最长的才二十五岁,但是平日里敢打敢拼,与营中那些老将领也没有裙带关系。”

    薛行衣点了点头:“没你的事了,你去吧。”

    小将忍不住小声问道:“大人,您是算到了殿下今日不会来,所以才借机处置了霍将军吗?”

    薛行衣看了小将一眼:“做好你的分内事就好了。”

    说完薛行衣便离开了。

    小将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薛行衣离开的背影。

    即墨营即将因薛行衣的插手而天翻地覆,可惜五皇子并无察觉,他此刻已经赶到了贺家。

    杨敬和贺光烈见到五皇子立即行礼。

    五皇子看向杨敬和他带来的几十号人,“杨大人这是?”

    杨敬连忙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贺光烈立即向五皇子叫屈:“殿下!陈大人这是污蔑!”

    五皇子抬手向贺光烈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问杨敬:“你口口声声说贺指挥使通敌叛国,可有证据?”

    杨敬一口咬定:“有!”

    “哦?是什么?”五皇子不以为意地问。

    杨敬立即道:“殿下,我们最近抓到了一位大骥国奸细,这奸细招供说贺指挥使与娄祜有往来!贺指挥使他曾经将我们的布防图泄露给娄祜!”

    五皇子闻言皱眉,他看向贺光烈:“可有此事?”

    贺光烈怎么可能承认?

    “并无此事,殿下!”

    杨家冷哼一声:“不承认也没用!我们从那奸细身上搜到了你当初交给娄祜的布防图,虽然只有半张,但是图上的注释是贺大人你的字迹!”

    贺光烈立即想起了当时贺林晚交出的那半张布防图,现在果然被拿出来用了。

    娄祜过河拆桥并言而无信竟然被贺林晚给料中了!

    原本贺林晚与娄祜的约定是,他们帮助娄祜干掉腾孤,娄祜则配合他们对付陈闳。最后贺林晚兑现了承诺,娄祜却在目的达成之后把贺光烈给出卖了。

    贺光烈脸上并无惊慌之色,他一口咬定:“哼!我还怀疑这是陈闳和娄祜勾结,给我设下的套呢!殿下,臣请求彻查此事,还臣一个清白!”

    五皇子问杨敬道:“陈闳已经把这件事上报朝廷了?”

    杨敬回道:“折子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圣上批复的旨意还未下来。”

    五皇子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等圣旨下来你们再来抓人吧。”

    “这……”杨敬看了贺光烈一眼,面色犹豫。

    五皇子脸色一冷:“怎么!本殿的话不管用?还是说你需要先回去请示一下陈闳?”

    杨敬连忙道:“殿下请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

    五皇子脸色稍缓:“那就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杨敬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是,向五皇子行了一礼,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贺光烈连忙向五皇子道谢:“多谢殿下给臣解围!殿下若无要事便进臣家中坐会儿吧,臣正好有事情要禀报。”

    五皇子没有拒绝,跟着贺光烈进了府。

    贺光烈带着五皇子进的是上一回五皇子见到贺林晚的那个书房,五皇子想起当时的情形,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殿下这边请。”贺光烈请五皇子上座。

    五皇子回过神来,坐下之后便直接问:“你跟我说实话,杨敬说的布防图是怎么回事?”

    贺光烈闻言一脸愤怒:“殿下!这是他们栽赃!臣敢发誓,臣从来没有交出过什么布防图!”

    是他闺女交出去的!

    五皇子见贺光烈言之凿凿便没有再继续追究,只是对贺光烈道:“陈闳之所以对付你,怕是冲着我来的!”

    贺光烈闻言十分惊讶:“这……不能吧?他为何要对付您?”

    五皇子脸色难看:“我猜陈闳是老六的人!”

    贺光烈瞪大了眼睛,一脸恍然大悟状,“竟是如此!难怪了他明知我是殿下的人,还处处针对!那殿下有何打算?”

    五皇子一脸阴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也栽赃他们?”

    五皇子点头:“他能用莫须有的罪名对付你,我们自然也能用!”

    贺光烈想了想,却犹豫着道:“殿下,我的罪名是莫须有,但是陈闳的却未必!”

    “哦?”五皇子皱眉。

    贺光烈道:“上次我们的货物半道被劫除了我们这边出了黎鹏飞这么个内应之外,应该还有人与娄祜通了消息!不然我们怎么会那么巧与腾孤的人遇上?腾孤还带上了南王的长子。臣得到消息,那段时间腾孤正想要与南王联手对付娄祜,所以带着南王的儿子一起出来打秋风,为的是让南王长子为他在南王面前周旋。腾祜肯定是接到了消息知道我们手里有一批值钱的货物,才会一早埋伏在那里!”

    贺光烈所说的也是五皇子当初怀疑的,他冷着脸点头,“继续说下去!”

    贺光烈一边想,一边继续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蹊跷了,娄祜竟然借着这个机会端了腾孤的老窝,而南王也因在这次的事件中失去了长子而大受打击,娄祜成了最大的收益之人。从结果上来看,娄祜的对手和六皇子的对手——也就是您,都在这次的事件中倒了霉!要说这当中没有阴谋,我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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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28章 靠脸打天下

    五皇子阴沉地道:“你说的这些我当初也有过怀疑!”

    贺光烈一脸愤愤,“之前我还不知道是谁能有这本事联合了娄祜这个外敌,刚刚听您说陈闳是六殿下的人,我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终于想通了!黎鹏飞和陈闳两人都效忠六皇子,他们一个里应,一个外合,设计了这么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扳倒殿下您啊!”

    听着听着,五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再说这一次,大骥国的奸细怎么这么巧就被陈闳给抓住了?按理,就算有奸细,不也应该是被在附近驻防的文登营给抓住?臣敢打赌,那奸细手里的半张布防图一定是真的,可是臣没有将布防图交出去,那是谁把它交出去的呢?由此可见,此人与娄祜的配合不可谓不默契!”

    说到这里,贺光烈重重地一叹,“可惜臣虽然心有怀疑,但是陈闳为人处事太过小心谨慎,竟然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臣实在是愧对于殿下啊!”

    五皇子冷哼一声:“只要是人,就做不到万无一失!这次若是不把陈闳弄下去,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贺光烈愁眉苦脸了半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殿下,陈闳这边我们找不出证据,如果从娄祜那边下手呢?”

    五皇子被贺光烈说得心中一动,“娄祜?”

    贺光烈琢磨着道:“上次娄祜灭腾孤动作不可谓不大,连南王的儿子都死在了我们的人手里,臣就不信娄祜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五皇子闻言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到是有一计!我们可以利用南王!”

    贺光烈连忙问:“利用南王?要怎么利用?”

    五皇子微微一笑:“南王不是一直以为他儿子是我们杀的吗?我们何不将真相透露给南王,让南王知道他儿子是娄祜和陈闳联手害死的!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南王便会主动给我们提供陈闳通敌的证据!就算南王最后拿不出证据,谣言也够陈闳喝一壶了!”

    贺光烈抚掌大笑,“妙计!妙计啊殿下!姓陈的能利用娄祜来对付我们,我们自然也能利用南王来对付他!至于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就算没有咱也给他捏造一个!我怎么就没有想出这种好法子呢!”

    五皇子被贺光烈这一通马屁拍的身心舒畅,接着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实施细节,五皇子在贺家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离开。

    贺光烈送五皇子出门的时候,五皇子忍不住往二门处看了一眼,可惜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身影。

    五皇子现在已经纳了一个侧妃和一位侍妾,据说男子新婚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留恋于夫妻之乐,一开始伺候他的嬷嬷还会含蓄地提醒他不要沉迷女色,可是嬷嬷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五皇子很少回内院,他并不喜欢与府中的两个女人亲近,闺房之事他也并不觉得多有乐趣,可能是两女都非他心仪之人,大部分时候他都提不起兴致。

    五皇子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嫁给他的是他喜欢的那一个,会不会不一样?喜欢的人在他的后院,他每日也会忍不住想要早日回去陪伴她吧?

    五皇子想开开口问贺林晚,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贺光烈则像是不明白他的心思一般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出了门。

    五皇子不知道的是,贺光烈送他离开之后回到书房刚一坐下,他之前想要看见的那个身影就推开书房与隔壁茶水间的隔断门走了进来。

    贺光烈看到贺林晚突然出现也不惊讶,他径自在椅子上坐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总算是让他想到了,累死老子了!”

    贺林晚闻言笑道:“父亲好厉害!”

    贺光烈冲着贺林晚翻了个白眼:“快歇歇吧!这话老子刚对五皇子说了好几遍,现在你把它用在老子身上,老子感觉怪怪的!”

    贺林晚忍不住噗嗤一笑。

    贺光烈摸着自己的下巴道:“果然不出你所料,娄祜过河拆桥了!不过他肯定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想方设法弄死了南王的儿子,给他挖了个大坑!”

    贺林晚不在意道:“本就是敌对关系,难道还奢望他言而有信不成?我们与大骥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一开始我们即便是赢了也愿意同他们签订条约和平共处,可是哪一次不是他们先单方面地撕毁协议?”

    贺光烈一脸的郁闷:“我看娄祜斯斯文文的,还以为他是个讲道理的!”

    贺林晚摇头道:“你注意他这些年的行事风格就大致可以猜出来他是怎样一个人。不说远了,就说他灭腾孤这件事,腾孤一家老小最后都被他赶尽杀绝了,腾孤的儿媳妇算起来其实是娄祜的堂妹,可是因为她肚子里有可能怀着腾孤的孙子,她最终没有逃过被杀的命运。我们中原的礼仪文化娄祜只学了个形似,从根本上来说他与娄峰那些人并无太大的区别,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驱兵南下,依然会生灵涂炭。”

    贺光烈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可是为何一定要让五皇子去联系南王?我们自己去知会南王一声岂不是简单?害老子刚刚累得个半死!还好五皇子最后开窍了!”

    贺林晚给贺光烈倒了一杯凉茶,“这通敌之事父亲您不是不愿意做吗?这种事,能借他人之手的时候最好不要自己动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

    “只是为此?没别的缘故?”贺光烈接过凉茶一口饮尽,抹了一把嘴,狐疑地问。

    贺林晚恭维道:“果然瞒不过父亲您!”

    贺光烈哼哼一声。

    贺林晚沉默了一瞬,无奈坦白:“三营之争,最终会变成李毓与五皇子之争,我只是想先铺设一番。”

    贺光烈闻言瞪了贺林晚半天,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别人打天下靠的是头脑手腕,他李毓打天下靠的是一张脸?哼!”

    贺林晚听着贺光烈这么一个评价不由得哭笑不得。(未完待续。)

第329章 谁还当不了灭火先锋吗?

    贺林晚没有帮李毓开脱,反而顺着他的话恭维道:“这世上像父亲这样,有担当有气概的男子毕竟是少数。李毓他能有一张脸可用,已经算是上天厚待了。”

    贺光烈闻言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

    贺林晚看着贺光烈如此,不由得暗中好笑,不过她也知道,无论贺光烈在私底下怎么看李毓不顺眼,该他做的事情他半分都没有少做。

    因为五皇子已经将话放下,陈闳那边没有再来找贺光烈的麻烦,可能是打算等皇帝的旨意下来之后再正式抓捕贺光烈。

    而五皇子回去之后却发了一场大火,惹得他发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薛行衣。

    五皇子急招薛行衣进府,一见到他就大发雷霆,“你斩了霍联?你竟然问都不问我就斩了霍联!薛行衣!这是谁给你的胆子!”

    五皇子听到薛行衣下令斩霍联的时候大吃一惊,连忙派人去营里拦下行刑,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派的人赶到的时候霍联的尸身都凉了。

    薛行衣面不改色地向五皇子行完了礼,起身道:“殿下,霍联在当值的时候饮酒以致延误了军机!按罪当斩。”

    五皇子闻言气得拿起书案上的一本书朝着薛行衣砸去,他也是实在气得狠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不顾仪态地发作。

    “不过是一场半夜演练!延误了什么军机!你知道我当初为了笼络这些老将领花了多少银钱和心血吗?这几年我能稳稳地将即墨营掌控在手,更是少不了霍联等人的协助!如今霍联不过是犯了这么一点小过失,你竟然就把他给斩了?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营中的其他将领!”

    薛行衣微微偏头,准确地躲开了迎面向他飞来的书,那本书擦着他的鬓角摔落在地。

    “殿下,军令如山。霍联醉酒误事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无论是否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他都必须承担责任。这一次他耽误了一场演练,焉知下一次会不会耽误军机大事?”

    五皇子看着语气沉静无波的薛行衣,气得手都有些发抖,“你……”

    薛行衣弯腰捡起了那本掉在地上的书,放回了书案上,一边平静地说:“何况臣杀霍联是为了杀鸡儆猴。”

    五皇子冷笑道:“杀什么鸡?敬什么猴?我以为你是想要本殿一个下马威!”

    先是陈闳,现在又是薛行衣,皇帝派来的人一个一个地都与他作对,五皇子心中怒火滔天,明知道薛行衣这么说是想要解释的意思,他也还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薛行衣却不在意五皇子的态度,低头拱手道:“臣不敢!臣只是这阵子奉殿下之命整顿即墨营时候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下达什么命令下去,在即墨营中都是寸步难行。不知这几年殿下是否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五皇子冷声道:“我并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有什么命令,都是直接下达给霍联等将领,向来都是令行禁止,霍联等人也从未阴奉阳违过!”

    薛行衣抬头看着五皇子:“那么殿下觉得即墨营是听命于霍联等人还是听命与殿下?”

    五皇子不以为然:“这有何区别?霍联他们会听我的就是了!”

    薛行衣摇了摇头:“殿下,您刚来东临之时霍联就这么听话吗?”

    五皇子发了一通脾气,火气也降下来一些了,闻言不由得皱眉:“什么意思?”

    薛行衣用他那一贯冷静的语气说:“据我所知,殿下刚来东临之时霍联等人因殿下的年纪对殿下有所轻视,直到殿下开始时不时地重赏霍联等人,他们才开始以殿下马首是瞻。”

    五皇子道:“他们爱财,我便给他,只要他们乖乖听话,这有何不妥?”

    薛行衣闻言却是笑了。

    看着向来不苟言笑的薛行衣居然笑了,五皇子却觉得自己被嘲笑了,怒道:“薛行衣,你笑什么!”

    薛行衣摇了摇头:“殿下,这不是不妥,这是大大的不妥。既然霍联等人的忠诚可以用钱财买到,那么谁的钱财不是钱财呢?您能用银子使他们效忠与您,六殿下难道不能吗?”

    五皇子闻言不由得语塞。

    薛行衣继续道:“文登营已经落入李毓之手,六皇子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必不会甘心东临三营他一营都拿不下,接下来必然会打别的注意。放眼三大营,即墨营将会是六殿下最便利的下手对象,因为即墨营名义上是属于陛下的,而您与六殿下都是陛下的儿子,霍联等人若是转头六殿下门下,半点风险都不会有。而到时候您却不得不为了与六殿下争夺这些将领而许给他们更多的好处。可是霍联这几年已经被殿下您养刁了胃口,您还能从自己的私库中拿出多少来填补他们贪婪的野心?”

    五皇子这下彻底平静了下来,不得不说薛行衣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他向来都觉得能用银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这也是他会让贺光烈帮他打开京城到掖州这条商路的原因。但是上一次货物被劫走,他私库已经见底了,而那批货物很有可能是被老六的人拿走了,如果现在要来拼财力,他未必抢得过老六。

    “殿下,现在是除掉霍联等人,彻底掌控即墨营的最佳时机。”薛行衣最后这一句不急不缓的话,彻底地击中了五皇子的心房。

    “彻底掌控即墨营?怎么个彻底掌控法?”五皇子看向薛行衣。

    薛行衣垂眸道:“当初您养这一群成年了的猎狗是为了让猎狗帮您放羊,现在猎狗的胃口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掌控不住了,那就杀了之后重新培养新的猎狗,只有从小养到大的猎狗才会真正地完全听命与您。”

    五皇子闻言眼中光芒大盛。

    “最近诸事不顺,本殿刚刚实在是气急了,没有伤到子叙吧?”五皇子语气温和中带了几分自责。

    薛行衣拱手一礼,“多谢殿下记挂,臣无事。”(未完待续。)

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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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皇子叹道:“子叙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些将领名义上毕竟都是听命于我父皇的,我实在不好大开杀戒啊,也就只好把他们供起来了。”

    薛行衣没有说话。

    想了想,五皇子又问道:“依子叙之见,可有什么两全其美之法?本殿实在是怕无法对父皇交差!可是如你所言,真要再供着他们,他们也还是有可能会投向老六一方。”

    薛行衣淡声道:“既然如此,臣愿意当殿下手中的侧刀。”

    五皇子很是感激,“只是如此一来,子叙你的名声就不会好听了。”

    薛行衣抬手一礼:“薛某向来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并不在意别人的口舌。”

    五皇子起身走到薛行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薛行衣身体忍不住一顿。

    “委屈你了,子叙!那营中之事就继续交给你了。”

    薛行衣借着行礼避开了五皇子的手:“臣领命。”

    五皇子将即墨营交给薛行衣整顿,自己则忙着对付陈闳。

    眼见着朝廷处置贺光烈的圣旨就要下下来了,大骥国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骥国南王带着人伏击了娄祜,娄祜没有防备差点被南王所伤,最后被自己以为下属拼死相救才得以逃脱,南王带着人穷追不舍,直到快要追到娄祜的地盘才停下。

    事后,娄祜带着人去找南王理论,南王却召集了大骥国所有皇室和重臣当众例数了娄祜的罪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娄祜为了打败腾孤勾结大周朝人给腾孤设下圈套,还害死了他南王的继承人。

    南王这一指控出来之后大骥国上下不由哗然,无论是大周害死大骥国,串通外敌对付自己人都是令人不齿的行为,大骥**队很多都是父子兄弟一起作战,相互间关系很亲密,所以他们很看重族内上下团结一致。

    娄祜当然不会承认南王的指控,可惜南王早有准备,不仅拿出了他与大周朝某位官员的来往书信,还找到了一位人证,这人证竟然是娄祜的一位堂兄。这下娄祜百口莫辩。

    有意思的是,娄祜和大周朝某位官员的书信中还有他们串通起来陷害登州营指挥使贺光烈和五皇子的证据,这一点也得到了娄祜的那位堂兄的证实。

    南王与娄祜的这一场对峙虽然是在大骥国内部发生的,但是也没有特意封锁消息,所以东临这边的探子也很快地将这个消息传了回来。

    五皇子大发雷霆,连夜派人围了陈家。

    “陈大人,现在有证据证明你通敌叛国,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贺光烈站在最前面,一脸严肃地对着陈闳说道。

    陈闳面色还算平静,他打量了贺光烈半响,叹道:“贺大人好手段!陈某轻敌了。”

    贺光烈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所以说缺德事还算要少做,谁知道报应什么时候来呢?您说是吧,陈大人?来人啊,把陈大人请回去。”

    陈闳摆了摆手,阻止了士兵:“不劳动手,我会跟你们走的。只是不知道贺大人要将我带到何处,交给何人处置?”

    贺光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只是奉了五皇子的命令来抓你,五皇子说先把你关到县衙大牢里,毕竟那里是咱东临最安全的牢狱了。至于怎么处置,那就要问殿下的意思了,我是粗人,不懂那些。”

    陈闳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安安静静地跟着贺光烈的人走了。

    贺光烈将人送到了县衙之后就神清气爽地回家了。

    贺林晚听到贺光烈回来的动静便开门出来了。

    “怎么还没睡?”贺光烈看了一眼贺林晚住着的西厢,里面还点着灯。

    贺林晚摇了摇头:“睡不着。父亲,事情顺利吗?”

    贺光烈咧嘴一笑,一脸的得意:“当然顺利!已经送去县衙大牢了!怕出岔子老子向五皇子请命亲自去抓的人!亲自把他送到了牢房门口,亲眼看到狱卒关上了牢门!老子不怕麻烦就是为了告诉姓陈的孙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让他娘|的嚣张!”

    贺林晚笑了笑:“那就好。”

    贺光烈想了想,问道:“不过我心里还有点不踏实!陈闳虽然被抓了,但是如果皇帝的旨意也很快会下来,到时候我会不会也被抓到牢里去跟陈闳作伴啊?为此我今日进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地方,发现陈闳隔壁的那间牢房最为宽敞干净,还特意交代了狱卒暂时留着别关人。”

    贺林晚:“……”

    贺光烈一脸萧索,“哎!老子招谁惹谁了啊!”

    贺林晚忍不住道:“爹,您不会被抓的!”

    贺光烈瞥了贺林晚一眼:“圣旨上说要抓我怎么办!”

    贺林晚耐心解释道:“您还记得南王手里的那几封信吗?陈闳要陷害的不只有你,还有五皇子。如果你要因此被抓,那么五皇子也会受到牵连!”

    贺光烈眨了眨眼:“可是信不是我们伪造的吗?”

    贺林晚不在意地说:“那又如何!有用就行了。”

    贺光烈终于放心了,对贺林晚道:“还是闺女想得周到!为父还以为你只想着怎么帮那个姓李小白脸,把你爹我给扔一边不管了!是为父误会你了!”

    贺林晚:“……”

    贺光烈似乎没有看到贺林晚的脸色,大大咧咧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伸了一个懒腰:“为父去睡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贺光烈就施施然地走了。

    贺林晚行了一礼,也转身回房了。

    贺光烈走到正房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发现贺林晚进来西厢关了门之后才轻哼一声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为了帮小白脸打探!好在还记得帮你老子给摘出去,不然看老子不收拾你!”

    搞了半天,刚刚贺光烈在贺林晚面前说那么一通自己要进牢房的话是为了争宠?

    好在贺林晚没有听到贺光烈刚刚的嘀咕,不然又要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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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31章 大牢里的约会

    第二日,贺林晚收到了李毓的信。

    李毓问贺林晚要不要去大牢里会一会陈闳。

    贺林晚并没有考虑太久,就去与卫氏说自己想要出门,卫氏叮嘱了几句就同意了。

    贺林晚坐着自家的马车出门,先去了县衙附近的一家茶楼,然后将将春晓等人留在了茶楼里,自己则从茶楼的后门出来,上了一个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青帷小轿。

    小轿抬着贺林晚从后门进了县衙,从轿子上下来的时候贺林晚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旁的李毓。

    李毓将轿夫打发了,然后走到贺林晚面前,他也不说话,只是很自然地抬手帮贺林晚将她头上那根刚刚下轿子的时候被碰歪了的金簪,然后才冲她一笑,“跟我走。”

    贺林晚还是第一次进县衙,她点了点头一边跟上李毓,一边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是县衙后院的某偏僻之处,李毓正带着她往前院走,不过从她进来到现在,除了李毓和之前的轿夫,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你打点过了?”贺林晚偏头问李毓道。

    前面有一个小台阶,李毓顺手牵住了贺林晚的手,笑道:“小心看路。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在你过来之前我自然要打点好。”

    贺林晚想说自己有在看路不可能摔倒,不过李毓牵着她顺利地跨过了台阶之后就自觉地放了手,贺林晚便把话咽下去了。

    很快,李毓就带着贺林晚走到了县衙大牢门前,他停了下来,对贺林晚道:“等会儿再进去,里面需要先清一下场。”

    “你什么时候跟薛行衣这么熟了?”贺林晚看着前面有人把守的大牢,所有所思地道。

    李毓否认道:“并不是太熟,互相利用罢了。”

    李毓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狱卒走了出来,对李毓和贺林晚道:“两位请跟我来。”狱卒并没有点破李毓的身份,只是含混地打了一声招呼。

    李毓和贺林晚跟在这名狱卒身后进了县衙大牢。

    一走进去,浑浊难闻的空气就让贺林晚忍不住皱了皱眉,李毓拿出一个小香包递给了贺林晚,温声道:“你忍一忍,难受的话就用它捂住口鼻。”

    贺林晚本想说不用,但是看着李毓手里的那个看上去很精致的香包她还是接了过来,就着昏暗的壁灯随意看了一眼,发现针线居然还不错,贺林晚也没说什么,继续与李毓跟在名狱卒身后。

    狱卒将两人带到了大牢的刑房。

    面对着满屋子寒气森森的刑具,贺林晚也只是面不改色地一眼扫过,然后就当做没有看到一般,似乎这个屋子里比外头浓郁了好几倍的血腥味也没有引起她的不适,淡定的姿态惹得领他们进来的那名狱卒偷偷看了她好几眼。

    “你家大人让你带我们来这里的?”李毓扫了一眼挂满了刑具的四壁,走到贺林晚身边,似笑非笑地问那名狱卒。

    狱卒连忙解释道:“刑房的隔壁就是审讯室,等会儿犯人会被带到隔壁,带两位来此是为了方便两位听清楚审讯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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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今天卡文了。

    未免大家久等,先发一章小短章。

    ·(未完待续。)

第332章 投怀送抱

    解释完之后,狱卒也不再多言,行了一礼就退下了,刑房里就只剩下了贺林晚和李毓。

    “这下马威给的不错。”李毓看向贺林晚轻笑道。

    贺林晚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李毓很快发现了不对,他仔细看了贺林晚一眼,然后皱眉着眉握住了贺林晚的手:“晚晚?你怎么了?”

    贺林晚脸上的表情虽然恨淡定,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李毓拉着贺林晚的手,感觉到她在发抖。

    李毓当机立断,拉着贺林晚往外走:“我们离开这里。”

    贺林晚反手拉住了李毓,摇头:“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李毓不理会,强制地带贺林晚离开,贺林晚突然使力让李毓转过身来,然后二话不说,上前抱住了他。

    李毓:“……”

    贺林晚将头埋在李毓怀里,轻声道:“真的一会儿就好了。”

    李毓顿了顿,无奈地环住了贺林晚的腰,低头道:“如果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嗯?”

    贺林晚点了点头:“嗯。”

    李毓轻抚着贺林晚的背,等感觉到她终于不抖了,才温声问道:“晚晚,你是害怕吗?”

    任何一个认识贺林晚的人都不会觉得她会有害怕这种情绪,女霸王贺林晚从小到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是贺林晚却没有否认,“嗯。”

    李毓将贺林晚抱得紧了些,低头看她,“你在怕什么?”

    贺林晚沉默了下来。

    她怕什么?她怕的不是刑房里的刑具,不是外头那隐隐约约传进耳朵里的呻吟声,也不是这充斥着鼻间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怕的是存在与自己脑海中的噩梦。

    在家破人亡,而她被迫逃亡的那些****夜夜,她从来没有哪一天睡过一个安稳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充斥在她脑海中的全都是父兄深陷牢狱中的种种画面,这逼仄的牢房,狰狞的刑具,腥臭的气味,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贺林晚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一段时日,可是当她跨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她才意识到有些东西,她这一辈子都不会遗忘,有些仇恨也只能用鲜血来偿还。

    “我曾经梦到过这种地方,梦到过很多次。”贺林晚轻声道。

    李毓闻言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轻抚着贺林晚的肩头,有些自责地道:“对不起,是我考虑欠周。我们还是出去吧?”

    贺林晚松开手从李毓怀中抬头,还冲他笑了一下:“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此时贺林晚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身体也不再发抖,李毓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继续抱着她:“那好吧。我刚刚给你的香包呢?”

    贺林晚将袖口里的小香包拿出来在李毓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不过她并没有用它,李毓也没有在意,以为贺林晚目前不需要。

    正在这时候,隔壁审讯室传来了动静,有人进去了。

    贺林晚抬头看了李毓一眼,李毓低头在贺林晚耳边低声道:“是陈闳,他被带进来了。”

    接着,又有一人走了进来,“你们出去。”

    这是薛行衣的声音。

    将陈闳带进来的几名狱卒应声退下了。

    贺林晚在李毓怀里动了动,李毓松开手,然后拉着贺林晚走到刑房与审讯室之间的那扇小门前,小门是关着的,但是上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方洞,刚好能让站在这边的人看清楚审讯室里的情形。

    审讯室里只剩下了薛行衣和陈闳两个人,陈闳看上去还算整洁,精神也不错,看样子在牢里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他身上连镣铐都没有带,完全不像是一个身陷牢狱的犯人。

    不过这也正常,陈闳的官位摆在那里,他的罪名也没有最终下定论,所以狱卒们也不会故意折腾他。

    薛行衣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拿出卷宗看了看,没有说话。

    最先开口的竟是陈闳,他笑着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与薛大人见面。不过薛大人也别费功夫了,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认罪的。”

    薛行衣将手里的卷宗放下,他也不纠缠,只是冷淡地道:“既然如此,陈大人就把你做过的事情交代一下吧。”

    陈闳不解:“我做过的事情?不知薛大人指的是?”

    薛行衣直接道:“五年前,杨家父子在发配途中被杀一事。”

    薛行衣此言一出,贺林晚的身体不由得一僵,李毓偏头看了贺林晚一眼,将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头,无声地安抚。

    陈闳似乎也没有想到薛行衣会如此直接了当地问杨家之事,他愕然了一瞬,忽而一叹道:“陈某不知道薛大人此话何意,据我所知,杨家父子是病死的。”

    薛行衣突然问道:“之前你身边有一个叫耿新的小厮,他最近去了何处?”

    陈闳笑了笑:“我打发他回京办事了,不过薛大人记性真好,连我身边一个小厮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薛行衣看了陈闳一会儿,然后用平静的语气道:“如果我告诉你他现在在我手里呢?”

    陈闳愣了愣,随即摇头叹道:“世人皆道薛大人冷心冷肺,却不想你竟然是个长情的。杨家之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以为都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来查?只是我很好奇,薛大人既然这么在意杨家的事和杨家的人,当初又为何会选择袖手旁观?我听说当初陈大人与杨公子杨成英情同手足,杨家覆灭之前杨成英还曾向你求助,结果你并没有出手相帮。”

    薛行衣淡声道:“我帮不了他。”

    陈闳闻言似是笑了:“帮不了么?我看未必吧。据我所知,证明杨家通敌的铁证……是你的父亲,薛元澄薛大人拿出来的。你若是真心想帮,当初毁掉这个证据不是易如反掌吗?”

    一般人听到这种揭短的话不是恼羞成怒就是无言以对,可是薛行衣却不气不恼,也无半分心虚,他冷冷地说:“伪证是毁不掉的,它可以不止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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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33章 惊天大秘密

    陈闳摇头道:“薛大人这么说倒是撇的干干干净净了。”

    薛行衣抬眸看了陈闳一眼道:“你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要撇干净什么,杨家之事我是袖手旁观了,这与我今日审问你有何干系?”

    陈闳闻言愣了愣,他没有料到薛行衣承认得这么干脆,连遮羞布也不给自己弄一块,实在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意思。

    “陈大人招还是不招?”薛行衣蹙眉问道。

    陈闳回过神来,说:“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被送进大牢的罪名是通敌?薛大人却来审杨家一案,未免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这不合规矩吧?”

    薛行衣不为所动,“这里是县衙,我是县令,规矩如何由我来定。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招还是不招?”

    陈闳好奇地问:“我若是不招,你待如何?”

    薛行衣眼也不抬地说:“隔壁是刑房,该如何就如何。”

    陈闳被气笑了:“薛大人好大的能耐。”

    薛行衣没有理会陈闳,只是对着外头道:“来人!”

    门外候着的狱卒走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薛行衣道:“把人犯带到刑房……”

    “等等!”陈闳扬声阻止了薛行衣。

    薛行衣挑眉:“陈大人决定招了?”

    陈闳看了薛行衣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让他们出去吧。”

    薛行衣摆了摆手,刚刚进来的几个狱卒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薛大人真要我说?”陈闳问道。

    见薛行衣不为所动,陈闳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便告诉你也无妨,我与杨家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对杨家赶尽杀绝?我自然是奉命行事!”

    “奉谁之命?”薛行衣顿了顿,继续问道。

    “你说是奉谁之命?”陈闳指了指天。

    贺林晚在隔壁听到这里不由得浑身发抖,差点将嘴唇咬出血来。李毓发现了,心疼地抚了抚贺林晚的嘴唇,他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她唇边不让她咬,贺林晚一口咬在了李毓的手指上,李毓皱了皱眉却一声不吭,也没有将手指挪开,只是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温柔地蹭了蹭贺林晚的脸颊。

    在李毓的安慰下,贺林晚的情绪和缓过来,她松开嘴,发现李毓的手指被她咬伤了,上面有一个深深的牙印。李毓却不在意地收回手,然后轻轻地把贺林晚抱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脊,贺林晚终于平静了下来。

    薛行衣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你是奉了陛下之命杀了杨家父子?”

    陈闳笑道:“是!而且,如果薛大人想要知道得更为详细不应该来审问我,而是应该去审问你的父亲薛阁老。毕竟当初向陛下进言杨家父子必须要杀的人就是他!我只不过是一把杀人用的刀,并非主使之人,薛大人何必来为难我?”

    李毓怀里的贺林晚闭了闭眼。

    薛行衣这次沉默得更久了。

    陈闳好脾气地问道:“薛大人还想问什么吗?”

    薛行衣继续开口问道:“陛下为何要杀杨家父子。”

    陈闳想了想,告诉薛行衣:“其实……这件事牵扯到了老晋王。”

    薛行衣闻言一顿。

    隔壁的李毓脸色一变,放在贺林晚腰间的手不由得一紧,贺林晚依旧靠在李毓的怀里,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薛大人还想听吗?”陈豫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

    薛行衣抬眼:“说吧。”

    陈闳道:“当年老晋王出征之后,先皇身体有一阵不太好,便有了立太子的念头。朝中所有人都知道,先皇属意的太子人选是老晋王,老晋王在朝中的声望也是无人能及。这件事朝中不少人都知晓,薛大人想必也有所耳闻。”

    薛行衣道:“先皇打算在老晋王班师回朝后立他为太子,可惜老晋王没有能活着回来。”

    陈闳笑了笑:“那你可知,当年先皇其实连立太子的诏书都下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连李毓也愣在了当场。

    “想必你也知道,这立了诏书与没有立诏书的区别太大了。先皇立诏书的时候老晋王还活着,也就是说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皇太子了。”陈闳用稀松平常的语气丢出了一枚惊雷。

    如果老晋王在死前就已经被立为太子了,那么他的儿子就是皇长孙。按照大周朝立嫡不立长的规矩,在老晋王死后先皇没有另立太子的话,现在的晋王比当今皇帝继承皇位更加名正言顺。

    “我记得先皇在临终之前有立当今为太子。”薛行衣沉吟道。

    陈闳闻言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先皇当时病重,已经神志不清了,说是立了陛下为太子,可是却无诏书,只有口谕。”

    陈闳这话暗示得十分明显,在场之人都听明白了。老皇帝临死之前可能根本没有来得及立当今皇帝为太子。退一步说,就算老皇帝回光返照当真下了口谕,也比不得那道没有颁布出来的诏书更有效力。

    “你说杨家是因此事被牵连的?杨家与此事有何关系?”尽管陈闳绕了一个大圈子,薛行衣还是抓住了重点。

    “因为这道要命的诏书就是杨太师草拟的!”陈闳叹道,“先皇打算等老晋王回朝之后就将这道诏书公布,可是最终只迎来了老晋王战死的噩耗。老晋王死了,先皇病了,据说病中先皇让杨太师毁了诏书。后来当今立了战功回来,继承了皇位,这件事本就算是了结了,可惜……”

    说到这里,陈闳看向薛行衣微微一笑:“可惜这件事当时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薛行衣看向陈闳,平静地问:“你说的第三个人是我父亲?”

    陈闳点头:“没错!正是你父亲薛元澄薛阁老!几年前薛阁老将诏书之事告诉了陛下,并且提醒陛下那道诏书杨家很有可能还保留着,并未销毁。陛下对晋王府一直以来都很忌讳,自然不会容忍威胁自己皇位的东西存在,所以在找寻那道诏书未果之后只有将杨家上下连根拔除了。”

    ·(未完待续。)

第334章 你又能奈我何?

    李毓听到这里,漆黑的眼眸变得有些深不见底,但是他抱着贺林晚的手却很稳,半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贺林晚垂着眸子靠在李毓怀里一动不动,谁也不知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为何告知我?”薛行衣问道。

    陈闳似是有些惊讶:“不是薛大人要问的吗?”

    薛行衣看向陈闳,眉头微挑。“任何人问你这些,你都会告诉他?”

    陈闳微微一笑,有些无奈道:“薛大人对我已起杀心,我若是不如实相告今日怕是走出去这间屋子。”

    薛行衣不置可否:“哦?”

    陈闳看着薛行衣说:“薛大人一开口就问杨家的事情,连一点余地都不留,自然是不打算留我这一条活口了,无奈之下我只有想办法自保了。”

    薛行衣冷淡地说:“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我就更不能放你活着出去了。”

    “薛大人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陛下怪罪?”陈闳似笑非笑地道。

    薛行衣不在意地说:“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费心。”

    陈闳想了想,“如此……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薛行衣语气淡淡,“我不觉得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需要的东西。”

    陈闳笑了笑:“万事无绝对,薛大人听过之后再下结论也不亏。”

    薛行衣皱了皱眉。

    “听说薛大人对圣门之事很感兴趣?”陈闳用不急不缓的声音问道。

    薛行衣闻言终于将视线放到了陈闳身上:“是有些兴趣,不知陈大人是从何处得知的?”

    陈闳看着薛行衣笑道:“你曾向潘景峰打听说圣门之事,是也不是?”

    薛行衣若有所思:“看来陈大人与潘大人关系匪浅呐。莫非陈大人也是圣门中人?”

    陈闳却是摇头否定了:“我与圣门并无关系,但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与圣门有关,不知薛大人是否感兴趣?”

    薛行衣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没什么兴趣。”

    陈闳却自顾自地道:“不久之前,陛下曾给我下过一道密旨,让我追查圣门侠宗的踪迹。”

    薛行衣撩了撩眼皮:“陛下为何突然想起来这么一个早已经衰落的宗派?”

    “陛下怀疑那封诏书落到了侠宗手里。”陈闳叹了一口气,声音放低了些,“前阵子刑狱司的那位宁大人抓到了一位杀手,杀手临死之前竟然说当今是无诏纂位的窃国者,而总总迹象表明这名杀手是出自圣门侠宗。”

    薛行衣起身,缓步走到陈闳面前:“既然刺客是在京城抓到的,那为何陛下认为能在东临查到侠宗的踪迹?”

    陈闳道:“因为晋王府的那位现在在东临,陛下最为担心的是诏书会落到那位的手里。薛大人在东临好几年,应该也看出来了,尽管老晋王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但是忠于晋王府的人却还不少,若是让那位再拿到诏书,这天下怕是会风云变色。”

    薛行衣挑眉,“这就是你要用来换自己性命的消息?它并不足以交换你这条命。”

    陈闳闻言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承蒙薛大人看得起。如果薛大人对侠宗之事感兴趣的话,我们的交易便可以继续下去。”

    说到这里,陈闳突然冲着薛行衣无声地说了几个字。他只是动了动嘴皮,并没有发出声音来,贺林晚和李毓没有看清楚他说了什么。

    薛行衣看清楚了,他想了想,突然扬声道:“来人,把陈大人带下去。”

    陈闳有些意外,不过看薛行衣似乎没有现在就要自己命的意思便知道这个交易还可以继续下去,他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就跟着狱卒下去了。

    贺林晚轻轻拍了拍李毓,李毓便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此时贺林晚的脸色早已经恢复如常了。

    两人刚刚拉开距离,薛行衣就从隔壁走了过来。

    李毓看向薛行衣,问道:“薛大人这是打算接受陈闳的交易?”

    薛行衣的视线在贺林晚和李毓身上微微停顿,语气淡漠:“这是我的事。”

    贺林晚翻来复去地把玩着手里的香包,这时候突然开口道:“薛大人是不是忘记了当初与我的交易?”

    薛行衣垂眸道:“你把陈闳交给了我,我们之间的交易就两清了。至于我之后是让他死还是让他生,都是我的事情。”

    贺林晚嘴角一勾,嘲讽道:“薛大人向来都是这么两面三刀,反复无常么?”

    薛行衣沉默了片刻才冷淡地说:“我如何行事有我的理由,轮不到别人来置喙。至于陈闳这条命,该拿走的时候我自然会拿走,就不劳费心了。”

    说到这里薛行衣看向李毓,意有所指地道:“何况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今日你也听到了不少,对你而言并不吃亏。两位现在可以离开了。”

    李毓看着薛行衣玩味地道:“薛大人这是要过河拆桥?”

    薛行衣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说出来的话却锋芒暗藏,“就算我过河拆桥,你又能奈我何?”

    贺林晚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薛行衣看了贺林晚一眼,淡声道:“以两位的武力而论,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打不过,但是你们若是杀了我,我可以保证就算我死了也能让你们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两位都是聪明人,该如何选择应该不用我教吧?”

    李毓听了薛行衣这么欠教训的话竟然也不生气,他玩笑道:“薛大人行事如此竟然还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了。”

    薛行衣挑眉道:“世子何不将耍嘴皮子的时间用到正事上?比方说……找一找那封所谓的‘诏书’?”

    李毓淡淡一笑:“不劳费心。”

    贺林晚也不想与薛行衣纠缠了,她对李毓道:“走了。”

    李毓有些惊讶地看向贺林晚:“就这么走了?你甘心?”

    李毓从来不觉得贺林晚是一个能吃亏的人。

    “你说的对。”贺林晚想了想,点头,然后看向薛行衣。

    不知为何,薛行衣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未完待续。)

第335章 你是我的

    *

    木木莞和氏璧+

    ***

    贺林晚手一伸,拿起了旁边一个木架上的一捆绳子,甩开,然后三两下缠到了薛行衣身上。

    薛行衣想要避开却无处可避,他的身体快不过他的脑子,等到贺林晚来来回回将他困了个严实的时候,薛行衣向来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你……”薛行衣刚刚说出一个字,贺林晚便顺手将手里的香包塞到了他口中,堵住了他要出口的话。

    贺林晚将人绑完,刚想再动手,手却被李毓给拍开了,李毓提起薛行衣身上的绳子,把他挂到了墙上用来固定犯人的地方。

    薛行衣:“……”

    李毓冲着被挂在墙上的薛行衣勾了勾嘴角:“这是薛大人的地盘我们不敢动手,只敢跟开个玩笑,薛大人别介意。”

    薛行衣冷冷地盯着李毓和贺林晚。

    贺林晚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了薛行衣一个冷笑,然后转身就走。李毓冲着薛行衣礼貌地道了别,然后跟上了贺林晚。

    从县衙里出来之后,贺林晚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几次。

    李毓看着贺林晚担忧道:“没事吧?”

    贺林晚摇了摇头。

    李毓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有些不满道:“我把我给你的香包给薛行衣了?”

    贺林晚看了李毓一眼:“当时手里没有别的趁手之物。怎么?那个香包对你很重要?”

    李毓摇了摇头:“我特意买来给你的,里面香料是我亲手装进去的。”

    贺林晚一顿,“是你买的?”

    李毓不解:“不然呢?我身边又没有能做针线的侍女,还能是我自己绣的?”

    贺林晚:“……”

    李毓盯着看了贺林晚一会儿,刚想说话,就被贺林晚一本正经地打断了:“去我之前去的那家茶楼。”

    李毓颔首,放过了脑海中那一闪而逝的灵光,与贺林晚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贺林晚停放马车的茶楼。

    李毓对这间茶楼很熟悉,他事先做过安排,所以两人直到进了茶楼中的一间包间,都没有遇到人。

    坐下之后贺林晚打量了一下这间看上去很普通的房间,随口问道:“你开了多少家这样的茶楼。”

    桌上事先准备好了茶水,李毓用手背试了试茶壶上的热度,然后给贺林晚倒了一杯,“蓬莱城中只有两三家,不过别处还有。”

    “狡兔三窟?”贺林晚低头喝了一口,发现茶居然还不错。

    李毓笑道:“从来到东临到现在,无时无刻被人盯着,我总得给自己准备几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

    贺林晚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道:“今日看来,他防你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事先知道诏书之事吗?”

    李毓伸手将贺林晚捧着茶杯的手紧紧包裹住,“若是我说我不知情,你信我吗?”

    贺林晚垂眸看着李毓的手。

    李毓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既有文人的雅致,也不缺武人的力道,贺林晚曾经看过一本关于首相的书,书上说这种手型的男人果敢坚毅,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信。”贺林晚点头。

    李毓却叹道:“可我是骗你的。”

    贺林晚抬眸。

    李毓拿过贺林晚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与她十指相扣,“既然我祖父是先皇认可的皇位继承人,我父王作为我祖父唯一的嫡子,自幼就被寄予厚望,又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如今这副唯唯诺诺的性子?当初祖父出征之后,我父王被接到宫中与先皇同吃同住,先皇让人写诏书的时候他就在内殿的榻上午睡。后来祖父战死,先皇的身体也不行了,当今手段了得,一回来就完全掌控了内宫,若非太皇太后拼死护着,并承诺支持当今登基,加上我父王当时只有六岁构不成威胁,他未必能活下来。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后宫中生存有多艰难想必你能够想象得到,我父王身边原本有二十几个伺候的宫人,都是先皇亲自挑选的,可是最后这二十几个宫人被陛下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当着我父王的面一一杖毙了,其中包括他的乳娘。”

    贺林晚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有些同情晋王了。

    明明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能得到先皇百般疼宠,想必幼时也十分聪慧,最后却不得不一直生存在死亡的威胁之下,生生地被当今皇帝给弄废了。

    “出生皇家的男人,天生就有野心,我想我父王也不例外,尤其他还知道诏书的存在,我相信他对那个位置也曾有过向往,不然他也不会在某一回喝多了的时候告诉我这件事。不过这也是他仅存的一点野心了,第二天一清醒回想起来之后他就把自己给吓病了。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他拖着病体抽了我一顿鞭子,逼着我发誓忘记他酒后的醉言。”

    说到这里李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答应他要忘了?”贺林晚偏头看着李毓同情地问道。

    李毓低头一笑:“没有。我当时很不服气,还有些不满我父王的懦弱,我对他说:‘我们李家的家训是:是我的归我,不是我的抢了来还得归我!’”

    贺林晚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祖训?你瞎编的?”

    李毓瞥了贺林晚一眼:“你不知道吗?这是先皇年少时跟人抢地盘的时候的原话,我以为我们李家的那点黑历史你全知道。”

    贺林晚“噗嗤”一笑。

    李毓盯着贺林晚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晚晚,杨家的事我很抱歉。”

    贺林晚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半响她才开口道:“此事与你无关,冤有头债有主……”

    李毓松了一口气,苦笑道:“刚刚我一直都提心吊胆,怕你迁怒。”

    贺林晚看向李毓:“如果我迁怒,你当如何?”

    李毓想了想,看着贺林晚认真道:“你是我的归我,不是我的抢了来还是得归我,,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我家的祖训。”

    李毓这句话虽然带着玩笑的意思,但是他看着贺林晚的目光却无比认真,他的眼中似有一点星火,看似无害,却可燎原。

    ***

    李毓(王之蔑视):月票归我,推荐票归我,我归晚晚!有问题吗?

    ·(未完待续。)

第336章 晚晚式的情话

    贺林晚不由得垂下了眼帘,面色如常地转移了话题:“我有些好奇,陈闳到底跟薛行衣说了什么。”

    李毓道:“必然与圣门有关。”

    “圣门……”贺林晚沉吟着,眉心微蹙,“自我朝建立之后也就只有邱先生的阴阳宗这一脉还尚存,其余两脉早已没了踪迹,不想现在突然冒了出来。”

    李毓轻轻弹了弹贺林晚的眉心,笑言:“别皱眉,丑。”

    贺林晚刚想回李毓一个白眼,却听李毓慢悠悠地说道:“关于圣门的侠宗,我倒是知道一些。”

    贺林晚的目光认真起来,“哦?说来听听。”

    “我怀疑圣门侠宗与平家寨有些牵连。”

    贺林晚闻言一怔:“平家寨?”

    李毓颔首:“从崔彦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平家寨的构成和管理与以前的圣门侠宗很相似,所以我一早就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贺林晚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容中讽刺的意味十足,“圣门侠宗成立之初的宗旨是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竟然开始干起了杀人越货,恃武行凶的勾当,还真是讽刺。”

    李毓笑了笑:“人总是容易遗忘初衷的,这并不稀奇。”

    贺林晚看向李毓:“所以你派崔彦潜伏在平家寨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一封诏书?”

    李毓没有否认:“崔彦留在平家寨是为了我。不过他与平家寨的大当家自有一段渊源,并非潜伏那么简单。”

    贺林点了点头,上次听十六娘说崔彦是大家当的养子,不过这可能涉及到崔彦的私事,贺林晚并没有多问。

    “既然陈闳与薛行衣所言之事与平家寨有关,我便让崔彦回去注意一下那边的动向。只是崔彦虽然明面上是大当家的养子,但是他其实并不算是平家寨的人,所以并没有参与过平家寨的内部要事。”李毓想了想,说道。

    贺林晚道:“先让崔彦从那边入手打探,如果实在探不出来再另想办法。”

    李毓叹道:“薛行衣翻脸如翻书,这次竟然没能杀掉陈闳,真是可惜了。”

    贺林晚却是一脸冷静。“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活着的陈闳交给薛行衣。可惜县衙大牢看着稀松平常,我今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厉害的机关颇多,所以如果薛行衣执意要保陈闳,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次就让陈闳的脑袋在他脖子上多待几日吧,总有一日……”

    贺林晚没有将话说完,但是仍然能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李毓却只是静静地望着贺林晚不肯移开视线。

    这时候外头有人轻声敲门,敲门的人没有进来,只是隔着门恭敬地道:“主子,谭将军和张将军等人请您去一趟营中,有要事相商。”

    李毓皱了皱眉:“知道了,下去吧。”

    贺林晚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既然有事就离开吧,我也该回去了。”

    李毓看了贺林晚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就着坐着的姿势欺身上前抱住的贺林晚的腰,并将下巴磕在了她的肩膀上,他似乎很喜欢这个相依的动作,“不想走怎么办?”

    贺林晚对着某人动不动就恶意撒娇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应付起来十分得心应手,“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吧。”

    李毓轻笑,抬起头来注视着贺林晚。

    贺林晚也认真看着李毓,她这才发现李毓的眼中有不少红血丝,虽然他一直温柔地笑着,贺林晚却看到了他隐藏起来的那一丝疲惫。

    “最近很累吗?”贺林晚忍不住抚了抚他的眼角。

    李毓用随意的语气笑着道:“文登营中有一些钉子需要拔除,另外也需要重整一番,毕竟晋王府这块招牌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好用,你知道,每当权利更替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需要采取一些手段,”

    说到这里李毓一叹,有些无奈地说:“我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今日原本想要与你多待会儿的,他们还是找上了门。”

    李毓虽然说得轻松,贺林晚却知道有多难。

    李毓毕竟不是晋王,他太年轻,身上也没有多少战功,除了那几个对晋王府死忠之人外,还有不少其他立场的人,李毓想要彻底掌控文登营,不可避免地要将这些人收服。这件事必须他自己去完成,谁也帮不了他。

    “有什么问题吗?”贺林晚问道。

    “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李毓的语气肯定而自信,他的嘴角溢出了几分笑意,“我只是想要听你对我说几句好听的而已。”

    贺林晚眨了眨眼,一时无言。

    这时候,门外的人有些焦急地催了一句:“主子?马已经备好了。”看来真的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了。

    李毓本就是开玩笑的,没真指望贺林晚真的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他顺势松开了手起身,“我先下去,这里很安全,你休息一下再回去。平家寨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即告知你。。”

    贺林晚看着他点了点头。

    李毓弯腰给贺林晚整理了一下额发,然后转身离开。

    “李毓——”在李毓要打开门的那一瞬,贺林晚出声。

    李毓疑惑地回头。

    贺林晚一脸淡然地对他说:“我爹说男人长得太好看了不好。”

    李毓一头雾水:“什么?”

    贺林晚看了一眼李毓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俊脸,垂眸道:“我觉得还好,当初杨阿丑肯带你回家就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如今……在我觉得你该被教训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手下留情。”

    李毓:“……”

    外头的人又在催了,“主子,十万火急……”

    贺林晚皱眉:“催你了,还不赶紧走!”

    李毓一时没有摸透贺林晚那含蓄的话语中的深意,外头催的急,便下意识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门关上了,贺林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道:“好端端的还要听什么好听的!真难伺候!我娘是怎么忍受我爹这么多年的!”

    李毓知道下了楼上了马才反应了过来,他有些不确定地回头看了一眼,暗自琢磨,“难道这是……不嫌弃我的意思吗?”

    ***

    今天比较忙,晚上要加班,所以更新很晚了。

    很抱歉~^_^

    ·(未完待续。)

第337章 京城的信

    李毓离开之后贺林晚在茶楼里坐了片刻才离开。

    赶车的婆子已经将马车停在了茶楼门口,贺林晚刚要走过去,走在贺林晚身后的春晓突然毫无预警地尖叫了一声。

    贺林晚立即回头。

    春晓指着前面的地上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耗、耗子……”

    贺林晚顺着春晓所指之处看去,只见路边有几只老鼠在啃噬着什么,他们的马车正好停在那几只老鼠旁边。

    春晓这丫头也是奇怪,以前跟着贺林晚捉弄人的时候也是坏事做尽,往别人杯子里放虫子蜘蛛甚至拔了牙的毒蛇的时候眼睛也不带眨的,但是她就是害怕毛茸茸的小玩意儿,比方说老鼠。

    “这耗子也真够胆大的,大白天的也敢出来!姑娘别怕,奴婢这就赶走它们。”赶车的婆子见状连忙跳下马车,作势去驱赶那几只老鼠。

    令人惊讶的是,几只老鼠见到人来了也不害怕,仍然自顾自地进食着。

    “咦?耗子居然不怕人?”

    婆子也很惊奇,不信邪地拿起别在腰间的马鞭朝着那几只老鼠甩去,想要把它们吓走。这一举动果然惊动了那几只正埋头大吃的老鼠,有几只被吓跑了,有一只却突然转头朝着婆子扑来。

    “哎哟!耗子咬人了!”婆子虽然呼疼,但是更多的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老鼠死死咬住婆子的脚,无论婆子怎么踢腿蹬脚都无法把它甩开,不由急的满头大汗,直到一枚铜线飞射而来将那只攻击人的老鼠击飞出去。

    “没事吧?”贺林晚走过来问道。

    婆子连忙摇头:“没事没事,只是一只小耗子而已!多谢姑娘!”

    贺林晚点了点头,看向那只被她用铜钱击中的老鼠,老鼠此时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死了。

    “姑娘,它们刚刚吃的竟然是同类的尸体!好恶心!”春晓出于好奇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恨不得自插双目!

    贺林晚闻言便往刚刚那几只老鼠所在之地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只已经被啃掉了一部分的老鼠尸体。

    “耗子是什么都吃的!姑娘快别看了,小心污了您的眼!”赶车的婆子连忙道。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贺林晚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便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赶车的婆子见贺林晚和春晓都上去了,正要上去赶车,却突然瞥到了地上那枚之前贺林晚用来击飞老鼠的铜钱,婆子没有犹豫地将那枚还带着血迹的铜钱捡了起来,也来不及擦一擦就收到了袖袋里。

    贺林晚回去之后得知卫氏在休息,她就先回了自己的西厢,刚将外出的衣裳换下来,李嬷嬷就送了一封信过来。

    “姑娘,京城来信了。”李嬷嬷知道贺林晚最近很期盼京城里的信,笑呵呵地道。

    贺林晚果然十分惊喜,猜想这信是元湘写来的。

    之前她给元湘挑选了一份生辰礼送去了京城,按元湘的性子,收到了礼物肯定会来信表示感谢的。

    贺林晚接过信之后拆来一看,却发现不是元湘的字迹。

    ***

    先发个小短章~

    ·(未完待续。)

第338章 京城的信(2)

    这是赵青青写来的。

    不知为何,贺林晚心里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贺林晚来东临五年,赵青青只给她写过一次信,就是上一次告知她元湘被退婚之事。赵青青与元湘不同,她是没事的时候不会写信问候,一写信就是有大事发生了的人。

    李嬷嬷见贺林晚刚刚接到信的时候还很高兴,现在却对着信纸发呆,不由得有些奇怪,“姑娘?您怎么啦?是信不对吗?”

    贺林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笑着道:“对了嬷嬷,刚刚帮我赶车的婆子似乎被一只老鼠咬伤了,你安排她去看一下大夫。”

    李嬷嬷惊讶,“哟,老鼠也会咬人了?”

    春晓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不但咬人,还吃同类呢!恶心死了!”

    李嬷嬷道:“说起来最近城里的老鼠是比较多,我听出门采买的婆子说很多商户都在抱怨有老鼠啃坏东西的,我们府里昨日早上打扫院子的时候也在墙角发现了一只死老鼠。”

    春晓听了大惊失色,“什么!我们府上也有老鼠!这、这、这,这怎么行!”

    李嬷嬷不悦道:“你大惊小怪什么!现在天还热着,老鼠比较多有什么奇怪的,这不是每年都有的吗!”

    贺林晚问:“有什么防治的办法吗?”

    李嬷嬷连忙道:“要不奴婢让人去买点鼠药回来?药个几次就清净了。”

    贺林晚点了点头:“嗯,去吧。放药的时候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姑娘放心,下头的人都有经验的!那奴婢就先下去安排了。”李嬷嬷告退了。

    李嬷嬷离开后,贺林晚拿着信来到书房看了起来。

    看完信之后贺林晚愣怔了半响,最后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

    赵青青写信来果然是告诉她大事的,还是一桩喜事:元湘的亲事定下来了。

    元湘有了归宿贺林晚原本是该为她高兴的,可是想到她未来的夫婿,贺林晚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皇帝下旨,把元湘指给了四皇子为正妃。

    四皇子李梁是周惠妃所生,左腿残疾,可能因为这个原因,他很少出现在人前,贺林晚曾经见过这位四皇子一两次,五官还算端正,性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贺林晚知道一点,四皇子的生母周惠妃是安德妃人。

    说起来周惠妃比安德妃年纪大,也比安德妃早进皇子府。皇帝登基之后周惠妃一开始只得了个才人之位,后来还不知为何失了宠沉寂了几年,直到她巴结上了安德妃才又重新进入了皇帝的视野,从那以后周惠妃便对安德妃言听计从,后来靠着安德妃一步一步爬上了妃位。

    就贺林晚所知,周惠妃就是安德妃手中的一把刀,有什么安德妃不好做的事情都是周惠妃代劳,尤其是在安德妃与皇后叫板的时候,只要安德妃一个眼神,周惠妃就会自觉地做那出头的椽子,第一个与皇后对上,简直是指哪打哪!

    四皇子以前是娶过一个皇子妃的,不过那位四皇子妃进门没一个月就病死了,元湘若是嫁过去就是继妃。

    贺林晚忍不住想,若是元湘当初没有退婚,是不是就不会被指给四皇子了?此时此刻,贺林晚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拿出纸笔想要给元湘写信,可是提起笔来却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聊元湘的婚事吗?元湘连自己退婚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就算她索性挑明了说,又能说什么呢?告诉元湘四皇子并非良配?可是四皇子为人如何贺林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些年来四皇子也没有传出过任何不好的传闻,除了左腿残疾,走路跛脚这一大家都知道的明面上的缺陷。

    至于四皇子的生母周惠妃是安德妃的人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众所周知安德妃在后宫几十年长盛不衰,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依然没有失去皇帝的宠爱,安德妃所生的五皇子更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

    对大多数人而言能巴结上安德妃是件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就算元家不是卖女求荣的人家,能成为安德妃一系的人也并不是一件多坏的事情。

    贺林晚拿着笔悬在纸上半天,最终还是泄气地将笔放下了。

    又坐了一会儿,贺林晚再次提笔,这回却是给赵青青写回信。

    贺林晚请赵青青帮忙探探元湘和元家人的口风,并打听一些四皇子的为人。

    贺林晚想着,如果元湘对这桩婚事不情愿或者四皇子这个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就想方设法阻止这门亲事!虽然这件事看上去很难,但是她也会尽力去做。

    过后没多久,贺林晚还没有收到赵青青的回复,却等来了元湘的信。

    元湘在信中告诉了贺林晚自己与孙浩然的婚约已经取消了,现在她已经被皇帝下旨赐婚给四皇子,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

    元湘并没有告诉贺林晚她与孙浩然的婚约取消的真正原因,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两人有缘无分。

    元湘在信中告诉贺林晚她某次跟祖母去参加寿宴的时候遇到了四皇子一次,两人说了几句话,没过多久宫里就来了圣旨赐了婚。元湘还告诉贺林晚,四皇子虽然身有残疾,但是为人温和知礼,她对这桩婚事并没有不满意的。

    在信的末尾,元湘还顺便对贺林晚送她生成礼表示了感谢,说自己很喜欢,并盼望贺林晚能早日回京相聚。

    贺林晚看完元湘的来信一时五味陈杂,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给元湘回复了一封表示祝福的信。只是这一晚贺林晚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日贺光烈回来了,对贺林晚和小虎子交代道:“最近外头很多人生病,城里的医馆里都挤满了看病的人,你们没事就不要出门了。小虎子晚饭之后也别去护城河边练武了,在家里练练得了。”

    小虎子低着头啃花生,装作没有听到。

    贺光烈便瞪着眼睛道:“老子是怕你带了病气回来传给你娘!不准去!听到没有?”

    这回小虎子听到了,点头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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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39章 夜半敲门声

    饭后,贺林晚问贺光烈道:“父亲,您今日是特意回来交代我们不要出门的吧?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贺光烈也是一脸的烦心,正想找个人说说,“这些天得病的人没有一个治愈的,今日已经有好些人死了。”

    贺林晚皱眉:“大夫看过之后怎么说?”

    “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营里有个人得了病拖了好几日,今日突然就死了,一个有经验的老仵作看了他的尸身觉得这病不简单,说有可能是……”

    “是什么?”

    向来大大咧咧的贺光烈沉默了一瞬,才叹了一口气说:“有可能是瘟疫。”

    贺林晚听到这一句脸色也不由得一变,“瘟疫?”

    贺林晚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她也知道瘟疫的可怕之处,瘟疫所到之处十室九空,更可怕的是它的蔓延速度。

    贺光烈一脸的凝重,“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县衙已经派人守住了城内各大医馆,一旦有人死去,尸体就会被抬走烧毁。”

    贺林晚摇头道:“这也不是个办法,万一有人隐瞒病情……”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事情都还没有确定,贸然宣扬出去只会引起大家的恐慌,结果可能更加无法设想。”

    贺林晚想了想,“营中生病的人多吗?”

    “营中还好。”贺光烈道,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还咧了咧嘴,“掌管炊事的是个脾气很糟的糟老头,有个毛病就是太爱干净!一年四季厨房里连只蚂蚁都寻不着,听说每日厨房里用过的东西他都要用滚水煮过一遍才去睡觉。有一回我晚上练兵回来有些饿了,就跑去厨房想要找点吃的,找了半天啥能入口也没找到,只能摸出几个鸡蛋用水煮着吃了,结果第二天这糟老头大早上的堵在我帐门口骂人,骂得可特么难听了!老子就不服了啊!不过吃你几个鸡蛋你至于吗!这是你家的鸡生的蛋啊?我后来才知道这糟老头骂我是因为我不小心弄碎了一个鸡蛋没好好收拾,结果招来了苍蝇,他觉得这简直是他掌厨生涯的最大耻辱!就为了这破事他骂了我一个上午,整的老子都想要拔刀了!”

    贺林晚好奇道:“你就这么让他骂?”

    贺光烈翻了个白眼:“不然我能咋地?糟老头虽然嘴毒,但是做饭好吃!我要是敢动他,营里大半的人要反了我!不过现在想来也多亏了这糟老头,因为他多事又刻薄,去打饭的人谁穿的整齐干净他就多给些好的,谁邋里邋遢他就只肯给稀粥,日子久了明白了他那点喜好,营里这些人个个的都爱干净了!干净了,生病的就少了!我现在看到他,都想跪下来喊他爷爷!”

    贺林晚:“……”

    贺光烈总结道:“总之你们这些天就在家闭门不出,府里上上下下的让丫鬟婆子们打扫仔细点,不管是不是瘟疫,干净点总没错!”

    “知道了父亲。对了,其他三营的情况如何?”贺林晚问道。

    贺光烈瞥了贺林晚一眼,还是说道:“据我所知,各个营里都有死人的,文登营大概死了七八个了吧。你问这个也没用,天灾**的你能如何?”

    贺林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瘟疫还没有确定,但是从这一日开始整个蓬莱城似乎都被阴郁的气氛笼罩了。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渐渐地一些关于瘟疫的流言就传了出来,城中的人开始恐慌。

    在这个时候,京城里来了旨意要召陈闳回京。

    贺林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能直接提剑闯入县衙地牢将陈闳就地正法,因为她知道失去了这次的机会,要再来对付陈闳未必就那么容易了。

    李毓似乎知道贺林晚心中所想,给她送了一封信,提醒她不要冲动。陈闳当初的所作所为有些蹊跷,让他回京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出事情的真相,当初在县衙大牢里陈闳对薛行衣所说的话未必就是全部的事实。最后李毓向贺林晚保证,陈闳一定会死。

    其实贺林晚也知道李毓说的是对的。那满腔的杀意也只是沸腾了一瞬她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陈闳是一定要杀的,不过杨家落到那样的下场绝对不是陈闳一人所为,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她都不会放过!既然如此,那就让陈闳多活几日好了!

    就这样,陈闳顺利回京了。

    李毓那边最近也不太好过,他刚刚让文登营稳下没多久,疫病就来了。

    没错,事到如今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断定是疫病降临在了东临。

    随着谣言的扩散,路上的行人开始越来越少,大家几乎都开始闭门不出了,原本热闹繁盛的大街两旁的店铺也纷纷关门,不少人包袱款款地打算回乡下躲避瘟疫。

    可是就在陈闳离开东临的第二日,官府突然宣布关闭城门,城里的人都不允许出去,外头的人要进来可以,但是进来了就不能走了。

    官府的这一举措防止了疫病的扩散但是也令普通民众开始感到恐慌,只是城门坚固,又有重兵把守,谁也没有办法偷偷遛出去。

    紧接着,官府开始将所有患病之人集中到一处,据说会派人统一诊治,药钱都由官府承担。有些病人家属不想让患病的亲人被带走,可是官府将病人隔离是强制性的,一旦发现患病,没有人可以例外,据说就连一些官员和官员家中的亲眷也因为生病而被带走了。

    因为疫病是具有很强的传染性,且潜伏期长达半个月之久,在病人被隔离之后,与病人有过接触的人员也被带走,据说官府另有地方作为这些人的安置之所。十五日之后,如果这些人都无恙就可以被放回家,如果有人没有撑过半个月就患病了,就会被送去隔离所接受诊治。

    这一日半夜,贺林晚已经睡熟了,贺家的大门却被人敲得“砰砰”直响,最近一直浅眠的贺林晚在听到第一声敲门声的时候就立即睁开了眼。

    ·(未完待续。)

第340章 染病

    半夜敲门一般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外头的敲门声还这么急。

    贺林晚皱着眉头起身下床,将桌上的蜡烛点燃,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服穿戴。

    睡在隔壁的春晓听到动静穿着单衣跑了过来,“姑娘,外头好像有人敲门。”

    见贺林晚在自己系衣带,春晓连忙过来帮忙。

    贺林晚看了春晓一眼道:“你自己把衣裳穿好,夜里风凉。”

    “哦。”春晓仔细帮贺林晚整理好,又跑去隔壁穿衣服去了。

    正房的灯也亮了,今日贺光烈在家,想必是他听到了动静起身想要查看个究竟。贺林晚打开西厢的房门出去的时候,贺光烈正好从正房出来。

    “父亲。”

    贺光烈摆了摆手,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道:“你接着睡,我去外头看看什么事。”

    这种时候贺林晚哪里睡得着,见贺光烈出去了,她便也跟着出了院子,不过她没有去前院,只是站在二门后,在这里能听到前院的动静。

    门房已经出来应门了,问外头是什么人,外头的人说自己是官府办差,让他开门。门房问他什么事,外头的官差却道要见了主人家才说事。

    双方正僵持着,贺光烈来了。

    “我是这家的家主贺光烈,来者何人!”贺光烈大嗓门一吼,外头的人不由得静了静。

    片刻后,外头有人道:“贺大人,卑职洪宽,乃薛县令手下捕快,深夜到访打扰贵府上下实属无奈之举,还请贺大人见谅!卑职有要事相告,请贺大人开门一见!”

    这个叫洪宽的捕快说话十分有礼,刚刚虽然把门敲得震天响,似乎也只是想要把府内熟睡的人叫醒,并没有要强行破门的意思。

    贺光烈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想了想,还是对门房摆了摆手:“把门打开。”

    门房领命,立即去开了门。

    贺光烈借着门口挂着的风灯一看,门外站着大约七八个穿着官服的捕快。

    领头的捕快进来,抱拳朝着贺光烈行礼:“卑职洪宽,见过贺大人!”

    贺光烈点了点头,打量了他们几眼,有些纳闷,“三更半夜的,你们跑我府上来做什么?”

    洪宽道:“贺大人,不知一个叫金桂的婆子是否是在贵府当差的?”

    “金桂?”贺光烈有些莫名其妙,他哪里记得家里的婆子叫什么啊,若不是见这个小捕快客客气气的他早发火了。

    贺光烈看向一旁提着灯笼的门房:“我们府上有个叫金桂的婆子吗?”

    门房连忙道:“有的,有的,大人,金桂是伺候太太姑娘出门的车把式。不过她几日前告假去她女儿女婿家了。”

    贺光烈看向洪宽,“是有这么个人!她是犯了什么事?”

    洪宽道:“大人,金桂今日染病死了。”

    这几日,“染病”两个字能让任何一个城中之人大惊失色,就连素来以硬汉形象示人的贺光烈也是勃然色变。

    正站在二门内的贺林晚听到这里心理咯噔一声。

    “她是得的什么病?”尽管心里已经猜得**不离十了,贺光烈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

    洪宽叹了一口气,“大人,她染了疫病。不光如此,她女婿一家八口都因为她而染上了病,有三个也快要不行了。”

    贺光烈听到这里面色不由得有些紧绷,“她是我家的下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说,我会交代管家。”

    洪宽看着贺光烈道:“她的家人都染了病,后续之事我们官府会处理,不需要大人府上再做什么了。今夜之所以来打扰,是因为我们在查金桂染病的源头的时候查到她是在陪贵府的姑娘外出的时候被一只疯鼠咬伤,以致染上了疫病的。”

    贺光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洪宽放缓了声音问道:“不知贵府姑娘……”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贺光烈打断了:“我家姑娘好得很!不劳费心!既然没事了那就送客!”

    贺光烈示意门房把人请出去。

    洪宽也不生气,想必这样的情况他这几日已经见了太多了,他语气平和地道:“贺大人,卑职也希望贵府姑娘能平安无事。不过我们在查证后得知,通过疯鼠染病比通过生病的人染病要容易太多了,且一旦染上,身边与之接触的人几乎无一能幸免。金桂女儿女婿一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卑职知道贺大人爱女心切,但是还请您为一家人的安全着想。”

    贺光烈听到这里怒了,“你说金桂是被疯鼠咬了才得的病,我闺女又没有被咬!再说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会染病的样子!”

    洪宽正色道:“大人,是卑职没有说清楚!但凡是沾染上疯鼠的血的人,都有极大的可能会染病!与一般的病人十五日之内发病不同,他们的潜伏期更久。卑职听说当时疯鼠咬伤金桂的时候,是贺姑娘出手将疯鼠杀死的。万一疯鼠的血……”

    “没有万一!你请回吧!”贺光烈蛮横地打断了。

    洪宽皱了皱眉:“贺大人,还请您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老子冷静得很!”

    说着贺光烈直接上前抓住了洪宽的腰带,把人给提溜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洪宽被扔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在外头喊:“贺大人!贺大人!”

    贺光烈当做没听到,转头吩咐门房:“看好门!谁敲门也别放进来!”

    门房唯唯诺诺地应了。

    贺光烈在原地立了片刻,直到外头没了声音他才转身往回走,因为有些心不在焉,他走到二门的时候才看到站在那里的贺林晚。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睡觉!”贺光烈皱眉训斥道。

    贺林晚沉默了一瞬,说:“父亲,那个捕快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贺光烈此刻就像是个炮仗,一点就着,“有个屁道理!你懂个鸡爪子!”

    贺林晚看着贺光烈不说话。

    贺光烈见她如此,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原地转了一圈,才问贺林晚:“你记得当时有沾到血吗?”

    贺林晚想了想,“当时没有察觉,但是……我离得很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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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241章 我是你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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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木莞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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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光烈大手一挥:“那就没事!回去睡觉!”

    贺林晚站着没有动。

    “父亲,刚刚听了那位洪捕快的话,我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如果当时有哪怕一点点血沾到了我的手上我没有察觉到,之后我又用这只手碰到了嘴或者眼,让血进入了我体内,我都可能会染病。”

    贺光烈一脸不耐:“你听他放屁!”

    贺林晚认真道:“你知道,他说的十有**是真的。”

    贺光烈沉默了片刻,似乎冷静了许多,“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如何?既然你现在好端端的,那就好好地待在家!等到你真的病了再说!”

    “到那时候就晚了,我会害了你们。”

    贺光烈看着贺林晚,难的严肃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隐忍,“那你想跟他走?你知道他会带你去哪里吗?那些生了病的人你知道去了哪里吗?官府说会让大夫给他们诊治,可是事实上此病根本无药可医,也没有那么多大夫愿意去舍身救人!那些病人被抬到了一个地方等死!死了之后再一起烧了!官府处理疫病向来都是如此利落干脆!甚至有些人还没有断气就被抬去烧了。”

    深吸了一口气,贺光烈继续道:“如果你跟他们走了,他会把你和一群有可能发病的人关在一起,没有人照料你,不会有人管你的死活。到时候就算你没有病,也会染上病!”

    贺林晚知道贺光烈说这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她知道这些是以往官府处理疫病的手段,她想了想,说:“就算不跟他们走,我也不能留在家里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贺光烈胸口憋着一股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梗得他难受,半响他才哑声道:“知道了,你容我想想。今晚先回去歇着吧。”

    贺林晚垂眸道:“明日我就走。”

    贺光烈没有说话,越过贺林晚进了内院。

    贺林晚在原处站了好一会儿转过身打算回去,一回头却看到小虎子从不远处的柱子边探出了个头,看他这样子也不知道偷偷在那里藏了多久了了。

    贺林晚走到柱子边,小虎子才站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贺林晚笑了笑,抬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摸一摸他的头,可是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收回了手。

    小虎子看着贺林晚抬手比划着:“你要去哪里?”

    贺林晚一边走着一边用轻松的语气说:“恐怕要离开一段时间,过阵子就回来了,你在家听娘的话,好好练武练字,等我回来会检查的。”

    小虎子走在贺林晚前面,面对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比划:“我也要去。”

    贺林晚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小虎子气鼓鼓的。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去哪里都得带着你不成?你又不是我的小尾巴。”贺林晚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小虎子闻言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别扭地迅速比划,“那……那我就是你的小尾巴。”

    贺林晚停下脚步,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的小虎子,瞬间软了下来,“还是不行。阿寅,现在外面很危险,你要留在家里保护娘和娘肚子里的宝宝。”

    “娘有爹保护,你没有人保护,我保护你。”

    贺林晚看着对着自己认真比划的孩子,不知为何鼻子有些发酸,她笑了笑,嘴上不客气地道:“等你能打得过我了再来保护我吧。”

    小虎子还想说什么,贺林晚打了个哈欠,“好了,我累了要睡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小虎子犹豫了一下,便乖乖让开了。

    贺林晚冲他摆了摆手:“你也快回去睡。”

    说完这句,贺林晚就绕过了小虎子回了自己的西厢。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一夜无眠。

    贺家原本都是一起用饭的,这一日早上贺林晚却没有去陪卫氏一起吃早饭。

    “阿晚呢?还没起吗?”卫氏问李嬷嬷。

    坐在卫氏身边的贺光烈手中的筷子一顿。

    卫氏昨夜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些动静,不过被贺光烈敷衍了过去。

    李嬷嬷给卫氏盛了一碗粥,笑着说:“姑娘之前来过一趟,那会儿您还没起,姑娘说她今日起的早有些饿了,奴婢就让人给她送了些吃的过去,刚刚派人来说吃不下了。”

    卫氏无奈一笑,吩咐道:“这孩子!你把粥温着,她等会儿要是再饿了你就给她送过去。”

    “太太放心,奴婢早备着呢。”李嬷嬷笑呵呵地应道。

    小虎子西里呼噜地喝完了一碗粥,一抹嘴,抓了两个肉包子就要走。

    “诶诶!回来!你这就吃饱了?”卫氏看着桌上没怎么动的早饭惊讶地叫住了小虎子,然后她注意到,贺光烈的进食速度也比平时慢了很多。

    小虎子看向卫氏,想了想,又多抓了两个包子在手里,然后向卫氏摆了摆手,跑了。

    “都怎么了这是?”卫氏问贺光烈。

    贺光烈一边大口咬着包子,一边道:“可能是昨晚被那几个抓逃犯的官差给搅的没睡好吧。”

    卫氏半信半疑。

    贺光烈冲着卫氏咧嘴一笑:“不然能有啥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这时候,一个丫鬟走进来禀报说:“爷,太太,门房说薛县令到访。”

    贺光烈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卫氏惊讶地看向一脸阴寒的贺光烈。

    贺光烈抹了一把脸起身道:“姓薛的这孙子天生跟老子犯冲!老子出去会会他,看他这次又有什么屁要放!”

    卫氏劝他说:“你收敛收敛你这脾气,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此地父母官!”

    “我有分寸!你继续吃饭。”贺光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卫氏看着贺光烈的背影若有所思。

    贺光烈刚走出正房就看到小虎子蹲在贺林晚门前的台阶上啃包子,他走过去没好气地踢了儿子一脚,“你跑这来蹲茅坑呢!”

    小虎子看了贺光烈一眼,默默地挪了下地方,继续蹲下啃他的包子。

    贺光烈没工夫管他,径直走到了西厢门口想敲门,刚抬起手又放了下来,想了想最后转身往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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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介绍:
她自负才智出众,又力求样样做到最好,本以为当一个夫唱妇随的贤内助当是不会辱没她未来夫婿。
可惜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并不这么想,所以最后她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最后老天也看不过去了,给了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作者文案无能,还是看文吧〒_〒)金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