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4章 可怕的手段
尤其是大行癫僧，整个人如遭雷击吓傻了一样愣在那里呆若木鸡。
起初。
当无月娘娘一而再再再而三提到古清风可能是别人种下的因果化身时，大行癫僧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关于古清风是不是别人种下的因果化身，大行癫僧曾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想来想去都觉得古清风或许有前世，但有前世并不代表就是因果化身。
前世之身与因果化身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一个人的本尊必须轮回，才能转世，而且这个人转世之后，所谓的前世本尊就消失没有了，有的只是今生之身。
而因果化身根本不需本尊轮回，只需本尊孕化出一具化身，让这具化身去轮回转世从而形成因果化身。
两者的区别在于，本尊用前世换今生，经历过轮回转世之后，他们自始自终都是一个命格，即使今生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也不例外，依旧是一个命格，根本无需吞噬对方，莫说吞噬，连融合都不用，因为他们本来就属于一个命格。
因果化身不同。
因果化身都是历经无数次轮回转世之后渐渐形成独立的命格，也就是说，本尊是一个独立的命格，其种下的因果化身也是独立的命格，两者的命格都的独立的，只有因与果。
本尊如果想要得到因果化身，唯一的办法就是吞噬，因为两个不同的命格几乎不可能融合在一起，哪怕他们的独立命格是因果关系也不行。
大行癫僧之所以觉得古清风不大可能是因果化身。
原因很简单。
古清风是乃原罪变数。
暂且不说种下一个原罪变数的因果化身几乎不可能，就是轮回转世布下重重因果，也未必能转世成一位原罪变数。
古往今来很多大道高手，都以轮回转世的方式，抢占先机，从而问鼎天命。
因为天命是注定的，也是不会变的，既然不会变，那么就可以推演出来，只要能推演出来，就可以布置重重因果，抢占先机问鼎天命。
原罪变数不同。
何为原罪变数？
原罪本身就是错误的因果，而原罪变数更是错误因果中错误因果。
原罪本身就是错误的因果，如何能够推演出来？
原罪变数更是错误因果中的错误因果，纵然是老天爷恐怕也推演不出来。
既然无法推演出来因果，又如何布置？
无法布置因果，又怎能轮回转世成一位原罪变数？
要知道这还只是轮回转世。
而种因果化身的难度比之轮回转世要大的多的多。
无论再怎么轮回转世始终都是一个命格，然而，种下因果化身之后，就是另外一个命格，因果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够种出来原罪变数的因果化身。
莫说种下原罪变数的因果化身，就是种下原罪的因果化身，恐怕都很难，甚至种下一个天命的因果化身也都不容易。
更何况古清风还是这古今天地最大的原罪变数。
其因果之复杂混乱，堪称亘古之最，无出其右。
纵观古今天地，绝对没有人能够中出像古清风这种存在的因果化身。
大行癫僧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他坚信古清风不大可能是别人种下的因果化身，不！不是不大可能，而是绝对不可能。
他甚至觉得古清风或许连前世都没有。
不过。
当无月娘娘说古清风若是因果化身，或许不是为了图谋原罪真主，也或许不是为了守护天地大道，而是为了毁灭原罪的时候，大行癫僧一下子傻了。
与古清风一样，听见毁灭原罪四个字，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亘古无名。
想到亘古无名的时候，古清风只觉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冷，而大行癫僧同样是头皮发麻，更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尽管他一直坚信古清风不可能是别人种下的因果化身，可如果这个别人是亘古无名的话，所谓的不可能也就变成了可能。
其他人或许无**回转世成一位原罪变数，但并不代表亘古无名不可以。
其他人或许无法种出一个原罪变数的因果化身，同样也不代表亘古无名不可以。
因为亘古无名的存在本就是因果的化身，命运的使者。
只要亘古无名愿意，她可以推演出也可以布置出任何因果。
哪怕这个因果再混乱，再复杂，甚至就连错误的因果，亘古无名或许也能推演布置出来。
大行癫僧一直怀疑亘古无名想趁此机会彻底抹杀原罪，从而永除后患。
他也一直怀疑古清风是亘古无名手中的一颗棋子。
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亘古无名会如何利用古清风这颗棋子，又如何彻底抹杀原罪本源。
本来他以为亘古无名会先布下诸多因果，暗中造势帮助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然后出手再将其抹杀。
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等有人问鼎原罪真主，才将其抹杀，根本用不着古清风这么一颗棋子，换做其他人问鼎原罪真主，同样可以抹杀，而且其他人问鼎原罪真主，也比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好对付的多。
毕竟古清风一身造化实在太过可怕太过惊世骇俗，原罪若是吞噬了他，便得到了古清风的一切，只会更加恐怖，更加难对付。
其他人若是问鼎原罪真主，被吞噬之后比起古清风来容易对付的多。
既然如此，亘古无名为何不选择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对付的人呢？
最重要的是，就算抹杀了原罪真主，也不见得就能彻底除掉原罪本源。
这也是大行癫僧最想不通的地方。
让大行癫僧崩溃的是直至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亘古无名根本不是准备等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之后再将其抹杀。
而是等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再吞噬古清风的自我意识。
只要吞噬了古清风的自我意识，那么到时候亘古无名就成了原罪真主，她便可以主宰原罪本源。
只要她愿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令原罪本源彻底溃散消失。
念及此。
大行癫僧禁不住深吸一口气，内心依旧止不住的怦怦直跳，闭上眼竟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呢喃道：“亘古无名这个娘们儿的手段真是太卑鄙太阴险，太他娘的不要脸了啊！！”
第2495章 轰轰烈烈！
“你也认为爷我可能是亘古无名那个娘们儿的因果化身？”
与大行癫僧的惊恐比起来，古清风看起来似乎很平静，除了刚开始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之外，倒也没有其他感觉，更加谈不上什么惊恐不惊恐。
“古小子！”
大行癫僧一脸的肃然，盯着古清风，很认真的说道：“老衲不敢肯定你究竟是不是因果化身，可如果……如果你真是别人种下的因果化身，那么这个别人只能是亘古无名，这古今天地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尽管古清风不想，却也不得不承认大行癫僧说的是事实。
要问古今天地谁最想彻底除掉原罪本源，答案很肯定，是号称因果化身命运使者的亘古无名。
要问古今天地谁能种下一个原罪变数的因果化身，答案也很肯定，唯有号称因果化身的亘古无名。
“如果爷我真是亘古无名那个娘们儿的因果化身……”古清风揉着下巴沉吟片刻，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说来，她先布局今古的原罪浩劫，然后再种下爷我这么一个因果化身，接着再为我造势，将我推上原罪真主这个位置，然后她再出面把我给吞噬了，取而代之成为原罪真主，主宰原罪本源，然后再毁了原罪本源？若真是如此的话，这娘们儿玩的还挺花啊。”
“要不怎么说亘古无名这个娘们儿卑鄙阴险呢！这手段也只有她能玩的出来！”
“只不过……”
古清风蹙着眉头，问道：“她就那么有把握把我吞噬了？就算有把握吞噬我，那么碧落黄泉、恶修罗、血饕餮呢？还有大道之外的摩诃，以及原罪的真识，她都有把握吞噬吗？”
“这可说不好。”
大行癫僧说道：“老衲琢磨着亘古无名既然种出你这么一位原罪变化的因果化身，她应该有把握吞噬你，甚至有把握吞噬掉原罪的真识也不是没有可能。”
顿了顿，大行癫僧继续说道：“你不要忘了，亘古无名可是因果化身，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布置任何一切因果，如果她知道你的弱点，根据你的弱点来布局因果的话，说句不夸张的话，到时候你连挣扎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古清风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得不说，因果这玩意儿绝对可怕至极，有时候你认为的人生，可能就是别人布置的因果之局，有时候你在乎的人，可能就是别人布置的因果棋子。
因果这玩意儿一旦种下了，就会影响一辈子，而且还是悄然无息，合情合理，甚至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因果之局。
如果你想让一个人崩溃，只要布下一个因果之局，当着他的面抹杀了他的全家，那么这个人想不崩溃都难。
如果你想让一个人感激你，只要布下一个因果之局，当他遭受背叛孤苦伶仃陷入绝境的时候，你出面帮他，那么他会感激你一辈子。
正如大行癫僧所言，亘古无名若想对付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她是因果化身，可以布置任何一切因果，只要她愿意，这天地万物芸芸众生都可以成为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她想让你高兴，你就高兴，她想让你痛苦你就会痛苦。
同样，如果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亘古无名想要吞噬的他的话，或许古清风根本不会拒绝，非但不会拒绝，可能还会主动让亘古无名吞噬。
夸张吗？
一点也不夸张。
尽管听起来很邪乎，可事实就是如此。
而且古清风也相信亘古无名绝对可以做到。
只是。
古清风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如果亘古无名为了吞噬自己早已布局因果，那么她布局的会是什么因果？又是什么因果，能让自己放弃生命，主动投怀送抱让亘古无名吞噬？
不知。
古清风实在想不出来。
这时。
大行癫僧又说道：“亘古无名如果有把握吞噬你的话，那么也一定有把握吞噬掉原罪的真识，她为了吞噬你可以布局因果，为了吞噬原罪的真识更可以布置因果。”
“现在唯一无法确定的是，你身上那三位原罪之子的真识，究竟是在亘古无名的意料之内还是意料之外，最重要的是大道之外的摩诃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果都在亘古无名的意料之中的话，那么他们的结局恐怕也会被吞噬，如果不在话，或许还有变数发生。”
猛然。
大行癫僧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古小子，你还记得老衲说过，亘古无名好像也准备在你身上赌一把对吧？”
“怎么了？”
“以前老衲一直想不明白亘古无名究竟在你小子身上赌什么，现在老衲多多少少好像明白了一点。”
“这话怎么说？”
“如果老衲猜测不错的话，亘古无名或许赌的就是你身上究竟会有多少意料之外的存在，你身上意料之外的存在越多，她的赢面就越小，反之，如果你身上意料之外的存在越少，她的赢面就越大。”
“这么说来，爷我这一回是在劫难逃了？十有**会成为亘古无名的一段回忆？或许连回忆都谈不上？”古清风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更多的是一种自嘲道：“敢情爷我活了大半辈子，不是为自己活的，而是为别人活的？而且还他娘的是为了一个娘们儿活的？”
说实话。
古清风不怕死。
打小就不怕，时至今日更是觉得活的没什么意思，死了到可以一了百了，没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可如果最后不是死了，而是意识被人家吞噬了，这种死法太窝囊了，反正古清风是接受不了，他宁愿自爆而死，也不想自己的意识被吞噬，让人家霸占自己的肉身。
尤其是活到最后，才知道活了大半辈子是给别人活的，这更加让古清风无法接受，虽说他这人只享受人生过程，不在乎起因与结果，可也不能活到最后活成了别人的一段回忆吧。
这就好比自己忙活了大半辈子倾家荡产娶了一个媳妇，结果最后别人替自己入了洞房，换做谁，谁也不甘心啊。
古清风生时轰轰烈烈，死时绝对不会苟且。
第2496章 一个不起眼的因
“古小子，你莫要太过担忧，老衲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许是听见了古清风的自嘲，大行癫僧安慰道：“就算你是别人的因果化身，也未必就一定会是亘古无名，况且你到底是不是别人的因果化身，现在还是一个未知之数，莫要杞人忧天。”
安慰的话毕竟是安慰的话，这种安慰的话，连大行癫僧自己都不怎么相信，更别说古清风。
只是。
话又说回来，古清风需要安慰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需要。
他这人一向看的开，若是看不开的话，以他的处境以及经历过的各种因果之局，恐怕早就自闭崩溃了。
虽说是别人的因果化身令他有些不自在，被吞噬之后霸占肉身之后也会令他有些憋屈，活了大半辈子为他人而活更令他无法接受。
不过。
古清风从来不会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而自寻烦恼，更不会为了不确定的事情而担忧。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天塌不下来，一切都不是事儿，要问天塌下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即使自己真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即使亘古无名为了吞噬自己早已布下因果，即使亘古无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吞噬自己，古清风也不惧。
他从来不相信绝对两个字，只要有一丁点希望，他都不会让任何人吞噬自己。
退一万步来说，实在不行，古清风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自我意识丧失之前自己抹杀自己，我活不了，谁也别想霸占老子的肉身，拼死一个算一个，纵然拼不死也叫你们空欢喜一场。
古清风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想下去，反而唐姮姀突兀出现，说了这么一番话，让古清风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唐姮姀虽然没有明说自己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可她话里话外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说完就走，连个招呼也没打，显然，她现身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可能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
问题是她告诉自己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玩的什么把戏，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儿？
难倒她想让自己现在去找亘古无名算帐？
还是说让自己提防着点亘古无名？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似乎都不太靠谱。
唐姮姀明摆着是站在大道那边的，换句话说，如果这次亘古无名真的能够彻底抹杀原罪本源的话，不管是对三千大道还是对天地万物都是好消息。
按理来说唐姮姀与亘古无名是同一战线，既如此，她又为何告诉自己这些？
难不成唐姮姀念及旧情，不忍心看着自己最后被亘古无名吞噬掉，所以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自己，让自己提前做好准备好应对亘古无名？
想到这里，古清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琢磨着自己的魅力应该没有这么大，唐姮姀也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而是不知活了多少年也不知轮回转世了多少次的老妖婆。
在这些老妖魔眼里，所谓的感情恐怕连个笑话都谈不上。
大行癫僧说道：“老衲琢磨着无月娘娘一定没按什么好心。”
“那你说她按的什么坏心眼儿？”
“这个……”大行癫僧摘掉破旧的僧帽露出光秃秃的脑袋，伸手摸了一把，摇摇头，道：“老衲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月娘娘的存在绝对非同小可，她既能通过布局因果来问鼎大道天命，又能布局与你小子结成因果，足以说明其存在绝对可怕至极。”
“说不定……”
大行癫僧沉声道：“说不定她现身出现告诉你这些布置的又是一个因果之局。”
古清风哑然道：“这他娘的也算因果之局？”
“小子，布局因果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能种下一个因，莫要小瞧这个因，只要在合适的时机布局得当，一个小小的因，或许能够影响最大的果。”
大行癫僧一脸肃然，认真的说道：“古小子，老衲且问你，在此之前你小子是不是准备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只要能结束这一切，死活你也不在乎，对吧。”
古清风点点头，道：“没错，怎么了？”
“现在你得知，自己可能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最后可能还会被亘古无名所吞噬，你难倒还准备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吗？”
古清风耸耸肩，道：“我还是这么打算的，也没想其他事儿啊。”
“古小子啊古小子，老衲不敢说对你小子了如指掌，但对你的性子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小子不在乎生死不假，可如果被人吞噬了自我意识这种死法，你小子定然不会接受，以老衲对你的了解，你小子就算弄死自己，也不会允许别人吞噬你的自我意识，然后霸占你的肉身。”
闻言。
古清风以一种惊疑的眼神盯着大行癫僧，他还真没想到大行癫僧竟然对自己如此了解，了解的就像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仿若自己内心想什么，这个老秃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小子想的可能就不是尽快结束这一切，而是怎么让亘古无名付出代价，甚至说不定到时候你小子会不顾一切的去与亘古无名拼死玩命。”
“你小子一旦发疯了，那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现在你对原罪真主没有兴趣，可保不准到时候你小子一怒之下，去问鼎原罪真主与亘古无名死磕到底！”
大行癫僧不停的说着，每说一句话都令古清风心惊不已。
他本来以为大行癫僧对自己已经够了解了，把自己的性子脾气摸的一清二楚，直至现在，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大行癫僧，这个老秃驴说的话，让古清风有种感觉，感觉大行癫僧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真是这种感觉。
他仔细想了想大行癫僧说的这些话，不管是与亘古无名拼死玩命，还是一怒之下问鼎原罪真主与亘古无名死磕到底，这种事情，古清风觉得自己完全干的出来。
第2497章 一颗因果种子
“古小子，现在你应该知道因果的可怕之处了吧，有时候一段很简单的话，往往就能影响你的决定，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因，往往也会产生可怕的果。”
“而且老衲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因果这玩意儿从来就不是独立存在的，任何一个因果，哪怕再不起眼再微不足道的因果，背后也是一条极其复杂的因果链。”
“就拿无月娘娘来说，你若当年与她不相识，你们之间就没有所谓的因果，正是因为你们之间形成了因果，先前她才可以毫无征兆的将你从虚空中揪出来。”
“如果她没有将你从虚空中揪出来，你们二人也不会在这里见面，若是没有见面，她也不会对你说可能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她若不说的话，你小子的态度或许依旧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条完整的因果链，都是无月娘娘费尽心思布置数之不尽的因果形成的一个局。”
“你以为先前无月娘娘只是为了训斥只是为了嘲讽大道吗？不！她是在那些大道老祖的心目中种下了一个因，一个圣地没了轩辕无极就不是圣地的因，一个玄天仙道只有大日曜皇才能支撑起来的因。”
“不！不能说是种下一个因。”
“如果老衲猜测不错的话，那些大道老祖心目中或许早就有了这个因，或许不是无月娘娘种的，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月娘娘此举定然会令那些大道老祖心中的那个因茁壮成长起来。”
“只要一颗种子之因成长起来，开花结果是必然的，而开花结果之时，也是轩辕无极回归圣地之日，大日曜皇主宰玄天仙道之日。”
“同样。”
大行癫僧一句接着一句，以一种很严肃很认真的表情说道：“无月娘娘早在你小子年少时代就种了一颗因，只是你没有意识到罢了。”
“这颗因就像种子一样，只要种下了，便会在你内心悄然无息的逐渐成长，而且你自己根本察觉不出来，你只会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对于你来说，无月娘娘种下的因，只是你人生中一段记忆罢了。”
“一些高手在种下因之后，会在合适的时机再次种因，这就好比你种一颗种子一样，只有不断的浇水施肥，这可种子才会长的更快。”
“当年你小子在世俗界涅槃重生，又遇见无月娘娘的轮回转世，或许那就是无月娘娘再给她当年在你内心种下的一颗因浇水施肥。”
“而后你不是还碰见无月娘娘的残识吗？或许也是她在给那颗因浇水施肥。”
“甚至刚才她对你说的这些话，同样也是在给她那颗因浇水施肥。”
“无月娘娘一直都在为那颗在你内心种下的因浇水施肥，她在等，等那颗因开花结果。”
“你小子现在应该知道什么是因果之局了吧，这就是因果之局。”
大行癫僧一口气说了很多，听的古清风是皱眉沉思。
说实话。
关于因果之局这四个字，古清风听过太多太多，多的简直数不清，不但听过，他这一路走来，或许就是从一个又一个的因果之局之中来回逛荡。
他知道因果之局是怎么回事，又是一个什么概念。
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要说因果之局这玩意儿是怎么布置的，又该如何布置，具体的流程是什么，古清风并不是什么清楚，他对这些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直至现在听完大行癫僧说的这些话之后，他对因果之局这才有些深入了解，比想象中要复杂，也比想象中要可怕。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感慨，尤其是大行癫僧说的那句话，说别人在你身上种下一颗因，你自己根本无法察觉出来，因为对你来说，这颗因更多的是人生中的一段记忆，一段缘分。
反过来说，你所认为的缘分或许只是别人费尽心思种下的一颗因果种子而已。
想到这里，古清风忍不住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自嘲罢了。
他之所以觉得活得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虚假，都是一个有一个的因果之局。
如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古小子，老衲虽不知无月娘娘在你身上种下的因究竟想结出什么样果，不过一定要提防着点才是。”
“提防？有什么好提防的，人家都已经在爷身上种过因了，现在才提防有个毛用啊，再则说了。”古清风突然止步，盯着大行癫僧，说道：“如果说提防的话，爷最应该提防的是你这个老秃驴。”
“什么？”
大行癫僧神情一怔，不知好端端的为何古清风会突然将矛头对准自己，道：“你提防老衲做什么，老衲又有什么好提防的？”
“你有什么好提防的？”古清风眯缝着眼睛，双手搭在大行癫僧的双肩上，问道：“你老实告诉爷，你有没有在我身上种过因？”
此话一出，大行癫僧的神情猛地一变，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初，与古清风对视着，很坚定的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如果老衲在你身上种过因的话，老衲不得好死！”
“真的假的？”
“废话！肯定是真的！”
“其实，就算你在我身上种过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都在我身上种过因，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爷不会放在心上的。”
“好你个古小子！”
大行癫僧一把甩开古清风，愤怒的质问道：“我说姓古的，你小子是不是太没良心了，老衲好心帮你分析，你他娘的不感谢老衲也就罢了，竟然还怀疑老衲？”
大行癫僧为自己辩解道：“况且，老衲既不打算守护天地大道，也不准备开启无道时代，更不可能去图谋什么原罪真主，你说老衲在你小子身上种因干什么？能得到什么好处？既然没好处，老衲费尽心思在你小子身上种因做什么？”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老衲想在你身上种因，老衲也没那个本事啊，你以为种因只是动动嘴皮子就种下了，那得布局数之不尽的因果才行啊！”
第2498章 虚妄的假相
尽管大行癫僧矢口否认，还发誓赌咒自己绝对没有在古清风身上种过因。
不过。
古清风并不相信。
他敢肯定，大行癫僧这个老秃驴一定在自己身上种过因。
至于什么时候种的，又想结出什么果，这就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自打当年认识了大行癫僧之后，隔三差五总能碰见这个老秃驴，仔细想想，自己人生中几个重要的转折点似乎都有大行癫僧的身影。
年少之时在世俗界与仙朝开战的时候，大行癫僧就在。
后来进入大荒，不管是与洞天福地开战，还是与西天佛道开战的时候，这个老秃驴都在。
就连后来坠入九幽，哪怕是问鼎九幽帝座的时候，这个老秃驴也在。
与九天开战的时候，这个老秃驴同样在，纵然是上古终结他被天地大道审判的时候，这个老秃驴依旧在。
今古开启之后，自己在世俗界涅槃重生再与佛道发生争执，绑架了大日如来忿化身，这个老秃驴在。
融合原罪真血的时候，这个老秃驴在。
为了小瑾儿独战大道化身的时候，这个老秃驴也曾冒出来过。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每次都他娘的出现，难倒都是巧合？
古清风先前一直怀疑，大行癫僧将自己带进荒古黑洞一定是早有预谋，现在他更加确定了。
这个老秃驴一定在自己身上种下一颗因果种子，然后不停的为这颗因果种子浇水施肥，用大行癫僧自己的话来说，只要种下一颗因果种子，往后每一次相遇都是为这颗因果种子浇水施肥，让其茁壮成长。
古清风琢磨着大行癫僧一定早已布下种种因果，然后自己顺理成章的就被他拐进了这荒古黑洞之中。
然后这个老秃驴也没闲着，一直跟着自己，隔三差五说一些话。
而且这个老秃驴精明的很，只要古清风不问，他从来不主动开口，一旦古清风询问，这个老秃驴就会口若悬河，仿若无所不知一样，更可耻的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一副为古清风着想的架势，美名其曰是替古清风分析局势。
大行癫僧说的这些话看似不痛不痒，其实大有文章，三分真话，七分假话，无形之间就把古清风的脑子给洗了，哪怕古清风从未相信过大行癫僧，可有些话听的多了，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
问题是，正如大行癫僧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既不打算守护天地大道，也不准备开启无道时代，在自己身上种因又是为何？
不知。
古清风也懒得去想这个问题。
他只是有些感慨，感慨自己的人生怎么他娘的如此虚假，但凡结识的人，似乎都他娘的不是什么好鸟。
怪不得在荒古黑洞的时候，总能听见原罪在嚷嚷一句话。
“天地奥妙，大道真谛，尽在原罪，皆为虚妄！”
天地的奥妙，大道的真帝在不在原罪之中，又是不是虚妄，古清风不知，倒是虚妄两个字，让他很是感慨。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虚妄虚妄，何为虚妄？
虚妄便是虚假。
起初。
他一直以为，凡所有相皆为虚妄的意思，指的是肉眼看见的未必就是真实的，肉眼看见的相都是假相，唯有神识探查到才是真相。
这就好比肉身与灵魂一样。
肉眼看不见灵魂，只能看见肉身，而肉身这玩意儿是可以千变万化的，更可以夺舍，乃至轮回转世。
但灵魂却是不会变。
如果肉身的假相的话，那么灵魂就是真相。
后来随着阅历的提升，心境的超脱，对大道的感悟越来越深，他又觉得以前自己对‘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这句话理解的太片面了。
就如这大道，这天地一样。
世人都知大道有三千，仙佛人圣，妖魔鬼怪等等，可实际呢，大道究竟有几多？
答案是无尽之多，也可以说大道是唯一的。
这两者并不矛盾。
只能说大道是尽头，但通往大道的路是数之不尽的，只要你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便可以踏入真正的大道。
世人皆知天地就是大荒，大荒就是天地。
其实呢。
山外有山，天外也有天。
这荒墟无尽海，就是天外之天。
不止大道天地如此，时间、空间也不例外。
荒古黑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内既有空间乱流，也有时间乱流。
陷入时间乱流，或许一念就是千万年，而陷入空间乱流，或许就是坠入荒古时代。
现在。
古清风对‘凡所有相，皆为虚妄’又有了新的理解。
因果是假相，命运也是假相，他自己的经历就是很好的例子，各种因果之局，不是假相又是什么，既然因果都可以布局，那么命运自然也可以注定。
或许真如那一道原罪之声呐喊的一样，天地奥妙，大道真谛，尽在原罪，皆为虚妄。
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假相。
猛然间。
古清风禁不住想起一个人来。
或许是一个人吧。
古清风也不知道具体是不是。
只知脑海中响起过对方的声音。
那是一个神秘女人的声音。
那个神秘女子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不要相信因果，也不要相信命运，更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连自己都不要相信，都是假相，一切都是假相，都是虚妄。
古清风以前一直不明白神秘女子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现在他多多少少算是明白了一些。
自己这一路走来，认识的结缘的经历的，从云霓裳到红袖再到欧阳夜，从风逐月到曼荼梵再到残阳无幽，从唐姮姀到唐曼青再到无月娘娘，无一例外都在自己身上种下因果，包括叶天岚，苏婳，乃至君璇玑，恐怕也**不离十。
因果也好，命运也罢，这大道，这天地都是假相，统统都是。
如果自己真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那么自己也是一个假相。
真是应了神秘女子说的话，都是假相，都想虚妄，谁也不要相信，哪怕连自己也不要相信。
这不得不叫古清风感慨，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第2499章 离宫漩涡
原罪！
到处都是原罪。
漫天的原罪如同云雾一般布满了整个离宫。
如同山岳一般在离宫漂浮着的一座座荒古遗迹宛如星辰般闪烁着。
虚空看起来就像先前荒古黑洞的乱流一样在旋转着。
随着原罪之息越来越浓郁，一座座荒古遗迹闪烁的也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扭曲，与此同时，整个虚空也旋转的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疯狂。
放眼望去，整个离宫虚空就像一道无边无际黑洞漩涡一样，将离宫虚空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卷入其中，一座座荒古遗迹在扭曲模糊的同时也在互相融合着。
古清风与大行癫僧并没有继续闲聊下去，当他们发现整个离宫逐渐变化成一道巨大的漩涡之时，二人也没有反抗，任由离宫漩涡将他们卷入其内。
他们望着离宫的变化，内心都知道，这场原罪浩劫的序幕终于要拉开了。
原罪之息越来越浓郁，越浓郁就越纯净。
荒古遗迹也越来越模糊，越模糊融合的就越快，看起来已经不是一座座荒古遗迹，更像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
不知道有多少丧失自我意识的原罪报应身被卷了进来，这些被卷入进来的原罪报应身起初还好，可随着虚空漩涡旋转的越来越强烈，一个个原罪报应身都开始有些扛不住，皆被碾压的灰飞烟灭。
“好家伙！这他娘的可要比荒古黑洞那些乱流漩涡可怕的多！”
渐渐的，大行癫僧也有些扛不住了，再也不敢托大，立即将自己的不动金身祭了出来，只见他双手合十，浑身绽放着万丈金色佛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座活着的佛像一般。
即便祭出不动金身，大行癫僧依旧感觉压力很大。
特别是随着离宫虚空旋转的越来越疯狂，大行癫僧感觉自己就像坠入火海一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挡无可挡，逃无可逃，只能硬扛。
而他周身绽放的金色佛光也在这离宫漩涡中摇摆不定，扭曲模糊，仿若随时都会溃散一样。
说是不动金身，然而，此时此刻，大行癫僧根本不敢不动，他琢磨着如果自己真的站在原地不动的话，十有**会被离宫漩涡撕成碎片。
即使现在随着离宫漩涡旋转而旋转，他的不动金身依旧被挤压的浑身难受，如被烈火焚烧，也如寒冰刺骨，更如刀绞一般。
只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
除了不动金身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之外，他的内心，他的精神，他的意志似乎都承受着一种压力。
如果不动金身承受的压力来自离宫漩涡的话，那么他内心的精神意志所承受的压力则来自越来越浓郁的原罪之息。
这种原罪之息，令大行癫僧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打心底里感到害怕。
是的。
害怕。
至于自己在害怕什么，又为何害怕，大行癫僧也说不上来，感觉就好像突然坠入一个无尽深渊里面一样，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且，随着原罪之息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纯净，大行癫僧内心的恐惧就越来越强烈。
趁此之际，大行癫僧看了一眼旁边的古清风，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大行癫僧给气死。
在这恐怖的离宫漩涡之中，古清风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那是真的没有受到影响，而且一丁点也没有。
他的身形随着漩涡旋转而旋转，就像一叶扁舟在大海中漂流一样，任这大海的浪潮如何疯狂，始终都无法掀翻这一叶扁舟。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家伙不是被卷入离宫漩涡，更像在坐在一叶扁舟上悠闲自在的喝着小酒儿，欣赏着美景一般。
真是如此，古清风手里就提着一坛美酒，一边随着离宫漩涡而旋转，一边喝着小酒儿。
这不得不叫大行癫僧羡慕嫉妒恨！
自己被卷入离宫漩涡之后，哪怕祭出不动金身似乎也没什么用，肉身如刀绞不说，内心也害怕的要死。
而这个家伙呢，竟然像没事人一样还他娘的悠闲自在的喝着小酒儿，实在太气人了！
这个家伙一定领悟了离宫的奥妙！
一定是！
大行癫僧还清晰记得，不久之前，他与古清风发现一座泛着原罪之光的荒古遗迹，这座荒古遗迹看起来近在咫尺，当大行癫僧纵身跳过去的时候，人却距离荒古遗迹越来越远。
反倒是古清风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轻轻迈了一小步，然后就落在了那座荒古遗迹上。
当时。
大行癫僧就知道古清风一定悟得了离宫的奥妙。
此刻瞧着古清风丝毫没有受到离宫漩涡的影响，他更加确定内心的猜测，这个家伙定然领悟了离宫的奥妙。
“我说古小子，既然你已经悟得了这离宫的奥妙，能不能他娘的指点指点老衲！”
古清风蹙着眉头，望着离宫漩涡，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若是奥妙能指点的话，那还是奥妙吗？”
“你小子，真是……”
尽管大行癫僧不想，却也不得不承认古清风说的是事实。
奥妙这玩意儿靠别人指点是永远也领悟不出来的。
就好比大道的奥妙一样，若是大道的奥妙可以指点的话，那么这古今天地各个都成道祖了。
“大行，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儿？”
古清风的声音传来，大行癫僧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奇怪的事儿？”
古清风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空间。”
“空间？”大行癫僧听不懂，问道：“空间怎么了？”
“随着离宫旋转，随着遗迹融合，随着原罪浓郁，诸般空间正在接踵溃散。”
“什么！”
一听这话，大行癫僧当场吓的魂飞魄散，脸都吓白了，他赶紧四处张望，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又祭出神识探查，不知是内心太过恐惧，还是其他原因，祭出神识探查同样什么也探查不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大行癫僧根本无法聚精会神，他连忙问道：“你确定诸般空间正在溃散？”
古清风点点头，道：“我很确定。”
“那你他娘的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跑啊！空间如果全部溃散了，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第2500章 时光黑洞
大行癫僧一听诸般空间正在接踵溃散，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
空间溃散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特别是在这离宫之内。
虽然大行癫僧未能悟得离宫的奥妙，却也知道离宫变化无穷，而且其内空间紧密相连，早已互相融合在一起，只要有一方空间爆炸溃散的话，立即就会引起连锁效应，所有空间都会接连爆炸溃散，包括整个离宫也会爆炸溃散。
刚才大行癫僧还在纳闷，为何自己祭出不动金身都有些扛不住，而且皮膜如同寒风刺骨一般，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是离宫里面的空间在接连爆炸。
如今只是离宫里面的空间接连爆炸，他都有些扛不住，如果最后整个离宫爆炸的话，大行癫僧简直无法想象。
此刻的大行癫僧看起来就像坠入深海漩涡中的旱鸭子一样，双手乱抓，双腿乱瞪，疯狂挣扎。
可惜。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未能从离宫漩涡中离开，非但无法离开，连身体都控制不住，依旧随着离宫漩涡旋转而旋转着。
显然，仅凭不动金身根本无法从这里离开，大行癫僧正要祭出其他造化试试的时候，古清风的声音传来：“我说大行，你怎么跟个二百五一样，瞎折腾什么。”
“连他娘的离宫都快爆炸了，你说老衲折腾什么，不折腾难倒在这里等死吗？”
“这离宫漩涡浩瀚无尽，你确定你能折腾出去？恐怕人还没出去，就他娘的已经累死了。”
“……”
大行癫僧欲哭无泪。
确实。
离宫漩涡浩瀚无尽，犹如无边无际一般。
在离宫刚刚孕化出来的时候，进来容易，出去也不是很难，因为那个时候离宫的变化还很缓慢。
可后来随着离宫变化越来越邪乎，进来难，出去更难，
在荒古黑洞的时候，一不小心会坠入空间乱流，而在变化无穷的离宫里面，虽然不会坠入空间乱流，但却会令你迷失。
这种迷失是一种方位的迷失，就好像一个人明明近在咫尺，你也看得见，探查得到，唯独伸手的时候却够不着一样，因为离宫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每一次变化都蕴含无穷的奥妙，每一次变化离宫或许都已经不是刚才的离宫。
试想一下，离宫变化时出去已经是很难。
而现在离宫已经形成一道无边的漩涡，且正是离宫的变化越来越疯狂才会形成这样一道漩涡，要想从这里面出去，恐怕根本不可能。
更加叫大行癫僧崩溃的是，他越折腾越挣扎，感觉承受的压力就越强大，想到这里，大行癫僧也只能暂且放弃逃离的念头，问道：“那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等死？”
“哪有那么容易死。”
“你小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他娘的皮糙肉厚，还他娘的悟得了离宫的奥妙，根本不受任何影响，那老衲怎么办？一旦整个离宫爆炸溃散，你小子扛得住，老衲这小身板可扛不住啊。”
此间。
古清风与大行癫僧虽然看起来都是随着离宫漩涡而旋转着，只不过，大行癫僧更像被浪潮卷着旋转，而古清风则是悠闲自在的踏浪而行。
“你怕个毛，又不是只有咱们俩被卷了进来，但凡位于离宫的存在，不管是那些大道老祖还是原罪老祖，恐怕一个不少都被卷了进来，如果连你个老秃驴都扛不住死在这里的话，我想他们没几个能扛得住。”
其他人或许不了解大行癫僧，古清风可是知道这个老秃驴向来都喜欢藏着掖着，莫看这个老秃驴在离宫漩涡里面不受控制，身上的佛光也扭曲模糊，其实，这个老秃驴根本没露出真本事。
就拿大行癫僧此刻祭出的不动金身来说，刚祭来的时候，他身上的佛光就开始扭曲模糊，直至现在依旧在扭曲模糊。
要知道离宫漩涡的变化越来越强烈，威力也越来越可怕，如果大行癫僧真就这点本事的话，早就被离宫漩涡撕成碎片了，他既然能够一直保持不动金身的佛光扭曲，说明他的实力绝对不仅仅如此，更加说明这个老秃驴对力量的把握已经达到无法想像的程度，哪怕一丁点力量都不会浪费。
还有就是，离宫漩涡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而大行癫僧却能与古清风形影不离，这说明大行癫僧就算没有领悟离宫的奥妙，也绝对相差无几。
偏偏大行癫僧这个老秃驴就喜欢不显山不露水，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扮猪吃个大老虎。
对此，古清风也懒得说什么，继续观察着离宫漩涡。
原罪之息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纯净。
原罪之光也越来越明亮越来越闪烁。
一座座荒古遗迹早已消失不见，有的只是连绵不绝的荒古遗迹。
不知为何，古清风有种感觉，感觉就现坠入时光黑洞一样，仿若时光倒流即将来到荒古时代。
是的。
就是这种感觉，尤其是随着原罪之息越纯净，原罪之光越明亮，连绵不绝的荒古遗迹融合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不仅他是如此，大行癫僧也不例外，他也有种仿若坠入时光黑洞即将来到荒古时代的感觉。
且。
大行癫僧的化身遍布荒古九宫，他很清楚，不止离宫变成一道漩涡，坎宫、震宫、巽宫等等所有荒古九宫皆一样，全部都在疯狂的变化，形成一道神秘的漩涡，将荒古九宫里面所有一切都卷入其中。
也就是说，如果离宫本源即将出世的话，那么其他荒古九宫的本源也会相继出世。
只是不知，离宫本源之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的秘密。
荒古九宫本源之中又蕴含着怎样的秘密。
唯一可以肯定的，荒古九宫本源所蕴含的秘密都与原罪有关。
“不好！”
大行癫僧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离宫漩涡旋转的速度实在是越来越疯狂，感觉就像要失控一样，而他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强大，如果说先前的压力如同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那么现在的压力更像海啸一样将他瞬间吞噬。
“瞧这架势整个离宫要爆炸了啊！”
言罢，大行癫僧的神情立即变的肃然起来，只见他双手合十，周身原本扭曲模糊的佛光瞬间稳固，转而化作一座光芒万丈的佛像，更加惊奇的是，就在大行癫僧双手合十的时候，原本随着漩涡旋转的他，竟然也神奇的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第2501章 消失的空间
显然。
古清风说的不错，大行癫僧这个老秃驴的确深藏不露，而且隐藏的比古清风想象中还要深，眼瞧着离宫就要爆炸，也不见这个老秃驴祭出什么厉害的造化，只是双手合十，扭曲模糊的佛光立时光芒万丈不说，大行癫僧的人也伫立在漩涡之中固若金汤。
这不得不叫古清风惊叹，即使是他也不敢保证能够在这变化无穷的离宫漩涡之中站的住。
此刻，古清风也没那个闲心去琢磨大行癫僧的真正实力究竟有多强大，因为整个离宫看起来就像失控一样，疯狂的变化，疯狂的旋转，漫天的原罪之光到处闪烁，漫天的原罪之息到处爆发，漫天的虚无空间也在不断的爆炸。
咔嚓咔嚓咔嚓！
不绝于耳。
离宫旋转炸出道道裂缝。
轰隆隆——
一道巨响传来，离宫旋转开始摇摇欲坠！
轰隆隆——咔嚓！
一道接着一道裂缝接连炸开，离宫开始扭曲模糊起来！
“古小子……快他娘的拉老衲一把……快！”
大行癫僧的声音传来，古清风第一时间转身看去，却是不见大行癫僧的踪影，四处张望，祭出神识探查，也都没有。
古清风并没有继续寻找，此时的离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莫说古清风不想去寻找大行癫僧，就算他想找也未必能找得到，离宫随时都会爆炸溃散。
果不其然。
轰然一声彻响传来，古清风只觉铺天盖地的力量席卷而来，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天地爆炸了一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仿若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当古清风回过神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仿若又似曾相识却又神秘诡异的地方。
熟悉是这个地方也充满了原罪之息，且比先前离宫的原罪之息更加浓郁，也更加纯净。
在他的脚下有花有草有树木，放眼张望过去，亦有山川，河流。
花是绚丽花。
草是碧绿的草。
树木是高耸的大树。
山川是崎岖的山川，河流是壮观的河流。
第一眼望过去，古清风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大荒的世俗界。
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大荒的世俗界，更像是荒古的遗迹。
因为无论是花草还是树木，无论是山川还是河流，眼睛所能看见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就如同一幅风景画一样，没有任何生机，死气沉沉。
要知道离宫虚空之中那些漂浮的荒古遗迹就是这种情况。
难倒这里真是一座荒古遗迹？
是的。
是荒古遗迹，但并不是一座，而是整个世界仿佛都是荒古遗迹，就像穿越时光回到了荒古时代一样。
该不会真的穿越时光回到了荒古时代吧？
应该不太可能。
古清风还清楚记得，离宫漩涡变化的时候，一座座荒古遗迹都融合在了一起，或许现在这方荒古世界就是诸多荒古遗迹融合出来的。
问题是。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还是离宫吗？
不！
不太可能。
古清风亲眼目睹离宫爆炸溃散了，这里应该不可能是离宫。
可如果不是离宫的话，那会是哪里？
荒古九宫是乃荒古黑洞孕化出来的，如果九宫爆炸溃散的话，难倒这地方会在荒古黑洞？
古清风抬脚前行的同时，祭出神识感应
这一感应不要紧，立时止步，神情微微一变，眉头也随之蹙起，因为他刚才祭出神识感应的时候，竟然察觉不到空间的存在。
古清风还以为是错误，又仔细感应了一下，的的确确感应不到空间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
古清风心惊不已，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碰上如此邪门的事情。
以他对空间的了解，认为空间是无处不在的。
一方天地，一方天域，一方世界，一方秘境皆是空间，而且其内也蕴含了数之不尽大大小小的空间，一座山，一条河，一棵树木，一朵花草，哪怕是一粒沙，一粒尘埃都是一方空间。
正如佛家所说的那般，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唯一不同的是，不同的空间亦有不同的法则，花的世界有花的法则，草的世界有草的法则，正如秘境有秘境的法则，天地有天地的法则一样。
对于花草来说，树林就是它们天外天，对于树林来说，山川就是它们的天外天，对于山川来说，世界就是他们的天外天，对于世界来说，天域就是他们的天外天，而对于天域来说，天地就是他们的天外天，而对于天地来说，荒墟无尽海就是它们的天外天。
荒墟无尽海是一方空间，也蕴含无尽空间。
荒古黑洞也是一方空间，同样蕴含无尽空间。
就连荒古九宫也是一方空间，依旧蕴含无尽空间。
即使荒古九宫的空间蕴含无穷奥妙，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古清风依旧能清晰的感应到九宫空间。
然而。
来到这里之后，他却感应不到任何空间。
这完全打破了古清风的认知，也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根本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地方会没有空间。
若是没有空间，那么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换言之，只要存在，就一定有空间。
要知道，就连梦境都有空间，尽管是一种精神空间，但也是空间，莫说梦境，就是一个念头也都会在你的识海中形成一个意念空间。
猛地。
古清风心中浮现出两个字，呢喃道：“这该不会是幻觉吧？”
摇摇头，他很肯定，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可既然是真实的存在，为何没有空间？
难不成这里的空间太过奥妙，以自己对空间的感悟，根本感应不到这里空间的存在？
这也不太可能啊！
再奥妙的空间，也不可能连一丁点波动都没有吧。
只要是空间，就会有法则，只要有法则就会有波动，所谓的波动其实也是一种大道之息，毕竟空间也属于一种大道。
如果一个空间没有法则波动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空间本源枯竭。
而一旦空间本源枯竭，法则停止运转，空间的结构就会溃散，然后形成空间乱流。
第2502章 死亡空间
这地方既然存在，说明十有**会有空间，而且空间本源应该也没有溃散。
若是溃散的话，这地方怕是早就变成空间乱流了。
问题是。
如果真有空间，本源也没有溃散的话，为什么自己一丁点空间之息都感应不到？
古清风一边前行着，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望着此间没有任何生机的花草树木山川河流，他内心不由一怔。
按照常理来说，花草树木也好，山川河流也罢，若是丧失了生机，花草树木会溃散，山川河流也会枯竭，久而久之都会化作荒漠。
偏偏这些花草树木丧失了生机之后依然保存的完好无损，古清风在想，这地方的空间是不是也一样如此，空间本源丧失了生机，但却并未溃散，其空间结构，乃至空间法则虽然停止运转，但也并未溃散。
古清风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也就是说这地方可能是一个死而不散的空间，就好比一个人虽然死了，但肉身并没有腐烂。
摇摇头。
古清风也不敢肯定，毕竟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碰上。
就在这时，古清风察觉到有异样，止步之时转身张望过去，赫然发现半空之中一行七八人正向这边飞来。
他本以为会是原罪之人，让他没想到是，这七八人竟然清一色都是大道之人，而且各个修为高深莫测，应该是那些洞天福地的大道老祖。
不知是不是先前没有看清楚，当七八位大道老祖认出古清风的时候，一下子愣在了半空之中，神情一个比一个复杂，他们对视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扭头又离开了。
古清风倒也没有当回事，继续闲逛着。
不知为何，当他莫名其妙来到这地方的时候，内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且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并不是因为这地方的一切与离宫那些荒古遗迹都毫无生机，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敢肯定，这一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应该就是离宫里面那一座座荒古遗迹融合而成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还属于不属于离宫，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离宫本源出世的话，一定会在这里出世。
因为来到这地方之后，那种心灵相通仿若被召唤的感觉比之在离宫的时候更加强烈。
尽管古清风早有意料，若是离宫本源出世的话，自己或许根本无法抗拒。
来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自己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现在离宫本源还没有出世，他就已经忍不住想去寻找。
拒绝？
抗拒？
根本不存在。
拒绝不了，也抗拒不了，就好像天经地义一样，更像本意如此，初心就是为了寻找离宫本源。
这就像一个本性善良之人不会见死不救一样，本性善良必会出手相救，这是他的本性也是他的天性，若是不救的话，根本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
现在古清风就是这种感觉，确切的说还要强烈一些，他的本心根本不允许他拒绝或是抗拒，就好像本心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拒绝这个概念。
唉。
古清风唉声叹口气，呢喃自语道：“难倒这一切真是注定的？”
说罢，他摇摇头，忍不住笑了。
继续前行，顺着感觉寻找着。
这一路上着实碰见了不少人。
既有大道的老祖，也有原罪的老祖，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一人，而他们见到古清风的时候，差不多都是第一时间扭头就走，就好像古清风的存在是瘟疫一样。
起初的时候，古清风还很纳闷，这些个大道老祖与原罪老祖在离宫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藏的深，怎么到了这里全部都露面了，后来一想，才意识到这地方根本无处藏身。
这座荒古空间，虽有本源，有结构，有法则，但却是死而不散，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就等于没有空间。
既然没有空间，他们自然无处藏身，不想露面也不行。
当然。
也有一些老祖为了不暴露身份，便施展神通将自己笼罩起来，还有一些直接钻进法宝里面。
在古清风想来，这些老祖如此做着实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先前在离宫的时候，只要藏在虚空里面，一般情况下不会暴露身份，离宫虚空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甭说发现你的身份，就是找你都很难找到。
这里就不同了。
这里的空间是死的，连法则都没有运转，更没有任何变化。
施展神通将自己笼罩起来也无济于事，充其量只能蒙蔽一下肉身，对方只要祭出神识探查，便可知道你身上的灵息，知道了灵息，立刻就能认出你的身份，哪怕不认识，至少也能通过灵息对你了解个大概。
即使钻进法宝里面，意义也不大，哪怕施展阵法笼罩，又施展神通来个障眼法，也只是增加点探查的难度而已，碰上真正的高手，一个神识扫过去，便可洞悉一切。
这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究竟有多大，古清风不知，他也懒得祭出神识去探查，反倒是这一路上见到的老祖之多，实在让古清风惊讶不已。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前前后后差不多碰上了十多波大道老祖，每一波都有不少人，碰上的原罪老祖也有不少，加起来少说也得两百多号。
两百多位老祖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多，可要知道这只是古清风瞎逛时偶然碰上的，鬼知道究竟有多少老祖被卷了进来。
蓦然。
古清风发现远处似乎有人在打斗，当下纵身跃起，一步踏出，缩地成尺，眨眼而至。
打斗的有三人，都是原罪之人，且都是原罪法身。
三人看起来像是在抢夺什么东西，古清风眯缝着眼睛仔细一瞧，发现三人都在围绕着一朵花在打斗。
那是一朵很奇异的花，没有任何颜色，完全是透明的一朵花，无论是花瓣还是花茎都是透明的，就像一朵水晶雕刻的花朵一般。
花泛着光华，光华也是透明的，同时也散发着浓郁的原罪之息。
只是一眼，古清风便知道这是一朵原罪之花。
第2503章 原罪之花
古清风曾听大行癫僧说过，说是原罪之息都是无道尊上的威势所化，原罪之光则是无道尊上的执念所化，而原罪之花则是无道尊上的神通所化，似乎还有原罪之精好像是无道尊上的精神所化。
原罪之息古清风很熟悉。
原罪之光古清风也见过。
要说原罪之息是无道尊上的威势所化，原罪之光又是无道尊上的执念所化。
古清风倒是感觉不出来。
他一直想找一朵原罪之花或是原罪之精研究研究，奈何在离宫虚空的时候并没有碰上，不曾想竟然在这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里面碰上了一朵原罪之花，琢磨着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错过。
正在打斗的三位原罪法身发现古清风的身影时，也都在第一时间停手了，一个个皆是虎视眈眈的盯着。
“不好意思，这玩意儿我要了，三位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古清风也没有啰嗦，直接表明来意。
场内的三位原罪法身，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着小眼，他们知道有很多大道老祖与原罪老祖都被卷了进来，各自也清楚如果无法尽快打败其他二人，将原罪之花弄到手的话，只会引来更多敌人，到时再想得到原罪之花更加困难。
只是三人谁也没有想到，来人既不是大道老祖也不是原罪老祖，而是古清风。
如果是大道老祖或是原罪老祖的话，他们或许还有一战的资格，哪怕面对原罪之子，甚至其他原罪变数，他们也不是太惧怕，可面对古清风，三位原罪法身连与之一战的胆量都没有。
要知道先前古清风在离宫虚空里面，被大道原罪两大阵营数之不尽的老祖团团包围住，谁都不敢出手，纵然强如圣地也都大气不敢喘一个，更莫说区区三位原罪法身了。
即使内心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了，谁叫他们碰上了古清风这么一个被称为古今天地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变数了呢。
当下。
立即就有一位原罪法身纵身跃起，直接飞身离开。
紧接着，第二位原罪法身也相继离开。
唯独最后一位原罪法身，他或许实在不甘心，迟迟都没有离开，守在原罪之花的旁边，紧紧盯着古清风。
古清风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怎么着，你想跟我比划比划？”
“先前那么多大道原罪的老祖都不敢与阁下一战，区区在下又怎敢与威震古今天地的幽帝动手。”
古清风哑然失笑，道：“你倒是挺识趣的嘛。”
“技不如人，无可奈何，也只能识趣。”说着话，这位原罪法身从原罪之花的旁边离开，而后拱手抱拳道：“只是有一事，在下不解，还望幽帝为在下解惑。”
瞧着对方如此礼貌，古清风颇感疑惑，问道：“何事不解？”
“先前在离宫之时，阁下公开表示对原罪真主没有兴趣，也不会问鼎原罪真主，开启无道时代，对否？”
“没错。”古清风点点头，走至原罪之花的旁边，蹲下身子一边打量着原罪之花，一边问道：“又怎么了？”
“敢问阁下，当真是这么决定的吗？”
“当然。”
“既然阁下不准备问鼎原罪真主，为何又来争抢这朵原罪之花？”
“哦？”
闻言。
古清风扭头瞧了一眼，他这一眼瞧过去，不远处那位原罪法身立时警戒起来，闪身后退的同时，浑身原罪之力滚滚而动。
“不要误会，我没动手的意思，抢这朵原罪之花，倒不是为了去问鼎什么原罪真主，纯粹是因为以前没见过这玩意儿，有些好奇罢了，所以想找一朵玩玩儿。”
远处那位原罪法身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问道：“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对方沉默了良久，又拱手抱拳问道：“在下其实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阁下，只可惜，一直以来都没有这个机会，既然今日有幸遇见阁下，不知阁下能否再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或许是担心惹怒古清风，对方赶紧解释道：“如果阁下没有时间的话，在下愿意等，如果阁下不想回答的话，在下立即离开。”
“就冲你一口一个阁下的喊的这么客气，我也不忍心拒绝你啊。”古清风蹲在地上，眯缝着眼睛，瞧着这朵似若水晶一般的原罪之花，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问题，你问便是了，爷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对方拱手抱拳，诚然道：“多谢阁下成全！”
别说。
这位原罪法身还真挺客气，以在下自居谦卑不说，一口一个阁下以表尊敬，还时不时的拱手抱拳很是礼貌，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表面功夫做的很是到位。
“得了，你也甭这么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了。”
“阁下明明最有资格也最有实力问鼎原罪真主，为何阁下偏偏不去问鼎呢？”
“刚才不是说过了嘛，我对原罪真主没什么兴趣，一丁点也没有。”
“难倒阁下对无道时代也没有兴趣吗？”
“没有。”
古清风说罢之后，又摇摇头，道：“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能说兴趣不是很大，至少，还没有大到让我有冲动去争抢原罪真主，这么说吧，若是无道时代开启的话，我一定会去看看，若是不开启的话，倒也不妨，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阁下难倒不想摆脱因果的束缚，超脱大道的法则，主宰自己的命运吗？”对方追问道：“难倒阁下心甘情愿受到因果的摆布，受到命运的安排，生生世世都听天由命吗？”
这位原罪法身的言语有些激烈，似乎有种恨其不争的感觉。
听到这里，古清风又扭头看了一眼对方，笑道：“没错，我这人生来胸无大志，也只能听天由命，你若是不甘心，自己去改变命运便是了，反正我是认命了。”
“在下如果有阁下的实力，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问鼎原罪真主，屠灭三千大道，开启无道时代，绝对不会像阁下这般选择听天由命，即使在下没有阁下的实力，在下也会竭尽所能去问鼎原罪真主，开启无道时代。”
第2504章 渴望的梦想
“既然你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那就去争抢便是了。”
古清风话音刚落，让他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远处那位原罪法身毫无征兆的竟然单膝跪地，拱手抱拳道：“若是阁下愿意问鼎原罪真主，在下必会鼎力相助，甘做马前卒，纵然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他这一跪，着实有些突兀，突兀的让古清风有些发懵，
在古清风想来，踏上原罪这条路的人差不多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原罪真主而去的。
第二类，目的也很明确，是奔着无道时代去的。
第三类，则是奔着因果而去的。
古清风虽然不知远处这位原罪法身的真正身份，不过，通过只言片语的交谈，给他的感觉，对方似乎并不是冲着原罪真主才踏上原罪这条路的，反倒是见到古清风立即离开的另外两位原罪法身更像冲着原罪真主来的。
因为他们的目的性很强，见到古清风，知道自己已经抢不到这朵原罪之花之后，便立即离开，从而去寻找其他原罪之花，不会浪费一丁点时间。
唯独这位原罪法身没有及时离开，反而还询问古清风是否真的不打算问鼎原罪真主，且，通过交谈，古清风能够感觉到对方对无道时代的强烈向往。
不！
不是简简单单的向往，而是一种渴望。
为此，竟然还向古清风跪下恳求古清风去问鼎原罪真主，还说什么愿意做马前卒，纵然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说实话。
他还是头一回碰见如此渴望无道时代的原罪之人。
那些从归墟出来的原罪老祖，虽然不少也都希望无道时代能够开启，不过也只是希望而已，他们大多数都是图谋原罪真主不成，只能退而求其次，也有的是没有退路，只能希望无道时代开启，还有的纯粹就是为了两手准备，一边守护大道，一边侵染原罪，防止大道失守，无道时代开启之后无法立足。
像眼前这位对无道时代如此渴望的原罪之人，实在不多。
“你为何对无道时代如此渴望？”
古清风问了一个他好奇的问题。
“在下不想受因果束缚，更不想命由天定！”对方凝视着古清风，道：“我想主宰自己的命运！”
“好吧。”古清风问道：“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就那么确定开启无道时代之后，就一定可以超脱因果的束缚，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
对方一世语塞，沉默片刻，他摇摇头，道：“在下不敢肯定。”
“这不就结了，连无道时代开启之后是不是一定可以超脱因果，一定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你都不知道，干嘛这么执着呢？”
“敢问阁下，你难倒可以肯定无道时代开启之后，因果一定无法超脱，自己一定无法主宰命运吗？”
对方反问了一句，古清风摇摇头，笑了笑，他确实也不敢肯定。
“无道时代开启之后，能否超脱因果，又能否主宰自己的命运，在下或许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在下敢肯定。”对方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是一次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主宰命运的机会，为了这仅有的一次机会，无论如何也要赌一把！”
“要赌的话，你自己去赌好了，反正我是不会赌的。”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对方几乎是呐喊出来。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我没兴趣赌这一把，你想超脱因果也好，主宰自己的命运也罢，那都是你的事情，我觉得因果挺好的，命由天定也不错。”
“你不敢赌！不是你没有兴趣赌！你根本就是没有胆量去赌！”
古清风耸耸肩，无所谓道：“好吧，被你看穿了，我的确怕输，也的确输不起！”
对方冷哼一声，站起身，言语不屑的大喝道：“都说幽帝无法无天，任何事只有想与不想，从来没有敢与不敢，今日我才知道，威震天地的幽帝不过是胆小如鼠连赌都不敢赌的鼠辈而已，真是叫在下失望至极。”
“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再耽搁你的宝贵时间，就此别过，告辞！”
说罢。
对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瞧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古清风摇摇头，笑了笑，道：“不失为一个有趣的人儿。”
尽管刚才那位原罪法身言辞颇为激烈，而且最后还出言讽刺古清风胆小如鼠，不过，古清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还很敬佩对方。
倒不是因为对方敢当着他的面讽刺他，而是敬佩对方的执着，也敬佩对方的凌云壮志。
古清风刚才说自己胸无大志，这话并不是故意自谦，他是真的胸无大志，年少时的愿望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喝酒喝到无意识，闲暇时晒晒太阳，偶尔调戏个美女，看个热闹，这是最大的愿望。
年少时是如此，成年后也一样，几度生死，纵横大荒，直至现在还是这个愿望，从来没有变过。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胸无大志，所以对那些胸怀大志的人才敬佩万分。
尤其是胸怀的还是超脱因果，主宰命运如此大志，更叫古清风佩服。
要知道那些归墟的老祖，虽然也向往无道时代，也都想超脱因果，主宰自己的命运，但也只是向往而已。
换句话说，他们或许会为了无道时代开启而努力，甚至竭尽所能，但绝对不会为了开启无道时代而牺牲掉自己的小命儿。
刚才那位原罪法身不同，他是真的渴望无道时代开启，也是真的渴望超脱因果，主宰自己的命运，为此，纵然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这是古清风最为佩服的一点。
他始终认为，活着就应该如刚才那位原罪法身一样，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若是实现了梦想再好不过，若是最终无法实现，至少也不会后悔，更不会留下遗憾，毕竟你为此付出了全部代价。
如果可以的话，古清风也想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拼命，为了梦想搭上一条小命也在所不惜，问题是，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梦想，要说睡觉睡到自然醒，喝酒喝到无意识，自由自在的活着是梦想的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实现了梦想，想睡就睡，想喝就喝，也还算自由自在，虽说陷入原罪浩劫让他有点无奈，但影响也没那么大，至少可以凑合着活。
要问除了睡觉喝酒之外，还有什么梦想？
没了！
真的没了。
古清风很想自己有一个像样的梦想，关键是他没有。
这也是古清风感到最悲哀的地方。
第2505章 亦敌亦友的老熟人
如果一个人连梦想都没有，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岂不是咸鱼一条？
没错。
的确是咸鱼一条。
正因为如此，古清风才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他觉得自己连咸鱼都算不上。
甚至不如那些丧失自我的原罪报应身，那些原罪报应身至少还会为了吸纳原罪之息到处游荡，而古清风呢，连自己去哪里，做什么都不知道。
即使他内心不想听天由命，也不得不听天由命。
因为除了听天由命之外，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唉。
古清风禁不住一声叹息。
这一叹。
叹的是彷徨也叹的是迷惘。
叹的是心中数之不尽的无奈，叹的也是自嘲的悲哀。
摇摇头。
没有多想，抬手间将这朵似若水晶般的原罪之花摘了下来，心念一动，又将其瞬间炼化，确切的说并不是炼化。
从某种意义上说炼化差不多就是强行吞噬融入自身。
而古清风只是心念一动，压根未曾炼化，这朵似若水晶般的原罪之花自然而然的就融入了他的体内，没有任何不适，就像雨滴融入大海中一样。
传说中原罪之花是乃无道尊上的诸般神通所化，可当原罪之花融入古清风体内之后，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也体会不到什么无道尊上的诸般神通，哪怕一丁点都没有。
要说什么感觉也没有，倒也不是，只不过这种感觉很细微也很微妙，就好像找到一件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而且这件东西可有可无，也没有什么惊喜。
古清风本来以为将原罪之花融入自身之后，会有所收获，不曾想会是这个样子，多少让他有些失望。
纵身跃起，继续前行。
一路上又碰上不少大道与原罪的老祖，在这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里面无法藏身，这一下全都浮出了水面，数量比古清风想象中要多的多，除此之外，各种原罪法身也着实见到不少。
看来这一回牛鬼蛇神该露面的都露面了。
不管是大道老祖还是原罪老祖，还是那些原罪法身，见到古清风的时候，无一例外，皆是扭头就跑。
显然。
在这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里面，谁也不敢单独面对古清风，见了都是绕着走，都害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古清风。
对此。
古清风除了摇头苦笑，也只能摇头苦笑了。
这一幕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年的一些趣事。
遥想当年，他在世俗界大杀四方怒斩仙人的时候，世俗界的各门各派见了他也都是绕着走。
当年，他杀的大荒血流成河，以幽火焚九天之后，无论是各大洞天福地，还是各大巨头秘境的仙人，见了他也都是如见死神一般。
时隔多年，不曾想这一幕再次出现。
这让古清风多少有些感慨。
没有停留，古清风继续在这座荒古空间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游荡着。
来到这里之后，那种心灵相通似若召唤一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古清风本来还想着顺着感觉，看看能否找到这种感觉的源头。
只是找着找着，他就放弃了。
因为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好像来自四面八方一样，又如整个荒古空间到处都是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让他不知如何寻找。
就在这时。
古清风发现前面有两个人正向这边飞来，是一男一女，并不是原罪之人，而是大道中人，且也不仅仅是大道中人那么简单，其中那位男子还是上承大道天命的大帝。
男子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袍，脸如刀削，身形魁梧，气势如虹，看上去威武至极。
女子则温婉动人，容颜谈不上绝美，却给人一种柔情似水的感觉。
看见这男子，古清风不由愣住了。
而对面一男一女看见古清风的时候，也愣住了，二人的神情之中都布满了难以置信，像是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古清风。
不同的是。
那男子除了难以置信之外还有一丝惊喜，而女子除了难以置信之外则更多的是一种惊惧。
比之对面的一男一女，古清风的表情就有些复杂了，有惊讶，也有惊喜，而除了惊讶与惊喜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笑与无奈。
就像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与不合适的地点见到一位许久未曾谋面的老朋友一样，说是老朋友也不太准确，只能说是一种亦敌亦友的关系。
纵观古今天地，古清风的朋友并不多，只有那么寥寥几位。
而既是朋友，又是敌人的更是屈指可数，唯有长风大帝顾长风一人。
是的！
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长风大帝与她的仙缘道侣千叶仙王。
“长风大帝！顾长风！哈哈哈哈哈！”
看见长风大帝的时候，古清风忍不住指着他乐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幽帝！古清风！哈哈哈哈哈！”
与古清风一样，长风大帝也同样指着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唯独长风大帝旁边的千叶仙王一脸的愁容，无论是神情之中，还是眼神之中，还是内心深处都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忧愁。
古清风与长风大帝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立场不同，但却惺惺相惜。
一个是上承天命的仙道大帝，又乃上承公道的青天少主，更是一位应劫定数。
一个则是曾经的九幽大帝，又乃最大的原罪变数。
不得不说，二人的存在势如水火，亦如阴阳，如光明与黑暗，亦如神圣与邪恶。
就是如此两个对立的存在，却成了彼此的朋友，有时命运当真是弄人。
“年少时我知道世界很小，后来又知道天地很小，现在我才知道这天外天无尽海，哪怕是浩瀚无边的荒古黑洞，纵然是这神秘无穷的荒古九宫也都很小啊！”
再次见到长风大帝，古清风大笑着也颇为感慨。
他还清晰记得，上次二人见面是在荒古黑洞的一座荒古遗迹里面。
要知道荒古黑洞可是蕴含无尽之多的空间乱流，荒古遗迹也数不清，即便如此二人都能碰上面。
现在离宫溃散之后，二人又在这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里面碰面。
如果不是缘分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第2506章 再见青天
“哈哈哈哈！”
长风大帝仰头哈哈大笑，道：“对于威名赫赫的幽帝来说，无论是天地之内，还是天地之外，的确都很小，小到你在世界时，世界容不下你，你在天地时，天地容不下你，你在天外天时，天外天容不下你，你在荒古黑洞时，荒古黑洞也容不下你，你在荒古九宫时，依旧容不下你。”
“这么说来。”古清风眯缝着眼睛，笑吟吟的说道：“你我今日再次相遇，不是偶然咯？”
“当然不是偶然。”
古清风笑着问道：“是来杀我的？”
“怎么？你怕了？”
“哈哈哈！”古清风大笑道：“你顾长风要杀我，我当然害怕！”
“哈哈哈哈哈！”
顾长风仿若听见了古今天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道：“幽帝啊幽帝，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谦虚了，谦虚的连我顾某人都不敢认了。”
“没法子，在你长风大帝面前，不谦虚也不行啊。”
“哈哈哈哈！”
顾长风大笑着摇摇头，道：“你也太抬举我顾某人了，据我所知，不久之前大道与原罪无尽之多的老祖将你团团包围，却谁也不敢动手，听说连圣地在你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我顾长风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你动手啊。”
“哟呵，你顾长风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谦虚了，谦虚的连我古某人都不敢认了。”
“没法子，在你九幽大帝面前，不谦虚也不行啊！”
古清风将顾长风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而顾长风又将古清风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罢之后，两人同时放声大笑，笑的一个比一个开怀，一个比一个畅快。
笑后，古清风掏出一坛酒随手仍了过去，道：“喝会儿？”
顾长风接过一坛美酒，笑道：“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准备痛饮一番，上次虽然在一座荒古遗迹的时候见过一面，不过由于当时情况比较特殊，古清风又莫名其妙的与血饕餮融合，融合之后那座荒古遗迹也随之溃散，二人见面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
对此。
无论是古清风还是顾长风二人都觉得非常遗憾。
此次见面，无论如何也要畅饮一翻喝个痛快再说。
“我说顾长风，既然你也在离宫，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说露个脸，我一直以为你在荒古其他九宫呢。”
“不瞒你说，我先前并不在离宫，而是一直在艮宫。”
“我说呢，先前如果你也在场的话，一定会露面跟我比划比划的。”
古清风之所以与顾长风能够成为朋友，其一是因为二人的性格比较像，其二，他欣赏顾长风的为人，他很清楚顾长风是一个恩怨分明，而且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会有任何含糊的人，换句话说，如果杀了古清风就能守住大道的话，顾长风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尽管他打心底里也欣赏古清风，也将古清风当做真正的朋友，他依旧不会犹豫。
这就是长风大帝顾长风。
公就是公，私就是私。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顾长风才会成为上承公道之命的青天少主。
正说着，古清风忽然又意识到不对劲儿，道：“等等，你说你先前一直在艮宫？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古清风原本以为这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是离宫溃散之后形成的，如果顾长风先前一直在艮宫却也来到了这里，难倒说这里不单单是离宫溃散之后形成的，同时也是艮宫溃散之后形成的？甚至是荒古九宫溃散之后形成的？
“幽帝莫要误会，据顾某所知，荒古九宫当时全部都变化成一道漩涡，而且皆已溃散，都形成了这样一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
顾长风与古清风一样，都没有修炼什么身外化身，古清风是因为懒得修炼，而顾长风则是不屑修炼，他之所以知道荒古九宫的情况是因为他的仙缘道侣千叶仙王的身外化身布满荒古九宫。
“原来是这样。”古清风问道：“既然你一直在艮宫，为何会来到属于离宫的荒古空间？”
“荒古九宫变化之时，我临时决定进入离宫的。”
闻言。
古清风笑骂道：“他娘的！你该不会真是为了过来杀我的吧？”
顾长风盯着他，举起酒坛灌了几口，笑道：“你猜呢。”
“猜不着，也懒得猜。”
顾长风并没有说他临时决定进入离宫究竟是为何，又是不是为了特意过来杀古清风的，只是说道：“其实，顾某杀你与否都不重要，这古今天地想杀你的人实在太多了，大道那边是，原罪那边也是，都有很多人想杀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古清风哑然失笑，无奈的摇摇头，尽管他不想，却也不得不承认顾长风这话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幽帝，有几个问题，顾某一直都想当面问问你，不知可否方便？”
“怎么？你也有问题要问？”
“也？你知道顾某想问什么？”
“你想问什么，我倒是不知道，只不过最近似乎有不少人找我问问题。”
顾长风与千叶仙王对视一眼，顾长风问道：“都是谁找过问过问题？”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想问我什么。”
“你说过，你不会去争抢原罪真主，也对无道时代没有兴趣，对吗？”
“没错。”古清风问道：“怎么，你不信啊？”
“不！我信。”
顾长风很肯定的回了一句。
尽管他与古清风满打满算也没有见过几回面，更谈不上多么了解古清风，但有一点他很肯定，古清风一直都是一个光明磊落，更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主儿，他做事从来不会偷偷摸摸，也不屑那些卑鄙阴险的手段，他若想杀人，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去杀，他若想争，一定会轰轰烈烈的去争。
正如当年古清风扛着仙道审判屠灭仙朝，正如当年当着群仙以幽火焚九天，正如当年古清风当着天道抹杀天命，正如当年单枪匹马横扫大荒。
在顾长风想来。
如果古清风说他不会争抢原罪真主，那就一定不会，如果古清风说他对无道时代没有兴趣，那就真的没有兴趣。
第2507章 各安天命
“顾某只是想问问古兄，有何打算？”
古清风有些不明白顾长风的意思，问道：“你说的打算是什么意思？指的什么？”
“顾某的意思既然古兄已经决定不去争抢原罪真主，那你有什么打算？又将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
顾长风内心很清楚，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古清风想不想争抢原罪真主，因为不管他争与不争，无论是大道还是原罪都不会放过他，除非有谁能够取代古清风，比古清风的变数更大，比古清风的威胁更大。
目前看来，似乎无人能够取代古清风，而古清风注定要面对大道与原罪的抹杀。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呗，还能有什么打算，要不你给我指一条明道？”
“你太抬举顾某了，我哪有这等本事。”
古清风与顾长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且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古清风总感觉顾长风似乎话里有话，也不知是不方便说，还是其他原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古清风说道：“我说老顾，有什么话你不妨直接说吧，跟我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你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瞎子。”
“好吧！”
顾长风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一回顾某是专程来找你的。”
“专程来找我？几个意思？怎么着，你还真打算杀我啊？”古清风笑道：“再则说了，就算你要杀我，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再怎么着也得等咱们俩喝两杯美酒再动手也不迟。”
“古兄说笑了，你我二人虽然立场不同，但顾某知道，古兄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况且，古兄又对原罪真主没有兴趣，顾某怎会与你动手？”
“呵呵。”
古清风说道：“你也说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使我对原罪真主没有兴趣，并不代表原罪真主对我没有兴趣，说不定最后我就真的问鼎原罪真主了。”
“至少，古兄现在还不是原罪真主，不是吗？”
顾长风的言下之意很简单，不管你古清风是最大的威胁也好，还是最大的变数也罢，只要一天没有问鼎原罪真主，他顾长风就一天不会动手。
“若是我最后真的问鼎原罪真主了呢。”
“古兄没有选择的余地，顾某同样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是命中注定你我二人必须争个你死我活，那么我们只有各安天命了。”
“哈哈！好一个没有选择的余地，好一个各安天命。”
古清风笑了笑，举起酒坛与顾长风砰了一下，以表心中敬重。
“顾某此次而来，有一事想要告诉古兄。”
“何事？”
“黑山老妖也进入了这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古兄可知？”
古清风摇摇头，这事儿并不知道，黑山老妖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可惜，自始自终都未曾见过。
“青灯鬼皇，还有獠厄老怪也都在这里，包括西天佛帝妙如来也在，据顾某所知，古今天地的原罪之子，以及原罪变数，大部分都不约而同的进入了这里。”
“这有什么问题吗？很正常吧。”古清风问道：“毕竟离宫本源会在这里出世，而离宫本源之中又蕴含着原罪的秘密，还可能是传说中的原罪之灵，但凡图谋原罪真主的存在都会过来争抢吧。”
“古兄，你要知道不仅仅是离宫本源即将出世，艮宫，震宫等荒古九宫的本源都即将出世，他们为何全部都挤进离宫的荒古空间？”
听顾长风这么一说，古清风像是有些明白了，道：“你的意思，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
顾长风盯着古清风，而后重重的点点头。
“这帮兔崽子是不是闲的蛋疼，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抢荒古九宫的本源吗？怎么他娘的全部跑过来打起我的主意来了，为了抹杀我，连他娘的荒古九宫的本源都不要了吗？这不是为捡芝麻丢了西瓜吗？爷我就算威胁最大，也没有大到可以让他们放弃荒古九宫本源的程度吧？他们的脑子是不是都被驴踢了。”
“他们自然不会为了抹杀古兄，而放弃荒古九宫的本源，正如古兄所说的那样，古兄的存在虽然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威胁，但还不至于大到可以令他们放弃荒古九宫本源的程度。”
“既然如此，他们都跑过来做什么？”
顾长风惊疑问道：“古兄还不知道？”
“什么还不知道？你是说他们都跑过来准备抹杀我吗？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
“不！顾某说的不是这件事儿。”
“那你说的什么事儿？”
“顾某想说的是，他们准备抹杀你与争抢荒古九宫的本源并不冲突。”
“如果他们都过来抹杀我，还如何争抢其他荒古九宫的本源？”
“古兄该不会真不知道他们各自都拥有强大的身外化身吧？而且他们的身外化身遍布荒古九宫。”
一听身外化身四个字，古清风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无语道：“他娘的，我怎么把身外化身这档子事儿给忘了，你的意思他们的本源过来对付我，留下身外化身去争抢荒古九宫的本源？”
顿了顿，古清风摇摇头，道：“不对，与我比起来，荒古九宫的本源更加重要，他们应该会留下本源去争抢九宫的本源，用身外化身来对付我。”
“顾某也是这么认为的。”顾长风说道：“不管是原罪之子还是原罪变数，他们早已开始图谋原罪真主，尤其是那些原罪之子，比如黑山老妖，还有青灯鬼皇，他们为了图谋原罪真主，一直都在苦心经营，布局多年，势力庞大不说，修炼的身外化身也可怕至极，不是原罪法身，就是身外自身，有的甚至还是原罪本身。”
古清风听的直皱眉头，道：“你是说他们的身外化身都已经修炼成原罪自身，或是原罪本身？”
“没错！”
“好家伙！能他娘的把身外化身都修炼成原罪自身或的本身，这帮老家伙的本事真是够可怕的啊！”
第2508章 恐怖的身外化身
众所周知。
从侵染原罪那一刻成为原罪之人开始，经历原罪化身，再到原罪报身，以及原罪应身，是一个丧失自我，丧失本我的过程。
而从原罪法身开始，到原罪自身，以及原罪本身，是一个重新孕化自我与重新孕化本我的过程。
古清风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个过程，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出来从丧失自我、本我再到重新孕化出自我本我是何等困难。
要知道丧失自我本我之后，差不多就等于是一只毫无意识的孤魂野鬼，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重新孕化自我，再孕化本我，恐怕比登天还难。
那些个归墟的原罪老祖修成原罪自身或是原罪本身，古清风已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倒还能接受，毕竟那些原罪老祖早在荒古时代就开始侵染原罪，经历过这么长时间，修成原罪自身或是原罪本身也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要说一些原罪之子的身外化身都修成了原罪自身或是本身的话，这就有点叫人难以置信了。
听顾长风的话音，似乎不止一位原罪之子把身外化身修成原罪自身或是本身，而且也不仅仅是一具身外化身修成原罪自身或是本身。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位原罪之子的九具身外化身难不成都修成了原罪自身或是本身？
这是不是太可怕了点？
更加可怕的是，如果连他们的身外化身都是原罪自身或是本身的话，那么他们的本尊又该是何等恐怖？
莫不是一位原罪之子的本尊是乃原罪本身，其身外化身都是原罪自身？
可如果一位原罪之子的身外化身都是原罪本身的话，那么其本尊又该是原罪什么身？
总该不会是原罪真身吧？
如果真是原罪真身的话，那不就等于是原罪真主了吗？
当古清风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顾长风也是摇摇头，他毕竟不是原罪之人，虽然对原罪了解一些，但了解的并没有那么深厚，只知原罪法身之后是原罪自身，原罪自身是原罪本身，可要说原罪本身之后是不是原罪真身，这就不得而知。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顾长风满面肃然，认真的说道：“最可怕的是，他们之中有的身外化身还融入过原罪真血。”
此话一出，古清风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足足过了很大一会儿，才惊愕的说道：“身外化身融入原罪真血……这他娘的……是真的吗？”
传说之中，原罪真血都是当年无道尊上体内流淌的血，究竟无道尊上的原罪真血有多少流传了下来，又有多少原罪之子融入过原罪真血，恐怕没有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唯一知道的是，原罪真血很珍贵。
因为只要将原罪真血融入自身便是原罪之子，就有资格问鼎原罪真主。
先前在离宫虚空的时候，绿袍老祖曾经说过，流传下来的原罪真血，要么在那些原罪老祖手中，要么在一些大道老祖手中，至少有二十余之多。
现在顾长风说什么，竟然还他娘的有人将原罪真血融入身外化身？
按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有人得到两滴原罪真血的话，一滴融入本尊，一滴融入身外化身，也不是不可以。
问题是，出现的原罪真血，大多数都是荒古时代保存下来的，即使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老祖，也不过是保存了一滴而已，哪怕是一直图谋原罪真主的黑山老妖好像也只抢到一滴，纵观古今天地，谁能弄到两滴原罪真血？
“其他人有没有，顾某不敢肯定，但妙如来的身外化身一定融入过原罪真血，因为我在艮宫的时候，亲眼见过他的一具身外化身，不仅融入过原罪真血，还是原罪本身。”
闻言。
古清风已是彻底无语，不知该说什么。
妙如来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说，自打进入荒古黑洞之后，大行癫僧没少在他耳旁念叨妙如来。
从大行癫僧口中古清风或多或少也对妙如来有了一些了解。
说是妙如来为人，狂妄又霸绝，从他的道号之中带有如来二字就可以看的出来，当年化身大日超度九幽更可以证明妙如来的狂妄。
让古清风印象最深刻的是，大行癫僧还说，妙如来是古今天地唯一一个变数定数同体的存在，也就是说妙如来的存在既是原罪变数也是应劫定数。
这本身足以说明妙如来的存在非同小可，甚至说他的存在超出想象也都不为过。
让古清风没有想到的是，这妙如来的存在已经不能算是超出想象了，简直就是无法想像。
连他娘的身外化身都融入原罪真血，还他娘的是原罪本身，那他娘的本尊该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也太夸张了点！
“都说爷我是最大的变数，最大的威胁，还说爷我最有希望问鼎原罪真主，我看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他娘的是瞎子，妙如来的存在，既是原罪变数又是应劫定数，横看竖看，不管怎么看，他的变数都比爷大。”
“他他娘的连身外化身都融入了原罪真血，还修成了原罪本身，要说威胁的话，那也一定是他的威胁最大，如果我跟妙如来之间谁最有希望问鼎原罪真主的话，老子敢肯定，一定是他，反正不会是老子！”
古清风颇为郁闷的仰头灌了一口酒，很是不爽的说道：“真不知道那帮老家伙是怎么想的，怎么他娘的会认为老子是最大的变数最大的威胁？”
古清风越想越郁闷，或许是这件事儿憋在内心太久了，一直未能找人倾诉，大行癫僧那个老秃驴一直深藏不露，古清风压根信不过，自然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这回碰上亦敌亦友的顾长风，古清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道：“如果最后原罪选择了老子做真主也就罢了，是生是死，老子都认，可如果最后原罪选择的不是老子，而是妙如来，那他娘的这事儿就太尴尬了，这等于老子背了一辈子的黑锅都是给妙如来背的，你说老子冤不冤？简直冤的不能再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