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9章 心境的转变
正发泄着内心的不爽，古清风忽然一怔。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如果此次的原罪浩劫从始到终都是亘古无名的一个阴谋，如果自己真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亘古无名布下诸般因果，目的只为把自己推上原罪真主，从而吞噬了自己，她再毁灭原罪本源。
那么。
原罪会不会早已识破了亘古无名的阴谋，然后假装不知道，将计就计，表明上选择自己做真主，让亘古无名信以为真，这样以来，既可以防止亘古无名吞噬，也可以做挡箭牌抵挡那些守护大道的老祖，从而在暗中保护真正的原罪真主。
等到最后关头，当自己与那些大道老祖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原罪悄然无息的选择真正的真主，然后吞噬其意识，霸占其肉身，屠灭三千大道，从而顺利开启无道时代，到时候莫说那些大道老祖，恐怕就算亘古无名也只能干瞪眼。
他娘的！
该不会真是这样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娘的老子就冤死了啊！
活了一辈子为别人活也就罢了，背了一辈子的黑锅竟然也是为了别人而背。
古今天地还有比这更加可悲更加凄惨的人生吗？
古清风本来打算一切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现在他越来越觉得，不能再顺其自然，也不能再听天由命了。
他可不想为别人背一辈子黑锅，更不想活了一辈子最后为别人而活。
古清风琢磨着如果最后原罪选择自己是真主也就罢了，至少这黑锅没有白背，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原罪只是拿自己做挡箭牌的棋子，那么古清风或许就去会争抢原罪真主，而且还是不惜一切代价的争抢，抢到得抢，抢不到也得抢。
不为尊严，也不为公道，只为背了一辈子的黑锅也得把原罪真主抢到手！
老子抢不到，谁也甭想抢到。
如果原罪真主真的会诞生，只能是老子，别无第二人。
还有亘古无名。
如果自己真是这个娘们儿的因果化身，古清风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就算亘古无名大发慈悲不吞噬他，他也会去吞噬亘古无名的意识。
同样不为尊严，也不为公道，只为对得起自己活了的这一辈子。
古清风并不介意自己做一回棋子。
可要说做棋子做到为别人背一辈子黑锅，为别人活一辈子的话，古清风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或许是察觉到古清风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对面的顾长风问道：“古兄，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想起一些事情，有些不爽而已。”
此间的古清风虽然依旧在笑，但嘴角的笑意早已随着他内心的变化而改变了。
先前他的笑意多是开怀爽朗的笑意，而现在的笑意则变得清淡了许多，也变得阴郁了许多。
就如从阳光般的笑容逐渐变成阴云密布般的笑容一样。
如果以前古清风的内心还算光明的话，那么这一刻所谓的光明正在逐渐消散，黑暗卷土重来。
如果以前古清风的内心还算善良的话，那么这一刻所谓的善良也正在逐渐消失，邪恶凌云之上。
如果以前古清风的心境是顺其自然的话，那么这一刻所谓的顺其自然也开始逐渐消失，随心所欲开始席卷。
如果以前古清风的态度是听天由命的话，那么这一刻所谓的听天由命也开始逐渐消失，换之而来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如果你是为自己身为棋子而不爽的话，那么顾某还是劝你想开点，你是棋子，顾某也是棋子，古今天地的原罪变数也好，应劫定数也罢，都是棋子罢了，不是大道的棋子，就是原罪的棋子，不是原罪的棋子就是命运的棋子，反正都是棋子。”
顾长风说这番话的时候，言语颇为复杂，似若在自嘲一样。
古清风内心压抑，碰上顾长风，忍不住发其了牢骚，而顾长风也差不多一样，尽管他的仙缘道侣千叶仙王一直陪伴左右，但有些话他并不想对千叶仙王说，如今见到古清风这么一位亦敌亦友的老对手，便也忍不住倾诉起来。
其实。
顾长风以前一直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简单到两眼不望窗外事，一心苦修大道。
他不仅人简单，思维也简单。
他以前觉得自己既然上承了仙道天命，就应该守护仙道，不辜负天命之恩。
他以前也觉得自己上承公道，得青天传承，就理应以身作则，斩尽世间一切不公，还众生一个公道，不辜负青天之恩。
顾长风以前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后来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见识越来越多，知道的秘密越来越多，顾长风想的就越来越多，想的越多，他简单的心思也就渐渐变的复杂起来。
尤其是自从进入荒古黑洞之后，他越来越觉得所谓的因果，所谓的天命都很虚假！
是的！
虚假！
因果与命运是顾长风对大道信仰的底线。
因为他知道仙道不仙，佛道不佛，一个比一个肮脏，为了争夺所谓的大道之首，简直比魔道还要魔。
即便如此，顾长风依旧愿意守护大道，因为他觉得，只要因果命运纯净，那么其他大道愿意肮脏就肮脏吧。
以前，他以为因果的是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种下什么样的因果，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命运。
而现在，顾长风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因果是可以安排的，原来所谓的命运也是可以注定的。
在没有进入荒古黑洞之前，他还信誓旦旦一定会守护天地大道，哪怕丢掉小命儿，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可是现在，他却犹豫了，茫然了，也彷徨了，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守护天地大道。
在他心目中，如果因果与命运是纯净无暇一尘不染的，那么大道是值得守护的，他也愿意为纯净的因果命运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如果当因果不再纯净，而是变成某些人布局的手段，当命运不再纯净，变成某些人布局的棋子，那么所谓的因果命运也就肮脏了。
纯净的因果命运值得守护，那么肮脏的因果命运还值得守护吗？
顾长风之所以将因果命运当做对大道信仰的底线，是因为他觉得因果命运是大道的根本，只要因果命运纯净，那么大道还有救，可如果连因果命运都肮脏了，所谓的大道也就没救了。
如一朵花般。
花瓣衰败，尚且还有再开的可能。
可如果连根茎都烂了，那么这朵花再也不可能绽放。
第2510章 危机
听闻顾长风的说的这些话，古清风不由笑了。
“不知古兄笑什么。”
“我笑是因为没想到连你顾长风面对所谓的命运，竟然也会迷茫彷徨。”
在古清风的印象中，顾长风是一个恩怨分明，公私分明，直来直去，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也是大道天地因果命运神圣光明的坚定守护者。
他一直觉得顾长风是一个很简单，也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这种所谓的简单纯粹并不是说顾长风的脑子不够用，而是一种心境上的纯粹简单，从某种意义上说也一种坚毅的心境，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
要知道在这个如此混乱复杂的天地之间，还能保持一种纯粹的心境是一种很难的事情，至少，古清风是这么认为。
古语有云，人性本善。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很简单很纯粹的，也都是善良与纯洁的，只是随着渐渐成长，经历过各种阴谋诡计，各种生死离别，各种勾心斗角之后，心境也会渐渐发生变化，这是必然的。
所以。
古清风很欣赏顾长风这种纵然上承天命，纵然上承青天，心境依旧很纯粹很简单的人。
只是……
听完顾长风这一番感慨之后，古清风也意识到，顾长风的心境终究还是被所谓的命运改变了。
“唉！”
顾长风深深的哀叹一声，无奈苦笑道：“别说你没有想到，就连顾某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如此迷茫，如此彷徨。”
“如此说来，这天地这大道，你是不打算守护了？”
顾长风摇摇头，回应道：“顾某并没有说不守护，只是……不知道罢了，仅此而已。”
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了多长时间，谁也不知，他们也不在乎这些，不过，二人并没有闲聊，也没有聊太多，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在他们双双告辞，正要分道扬镳的时候，顾长风突然叫住了古清风。
古清风心下疑惑，转身瞧着他。
顾长风笑道：“古兄，我们是对手，也是朋友，我顾长风不会因为朋友两个字就在战场上对你手下留情，也不会因为你是战场上的对手，就不信任你这个朋友，顾某希望你也一样。”
古清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耸耸肩笑了笑。
“如果这次无道时代注定要开启，如果三千大道注定会被屠灭，如果原罪真主注定有一个人来问鼎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闻言。
古清风微微蹙眉，颇为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希望是我？”
“因为在顾某看来，唯有你古清风才能镇得住原罪两个字，也只有你古清风才能担得起无道二字。”
“哈哈哈哈哈！”
古清风放声大笑，倒也没有说什么，直接闪身离开了。
望着古清风离去的方向，顾长风就这么望着，刚毅俊朗的脸庞上神情似乎有些担忧，双目之中也透着一种彷徨。
“该说的你都说过了吧？”
这时。
千叶仙王走了过来，在古清风与顾长风闲聊的时候，她并没有在场旁听，而是选择了离开。
一来，她很清楚，对于顾长风与古清风这么一对亦敌亦友的特殊关系来说，她的存在就相当于一个外人，哪怕她与顾长风是仙缘道侣也不例外。
二来，她知道顾长风与古清风此次见面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她很识趣的给二人一个私人空间。
三来，她个人是很反对顾长风来见古清风的，故意离开，或多或少也有些赌气的成分。
直至现在，直至此刻。
千叶仙王都很后悔。
先前，她与顾长风一直待在艮宫，倒不是艮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是艮宫相对其他荒古九宫来说，没有那么是非，也没有多混乱。
千叶仙王在荒古九宫皆有身外化身，对九宫的情况也都还算了解，在此之前，荒古九宫一个比一个混乱。
离宫不用说，就因为古清风在离宫，所以，各种牛鬼蛇神不管是大道还是原罪差不多都聚集在这里，其他九宫虽然没有离宫这么乱，但也好不到哪去，毕竟那些个大道霸主都拥有身外化身，各种试探，各种阴谋，各种局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原本千叶仙王与顾长风打算一直留在艮宫，就因为她占卜推演出离宫的变化将会影响此次的原罪浩劫，然后顾长风就有点待不住了。
因为顾长风也知道古清风就在离宫里面，如果离宫的变化将影响此次的原罪浩劫，那么十有**这个变化指的一定是古清风的生死存亡。
尤其是当顾长风得知古今天地但凡图谋原罪真主的存在纷纷进入离宫之后，他立即断定，这些存在一定都是冲着古清风来的。
因为古清风是乃最大的变数，也最有可能问鼎原罪真主，那些图谋原罪真主的存在，定然会一边抢夺其他九宫的本源，一边进入离宫阻击古清风。
如果只是那些图谋原罪真主的存在前来阻击古清风的话，顾长风也不会不顾一切的闯进离宫。
实则是，除了图谋原罪真主这些存在，大道那边也都进入了离宫。
在艮宫的时候，他见到了玄天仙道的玉玑长老。
确切的说，不是见到了玉玑长老，而是玉玑长老特意来找他的。
找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请顾长风进入离宫抹杀幽帝古清风。
从玉玑长老那里得知，圣道、仙道包括天道都已经决定必须把握住最后一次机会不惜一切代价抹杀幽帝。
届时，圣地的九圣子，天道的九天子都会出面，还有一直未曾露面的大日曜皇也已经进入离宫，还有神秘莫测的应劫定数，浮生帝君、孔雀大帝也都答应进入离宫，玉玑长老还说，圣地已经通知了轩辕无极，也通知了天道的独孤戚战，到时候他们两位号称擎天之柱的霸主都会出手。
顾长风知道，既然千叶仙王能够推演出离宫的变化将会影响此次的原罪浩劫。
那么大道那边，不管是圣地还是玄天也能推演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如此大动干戈，不惜放下身姿，亲自出面通知分散在荒古九宫的大道霸主与应劫定数。
第2511章 忠义两难
“长风，我发现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此间。
顾长风驻足望着古清风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而旁边的千叶仙王看了她一眼，微微摇首，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战场上遇见幽帝，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为何还要匆匆忙忙闯进离宫将这些消息告诉他。”
千叶仙王内心很清楚，顾长风之所以闯进离宫，并不是因为玄天仙道玉玑长老的邀请，而是担心古清风的安危，希望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古清风，让其有所准备。
“这并不矛盾，我说过，幽帝既是我的对手，也是我的朋友，在战场上，我会与幽帝血战到底，但是……”
顾长风没有说下去，而千叶仙王却接话道：“但是你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对吗？”
顾长风点点头。
他的确不想失去古清风这么一个朋友。
“你明明知道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如果你要守护大道的话，就注定会失去幽帝这个朋友，反之，如果你不想失去幽帝这个朋友，就无法守护大道，自古以来忠义就是两难全。”
“刚才，我对幽帝说，在战场上见到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我也希望他不会手下留情。”
千叶仙王不懂顾长风为何突然说这句话，问道：“怎么了？”
“我做得到，但他未必做得到。”
“你的意思是说，在战场上幽帝绝对不会抹杀你？”不等顾长风回应，千叶仙王就忍不住泼起冷水来，道：“我的好夫君，你是不是有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你凭什么认为幽帝在战场上不会杀你？”
“我只是感觉而已。”
“感觉？”千叶仙王极其无语的苦笑道：“你真是太高估了与幽帝之间所谓亦敌亦友的关系，你或许很在意与幽帝之间的友情，但并不代表幽帝也会在意，更何况，当年他又不是没杀过你。”
“你不懂。”
顾长风只说了三个字，便没有再说。
“是是是是！我不懂！”
千叶仙王是真的不懂，她一直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顾长风会把与古清风之间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看的如此之重，重到不顾她的劝说，也不顾她的感受，甚至重到可以无视她的地步，也要闯进离宫来找古清风。
“夫君，我不是执意要泼你冷水，我只是觉得你把与幽帝之间的友情看的实在太重了，重到已经开始影响你的决定，立场，包括原则，就冲你刚才说的这些话，以我对你的了解，到了战场上，一旦你与幽帝兵戎相见，你也未必真能下得去手去抹杀他。”
“不会，我说过，战场上我一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我顾长风说到做到。”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战场。”
“如果我决意守护大道，如果幽帝决意问鼎原罪真主，这就是战场。”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千叶仙王白了他一眼，道：“据我所知，幽帝的态度自始自终都没有变过吧，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公开表示对原罪真主没有兴趣，不会去问鼎原罪真主，更不会屠灭大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与幽帝之间根本不会存在所谓的战场，你们也不会兵戎相见。”
“你莫要忘记幽帝是变化，而且还是最大的变数，一切皆有可能，还有我记得你说过，现在的问题不是幽帝对原罪真主有没有兴趣，而是原罪真主对幽帝有没有兴趣，如果原罪选择了幽帝，幽帝除了接受之外，也只能接受，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的余地。”
“我……”
千叶仙王没想到顾长风会用自己说过的话来反驳自己，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好吧！就算是这样，那你呢，你决意守护大道了吗？”
提起这件事，千叶仙王又头疼又懊悔，懊悔的恨不得狠狠的抽死自己。
原本。
顾长风对守护天地大道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
哪怕进入荒古黑洞遭到各方神秘势力的试探，也依旧坚持守护天地大道。
然而。
千叶仙王不一样。
她不像顾长风那么纯粹那么简单，所以她想的比较多，尤其是进入荒古黑洞之后，她越来越觉得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局，一个因果命运精心布置的局，一个天地大道费尽心思布的局，而所谓的上承天命，所谓的上承真命全部都是局中棋子。
然后她开始迷茫了，也开始彷徨了。
不知该不该继续守护天地大道，或许应该说，甘心不甘心做这因果命运，天地大道的棋子。
再确切的说，甘心与否自己的命运被人主宰。
当她将自己心中的迷茫彷徨告诉顾长风之后，本意是想让顾长风开导开导她，打消她心中的迷茫与彷徨，因为她知道顾长风一直坚定的认为善恶有报，命由天定，善因善果，恶因恶果，种下什么因果，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命运。
只是。
让千叶仙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顾长风非但没有打消她心目中的迷茫与彷徨，反而还受到了她的影响，竟然也迷茫彷徨起来。
更加让她感到崩溃的是，受到影响后的顾长风就好像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么简单，那么纯粹，整个人变的叫她捉摸不透起来，甚至让千叶仙王觉得顾长风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千叶仙王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顾长风变成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
所以，千叶仙王很后悔，悔不当初，不该向顾长风倾诉内心的迷茫与彷徨。
奈何，现在后悔已经完了，一个人的心境从简单变复杂容易，可要想从复杂变简单，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无论她承认与否，顾长风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简单纯粹的顾长风了。
“我是否守护大道，不在于我，而在于大道，若是这大道值得我守护，我一定会去守护，若是这大道不值得我守护，那么我还守护它做什么。”
望着此间的顾长风，千叶仙王越看越觉得陌生，失声呢喃道：“长风，你变了，真的变了，以前的你根本不会说这种话。”
“我没有变，变的只是心境罢了。”
第2512章 契机
千叶仙王幽幽道：“有区别么？若是心变了，人也就变了，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吧。”
“倘若……”迟疑片刻，千叶仙王又开口问道：“倘若这次他们真的会对幽帝动手，你呢……你会出手吗？”
顾长风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回应道：“会。”
千叶仙王心头一怔，连忙追问道：“是会出手助他，还是会出手杀他？”
“助他！”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顾长风解释道：“我说过，我与幽帝之间的战场只有一种可能，我已然决意守护大道，他也决意问鼎原罪真主，除此之外，他是顾长风的朋友。”
顾长风的意思很明确，莫说他现在还没有决定去守护大道，就算已经决定了，只要古清风一天不去争抢原罪真主，古清风就不是他的敌人。
“夫君，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在千叶仙王想来，如若这次那些原罪霸主与大道霸主真的决意抹杀古清风，到时顾长风出面为古清风助战的话，只会有三种结果。
第一种。
古清风死在这里，顾长风陪葬，死了也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第二种。
古清风死了，顾长风没有死，而顾长风也必然会因为助战古清风，从此身败名裂。
第三种。
古清风没有死，顾长风也没有，顾长风也肯定会因为此事而被大道孤立起来，倘若最后古清风又问鼎了原罪真主，屠灭三千大道的话，那么顾长风无论是死是活都将背负大道罪人的骂名。
这三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无论是生与死，对于顾长风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就为了你与幽帝之间所谓亦敌亦友的友情，这么做值得吗？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见顾长风沉默不语，千叶仙王继续说道：“现在局势这么混乱，我们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会种下因果，这些因果都有可能改变未来的命运，而且……”
正说着，顾长风突然开口将千叶仙王打断，转身凝视着她，说道：“叶儿，我听你的话听了一辈子，自从与你相识之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闭关，我就闭关，你让我修炼我就修炼，可是这一次，我想自己做一次主，行吗？”
“我……”
顾长风说的这番话让千叶仙王不由愣在那里，有些尴尬也有些好气还有些好笑，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过了片刻，千叶仙王才笑声道：“我并不是想做你的主，我只是觉得……觉得你突然变了，变的很陌生，陌生的我都不敢认了。”
千叶仙王抬起头，很认真的盯着顾长风的双眼，肃然道：“长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已经……已经……”
千叶仙王连续说了好几个已经，之后话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说出来。
她不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出来。
她害怕。
害怕是真的。
自从发现顾长风的变化之后，千叶仙王的内心一直都在担惊受怕，她怀疑顾长风是不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觉醒前世往往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可以是某个人，也可以是某件事，只要心境变化，或许契机就出现了，从此便可觉醒前世。
如若只是仅仅是觉醒前世的记忆，千叶仙王还可以接受。
可如果顾长风不是觉醒前世的记忆，或是另外一种可能，自己以前钟爱的那个顾长风只是别人的一具因果化身，现在本尊找来，悄然无息的将顾长风的自我意识吞噬了。
如若只是轻微的变化，千叶仙王还不至于有此怀疑，实则是顾长风的变化实在太大了，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觉得就算是自己对因果命运的彷徨影响到了顾长风，以至于让他的心境发生变化，也不至于变化的如此之大吧？
最重要的是，千叶仙王也很清楚，亘古浩劫天地衍，无尽轮回转世现，前世今生因果见，谁命由谁需看天，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传说。
如若这句话只是传说的话，那些大道老祖也不会在荒古九宫到处试探那些大道霸主以及应劫定数，如若只是传说的话，玄天仙道也不会对大日曜皇那么不信任，圣地也不会排挤独孤戚战。
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句话不是传说，所以，谁也不敢保证谁不是所谓的因果化身。
尽管千叶仙王没有直言说出来，不过，顾长风似乎猜出了她的内心所想，抬手刮了一下千叶仙王的鼻子，微微笑道：“叶儿，你想多了，我既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也没有被别人吞噬自我意识，我还是我，还是顾长风，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不会变，只要我活着，永远都是你的顾长风，如果我是别人的因果化身，本尊若来吞噬我的意识，我宁愿死，也不会如他所愿。”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可是……可是你的变化怎么这么大？难倒真是受到了我的影响？不至于吧？”
“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我只知先前你说对因果命运彷徨之后，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醍醐灌顶一样，瞬间明白了很多很多事情……”
说到这里，顾长风又摇摇头，道：“也不能说是醍醐灌顶，更像突然发现了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门一样，究竟是什么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总之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就变成这样了。”
听顾长风这么说，千叶仙王担忧道：“你这种情况分明就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我也曾怀疑过，但我很确信，我并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关于前世的种种，我至今也没有丝毫印象，或许我真的觉醒了什么，但一定不是前世的记忆。”
“如若不是前世的记忆，那还能觉醒什么？天命？真命？据我所知，无论是天命，还是真命，你都已经觉醒过了吧，你本身就已经上承了大道天命，也上承了应劫真命，等等……”
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担忧的千叶仙王骤然惊喜呐喊道：“老天爷啊，你的青天之命该不会觉醒了吧？”
第2513章 胜天半子
上有九天，下有九幽。
九天各有传承，九幽也各有传承。
古往今来，九天一直代表着神圣也代表着光明，而九幽代表着邪恶也代表着黑暗。
九天与九幽如同水火阴阳一般，古今皆是对立的存在。
传说中。
九天一直被仙佛人圣灵天等等统治着，比如西天代表佛道，比如玄天代表仙道，比如上清天代表天道，比如黄天代表人道等等。
据闻，九幽在很久以前也被妖魔鬼怪等一些大道统治着，只不过后来出了一位了不得人物，打败了妖魔鬼怪，一举统御了九幽，从而成为史上第一位幽帝，自此以后，九幽再也没有妖魔鬼怪各个大道之分，因为无论是妖魔还是鬼怪都想成为统御九幽的大帝。
这也是九幽与九天的唯一区别。
九天从未被谁绝对统御过，一直都是仙道统御着玄天，佛道统御着西天，哪怕人道没落，如此卑微，至今也没有谁去霸占黄天。
古清风的名头之所以如此之大，也与他当年问鼎九幽大帝有很大的关系。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九幽大帝这四个字，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无可替代的，根本不是那些所谓的大道帝印天命所能相提并论的，即使大道皇权天命也根本比不上九幽大帝。
要知道。
九幽代表着黑暗也代表着邪恶，更是妖魔鬼怪的心中的圣地，故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谁问鼎九幽大帝，差不多也就等于九幽霸主，黑暗之主，邪恶之主，乃至妖魔鬼怪诸多大道之主。
尽管只是一个虚名，但就是这个虚名，足以震慑大荒。
仙佛心目中的圣地是乃九天，而妖魔心目中的圣地是乃九幽。
在那些妖魔心目中，九幽之主亦等于九天之主，如果九天之主是天老爷的话，那么九幽之主就是地老爷。
其实，关于九幽大帝究竟是天命，还是真命，古往今来至今也没有定论。
有人说九幽大帝上承的也是天命。
毕竟天道主宰着天地本源，是乃真正的天地霸主，既然主宰着天地本源，而九幽也在天地之中，自然上承的是天命。
还有人说，九幽大帝上承的不是天命，而是真命。
并非天道授命，而是命运钦点，也可以理解为因果而成，前世种下诸多九幽之因，今生才能问鼎九幽大帝这个果。
还有人说。
九幽大帝既不是上承的天命，也不是上承的真命，或许九幽大帝根本没有上承任何命，只要谁能主宰九幽本源，谁就是九幽大帝，谁就是九幽霸主。
究竟九幽大帝是天命还是真命，还是压根不是命，至今也无人能够说得清楚，哪怕古清风这个曾经问鼎过九幽大帝的存在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真命还是天命还是压根不是命。
九幽是这样。
九天也不例外。
尽管古往今来，九天从未诞生过九天之主，但九天一直都被各个大道霸占着，而且也诞生过玄天之主，西天之主，黄天之主等等。
倒也不能说是诞生，因为古今以来，只要是仙道之主必然也就是玄天之主，只要是佛道之主也必然是西天之主。
九幽之主无人知晓是天命是真命还是压根不是命。
同样，这些所谓的玄天之主，西天之主也无人知晓是天命还是真命还是不是命。
天命大家都知道，太古的皇权，远古的帝印，上古的王座，今古的星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按理说，所谓的玄天之主与西天之主不大可能会是天命，毕竟玄天代表仙道，西天代表佛道，若是天道授命的话，也就等于天道可以钦点其他大道之主，这样以来，三千大道又怎会愿意。
要说是真命的话，似乎可能性也不大。
众所周知，真命这玩意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的，唯有天地发生浩劫，才会出现应劫真命。
现在天地正在面临一场浩劫。
如果那些所谓的西天之主、玄天之主真是上承真命的话，在今古时代应该都会诞生吧。
问题是至今也没有诞生。
仙道没有，圣道也没有，人道更没有，佛道的妙如来虽然号称佛帝，统御西天佛教八宗，但也只是号称佛帝而已，而且统御的佛教八宗自从得知妙如来图谋原罪真主之后，佛教八宗也早已不再追随妙如来。
更何况妙如来既不是佛道之主，也未曾主宰过佛道本源，更加谈不上西天之主。
莫说妙如来。
哪怕是手持大公审判刀，拥有青龙守护的顾长风现在也不是真正的青天之主。
尽管青龙是九天之一青天的守护之龙，尽管大公审判刀代表着公道，上审光明，下判黑暗，可斩天地一切不公，但只要顾长风一天没有主宰青天本源，他就不是真正的青天之主。
如何才能主宰青天本源？
其他人不知道，而顾长风自己也不知道，千叶仙王更加不知。
她们甚至不知这青天之主，究竟上承的是天命，还是真命，还是压根不是命。
此刻听闻顾长风说的话，千叶仙王觉得，顾长风觉醒的应该与青天公道有关。
因为顾长风身上的帝印天命，还有应劫真命都已经觉醒过了，不可能再觉醒，而顾长风身上也没有其他造化可觉醒，那么剩下只有一种可能，青天公道。
“是了！一定是！夫君，你觉醒的一定是青天公道！一定是！”
千叶仙王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一改先前的忧愁，整个人变得兴奋激动起来，还忍不住勾着顾长风的脖子亲了一口，毕竟顾长风是她心爱的男人，自己心爱的男人即将成为真正的青天之主从而主持天地之间的公道，她怎能不激动，怎能不兴奋。
“太好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真是太好了！”
千叶仙王实在太高兴了，甚至还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
倒不是因为她希望自己的男人成就有多高，实力有多强，她并不是一个虚荣的女人，所谓的成就所谓的实力，她根本不在乎，真正在乎的只有顾长风这个人。
她喜极而泣是因为顾长风既是上承天命的仙帝，又是上承真命的应劫定数，换句话说，顾长风注定会卷入这场浩劫，无论怎么躲也躲不开，更何况现在局势如此混乱，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精心布置的局。
在这场浩劫之局里面，你手里底牌越多，实力越强，才能生存到最后。
而顾长风如果真能觉醒青天公道的话，那么手里无疑多了一张极其强力的底牌。
靠着这张底牌，即使真是这场浩劫之局里面的一颗棋子，或许也能胜天半子，逆天改命！
第2514章 斗志归来
山川没有生机。
河流没有生机。
花草树木皆没有生机。
这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里面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生机，如同一幅壮丽的风景画，更如时光停止流逝，定格在此间。
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不是荒凉，也不是荒芜，不是神秘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很虚无很飘渺的感觉。
仿若这一切都是虚妄。
可要说虚妄吧，似乎也不尽然。
因为原罪之息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纯净，如同滚滚云雾笼罩着整个空间。
原罪之光也越来越明亮，越来越闪烁，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璀璨。
放眼望去，诸般原罪之花也都如同雨后春笋，也如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般在各地为之绽放。
虚空之中。
或是三五成群，或是一行十余人，或是成群结队到处乱窜，
在这座死而不散的荒古空间里面无法藏身，有的施展神通将自己笼罩起来，以此掩盖灵息，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有的直接钻进法宝里面，以法宝为掩体，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也有不少人并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横行。
古清风孤身一人继续在游荡着，既没有施展什么神通笼罩自己，也没有钻进什么法宝藏躲，他在离宫虚空的时候都懒得隐藏自己的身份，到了这里更加不会。
没这个习惯，也没这个嗜好。
一句话。
不屑如此，也懒得如此。
打小就是，无论去哪里都一样，无论处境多么危险，他也从未躲藏过，上古时代他就被认为天地不容，一直持续到今古时代，从来没有故意隐瞒过自己的身份，哪怕一次也没有。
与顾长风分别之后，他的心境就开始渐渐发生变化了。
倒不是因为顾长风告诉他这一回那些原罪老祖、原罪变数、原罪之子都会过来阻击自己，似乎那些个大道老祖，大道天命，应劫真命也会过来伺机而动，就连被称为擎天四大支柱的浮生帝君，大日曜皇，轩辕无极，独孤戚战也会进来抹杀他。
说实话。
大道也好，原罪也罢。
变数也好，定数也罢。
天命也好，真命也罢。
什么圣地九圣子，天道九天子，什么擎天四大之柱。
古清风根本不惧，莫说惧怕，连在意都谈不上，说句不拖大的话，古清风从来就没有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也压根没有当回事。
真正让他心境发生变化的原因是，他不想自己背了一辈子的黑锅到最后竟然是为别人而背的，他也不愿自己活了一辈子活到最后是为别人而活。
他以前选择顺其自然听天由命，是因为他不在乎生死，也懒得瞎折腾，更对大道有无都没有兴趣。
可现在已经不是生死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不是他对大道有无兴趣的问题。
而是他娘的一个关乎尊严的问题。
古清风或许对尊严看的并不是那么重要，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要尊严，更不代表他的尊严没有底线。
反之。
他的尊严一直都有底线，这底线如同逆鳞一般，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他不介意做一颗棋子，可要说做棋子做到为别人背一辈子黑锅，为别人活一辈子的话，这已经完全触及到了古清风的底线。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舍弃自己的尊严不要，也必须给自己这一生这一世一个交代。
不然的话，那这一辈子算是彻头彻尾的白活了。
当然。
话又说回来。
古清风的心境虽然已经开始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不顾一切的去争抢原罪真主。
原因很简单。
他现在还无法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
也无法确定，原罪是不是将计就计利用自己做炮灰背黑锅从而保护真正的原罪之主。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一切都好说，怎么着都行，什么命运什么原罪，什么大道什么无道，古清风懒得去操心。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古清风只有把心一横，与原罪死磕到底，与命运血拼到底，不死不休。
命运想守护大道，他就灭大道。
原罪想开启无道，他就灭无道。
大道也好，无道也罢，只要古清风还有一口气，谁他娘的也别想主宰这天地！
如果这场充满各种阴谋的棋局真是天地布下的，古清风也必然会将棋局掀翻，将这天地屠灭！
你们不让老子过安生，谁他娘的也别想过安生。
打定主意后，不知为何，古清风只觉气血沸腾，斗志盎然，就连一直死气沉沉的肉身，也如同被点燃一般，有种燃烧的感觉。
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也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是因为年少之时，从世俗界，到大荒，闯九幽，焚九天，这种感觉一直伴随其身，从未消失过。
陌生是因为自从当年上古终结，他一身修为被废，在世俗界涅槃重生之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就好像伴随着他那一身修为，一身造化，一身天命消失而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也没有。
那一次，不仅古清风的一身修为造化消失了，斗志也随之消失了，就连精气神儿也消失了。
即使后来几次出手，无论是融入原罪真血，无论是与仙佛大道争锋，纵然与天道争锋，消失的斗志，消失的精气神也没有出现过。
涅槃重生后的古清风虽然活着，但也只是仅仅活着而已。
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梦想，没有了精气神儿，就算活着也如一具行尸走肉。
古清风的心境之所以渐渐变成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与他没有丧失斗志丧失精气神儿有着直接关系。
蓦然。
古清风想起一件事儿来。
上古时代终结之时，究竟是谁夺走了自己的斗志，又是谁夺走了自己的精气神儿？
他一直以为上古终结，自己能在今古时代涅槃重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好，造化高。
现在看来，当年自己涅槃重生，或许根本不是自己运气好，造化高，可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之局。
第2515章 肉身苏醒
以前。
古清风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通。
那就是既然有很多人在自己身上布局因果，这意味着他们不仅推演出今古时代的原罪浩劫，也推演出自己是最大的原罪变数，同理，他们也绝对能推演出自己拥有涅槃重生的本事。
大行癫僧有一句话说的不无道理，那些存在一定推演出古清风无法抹杀，所以才不得不在古清风身上布局因果。
如若不然的话，直接出手把古清风抹杀了便是，再不济也可以直接打入归墟，又何须费尽心思布局因果。
让古清风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们知道自己无法抹杀，也没有将自己打入归墟，为何在上古时代终结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抹杀自己。
以前他以为那些人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抹杀自己。
现在他才明白，对方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抹杀自己，而是夺走自己的一切。
夺走他一身通天彻底的修为，一身无所不能的神通，一身神秘诡异造化。
夺走了他孤傲的性子。
夺走了他不屈的斗志。
夺走了他执着的信念。
也夺走了他疯狂燃烧的心气儿。
丧失了孤傲的性子，不屈的斗志，执着的信念，就连燃烧的心气儿都熄灭之后，古清风的精气神儿也就渐渐的消散了。
没有了精气神儿，也就看淡了生死，看淡了一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听天由命。
古清风仔细想了一下。
自己失去斗志，丧失精气神儿之后，对谁最有好处？
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亘古无名。
在他想来如果自己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那么亘古无名必然会等自己问鼎原罪真主之后，过来吞噬自己，如若自己斗志还在，心气儿还是那么高的话，自己一定会与亘古无名死磕到底。
可如果自己没有了斗志，也没有了心气儿，如同先前那般，选择顺其自然听天由命的话，最后就算再不甘心，再不愿意，恐怕也只能被亘古无名吞噬了。
一个人若是没了心气儿，也就没有了信念，没有了信念，自我意识就会很容易屈服，一旦屈服了，也就认命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在油尽灯枯的时候又陷入绝境，能否坚持到最后，看的不是他的修为有多高，也不是实力有多强，更不是什么运气，看的是内心深处的信念够不够执着，够不够坚毅！
虽然古清风早已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一路走来可能到处都是别人布置的因果之局。
不过，意识到归意识到，当所谓的意识到变成明白之后，内心的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老话说，眼不见心不烦。
知道是一回事儿，看见又是一回事。
如果只是知道的话，还不至于心烦，可如果亲眼目睹的话，就不仅仅是心烦了。
古清风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知道自己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因果之局，倒没什么感觉，可当他想明白具体是什么因果之局之后，内心的怒火就禁不住往外窜。
这也是古清风心境为何会变化的原因。
他的人生已经够虚假了，虚假的到处都是别人布置的因果之局。
可即便如此，古清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还能凑合活，毕竟，再怎么虚假的人生，至少也是自己的人生。
如果……如果连虚假的人生，活到最后还为别人背一辈子黑锅，这就有点太凄惨了。
更凄惨的是，哪怕虚假的人生竟然也是为别人活的。
这他娘的已经不是凄惨二字能够形容的。
简直就是操蛋！
“亘古无名啊亘古无名，你个小娘们儿最好给老子藏的严严实实，别他娘的让老子看见你，不然的话，老子一定亲手剁了你！”
以前。
他对亘古无名虽然谈不上多么喜欢，但也没有多么厌恶，哪怕怀疑自己可能是亘古无名的一颗棋子也是如此，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古清风对亘古无名依旧仅仅是厌恶而已。
可是现在不同了，随着心境的变化之后，现在的古清风恨不得把亘古无名活剥了。
越想，古清风就越不爽。
越不爽越愤怒，越愤怒，斗志就越强烈。
斗志越强烈，气血越沸腾，气血越沸腾，肉身就越如在疯狂燃烧一样。
是的！
燃烧。
古清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原罪之血如同狂暴的岩浆一样到处乱窜，原本死气沉沉的肉身也正在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复苏着。
原本封闭的窍穴开始震动，如同尘封万年的深渊即将解封一般。
原本如同生锈钢铁一样的筋骨也开始变化，锈迹正在逐渐脱落。
原本封堵错乱的经脉也开始扭曲松动起来。
这种感觉令古清风在虚空之中驻足，闭上眼眸，仔细感受起来。
有一种激动，也一种兴奋。
多少年了。
自从上古时代终结涅槃重生之后，他的肉身就死气沉沉，纵然后来重新修炼，融入原罪真血，又沉睡万年，情况依旧没有改观，非但没有改观，反而还越来越严重。
古清风也不是没有试着去改变，他也希望肉身能够复苏，毕竟拖着一具死气沉沉的肉身，精神上实在累得慌，整日都像背负巨大的压力，可惜，他试了很多办法都未能令死气沉沉的肉身复苏，最后只能放弃。
如果不是此次斗志归来，激发了肉身的复苏，古清风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一具死而不散的肉身。
“怪不得老子试了那么多办法都未能令肉身复苏，原来原因根本不在肉身，而是内心！”
“心死了，肉身自然是死气沉沉。”
“现在老子斗志归来，心境重生，肉身自然也随着复苏！”
“好！好！好！”
古清风连说三个好字，睁开眼，抬起双手，紧握成拳，深吸一口气，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与此同时，随着古清风肉身的复苏，他身上的阿鼻无间恶修罗，上穷碧落下黄泉，外加吞天噬地血饕餮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包括那劳什子大道之外的摩诃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第2516章 复苏的原罪
至于它们这些蠢蠢欲动是兴奋还是不安，是疯狂还是暴躁，古清风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因为古清风的心境变化，斗志归来，或许不敢说能够主宰它们，但压制它们，古清风还是有绝对信心的，不管是碧落黄泉，还是血饕餮，还是阿鼻无间恶修罗，纵然是那劳什子大道之外的摩诃，古清风也有信心将其压制。
哪怕现在大道之外的摩诃要吞噬他的神识，他也丝毫不惧也不虚，完全有信心守得住自己的意识。
所以。
现在的古清风压根不担心这些存在是不是想找机会吞噬自己的意识。
此时此刻他也没兴趣，比之这些原罪之子的神识，他对身上另外一个变化更加感兴趣。
随着斗志归来，肉身复苏，古清风竟然能感应到原罪在蠢蠢欲动。
这原罪指的并不是体内流淌的原罪真血。
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看不见也摸不着，如同虚妄一样的原罪。
对于原罪两个字。
毫不夸张的说，古清风很熟悉却也很陌生。
他或许比任何人都熟悉原罪，但也比任何人都对原罪感到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能清晰感受到原罪的呼唤，仿若心灵相通，息息相关，原罪的各种变化，各种奥妙，他也都能感悟到。
陌生是因为他从未接触过原罪。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可事实的确如此。
尽管古清风的存在乃先天原罪之人，后天又融入过原罪真血，更是堪称最大的原罪变数，可他迄今为止的确没有接触过原罪，因为他在自己身上根本感觉到任何原罪的存在，哪怕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
其他原罪化身也好，原罪报应身也好，还是什么原罪法身，原罪自身，乃至原罪本身，他们身上浓郁的原罪之息，也都可以祭出可怕至极的原罪之力。
而古清风呢，甭说祭出原罪之力，他身上连一丁点原罪之息都没有。
他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原罪化身，报应身、法身这种自我意识从丧失到重新孕化的过程。
这也一度让古清风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原罪之人。
要说是吧。
在自己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原罪。
要说不是吧。
却又能清晰的感觉到原罪的呼唤。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灵魂与肉身分离了一样，灵魂可以感觉到原罪，但肉身却感觉不到。
亦如一场原罪梦境，灵魂在原罪梦境中遨游，而肉身始终都无法进入梦境之中。
没错。
就是这种感觉。
然而。
现在却不同，随着肉身复苏，古清风在自己身上已经感觉到原罪在蠢蠢欲动，尽管这种感觉很微弱，但古清风敢肯定，一定是原罪。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肉身复苏与否，又与原罪存在什么必然的联系。
为何肉身死气沉沉的时候，压根感应不到原罪。
肉身复苏之后，却又能感觉到原罪。
究竟是因为肉身复苏，所以原罪才复苏，还是因为原罪复苏，所以肉身才复苏？
还是说无论是肉身还是原罪都与心境有关，心境变化之后，原罪与肉身都开始复苏？
不知。
想了许久，古清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想不通倒也没有继续想下去。
就在这时。
古清风察觉到心神传来细微的变化。
他身上的存在并不仅仅是阿鼻无间恶修罗那几个原罪之子的神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寂灭空间。
而刚才心神传来的变化，正是来自寂灭空间。
寂灭空间早先位于寂灭骨玉里面，而寂灭骨玉一直戴在古清风的脖子上。
奈何，当年在无道山点燃原罪业火之后，寂灭骨玉就莫名其妙的融入了古清风的身上。
先前在寂灭骨玉里面的时候，只要古清风愿意的话，心念一动便能进入其内。
后来寂灭骨玉融入古清风身上之后，他已经无法随心所欲的进入。
原因很简单。
与原罪一样。
在自己身上他根本感应不到寂灭空间的存在。
虽然后来也进去过几回，不过那都是偶然才会感应到寂灭空间。
现在再次感应到寂灭空间，不知还是与以前一样只是偶然，还是说寂灭空间也随着肉身复苏而复苏了。
没有多想，古清风心念一动，直接进入其内。
寂灭空间是虚无飘渺的。
进入其内，如同陷入混沌之中，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着，什么也感觉不到。
初次进入寂灭空间是这样，以后进入寂灭空间也是如此，后来随着古清风对大道的感悟越来越深，寂灭空间也不再如同混沌一般，而是扭曲模糊，再后来又如迷雾笼罩，似乎对大道感悟越深，寂灭空间就越来越清晰。
古清风还清楚记得，上次进入寂灭空间的时候，他已经能够隐约看见寂灭空间里面的轮廓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再次进入寂灭空间，这里竟然又如一片混沌一般，甚至比他年少之时初次进入寂灭空间还要混沌。
这让古清风很是疑惑。
他琢磨着自己现在对大道的感悟不敢说多么深厚，但至少比以前强吧，怎么他娘的进来之后，反而越来越混沌了。
这是什么情况？
蓦然。
一道声音传来。
“阿……弥……陀……佛”
声音很古怪亦很苍老，沙哑又沉闷，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每一个字都仿若蕴含着无尽的岁月，伴随着数之不尽的奥妙，如同从荒古时代历经太古、远古、上古传入今古一般，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时代气息。
在虚无飘渺的寂灭空间里面，有一座虚无缥缈的寂灭山。
在虚无飘渺的寂灭山上有一座虚无缥缈的寂灭庙宇。
在虚无飘渺的寂灭庙宇里面住着一位古清风从未见过的寂灭老和尚。
而这佛音便是寂灭老和尚传来的。
古清风试着感应了一下，不禁摇头失笑。
上次进入寂灭空间的时候，他不仅可以看清里面的轮廓，也能感应到寂灭山，甚至能感应到山上那一座寂灭庙宇。
这次进入。
非但越发混沌不说，寂灭庙宇也感应不到了，寂灭山也感应不到了。
这还真是有点邪门。
“老和尚，别来无恙吧。”
第2517章 超脱自我
时至今日，古清风早已不是当年的古清风，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内心很明白，老和尚不会偶然居住在这里面，自己也不会偶然与寂灭空间融合，这一切或许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因果之局。
然。
古清风并不会因此而厌恶老和尚。
正如他不会厌恶同样在自己身上布因果之局的云霓裳、风逐月、唐姮姀一样。
对于古清风来说，他们充其量只能算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仅此而已。
更何况，这一路走来，古清风每每陷入迷惑之时，都会找老和尚解惑，尽管老和尚每次说的话都是云里雾绕，高深莫测，也未能为古清风指点迷津，但至少，让古清风得到不少启发。
尽管这些所谓的启发，或许就是老和尚故意种下的因，目的只为在古清风身上得到某种果。
至于什么果。
古清风不知，也没什么兴趣。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老和尚在自己身上种什么因，又想得什么果。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古清风一般都懒得理会。
过了片刻，老和尚的那沉闷冗长仿若历经无数岁月的声音再次传来。
“古居士，好久不见。”
“久吗？”古清风笑道：“我可不觉得。”
自打进入荒古黑洞之后，古清风就完全忘记了时间这个概念，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甚至这荒古黑洞究竟有没有时间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或许大荒那边已经过去十年，百年，千年数万年都有可能，也或许大荒只是过去了一瞬间，甚至或许回到大荒之后，时光倒流，太古时代刚刚开启也不是没有可能。
望着仿若混沌一般的寂灭空间，古清风好奇的问道：“老和尚，有件事我比较疑惑，为何先前进如这里的时候，我还能看清这里的轮廓，也能感觉到寂灭山，乃至山上那座庙宇，为何这次什么也感觉不到，寂灭空间也如一片混沌。”
“阿弥陀佛。”老和尚打着佛语，道：“恭喜古居士，贺喜古居士。”
嗯？
古清风心下疑惑，问道：“恭喜我什么？又贺喜我什么？喜从何来？我怎么不知？”
“恭喜古居士心境超脱自我，贺喜古居士寻得本我。”
闻言。
古清风更加迷茫，说道：“这玩意儿也跟心境有关？还有什么叫超脱自我？什么又叫寻得本我？我怎么知道自己超脱了自我，又寻得了本我？”
“阿弥陀佛，心境三重关。”
“一重关，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二重关，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三重关，看山还山山，看水还是水。”
“这寂灭空间本就是一片混沌，古居士年少之时，心境纯粹，初入看见的便是一片混沌，随着古居士经历磨难，心境不再纯粹，而变复杂，看见也就不再是一片混沌，心所想，便想看。”
“如今古居士心境超脱了自我，回归本初，寻得本我，自然而然也就看见了这寂灭空间原本的状态。”
“你的意思……这次我心境的变化是一种超脱？而且还是一种超脱自我，寻得本我？”
“正是。”
古清风讶然，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此次心境变化，是为偶然，完全意料之外，他一直觉得是诸般猜测激发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底线，所以丧失的斗志、信念包括心气儿才会归来，从未想过会是一种心境的超脱，而且超脱的还是自我，寻得了本我。
何为本我？
如果让古清风理解的话，便是原本的自己，本来的自己，也是本初的自己，更是一个纯净的自己。
这种纯净并不是纯洁，也不是心灵纯净，而是一种心性或者天性的纯净。
这种纯净也与年少时与生俱来的纯净不同。
与生俱来的纯净，是未经世事一尘不染的纯净，与其说是纯净，不如说是纯洁。
而现在的纯净，更像是一种历经磨难洗礼之后的纯净。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本我。”
古清风呢喃自语，一刹那像是明白了很多很多事情，心中诸多疑惑如同诸般花朵般层层绽放开来。
对所谓的大道，对所谓的原罪，也领悟的更深。
又不知多了多久。
古清风从顿悟中醒来，诚然道：“多谢老和尚指点迷津。”
“老衲从未指点过古居士，从未没有。”
“哈！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古清风很高兴，禁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确实。
斗志归来，肉身复苏，原罪觉醒，已是让他惊喜不已，不曾想竟然也超脱了自我，寻得了本我，这更让古清风喜出望外。
如果说先前斗志归来，让他有信心压制阿鼻无间恶修罗等三位原罪之子的神识的话，那么此刻超脱自我，寻得本我之后的他，信心更加坚定。
不！
已经不是压制那么简单。
他甚至有信心主宰阿鼻无间恶修罗三位原罪之子的神识。
先前。
对上劳什子大道之外的摩诃，他不虚也不惧，现在他已然有信心压制大道之外的摩诃。
莫说大道之外的摩诃，即使现在亘古无名过来吞噬他的意识，他也不虚不惧。
这不是自大，也不是自傲，更不是自负。
而是一种自信。
一种属于本我的自信。
一种坚定如磐石一般的信念。
“老子这一辈子活的一步一个坑，一脚一个局，所到之处皆是因果之局，人生处处皆虚妄，可能要为人家背一辈子黑锅不说，也可能活了一辈子也为别人而活，不曾想，临了竟然他娘的超脱了自我，寻得了本我。”
“哈哈哈！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梅开二度？老了老了又迎来第二春？哈哈哈哈！”
古清风实在太高兴了。
以前。
他虽然有说有笑，但精神无比空虚，也觉得活着没意思，那种感觉很累很累，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尽快的结束这一切。
而现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累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空虚的精神也变的无比充实，活着仿若也充满了挑战。
一个字。
爽！
两个字。
痛快！
第2518章 子母因果
“老和尚，我内心有少许疑惑，能否指点一二？”
“古居士请讲。”
“真我如何求？”
古清风原本并不打算求什么真我，不想知道真正的自己，甭说真我，就是本我他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不想知道原本的自己。
只不过。
现在既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寻得了本我，他琢磨着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怎么着也得走完才是，索性也直接求得真我。
“这个问题古居士不应该问老衲，老衲也无法为古居士解惑。”
“那我应该问谁？谁又能为我解惑？”
“应该问古居士自己。”
“问我自己？”古清风摇头笑道；“若是我知道的话，还用找你解惑吗？”
“若是连古居士自己都不知道的话，那老衲就更加不知。”
“呵呵。”
古清风笑了。
老和尚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起话来云里雾绕，总喜欢藏着掖着。
有时候他很纳闷，是不是这些佛道的老家伙都是这个德行。
大行癫僧那个老秃驴是这样，寂灭老和尚也一样。
二人都是如此，大行呢一句话三分真七分假，寂灭老和尚一句话三分实七分虚，叫人很是郁闷，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当做耳旁风吧，偏偏他们说的还很有道理。
古清风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静下心来开始沉思。
他想了想自己寻得本我的过程，是不想为别人背一辈子黑锅，也不想为别人活一辈子，这是他的底线，激发了内心深处早已溃散消失的信念，随之斗志归来，肉身苏醒，寻得本我。
仔细想想，自己能够寻得本我，并不是偶然，更像一种契机。
亦如那些轮回转世之人一样，他们能够觉醒前世记忆，看的不是修为多高，造化多强，悟性多深，而是看的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可以是某个人，也可以是某件事，引起心境的变化，从而迎来所谓的契机。
契机到了，便能觉醒前世记忆，若是契机未到，终其一生或许都未能觉醒。
觉醒前世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寻得本我需要的也是一个契机。
难不成求得真我，需要的同样也是一个契机？
寻得本我的契机是底线反弹，那么寻得真我的契机又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古清风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
以前。
古清风觉得这个问题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问题，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
在他想来，自己压根不需要故意去寻找所谓的契机，只要等问鼎原罪真主之后，如果自己真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那么亘古无名也就等于是他的真我，一旦亘古无名露面，差不多也就等于所谓的契机了。
他以前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寻得本我之后，很多事情开悟之后，才意识到如果自己真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那么也不代表亘古无名就等于自己的真我。
他知道轮回之后的前世今世与来世之间是一个完整的命格，也可以说是共享一个完整的命格，正因为共享一个命格，所以前世也好，今世也罢，还是来世，三者之间谈不上谁融合谁，更谈不上谁吞噬谁，因为他们本来就属于一个命格，只要觉醒，前世就是今生，今生就是来世。
其实。
所谓的自我、本我、真我亦如前世、尽是与来世一样，都是一个完整的命格。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古清风觉醒本我的时候，才浑然没有察觉，甚至如果不是寂灭老和尚告知，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觉醒了本我。
古清风敢肯定，自己就算觉醒了真我，也一定还是自己，绝对不会是亘古无名。
一般情况下，本尊与化身是不分彼此的，因为本尊可以完全主宰化身，所谓的化身根本没有任何自我意识。
可一旦这个化身孕化出真正的意识之后，也就拥有了独立的命格。
这也是普通化身与因果化身的区别。
普通化身与本尊之间共享命格。
而因果化身与本尊，两者之间的命格则是完全是独立的。
古清风现在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但他肯定，只要觉醒真我之后，一定能够知道真相。
也只有寻得真我，或许才能与所谓的本尊近距离接触。
这也是他想尽快觉醒真我的原因所在，他可不想等亘古无名找上门之后，自己依旧稀里糊涂不知道真相。
“老和尚，因果本尊与因果化身之间，拥有独立的命格，我知道，可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老和尚并没有及时回应，沉默半晌，不答反问道：“古居士可曾听过子母因果？”
“子母因果？”
古清风摇摇头，这玩意儿他还真没听说过，问道：“你是说因果本尊与因果化身之间，是一种子母因果？”
“正是。”
古清风陷入沉思当中，所谓的子母因果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化身是乃本尊孕化而来的，本身就是一种子母关系，加上因果两个字，也就是子母因果。
“因果本尊是否可以主宰因果化身？”
“古居士多虑了，因果本尊与因果化身虽然是子母因果，但毕竟是两个独立的命格，因果本尊不会也不可能主宰因果化身。”
“既然因果本尊不可能主宰因果化身，为何我听说古今天地，但凡因果化身都未能逃脱被因果本尊吞噬的命运。”
“古居士可知，古今天地，也曾有因果化身反吞噬因果本尊？”
“或许有，但应该寥寥无几万中无一吧，大部分因果化身都很难逃脱被因果本尊吞噬的命运。”古清风说道：“我想知道原因，既然因果本尊不可能主宰因果化身，为何因果化身很难逃脱被因果本尊吞噬的命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阿弥陀佛，并没有古居士想的那么复杂，古今天地因果化身很难逃脱被因果本尊吞噬的命运，只因化身由本尊孕化，故此本尊对化身了如指掌，即使化身拥有独立的意识，独立的命格，依旧如此也不例外，相反，化身却对本尊一无所知。”
“原来如此。”
第2519章 三不知
听寂灭老和尚这么一说，古清风多少有些明白了。
想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因果本尊与因果化身就如同母亲与儿子一般。
母亲生下儿子，儿子刚开始是没有独立命格，也没有独立意识，更没有独立自主的能力，但随着渐渐成长，开始拥有独立的命格，也拥有独立的意识，更拥有独立自主的能力。
由于是在母亲的呵护下长大，儿子再怎么独立，母亲也对儿子的习性了如指掌。
母子如此，本尊与化身也一样。
更何况。
本尊孕出化身的目的就是将其当做一颗棋子，为了更好的掌控，会在化身成长的途中布置诸多因果之局，这样以来，本尊对化身自然了如指掌，而因果化身也会按照本尊的意愿成长，甚至只要本尊愿意的话，想让化身成长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哪怕想让化身拥有什么致命的弱点，都可以通过布置诸多因果做到。
只要牢牢掌握住化身的弱点，等待时机成熟之后，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吞噬。
古清风琢磨着，在上古终结之时，自己被夺走一切，以至于失去斗志，是不是就是亘古无名故意布置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让自己丧失信念，将来可以轻而易举的吞噬。
当然。
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真相如何，古清风也不知。
就连自己是不是因果化身，又是不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目前来说古清风都不太敢肯定。
而且。
即使自己是因果化身，未必就一定是亘古无名的，或许也可能是原罪的因果化身，确切的说是荒古时代那位无道尊上的因果化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此之前，他一直才猜测自己如果是因果化身的话，一定只能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因为只有亘古无名才可能孕化出一个既是原罪又是变数的化身。
不过，当他寻得本我，很多事情开悟之后，莫名的又联想到一个人，荒古时代那位无道尊上。
毕竟传说中，无道尊上死去之后，无道尊上的威势化作原罪之息，无道尊上的执念化作原罪之光，无道尊上的神通化作原罪之花，无道尊上的精神化作原罪之精，而原罪的肉身化作原罪之血，灵魂化作虚妄之灵，意识化作原罪之识。
无论是原罪之息，还是原罪之光，还是原罪之花，只要侵染，都会成为原罪的因果化身。
古今天地，原罪化身也好，原罪报应身也罢，包括原罪法身都是原罪的因果化身。
融入原罪之血的原罪之子更加不用说，也绝对是原罪的因果化身。
古清风琢磨着，自己既融入过原罪之血，又乃原罪变数，恐怕也绝对是原罪的因果化身。
那些所谓的原罪自身，以及所谓的原罪本身，应该都是在原罪中寻得了自我，也寻得了本我。
问题是，如果自己真是原罪的因果化身，亘古无名那边很多事情都说不通也说不过去，可如果自己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无道尊上这边很多事情同样说不通也说不过去。
如果自己是既是无道尊上的因果化身，又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倒是很多说不通的事情就都能说通了，很多说不过去的事情也都能说过去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既是无道尊上的因果化身也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
一个因果化身可以拥有两个本尊？
这可能吗？
不清楚。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古清风觉得古今天地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抬起头，望着仿若混沌一般的寂灭空间，问道：“老和尚，你说……我会不会是因果化身？”
片刻之后才传来寂灭老和尚那仿若历经千秋万代一样的声音，道：“老衲不知。”
古清风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询问，继续道：“如果我真是因果化身，那么会是谁的因果化身，是亘古无名的还是无道尊上的？”
“老衲不知……”
古清风再问：“我会不会既是无道尊上的因果化身也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
“老衲不知……”
又是一问三不知。
老和尚还是以前那个老和尚，从来没有变过，哪怕一丁点也没有。
以前，古清风但凡遇到疑惑的时候，都会进来找老和尚解惑，老和尚一般情况都会为其解惑，尽管每次说的都是云里雾绕，至少也算解惑。
可是当古清风问及根源所在，或是问题关键之时，老和尚每次都是一问三不知。
比如。
以前古清风问因果，老和尚会云里雾绕的给他解惑什么是因果。
可如果古清风问的是自己的因果，老和尚通常都是一问三不知。
这次也不例外。
古清风询问何为因果化身的时候，老和尚会为他解惑，哪怕询问因果化身与因果本尊之间的关系，老和尚也会解惑。
然而，当古清风追问自己是不是因果化身的时候，又是谁的因果化身，老和尚依旧是一问三不知。
老和尚究竟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古清风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即使老和尚真的知道，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好吧！”
古清风一叹，道：“你说不知就不知吧，我也不勉强，不过……”话锋一转，古清风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是人家的因果化身，到时候人家找上门，又把的意识给吞噬了，那你该何去何从？这寂灭空间又何去何从？”
沉默。
寂灭老和尚迟迟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许久之后，老和尚的声音这才传来：“老衲时至今日还清晰记得，古居士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古居士说过，你从来不会去想无法确定的事情，因为无法确定的事情未必会发生，即使确定的事情，到时候也可能会有变数，所以活在当下就应该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活在当下，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闻言，古清风忍不住乐的哈哈大笑起来，道：“没错，这的确是我说过的话，但也只是以前而已，现在不同了，我若还是活在当下及时行乐的话，到时候恐怕意识被人家吞噬了，还以为是自己个儿做的梦呢。”
第2520章 不枉此生
“我这人虽然没有多么崇高的梦想，也没有多大的**野心，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底线，更不代表我没有尊严。”
“我可以接受百无聊赖的活着，但绝对不允许为别人活一辈子。”
“我可以接受灰飞烟灭的死去，但绝对不允许窝窝囊囊的死去。”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也是我最终的尊严。”
“活了一辈子，总得对得起这一辈子才行，至少，再怎么着也得给这一辈子一个交代，不然的话，那这辈子岂不是白活了？”
“爷我这一生，不求过的多么精彩。”
“不求轰轰烈烈。”
“不求成就比天高。”
“只望不留遗憾。”
“只望不枉此生。”
“只望不负人生。”
“老和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言罢。
过了片刻，传来老和尚的声音，只有四个字：“阿！弥！陀！佛！”
如此四字佛语，比之先前更加沉重更加冗长，更如历经千秋万代传来，仿若阿之一字，代表太古时代，弥之一字代表远古时代，陀之一字代表上古时代，佛之一字代表今古时代。
“行了，今儿个就说到这儿吧，爷还有要紧的要做，就不在这里陪你瞎扯了。”
古清风正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又停止，望着仿若混沌一般的寂灭空间，就在刚才寂灭老和尚念叨阿弥陀佛的一瞬间，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确切的说不是在哪里听过阿弥陀佛四个字，而是刚才寂灭老和尚念叨阿弥陀佛时给他的感觉。
古清风试着感应。
可惜。
既感应不到寂灭山，也感应不到寂灭庙，更感应不到寂灭老和尚的存在。
真如虚妄一般。
“老和尚，咱们除了在这里见过之外，可曾在其他地方见过面？”
“古居士何出此言？老衲自从进入这寂灭空间从未离开过。”
“没有进入寂灭空间以前呢。”
“老衲没有进入寂灭空间以前还是荒古时代，那时古居士还未出世。”
“现在的我或许没有出世，可是原来的我呢，真正的我呢？未必就没有经历过荒古时代吧？”
自从拥有寂灭空间之后，古清风隔三差五就会进来找老和尚解惑，听老和尚念叨阿弥陀佛更是数之不尽，以前只觉得难听刺耳，如历经千秋万代，从来没有过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何觉醒本我之后，却对老和尚念叨阿弥陀佛四个字感到似曾相识。
“古居士，自我并不代表今世，本我也不代表前世，真我更不代表来世，转世可以轮回，无穷无尽，也没有尽头，但是虚妄之我是有尽头的，若非如此的话，古居士觉醒本我之后，可曾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倒也是。”
古清风沉思片刻，道：“可为什么刚才你念叨阿弥陀佛四个字的时候，突然那么一瞬间我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说着话，古清风又想到一个可能，道：“老和尚，你确定自己没有离开过寂灭空间？”
“老衲很确定。”
古清风玩味道：“本尊没有离开过，并不代表化身没有离开吧，以你的本事，在外面孕化出个身外化身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古清风琢磨着老和尚会不会孕化出身外化身，在外面与自己打过交道，不然的话，实在无法解释刚才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此，老和尚并没有回应，只是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不知是老和尚故意为之，还是刚才似曾相识只是一种错觉，这次阿弥陀佛四个字传来，古清风并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行了，今儿个就说到这儿吧，以后再聊，当然，若是还有以后的话……”
话音落下，古清风心念一动，直接从寂灭空间消失了。
就在古清风离开不久，一道声音在寂灭空间里面响起。
“我本以为他会永远自甘堕落下去，选择所谓的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不曾想这个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觉醒本我，呵呵。”
声音并不是寂灭老和尚，而是另有其人，像一个女人的声音。
神秘女子的声音透着一种惊喜，也透着一种高兴，自言自语道：“真是太高兴了，我以为这次输定了，现在看来还有希望。”
话锋一转，神秘女子又质问道：“老和尚，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会觉醒本我？”
寂灭老和尚回应道：“施主，你太高看老衲了，老衲根本不知。”
“笑话！你会不知？”神秘女子言语很是不爽的喝道：“真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儿吗？先前这个家伙一直自甘堕落，听天由命，本宫不止一次让你出面，而你一直无动于衷，若非你早就料到他会觉醒本我，又怎会无动于衷？”
不知是不是古清风的存在太过特殊，特殊到会影响大道天地的命运，也会影响到原罪无道的命运，甚至会影响到因果的命运，乃至命运的命运。
古今天地很多神秘莫测的存在，都将赌注压在了古清风的身上。
大行癫僧是。
老乞丐是，黑水娘娘是。
血河老祖，琅琊娘娘，乃至亘古无名也不例外。
而一直潜伏在寂灭空间的神秘女子同样也将赌注压在了古清风的身上，尽管寂灭老和尚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将赌注压在了古清风的身上，但神秘女子敢肯定，老和尚一定与自己一样，也将赌注压在古清风身上。
正因为将赌注压在古清风身上，所以，神秘女子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古清风。
自从上古终结，古清风被夺走一切，斗志丧失，开始自甘堕落之后，神秘女子就一直很担心，担心古清风会一蹶不振，若是古清风一直这么自甘堕落下去，那么她在古清风身上押的赌注将会赔个精光，这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
不过，当古清风自甘堕落的时候，她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她也不敢随意做什么事情，生怕影响到古清风，弄巧成拙，也怕自己与古清风扯上什么因果。
好在寂灭老和尚一直无动于衷，神秘女子觉得，既然寂灭老和尚都不着急，那么自己也无需着急。
或许寂灭老和尚有什么办法，或是早已推演出古清风不会永远自甘堕落。
第2521章 与命运赌命运
神秘女子以为是这样。
所以她也默默等待着。
可是等来等去，非但没有等到古清风重新振作起来，反而还在自甘堕落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直至古清风踏上顺其自然这条路的时候，神秘女子已经开始坐不住了，因为她知道，如果自甘堕落这条路的尽头是顺其自然的话，那么顺其自然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听天由命。
当意识到古清风踏上顺其自然这条路的时候，神秘女子已然不仅仅是着急担心那么简单了，而是开始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将赌注压在古清风身上。
她甚至考虑要不要撤掉赌注，那个时候撤掉赌注的话，还来得及，不过，瞧着寂灭老和尚依旧无动于衷，神秘女子把心一横，决定继续赌下去。
果然。
让她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古清风终究还是踏上了听天由命这条路。
这一下。
神秘女子已经不仅仅是后悔，而是开始绝望了。
因为古清风一旦踏上听天由命这条路，那么也就意味着她押在古清风身上的赌注都押在了那该死的命运身上。
如果将赌注压在命运身上的话，那她根本不需要赌，直接听天由命便是了，还赌什么。
之所以压在古清风身上，就是因为她不想听天由命！
谁知，古清风反而选择了听天由命。
更加让神秘女子抓狂甚至崩溃的是。
古清风自甘堕落的时候，老和尚无动于衷。
古清风顺其自然的时候，老和尚也无动于衷。
古清风他娘的都已经听天由命了，老和尚竟然依旧无动于衷。
为此，她不止一次劝说寂灭老和尚想办法让古清风重新振作起来。
可惜的是，老和尚从来就没有理会过，哪怕一次也没有。
原本神秘女子信誓旦旦觉得老和尚一定与自己一样将赌注压在古清风身上，可老和尚一而再再再而三的无动于衷，让神秘女子的信誓旦旦变的怀疑起来。
当时神秘女子的内心要多后悔有多后悔。
当古清风顺其自然的时候，她或许还有撤回赌注的可能，然而，当古清风听天由命的时候，她已经无法再将赌注撤回了，确切的说，当古清风还没有踏入荒古黑洞的时候，她有后悔的机会，而当古清风踏入荒古黑洞，她已经没有机会回头了。
神秘女子绝望了。
也只能绝望。
除了绝望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
绝望归绝望。
神秘女子并没有万念俱灭，尽管古清风听天由命的态度，意味着她押上的赌注可能会输个精光，但也只是意味着而已，毕竟赌局还没有正式开始，是输是赢，依旧是一个未知之数，或许最后有什么转机，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神秘女子始终觉得寂灭老和尚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居住在这寂灭空间的，这寂灭空间更不会平白无故融入古清风身上的。
她一直坚信老和尚一定与自己一样将赌注压在了古清风身上，一定是！
不然的话，寂灭空间的一切根本无法解释。
就这样。
神秘女子等待着，耐着性子，沉住气等待着，她希望事情会有转机。
终于。
希望成真了。
古清风斗志归来，信念复苏，觉醒了本我，让原本在绝望深渊中徘徊的神秘女子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特别是当古清风说他可以接受百无聊赖的活着，但绝对不允许为别人活一辈子，他也可以接受灰飞烟灭的死去，但绝对不允许窝窝囊囊的死去，活了一辈子，必须对得起这一辈子，更得给这一辈子一个交代，不留遗憾，也不枉此生，不负人生！
当古清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秘女子险些兴奋的失声大喊出来，恨不得冲过去给古清风一个拥吻。
以前。
古清风自甘堕落的时候，他根本不会去赌这一局，连赌桌都不会上。
后来古清风选择顺其自然的时候，去不去赌全凭天意，天意让他赌他就去赌。
再后来古清风选择听天由命的时候，他或许会去赌，也会上赌桌，可最后是输是赢，他没兴趣，也懒得操心，交给命运决定。
现在。
当古清风斗志归来，觉醒本我，当他说出不留遗憾，不枉此生，不负人生的时候，神秘女子知道，也感受得到，这一回，就算命运不想让古清风赌这一把也不行，既然他已经决定要赌这一把，就一定会与命运死磕到底。
赌的是什么？
答曰，命运！
没错。
古清风这一回就是要与命运赌命运！
“老和尚啊老和尚，你还真能沉得住气，不得不叫本宫佩服。”
如果先前神秘女子对老和尚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这一次，随着古清风觉醒本我，仅存的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她敢百分之百肯定，老和尚一定与自己一样定然将赌注压在了古清风身上。
“告诉本宫，这个家伙觉醒本我，是不是你早就推演出来了。”
神秘女子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老和尚回应道：“这个问题老衲刚才已经回答了。”
“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我，本宫也不逼你，只不过……”话锋一转，神秘女子又道：“下面几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本宫。”
“他究竟是不是因果化身？”
“如果是的话，究竟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还是无道尊上的因果化身。”
“还是说……他既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也是无道尊上的因果化身。”
神秘女子有此猜测，并非没有根据，而是推断出来的。
在她想来，这古今天地是一盘棋局，背后的博弈者是原罪与大道。
然而，在天地这一盘棋局之中还有一个局中局，便是荒古黑洞，荒古黑洞背后的博弈者是乃大道天命与原罪之子。
在荒古黑洞之中还有一个局中局的局中局，是乃荒古九宫，背后博弈者是乃应劫定数与原罪变数。
然。
不管是古今天地，还是荒古黑洞，还是荒古九宫，都将围绕着一个中心棋局，因为这个中心棋局决定着大道的命运，也决定着天地的命运，决定着原罪的命运，也决定着无道的命运，甚至决定着命运的命运。
这个中心棋局不是其他，正是古清风。
或许古清风这个中心棋局的背后博弈者正是代表命运的亘古无名与代表原罪的无道尊上。
第2522章 地狱不空 誓不成佛
有人或许早已推演出古清风的存在，将会影响甚至改变大道天地、原罪无道、乃至因果命运的命运，故此，早已在古清风身上布局。
比如云霓裳，比如风逐月，比如唐姮姀等等一切与古清风有因果的人。
还有大行癫僧，黑水娘娘，老乞丐，魔皇血河，琅琊娘娘，包括神秘女子自己也不例外。
同样，也包括居住在寂灭空间里面的老和尚。
这也是神秘女子为何始终坚信老和尚与自己一样都将赌注压在古清风身上的根本原因。
所以。
神秘女子有绝对理由怀疑亘古无名与无道尊上同样也在古清风身上早已布局，以古清风为棋局，背后博弈。
其他任何一个人，哪怕修为再高，实力再强，造化再厉害，也不可能孕化出像古清风这种最大原罪变数的因果化身。
但是。
神秘女子相信，其他人不可以，亘古无名绝对可以，而无道尊上同样也可以，纵观古今天地，也只有他们二人才有这个本事。
一个因果化身可以同时拥有两个本尊吗？
这事儿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可如果发生在古清风身上，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神秘女子连续询问，可惜，寂灭老和尚还是与以前一样，并未回答她。
神秘女子似乎早已料到如此，她笑道：“即使你不说，本宫也知道答案，不仅我知道，本宫相信，他应该也知道了答案，就算不知道，内心也已经有所怀疑了。”
老和尚依旧沉默不语，并未回应。
寂灭空间仿若混沌，也如虚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叫人分辨不清。
神秘女子不知藏身何处，声音继续传来，道：“有人在他身上赌大道，也有人在他身上赌无道，本宫一直都很好奇，老和尚你费尽心思布局因果，究竟在他身上赌的什么，是大道？还是无道？或者两者皆赌，或者两者皆不赌？”
老和尚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而神秘女子像是压根不指望老和尚回答自己，一直都在自言自语，道：“老和尚啊老和尚，你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你瞒得了他，却满不了本宫，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本宫不知你的真正身份？”
过了片刻。
神秘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之中夹杂着少许笑意，道：“据本宫所知，姓古这人在年少之时曾遇见过三位‘贵人’”
说到贵人两个字的时候，神秘女子故意停顿了一下，而且咬字咬的很沉重，随后又嗤笑一声，道：“至少，他自己人为是贵人。”
“第一位贵人是他的师父，好像叫什么真觉。”
“据说他年少之时在世俗界的时候就已是天地不容，几次都被人联手围剿，修为也被废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更是遭到世俗界诸多高手的围剿，险些丧命，恰巧那位真觉师父出现，不但救了他一命，还冒着天下大不违收他做弟子。”
神秘女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言语颇为古怪，尤其是说到古清风天地不容，真觉出现，不但救了他一命还收为弟子的时候，充满了嘲笑讽刺的味道。
“听说这位真觉师父收他做弟子之后，并没有教他任何法门，哪怕一道都没有，只教了他两个字，人性。”
“不知老和尚你，可曾听过这个故事？可曾认识那位真觉师父？”
老和尚依旧没有回应。
神秘女子继续说道：“第二位贵人好像叫什么老夫子，据说这位老夫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位画中人，说是画中这位老夫子摆下棋局，一次偶然机会，姓古那小子好像在一座古老的洞府里面找到了这幅画，悟出了画中玄机，每日都会与画中的老夫子下棋切磋。”
“听说那位老夫子是一位不出世的高人，以画中棋局让古这小子领悟了道理二字的奥妙。”
“不知老和尚你，可曾听过这个故事？可曾认识他第二位所谓的贵人老夫子？”
老和尚仍然没有回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呵呵。”
神秘女子笑了笑，继续说道：“至于他第三位所谓的贵人嘛，好像叫什么大夫子？”
“据说当年姓古这家伙修炼走火入魔，丧失了自我，意识模糊，在世俗界大开杀戒，恰巧那位大夫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不仅化解了这个家伙的魔性，还为他讲解佛法。”
“说起来这位大夫子也算他的半个师父呢，那位真觉师父没有教过他任何法门，只教他人性二字，而这位大夫子呢，同样没有教他任何法门，只教了他佛法二字。”
“这个家伙也因此与佛结缘，凝筑一颗佛心不说，还领悟了佛家大自在，大寂灭，大慈悲，大虚妄。”
“包括他看破红尘，四大皆空，心境一次次变化，直至顺其自然，也都与那位大夫子教导他的佛法二字有着莫大的关联。”
“不知老和尚你，可曾听过这个故事？可曾认识他第三位所谓的贵人大夫子？””
老和尚同样没有回应。
神秘女子又笑道：“我想，对于教导他人性二字的师父真觉与教导他道理二字那位老夫子，你或许不熟悉，但我想他的第三位贵人大夫子，你应该很熟悉吧？”
“听说当年他在世俗界推翻仙朝，屠杀了诸多九天仙人，招来仙道审判，还是那位大夫子教他寂灭之法，瞒天过海之后在大荒寂灭重生。”
“寂灭重生……哎呀呀，本宫怎么忘了，这里可是寂灭空间呢。”
“呵呵……”
“唔……本宫还听说……这位大夫子曾经轮回转世为先知活佛，曾在一方天域普度众生。”
“只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
“本宫还听说……那位大夫子曾立下过一个古今天地人尽皆知的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说罢。
神秘女子呵呵的大笑起来，笑的很玩味，也很得意，还有些丧心病狂。
伴随着笑声，神秘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说本宫该叫你老和尚呢，还是该叫你大夫子呢，还是尊称你为先知活佛，还是尊称你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主宰地狱的地藏王菩萨！”
第2523章 地藏王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自古清风从寂灭空间离开之后，老和尚就再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在仿若混沌一样的寂灭空间中，也不知那神秘女子究竟藏身在何处，只有她那丧心病狂的笑声在不断回荡。
“老和尚，你教他佛法，让他成就一颗佛心，他能悟得大自在，大寂灭，大慈悲，大虚妄皆是拜你所赐。”
“大自在让他超脱七情六欲。”
“大寂灭让他超脱生死轮回。”
“大慈悲让他超脱善恶有报。”
“大虚妄让他超脱真假幻相。”
“老和尚，这就是你在他身上精心布的局的吗？”
“你是不是早就推演出有人会在他身上布置因果之局，妄图种下情感羁绊，所以，你教他佛法，助他修成大自在，从此便可超脱七情六欲？”
“你是不是早就推演出他出世之后，必会大道不容，天地不容，命运不容，所以，你教他佛法，助他修成大寂灭，从此便可超脱生死轮回？”
“你是不是早就推演出他会堕落成魔，嗜杀成性，所以，你教他佛法，助他修成大慈悲，从此便可知善恶？”
“你是不是早就推演出他会在求索因果这条路上迷失自我，所以，所以，你教他佛法，助他修成大虚妄，从此便可知真假幻想？”
神秘女子连连质问，而老和尚则继续沉默，面对神秘女子的质问，他自始自终都未曾回应过。
不过。
说是质问，从神秘女子的口气来看，更像是在数落着老和尚犯下一条又一条的罪状。
“如果本宫推断不错的话，你也一定早就推演出无道山会在世俗界现世，并且也推演出他一定会登上无道山，甚至你可能早就推演出他会点燃原罪业火，唤醒原罪，从而开启原罪浩劫！”
“不！”
正说着，神秘女子又将自己刚才的话否定，道：“你或许推演出无道山会在世俗界现世，但你未必推演出他一定会登上无道山，更未必推演出他一定会点燃原罪业火。”
“正因为你未必能够推演出来，所以你才教他佛法，助他成就一颗佛心，先后悟得佛道家高无上的四大心境，让他四大皆空。”
“当年他在无道山之所以能够点燃原罪业火，靠的就是一颗四大皆空的佛心，也只有四大皆空的佛心才能点燃原罪的业火！”
“从一开始你教他佛法，就是你在他身上种下的一颗因，他点燃原罪业火唤醒原罪，从而开启原罪浩劫，正是你种下的因果。”
“表面上是他亲自唤醒了原罪，开启了原罪浩劫，实际上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这一切都是你在他身上种下的因果，对不对？”
“你的目的就是利用他唤醒原罪，开启浩劫，对不对？”
“回答本宫，是不是这样？”
沉默。
还是沉默。
无论神秘女子如何质问，老和尚就是不肯开口回应。
“呵呵……呵呵呵……”
神秘女子的笑声再次传来，比之先前笑的更加丧心病狂，笑声之中充满了嘲笑，充满了讽刺。
“传闻之中，地藏菩萨是乃佛大四大菩萨之一，号称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普度众生。”
“传闻之中，地藏菩萨立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令一切众生皆成佛道，然后自己才成佛。”
“呵呵……呵呵……”
神秘女子的笑声越发的丧心病狂，而且她的笑声伴随着仿若混沌一样的寂灭空间变化而变化着，看起来甚为神奇，也甚为诡异。
“这就是所谓的佛道四大菩萨？”
“这就是所谓的大慈大悲？”
“这就是所谓的救苦救难？”
“这就是所谓的普度众生？”
“这就是所谓的宏愿？”
“这就是所谓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人人都说因众生无尽，地狱也难以度尽，所以，你成了佛道的大悲菩萨，在本宫看来，你所谓的宏愿根本就是糊弄人的借口，你入地狱，根本不为普度众生，你只想成为主宰地狱的地藏王！”
“不！”
“你不仅想要主宰地狱，你还利用姓古这家伙唤醒原罪，开启浩劫，你和那些图谋原罪真主的人一样，你也在图谋原罪真主，你也想成为第二个无道尊上，你想成为主宰天地的真正霸主！”
“告诉本宫！是不是？”
沉默。
依旧是沉默。
纵然老和尚被神秘女子说成一个老谋深算图谋原罪真主的存在，老和尚也没有回应。
难倒神秘女子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老和尚真是传说中的地藏菩萨？
老和尚真的在古清风身上种下因果，唤醒原罪，开启浩劫？
老和尚真的是为了图谋原罪真主？
不尽然。
至少，神秘女子并不怎么认为。
尽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老和尚，也道出诸多证据，又是嘲笑又是讽刺，还口口声声说老和尚在图谋真主。
但也只是说说而已。
她内心很清楚，古今天地或许有很多存在都在图谋原罪真主，都想主宰天地，但这些存在之中一定不会有地藏菩萨，一定不会！
这一点，她很肯定。
虽说今古时代乃至上古、远古、太古时代的佛道早已不再以慈悲为怀，更多的都是一些打着慈悲名义的伪佛，然而，在荒古之前，佛道是真正的佛道。
自从太古时代开始，佛道就渐渐变了，不再注重修心，而是注重修为，只要修为够了，便能成佛，结罗汉果，乃至证菩提。
原因很简单，佛道本源一直都在沉睡，太古之后所谓的佛陀，所谓的罗汉，所谓的菩萨都只是徒有虚名，并无之实。
而在荒古时代，佛道根本不看修为，注重的是修心，如果你没有一颗慈悲为怀的佛心，纵然你修为再高，资质再好，造化再强大，也不可能成佛，更莫说结罗汉果，证菩提。
纵观古今佛道，不管是佛陀也好，罗汉也罢，还是菩萨。
如果世上有真佛的话，那么一定是传说中的四大菩萨：大智文殊菩萨，大行普贤菩萨，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愿地藏王菩萨。
如果在四大菩萨之中一定要选择一个之最的话，那么一定是大愿地藏菩萨。
在这个古今佛道之中，地藏菩萨一直都是普度众生的代名词，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