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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荒散人     求道武侠世界txt下载     求道武侠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刘府夜谋

    夜幕下,刘府一片灯火通明,宽阔富贵的大门前,挂着一盏盏红灯笼,照亮了半条街。

    众多仆人弟子来来回回行走,身边还跟着一个个形貌各异的武林人士,这些人都是大有身份来头之辈,此次前来惨叫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作为地主,刘正风自然要有做准备。

    这些人全都是被邀请过来,安顿在刘府当中,准备参加明日的金盆洗手大会。

    衡山派的刘正风出身豪富之家,在衡山派的影响力也是举足轻重,这些年来就是掌门人莫大先生都难以掩盖他的锋芒,而正当次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却突然宣布要退隐江湖,立时便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引发了种种猜测。

    天南海北的江湖人士都想要前来一探究竟,这也让这次的金盆洗手大会变得越发盛大,人来人往,数不胜数。

    茫茫夜色下,刘府后院忽然出现两道黑影,这二人正是林平之和曲洋。

    “咱们直接去书房等着,刘贤弟很快便到。”

    刘府的后院一片昏暗,和前院灯火通明不同,显得有些寂静隐蔽,林平之左右打量了一下,暗暗点头,这个地方不错,比较适合进行一些机密的事情。

    曲洋对刘府熟悉的很,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般,带着林平之左转右转,不多时便进入了刘正风的书房。

    一盏油灯亮起,这书房的光线稍微明亮了起来,林平之眼光一扫,心下赞叹,这刘正风的书房布置典雅,一桌一椅都显得很是讲究,窗边还有一盆花卉,有雪兰,月季等等,奇奇怪怪,林平之对植物没什么研究,能够认出来的屈指可数。

    最为显眼的还是这书房中摆放的诸多乐器,古琴,洞箫,玉笛等等,一个个古朴压制,名贵不凡,有几件都是年代久远的古物,价值无法衡量。

    “不愧是爱乐成痴,书房中都有这么多的乐器,看来这刘正风对于音乐几乎是要入魔了,不过也很正常,若不是有这等痴心,如何能够写出《笑傲江湖》这等曲谱来。”

    林平之心中念头波动着,而曲洋把他带到此地之后,便神神秘秘地走了出去,显然是去寻找刘正风了,林平之也不管这些,打量了一番这书房之后,便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端起茶水慢慢品了起来。

    片刻之间,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已经传来。

    “嗯?两个人,身法轻盈,呼吸绵密,应该是刘正风和曲洋回来了。”

    林平之心里出现了这样的念头,果然,房门打开之后,曲洋就带着一个身形富态,身穿锦衣的中年人,这人气质和蔼,像是一个财主员外多过一个武林豪客,不用说此人的也是刘正风了。

    “刘前辈,你终于来了。”

    林平之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

    “林小兄弟,你所说的事情当真?”

    刘正风急匆匆地问道,他从曲洋那里得到消息,立刻就是大惊失色,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个不好就是灭门之祸,自然不敢怠慢,匆匆安排了一番就跑了过来。

    “自然当真,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我已经和曲洋前辈说过了,刘前辈既然得知,怕是要早作准备了,否则一旦明日大会开始,事情就立刻不好收拾了。”

    “那不知林小兄弟有何建议?这件事情实在太突然了,我一点都没有准备,真是凶险重重啊。”

    刘正风叹息一声,他很清楚,一旦自己和曲洋的关系暴露,立刻之间就是身败名裂,随后重重杀机接连而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高明的建议谈不上,哪怕是前辈你立刻宣布取消这次的金盆洗手大会也是不可能了,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家眷转移,以前辈你这些年的经营,在城中找个隐蔽所在安置家人不被发现应该不成问题,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林平之一时间哪里有什么建议,这件事情其中的凶险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嵩山派此番来势汹汹,实力庞大,一旦冲突起来,把握着实没有多少。

    “好,这件事情确实重要,以嵩山派的霸道,说不定还真要拿贤弟你的家人来要挟,还是趁夜转移的好,到时候没有了后顾之忧,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也好应对。”

    曲洋在一边点头称赞,确实是这个道理。

    “应该不至于吧?嵩山派真的要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怎么说也是同属五岳剑派门下,他们如此做法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刘正风眉头一皱,这个事情他还真是没有考虑到,而且也不怎么相信嵩山派会如此做法。

    “呵呵,刘前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对嵩山派抱有什么幻想不成?不管他们会不会这么做,你总不可能拿自家人的性命去赌嵩山派的慈悲大义吧?”

    林平之淡笑一声,对于刘正风的想法不置可否。

    “不错,贤弟千万不可大意,嵩山派不发作则已,一旦动手,恐怕是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你我的关系一旦暴露,恐怕就是那些正派中人,都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曲洋到底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一生经历的明争暗斗数不胜数,心思谨慎,很清楚林平之所说的未必不是事实。

    “好,既然如此,那我马上安排家人转移,然后咱们再商量其他对策。”

    刘正风猛然一拍手,下定了决心。

    林平之和曲洋微微一笑,知道这件事情算是成了一半,只要刘正风的家人转移走,其他的事情都大有可为。

    到底是地头蛇,刘正风的能量不是一般大,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把家人都安排妥当,潜伏在了衡山城中的隐秘之处,起码嵩山派的人想要找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明日便是金盆洗手大会,这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他们是万万没这个能耐的。

    三人再次汇聚在书房之中,这下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

    “刘前辈,明日之事,至关重要,若是嵩山派真的是咬定你和曲洋前辈勾结,你该如何是好?”

    林平之轻声问道。

    “这,我和曲大哥以音律相交,肝胆相照,已经超脱了正邪之别,若是嵩山派真的拿这个来做文章,就是承认了又如何?”

    刘正风转移了家人,心头的重担立刻去了一大半,此时豪气冲天,只觉得嵩山派的发难也不算什么了。

    “咳咳,刘前辈,话是如此说没错,可你这话就算是说出来,你们二人只是音律之交,不涉门户正邪,又有几人相信?到时候他们必然还是要给你安上一个勾结魔教的罪名,到时候身败名裂,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嵩山派恐怕要仗着这个借口对付你了,就算当场击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平之轻咳一声,对于刘正风这等说法,实在无语了。

    “林小兄弟,你说的虽然不错,可我金盆洗手之后,已然脱离了衡山派,不算是五岳剑派中人了,什么正邪之争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难道嵩山派还能紧抓着不放不成?”

    刘正风不以为意,他自觉一旦金盆洗手,自己就算是退出江湖,一切恩恩怨怨都与自己无关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刘前辈,你若真的如此想法,那恐怕才是真的错了,嵩山派的手段我虽然不太清楚,可左冷禅这人还是有点了解的,他是一代枭雄,这些年来一心想着都是要把五岳合一,集中五派的力量,成为正道举足轻重的势力,和武当少林鼎足而立,而要想做到这一步,打压削弱甚至吞并你们其余四派,就是理所应当,你作为衡山派长老,武林中声名赫赫,在衡山派更是举足轻重,这样的人物,一旦被按上一个勾结魔道的罪名,那不仅是你自己身败名裂,就算是衡山派的威望也要被狠狠打压下去,到时候你如何自处?至于你所说的,金盆洗手之后就退出江湖,更是无稽之谈,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岂是一个金盆洗手便能够了却一切因果的?要知道,你一日是衡山派弟子,一生都要是衡山派弟子,这个烙印不论你有没有金盆洗手,都是如此!”

    林平之眼光独特,对于这个江湖看得很清楚,他这一番话可谓是振聋发聩,不只是刘正风,就算是曲洋也是浑身一震。

    正在此时,“好,好一个一日是衡山弟子,一生都是衡山弟子,这话说的好,师弟,你难道还不觉悟吗?”

    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书房之中光影一闪,就多出了一人,这人一身洗的发白的青布长袍,身材瘦长脸色枯槁,形容甚是落拓,这等形貌,林平之心中一动,便知道是衡山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

    此刻,莫大先生眼神灼灼地看着刘正风,似严厉似无奈似苦涩,种种复杂的情绪都在眼光中流动。

    而刘正风更是身躯微颤,面色发白,隐隐有一股羞惭之意。

    “呵呵,晚辈林平之,见过莫大先生。”

    林平之站了起来,上前行了一礼。

    “你就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好,少年人有此等见识,当真不凡!老夫还要多谢你刚才那一番话,当真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师弟,眼下你还不明白吗?”

    莫大先生微微一笑,对于林平之很是满意。

    “师兄,你,你怎么忽然来了?”

    刘正风似乎有些不自在,面对莫大先生的目光,甚至有些畏惧。

    “唉,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你作为衡山派的长老,这些年来我对门派的事情几乎是撒手不管,全靠你一力支撑,这才让我衡山威名不坠,只是你此番竟然要退隐江湖,真是让我失望不已。”

    莫大先生漠然开口,眼神扫了曲洋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刘正风曲洋二人的事情,他作为衡山掌门,早就知道了。

    “你此番金盆洗手,我早有预料,你们二人都痴迷音律,想要脱离江湖,高山流水和知音,我也理解,只是这几日我察觉到不少嵩山弟子秘密前来衡山,也不知做什么打算,加上林小子今日在回雁楼上杀了田伯光,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我才暗暗前来,却是不想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缘由!”

    莫大先生叹息连连。

第十八章 结盟衡山

    “唉,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你作为衡山派的长老,这些年来我对门派的事情几乎是撒手不管,全靠你一力支撑,这才让我衡山威名不坠,只是你此番竟然要退隐江湖,真是让我失望不已。”

    莫大先生漠然开口,眼神扫了曲洋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刘正风曲洋二人的事情,他作为衡山掌门,早就知道了。

    “你此番金盆洗手,我早有预料,你们二人都痴迷音律,想要脱离江湖,高山流水和知音,我也理解,只是这几日我察觉到不少嵩山弟子秘密前来衡山,也不知做什么打算,加上林小子今日在回雁楼上杀了田伯光,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我才暗暗前来,却是不想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缘由!”

    莫大先生叹息连连。

    林平之微微一愣,转念间回过神来,他今日在回雁楼中击杀了田伯光,这件事情迟早是要传遍江湖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便传到了莫大先生的耳中。

    “莫大先生,你来的正好,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也需要前辈一起坐下来商量才是。”

    林平之神色惊喜,莫大先生突然出现,确实让他意外,不过有了这位衡山掌门出面,事情倒也好办了些,毕竟这衡山城乃是衡山派的地头,势力经营了上百年,要做些什么事情,也很有保障的。

    “哦?林小兄弟此番为了我师弟前后奔走,恐怕另有用意吧?”

    莫大先生微微一笑,也不拒绝,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平之。

    “嗯,这件事情就算是前辈不问,我也是要说个清楚的,我此番从福州而来,却是想要加入衡山派的!正因如此,才会对刘前辈金盆洗手之事如此上心。”

    林平之郑重说道。

    此话一出,房中几个人立刻惊愕连连,曲洋,刘正风,甚至莫大,都一脸惊诧之色,似乎让他这个理由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把握不住眼前这个少年的心思。

    “林小兄弟,你作为福威镖局少镖头,家大业大,而且武功剑术卓绝,就连田伯光都不是你的对手,以你如此身份,怎么会想着加入我衡山派?”

    莫大先生一脸意外之色,缓缓问道。

    “呵呵,莫大先生过誉了,我如此做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福威镖局看似光鲜,实则如今是危机重重,其中的险恶之处,不在刘正风前辈之下,就在前些日子,青城派余沧海率领门下弟子杀到了福州,若不是我功夫剑术都还过得去,恐怕整个福威镖局上下都已经被灭门了,即使如此,也有不少镖局分号被灭,损失惨重,而且这还只是开始,区区一个青城派,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这其中,不只是青城派,就算是你们五岳剑派之中,也有人觊觎我的林家,我也曾经和一个五岳剑派的大人物交过手,虽然暂时击退了他,可接下来的刀光剑影恐怕是层出不穷,以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支撑,此番前来衡山派,一个也是不忍刘正风前辈横遭惨祸,另一个也是为了衡山派立下一个功劳,算是晋身之资。”

    林平之也不隐瞒,直接就把青城派和福威镖局的争斗说了一遍。

    其中对于他加入衡山派的意图,更是没有丝毫遮掩。

    “原来如此,青城派竟然会有如此行径,真是令人那难以想象。”

    莫大先生微微吃惊,青城派对福威镖局下手之事,暂时还没有传到衡山派这里,就算是他也不曾知晓。

    “呵呵,青城派也算是名门大派了,可还不是想灭谁就灭谁,若不是我还有点功夫,福威镖局怕是已经成了一片焦土,当今武林之中,各门各派,基本都是利益驱使,至于什么行侠仗义之类的,少之又少,对于这点我也不曾指望了。”

    林平之冷笑一声,对于这些武林中人的做法很是不屑。

    刘正风等人心思默默,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

    “这么说来,林小兄弟你是真的想要加入我衡山派了?”

    莫大先生一副思考的样子,显然正在认真考虑林平之所说的话。

    “不错,我虽然不怕什么阴谋诡异,杀伐争斗,可福威镖局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若是真的大规模冲突起来,恐怕要损失惨重,我此番前来,一个就是我自己要加入衡山派,另一个也是代表福威镖局和衡山派结盟,莫大先生觉得如何?”

    “好,林小兄弟你既然要加入我衡山派,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下来,福威镖局也可以和衡山派结盟,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相互照应。”

    莫大先生考虑了片刻,果断地答应下来,这件事情对于衡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其他的不说,只是林平之一人,就相当于是各派掌门一个级别的高手了,五岳剑派当中,能够胜过他的人都没有几个,这么一个大高手加入进来,对衡山派的力量也是一个极大的补充。

    “对了,你说五岳剑派中也有人对福威镖局下手,那是是谁?有什么头绪没有?”

    莫大先生对于青城派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是对林平之口中那个五岳剑派中人很是在意。

    “那人武功极高,怕是五岳剑派中能够达到那个程度的寥寥无几,而且还练就了一身寒冰真气,杀伤力惊人,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左冷禅,说来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我林家的辟邪剑谱的缘故,江湖上各方人马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林平之神色严肃地说道。

    果然,他这话让莫大先生等人更为震惊。

    “看来左师兄正在下一盘大棋啊,我衡山派的局势恐怕不是那么好了。”

    莫大先生眼光微微一闪,似乎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地说了一句。

    “这些事情暂且不说,林小兄弟,既然你要加入我衡山派,那便做我门下的弟子吧,衡山派的武学你可以学,也可以不学,以你如今的境界,也只是多一层参考而已,不过对外还是要有个称呼。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师弟你的金盆洗手大会。”

    “好,等过了此事,我就上衡山正式拜师。刘师叔这件事情,等到明日的时候,那嵩山派众人一定会出来搅局,会以勾结魔道的事情来拿捏,到时候刘师叔你要切记,不论如何,都一口咬定不曾勾结魔教,这件事情我相信那嵩山派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没有证据,那便一切都好说,到时候武林群雄云集,哪怕是嵩山派也要有所顾忌,不可能随便动手,再说了,师傅你明天也要出现在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上,算是一层保障,如此一来,只要过了明日,嵩山派便再也没有什么理由来光明正大地为难,至于暗地里的手段,随便他们怎么施展,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林平之森冷冷地说着,他的计策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一个死不承认,这种事情,一方有一方的道理,只要不当面对质,就是一笔糊涂账,谁也没有办法。

    “好,林小兄弟这个办法好,刘贤弟,你明日直接否认就好,如此一来,嵩山派又再多的手段都用不出来,而且如今已经把家眷都转移走了,他们想要以家人性命来要挟也没有可能,最后只能是功亏一篑。”

    曲洋大笑一声,很是赞同。

    “曲大哥,这,这怎么可以,咱们肝胆相照,我又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否认呢?”

    刘正风面露难色,让林平之叹息一步,这还真是一个端庄君子,说点谎话又不会死。

    “师弟,你不用多说了,就按照平之说的来办,哪怕是为了我衡山派的名声,你也必须要如此才行,否则的话,我衡山派必定要威名丧尽,被天下武林中人耻笑了,这样的结果你如何能够承担的了?”

    莫大先生冷冷地哼了一声。

    “好吧,到时候我直接否认便是。”

    刘正风一想,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一旦他真的承认了和曲洋的关系,那事情立刻就要变得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就好,嵩山派若是如此情况下都不依不饶,那我等也只好动手了,嵩山十三太保,我倒是要看看左冷禅麾下的高手到底有些什么手段。”

    林平之淡笑一声,这件事情到此算是一切准备就绪,至于最后的结果,就要看明日的事情发展了。

    “那便如此说定了,明天就看嵩山派如何出招了。”

    莫大先生冷漠地说了一句,对于嵩山派的压力,他作为掌门自然是最清楚不过,如今嵩山派咄咄逼人到这个程度,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一夜无话,林平之就在刘正风安排的房间中默默地练气休息,养精蓄锐,等待金盆洗手大会的开始。

    第二日,天光大量,整个刘府都一下子热闹起来,人声鼎沸,嘈杂不休,众多武林人士开始一一到场。

    林平之收拾了片刻,便开门而出。

    他一身青衣,手提长剑,面色平静,一步步朝着前院走去。

    不多时便到了刘府中的一个大厅,这大厅之内,人流熙熙,各方人士都汇聚一堂,此刻一片热闹的景象,刘府的下人也准备充分,各种酒菜流水般地送了上来。

    他眼神一扫,就瞧见了莫大先生,他正坐在一张红木大椅上,神色肃穆,旁边还有一张张椅子排列,都各有安坐,一个个气息森然,身份不凡。

第十九章 金盆洗手(1)

    林平之走到莫大先生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就沉默下来,并没有多说什么,该说的,昨夜都已经商量妥当,眼下只要默默等待便好。

    旁边的几张椅子上,此刻正有几人在座,靠近莫大先生的,是一个满面红光,须发如铁的老道人,眼神炯炯,凌厉如电,林平之心下猜测此人应该便是泰山派的天门道人了。

    再接着是一个中年女尼,一身灰色僧袍,应该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接下来是一个中年书生,面如冠玉,黑须飘飘,面带微笑,令人如沐春风,这等卖相之人,自然便是号称“君子剑”的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了。

    中间还有一座空位,显是为嵩山派而留,嵩山乃是五岳盟主,自然应该位居中央,彰显身份,只是眼下嵩山派的人还不曾到来。

    这一片区域,落座的都是五岳剑派之人,江湖上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此番刘正风金盆洗手,这些门派都各有到来。

    林平之这一番观察,只是一晃而过,眼神飘忽如闪电一般,悄无声息,不曾引人注目,不过他还是还隐隐有所察觉,自己到来之时,那岳不群眼中似有一抹亮光闪过,也不知心中有什么念头。

    林平之刚刚收敛心思,等待金盆洗手大会开始,旁边的天门道人就忽然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这位就是林平之,林小兄弟吧,多谢你救了百城那孩子一命啊。连田伯光都被你杀死,果然英雄出少年。”

    天门道人显得很和善,声音也微微大了起来,林平之心下一动就明白了这位泰山派掌门人的好意,显然是为自己宣传名声,他杀死了田伯光,在江湖上的声名已经建立起来了,可到底见过的人不多,如今天门道人直接说出来,以他一派掌门的身份,那就郑重的多了。

    果然,他这话音一落,林平之就感觉到大厅之上,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许多人还在议论纷纷,更有那明白回雁楼始末之辈,唾沫横飞地为周围的人讲说着。

    “天门道长过誉了,我也是恰逢其会,举手之劳而已。”

    林平之平静地说道,一点都没有年轻人的盛气,这种表现更让天门道人心中赞叹。

    “哦?你就是林平之?不错,我也从仪琳那里听到了你的消息,我恒山派承你的人情了。”

    定逸师太虽然脾气火爆,可却是恩怨分明,也点头道谢。

    就连岳不群这个时候,也把目光投射了过来,不像是刚才那么隐秘。

    莫大先生脸上微微一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把林平之的身份给解释一下。

    “呵呵,各位师弟师妹,平之眼下已经入了我衡山派门下,成了老夫的弟子,今日是特来参加他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的。”

    这样说法,莫大先生心中多少有点得意的,虽然他和林平之的师徒关系更多的是一种利益结盟,可总归是属于衡山派的力量,以林平之击杀田伯光的武功修为,必然能够让衡山威名大震一番。

    “哦?林小兄弟已经入了衡山派门下?莫师兄,这可要恭喜你了。”

    “是啊,莫师兄,恭喜了!”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微微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连连恭喜,脸上带笑。

    岳不群眼角微微一跳,几乎微不可查,最后也出言道贺。

    林平之把众人的表情收入眼中,心下暗暗好笑,特别是岳不群,更是他重点观察对象。

    “嘿嘿,这位岳大掌门还真是城府深重,恐怕心中远不像是脸上那么平静吧?”

    林平之心下猜测着,也正如他所料,岳不群现在确实是有点措手不及。

    “不妙,这林平之怎么会加入了衡山派门下的?竟然这么快,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应该就是这几日时间才发生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莫大先生今日出现在刘师弟的金盆洗手大会上本来已经出人意料了,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看来我的计划也要稍微变上一变了。”

    岳不群心中转动着念头,他前些时候把二弟子和女儿派到了福州,就是因为得到了青城派大举入侵福威镖局的消息,这才想着派人前去打探消息,他这也是为了辟邪剑谱而提前布局,只是没有想到中途出现了诸多岔子,连青城派都铩羽而归,完全出乎意料。

    如今林平之更是拜在了衡山派门下,这让他的计划施行起来,更是平添了几多变数,心头暗暗沉重起来。

    不论心中如何想法,表面上他还是要做出一副恭喜的样子,这也算是难为岳不群了。

    莫大先生和众人寒暄了片刻。

    将近午时,又有一群武林豪客远来,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拳门夏老拳师带着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沙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四等人先后来到。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此时刘正风带着门下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人走了出来,恭请众宾客入席,时而寒暄不断。

    只有五岳派众人算是半个主人,坐在上首之位,神色各异也不知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林平之默然不语,只是看着场上变化,静静地等待时机。

    他就看见,不论是天门道人,定逸师太还是莫大先生等人,都是神色威严,只有一些江湖大佬前来才稍微打个招呼,至于一般的江湖武林中人,他们自重身份,也就不便攀谈。

    而岳不群正好相反,此人虽然名叫“不群”,却极为喜爱交朋友,来客中许多籍籍无名,甚至名声不甚青白之徒,只要上前过来和他说话,岳不群都和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的架子,让人如沐春风,好感顿生。

    “不愧是能够创出君子剑名号的人,这等交际手腕就非同寻常。”

    林平之心中暗暗赞叹,不过这等事情若是让他自己来做,那是万万做不来的。

    忽然门外传来两声铳响,紧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

    在场的群雄都为微微一怔,这个时候,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锦袍,如一个富家员外一般,一团和气,沿途不断和群雄拱手作礼,很快走出了门外。

    不多时,他便恭恭敬敬地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堂上众多武林毫客都暗暗奇怪,不明白他这是做的什么路数。

    有人还以为这官员也是一个武林高手,仔细一看,却见此人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然并非身具武功之辈。

    当下众人便心中各有了心思。

    此时那官员昂然走到厅中,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头呈上一只用黄段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身接过卷轴,朗声说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群雄脸色大变,还以为出了什么大变,一时间场上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隐隐有刀剑出鞘之声响起,随时都会演变成一场大厮杀。

    刘正风却是面色不变,镇定自若,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刘正风接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幕一出,自然是让众人惊诧连连。

    林平之在一边瞧着,心中念头一动,隐隐有了主意。

    “这样也好,刘师叔从此刻起算是成了朝廷中人,有了这么一层身份,加上本来的计划,哪怕是嵩山派,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他心中有了定计,便一言不发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谢恩,一套流程走下来,又奉上厚礼,不多时那官员便带着众多衙役兵丁离去。

    这件事情完毕,不说群雄心中如何诧异惊奇,刘正风却是不为己甚,很快,米为义端出了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半尺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经装满了清水。

    刘正风见状满意一笑,走下场中,团团作揖一番。

    这才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们,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相比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一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做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刘正风解说完毕,也不顾旁人如何想法,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政治,刘正风更加绝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右手一番,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啪的一声,将剑锋折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坠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林平之在一旁瞧着,叹息一声,“这么好的一口利剑,竟然就被如此折断了,太过可惜了。”刚才那口断剑,顺手而下,都能够插入青砖之中,显然是一等一的利器,让林平之好生可惜,他是练剑的,对于宝剑有一种说不出的偏爱。

    刘正风如此就毁了一口好剑,多少让他心下惋惜。

    同时,对于刘正风的武功,他也赞叹不已,这一口利剑,想要那么双手一扳便折断成两截,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单是这一手,就可以看出,刘正风的武功已经算是江湖上的一流水平,奇经八脉的功夫恐怕已经修炼到了一个极为高深的层次,起码也有后天九层的修为。

    刘正风此时面露微笑,撩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然听得门派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只见大门口走进了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别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只见昂首直入。

    且说刘正风,虽然听得一声大喝传来,可他仍然神色未变,反而双手如幻影一般,加快了速度,在金盆之中洗了一下手掌,接过旁边弟子递过来的毛巾轻轻地擦拭了一下。

    几乎是眨眼之间,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便算是完成了。

    那高个子黄衫汉子刚刚走进来,便看见刘正风已经洗手完毕,脸色当下就是一阵铁青。

    他怒哼一声,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微一展动,发出灿烂宝光。

    堂中群雄心下微微吃惊,五岳剑派这些年来威名赫赫,许多人自是认得这面旗子,心道: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刘师叔,我奉五岳剑派盟主之命前来,你如何听而不闻!”

    这人厉声大喝,手臂微微颤动,显然刚才刘正风的动作着实让他震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刘正风已经洗手完成。

    “贤侄便是千丈松史贤侄吧?”刘正风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我这金盆洗手已经结束,从此算不得武林中人,至于这面五岳令旗,恐怕还管不到我身上吧?”

    刘正风此番有了准备,自然不会被嵩山派的人打个措手不及,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冷漠,虽然早就从林平之那里得到消息,嵩山派会前来捣乱,可到底还是存了一份希望,没有想到,他这金盆洗手大会,嵩山派的人还真是来了,而且一来就是来者不善,连五岳令旗都拿了出来,若是刚才他稍有犹豫,恐怕现在已经落在了下风。

    那手持令旗之人,正是嵩山派的掌门弟子,千丈松史登达,此番闻言,脸色涨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嵩山派此番前来,本来算计的好好的,就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场所以刘正风刚要金盆洗手,他便出声阻挡,可谁知道刘正风来了个充耳不闻,不管不顾以最快的速度把仪式完成,这一下就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而且刘正风所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他此刻金盆洗手已过,按照江湖规矩,便算不得江湖中人,这五岳令旗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号令他。

    “刘师叔说笑了,弟子此番前来,乃是奉了掌门之命,让刘师叔暂停洗手!”

    史登达虽然措手不及,可仍然大声说道,手中的五岳令旗更是高高举起,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哼,你是史登达?你没有看见我刘师叔已经洗手完成了吗?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些什么,还不给我退下!”

    这“退下”二字刚一说完,一道青影已经闪了出来,一抹白皙如玉的手掌在史登达未曾反应过来之时,便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这一掌来的好快,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人影已经到来,一掌轻轻一压,史登达便感觉到胸口像是一座大山镇了下来,呼吸艰难,脑子嗡嗡作响,眼光发花,轰隆一声,已经是腾空而起,重重地摔了出去。

    这一幕来的太过迅速,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史登达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就连那五岳令旗也跌在一边,才纷纷震惊地看了过来,只见一个青衣少年,已经站在了刘正风身边,这少年面容俊美,肌肤晶莹如玉,双眉斜飞,目光清澈幽深,一身青色锦衣,简单朴素,腰间悬着一口长剑,竟是好一番气度。

    出手之人自然便是林平之。

    他眼神如冷电一般,唰的一下便落在了史登达的身上。

    史登达胸闷气短,一时间面皮涨的通红,好片刻,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出手?”

    愤怒,无比的愤怒,史登达心中怒火熊熊,刚才那一掌,可算是让他在天下群雄面前丢尽了脸面,作为嵩山派的掌门弟子,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一边大声怒喝,一边把五岳令旗交给了旁边的一个嵩山弟子,身形一跳,就又扑了过来。

    一掌横拍,掌力凶猛,笼罩了林平之半边身子,这一掌真是嵩山派的大嵩阳掌,练到巅峰实有莫大的神威,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史登达这一掌,虽是突然而出,可其中的力道,角度,招数,都精微奥妙,大气磅礴中蕴含着小巧细腻,显现出他在这一门掌法上的绝高造诣。

    林平之面色淡然,轻哼一声,脚步一跨,似是一连变化了诸般身法,直接贴近了史登达的身体,又是一掌拍出,仍然拍在了史登达的胸口。

    腾云驾雾一般,同样的动作再次展现出来,史登达的身子再次飞了出去,重重地摔了出去,狠狠地跌在地上,脸色煞白,半天没有爬起来,这一下林平之已经使出了三四成的力道,以他眼下的修为,自然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第二十章 金盆洗手(2)

    史登达和林平之这两下交手,快如闪电,众多群豪只是瞧见两人身形连连闪动了几下,史登达便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立时之间,众人便震惊连连,今日这一场金盆洗手,可谓是意外连连,许多前来看热闹的武林中人都大感不虚此行。

    “我是什么人大约你也不曾听说过,福威镖局林平之,如今已经拜在了衡山莫大先生门下,刘正风就是我师叔,他的金盆洗手大会,你区区一个嵩山弟子也敢前来捣乱?真是不知所谓!”

    林平之再次教训了一番史登达,这才冷哼一声,声音隆隆,整座大厅中人都似乎觉得耳边一麻,心头不禁骇然,这林平之小小年纪,一身内力竟如此了得?

    锵锵!一阵兵刃交击之声响起,人群之外,忽然变得乱哄哄的。

    “放肆,林平之,你敢对我嵩山派弟子动手?”

    “史师兄,你没事吧?”

    哗然之间,一群嵩山派弟子身穿黄衫,从人群外走了过来,推推嚷嚷之间,还擒拿了好不少身穿锦衣之人,都是些妇孺女子。

    刘正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看到那一群嵩山弟子擒拿下来的人,心头一阵冰冷。

    “好,好,好一个嵩山派,他们还真是敢做了。”

    刘正风心头怒火冲天,更是暗暗庆幸,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否则今日的事情还真是不好办了。

    那被擒拿下来的人,正是他早就安排好假扮刘府家人的人。

    若是他不曾把刘夫人等人连夜送走,恐怕今天这些人擒拿下来的就真的是自己一家人了。

    这如何不让刘正风心寒,嵩山派还真的做出了这等事情,如此表现,显然就是要以自身家小来胁迫自己了。

    此刻那一群嵩山弟子已经和史登达等人汇合,此时史登达也脸色微微苍白地站起身来。

    他一手高举五岳令旗,狠狠地盯了林平之一眼,却生生忍耐了下来,反而目光一转,落在了刘正风身上。

    “刘师叔,不知这五岳令旗,五岳盟主之命,你是尊还是不尊!”

    这一句就显得很是严厉了,按理来说,史登达算是刘正风的晚辈,他竟敢如此说话,哪怕是仗着五岳令旗在手,也很不合适的。

    定逸师太,天门道人等人都是眉头微微一皱,觉得史登达现在的表现很不恰当,只是却也不曾说什么,毕竟此人手持五岳令旗,意义非同小可,即使是他们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哦?史师侄,咱们五岳剑派当初结盟,为的是伸张武林正义,对付魔教,攻守相助,又有见令旗如见盟主的说法,不过这次金盆洗手,乃是刘某的私事,既没有违背武林的道义,有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五岳盟主令旗约束,史师侄如此说法,恐怕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刘正风语气淡淡,却自有一股威严,而且他所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这五岳令旗还真就管不到金盆洗手这档子事。

    “刘师叔如此说法,便是不尊五岳盟主之令了?”

    史登达脸色冰冷了下来,隐隐露出了一丝森然之色。

    此时他旁边的一个嵩山弟子脸上狰狞之色一闪。

    “哼,刘师叔,你既然不尊五岳令旗,连盟主号令都置之不理,那便别怪我们杀了你的公子了!”

    这人是嵩山派的弟子万大平。

    “左盟主早有明令,若是刘师叔执意不尊号令,那边看住了家小,一概不得走脱,今日看来刘师叔是真的不准备奉令了。”

    这万大平冷笑连连,手上拿捏着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一口长剑抵在少年背心,只要劲力一吐,便是一剑穿心而过。

    刘正风面色越发恼怒,身形一颤,正要动手,手臂微微一沉。

    “师叔,这事情还是交给我来解决。”

    林平之语气森森,刘正风微微点头,也没有反对。

    “好一个嵩山派,竟敢拿我师叔家小来威胁,还有多少人,全数给我滚出来!”

    林平之语气越发漠然,他这番话说来,本应该是怒火冲天,而在场众人却是没有从中听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说不出的怪异难受,又只觉一股冷森森的气息从心头拂过。

    哗啦哗啦,人群之中,再次有十几号身穿黄衣的嵩山弟子窜了出来,一个个气势昂然,不可一世。

    “好,好,真好,既然你们连妇孺之辈都能够拿捏,那便怪不得我了。”

    林平之幽幽叹息,声音似乎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左冷禅麾下的这些弟子,难道真的是全数送到湖南来给我杀的,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他这话音一出,不仅是堂上群豪,就是五岳剑派的诸多前辈,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等,就连刘正风和莫大先生,也是霍然色变,大叫一声不好。

    正要有所动作,所有人就见到场中一道青光开始闪烁。

    “万大平,第一个要死的就是你,仗着武功竟然欺负一个孩童,你不死谁死!”

    林平之幽冷的声音响起,一道青光唰的一下闪过,噗的一声,此人咽喉就出现了一抹血痕,咯咯几声喘息,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普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林平之此番出手,根本就没有准备留情,他要以绝对的杀戮来狠狠地震慑一番嵩山派。

    左冷禅不亲自到场,以他眼下的武功,根本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这些嵩山派弟子,在他眼里更是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眼中一冷,一股磅礴锋锐的意志狠狠地碾压出来,这一片的嵩山弟子只觉得心头骇然,似乎有无穷的利剑朝着自己心口插来,纷纷被震慑住了。

    剑势,林平之此番出手,连剑势这等绝学都施展出来了,这是冥冥中的精神意志攻击,一旦出手,只要意志不够坚定,就必然难以承受他的压力,这些人虽然说各自有人质在手,却也算不得什么。

    林平之辟邪剑法运起,一道道青光在场中四处游走,每一道光芒闪过,就有一个黄衣身影倒在地上。

    一脸十几声闷响之后,整个大厅血腥气扑鼻,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三五个呼吸,短短的刹那时间,嵩山派的弟子就死了一大片。

    林平之脚下步伐一闪,青影一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再次回到了刘正风身边,收剑入鞘,目光淡淡地看着四周。

    “啊,鼠辈安敢如此!”

    厅中众人都一片呆滞,久久难以回过神来,忽然听的一声凄厉的怒吼,一股风声呼啸而来,场中已经多出了一人。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消瘦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此刻却是眼光血红,杀气森然。

    这人刚一出现,也不和别人打招呼,内息鼓荡,一掌雄伟如山,浩浩荡荡地就朝着林平之杀了过来。

    此人正是嵩山派左冷禅的四师弟费斌,一手大嵩阳手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此番一出手就是自家绝学,掌力凶猛雄浑,如江河滔滔,滚滚而来。

    平地起风雷,一掌之下,风雷霍霍,气流纵横,森然的杀意已经完全笼罩了林平之。

    “林平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嵩山派的弟子也敢杀,就算你今日入了衡山派门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费斌一边出手,一边冷声大喝。

    “哈哈,嵩山派的大嵩阳手吗?来的好,你们嵩山派既然做出了这等龌龊伎俩,那便休怪我剑下无情,那些弟子实在该死,个个都是该杀之人,眼下他们都已被我击杀,你既然也想出头,那便别说那么多了,今日把命给我留下吧!”

    林平之哈哈一笑,声浪滚滚,震惊的在场众人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谁都没有想到,林平之刚才还是一副俊美少年的模样,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尊杀神,一会儿功夫,嵩山派十几个弟子被他杀的干净,更是引出了费斌这个嵩山派的大高手,而且同样是口气大的吓死人,听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连费斌也想杀死,如何不让众人惊骇。

    捅破天了,今日的金盆洗手大会势必要轰动武林,实在是捅破天了,林平之出手染血,一连击杀了十几个嵩山精锐弟子,现在更是大战大嵩阳手费斌。

    大嵩阳手刚猛凌厉,如一堵山一般碾压过来,林平之冷笑一声,身形一扭,一冲,反手就是一剑,快得如同鬼魅,瞬间就杀到了费斌的额头。

    他这一剑,竟是要洞穿费斌的额头,可谓是杀招迭出,没有丝毫留情。

    眉心一冷,费斌心头大骇,只觉得一掌拍出,林平之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然后就见到一抹凌厉的青光朝着自己额头洞穿而来。

    这等速度,这等剑术,简直超乎想象。

    猛然爆喝一声,费斌连连后退,只是刹那间交手,他就知道,林平之的剑术厉害的一塌糊涂,他赤手空拳,哪怕是大嵩阳神掌厉害无比,也是难以抗衡长剑锋芒,就想着稍微缓一口气,以嵩山剑法对敌。

    “哼,想要脱离战圈吗?怎么可能,你以掌法来和我争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还想要缓过气来?”

    林平之冷笑一声,他现在施展的就是林家的辟邪剑法,这门剑法杀伤力最为恐怖,而且也符合他眼下的身份。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使出,青光霍霍,他如一缕鬼影一般,围着费斌就是一通狠杀,招招致命,剑气森森,一丝丝剑气吞吐不绝,费斌怒吼连连,浑身都被剑气切割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来,若不是他的躲闪的快,战斗经验丰富,早就被一剑击杀了。

    “可恶!”

    费斌怒喝一声,脸色涨红,又是一掌缓缓拍出,这一掌出的缓慢无比,却沉重如山,集中了他一身雄浑的内力,显然是拼了。

    “费斌,给我死!”

    林平之眼神一瞪,猛然变得如闪电般明亮,他长啸一声,手中长剑唰的一声斩出,在众人惊骇的目光当中,剑尖处有半尺青芒吞吐不定。

    刺啦一声,雄浑的掌力在这一剑之下,被生生破开,噗的一声,费斌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条手臂已经冲天而起。

    “剑芒!”

    在场的武林中人纷纷震惊地站了起来。

    刚才林平之直接以剑芒绝技,斩断了费斌的一条手臂,不过他一旦动手,那自然没有留情的说法,脚下一踏,浮光掠影般,已经出现在费斌身边。

    “费斌,左冷禅的伤势还好吧?”

    他淡淡地说了一举,费斌眼神猛然一瞪,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一道青光闪过,他的喉咙已然被林平之一剑掠过。

    血花飘飘,一战下来,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交手加起来也就是十几招的样子,鼎鼎大名的大嵩阳手费斌,已经被林平之生生斩杀当场。

    众目睽睽之下,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费斌,就被林平之击杀。

    这一幕,简直太过吓人了,没有人能想到,一场金盆洗手大会要变成眼下这个样子。

    轰!大门口气流震荡,两道身影腾空跃了进来。

    其中一人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另一人极高极瘦,正是托塔手丁勉和仙鹤手陆柏。

    二人一进门来,就直扑费斌而去,见到他眼珠瞪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又看见了另一边血腥满地,地上到处都是嵩山派弟子的尸体,仰天就是一声嘶吼。

    “好啊,刘三爷,你真是好胆,竟然如此杀戮我嵩山派,这是要做什么,衡山派是要叛出五岳剑派了吗?莫师兄,你出来说句话吧!”

    这二人语气极为冰冷,杀机森森,似乎是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一般。

    “嘿嘿,你们二位就是丁勉和陆柏了吧?也不用把我师傅和刘师叔扯进来,你们嵩山派这些人都是我杀的,而且是个个该死,怎么?你们也想要为他们出头不成?”

    林平之淡淡地摆手,直接打断了二人的说话,他眼神微眯,隐隐有精光在吞吐,给人一种极为庞大的压力。

    本来他一个少年人也没这等威势,若不是杀了田伯光,甚至在江湖上都没什么名气,可现在的情况又自不同,一口气杀了嵩山派这么多的人,若是今日不死,恐怕立刻就要轰动武林。

    “哼,林平之,在场都是武林前辈,你一个后生小辈也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陆柏和丁勉面色青红,还不曾开口,人群之中,就有一声嗤笑传来,听口音是川西口音,于中原官话不大一样。

    “余沧海,给我滚出来!”

    林平之眼中冷光一闪,身形一跃,已经冲入了人群之中,直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他这一下动如脱兔,快的无法想象,瞬息之间,便穿过了十几张桌子,然后停了下来,一双目光冰冷地看向了桌旁做坐之人。

    这些人都是一身青袍,头缠白布,一副川人打扮,各自手持长剑在手,显然是青城派的弟子,其中一人,正是余沧海。

    “林平之,你想干什么,今日这么多的武林豪杰在此,你还敢放肆!”

    余沧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断对着林平之冷笑。

    “哈哈,余沧海,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前些时候你前往福州,想要灭我满门,被我击退之后,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嚣张?你还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还有,我福威镖局有三四个省份的分号人手损失惨重,也是你这些青城派弟子做下的吧,今日就先来清算了这笔账。”

    林平之漠然说完,长剑一抖,直接就动手了。

    他身形飘忽,在这张桌子边缘闪了一圈,一声声惨叫便戛然而止,一排排青城弟子就在他的剑下全数死绝。

    突然,太突然了,余沧海脸色惨白,眼神呆滞,似乎是根本没有想到,林平之在这个时候还敢对自己青城派动手。

    要知道今日武林群豪云集,任是谁想要乱来都要好好考虑一番,可他哪里知道,林平之眼下的武功登峰造极,当今武林,除了寥寥数人之外,根本就是毫无顾忌,哪里还有不敢的道理。

    “余沧海,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哼,我看你真是脑子进水了,连嵩山派的人我都杀了一打,你区区青城派还敢在这边大放厥词!今日你也给我去死!”

    林平之此时可谓是肆无忌惮,杀伐决断,一剑在手,就是血流成河。

    杀完了嵩山派弟子不说,就连青城派的人也被他杀的只剩下余沧海这个掌门一人,这是何等的张狂,和等的不可思议。

    大厅之内,一片寂静,一个个江湖中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就连刚才气势汹汹的陆柏和丁勉,这个时候也是脸色冰冷地沉默下来,暂时没有开口。

    林平之话音一落,余沧海就知道大事不妙,他还是想岔了,林平之此人根本就不可以常理来揣测,就算是在这等群雄汇聚之地,他也毫无顾忌,说杀人就杀人,比魔头还魔头,自己想要浑水摸鱼,根本就是打错了注意。

    双腿一屈,一弹,余沧海就朝着门外窜去,想要夺路而逃,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万万不是林平之的对手,福州城外那一夜,若不是有人突然杀出,他早就死在林平之的剑下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敢交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众目睽睽之下,余沧海这个青城掌门,竟然是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就开始逃跑了。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不知引起了多少风波,多少惊诧。

第二十一章 金盆洗手(3)

    “余沧海,你还想跑?既然敢打我林家的主意,那就要有死亡的觉悟。”

    林平之冷冷一笑,身形一纵,冲天而起,他的速度又比余沧海快了一截,呼吸间便到了余沧海背后不远,森冷的杀气呼啸而出,立时便让余沧海心头发冷。

    “不好,这林平之的武功又进步了!”

    余沧海心头惨然,不由地升起一股绝望的情绪,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林平之的武功再次有了进步,比起当日在福州城外一战之时更加厉害。

    他这感觉完全没有错误,林平之有太元剑经在手,加上强横磅礴的精神意志,还有前世修行的经验,一身内力修为无时无刻不在突飞猛进,这笑傲江湖世界的天地精气不是鹿鼎世界能够相比的,不仅同等境界下能够发挥出的实力更为强大,内功修行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有这诸多因素存在,他的内家修为如何能不突飞猛进。

    此时林平之的内功已经开始着手任督二脉的修行,初步进入了后天十层的境界,这等修为,整个江湖上都寥寥无几。

    林平之不管余沧海心中如何想法,他长剑一抖,如一抹寒电,划破虚空,唰的一下直接刺杀了过去。

    这一剑,狠辣决绝,杀机内敛,一剑直冲余沧海的脑后玉枕穴,这一剑若是杀中,余沧海势必只有死路一条,万万没有活路。

    余沧海也算是一代高手,虽然比不上林平之,可一身武功也算江湖少有,而且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此时此刻就感受到了林平之这突袭一剑的可怕,猛然尖叫一声,声波滚滚,几乎要刺破耳膜,整个刘府大厅之内都似乎在嗡嗡作响。

    “不好,这林平之无法无天,毫无顾忌,余沧海不是他的对手,丁师兄,咱们要出手了,不能让余沧海死在这里,不然无法和左师兄交代!”

    仙鹤手陆柏忽然脸色一变,似乎也是没有想到,林平之竟然如此厉害,以余沧海的武功竟然连片刻时间都坚持不下来,立时便陷入了凶险的死局当中。

    “不错,余沧海的青城派这些年已经暗暗和咱们嵩山派联盟,掌门师兄对他们也很看重,这个门派传承悠久,实力不弱,对于咱们嵩山派是一个很好的补充,不能让余沧海死在此地。”

    丁勉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暂时也没工夫和刘正风说话,身形辗转腾挪,也同时冲了出去。

    且说余沧海,被林平之一剑杀的险象环生,嘶吼一声,手中长剑一下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剑光,如同松涛阵阵,风声赫赫,几乎把松风剑法施展到了极致,想要躲过这必杀一剑。

    “林平之,你想要杀我,没有那么容易!”

    一边拼命,余沧海一边怒声大喝道。

    “哼,余沧海,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不醒悟吗?以你的剑术修为,难道还会是我的对手?”

    林平之冰冷的声音响起,剑尖青芒一吐,又是一记剑芒杀出,嗤的一声,余沧海的配剑瞬间被削断,只剩下一尺长短。

    这一剑就把余沧海给打入了绝境当中,这等惊险的战局当中,手中长剑折断,会是一个什么悲惨的下场?

    余沧海脸色刹那间变得一片惨白。

    “林平之,住手!”

    “天下英雄面前,你敢行凶?”

    正当林平之这一剑要把余沧海击杀的瞬间,忽然两声怒喝传来,两道黄衣身影从地上冲了上来。

    “嗯?丁勉,陆柏,你们两个也想要从我手上救人?”

    林平之面色一沉,杀机顿起,一脚轻轻地在院墙上点了一下,借力腾空,速度再次飙升了一截,如一抹青色的阴影,一闪而过。

    刺啦,一剑劈出,鲜血迸溅,一颗斗大的头颅高高飞起,一具青衣尸体狠狠地摔了下去。

    一剑枭首!

    余沧海直接被林平之一剑枭首,场面之血腥惨烈,几乎令人疯狂。

    斩杀了余沧海,林平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息,只觉得心念通达,神清气爽,他这才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身后冲来的两人。

    丁勉和陆柏二人站在一边,脸色阴沉铁青,心头的怒火几乎要焚烧起来。

    特别是看到地上那一大团的血迹,还有余沧海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更是让二人心头憋屈。

    “林平之,你好狠毒,竟然当中杀了余观主!”

    “余观主乃是正道一派掌门,林平之,你竟然敢杀了他,已经沦落成了魔道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丁勉陆柏二人刚要准备直接冲上来和林平之大战,忽然又镇定了下来,开始大声呼喝起来。

    而且这二人一出口就给林平之扣上了一顶大帽子,把他说成了魔道贼子一流,这个主意打的很明显,就是要以武林正义舆论来对付他。

    不得不说这二人的手段高明,他们此话一出,刘府大厅之中,就是一片轰然,不少武林人士都似乎被他们这话给说动了,有点蠢蠢欲动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要扑杀上来和魔道众人拼杀一场的架势。

    见到这一幕,丁勉和陆柏微微一笑,心下暗自得意不已。

    “哈哈,丁勉,陆柏,你们两个真是一张巧嘴,余沧海这样的人物,也算是正道中人?你们难道不知他前些时候率领门下众多弟子杀向福州,想要灭我林家满门吗?动辄灭人满门,这样的做派也算是正道吗?你作为嵩山派的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看嵩山派也快要成了魔道,哪里还有半点正道风范?”

    林平之淡淡一笑,大声呵斥起来,他对于嵩山派自然是没有半点好感,特别是左冷禅更是秘密前往福州,这等行径,打的什么主意他心中自然清楚的很,对于这样的一个门派,他能够有好感那才是怪事。

    “放肆,你敢侮辱我嵩山派?”

    丁勉脸色一沉,眼中寒光闪闪,杀机森森。

    “诸位五岳同门,林平之如此放肆,胆大妄为,难道你等还要袖手旁观不成?”

    陆柏更是阴险,直接出声对着五岳剑派其他人大声呼喝起来。

    定逸师太,天门道人,岳不群等人都是面色微微一变,今日的事情变数实在太多,即使是他们也不曾想到,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竟然会演变成眼下这个情况,一个不好恐怕今日的事情还真是难以善了。

    “呵呵,你们嵩山派也就这点本事了,丁勉,陆柏,到了这个时候你又想到了五岳联盟了?那刚才为何还对我刘师叔的事情咄咄逼人?”

    林平之面色淡然,似乎是对于眼下面临的凶险局面一无所知。

    “好,这一下不仅了却了我福威镖局和青城派的恩怨,还把注意力给分散到一边,若是今日嵩山派只是如此纠缠下去的话,刘正风这场金盆洗手大会也算是成功了,他和曲洋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

    林平之这一番动作,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别有用心,为的就是转移注意力。

    反正他和青城派的争斗,基本上属于私仇,不论是江湖正义还是黑道规则,都不能从这上面做出什么文章来,说道哪里都算是占据了道理,至于其他的明枪暗箭,以林平之眼下的武功,自然是不怎么放在眼里。

    “丁师弟,陆师弟,暂且稍安勿躁,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林平之杀了青城派余观主,那也是事出有因,不能算是过错,毕竟双方早有私仇,如今余观主死在人手,也只能说是技不如人,我等外人暂且还不能多说什么。”

    此时,岳不群忽然站了出来,手中折扇轻轻摆动,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

    他这番话说的不温不火,平和宁静,一副讲道理的样子,倒也不枉那一副书生打扮。

    “不错,岳师兄说的不错,林平之和余沧海的事情和咱们五岳剑派没什么关系,那是人家自己的私人恩怨,他们如此解决也好。”

    天门道人也开口说道,他这个人恩怨分明,林平之到底算是对他泰山派有恩,这个时候自然也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丁勉陆柏二人闷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没有想到,五岳剑派的这些人竟然对于余沧海的死根本不放在心上,至于说把林平之打入魔道一流的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了,他们两个的算计可谓是全都成了一场空。

    “罢了,师弟,看来余观主的死是没有办法再做什么文章了,只是可惜,青城派此番被这林平之杀的太狠了,门派精华几乎全数都丧失在这里了,日后实力大减,对于咱们嵩山派来说,可就缺少了一大助力,也不知掌门师兄知道了会如何生气呢!”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其余四派根本就是和咱们嵩山派貌合神离,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想要让他们彻底站在咱们这一边根本不可能,就算是有五岳令旗在,也是不行,他们总有各种理由来推脱,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对付刘正风,此人和魔教曲洋勾结,等下咱们直接暴露出来,让他衡山派颜面扫地,威信全无,最好是能够把刘正风直接给杀了,也算斩断衡山派的一条臂膀,减弱他们的实力,日后对付起来也比较容易一些。”

    陆柏和丁勉悄声商量了片刻,就定下了计策。

    脚步晃动,这二人又重生走了进来。

    此时他们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刚一进入大厅之中,就双双把目光集中在了刘正风的身上。

    林平之在一边看着二人这表现,心中一动,摇头叹息,这二人到底是嵩山太保之一,不论是武功心计都是一等一的角色,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果然,他们还是把主要的矛头指向了刘正风。

    好在昨夜对于这件事情,他们早就有所预料,也商量好了对策。

    “刘师兄,此番我等奉左师兄之命前来,是为了一件关乎千千万万江湖通道身家性命之事,要来询问你,这件事情,不容忽视,还望刘师兄据实而答。”

    丁勉语气严肃,眼神灼灼地看着刘正风,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话一出,整个大厅之中就是一片轰动,许多武林中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实在是丁勉此话中的含义太过重大,什么事情竟然能够关乎到千千万万个武林同道的身家性命,这样的事情也太过骇人听闻了。

    “哦?丁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等关乎武林同道身家性命之事,和我刘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如今已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从此之后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都与我无关了,师弟如此问话,恐怕是找错人了吧?”

    刘正风心头一震,知道这件事情最终还是来了。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对策,于是也显得很是镇定,并不曾有什么慌乱。

    “嘿,刘师兄,你此次金盆洗手,这背后有什么原因,难道还要我说出来不成?”

    丁勉冷笑一声,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师弟有什么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刘正风一生光明磊落,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好说的。”

    “好,既然刘师兄如此说话,那我倒是要问上一句,刘师兄正当盛年,江湖上的威望也是如日中天,为何忽然要金盆洗手,这其中的缘由说起来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恐怕在场的江湖同道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金盆洗手背后的秘密,早已经被我嵩山派所知道,此番左盟主为了不让你的大阴谋得逞,这才派了我等前来,为的就是揭发出这件大阴谋来。”

    丁勉语气严厉,眼神冰冷,散发出寒冰一般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的众多武林中人听得这番话,更是嗡嗡轰然,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更有许多人把目光集中在了丁勉身上,都想要从他口中得到那惊天骇地的大阴谋。

    “丁师弟,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刘师弟如何会有什么大阴谋了?而且还是要对千万武林同道不利,这一点未免说的太过了吧?”

    定逸师太朗声问道。

    “好,既然定逸师姐询问,那我自然不敢隐瞒,据我嵩山派所查,衡山派刘正风,已经勾结了魔教右使曲洋,二人相交莫逆,正在暗中策划大阴谋,对我五岳剑派不利,这件事情千真万确,一旦被他们成功,咱们正道武林恐怕是要损失惨重,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同道死在魔教贼子的手下,刘师兄,这件事情你难道不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吗?”

    丁勉大声说着,目光在群雄身上扫过,果然,他这话一出就让众人大惊失色,许多人全部都脸色大变起来,显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事情属实,对于正道武林来说,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刘正风作为衡山派长老,威名赫赫,即使在五岳剑派联盟之中,身份地位也很是不凡,而魔教右使曲洋,也是魔教中一等一的大人物,这样的两个人,若是真的相互勾结起来,其中的后果是有多么可怕,在场这么多的武林中人,完全都可以想象得到。

    这个事情一揭露出来,许多人看着刘正风的目光已经隐隐发生了变化,其中的意味难明。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丁勉,你竟然说我刘正风勾结魔教,这个罪名未免也太大了一些,这等重大的事情,你当场说了出来,到底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给我看看,你若是真的有真凭实据,那我刘正风死而无憾,可你若拿不出证据来,又当如何?”

    刘正风心中一颤,知道所有的一切猜测都成了事实,他也就再也没有什么顾忌的了,直接大声喝问道。

    “是啊,丁勉师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刘师弟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他怎么会勾结魔教?”

    “不错,咱们五岳剑派和魔教仇深似海,哪一个门派没有几个先辈死在魔教的手上,刘师弟就算再是如何,也不会和魔教勾结吧?”

    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都纷纷开口说道,这种事情太过重大了,他们也不怎么相信,勾结魔教,这个罪名在当下的五岳剑派之中,可谓一等一的重罪,简直就是一种欺师灭祖的行为,在他们心中,刘正风不论如何都不会是这样的人。

    反倒是岳不群,心思转动,面色不断变化着,没有贸然开口。

    “刘正风此次忽然宣布金盆洗手,难道这背后真的有什么隐秘?这丁勉所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岳不群心中有些疑惑,只是这疑惑也只能放在心里,这个档口,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说出来的。

    丁勉心下一沉,眼前这个局面让他有些意外,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想到,刘正风这样的端庄君子,竟然会如此表现,刘正风和曲洋相交,这等事情虽然隐秘,但嵩山派眼线众多,还是查了出来的,可要说有什么真凭实据,这还真没有。

    这样的事情,除非是抓个现行,否则哪里又有什么证据了,只要随便抵赖一下,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第二十二章 金盆洗手(4)

    “刘师弟,你还是把你和曲洋相交的事情说出来吧,这件事情关乎到我五岳剑派的生死存亡,非同小可!”

    丁勉面色沉重,冷漠地说道。

    “哦?丁勉你这是要给我刘某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刘正风当下震怒,嵩山派来人简直太嚣张了。

    “好,很好,刘正风你既然不认,那便怪不得我了。”

    丁勉冷笑一声,黄影一闪,便冲到了一边,一把抓住了一个锦衣少年,这少年正是被刚才嵩山派弟子抓住的刘正风家人。

    “你既然不认,那便休怪我先杀了你的公子,然后就是你的夫人,女儿,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要为了一个曲洋,让全家都陪葬!”

    丁勉杀气森森,脸色狰狞。

    “丁师弟不可!”

    “太过分了吧,丁师弟你这是要做什么,竟然以妇孺相要挟吗?”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等人纷纷大声呼喝起来。

    不说这些五岳剑派的同门了,就是今天在场的那些武林中人,都没有想到,丁勉这个嵩山派的高手,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拿人家小相威胁,如此手段太过残忍了,几乎就是魔道手法了。

    “哈哈,嵩山派,丁勉,陆柏,你们竟敢如此做法,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不过你们仔细看看,那些人真的是我刘正风的家人吗?”

    刘正风看着丁勉直接以自己家人来威胁,心中一片冰冷,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嵩山派的真面目。

    于是他冷冷一笑,凄厉地说道。

    这个过程中,衡山派的掌门莫大先生就端坐在红木大椅上,一眼不发,眼中吞吐着冰冷的寒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位衡山派的掌门,虽说平日里不怎么管事,就是在江湖上各处游走,市井之中打滚,可此人的心思莫测,可谓是深藏不露,哪怕是眼前嵩山派如此放肆作为,他也没有半点表示,谁都看不出来他心中的想法。

    “什么?”

    丁勉陆柏二人心中一动,再仔细看了一遍,就发现,刚才嵩山弟子抓住的所谓刘正风的家人,一个个虽然身穿锦衣,可气质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都像是最底层的泥腿子,唯唯诺诺,没有丝毫贵气风度,这等情况,显然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刘正风的家人,他的家人早就不知道被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嵩山派花费了一番精力下来,算是做了一场无用功,这些人恐怕都是刘府的下人,用这些人的性命来要挟刘正风,那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刘正风!你很好,竟然提前都把家人转移走了,这又是如何说法,你心中若是没鬼,为何还把家人隐藏起来,看来你是真的勾结魔教了!”

    丁勉大喝一声,愤怒地说道。

    “哈哈,丁勉,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用这些话来搪塞吗,我今日若不是把家人都隐藏起来,恐怕已经被你嵩山派全数诛灭了!”

    刘正风冷笑连连,他现在对于嵩山派是再也没有半点情分了,这些人连抓捕家小来威胁他的事情都做下了,那往日的情分一朝散尽,什么都存不下来了。

    丁勉,陆柏,还有剩下的十几个嵩山派弟子一个个脸色难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今日的事情全都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一切的计划全部都被纷纷打乱了,而且他们嵩山派还损失了这么多的弟子,就连费斌都被林平之给斩杀了,损失惨重啊,这样的结果,他们都无法想象,回到嵩山之后如何向左冷禅交代。

    “好,好,刘正风,你好手段,不过林平之号称是你衡山派门下弟子,他竟然杀了我嵩山派这么多人,这件事情又该如何了结?莫大师兄,你出来说句话吧?衡山派这是要掀起我五岳剑派内乱麻?”

    丁勉眼珠一转,知道今日想要用勾结魔教这一招来对付刘正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话音一转,就把火力集中在了林平之身上。

    林平之刚才杀了嵩山十几个弟子,还有十三太保之一的费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且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论衡山派怎么抵赖都是说不过去的,如今他们也只好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了。

    “哈哈,丁勉,陆柏,你们也不用把我的事情往衡山派身上扯,费斌等人确实是被我所杀,你们都什么手段全都用出来吧,或者你们这些嵩山派之人一起出手也好,若是能够杀了我,那自然一切都好,若是杀不了我,我到是要看看你们嵩山派今日还有多少人可以死!”

    林平之大笑一声,走了出来,他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推到衡山派的身上,嵩山派若是有什么手段,他自己就可以全部接下来了,以他现在的武功,只要左冷禅不出手,在场的这些嵩山派众人,他都可以杀个七进七出,死伤一片。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林平之不仅内力剑术超卓,而且还有一身惊世骇俗的轻功身法,当今武林能够在轻功上面和他较量的,除了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之外,恐怕还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再说了,我林平之还没有正式拜入衡山派门下,眼下还算是独行江湖,你们若是想要为费斌等人报仇,那就尽管上来吧!”

    林平之语气如铁,冰冷肃杀,陆柏和丁勉闻言,脸色铁青,心头恼怒万分,恨不得立刻就带领众人冲杀上去,把林平之剁成肉酱。

    “师兄,该怎么办?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出手,直接把林平之这小子给杀了!”

    “不要轻举妄动,这林平之的武功诡异的很,林家的辟邪剑谱非同小可,即使我们两人合力,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若是一旦厮杀起来,说不定咱们嵩山派这点人马都要损失在此地了,这样的结果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为今之计,也只要暂且退去,这次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不仅没有奈何得了刘正风,还让费师弟也死在了此地,回去找掌门师兄,然后从长计议,这个深仇大恨,总有报复回来的一天。”

    陆柏和丁勉二人悄声细语,商量了片刻,还是觉得即使自己两人联手对付林平之,也没有多少把握,不能够轻举妄动。

    “好,很好,林平之,你等着,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待我嵩山派,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

    丁勉冷哼一声,怒声说道。

    “你们嵩山派若是想要找我报仇,随时欢迎,只是到时候,谁生谁死可要想好了,别是又在我手下血流成河。”

    林平之冷笑一声,一点都不在乎丁勉话中的威胁之意,武功到了他现在这个程度,说是纵横江湖,也不为过,能够击败他的人或许有,可若是说有人能够轻易便杀死他,那简直不可能。

    “走!”

    很快丁勉陆柏便带着嵩山弟子,收拾了一下死去之人的尸体,匆匆离开了刘府,这一日,嵩山派在这衡山城中可谓是吃了好大一个亏,种种计划全数破产,一趟湖南之行,可谓是毫无收获,而且还损失惨重。

    嵩山派众人一离开,刘府之内的气氛立刻轻松了不少,只是这种轻松的氛围之下,还酝酿着一股股诡异的气息。

    今日之事,势必要轰动武林,等到这场金盆洗手大会结束之后,恐怕江湖上立刻就要掀起一片浩大的风暴来。

    同时,林平之也算真正在武林之中树立了威名,斩杀田伯光本身就已经让他小有名气,如今更是在金盆洗手大会上,连连杀死诸多嵩山派之人,就连青城派的掌门余沧海都死在他的剑下,这样的武功足以堪称江湖绝顶。

    又是一尊绝顶高手诞生了。

    很快,轰轰烈烈的金盆洗手大会便接近尾声,各方武林中人都开始陆续离去。

    转眼之间场中就只剩下五岳剑派中人。

    令狐冲带着一帮师兄弟,还有天门道人,天松道人加上门下弟子,恒山派的一帮弟子等等。

    小辈弟子门暂且留在大厅之中,门中长辈,都进入了刘府的一间偏厢之中。

    “莫师兄,今日的事情恐怕影响太大了,嵩山派的左师兄这些年执掌五岳门户,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就连费师弟也死在了衡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定逸师太默默地开口说道,语气中隐隐暗藏着一丝担忧。

    他这话说的不错,今天的事情一出,五岳剑派内部恐怕是风雨飘摇,一个不好就会酝酿出一场大变来。

    “定逸师妹也不用担心,这一切怕是莫师兄早有预料,至于接下来左师兄如何做法,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岳不群微微一笑,一脸淡然之色。

    “哼,岳师弟,你门下的弟子可真是好的很啊,竟然连田伯光这样的淫贼都勾结,若不是有林平之出手,我门下弟子迟百城可就死在回雁楼了。”

    天门道人一看岳不群这样淡定的表现就有点生气,当然,他不是生岳不群的气,而是对于岳不群门下令狐冲很是不满,回雁楼上的事情,天松道人已经原原本本和他说了一遍了,刚才人多眼杂,不好和岳不群分说,眼下只剩下他们五岳中人,自然是毫无顾忌起来。

    “不错,岳师弟,你问问令狐冲,什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这是一个华山派大弟子应该说的话吗?他是你的弟子,我不好明着说什么,现在说出来,也是咱们五岳同气连枝,不藏着掖着,你回去之后好好管教吧,若是让外人听了去,还不定生出什么谣言呢。”

    定逸师太也忽然发难起来。

    这一切来得太快,刚才还在说着衡山派的事情,忽然就把话题给转到了华山派门下弟子身上。

    岳不群嘴角微微一扯,神色尴尬不已。

    “咳咳,天门师兄,定逸师姐,令狐冲这个不肖弟子,回去之后,我必定严惩,你们放心吧。”

    这个时候,岳不群再是才智卓绝也没有用处,只能如此说道。

    “嗯,那就好,你那大弟子确实是要好好管教一番了,实在太不像话,自由散漫,根本没有一点大师兄的样子,将来如何接掌华山门户,我听说那林平之击杀田伯光的时候,你那大弟子可还是仗以出头来着,想着要救下田伯光一命,你说说他这是什么想法?一个淫贼,就跟着他喝了一顿酒,立刻就引为了知己,这还算是正道中人吗?”

    定逸师太又把回雁楼上令狐冲给田伯光求情的事情说了一遍,她这一切自然是从仪琳那里听来的,眼下说出来,房中众人都是神色各异。

    “唉,莫师兄,那林平之能入你的门下可算是衡山派的福气啊,这少年心思机敏,识大体,他教训令狐冲那几下,我听着都感觉很有道理,作为掌门大弟子,出门在外,可不就是代表着华山派的脸面吗?那不肖弟子如此做法,实在让岳某汗颜。”

    岳不群叹息一声,看着莫大先生,一副羡慕的样子。

    “唉,岳师弟,你也不用羡慕,林平之这少年,天资高绝,武功绝顶,确实是一等一的人才,他虽然加入了我衡山派,可却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说实在的,这少年是代表福威镖局来和衡山派结盟的,福威镖局的事情你们也有所耳闻了吧?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对他们林家的辟邪剑谱蠢蠢欲动,青城派就是第一波,今日他在堂上直接把余沧海等人击杀,也未尝不是为了立威,想要减少一些福威镖局的麻烦,可这麻烦想要一下子解决谈何容易?你们还不知道吧,前些时候,他在福州城外不仅和青城派的余沧海大战了一场,还另有一场交手,出手之人武功卓绝,练就了一身寒冰真气,即使以林平之的武功都受了伤,据他所说,那出手之人乃是嵩山派的左师兄,如今他一加入我衡山派,就算是把福威镖局的麻烦都带了进来,甚至连左师兄都盯上了他家的剑谱,你们说说,这还值得羡慕吗?”

    莫大先生苦笑一声,他若是有选择,绝对不想把林平之收入衡山,一部辟邪剑谱,就足以引出一大片的麻烦事情了,只是林平之算计深刻,又是出谋划策,又是亲自动手,今日金盆洗手大会上算是把刘正风的危机给解除了,这就算是给了衡山派一个好大的恩惠,他想要不答应下来都不行了。

    也正是如此,莫大先生最为一派掌门,被人牵住了鼻子,终归是有些郁闷的。

    “哦?连左师兄都盯上了林家的剑谱?”

    莫大先生其他的话对天门道人等人没什么影响,可他盯上辟邪剑谱这件事情,就非同小可。

    岳不群目光一闪,轻轻说道。

    “恐怕就是如此了,唉,左师兄已经是我五岳剑派的盟主了,这些年来他野心日益膨胀,这些大家都有所察觉,真不知我五岳剑派将来会走向何方啊。”

    定逸师太眼皮一垂,不断转动着手上的念珠,默默地开口。

    “我们各自小心便是,左师兄虽然势大,可咱们四派也不是随便就能动的。”

    天门道人冷冷地说了一句,语气刚硬如火,颇为符合他的脾气。

    众多长辈在厢房密谈了片刻,就纷纷走了出来。

    不多时,各自带着门下弟子纷纷离去。

    刘府当中,一时间也安静了下来,不复刚才的喧哗热闹。

    刘正风返回书房,此时林平之,曲洋,莫大先生,都已经在座。

    “师兄,我今已退隐江湖,日后衡山派就要靠师兄支撑了。”

    刘正风一脸惭愧的样子。

    “刘师叔,你这话却是说错了,眼下的局势,你还真是不可能清闲得了,从今日嵩山派的做法来看,左冷禅已经开始准备对五岳中的其他四派下手了,这次是衡山派,好在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可这也只是开始罢了,接下来还不知有多少阴谋诡计接憧而来,师叔你想这么躲清闲,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师叔你宣布退隐江湖,众人皆知,明面上虽然不能做些什么,可暗地里正好为我衡山派做一个支撑,师傅您意下如何?”

    林平之一脸笑容,说不出的诡异,让刘正风的脸色都开始僵硬了起来。

    “不错,不错,平之说得不错,师弟你既然退隐,正好作为我衡山派的隐藏力量,不引人注意,关键时刻就会派上大用场。”

    莫大先生微微一笑,眼神一亮,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可是师兄,我既然退出江湖,为的就是寄情音律,想要和曲大哥一起研讨音律,逍遥自在……”

    刘正风话还没有说完,莫大先生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师弟,你难道是想要让我衡山派的基业彻底沦丧吗?”

    “师弟不敢,可是……”

    刘正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宣布退隐之后会有这么一件事情来等着自己。

    “呵呵,刘师叔,你和曲洋前辈以音律相交,本身是没什么错误,可错就错在你们二人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今天的金盆洗手大会你也看到了,是何等惊险,稍微一个不慎,立刻就是大祸临头,而且你退隐江湖,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一日江湖人,一生都是江湖人,这个规则哪里是那么好打破的,除非你们二人的武功已经到了天下无敌的程度,如同达摩张三丰一般的人物,那个时候,自然不敢有人来管你们的事情,可眼下恐怕二位还没这个能耐。”

    林平之脸色淡然,一字一句说来,不论是刘正风还是曲洋,脸色都在不断地变化。

    “还有,刘师叔你今日算是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可曲洋前辈呢,他在日月神教之中,位高权重,身份不同,想要就这么轻松退隐,东方不败能够答应?”

    林平之眼神一转,就落在了曲洋身上。

    “唉,刘贤弟,林平之这小子说的不错,东方教主虽然这些年不怎么管事,可我若是想要脱离神教,那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旦稍微露出了这个意思,立刻之间就有大量的人马前来找我的麻烦。”

    曲洋苦笑一声,东方不败的手段,他曲洋如何不清楚,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退出日月神教的。

第二十三章 拜师

    “林小兄弟,这次刘贤弟的金盆洗手大会闹的沸沸扬扬,神教当中也可能会有什么变化,接下来我还是要回去一趟,看看情况,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曲洋叹息一声,转头对着林平之说道。

    “哦?曲洋前辈有什么事情就请吩咐吧。”

    “好,我这次回归神教,吉凶难料,其他的我都不怎么担心,不过非烟却是不能和我一起回去,林小兄弟若是有空,还请帮我把她带到洛阳,交给一个叫做绿竹翁的人。”

    曲洋郑重嘱咐着,刘正风脸色一动,“曲大哥,非烟就在安置在我这里就好了,又何必这么麻烦呢?”

    “刘贤弟不用多说,非烟她身份到底不同,你这次本来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若是把非烟留在你身边,一旦她的身份暴露,恐怕又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还是离开的好。”

    曲洋摇头,不太赞成这个主意,他虽然和刘正风相交莫逆,可到底是日月神教中人,曲非烟留在刘正风身边,身份暴露出来,让武林正道知晓,那又是一场风波爆发。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刘正风勾结魔教的事情可就有了真凭实据,比起这次金盆洗手还要凶险,特别是嵩山派,他们此番吃了大亏,一旦得到消息,立刻就会大举发难。

    “好,那便这样说定了,不过非烟小丫头恐怕还要在刘师叔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叫她务必深居简出,我此番回到福州,立刻就把福威镖局的总号迁到衡山城中,这样一来镖局和衡山派也可以守望相助,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等到这件事情办妥之后,再说其他。”

    林平之早就有了万全的打算,一步步全都计算清楚,不会出错。

    “师傅,你意下如何?”

    虽说如此,还是要询问一下莫大先生这个衡山派掌门一声。

    “也好,你早点把福威镖局迁过来,免得被人打个措手不及,这衡山城是咱们衡山派的地盘,不论是什么江湖人物,想要在衡山城中对你林家下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莫大先生微微点头,直接同意了下来,这本来就是他和林平之商量好的事情,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再说了有了福威镖局加入,衡山派的实力也会大大增长一番,对双方都有好处,这等事情为何不做呢。

    “多谢师傅,那我明日就出发。”

    林平之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件事情办成之后,福威镖局就算是和衡山派扯在了一起,结成了联盟,保障大大增加,衡山派可不像是福威镖局,创派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特别是在湖南境内,各种潜势力非常可怕,算是一方巨头,能够和衡山派联盟,福威镖局别的暂且不说,安全性是大大增加了,起码不会像是以前,区区青城派就敢直接杀上门来,这等事情万万不会有了,除非是衡山派被人灭门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林平之策马而去,一路穿山过水,朝着福州赶去。

    三日之后,他便回到了福州城。

    福威镖局之内,林平之把此行的情况和林震南一说,立时就让他震惊不已。

    “平之,你是说我你此行已经说通了衡山派,让咱们福威镖局和衡山派结盟了?”

    林震南至今都有点不敢相信,衡山派,那是什么势力,在整个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名门大牌,五岳剑派的名号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以往的福威镖局,行走天下,各省开辟分号,对于本地那些武林帮派势力,都要有所表示,就算是五岳剑派,也稍微打过交道,可也只是交情浅薄,如今与衡山派结成联盟,这个地位立刻就上升了一大截。

    “不错,此番刘三爷金盆洗手,变故重重,我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为衡山派做了许多事情,这才算是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如今咱们镖局和衡山派结盟,日后各方江湖人士想要再打咱们家的注意,也要考虑清楚了,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一件好事,也是我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

    林平之淡笑一声,简单地把这次金盆洗手大会的事情说了一下,即使如此也让林震南震惊连连。

    “平之,这福州可是咱们的祖地,就这么直接舍弃了?会不会有点可惜?如今咱们和衡山派结盟,这个消息只要放出去,应该足以震慑其他人了,这总号是不是不用搬迁了?”

    林震南还是有点不舍,这福州是林家的祖地,所谓故土难离,一下子离开,总归是有点不舍的。

    “父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咱们林家的辟邪剑谱已经被许多人盯上了,若是不搬迁,总还是有人铤而走险的,防不胜防啊,一个不好就要损失惨重,若是直接搬迁到衡山城,那里是衡山派的地盘,情况又不一样。当然这也是权宜之计,咱们福威镖局的实力还是太弱了,有朝一日镖局中的高手都发展起来了,那再搬回来也不是不可,眼下还是暂避锋芒为好啊。”

    林平之一番劝说之下,林震南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能答应下来。

    “好,那这几天咱们就准备收拾一下,开始搬迁!”

    林震南狠狠地点头,这件事情就算是商量妥当。

    接下来是几天,福州城内整个福威镖局都轰动起来了,镖局总号要搬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各方面都要安排妥当,好在林震南把一切都掌控的很好,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而且福威镖局总号中的镖师镖头,也是跟随了林家好多年的老人,对于这个决定也不怎么反对,特别是听说福威镖局现在和衡山派结盟,更是心下激动万分,衡山派啊,那可是武林中的大门派,不是福威镖局可以相比的,这次结盟成功,对于福威镖局来说那好处可就太大了,他们这些镖头镖师,跟着过去,等待镖局事业发展壮大之后,还怕没有什么好处?

    四五天后,福威镖局已经开始搬迁,一辆辆马车一字排开,直接出了福州城,也是引起了一番轰动,许多福州城的百姓都来观看。

    林平之万事不管,镖局的一切都有林震南主持,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就是每日练功练剑,抓紧时间提升实力,此番在衡山城中算是彻底得罪了嵩山派,即使是他也不敢大意,左冷禅这个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一路行走,福威镖局这次搬迁,除了在福州城中留下一个分号之外,足足有上百人前往衡山城,马车都有十几辆,这样的对付行走在官道上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好在比较顺利,也没有什么绿林好汉前来劫道,顺风顺水地进入了衡山城。

    众人进了衡山城,不多时,林平之就见到了刘正风带着向大年米为义等弟子前来迎接。

    “刘师叔!”

    林平之此时虽然还没有正是拜入衡山门墙,可也只是差了一个仪式,称呼上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平之,你们来了,地方我已经准备好了,是一座大院,面积不小,应该足以安置你们镖局这些人了。”

    刘正风满脸微笑,一点都没有作为师叔长辈的严厉,说起来林平之可是对他有大恩,自然要客气一些。

    “好,那便多谢师叔了。”

    林平之说完,又把林震南等人拉过来介绍了一番,众人寒暄片刻,就朝着刘正风准备好的宅院而去。

    行了两条街,走到尽头,就看见一处广阔的宅院,这宅院虽然比不上刘府那么庞大精美,可也是衡山城中数一数二的房产了,这也就是刘正风,在衡山城的根基深厚,否则想要弄到这么一套宅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平之带着镖局众人进了院中,这宅院足足有五进大小,门户罗列,假山池塘,小桥流水,花园楼阁,应有尽有,堪称一座园林了。

    花了大半天时间,福威镖局总算是在衡山城中安顿了下来,对于林平之来说,这件事情基本上已经完成,没有什么值得他操心的了,以林震南的手段,自然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接下来,林平之就是要到衡山上去正式拜师,成为衡山弟子。

    这一日,由向大年带领,林平之直接出了衡山城,朝着衡山而去。

    衡山,又名南岳,寿岳,南山,作为五岳之一,山上处处茂林修竹,终年翠绿,奇花异草,四时飘香,自然景色十分秀丽,因而有“衡山独秀”之美称。

    《衡岳吟》中有说:“恒山如行,岱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唯有南岳独如飞!”说的便是衡山之景象。

    一路走来,山路崎岖,可向大年和林平之都身怀武功,身法轻盈,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一边行走,向大年一边为林平之介绍衡山景致。

    衡山有七十二群峰,层峦叠嶂,气势磅礴,最为出名的便是衡岳五峰,祝融,紫盖,天柱,石廪,芙蓉五座主峰。

    衡山派就坐落在祝融峰上,行走了两个多时辰,林平之远远地就瞧见了一片云雾缭绕中的建筑,气象瑰丽,宛若仙境,如此美景,比起他最熟悉的华山,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林师弟,掌门师伯已经在祖师大殿等候,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向大年见林平之不断观看着周围的衡山景色,一副流连忘返的样子,连忙开口说道。

    “好,先去拜师再说。”

    林平之哈哈一笑,脚下生风,二人不一会儿就进入了衡山派的山门之中,一座座建筑围山分布,还看见有不少衡山弟子正在练剑。

    向大年一路走来,也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作为刘正风门下的弟子,他在衡山派的地位也很是不错,熟人众多,只是眼下有重任在身,只是稍微点头示意一下,就带着林平之一路朝着衡山派深处走去。

    祖师大殿,是一座古朴的建筑,隐隐流露出一丝岁月的沧桑,也不知有经历了多少岁月。

    进入大殿之后,林平之就看到了莫大先生。

    “平之来了。”

    见到林平之走进来,莫大先生微微一笑。

    “师傅。”

    “嗯,你来了就好,现在这便给祖师上香,从此之后,你便是我衡山派门下弟子了。”

    莫大先生脸色严肃起来,领着林平之走到祖师神像之前。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一套流程走下来,林平之上香,拜祭,领教门规戒律,一套程序下来,他这拜师就算是完成了。

    “好了,平之,这是我衡山派的剑法,心法,你拿去看看,以你现在的武功,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自己慢慢参悟吧。”

    莫大先生见到林平之拜师仪式已经完成,这才从袍袖之中拿出了两本册子,正是衡山派的武功秘诀。

    林平之接过来一看,其中一本是内功心法,《镇岳诀》,另一本是一套剑法,《回风落雁剑》也是大名鼎鼎的衡山派绝学。

    “师傅,这内功心法就不必了,我如今内力有成,想要转修功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好恐怕还要走火入魔,就要这套剑法便好了。”

    林平之眼下武学高深,只是看了一眼,对于这两门功夫就有所领悟,镇岳诀不用说,乃是衡山派的内功心法,其中也是精妙多多,练到巅峰,基本上可以达到后天圆满的层次,至于贯通任督,打破天地之桥,这个上面倒是没什么记载,这一步一般的秘籍上也不会记载,只能是靠着个人的领悟来修行了。

    而回风落雁剑,乃是衡山派剑法绝学,一剑可幻化出九道剑光,号称一剑落九雁,剑势凶猛,令人防不胜防。

    就连林平之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刚刚入门,就被莫大传授回风落雁剑这等剑法绝学。

    仔细观看了一遍剑谱,林平之心下赞叹,这回风落雁剑确实是一等一的剑术绝学,修炼到巅峰之后,威力不同凡响,非常可怕。

    “唉,可惜,咱们衡山派还有一套无上绝学,叫做衡山五神剑,乃是由五套剑法融合归一,祝融剑法,紫盖剑法,天柱剑法,石廪剑法,芙蓉剑法,五套剑法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合成衡山五神剑,威力无穷,可惜这门剑法几十年前便已经失传了,就连我自己都不曾学到。”

    林平之刚刚看完回风落雁剑剑谱,就听得莫大先生感慨地说道。

    “嗯?师傅,这衡山五神剑是如何失传的呢?难道再也找不回来了?”

    林平之嘴上如此询问,可心中却是在想着华山的思过崖,那石洞之中,就是当年五岳剑派前辈和魔教十长老大战之地,其中更是留下的无数五岳剑派的剑法绝学,这所谓衡山五神剑恐怕也在其中,只是他上一世在华山思过崖发现秘密的时候,许多剑招已经残缺不全,能够找出的也只是十之一二罢了,也许如今的华山思过崖上,就会有完整的衡山五神剑。

    “衡山五神剑失传久远,当年咱们衡山派的前辈,还有其他五岳剑派的不少前辈,和魔教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那一战之后,双方死伤惨重,我衡山派的前辈也尽数陨落,这五神剑就是在那个时候失传的,现在想要再找回来,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莫大先生一脸的遗憾,说道那衡山五神剑,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无限的向往之色。

    “好了,你现在先把这回风落雁剑练好,这套剑法虽然不如衡山五神剑,可也是一等一的剑术绝学,你既然成了我衡山派弟子,就不得不练习一些衡山武学,否则的话那便是名不副实,日后行走江湖也有诸多不便。”

    “师傅说的是,我会好好练习的。”

    师徒二人说了会儿话,莫大先生就把林平之给打发出来了。

    这等做法,让林平之微微苦笑,这位莫大先生还真不算是一个好师傅,只是扔给他一本剑谱,就让他自己练习,也就是林平之自己,本身就是一等一的剑术高手,否则一个普通的弟子,即使有了剑谱,想要练出一个名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也难怪,这些年来,衡山派弟子当中,比较出名的都是出自刘正风门下了,掌门弟子当中并没有什么出类拔萃之辈。

    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莫大先生根本不怎么会教徒弟。

    林平之也没在衡山上多停留,他眼下身上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跟着向大年回到衡山城后,林平之就前往了刘府。

    他这次是要完成曲洋的嘱托,把曲非烟带到洛阳,安顿下来,这件事情既然答应下来,那就要尽快办好。

    再次见到曲非烟,这小姑娘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你说是我爷爷让你带我到洛阳的?我在刘爷爷家里住的挺好的,不想去什么洛阳。”

    曲非烟眼珠一转,说了一句话,就朝着远处跑去。

    林平之微微一愣,他刚才把曲洋的话说了一遍,这才发现,这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心中不由苦笑。

    不过见到曲非烟一路小跑,就要消失在他面前,脚下不由一动,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嘿嘿,小丫头,这件事情可容不得你胡来,你爷爷交代下来的事情,我是一定要为他完成的,这洛阳你非去不可,这刘府你是万万不能再住了,否则就是给你刘爷爷找麻烦,知道吗?”

    嘿然一笑,林平之眼神灼灼地看着曲非烟,眼神坚定,根本没有一丝动摇的样子。

第二十四章 洛阳绿竹

    再次见到曲非烟,这小姑娘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你说是我爷爷让你带我到洛阳的?我在刘爷爷家里住的挺好的,不想去什么洛阳。”

    曲非烟眼珠一转,说了一句话,就朝着远处跑去。

    林平之微微一愣,他刚才把曲洋的话说了一遍,这才发现,这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心中不由苦笑。

    不过见到曲非烟一路小跑,就要消失在他面前,脚下不由一动,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嘿嘿,小丫头,这件事情可容不得你胡来,你爷爷交代下来的事情,我是一定要为他完成的,这洛阳你非去不可,这刘府你是万万不能再住了,否则就是给你刘爷爷找麻烦,知道吗?”

    嘿然一笑,林平之眼神灼灼地看着曲非烟,眼神坚定,根本没有一丝动摇的样子。

    “啊,刘爷爷,你快来救我,这人要把我带走了。”

    曲非烟忽然尖叫一声,朝着林平之身后呼喊起来。

    林平之转身一看,果然是刘正风走了过来。

    “刘师叔。”

    “非烟,不要淘气,这件事情确实是你爷爷定下来的,说是要把你送到洛阳一个老朋友那里去,你待在刘爷爷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听话,知道吗?”

    刘正风脸上带笑,一手摸着曲非烟的脑袋,慢慢说道。

    “我在这里不是过的好好的吗,怎么让我去洛阳呢,那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还怎么玩呀?”

    曲非烟满脸不愿意。

    “呵呵,非烟啊,你爷爷可是跟我说过,洛阳也有你一个熟人,你去了就知道了。”

    林平之淡淡一笑,轻声说着。

    “哦?洛阳还有我的熟人?我怎么不知道?哼哼,到时候如果没有,我可是和你没完。”

    曲非烟磨磨蹭蹭,最后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林平之告别了林震南和林夫人,就带着曲非烟一路前往洛阳。

    刚出了衡山城,林平之就开始头疼,这曲非烟实在太能闹了,古灵精怪,完全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啊呀,林大哥,咱们这次行走江湖,要不要去做上几件大事,杀贪官,抢富翁?”

    曲非烟眼珠一转,开始提出自己的建议,让林平之满头都是冷汗,这丫头还真是敢说。

    “咳咳,丫头,你不要乱说,咱们安安稳稳,到了洛阳之后,把你交给你爷爷的朋友,一切就好说,千万不要节外生枝,要知道,你可是魔教妖女,若是让那些正道中人知道了,立刻就要有大把的人来追杀你!”

    林平之不得不把事情往严重了说,狠狠地震慑一下这个小丫头。

    “哼哼,怕什么,林大哥你可是武艺高强,还怕什么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咱们一路杀过去,立刻就是名扬江湖!”

    曲非烟哼哼地说道,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小小年纪,怎么总是打打杀杀的,这样不好,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稳重,端庄,你看看你刘婧姐姐,人家那才是大家闺秀好不好?”

    林平之眉头一颤,真是无语了,这个曲非烟简直是个小魔头一样的角色,让人头疼的很。

    “嘻嘻,原来如此,林大哥你竟然喜欢上了刘婧姐姐?不过你放心吧,等我见到她的时候就给她说上一说,然后再告诉刘爷爷,说不定你们两个的好事就成了。”

    曲非烟诡笑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大声叫喊起来。

    “咳咳,非烟,住口,你乱说什么,再敢胡说八道,我直接点了你的穴道,到时候看你还闹不闹了。”

    一路上两人打打闹闹,弄出了不少的笑话,哪怕是林平之几世为人,都被搞的头昏脑涨。

    转眼间就过了十多天,这一日总算是到了洛阳城附近。

    远远地,林平之已经看见了一座雄伟古老的城池,高大的城墙,熙攘的人流,无不在说明这洛阳古城是何等的繁华。

    “呀,这就是洛阳吗?我可是还从来没有来过呢,林大哥,快走,快走,今天一定要到这洛阳城中好好逛逛。”

    曲非烟从马车上钻了出来,一张小脸兴奋的通红起来,眼中更是精光闪闪,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好玩的事情。

    “好了,这洛阳城你要是想玩,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还是先去找到你爷爷的朋友再说。”

    林平之摇摇头,根本不接她的话,这一路上,曲非烟可是给他找了不少的麻烦,现在哪里还敢听她的。

    现在林平之想的就是赶紧找到绿竹翁,然后把曲非烟交出去,这样一来,林平之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入了洛阳城,林平之一路打听,不多时就得到了绿竹翁的消息。

    绿竹翁在洛阳城还算出名,他是个老篾匠,同时对于音律也很是精通,所以许多人都知道他的消息。

    林平之带着曲非烟,直接朝着城东走去。

    一片市井当中,有各种做小生意的人,卖糖人的,耍把戏的,卖木雕的等等,一路走来,吵吵嚷嚷,很是繁华。

    林平之找了一家店铺询问了一番,才知道,那绿竹翁早已经回去了。

    叹息一声,暗道来的不巧,无奈之下,他只得前往绿竹翁的住处。

    绿竹翁的住处,是在城外一片竹林当中,出城之后,不多久便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风声一起,哗哗的竹声如水波,似潮汐。

    寂静,安宁,林平之带着曲非烟一边走入竹林,一边心中感叹,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居住在此,能令人忘俗归真。

    竹林深处,几栋竹屋出现在林平之面前,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

    刚一前行了几步,眼前一花,一个身形消瘦,头发稀疏,形容落拓的老者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双浑浊的目光瞧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到老篾匠这里,有何贵干?”

    声音沙哑,带着颤音,像是随时都会端气一般,林平之自然清楚眼前这绿竹翁的底细,此人虽然看似昏昏老朽,实则一身武功非同小可,放到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在嵩山十三太保之下。

    “在下林平之,此番前来,是有事情要和绿竹翁说。”

    林平之淡淡地开口,神情镇定自若,以他现在的武功,能够让他动容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了。

    绿竹翁虽然厉害,可也还不是他的对手,自然不用担心。

    “哦?不知少侠有什么事情要找老朽呢?”

    绿竹翁心中微微疑惑,他隐居洛阳,平日里卖竹篾为生,知道他身份底细的人,寥寥无几,眼前这少年人突然出现在此地,不得不让他心中怀疑。

    “哦,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受人所托,有一件事情需要前辈帮忙。”林平之一边说着,一边招招手,让曲非烟走了过来。

    “这位是曲洋曲前辈的孙女,我此番前来就是把非烟托付给前辈,这也是曲洋前辈的意思。”

    绿竹翁浑身一震,眼神猛然冒出一缕精光,如闪电一般,哪里还有刚才的浑浊。

    他的目光一扫,就落在了曲非烟的身上,见到是一个十二三岁,身着绿衣的少女,微微点头。

    “林大哥,这就是你说的我爷爷的熟人?那我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这可是不好,这里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是带我走吧。”

    曲非烟眼珠转动着,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片地方,就见到这是一处荒山野岭,周围出了竹林就什么都没有了,连人烟都见不到一点,简直像是牢狱一般,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不行,这是你爷爷的意思,而且你跟着这位前辈,也比较安全,听话。”

    林平之猛然摇头,开什么玩笑,曲非烟这个小丫头,调皮捣蛋的很,若是把她带在身边,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这个事情。

    “原来曲洋的意思,好吧,这件事情老夫答应下来了。”

    绿竹翁微微一笑,他和曲洋都是日月神教中人,而且两人都喜爱音律,有了这个共同爱好,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帮他照顾一下孙女,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两人说话之间,竹屋之中,呜咽之声潺潺而起,似乎是有人在吹一杆洞箫。

    箫音婉转低沉,如轻声细语,又如空鼓流音,精妙无比,让人心旷神怡。

    林平之心下赞叹,这等箫声果真不凡,那吹箫之人的技艺可想而知。

    “咦?竹翁前辈,这屋中是何人在吹箫?当真技艺不凡,在下前所未见啊。”

    心中一动,林平之开口赞叹一声。

    “哦,这是老朽的姑姑在吹箫,她的技艺自然是不错的。”

    绿竹翁淡然一笑,也不曾隐瞒。

    “少侠还请进来,喝上一杯茶水在说吧。”

    “有劳竹翁前辈,那在下就叨扰了。”

    进了篱笆内的小院,绿竹翁邀请林平之在一张桌子旁坐下,奉上茶水。

    清茶一杯,箫声袅袅,加上周围的葱郁竹林,林平之心下惬意,这等生活绝对是一种享受了。

    “早闻竹翁对于音律之道很是擅长,在下这里有一份曲谱,乃是当世少有,只是在下不擅音律,不能演奏出来,不知竹翁可愿一试?”

    林平之心下一动,从怀中拿出了一本曲谱。

    这曲谱自然就是《笑傲江湖》,是他从刘正风那里得来的,眼下刘正风和曲洋二人,天各一方,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一次琴箫合奏了,于是林平之从他那讨来了曲谱,想要找上一个高手弹奏一曲,让他也听听这传说中的曲目。

    “哦?少侠手上也有曲谱?拿来老朽看看?”

    绿竹翁面色一颤,对于音律他还是很喜欢的,上好的曲谱,对他的诱惑可想而知。

    林平之把曲谱递了过去,绿竹翁立刻翻阅开来,一边看着,一边轻轻敲打地节拍,脸上的表情也是不断变化。

    “好,好啊,这曲谱果真不凡,老朽先尝试一下再说。”

    很快,绿竹翁便匆匆拿了一架古琴出来,对照着曲谱便开始弹奏起来。

    叮叮咚咚的琴音响起,竹林沙沙,时而缠绵婉转,时而高亢入云,期间种种音节变化,无不妙到巅峰。

    林平之暗暗感叹,这首曲谱果真是名不虚传,即使是他的定力,都差点要沉浸在这乐曲之中。

    正当他听得入神,某一刻嗡的一声颤动,琴音断绝,他睁开眼来便看到绿竹翁神色黯然。

    “唉,少侠这曲谱当真旷古绝今,老朽无能,这首曲子恐怕是弹不出来了,其中的指法变化,太过玄奇奥妙,以老朽的音律造诣怕是难以做到了。只是不知这曲子,少侠从何而来?”

    绿竹翁叹息一声,很是不甘心,可曲谱在前,他自己没有能耐弹奏出来,这也无可奈何。

    “哦?这首曲子,就是曲洋前辈传下的,是他一生的心血所聚。”

    林平之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果然;绿竹翁闻言更是叹息一声,音律上的造诣,他算是甘拜下风了,自觉比不上曲洋。

    对于这些痴迷音律之人心中的想法,林平之搞不太清楚,大约也就是相当于他对武学的执着,对象虽然不同,可大概也能够理解。

    “林少侠,不知可否让老朽把这曲谱给姑姑一观,她的音律造诣还在老朽之上,说不定便可以把这首曲子给弹奏出来。”

    “竹翁请便吧,这曲谱你们就算是抄录上一遍也未尝不可。”

    林平之无所谓,对于这笑傲江湖曲更是没有什么凋敝自珍的想法。

    绿竹翁大喜过望,连忙带着曲谱到进了房间。

    不多时,屋中就传来了一阵清雅悠扬的琴音,比起绿竹翁刚才所弹奏的,又多了一层奥妙。

    琴音暂歇,绿竹翁便又带着曲谱走了出来。

    “林少侠,我家姑姑想要请少侠相见,感谢少侠赠谱之情。”

    跟着绿竹翁进了竹屋之中,林平之眼神一闪,就见一人头戴斗笠,身形婀娜,从帷幔之后走了出来。

    “你便是林平之?还要多谢你带这曲谱来让我一观了。”

    这人声音沙哑低沉,加上她神秘的打扮,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咳咳,这位,姑娘,只是一本曲谱罢了,不用如此客气了。”

    林平之淡然一笑,知道这人就是任盈盈了,心头有几分好笑,此人也就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非要装扮成一副苍老的样子,若是一般人还真能被他给糊弄过去,可林平之眼下功力高绝,感应敏锐,这人一出现,他就发现,此人不仅浑身幽香袭人,而且生命气息澎湃,一点都不像是老年人的样子。

    “嗯?你叫我什么?”

    任盈盈心下一惊,隐隐看到了林平之眼中似笑非笑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伪装被人看破了,心下当场就是一阵恼怒,语气也不善起来。

    “自然是叫你姑娘了,难道还叫婆婆不成?你的年纪恐怕也和我差不多吧,为何要如此伪装起来呢?”

    林平之一副好奇的样子,轻轻说道。

    绿竹翁在一旁瞧着,心中大叫一声不妙,对于这个姑姑的心思他多少还是明白一点的,眼下林平之如此做法,恐怕已经惹的她不喜了。

    果然,下一刻,一抹冷光刺出。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猜出了我的身份?有什么企图?”

    一声清脆的怒喝声响起,任盈盈是何等人物,聪明绝顶,从林平之的表情眼神中,已经发现此人恐怕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毫不犹豫,立刻就动起手来。

    她袍袖一抖,一口寒光闪闪的短剑就朝着林平之胸口刺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冷风霍霍,不论是出手的速度还是方向,都无可挑剔,而且出其不意,显现出了无比狠辣的手段来。

    “任大小姐不必动怒,我可没什么恶意,你的身份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在下能够知道也算不得什么吧?”

    林平之一边说着,脚下一飘,平平地退后了三尺,任盈盈的一剑已经落空。

    她正要继续动手,忽然门口绿影一闪,曲非烟已经走了进来。

    “啊呀,是任姐姐,我是非烟啊,你怎么和林大哥打起来了呢?”

    曲非烟眼光一动,竟然也是认出了任盈盈,当下惊呼一声。

    “嗯?非烟,真的是你?”

    任盈盈脚下一缓,手中的短剑消失不见,一步跨出,已经出现在曲非烟身边。

    “嘻嘻,就是我啊,任姐姐,你怎么也在洛阳,你不是在黑木崖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曲非烟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林平之微微苦笑,心中郁闷不已,这些人的心思他还真是猜不出来,刚才还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转眼间就不理他了,这是从何说起?

第二十五章 重临华山

    好不容易,任盈盈和曲非烟消停下来了,两人窃窃私语一番,任盈盈拉着曲非烟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

    一层黑纱后,一双明亮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林平之的身上。

    “林平之,说吧,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来的,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但我可以感觉到,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个问题可要好好回答,否则你的麻烦恐怕就大了!”

    任盈盈语气显得有些冰冷,其中更是带着一股浓浓的威胁味道。

    “任姑娘又何必如此呢,你的身份虽然神秘,可对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秘密,绿竹翁乃是日月神教的前辈高手,以他的身份都对你恭恭敬敬,加上你又是个年岁尚轻的女子,这样的身份在日月神教当中很容易便可以猜出来吧?”

    林平之一脸淡然的样子,似是一点都不在意任盈盈的威胁,对于日月神教,他还真是没什么害怕的,只要东方不败不出,其他人想要对付他,那还差了一点火候。

    “你就凭这么一点信息就能够猜出我的身份?这一点我却是不太相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你既然把非烟都送来了,也算是完成了曲右使的承诺,这个情分,我日月神教还是会记下的。”

    任盈盈语气缓和了不少,至少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了。

    “好,既然任大小姐如此说了,那这件事情就算是了结了,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在下这便离去了,对了,还有那《笑傲江湖》的曲谱,你若是想要,就留下吧,我对音律没有多少兴趣,这曲谱在我手上,也算是明珠蒙尘了。”

    林平之摆摆手,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曲洋交付给他的事情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他也要开始自己的事情了。

    “哦?你就这么离开了?”

    这下任盈盈反倒是有点惊讶了,她没有想到林平之竟然如此干脆,说走就走,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咦?我这不走还留下来干什么?你难道以为我会向你们日月神教要什么报酬不成?”

    林平之淡笑一声,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可惜日月神教值得他觊觎的东西还真是没有多少,哪怕真的有,只是护送曲非烟这么一个人情,恐怕也换不到什么好东西。

    “好了,在下这便去了,任大小姐,有缘再会,还有非烟,你要乖乖听话,江湖凶险,不可大意。”

    长笑一声,林平之脚下一飘,如一道青烟,转眼便消失在竹林深处。

    “林平之?这人好生奇怪。”

    任盈盈头罩黑纱,望着林平之离去的方向,喃喃说了一句,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任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曲非烟一脸纳闷,不知道任盈盈这幅沉默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哦,没什么,非烟,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记得要听话啊,这些日子江湖上风雨飘摇,事情多变,可谓是处处凶险。”

    不提任盈盈和曲非烟二人在说话,且说林平之离开了城外竹林,恍惚间又回到了洛阳城。

    “洛阳,洛阳,我那外公一家就是在洛阳,现在是要怎么搞,要不要去看看呢?算了,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林平之行走在洛阳大街上,心中不断思量着,最后摇摇头。

    对于洛阳,林平之也感觉有些陌生,在原先的林平之记忆中,他早年的时候是来过此地的,到过洛阳金刀门,那里是他外公家,只是这一晃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罢了,还是到华山走上一趟吧,也许还可以碰到那风清扬呢,正好可以请教一下剑术。”

    林平之心中起了这么一个念头,也就不在洛阳停留了,直接朝着陕西境内而去。

    华山奇险,自古一条路,这一日林平之一袭青衫,翩翩少年,脚下飘忽,直接朝着玉女峰而去。

    不多时,他便到了华山派的驻地。

    “唉,华山,华山,上一世我便算是华山门徒,这一世却是入了衡山派门下,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林平之看着周围的一栋栋建筑,似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此时却是一片寂静,整个华山上面,都没有一个人。

    “咦?这华山派为何一人都没有?”

    心下惊讶,林平之一路走来,这华山可谓是空无一人,诡异的很,整个华山派,从上到下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岳不群带着整个华山派的人都离去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掐指算了一下时日,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差不多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恐怕华山剑宗中人已经到这华山之上闹过一场了。

    “也不知这么一来,那令狐冲还会不会受伤,又会不会遇到任盈盈?”

    林平之想到田伯光已经被自己斩杀在衡阳城,自然也就不会上华山来找令狐冲,原著中的许多情节恐怕都要有所变化。

    而且他自己也没有拜在华山派门下,岳不群等人会不会去洛阳都还说不定,总之是一片纷乱。

    “算了,我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这华山上没人,正好去思过崖一行,看看石洞中的剑法,再好好修行一番,我这任督二脉修行还不曾圆满,眼下此地倒是一个好去处。”

    林平之心念一动,有了决定。

    稍微准备了一番,他便直直上了思过崖,这个地方他还是轻车熟路的,虽然时隔几百年,可地形地势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不到半个时辰,林平之便上了思过崖。

    思过崖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寸草不生,寂寥空旷,放眼望去,云海茫茫,仿若身在云端。

    走如石洞之中,光线微微昏暗,中央一块大青石,磨得光溜溜的,也不知历代以来有多少人曾经在这里闭关思过。

    林平之此番进来,还在那大青石附近,见到了不少空荡荡的酒坛子,隐隐有一股酒气在空中弥漫,只是非常淡薄,也是他功力高深,五感敏锐,才能够察觉到。

    “嗯,看来华山派离去的时间也不长,恐怕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可惜,我这一路走来不曾打听一下江湖上的动静,否则必然可以知道不少消息。”

    林平之默默地说了一声,开始在这空旷的石洞中游走起来,石洞最里面,他很快发现了一丝痕迹,以不少碎石堆砌,靠近一看,隐隐可见一重幽暗的通道。

    “看来这石洞中的秘密还是被令狐冲给发现了。”

    林平之淡笑一声,也不管其他,亲自动手,很快便出现了一条通道。

    十几丈的通道过后,眼前就是一片空旷,面积不小,恐怕足以放得下千人之多了。

    周围的石壁上,到处都是凌乱的痕迹刻画着。

    “五岳剑派,卑鄙无耻,比无不胜,暗算害人”等等这些字句随处可见。

    “嗯,这是华山剑法,还算比较齐全,朝阳一气剑,养吾剑法,希夷剑法。咦?这是衡山剑法,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还有衡山五神剑?不错,不错,可以记录下来,交给师傅,也可以了却他的一桩心事。这还有恒山派的万花剑法,果然是剑招绵密,绵里藏针,算是一等一的绝学,还有嵩山派的子午十二剑,嗯嗯,气势磅礴,刚柔转变,也是一门绝顶的剑法,可惜没有嵩山派的心法口诀,岱宗如何?这门剑法竟然也有?且好好看看。”

    林平之心中思绪翻腾,这石壁上的剑招图画成百上千,多不胜数,比起他曾经在鹿鼎世界见识到的可要完整的多了,让他欣喜不已,全神贯注地开始观看,一边观看手上还在一边比划着,时而喃喃自语地说上几句,隐隐间已经沉迷了进去。

    这样的一处宝地,对于林平之这样的剑术高手来说,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

    石洞之中,光线昏暗,可林平之内力高深,只是丝丝缕缕的光线,都足以让他看清楚石壁上的图画了,手中长剑在手,剑风霍霍,青光如电,身形腾挪变化,一时间,整个石洞中似乎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各种剑法在他手上不断使出,行云流水,连绵不绝。

    时而使出华山剑法,转眼便化成了衡山剑法,接着又是恒山剑法,忽而又变作了嵩山剑法,五岳剑派的各种精妙剑招被他一一演练出来,见识大为增加,对于剑术剑理的了解也越来越丰富。

    种种剑术在林平之的手中都似乎融为一炉,他每一剑刺出,都蕴含诸多后招,百千变化,玄机莫测,化腐朽为神奇。

    这是一次机遇,特别是对于林平之来说,他本来在剑道上就很有天赋,两世积累下来的经验见识,加上眼前这些千百种精妙剑招,彻底激发出了他的灵感。

    “好,出剑在有意无意之间,招数上完全圆满,已经到了无招之境,我的太元剑经可以更加圆满了。”

    林平之虽然沉迷在剑术之中,可他的心思却越发清明通透,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难以逃脱他心灵的感应,随着不断参悟这石洞中的剑招,他的剑术修为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疯狂进步着。

    体内的太元剑经内功都随着他剑术修为的进步疯狂运转,一丝丝的天地精气被吞噬而来,融入他的体内,转化为精纯凝练的内力。

    这一番练剑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辰,到了后来,林平之一剑剑使出,都变得似是而非,一时像是五岳派剑招,一时又像是林家的辟邪剑法,刚柔,快慢,阴阳,一切变化似乎都融入了他的每一剑当中,慢慢地都转化为一种剑法,这种剑法前所未有,不为五岳,不为辟邪,而是一种全新的剑法。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剑法,太元剑法。

    这一门剑法早有雏形,他创出了太元剑经,就准备把自己一身所学的诸多剑法融为一炉,化成一门自身独有的剑法,只是以往剑术的境界还有缺憾,不曾把这剑法完成,如今有了思过崖这一番机缘,这太元剑法也终于渐渐开始大成。

    林平之练剑之中,浑身的气势都开始发生变化,冥冥中的精神意志都似乎随着他手中的长剑挥舞,不断凝练精粹。

    剑势,一种玄之又玄,锋芒夺目的气势开始汇聚在他的身上。

    收剑而立,林平之站在原地,便如同一口青锋长剑,剑气冲霄,让人侧目。

    双目微闭,林平之心思空明,清晰地感应着自己现在的变化。

    “剑势,何谓剑势,是长剑之势,也是自身之势,更是剑道领悟之势,如今我这剑势虽说大成,可仍然是混茫一片,不曾有自己的特质,算不得完整,必须要领悟出自身剑势的精髓,凝练出一股剑道真意,融入剑势之中,这才算是真正的剑势,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便可以着手剑意的修行了。”

    林平之默默地思考,对于自己的武道修行之路,不断反省,不断领会,此时此刻,他对于接下来的修炼也有了明确的认识。

    这一种情况难能可贵,武道一途,虽然需要勤奋,需要刻苦,需要毅力,需要恒心,但修行到了一个巅峰之后,需要的就是一种领悟,对于武道前途的领悟,只有明白了前方的道路,才能够真正走下去,否则武学之路也就走到了尽头。

    林平之这一番参悟,揣摩出了诸多玄机,对于武学的认识更为深刻,对于剑道的领会越发明澈,这比起多少时日的苦修闭关都要有用的多。

    忽然,林平之心神一晃,手中长剑一划,似一抹晶亮的电光,直接朝着黑暗一角刺了过去。

    “谁?”

    他一边刺出一剑,一边低喝一声,身形如飞,人剑合一,朝着黑暗中冲了过去。

    就在一瞬间,他便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这让他心头有点震惊,以他眼下的武学修为,武林之中能够靠近他身边十丈之内而不被发现的,屈指可数,而眼前就这么出现了一个。

    一边动手,林平之心中一边转动了无数个念头。

    “难道这人会是风清扬?怎么会这么巧,我悄无声息地进入这思过崖石洞中参悟剑术,就这么巧合地遇上了他?”

    这个念头一出,林平之几乎是当场就肯定了下来,在这华山之上,有如此武功的,也就只有这剑圣风清扬一人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巧合,自己刚到思过崖没有多久,便遇上了这位传说中的前辈。

    即使如此,他这一剑仍然去如闪电,不曾留手,他刚刚参悟出了剑术中的至高道理,正要找一个人好好切磋一番,这风清扬来的却是再好不过。

    这一番念头转动,电光火石一般,几乎没有花费什么时间,林平之一抹剑光已经杀入了黑暗之中,凭着自己的感应,朝着那人胸口刺出。

    下一刻,林平之只觉得肩头微微一冷,似有一股锋锐的剑气要切割过来,心头骇然,丝毫不用怀疑,他这一剑还不曾刺中暗中之人,那一抹剑气恐怕就要在他的肩头上洞穿一个大洞了。

    有意无意,林平之面临这等情况,大脑还不曾反应过来,身躯已经做好了最精妙的变化,身子一侧,长剑一挑,脚步向后一跃。

    一侧,一挑,一跃,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行云流水一般。

    噗,一声闷响,气劲碰撞了一下,林平之轻身站定,没有再次出手,而是运转目光,朝着那黑暗之中瞧了过去。

    “好一个少年,你小小年纪,没想到剑术竟然如此了得,好,好。”

    一声苍老的赞叹声传来,林平之就看见一个人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这人一身青袍,面如金纸,满头白发,似是有重病在身,可一双眼眸却是清澈明亮,似有剑气吞吐,凌厉无比。

    “前辈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林平之一见这人相貌,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那就显得太过妖孽了,不是一件好事。

    他这一问,那老者哈哈一笑,“你这少年,老夫都不曾问你,你却反而来问我了,此地乃是华山派的地界,你这少年怎么会突然到此,还窥伺五岳剑派的剑术,要知道这可是武林中的大忌。”

    老者语气虽然严厉,可林平之却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什么杀意,心中也放松不少,要知道以他现在的武功剑术,江湖上能够是他对手的,寥寥无几,可眼前之人给他的压力无处不在,短短时间内,他似乎已经感受到自己上下四周,剑气无处不在,重重叠叠,一旦动起手来,他还真是没有多少把握。

    “在下衡山派林平之,此番本是前来拜访华山派岳师叔的,却是没有想到华山派一人都没有,又想到家师曾说我五岳剑派几十年前曾经在这玉女峰思过崖上和魔教有过一场大战,这才想着前来瞻仰一下,无意之中发现了这石洞中的秘密,想来此地应该就是当年五岳派的前辈和那魔教高手交战之地了吧?”

    林平之不慌不忙,直接找出了一个比较恰当的借口。

第二十六章 谈武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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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竟然是衡山派的?原来如此,难怪知道这些五岳剑派的隐秘。”

    老者恍然一笑,算是认可了他这理由。

    “前辈为何出现在华山?难道您是华山派中人?不过我却是没有听说过华山还有前辈这等高手,恐怕就连岳师叔都不是您的对手。”

    林平之默默地说着。

    “哈哈,你这小子还拐弯抹角地打听我的来历不成?这却也没什么不能说得,我也算是华山派的人吧。”

    “前辈如此说,那自然是不会有错,华山派的高人之中,以前辈您的剑术武功,恐怕不是无名之辈,难道是当年的剑圣风清扬?这位老先生就是华山派的高手,年岁恐怕和前辈你也相仿了。”

    林平之一副猜测的样子,眼神轻轻地在风清扬的脸上扫了一下。

    “哈哈,老夫就是风清扬,没想到你这少年的眼力倒是不差,见识也还广博,竟然听说过老夫的名号。”

    “您果然是风清扬?那说来我也要叫你一声太师叔了?江湖传说,您乃是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剑术出神入化,不知太师叔如今的境界到了何等层次?又没有突破先天之境?”

    林平之对于风清扬的也没有太多的畏惧,反而是心中好奇,想要询问一下他眼下的武学境界,这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先天之境?谈何容易啊,老夫眼下也只是摸到了一点先天之境的边缘罢了,想要真正突破先天之境,有生之年还不知有没有希望了。”

    风清扬闻言微微一愣,他却是没有想到,林平之竟然出口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不过到了他这个境界,对于许多事情都看淡了,即使对于自己的武学境界,也不曾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以太师叔你的武功,都没有达到先天之境?这怎么可能?”

    林平之大吃一惊,他早就对于江湖上各路高手的武学境界有了一个猜测,而风清扬,在他的想象当中,应该是突破了先天境界的人物,如今一问之下,竟然是没有突破先天,这如何不让他惊讶。

    “那太师叔,你如今任督二脉可否打通?天地之桥是否贯通,玄关一窍的修行又是如何?”

    林平之几世为人,说来也是武痴一般的性子,说道了武学的话题,就什么都不顾了,连连开口询问起来,也不顾他现在和风清扬只是刚刚见面,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武学之道,达者为师,风清扬的武学境界比他高深,既然遇上了,那就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非要好好谈论一下武道不可。

    “咦?你这小子还真是知道不少呀,连玄关一窍都明白了?”

    风清扬也不在乎林平之的语气,反而一脸惊讶地问道。

    “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测罢了,眼下我的任督二脉都还未曾修炼圆满,内力不足,任督未通,对于接下来的修行也只是一知半解,今日既然有缘碰到了太师叔,自然要好好请教一番,还望太师叔见谅。”

    林平之郑重地行了一礼,这一礼,他是真心实意,不曾有半点虚假,在武学的道路上,向更强者请教,没有什么丢人的。

    “好小子,看来你也是个武痴,罢了,咱们既然遇上了,那便是有缘,你既然是五岳剑派的门下,也就是我的晚辈了,这些问题,我还是能够给你说上一说的,至于你将来能够走到何等程度,就要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风清扬淡淡一笑,眼中露出一抹赞赏的神色,对于林平之这个少年他还是很满意的,有这么一颗执着的武道之心,才能够在武学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和另一个人开始做了一下比较,心中暗暗叹息。

    “令狐冲那小子虽说天资不凡,心性洒脱自然,最为适合传承老夫的剑道绝学,可要说对武道的执着之心,怕是反而不如眼前这个林小子。”

    风清扬心中暗暗说道。

    “此地有些昏暗,太师叔,咱们还是到外边说话。”

    林平之转眼一看,这还是在石洞之中,光线昏暗,让人很不舒服,于是连忙开口说道。

    风清扬自然也不拒绝,两人出了石洞,来到外面的思过崖平台之上,山风徐徐,衣袂飘飘,一老一少矗立其上,仿若神仙中人一般。

    “太师叔,你现在的武学到了什么程度,还请赐教一番。”

    林平之沉默了一下,就有点迫不及待起来,整个笑傲江湖世界中,能够和他谈论武道的,也寥寥无几,眼前的风清扬正好是其中之一。

    “呵呵,你这小子还真是性急,我眼下的武功,已经到了后天大圆满,正如你所说,只差玄关一窍,便可真正突破先天境界,只是这一步,太过艰难,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成就的。”

    风清扬笑了一声,就开始说了起来。

    “太师叔,所谓的先天境界,到底要如何才能够成就?”

    林平之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让风清扬也是暗自赞叹,觉得他悟性不凡。

    “你问得好,先天境界,非同小可,不仅需要内力圆满,贯通任督,内外接引,沟通天地,凝练出先天真气,这其中还有一步关键的所在,不是肉身修行,也不是内力变化,而是精神意志的修炼,而这也是先天境界最关键的一步关卡。没有坚定凝练的精神意志,如何能够感悟到玄关一窍,这玄关一窍,玄之又玄,不在体内,不在体外,只能靠精神意志在冥冥中参悟玄机,而参悟到玄关一窍所在,这还不算,必须要以强横的武道意志打破玄关,凝练自身的武道真意,如此内力练成先天真气,精神感悟冥冥虚空,双双合一,才算是真正的先天境界,而如今,我的内力已经练成了先天真气,比起后天内力不可同日而语,但精神意志上的修为还差了一筹,不能够真正打破玄关,成就先天。”

    风清扬缓缓说着,这些东西,对于一般的武林中人自然是毫无用处,可对于林平之这等后天顶级的高手来说,那就是千金不换,这是最为重要的先天秘诀,武学经验,若是没有人指点,只是靠自己来参悟,那不仅需要花费莫大的精力,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林平之默默点头,心中一片通明,直到了这一刻,他对于先天境界总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不像是以前,虽然知道这个境界的存在,可一直都是雾里看花,不太明白。

    如今有了风清扬的经验指导,立刻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他明悟了诸多道理、

    内力,先天真气,精神意志,武道真意,这些东西在心中不断闪烁着,都转化成了一种玄妙的武学智慧,只要等他境界到了,立刻就会发挥出强大的作用来。

    风清扬这一番话,可比什么武功秘诀都要珍贵的多了。

    林平之心下着实感激,对于风清扬的胸襟也是赞叹不已,这样珍贵的武道感悟,就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没有一定的胸襟,那是万万做不出这等事情来的。

    “那太师叔你如今算是半步先天的境界了?”

    “半步先天?这个词用的好,老夫眼下的境界可不就是半步先天嘛,可惜,虽然只差半步,可真正的先天和我这半步先天之间的差距,还是难以想象,先天境界,不仅是肉身,内力的蜕变,而且还是精神意志的蜕变,一旦成功,内外沟通,天地一体,返后天为先天,寿元大增,起码可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元,这和后天境界的武学又是一番不同了。”

    风清扬说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向往之色,到了他这个层次的武者,对于世俗的一切追求都不算什么了,唯一的执念就是突破先天。

    “好了,这些暂且不说,先天境界不是那么容易成的,古往今来能够有这等武学成就的人也没有多少,林小子,我看你眼下的武功已经是江湖少有,剑术更是登峰造极,到了神而明之,无意有意,无招有招的境界,天资不凡,比起我当年都要厉害的多了,来来,你出手吧,咱们就好好切磋一番。”

    风清扬大笑一声,伸手一挥,不远处的一截树枝就落在他的手上。

    “好,正要请太师叔指点。早闻太师叔有一门绝世剑法,叫做独孤九剑,纵横天下,无敌人间,今天也要领教一番。”

    林平之朗声说着,挥手就把手中的配剑插在了一边,同样捡起了一根树枝,两人以树枝代剑,这才是正经切磋的样子。

    风清扬见到这一幕,也没有阻止,他已经看出了林平之的剑术修为非同小可,若是真的有一口长剑在手,他以树枝对敌,还真没有多少把握,也起不到切磋的作用。

    如今这样,正好合适。

    “太师叔,咱们这便开始吧,你小心了!”

    林平之心念一动,开口说了一句,直接就出手了,他化作一道青影,只是一闪,就来到风清扬面前,手中虽只是一截树枝,可在他精纯凝练的内力驾驭之下,同样剑气森森,不下于一口真剑,唰唰唰,几个闪烁,他就一连攻出了十几剑,剑剑如电,快捷诡异,飘忽如神。

    “好小子,这门剑法不错,虽然招式简洁,没有多少精妙之处,可若是速度如你这般,整个江湖上能够应付的,恐怕也是没有多少人了。”

    风清扬见招拆招,他手上一截树枝,或点或刺或抹,似是随意而动,每一剑都出现在林平之剑法之中的破绽所在,精准无比,让他迫不得已,连连变招。

    “太师叔好眼力,这门剑法,乃是晚辈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这门剑法出自葵花宝典,后来先祖远图公根据葵花宝典的残片演化出了这一门剑法,快捷如电,如鬼如魅,剑招简洁毒辣,招招凶险,令人防不胜防。”

    林平之在风清扬面前,也没有什么隐藏的,他一边连续变化着手中的剑招,一边开口说道。

    二人只是剑术切磋,并没有加持多少内力,否则的话,他也没有这么轻松了。

    “哦?原来如此,葵花宝典吗,这门功夫也算神奇,老夫也是早有耳闻。”

    风清扬眼神一亮,葵花宝典的名头震惊天下,他自然很是清楚这门功夫,而且当年这葵花宝典的残篇也曾经出现在华山派当中,作为华山派名宿,他对这件事情自然有所耳闻。

    眼下见识到了这门从葵花宝典中演变出来的辟邪剑法,风清扬也大为感慨。

    二人翻翻滚滚,剑影重重,转眼就是上百招过去,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林平之都轮番使出了一遍,可仍然处于下风。

    嗖,林平之凌空一跃,退后了一大段距离。

    一场切磋暂时停了下来。

    “太师叔刚才使的应该是独孤九剑吧,这门剑法果然不凡,以无招胜有招,后发制人,每一剑都直指对手破绽,果真是一等一的剑法绝学。”

    林平之叹息一声,眼神却是无比明亮。

    隐隐间,他似乎明白了不少东西,对于剑势的领悟更上一层,只是仍然不曾领会出自己的剑道真意。

    “不错,正是独孤九剑,这门剑法,也是我早年的一段奇遇,得到了一个先辈的剑术传承,这门剑法确实是寻找对手破绽,后发制人的无上绝学,出手无招,却又处处都是妙招,剑法的精髓之处,就在于一个破字!”

    风清扬也不吝指点,虽然不曾把真正的独孤九剑传授出来,可仍然开始解说这门剑法的真意。

    对于林平之来说,这等剑法真意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独孤九剑,虽然厉害,可到了他这个境界,单纯的一门剑法,已经不是太在意了。

    “确实如此,独孤九剑的精髓真意,可不就在于一个破字吗,这样说来,我这套辟邪剑法,源出葵花宝典,那其中的真意也很明显,就在于一个快字,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林平之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明悟的光芒,口中大声说道。

    “好一个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正是如此,林小子,你悟性不凡,不论是剑法,刀法,拳法,掌法等等,一切武学的修行,到了巅峰层次,都需要领悟出武学当中蕴含的真意,只有领悟出真意,才能够凝练武道意志,以无上的精神意志,打破玄关,成就先天。”

    风清扬赞叹地说道。

    “武道真意,是啊,拳有拳意,掌有掌意,刀有刀意,剑有剑意,只有参悟出了这个东西,才能够真正走入一个新的天地。”

    林平之心神空明,从来没有一刻,他对于武学有着如此深刻的认识。

    “风太师叔,咱们再来切磋一番。”

    林平之长笑一声,手持树枝,再次出手了。

    华山剑法,衡山剑法,嵩山剑法,恒山剑法,泰山剑法,等等各派剑法全部都在林平之手上使出来。

    风清扬相对来说就简单一点了,他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剑接着一剑出招,招式之间,行云流水,一时精密繁复,一时又变得简单直接,似乎是没有任何的套路,又似乎天下各种剑术都包含其中,说不出的诡异玄奥。

    随着两人不断切磋,林平之感悟越来越深刻,渐渐地出手也开始不着痕迹起来,上一招还是华山剑法,下一招忽然就变成了辟邪剑法,或者衡山剑法,各派剑招在他手上使出来,破绽越来越少,混元如一。

    一老一少就在华山思过崖上不断切磋,外人若是看去,就会发现他们两个的剑招奇怪无比,百十招下来,手上的树枝没有一次碰撞的,每次使出的招数,时而完整,时而残缺,有的招数直接就是一个起手式,剑到中途,立刻就变化成了其他的招式。

    这样方式的切磋,凌乱的一塌糊涂,似乎没有任何套路精妙之处,可以说他们两个手上的剑招简陋的不堪入目,可也正是如此,已经完全超越了一般江湖中人的境界,一般人哪怕是看到了他们的交手,都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好了,林小子,咱们的切磋就到此为止吧,你小子果真是天资不凡,短短时间,剑术修为就是大大进步,剑势大成,只要凝练出属于你自己的剑道真意,日后突破先天境界,也是大有可能。”

    风清扬停下手来,面色微微有些发红,呼吸稍微急促了几分,他年岁到底是大了,一身气血体力都不如年轻人,虽然一身功力卓绝,可时间一长也是难以坚持得下来。

    林平之的情况就好了许多,他气血沸腾,生命旺盛,经过一番切磋,越发显得精神焕发起来。

    “太师叔的破之剑意,恐怕就要大成了吧,过不了几年,先天境界便可以成了,晚辈这点功夫,还差了好大一截。”

    林平之淡笑一声,并没有显得太过得意,他知道,即使自己进步飞快,可和风清扬相比,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真正动起手来,不是对手。

第二十七章 金刀王家

    “这个却也无需妄自菲薄,你的剑法已经达到一种巅峰境界,诸多招式融为一炉,随心所欲,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剑势也凝练出来了,领悟剑意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风清扬摆摆手,林平之眼下的武学境界他还是看的很清楚的,确实到了一种神秘莫测的境界,先天境界有望。

    “好了,林小子,你剑法有成,即使是我的独孤九剑,也不用传给你了,这场缘分已了,老夫这边去了。”

    风清扬刚说了几句话,身形一跃,就从思过崖上跳了下去,云雾茫茫,眨眼就消失无踪,林平之走到崖边,默默地朝下看了一眼,连他的半点踪影都没能瞧见。

    “真是江湖隐士,风采不凡。”

    啧啧赞叹一声,林平之也不多想,这次和风清扬相见,他收获不小,对于日后的武学道路越发明白,隐隐明白了不少先天之秘,这个东西的价值可就太大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慢慢揣摩修行,达到一个水到渠成的境界。

    离了华山,林平之一人独行,每日里参悟武学,练功不辍,倒也自在惬意,恍恍惚有种忘却尘世烦扰的感觉。

    这一日便再次来到了洛阳城,一来一回,大约已经有半个多月过去了。

    洛阳繁华依旧,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汹涌的人潮。

    “嗯?眼下我暂且没事,正好到金刀门去一趟。”

    心思动了一下,林平之已经决定去洛阳金刀门走一趟,他这外公对他还算不错,既然到了洛阳,不去看看实在说不过去。

    金刀门在洛阳那自然是大名鼎鼎,稍微一打听,林平之就知道了位置。

    信步前行,不多时,他便走到了一条宽阔的街道上,远远地就瞧见了一座恢弘广阔的府邸,宽阔的大门,门前两座大石狮子,魁梧雄壮,怕不有几千斤的分量,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上,一个个粗大的铜钉扎在上面,金光闪闪的门环,无一不在说明这金刀王家的富贵和气势。

    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元霸,在江湖上也是声威赫赫的老前辈,有此等威势也没有出乎林平之的预料。

    林平之走到门前,立时便有几个精壮的家丁走了过来,眼神灼灼地看着他,隐隐带着一抹凌厉之色。

    “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

    一个二十多岁的家丁,身形壮硕,手掌宽大,一身筋骨打磨的很是有力,来到林平之身前,略带高傲地问了一句。

    “在下林平之,前来拜会我外公,你且去通报吧。”

    林平之也懒得理会这家丁的盛气,淡淡地说了一句。

    “啊?原来是表少爷到了,小的无礼,多多见谅,小姐和姑爷这几日也正好来到洛阳,表少爷请进!”

    一听林平之的名号,这家丁立刻脸色一变,满脸堆笑地说着,连忙头前带路,领着林平之走了进去。

    另一个家丁也匆匆跑了进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叫起来。

    不多时,整个王家就都被惊动了,闹哄哄一片。

    林平之刚刚走了片刻时间,刚刚过了王府的前院,就见一群人迎了上来。

    他眼神微微一跳,心下有几分惊诧。

    却是林震南夫妇也在人群之中,这可让他有点没有想到,福威镖局刚刚搬迁到衡山城,按理来说正是忙碌的时候,林震南夫妇竟然会跑到了洛阳,如何不让他惊讶。

    “哈哈,我的好外孙到了,快来让外公看看!”

    一声爽朗的大笑声率先传来,林平之定睛一看,只见走来的人群之中,当先一人,是个老者,已经七十多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两枚鹅蛋大笑的金胆。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林平之的外公王元霸。

    “平之拜见外公!”

    林平之动念之间,紧走几步,连忙上前见礼。

    王元霸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又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

    “好,好,平之都长这么大了,出息了,出息了。”

    寒暄片刻,林平之也见到了王家的其他众人,他的两个舅舅,王伯奋,王仲强,还有两个表兄弟,王家骏,王家驹。

    一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院中走去。

    到了一间大堂之上坐了下来。

    “平之,你怎么忽然到了洛阳来?还没有和你父母一起?”

    坐下之后,王元霸这才开口问道。

    “我此番也是游历到此,就到外公这里看看,却是没有想到父亲母亲两位也会到洛阳来,我还以为镖局的事情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安顿妥当呢。”

    林平之轻描淡写地说了过去,曲洋曲非烟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说起的。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你都好多年不到洛阳来了,这次到了就好好在这外公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对了,我听说你入了衡山派莫大先生门下,这样很好,前些日子青城派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眼下你成了衡山弟子,福威镖局的处境也会好上许多。”

    王元霸说了一阵,接着道:“对了,平之,此番华山派的岳先生也在外公家作客,说来他还算是你的师叔,我这便带你去见见。”

    “哦?岳师叔也在外公这里吗?那倒是要去见见。”

    林平之一阵惊讶,他还真是没有想到岳不群等人会在洛阳金刀门。

    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岳掌门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人,如今到了洛阳,外公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王元霸一边大笑着,一边带着林平之到了王府的一座偏院之中。

    不一会儿,林平之就再次见到了岳不群。

    “林平之见过岳师叔。”

    “哦?林师侄什么时候到的,快请进。”

    岳不群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把王元霸和林平之迎了进去。

    这院子不小,林平之一进来就见到了不少华山派的弟子正在练剑习武,呼喝连连,倒也有一番气概。

    “哈哈,岳掌门的这些弟子还真是勤奋啊。”

    王元霸看着众多华山门人练剑,朗声一笑说道。

    “呵呵,王老爷子谬赞了,武学之道就在于一个勤字,这些弟子不成器的很,比起您的外孙可是差的远了。”

    岳不群淡笑一声。

    “岳师叔,前些时候,我上华山,本想拜访一番,却是空无一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原来师叔带了众多师兄弟下山游历来了。”

    林平之出声说道。

    “哦?林师侄你还去了华山?那可真是不巧的很了。”

    岳不群目光一闪,遗憾地说了一句。

    “对了,岳掌门,令狐少侠的伤势如何了?”

    王元霸轻声问道。

    “唉,还是老样子,我这个大弟子实在是让人不省心啊。”

    岳不群闻言苦笑一声,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嗯?师叔,你说的是令狐兄吗?他受伤了?”

    林平之微微一愣,令狐冲这样都受伤了?华山派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令狐冲的伤势着实令人头疼,我眼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师侄你武功绝顶,也来一起看看吧。”

    岳不群说罢,带着林平之和王元霸到了令狐冲的房间。

    刚一进去,林平之就见到房中床上躺着一人,旁边还有两个人在照顾着,一个少女,一个中年妇人。

    一番介绍之后,这两人正式宁中则和岳灵珊。

    岳灵珊看见林平之,立刻就认了出来,轻轻哼了一声,没有一个好脸色,这让林平之苦笑一声,这小丫头还在记仇呢。

    不过林平之也没在意,他走到床边,见到令狐冲脸色蜡黄,双眼凹陷,一副形销骨立的样子,当真吓了一跳,这个样子的令狐冲,不得不让人震惊。

    “师叔,怎么会变成这样?衡山之时我也见过令狐兄,他虽然受了不少伤,可也只是皮外伤而已吧,眼下变得这么严重?”

    林平之一边问了一句,一边伸手搭在了令狐冲的脉门之上。

    一丝凝练精纯的内力探了过去,顿时林平之脸色微微一变,感觉到令狐冲的体内,足足有七八股的内力,相互纠缠碰撞,自己这一丝内力一入其中,立刻引发了变化,冲突似是剧烈了起来。

    床上的令狐冲闷哼一声,脸色越发惨白起来。

    林平之连忙抽手而退。

    “岳师叔,宁师叔,令狐兄的伤势非同小可啊,他体内怎么会多出了这么多异种内力,相互冲突,乱成一团,这样的内伤,药石无治,想要痊愈,恐怕不太容易啊。”

    林平之转头说道。

    “师侄你可有办法?”

    岳不群还不曾说话,宁中则就急促地开口问道。

    “是啊,他这伤势我是没什么办法了,华山派的内功也算不俗,可令狐冲这小子内力根基太差,前些时候受伤,又被人输入了大量的异种内力,想要自己祛除简直不可能,师侄若有什么办法还请说出来参详参详。”

    岳不群也连忙说道。

    “嗯,令狐兄体内的几股异种内力太过强大,他本身的内力几乎已经全部都被打散了,可谓是内力全失,如此情况下想要自己调息疗伤,很是艰难,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林平之默默地说道。

第二十八章 疗伤令狐

    【临近春节了,最近有些事情,暂时先每天一更吧,大家见谅,我会尽量多写一些的。】

    “什么办法?”

    房中几人都纷纷开口,一脸惊诧的样子。

    就连岳不群都没有想到,林平之还真有办法,这多少让他震惊了一下。

    “令狐兄这纯粹是内家伤势,普通的办法自是无法让他恢复,只有从内功上着手才行,既然岳师叔问到了,那我也就说说,如此伤势,想要恢复痊愈,办法不止一种,一者,便是找上七八个内功深厚的高手,同时出手镇压他体内的异种内力,粉碎也好,逼出也好,中间一气呵成,不可断绝,如此一来,他这伤势自然痊愈,只是这其中对于时机内力的掌控要求很多,还要出手之人默契配合,当今武林想要找齐这么些人,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平之一边说着,一边眼光瞧向了岳不群。

    “嗯,师侄这个办法可行,我也想过,不过却不太现实。”

    岳不群眉头紧锁,他也是内功大行家,一身紫霞功精纯浑厚,江湖少有,华山气宗的内功毕竟不是开玩笑的。

    令狐冲的伤势,他也曾经仔细想过,林平之这个办法自然也能想到,可惜也只能想想而已,若想要办成这件事情,几乎是没有什么可能的。

    “平之,你这办法不可行,现在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高手,而且还让他们精心配合治疗令狐少侠,不论是岳掌门的华山派还是咱们金刀门都没这个本事,你且说说还有其他什么办法?”

    王元霸听着也是苦笑一声,自己这个外孙说了等于没说。

    “好,那还有其他办法,若是能够找到一个先天高手,以先天真气的霸道强横,令狐兄这点伤势也算不得什么,消耗一些元气就可以把异种内力给镇压下来,可惜,这样的人,江湖武林都不知道有没有,我见识过最厉害的一位前辈,距离先天境界也还差了一丝,没能彻底突破,不过以他半步先天的内家修为,倒也能够办成这件事情,只是毕竟不为先天,一旦出手,恐怕消耗太大,折损寿元。岳师叔,这人恐怕你也知道,是你们华山派的一位前辈名宿。”

    林平之所说自然就是风清扬,以风清扬现在的半步先天真气,令狐冲这个伤势还是能够治疗的。

    “林师侄,你继续说吧,这个办法同样不可行。”

    岳不群叹息一声,脸色复杂,以他的精明,哪里还不知道林平之说的是谁,可惜风清扬是剑宗的人,而他是气宗的掌门,以华山派剑气二宗之间复杂的关系,他作为一派掌门,怎么可能去求上门。

    “师兄!”

    宁中则隐隐明白了什么,轻呼一声,正要说些什么,直接被岳不群打断了。

    “师妹不必多说,那人毕竟不是真正的先天,不说咱们和他的关系如何,就算他肯出手相救,也需要消耗大量的元气,折损寿元,咱们怎么能为了令狐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宁中则默默点头,也不再多说,想想也是,那位的情况他也知道,若真的让人家损耗寿元来挽救令狐冲,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办法。

    “好,岳师叔说的不错,这件事情我也不太赞成,那位前辈如今正是踏入先天境界的关键时刻,令狐兄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林平之淡淡地点头,他心底里也不愿意风清扬为了令狐冲消耗元气,本来风清扬的年纪就很大了,若再损耗元气,折损寿元,恐怕先天境界都成不了了,这未免太残酷了。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便是让令狐兄自己修行一门高明的内功,调理气息,融合异种内力,当今天下,这样的功法虽然不多,可还是有的。比如少林寺的易筋经之类的。”

    林平之微微一笑,他这最后一个办法才是最现实的。

    “易筋经,不错,易筋经是佛门最高深的内功,最是擅于调理内息,只是这门功法乃是少林镇寺之宝,想要学到,何其艰难。”

    岳不群苦笑一声,易筋经是什么内功秘籍,就和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一般,如何会交给外人。

    “岳师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华山派的紫霞神功本身就擅于养气调息,不知对于令狐兄这样的伤势可有作用?”

    林平之心中惊讶,据他所知,这紫霞神功是能够恢复令狐冲的伤势的,如今的令狐冲应该还没有和魔教勾结,更不曾因为辟邪剑谱的事情让岳不群有所猜忌,没有理由不把这门神功传授出来呀。

    “唉,林师侄所言不错,我华山派的紫霞功确实可以调理内息,若是普通的情况,我也不必如此为难了,最关键的就是令狐冲他现在自身的内力已经完全被体内的异种内力给打散了,就算是有紫霞神功,也无法导气归虚,如此一来,练不出紫霞内力,调理内息,分解异种内力也就无从做起,这才是最麻烦的。”

    岳不群想到这里也有些恼火,令狐冲虽然让他不太满意,可到底也是他从小养大的,更是作为华山派的大弟子,日后的掌门之位几乎可以说就是他的了,岳不群传授给他紫霞神功也不是什么问题,可如今他的伤势太过严重,已经无法自己修炼,这才是令他最头疼的。

    “原来如此,其实令狐兄这等伤势,当今武林除了易筋经和紫霞神功之外,也还有其他的功夫能够治疗他的伤势。其中之一就是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这门功法可以吸人内力为己用,虽说是狠辣歹毒,可对于令狐兄的伤势,却正好对头,可惜这位教主眼下踪迹渺渺,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林平之一副可惜的样子。

    “林师侄,那任我行乃是魔教大魔头,吸星大-法更是一等一的邪功,这等功夫就算是放在面前,我也万万不会让令狐冲修行的。”

    岳不群语气严肃地说着。

    “唉,岳师叔,如此看来,令狐兄的伤势怕是不怎么好办了,为今之计,也只能咱们二人合力,暂且镇压住一两道异种内力,好歹让他的伤势缓解几分,至于日后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也只好如此了,还要麻烦林师侄了。”

    岳不群微微点头,眼下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了,不论是易筋经还是其他什么办法,都不太现实,一时半会是不用想了。

    “好,那这便开始吧,外公,还有宁师叔,你们且为我们护法。”

    林平之说完,便盘膝坐在了床榻之上。

    另一边岳不群也默默开始准备。

    令狐冲眼下处于昏迷之中,一切倒是好办了许多。

    林平之,岳不群,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闷哼一声,各自伸出双手,砰的一声,拍在了他的任督两条大脉上。

    二人各自运转内力,岳不群面上紫气氤氲,隐隐有一层紫光缭绕,神秘无比,精纯的内力透过双手,打入了令狐冲体内。

    他这已经是用起了紫霞神功。

    另一边,林平之面色肃穆,脸上隐隐有一层青玉一般的色泽流动,他以太元剑经的功力为令狐冲疗伤,同样不在岳不群之下。

    二人合力之力,花费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把令狐冲体内的一道异种内力给生生镇压下来,期间另外的几道异种内力虽然不断汹涌爆发,可二人都是一等一的内功高手,内力磅礴精纯,自然也不用怕什么。

    其中,岳不群的内力才是最主要的,他毕竟是华山门人,一身紫霞内功和令狐冲本身四散的内力同出一源,却也算不得什么异种内力,至于林平之,他的太元剑经功力,无比凝练精纯,而且其中还有华山混元功,全真心法内力的特性,和令狐冲体内的功力冲突也不算严重,如此,花费了一段时间才算是成功,否则换一个人来,说不定就难以派上用场。

    “好一个林平之,这小子的内功修为竟然如此厉害,怪不得连嵩山十三太保都不是他的对手。”

    二人联手,岳不群隐隐也能够感受到林平之的内功境界,心下暗自震惊起来。

    此番疗伤刚一结束,令狐冲轻轻一阵呻吟,已然清醒过来。

    “啊,大师哥醒了!”

    岳灵珊猛然惊叫了一声,立刻就扑了过来。

    “啊,师傅,师娘。”

    令狐冲眼神迷蒙,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众人。

    “哼,还不多谢你林师弟,若不是他今日出手相助,你的伤势哪里能够有所好转。”

    岳不群黑着脸呵斥了一句。

    令狐冲这才看见了林平之,顿时便认了出来,脸上一阵不自然。

    “令狐兄不必多言,你眼下的伤势只是稍微好转了一些,想要痊愈还有些难度,这便好好休息吧。”

    林平之淡淡一笑,也不过多地打扰,说了一阵话,就跟着王元霸离开了。

    房间之中,立时便只剩下了华山派几个人。

    “唉,莫师兄当真好运气啊,竟然让这林平之加入了衡山派,这一步棋走的妙啊。”

    片刻之间,岳不群忽然微微感慨了一声。

    “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中则微微一愣,有点不明白了。

    “师妹你还没有看出来吗,这林平之岂是那么简答的,刚才为冲儿疗伤,我已经感觉出来,他的内功精纯深厚,已经快要到了后天巅峰的境界,恐怕就算是我,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而且此子前些时候在衡山大发神威,眼下在江湖上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高手了,这样的人物,竟然加入了衡山派,这背后的影响,非同小可啊,可惜,冲儿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也算是不错了,和这林平之一比却根本不是对手,加上如今又受了重伤,唉。”

    岳不群叹息连连,眼中羡慕嫉妒等等各种情绪翻滚着,很是复杂。

第二十九章 顺势而为

    “师兄你是说那林平之的武功都和你差不多了?这怎么可能,他也只是十八-九岁的少年,甚至比起冲儿还要小上几岁,武功是怎么练的,会有这么厉害?”

    宁中则也是狠狠吃惊,嘴里一脸迸出了一段话来,充满了无比的震惊。

    “嘿,这其中的缘故谁也不清楚,早在衡山城的时候我就知道此子不是寻常人物,今次一见更是如此,你没听他刚才说吗,连风清扬风师叔他都曾经见过,那位的心思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一般的人哪里会入他的眼里,就连我这些年都不曾见过他一面,他以为躲在华山之上我就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可惜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否则有了他的支持,我华山派也不至于像是如今这样战战兢兢了,好不容易冲儿入了他的眼里,还传授了功夫,可眼下却又重伤在身,我华山派的局势不妙啊,林平之,林平之,此人难道真的是练了林家的辟邪剑谱?”

    岳不群喃喃说着,语气复杂的很。

    “师兄,你也不用想那么多,眼下看来,这林平之对于咱们华山派也还算没什么恶意,他入了衡山门下,对于嵩山派的左冷禅终究是一个大威胁,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宁中则轻声说着。

    “呵呵,还是师妹看得清楚,林平之如何,我们也不用多管,他如今是衡山派的人,而且还狠狠地得罪了嵩山派,以左冷禅的心思,势必不会放过他,有此人在,也可以吸引嵩山派不少的注意,对咱们华山派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些年来嵩山派是越来越兴旺了,对于其他四派也是咄咄相逼,如此局面下,林平之的出现,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岳不群话中充满精明和算计,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想法,就连宁中则看到他的神色,都微微愣住了。

    岳不群夫妇两个的心思,林平之暂时没有功夫理会,他现在正和林震南夫妇说话。

    “父亲,娘,你们怎么忽然到了洛阳来了,衡山城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呵呵,衡山城那边一切都好,有刘三爷照顾,咱们福威镖局的事情已经安顿下来了,这次前来洛阳,也是多年不来走动了,你娘想着回来看看,怎么,平之,这其中有什么事情吗?”

    林震南沉声问道,语气微微带着一点紧张。

    “原来如此,那父亲你也不用担心,既然镖局那边已经安顿妥当,那就在洛阳这边多住些时日吧,以外公家的实力,加上前些时候我在衡山城的表现,江湖上即使有不少人觊觎咱们家的辟邪剑谱,一时间怕是也不敢轻举妄动,这里应该还算是安全。”

    林平之沉吟片刻,微微点头,这件事情他思量了一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林震南夫妇的事情,林平之暂且放下心来,几日间也就在洛阳城中好好游历了一番。

    这一日,他身形飘忽,随意行走,一阵风声吹过,竹叶沙沙,才发现竟然是来到了城外的一片竹林,也就是绿竹翁所在之地。

    “咦?随便走走都到了这里,不过也好,去看看曲非烟那小丫头这些天怎么样了。”

    林平之本想直接离开,转念一想,还是走了进去。

    袅袅琴音叮咚作响,丝竹菲菲,若晴空皓日,又仿佛绿野流江,令人心旷神怡,这等琴音听来确实令人忘俗。

    远远地,林平之就看见了那一片竹屋,其中隐隐有几分人气。

    “嗯?呼吸浊重,这是有人身受重伤了?此地是那任盈盈所在,会有谁受伤了?”

    林平之眼下内力精纯深厚,渐渐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方圆几十丈内,任何风吹草动想要逃过他的耳目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刚一踏入院中,就隐隐察觉到了许多玄机。

    脚步微微一沉,顿时屋中就走出了一人,身形佝偻消瘦,满头白发,正是绿竹翁。

    “呀?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林少侠。”

    绿竹翁一见林平之,眼神就是一亮,连忙出声笑道。

    “嗯,今日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竹翁,非烟那丫头最近可好?”

    林平之淡淡一笑,轻声问道。

    “唉,非烟的情况不怎么好,少侠最近没有听说吗?曲右使出事了,前些时候在黑木崖被东方教主处死了,唉。”

    绿竹翁叹息一声,脸上满是苦涩。

    “什么?曲洋先生被处死了?”

    林平之心下一动,微微叹息一声,不过也没有太过意外,曲洋的事情闹的太大,以黑木崖的势力想要打探到也是不难,他回到黑木崖之后落得如此结局,也是在意料之中。

    “林少侠快请进来吧,今日姑姑这边还有个客人呢。”

    林平之跟着绿竹翁走进了竹屋,眼神一跳,他竟然在此地看见了令狐冲。

    只是令狐冲眼下,爬在了榻上,竟然是睡着了。

    任盈盈依然是一副黑纱蒙面的样子,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

    “林公子,你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语气隐隐有些冰冷,这位魔教圣姑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容易亲近。

    “呵呵,任姑娘好生潇洒,我此次前来也只是兴之所至,来瞧瞧非烟罢了,至于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事情。”

    林平之淡然一笑,也不在意她的态度。

    “只是没有想到,任姑娘这里竟然会有华山派的大弟子,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

    “哦?你说的是令狐冲吗?这有什么意外的,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这里罢了。”

    任盈盈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

    “任姑娘作为日月神教的圣姑,这么长时间都停留在洛阳,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吧?”

    林平之眼神一动,询问道。

    “嗯?林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任盈盈语气一变,气息越发冰冷起来。

    “好了,你也不用如此,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更不会打扰你的算计,咱们也算是相熟了,既然今日有缘,那我也就告诉你一个消息,算是相识一场了。”

    林平之觉察到了任盈盈情绪的变化,他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什么消息?”

    “是关于任我行的消息,不知任姑娘意下如何?”

    “你说什么?”

    任盈盈身形一颤,手腕一抖,隐隐有一抹寒光流露出来,丝丝缕缕的杀气汹涌而出,似乎随时都要出手的样子。

    “任姑娘不必多虑,我只是纯粹就告知你一个消息罢了,又何必如此呢,任老先生眼下所在之地,就在杭州西湖畔的梅庄之中,相信任姑娘也有所察觉了吧,否则你也不会离开黑木崖,流落江湖之中,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林平之此话对于任盈盈来说,太过震惊。

    “你是如何知道的?”

    任盈盈心中惊骇不已,这个消息她也只是有了个头绪,并没有确定下来,如今从林平之口中听到,如何不震撼。

    “我是如何知道的,这个并不重要,任姑娘若是想要救出令尊,怕是还要花费一番心思了。”

    “林平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盈盈语气沉重严肃下来,他不相信林平之忽然说出这个消息没有任何意图,这一点恐怕是个人都不相信,一定是有所图谋的,任盈盈心中非常肯定这一点。

    “呵呵,任姑娘不必担忧,我说出这消息,也只是信手而为,至于有什么图谋,说出来也没什么,相信这些时日江湖上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我林家的局势不妙,许多人都蠢蠢欲动,青城派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人出手,我告诉你令尊的下落,也只是让你把他救出来,到时候整个江湖的局势都会有一番变化,也可以把大部分的注意力从我林家转移出去,这个理由你觉得如何?”

    林平之微微一笑,慢慢说道。

    他这番话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到的,眼下林家虽说和衡山派结盟了,可也并不算稳定,辟邪剑谱这等神功绝学对于武林中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灭了青城派不少人,连余沧海都死在他剑下,这也只能震慑一时,时间一长恐怕就会发生变故,别的不说,嵩山派左冷禅一定会有所动作,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件大事,来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而任我行重出江湖,显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林平之,你好生卑鄙,这是想要让我爹为你做挡箭牌吗?”

    任盈盈冷哼一声,心中很是不爽。

    “嘿嘿,任姑娘也别说的这么难听,以我的分量,也无法改变令尊的决定吧,只要他重出江湖,势必要掀起一场浩大的风暴,我如此做法,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林平之不以为意,他想要释放出任我行,也只是下一招闲棋,到时候江湖风波骤起,林家的处境自然会有所改变,再说了,就算没有他的消息,向问天早晚也能够打听清楚,说不定现在此人已经有所收获,近些时候就会有所行动了。

    而且今日他在这里还遇到了令狐冲,这恐怕不是一个巧合,任盈盈作为魔教圣姑,心思绝对不是那么简答的,这令狐冲恐怕也是他的一枚棋子,为的就是营救任我行。

    这一点,林平之看得很清楚,向问天和任盈盈现在恐怕已经开始布置了。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可有可无,所以对于接下来掀起的江湖风波,林平之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第三十章 梅庄地牢【求收藏】

    “好,好一个顺势而为,既然如此,不知林公子可否在这件事情上出手相助呢?”

    任盈盈语气一转,忽然问道。

    “呵呵,任姑娘,我只是提供一个消息,至于出手营救令尊的事情,怕是不用我出手吧,向左使恐怕已经开始行动了,就算是任姑娘你,不也找到了令狐冲吗,他眼下虽然内力全失,可一手独孤九剑,天下无双,要从梅庄救出一个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在下又何必插手呢。”

    林平之语气淡然,直接拒绝了,这件事情他可不想亲自出面。

    “好,好,林平之,你果然奸猾。”

    任盈盈气愤地说了一句,却也是没什么办法,林平之在她眼里,几乎是软硬不吃,根本奈何不了,这件事情哪怕是强求都求不来。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林平之又见了一下曲非烟,就悠悠然离开了竹林。

    至于令狐冲和任盈盈的事情,他是没有半点心思去管了。

    果然,接下来的时日,令狐冲每日里早出晚归,神出鬼没,就连岳不群等人都不知道他的踪迹,显然是去了绿竹翁处。

    林平之在王元霸家中,可谓万事不管,每日里打坐练功,经过华山一行,和风清扬谈论武道,他的境界已经足够,现在就是不断积累内力,打通穴道经络。

    这个过程,对于林平之来说,水到渠成,每日里都有进步,而且他还采买了不少药物,开始炼制丹药。

    一切都显得轻驾就熟,淬炼草木精华,补充自身精气,炼精化气的功夫越来越深厚。

    后天十层,任督二脉的修行已经接近尾声,体内内力磅礴,劲气充沛,神完气足。

    这一日,岳不群率领华山派门下出发离去。

    不到几日功夫,就传来消息,五霸岗上各方左道人士汇聚,声势浩大,江湖各路牛鬼蛇神全数都汹涌而来。

    林平之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笑,他知道,任盈盈的计划已经展开了。

    “这五霸岗之会,看来就是要为令狐冲治疗伤势了。这任盈盈还真有手段,如此一来,这么大的恩惠撒出去,以令狐冲的性子,必然要感恩戴德,营救任我行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

    林平之默默地说着,也离开了洛阳。

    他没有到五霸岗上去凑热闹,而是一路南下,去往杭州。

    “任我行重出江湖不可避免,不过那吸星大-法还是要瞧上一瞧的,这门功夫,玄妙高深,虽说有着诸多缺陷,却也是一等一的神功秘诀,对于我来说也有很大的借鉴作用。”

    林平之一路行走,一边心中转动着念头。

    他没有那么好心,随随便便就把任我行的消息说出去,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这门功夫,出自当年逍遥派的无上绝学北冥神功,其中蕴含道家练气的无上奥秘,即使剩下了一些残缺的秘诀,也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宝典。

    参悟这门功法秘诀,对林平之来说,很有用处,吸收前人的武学智慧,转化为自己的体悟,这也是一种修行。

    梅庄,坐落于西子湖畔,风景如画,山水相宜。

    这一日两匹快马呼啸而来。

    正是童化金,风二中,这两人乃是向问天和令狐冲易容而成。

    一座高高的屋脊之上,林平之收敛气息,如土石一般,一双明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梅庄中的变化。

    眼睁睁地看着向问天和令狐冲进了梅庄之后,林平之身形一闪,如一只青色的大鸟一般,腾空而起,纵跃而下。

    梅庄面积广阔,回廊假山林立,一座座精巧细致的建筑坐落分布,匠心独具,恰似一座秀美的园林。

    这等宅地,风雅到极致,无一处不显现出清雅,幽静,韵味十足,而眼下,却是一座囚牢。

    而梅庄的四位庄主,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四人爱好风雅,琴棋书画,则一而成痴。

    这样的四人,便是这座精巧的囚牢的狱卒,东方不败的这一招不可谓不精巧,十二年来都不曾有谁想到,昔日大名鼎鼎,凶威赫赫的任我行,便是被关押在这里。

    今日,这方囚牢的平静却是被打破了。

    向问天为了营救任我行,可谓煞费苦心,各自根据这四人的爱好,做了充分的准备,如今又有令狐冲这个剑术高手相助,可谓万事俱备。

    林平之如一缕幽影,穿梭在梅庄之中,各处的下人,仆役,根本难以察觉到他的身形。

    就连向问天和令狐冲,都不会想到,他们二人的身后会有人跟着。

    很快,梅庄之中就变得精彩纷呈,种种斗智斗勇,斗棋斗剑,纷纷上演。

    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纷纷败下阵来。

    林平之在暗中默默地观察着,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梅庄深处的一间房门前。

    令狐冲和黄钟公的比斗,也终于开始了。

    七弦无形剑,黄钟公的独门绝学,随着嗡嗡的琴音施展出来。

    林平之藏在暗中,距离众人就只有不到百丈的距离,却是无人能够发现他的踪迹,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这些时日,他的功夫越发高深莫测了。

    “咦?这便是七弦无形剑吗?果真有几分奇异。”

    林平之心下一动,稍微有些惊奇,以他眼下的武学造诣,瞬息之间对于这七弦无形剑的奥秘就有了几分了解。

    这门武学,以琴音作剑,是一门纯粹的内家功夫,琴音震荡,引动对手内力波动,琴音越是高亢急促,对方的内力就会在一种共振之力作用下,不受控制,一个不好可能内力当场混乱,走火入魔,是一门玄妙诡异的武学,初次遇到,很有可能会吃大亏。

    好在林平之的内力修为精深奥妙,太元剑经的内力更是精纯凝练到极致,随着林平之内功的不断进步,几乎化作了一种类似剑气的劲力,如此内功,自然不是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可以轻易撼动的。

    同时,那令狐冲也没有多少感觉,他眼下体内异种内力纠缠不休,本身的内功早已经被生生打散,可谓是内力全失,最是不怕的就是黄钟公这样的内力攻击。

    所以,这一场比斗,从一开始就很不公平,可怜黄钟公,他哪里能够想到,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内力全失的废人。

    果然,一曲弹罢,令狐冲丁点事情没有,反而是黄钟公消耗了大量的功力,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淋漓,精气神损耗严重。

    颓然叹息一声,这一场比斗,自然算是黄钟公败了。

    梅庄四友,琴棋书画,全数都败在了令狐冲的手上。

    那向问天很是狡猾,一点都没有露出自己的来意,见到梅庄几位庄主全数失败之后,装作一副失望的样子,拉着令狐冲就要匆匆离去。

    刚刚走到门口,丹青生便追了出来。

    这四人还是不死心,只因那向问天把他们的喜好都弄的清清楚楚,此番前来,带的东西个个都是难得的精品,这四人酷爱琴棋书画,哪里能够经受的住诱惑。

    广陵散,呕血谱,率意帖,溪山行旅图,这四样东西,对他们来说,那可比世间任何珍宝都要贵重,心痒难耐之下,哪里能让向问天和令狐冲如此轻易便离去。

    林平之早知道有此一节,便默默地等待着,果然,不多时丹青生便带着令狐冲二人再次走了回来。

    梅庄之内的一处假山之中,玄机暗藏,梅庄四人带着令狐冲走了进去。

    林平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笑一声,悄无声息地尾随而去。

    这处假山只是一个入口,其中另有洞天,一条长长的暗道蜿蜒曲折,林平之跟在众人背后,一路前行。

    越是深入暗道,他就感觉到空气中越发湿润起来,水汽浓郁,周围的山岩台阶上都布满了苔藓,滑溜无比。

    “好大一项工程,这日月神教还真是大手笔,竟然修了这么一处秘密所在,生生在西湖底下开辟出了一方囚笼,如此漫长的通道,关卡重重,想要从中逃出来,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越是行走,林平之心中就越是震惊,这关押任我行的地方,实在太过隐秘,也太过凶险,难怪以向问天的武功,即使打听到了这处所在,武功更是在梅庄四人之上,也不敢强行攻打,反而花费莫大的心血,精心计算谋划,这才找到了机会。

    这等地方,除非是梅庄四人自愿打开,否则即使闯了进来,只要稍微破了一处机关,就算是绝顶高手,也要被活活困死在这地底深处。

    昏暗的通道中也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到了目的地。

    那梅庄四人各自拿出了一枚钥匙,打开了最后一处机关。这才带着令狐冲走了进去。

    林平之身形一闪,走上前来,他的面前是一处精钢铁门,锈迹斑斑,沉重异常,这扇铁门似乎是生生镶嵌在周围的石壁之内,想要暴力攻破,太过艰难。

    他屏息凝神,眼神透过铁门的缝隙朝着里面瞧去。

    最先看见的就是一尊巨大的铁笼,一根根手臂粗的精钢铁条交错纵横,坚固结实的很。

    这一座铁笼被粗大的铁链吊在半空中,里面隐隐有一道漆黑的人影,应该就是任我行囚禁之地了。

    令狐冲还有梅庄的四位庄主就站在铁笼前面三丈开外,似乎是不敢靠近那铁笼子。

第三十一章 见任我行

    地牢之中,梅庄四庄主已经开始和任我行交流。

    “任老先生,这位风少侠乃是华山派风清扬前辈的传人,一身剑术高深莫测,今日前来是特地和先生比剑的。”

    黄钟公小心翼翼地说着,苍老的声音在封闭的地牢中不断回荡着,隐隐带着一抹诡异的气氛。

    “哈哈,你们这四个不成器的东西,说什么和我比剑,我看是你们四个全部都输给人家了吧?这才让老夫出手帮你们抵御强敌?”

    任我行的声音张狂霸道,话一出口,地牢之中就似乎刮起了一阵狂风,气流嘶鸣,浩浩荡荡,一身内功当真骇人听闻,雄浑浩瀚,如同汪洋大海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林平之在暗中潜伏,闻言心中一动。

    “好家伙,这任我行的内功当真雄浑的可怕,堪称当世第一了,不过他练了吸星大-法,可以夺取别人内力为己用,倒是没什么神奇的,可惜这内力深厚是深厚了,却杂乱无章,不够精纯,运用起来怕是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对于吸星大-法这门武学,林平之还是非常了解的,这门功法,出自当年逍遥派的无上绝学,北冥神功,不过只是残片,精义不全,只有吸纳别人内力的法门,而没有导气归虚,熔炼真气的法子,如此一来,霸道是霸道了,可惜却有着莫大的后遗症,吸纳而来的功力无法彻底转化为自身功力,一身内力驳杂不堪,隐患重重,一旦吸纳的外来功力过多,立刻就要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也说不定。

    当年任我行便是修炼吸星大-法走火入魔,这才被东方不败夺权成功,自己更是被囚禁在这西湖牢底十二年,可谓是悲剧无比。

    不过即使吸星大-法有着诸多缺点隐患,却依然算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神功绝学,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起码那梅庄四人当中的黑白子就觊觎这门神功许多年了。

    林平之思绪翻飞之间,地牢之内的谈话已经结束,巨大的铁笼底部,咔嚓咔嚓地打开,降落在地上,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黄钟公等人拿出了准备好的木剑,令狐冲和任我行一人一柄发好之后,就转身退了出来。

    就在四人刚刚退出,眼前青影一闪,嗤嗤几声微弱的风声响起,身躯便僵直起来,想要动弹一下都不可能了。

    却是林平之突然出手,施展绝世轻功,瞬间连续点出了四下,把四人的穴道给制住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任我行和令狐冲都没有丝毫察觉。

    二人的比剑已经开始。

    林平之默默地瞧着,任我行的剑术在他眼里也算不错,一招一式之间,变化莫测,招式繁复,短短片刻时间,已经连续施展出了十几套精妙剑法,时而轻盈如羽,剑影翻飞,绵密飘忽,时而凝重如山,一招一式间,手中的木剑纵横劈砍,如长枪大戟,黄沙万里,杀气腾腾,刚柔变幻,轻重随心,这人的剑术之高可见一斑。

    而令狐冲的剑术,又是一番光景,他剑招简单直接,看似没有多少玄妙之处,可每一剑都朝着任我行剑招中的破绽而去,种种剑招随手而来,或削或点,重重剑影幻化成一团,令人头晕目眩。

    后发制人,攻敌之不得不守,有进无退,种种剑道理念都可以在他的剑术中看到一些端倪,这种剑术,林平之一点都不陌生,正是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只是这套绝世剑法,在令狐冲手上还有不少斧凿痕迹,没有风清扬那等随心所欲,行云流水的气质,不过即使如此,林平之也是暗暗赞叹,这独孤九剑不愧是剑术绝学,令狐冲才练了多久,就有这等剑术修为,已是属武林中不可思议之事。

    “好一个独孤九剑,这套剑法,只要悟性卓绝,经验丰富,剑术修为便可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比起一般的剑法可要高明的多了,不过眼下我的剑术已经突破到无招之境,剑势凝练,隐隐开始剑意的修行,以令狐冲眼下的剑术修为,也算不得什么。”

    林平之默默地说着,一边暗自揣摩令狐冲和任我行二人的剑术较量,这等剑术高手的比试,可不常见,仔细观察,对他来说也有很大的作用。

    斗剑片刻,任我行见令狐冲剑术高绝,即使以他的剑法修为,都难以奈何,眼中厉光一闪,手中木剑划动,呜呜风声响起,内力催动,一股股可怕的气流开始呼啸,令狐冲身形飘摇,在这等猛烈的攻击之下,开始捉襟见肘,难以抵挡。

    “嗯,任我行开始动用内力了,令狐冲恐怕是难以支撑了。”

    林平之心下暗道,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来,刚才二人只是单纯的较量剑术,可眼下情况不同,任我行雄浑霸道的内力一旦催动,令狐冲立刻便不是对手。

    每一剑交锋,他的身躯都在颤抖,咔嚓一声,手中的木剑已经被任我行生生击断。

    “可惜可惜,独孤九剑虽然厉害,可到底没有练成最为高深的破气式,令狐冲面对任我行这等霸道的内功轰杀,完全抵挡不住了,一力降十会,正是如此道理。”

    林平之微微有些可惜,他还想要看看独孤九剑的破气式到底是如何玄妙呢,看来令狐冲还不曾练成这一招,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独孤九剑虽然神奇,却也不能说是无敌的武学,其中的破气式,专破内家功力,神而明之,玄之又玄,只是这等绝技,想要领悟自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而且林平之隐隐猜测,这破气式的修行,恐怕没那么简单,想要破除对方的内家功力,首先自己必须要对内功真气有着深刻的了解才行,否则的话,想要练成破气式几乎是没可能,自己都对内功真气不了解,如何能够破解对方的内功。

    吼!一声剧烈的长啸猛然响起,任我行全力催动内力,长吟一声,如龙吟虎啸,虚空气流激荡,声波如雷,恐怖无比。

    令狐冲刚刚被击断了手上的长剑,就被这一声大吼给直接震晕了过去。

    林平之内力一转,任我行的啸声对他的影响就全数消失。

    淡淡一笑,他推开了铁门,走了进去。

    “任老先生果然功力深厚,天下罕有,只凭这一声长啸,江湖上能够抵挡的就没有几人,在下着实佩服的紧。”

    林平之轻轻拍了拍手掌,朗声说道。

    “咦?竟然还有人隐藏在暗处,小辈,你好大的胆子,给老夫拿命来!”

    任我行张狂霸道,见到林平之出现,眼中冷电一般的光芒激射而来,长啸一声,身形一纵,古拙雄浑的一掌就凌空拍了过来。

    这一掌来势汹汹,力道沉雄,掌影所过之处,呜呜气流撕裂,发出渗人的轰鸣声,可见其中蕴含的力道是何等可怕了。

    “果然是任老先生的性格,出手就毫不留情。”

    林平之轻轻说了一句,手臂一抖,青光颤动,一口青钢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唰的一剑挥动,半尺青芒吞吐不定,嗤嗤作响,森冷的寒光眨眼就刺了过去,直接点向了任我行的手掌心。

    他这一剑,剑芒吞吐,锋芒夺目,即使以任我行的嚣张,都被生生吓了一跳,骇然色变,手掌一翻,打出的一掌立刻收了回去。

    此人的反应快如闪电,掌势收发由心,没有半点勉强,林平之心下暗赞,此人的武学修为到底不凡。

    “好小子,竟然连剑芒都练出来了,你是什么人?”

    任我行披散的长发下面,一双冰冷的目光瞧了过来,冷冷地开口问道,他却是没有再继续出手,刚才虽是短短的一瞬间,便已经让他看出,林平之此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别的暂且不说,只是那半尺青芒,就足以让他心下警惕了。

    “呵呵,任老先生果然好心性,在下林平之,此番前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林平之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忽然眼皮一跳,听到远处隐隐有脚步声前来。

    “看来向左使已经到了,任老先生这下总算可以脱困了。”

    任我行冷哼一声,眼中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几个呼吸之后,地牢之中人影一闪,一个魁梧的老者已经冲了进来。

    “教主!”

    来人正是向问天,这人也算是忠心耿耿了,他一进入地牢,一眼就看到了任我行,立刻扑了过去,双膝一屈,跪了下来,长声说道。

    “好,好,向兄弟,你终于来了,十二年了,你终究还是没有忘记我,很好,很好!快起来,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教主,咱们兄弟相称就可以了。”

    任我行情绪也有点激动,此番他脱困在望,心下哪里能够平静得了,十二年的岁月,他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没有发疯已经算是意志强大了,如今眼看就要出去了,再是如何激动都不为过了。

    “恭喜二位了,向左使,早闻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了得,心性赤忱。”

    林平之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惊动了任我行和向问天。

    “嗯?小子,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向问天这个时候稍微冷静了一点,才发现了此地竟然还有一个外人存在,当下心中就是一跳,冷森森的声音隐隐带着一抹杀气。

    浑身气息更是澎湃激荡起来,一副随时都准备出手的样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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