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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常书欣     商海谍影txt下载     商海谍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 得过且过难过

    “喂。”

    仇笛小心翼翼接听了这个电话,边接听,边和告辞的费明招手再见,他和这个大个子意外地彼此都有好感,尽管他知道也许对方有做秀的成份,可毕竟比他印像中的公务猿们要强过不少。

    “钱到账了。”对方依然是一个蹩脚的女声。

    不过仇笛皱皱眉,这声音似乎有变化,前一个女声,没有这么简约。

    “知道了。”仇笛应声道。

    “皇城新苑小区九幢三号楼一单元1701。”对方直道了这样一个地址。

    “什么意思?”仇笛愣了下,这是一个住宅地址,不知道对方又出什么妖蛾子。

    “你今天要去的地方,李老板的第二个住处。”对方道。

    “那我怎么去?去了怎么进去?进去干什么?总得交待清楚点吧?”仇笛连珠炮似地几问,试图在只言片语中找到端倪。

    “门钥匙在地门口脚毯下面,楼门钥匙嘛,我也没有,你要是连进去的本事都没有,那你现在就可以滚蛋了。”对方不客气地道。

    “****,你说真的假的,老子可巴不得走呢,是他们拖着不让我走,你以为我真想留下啊?”仇笛怒了。

    “你确定这是真心话?好像你在我们这儿留的东西也不少啊?你如果还这样处处捅娄子,那我可得真把你扔出去了啊,就你和李从军搭过伙的事,都能关你三五年信不信?”对方威胁道。

    来了个思维方式不同的狠茬,直接要揪仇笛的小辫了,仇笛瞬间口气软了,小声道着:“好吧,我去还不成,又没说不去啊,你发什么火啊。”

    “我特么能不发火吗?正事屁都没办,给我们惹了多少事?”对方怒了。

    “好好,办办,马上就去办,哎我去找什么呀?”仇笛随口问着。

    “你问的不是屁话么?我哪知道,要知道还能留着你的小命……赶紧去,中午给我回话啊。”对方嗒声扣了电话。

    这通电话,可把仇笛听得目瞪口呆,明显地感觉到:好像换人了!

    他看着手机上新来的短信显示的地址,不由得疑虑丛丛了。

    是个陷阱?还是个普通任务。

    去,还是不去?

    纠结着,似乎给他的选择并不多,只能依言行事………

    ……………………………………

    ……………………………………

    音频的峰值,一波一波漾着,王卓紧锁着眉头,看着分屏两幅不同的画面,很快比对结果出来,他对观看的诸人下着定论道:“换人了,和前一个不同。”

    “除了音节轻重差别,用语也不太相同……第一个语气比较温和,现在这个,就显得比较霸道,虽然他们都做了明显的变音,但音节轻重长短可掩饰不了……”

    音频峰谷值比对,音节比对,常用语比对,一下子把两份录音分开了,而且王卓很肯定地道,这个电话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机号,和第一个通过网络端口,完全不同,刚刚的电话追踪,就在路上,很可能就是刚刚回到市区的段小堂。

    “为什么换人?”

    “难道对方嗅到了危险?”

    “突然来了个变换,连人都送走了,如果不是发生危险,那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而我们无从知道。”

    “这个住宅地址,有登记的是个出租单元楼,难道会藏着什么猫腻?”

    “段小堂现在在什么位置?”

    “环城路刚出来,进了三环……”

    行动组讨论着,一时无从定论了,董淳洁习惯地性征询张龙城,张龙城笑笑道着:“结果是什么,靠猜,猜不出来,没有更多的线索,我们只能猜测他们别有用意,或者,还在寻找所谓的李从军留下的东西。”

    “会不会有危险?”董淳洁问。

    “谈不上危险,他一直就在危险中,别忘了他胃里的追踪,对方想对付他,非常容易,随时可以找到他,现在嘛,相比还不算危险。”张龙城道。

    “看来,只能往下走了。”董淳洁概叹道,越到这种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越让人焦虑不已。

    现在,随着仇笛离目标的距离越来越近,行动组内部,开始慢慢地陷入集体焦虑了………

    ……………………………………

    ……………………………………

    叮…铃…铃…

    段小堂按响了一处连体别墅的门铃。

    这在是三环外,毗领市中区的老街上,一处由民房改建的别墅,地处街区、绿化一般,不过有一个谁也不能忽视的特点,贵的离谱,包括这房子以及住在房子里的主人。

    他是应召而来,什么事他已经知道了,想想这事就让他肚子抽,身家几个亿的老总,到大学里追女人,争风吃醋被人打了,这故事都快赶上娱乐头条那些无节操的新闻了。

    等了一小会儿,有保姆来开门了,问着他叫什么,报了小段的名字,保姆恭敬地开门了,没想到她眼前这位身瘦面白,发秃牙黄的中年男,居然就主人等待的客人,来这儿的非富即贵,像这号看着就让人厌恶的人还真不多。

    不过主人对这位似乎另眼相看啊,就等于家门口迎接,一见面就揽着段小堂的胳膊,痛不欲生地道着:“小堂,这儿兄弟得求着你了啊,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我算是没脸出去见人了。”

    脸还真出问题了,段小堂仔细看看,两个眼角肿着,肯定是耳光左右开弓扇的;嘴巴肿了,牙掉了两颗,说话就漏风,他惊讶而同情地问着:“燕总……这是怎么了?您得找医生啊?”

    “医生刚走,神医也不能立马消肿止疼啊,我跟你说啊,这事你得帮我……”燕登科说着,昨天的事细细一说,就漏风的嘴形容起来,也听得段小堂是不断地眨巴眼,心里暗暗心惊,这人手真黑,几下就把人打成这样。昨晚那俩吃亏倒很在情理中了。

    “哦,我知道了……可您不是报警了么?”段小堂道。

    “警察局又不是咱家开的,不管用啊,等他们找着人,还指不定驴年马月了……就抓着人能怎么着?赔我点医药费?你觉得我稀罕么?关上俩月,你觉得我能解气么?”燕登科怒气冲冠地道。

    “那您想怎么着吧?”段小堂直接问。

    “我这人,一向对人慈悲啊,让他躺俩月生活不能自理,说得多少钱吧。”燕登科恶狠狠地道,这算是很慈悲的了,否则胸口这口恶气,怎么能出得来。

    “这个不好办啊。”

    “有什么难办的?就打折他三条腿,对你来说,也没难度啊。”

    “难度在您身上啊。”

    “我有什么?你怕我不付你钱?”

    “不是不是,燕总您别误会……您想啊,您刚出点事,那个就躺下了,这嫌疑自然就到您身上了,虽然这事谁也把您怎么着不了吧,可总归不好,你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啊,落这恶名……啧,是不是不合适啊?”

    段小堂旁敲侧击,想把这事拖下来,这节骨眼上,他可真不想节外生枝,心里暗暗地把仇笛给骂了一千遍,否则这种事对他来说,可是个绝佳的赚钱机会。

    燕登科可没想到遭遇扯皮了,他好奇地看看段小堂,十分不悦地道着:“咦?小段……你就一玩黑涩会的,怎么也有官僚作风了?咱们之间托什么事不是雷历风行啊,你托我办什么事,我眨过眼没有?”

    “别别……燕总您在气头上,我是怕给您惹事啊。”段小堂尴尬地道。

    “怕给我惹事?我就闲得没事呢?这事我要不声不吭,啊,以后等着别人笑掉大牙吧……别的不说了,谁也挡不住我任性这一回,你要不方便,我另找人。”燕登科貌似生气了。

    “那好吧,这活我接了……不过要是没轻没重,有可能打残打死啊,我们办事,是不留后患的。”段小堂道,他悠闲地抽了燕总一去雪茄,闻了闻,直接别耳根上了。

    这话听得燕登科眼皮跳了跳,他使劲咽了咽唾沫,一咽牙根子又疼了,这怒火攻心的让他最后一点人性也没了,气愤地道着:“关我屁事……我有钱,我任性,我愿意给您一笔钱,谁又管得着呢?”

    “好,您养着吧,等我消息。”段小堂不多废话了,起身道着,就要告辞。

    这当会儿燕登科小郁闷了,起身问着:“我还没告诉你,他是谁呢,你上哪儿找啊?”

    “我知道,他叫仇笛……就是他吧?”段小堂亮着手机,给燕登科看了一副照片,燕登科紧张地直咬指头了,这尼马,黑涩会效率就是高,还没说人家就查到了,看着告辞出门的段小堂,他的形象在燕总眼中瞬间高大起来,将出门时,燕登科终于按捺不住了,追着嘱咐着:“小段,差不多就行了……手上别沾血,要不损阴德、有报应啊。”

    “哈哈……你这么有钱任性的都没天理了,还怕报应!?”

    段小堂哈哈大笑着出门了,把鼻青脸肿的燕总噎了个正着,他看着上车走人段小堂,喃喃地道着,咦呀,黑涩会的都懂人生哲学了,尼马这才是没天理呢。

    挤兑我,啊呸,有本事你看破红尘别要钱啊!

    ……………………………………

    ……………………………………

    整八时的时候,行动组监控到段小堂的行动路线。

    这个是外勤做了手脚的,吸附在底盘上的信号源准确地指示了段小堂去向,他去的老街,旧房子,车只能泊在胡同口,等车一泊好人进去,监控就无能为力了。这时候就需要最原始的办法了:跟踪!

    当外勤小心翼翼地靠近车辆目标时,却傻眼了,胡同口不远就是早市,八点以前沿路摆摊,八点以后为了躲避城管,摊就全到胡同里了,那里面比集市还热闹,仅容一人通过,周围街坊的菜肉用度基本就在这里解决,男女老少那叫一个跻跻一堂。

    甭说找人,自己鞋被挤掉了,都有可能找不着。

    行动组下令撤回,这种地方最大的优点是人与人之间脸熟,手机就即便定位能找到,恐怕也有暴露的可能,谁也不敢冒险。

    半个小时后,经历了早晨城市各条交通要道的拥堵,仇笛终于接近了目标:皇城新苑小区。

    大门很好进,扬着脑袋睥睨眼神装逼,直接昂首挺胸就进去了,保安只会拦那些贼头贼脑或者小心翼翼的,对于牛逼哄哄的人一律无视,省得真是住户惹人呢。

    九幢、三号楼、一单元。

    仇笛在小区里转悠着,按着楼层上的标号寻找着,又是一个高档的小区,花园、假山、绿树加上地下停车场,所过之处,几十万的好车比比皆是,这种地方倒是符合李从军的逼格身份,走到这里仇笛心里倒泛着一个奇怪的想法,相对于普通工薪族一辈子也买不起这儿的房,其实当间谍是个挺不错的职业,这家伙,都不止一套房。

    边胡思乱想着,走到了一单元门口,单元的楼门是锁着的,二十几层,门禁很严,仇笛可没有包小三溜门撬锁的本事,不过这照样难不倒他,他按着顶层的门应,一有人接,他喊着:2201,快递,自己下来取。

    “骗谁呢,傻x。”对方骂了句,挂了。

    “2001,快递,自己下来取…”

    “我没买东西啊,快递上名字叫什么?”

    “哦,看错了……”

    坏了,现在的人防范意味太高了,不好骗了,以前门应一喊,门应声就开,比钥匙还管用呢,连喊几家没人给他开,把仇笛给难住,正为难时,一位老太太提着菜兜,踱步上了楼梯,掏着钥匙,警惕地看了仇笛一眼,仇笛一瞪眼,老太太吓得开门就往里跑,却没注意到,门把手被仇笛拉住了。

    顺利进入……进去时早把老太太吓跑了。

    人与人之间太缺乏信任感啊,仇笛摸摸自己的脸,总觉得不像坏淫嘛,怎么会这样呢?

    进了电梯,直上十七层,当他下意识地摸到后腰枪把上时,他有点明白了,自己肯定是一个如临大敌的表情,这种紧张的情绪已经不知不觉在影响着他的心境了,他看着电梯壁上映出的自己,图像有点模糊,有点认不出是谁了。

    “我不是坏人……不要这样!”

    仇笛按捺着加速的心跳,在出电梯时心里如是道。

    走廊里空无一人,相对门的建筑,红漆的门,门口还有一个白色的漂亮鞋柜,他慢慢地蹲下身,一摸,果真在底垫下摸到了一把钥匙,插进了锁门一扭,门应声而开,他单手握枪,一闪身进去了。

    没人……绝对没人,第一感觉如此,天气虽热,可屋里却很清冷,他蹲下身,手一抹地上,已经有一层细细的灰尘的,均匀铺开的灰尘就是答案,这里有些日子没人来过了,他想到此处,把枪插进了腰里,慢慢地走过。

    卫生间,空的,没有水迹;卧室、空的,很整齐;空厅,茶几上也落了一层灰了,冰箱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点饮料,四下一看,确定了他的判断。于是这问题就来了……在这儿找什么?

    好像不对,他看着这个房间的精致摆设,和印像中的一点都不相同,对,和李从军的品位似乎不是一路,沙发不是沙发……像榻榻米,茶几可确实是茶几、一盘根雕的茶几,像一块嶙峋的石头。特别是厨房,光厨壁上的刀,就有二十多把,严重让仇笛怀疑这里的主人是个大师傅。

    卧室,似乎也不一样,窗帘的缀丝的、粉红色的;拉开衣柜,咦哟……全是裙子、长衣、间或有粉红或白色的bra,横杆上还吊了几条,那种最诱惑男人的东西……丝袜。

    咦?这里难道是李从军身后那个女人的住处?

    想到此处,他的兴奋劲来了,那套价值十万的服装给他的印像很深,他飞快地在衣柜里翻看着,没找到;又到小卧室找,没找到,甚至把床搬起来找,没找到,把家里床头柜、斗柜、衣柜翻了个遍,除了看到更多的女人用品外,什么也没有找到。

    二十分钟后,他放弃了。坐到了这处寓所的阳台,狐疑地看着风景,在想着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或者在想着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奇怪的住处,连那怕一张照片也没有找到,他总觉得有点诡异,那怕再丑的女人,也不至于没有自恋情绪,往自己家里留一张照片吧?

    如果没有,如果被人刻意动过……他回头看着电视机上,一个相框放过的痕迹……被动过,那说明已经被刻意的处理过了,可处理过了,又让他来干什么?

    难道别人找不到的东西,相信他能找到?仇笛觉得这个解释太过牵强了,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少聪明,让别人发现,岂不是太难为人家了?

    想不透的时候,他摸出了手机,拔通了指挥他的号码,接通了,他失望地道着:“老大,这里除了女人内衣内裤,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对方问。

    “真没有,应该已经有人查过了,就这么一间屋子,能藏下什么东西?”仇笛道,顺口问了句:“这好像不是李从军的住处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细细找找,要没可疑的东西,你就先撤出来吧,等我电话。”对方道,直接挂了电话。

    ****,这么简单?

    仇笛倒愣了,本来以为是个艰巨考验的,谁可知道居然是个虎头蛇尾,对方像根本不在意似地,不问查什么,也不问找到什么了,就这么结束。

    “好像不对啊……”

    仇笛眼光有意识地,慢慢的扫视着房间,当看到陈列架上,摆放着几块不规则的石头时,他的心抽了抽;当看到厨房,那一溜锃亮的刀具时,他的心一下子跳到喉咙根了。

    他显得有点神不守舍,觉得自己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真相,可真相却像电梯里的映像,模模糊糊,蓦地,他反省过来了,急急地拿着电话,查找到这些天唯一存下的电话,松子料理那位叫晋红的电话,直接拔通了,对方一接,还能记起他来:“海风哥,哦,可以啊,我以为你不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准备去找你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海风哥深入一回啊。”仇笛奸笑着,开着深入玩笑。

    “哎呀,你好讨厌,跟人家说这个。”对方嗔怒了。

    “我意思是吃顿饭,深入交流一下感情啊……你想那儿去了。”仇笛逗着姑娘。

    “我也想这个啊,是你想故意让我想歪。”对方嗔怪道,口气暧昧,明显有戏。

    黏乎几句,约了下午的时间,仇笛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了这个上面随口问着:“……对了,你们老板回来了没有?”

    “没有啊。”晋红道,一听这个不乐意了,直道着:“我就知道,你不是找我。”

    “怎么可能不是?我是想,你们老板回来,让你们老板亲自招待咱俩吃饭……”仇笛道。

    “不可能,你就哄我玩吧。”晋红道。

    “为什么不可能?莫非你老板是女的?还是个国色天香的美女,请不动咋地?”仇笛问。

    “哟,挺聪明的啊,猜对了……这事好多人都知道啊,还是位外国美女,有人说他像山口百惠。她寿司可是大师水平。”晋红乐了。

    仇笛苦脸了,直拍自己脑门,尼马这么大的漏子,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偏偏他灯下黑了,料理、日籍、女人,关系又如此亲蜜,还亲自招待,是什么关系还用查吗。

    “怎么了,海风哥。”晋红听不到仇笛的声音,奇怪地问。

    “没事,就是在皇城新苑小区九幢三号楼这儿偶遇个美女……我一起的朋友说开料理的,我一下就想起你来了,是不是你们老板啊?”仇笛诌着瞎话。

    “是住那儿啊……可没听说我们老板回来啊。”晋红道。

    仇笛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萎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着,估计尼马回不来了,还回国呢,回姥姥家了。

    萎了一分钟,他看着这个地方,却是一刻也不敢呆了,迅速出门,关好,匆匆上了电梯,约着晋红,等出电梯时,电话已经回拔到了费明的手机上,仇笛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个消息:

    他们在兜圈子,赶紧找松子料理的女老板,她是李从军在长安的女伴,可能已经出事了,皇城新苑这个地址是她的住处,被人搜查过………  想到此处,他的兴奋劲来了,那套价值十万的服装给他的印像很深,他飞快地在衣柜里翻看着,没找到;又到小卧室找,没找到,甚至把床搬起来找,没找到,把家里床头柜、斗柜、衣柜翻了个遍,除了看到更多的女人用品外,什么也没有找到。

    二十分钟后,他放弃了。坐到了这处寓所的阳台,狐疑地看着风景,在想着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或者在想着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奇怪的住处,连那怕一张照片也没有找到,他总觉得有点诡异,那怕再丑的女人,也不至于没有自恋情绪,往自己家里留一张照片吧?

    如果没有,如果被人刻意动过……他回头看着电视机上,一个相框放过的痕迹……被动过,那说明已经被刻意的处理过了,可处理过了,又让他来干什么?

    难道别人找不到的东西,相信他能找到?仇笛觉得这个解释太过牵强了,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少聪明,让别人发现,岂不是太难为人家了?

    想不透的时候,他摸出了手机,拔通了指挥他的号码,接通了,他失望地道着:“老大,这里除了女人内衣内裤,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对方问。

    “真没有,应该已经有人查过了,就这么一间屋子,能藏下什么东西?”仇笛道,顺口问了句:“这好像不是李从军的住处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细细找找,要没可疑的东西,你就先撤出来吧,等我电话。”对方道,直接挂了电话。

    ****,这么简单?

    仇笛倒愣了,本来以为是个艰巨考验的,谁可知道居然是个虎头蛇尾,对方像根本不在意似地,不问查什么,也不问找到什么了,就这么结束。

    “好像不对啊……”

    仇笛眼光有意识地,慢慢的扫视着房间,当看到陈列架上,摆放着几块不规则的石头时,他的心抽了抽;当看到厨房,那一溜锃亮的刀具时,他的心一下子跳到喉咙根了。

    他显得有点神不守舍,觉得自己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真相,可真相却像电梯里的映像,模模糊糊,蓦地,他反省过来了,急急地拿着电话,查找到这些天唯一存下的电话,松子料理那位叫晋红的电话,直接拔通了,对方一接,还能记起他来:“海风哥,哦,可以啊,我以为你不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准备去找你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海风哥深入一回啊。”仇笛奸笑着,开着深入玩笑。

    “哎呀,你好讨厌,跟人家说这个。”对方嗔怒了。

    “我意思是吃顿饭,深入交流一下感情啊……你想那儿去了。”仇笛逗着姑娘。

    “我也想这个啊,是你想故意让我想歪。”对方嗔怪道,口气暧昧,明显有戏。

    黏乎几句,约了下午的时间,仇笛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了这个上面随口问着:“……对了,你们老板回来了没有?”

    “没有啊。”晋红道,一听这个不乐意了,直道着:“我就知道,你不是找我。”

    “怎么可能不是?我是想,你们老板回来,让你们老板亲自招待咱俩吃饭……”仇笛道。

    “不可能,你就哄我玩吧。”晋红道。

    “为什么不可能?莫非你老板是女的?还是个国色天香的美女,请不动咋地?”仇笛问。

    “哟,挺聪明的啊,猜对了……这事好多人都知道啊,还是位外国美女,有人说他像山口百惠。她寿司可是大师水平。”晋红乐了。

    仇笛苦脸了,直拍自己脑门,尼马这么大的漏子,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偏偏他灯下黑了,料理、日籍、女人,关系又如此亲蜜,还亲自招待,是什么关系还用查吗。

    “怎么了,海风哥。”晋红听不到仇笛的声音,奇怪地问。

    “没事,就是在皇城新苑小区九幢三号楼这儿偶遇个美女……我一起的朋友说开料理的,我一下就想起你来了,是不是你们老板啊?”仇笛诌着瞎话。

    “是住那儿啊……可没听说我们老板回来啊。”晋红道。

    仇笛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萎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着,估计尼马回不来了,还回国呢,回姥姥家了。

    萎了一分钟,他看着这个地方,却是一刻也不敢呆了,迅速出门,关好,匆匆上了电梯,约着晋红,等出电梯时,电话已经回拔到了费明的手机上,仇笛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个消息:

    他们在兜圈子,赶紧找松子料理的女老板,她是李从军在长安的女伴,可能已经出事了,皇城新苑这个地址是她的住处,被人搜查过………

第122章 真相猜想惨像

    十二时,仇笛驾着车,泊到高新区莲花餐饮店。

    下车锁上车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总感觉一种莫名的危险在环伺着他,他却说不出危险从何来,此行似乎比南疆之行更有甚之,那一次他毕竟已经窥到了王海峰的宁知秋的破绽,可现在,别说破绽,他连是谁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点事,也是在隐隐的猜测,而那种基于阴暗的猜测,除了加深他的恐惧,没有其他作用。

    退?

    他想着,完全可以脱身事外,只要把胃里那点东西取出来,完全可以逃之夭夭。可每每这个想法涌现,与之同出的是一张镌在记忆中的秀厣,刻在心灵深处的画面,画里,是一位曾经暗恋过、倾慕过的女人,尽管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女友。

    “我特么这不是犯贱么?”

    仇笛狠狠的咬着后牙根,手捏到了车钥匙上,今天知道这位外籍老板有可能就是李从军的女伴,他不止一次想临阵脱逃,可每每又下不了决心。

    不管她成了什么样子,仇笛都能接受,反正不会是很差的样子,但唯独有一种他不能接受,是他最担心的一种。

    她是吗?

    他扪心自问,只有在她身上仇笛看出了唯一的破绽,他希望自己是错的。

    可万一是对的呢?万一她在境外,已经变成了传说中的“间谍”,自己又将如何面对?

    想着,犹豫着,踌蹰着,踱步着,仍然被自己的思维困顿着,这时候,邀到的另一位美女到了,远远地嗨了声,仇笛抬头,看到了出租车上下来的晋红姑娘,笑着迎上去了。

    每一个美女都有美不胜收的一面,这位在松子料理认识的晋红姑娘换下了礼装,穿上了裙装,好艳的红裙、好灿烂的笑容,还有胸前聚拢的好深的深v,怎么看也是位性感的尤物,那怕扫一眼,都会让男性荷尔蒙蠢蠢欲动。

    “海风哥……咦?帅了哈。”晋红很自然地挽上了仇笛的胳膊,对于这种尤物的亲蜜,仇笛不觉得意外,他反问着:“你这是非逼我回敬你一句,你也比那天晚上漂亮多了?”

    “呵呵,那你觉得呢?”晋红笑着,一笑白皙的脸蛋上闪过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仇笛故作姿态,凑近一看,倒吸凉气;眼光放低一看,做窒息状,貌似被震惊得浑身颤抖,晋红咯咯笑着问:“怎么了?海风哥,你不会第一次约女人吧?激动成这样?”

    “那倒不是,就是这一次发现,在此之前的约会,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歪睿beautiful!”仇笛用夸张的表情赞到。

    晋红报之以羞赧一笑,那笑里风情万种,勾得仇笛心里一漾一漾滴,二兄弟都有反应了。

    两人进了餐厅,上了临窗的座位,仇笛邀请着女士点着菜,晋红却在促狭地眼光微微高过菜单,偷瞄着仇笛,这里可不是一个把客人往狠里宰的地方,几样小菜,配了瓶冰镇香槟,晋红有点歉意地道着:“对不起了,土豪哥,这儿实在没法彰显您的任性,菜都太便宜了。”

    “嘿嘿,我一般情况下也是很抠门的,那天晚上主要是遇到你了,有点失态。”仇笛笑着解释道。

    “那今天我也在,会不会失态?”晋红提醒着。

    “不会了。”仇笛摇头道。

    “为什么前后不一样?”晋红好奇了。

    “呵呵,因为啊,我发现……你有点喜欢我了。”仇笛恬着脸道。

    “有吗?”晋红给了个难堪的表情。

    “当然有了,一般姑娘见回面我根本约不到,人都把我当坏人呢。”仇笛道。

    “那你。”晋红两手托着下巴,以一种审视的、却饱含着脉脉情意的眼光看着他,好轻地问:“是坏人?还是好人?”

    “穿上衣服就是好人,没穿衣服就是坏人……男人不都衣冠禽兽么,去掉衣冠,都是禽兽。”仇笛严肃地道,惹得晋红噗声笑喷了,她赶紧掩着嘴,收敛着形色,不好意思的遮着半边脸,把周遭的食客用异常的眼光看她。

    这次仇笛可有点小得瑟了,他也头回发现,和女人的游戏还是挺好玩的,其实什么矜持、什么羞涩,都是一层不值钱的面膜,女人在那层面膜下,肯定也是一颗蠢蠢骚动的心呐!

    菜上得很快,精致美观,不过仇笛肯定还是食之无味,边吃,边偷瞄着晋红,两人小斟几杯,某一次相互偷瞄的目光恰恰相触时,晋红噗哧声笑了,仇笛要说话,他纤手一拦道着:“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在告诉你之前,我得严肃地问你一个问题,你保证不骗我!?”

    “那当然,我骗你有什么意思?”仇笛也严肃地道。

    “那我问了啊?”

    “问呗。”

    “你得告诉我,你到底干什么的?”

    “收高利贷的。”

    “骗人,我问你,现在长安放高利贷,月息是几分几毛?如果日息是多少?”

    “呃……”

    仇笛瞬间被噎住了,还真没有研究过高利贷的详细利率,晋红笑着道了:“您什么也可以说,就是别说是收高利贷的,真正收高利贷,人家自称是诚信小额信贷,要不叫民间集资融资商……我们开饭店,不可能不和他们打交道啊。”

    “利害,这都被你看穿了,那你看我……像什么?”仇笛转移着这个尴尬。

    “你别让我猜啊,我能猜出来,还问你?”晋红不悦了。

    “那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是……我不好意思跟你说啊……”仇笛难为地道,打着预防针道着:“非要跟你说了,我怕你不理我。”

    “有这么严重吗?你总不会是逃犯吧?嗨对了,今天有则新闻,有一对吵架了,女的报警说男的是逃犯,派出所一查,咦,真是逃犯。”晋红开着玩笑,看着仇笛脸表情严肃了,她惊声问着:“你不会也真是吧?”

    “不是……我是……”仇笛噎了好久,才警惕地道着:“警察。”

    噗……晋红差点把吃的全吐出来,看着仇笛,笑得全身直抽。

    “不像吗?”仇笛严肃地问。

    “可能吗?你一年工资,够那天晚上一顿饭钱吗?”晋红笑着。

    这漏子大了,仇笛早有防范,他笑着道:“警察有很多种,像我这种,是卧底的,不差钱的那种……”

    “得了得了……你别蒙我,知道你们男人嘴里就没句实话,不过看在你盛情招待我的份上……那,给你了。”晋红似乎接受仇笛的说法了,掏着手机,翻到了相册里一张照片,指中居中的一位告诉仇笛,这就是松子料理的老板,中野惠子。

    照片发到了仇笛的手机上,他仔细端详着,是位白领丽人的扮相,标准的职装,和服务生、厨师的合影,照片上,她随意地手搭在旁边一位女人肩上,这个随意的动作似乎让她看上去更添几分亲和、优雅,仇笛记忆中的住所、茶石、石头摆架,在和这位女人的气质比对时,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契合。

    不是品位养出来的人,而是人养出来的品位啊。

    他心里喟叹了声,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对照片上这位女人油然而生一种深深叹息,卷到这种事情里的后果,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

    “怎么了?看傻了?”晋红笑着问。

    “是啊,照片上这个美女真漂亮……我想问她一句:约不约。”仇笛开着玩笑道。

    “要不我替你问问?”晋红逗着他。

    “一定告诉我结果啊……就她。”仇笛一指手机,手指摁到了却是晋红的照片,晋红脸色一糗道:“你又调戏我是吧?”

    “约你……谁调戏了。”仇笛严肃地道。

    “不约。”晋红摇头,不过却笑意盈然。

    “那我就去约你们老板了啊,她什么时候走的?”仇笛问。

    “两周了,应该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哎对了,你今天一问,我想起来了,就给我们老板打电话……你猜什么结果?”晋红随意地道。

    “别告诉我,是不在服务区啊。”仇笛脱口道。

    “咦?你不会真是警察吧。还就是不在服务区,你怎么知道?”晋红惊愕地问。

    仇笛被吃食一噎,凸着眼,喉结动着,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只是同样愕然地看着晋红,没法说啊,就说猜的,人家能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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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时,一辆黑色的无标识suv正风驰电掣地赶往省法医鉴证中心下属的第四处实验所,对外这是个相对隐秘的单位,不过行内人都知道,全市大部分无名尸源,都要在这里集中处理,这里同时还担任着法医教习的职能。

    是徐沛红领的队,中午的消息让行动组警惕了,开始重头查找,近期发生的凶杀案例以及未查明的尸源,根据大致的判断反查,居然还真有,居然就在眼皮底下,已经发生多时了。

    随行的是张龙城、戴兰君、都寒梅、董淳洁,一路上各人脸色凝重,如果真是的话,恐怕又要南辕北辙了,那只能证明,对方已经知道“李从军”落网的消息,早就洗底了,现在带着线人兜圈子,只可能是把追踪往坑里带。

    车泊到门口,已经有鉴证中心的人在接了,同来的还有市公安局重案大队接案的一位督察,相互介绍,边走边道着:

    “近期尚未处理的尸源,一共有十七例,除了几起旧案,上个月到现在,一共六例,根据你们的提供的线索,我们觉得这一例很像……”

    “死者,女,30岁左右,发现尸源的是一处施工工地,就在体育场东门不远,一处资金断掉的烂尾楼,是工地看门的发现的,时间是,7月2日……根据尸检情况,死亡时间比发现时早24个小时左右……”

    “这起案子我们已经立案,死亡原因是枪击死亡,心脏处贯穿伤,体内没有留下弹头……检测显示,应该是七点六二毫米的弹头伤,工地是抛尸现场,第一现场我们尚未查到……”

    “发现死者的时候,她是****的,全身多处大积软组织挫伤、於血,应该是遭受了虐待……而且,她在死前被性侵过……这种情况,让我们不得不往近年案发率较大的债务纠纷上想,我们也多方查找,不过到现在为止,仍然无法确定她的身份……而且没有接到类似人口失踪报案。”

    “尸源就在这里……”

    警督和鉴证中心的人员领着路,对于惨绝人寰的不管什么故事,当警察的都有这种承受能力,不过就再理智的警察,恐怕也无法按捺此时心里的愤怒情绪,强.奸、虐杀、抛尸……加诸在一个女人身上,作案者得惨忍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来?

    发生的越离奇,在几位国安心里越确定,可能要找对目标了,临下地下室停尸房时,家里来电,几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拿起来了看时,却是一副合影,王卓在照片上做了个标记,提示居中的一位,就是目标。

    “你们谁尸检过,看看是不是她……中间这位。”董淳洁举着手机。

    鉴证和警督齐齐凑上来看,端详片刻,几乎异口同声地道:“没错,就是她!”

    第二个惊讶来了,警督兴奋了:“啊?你们连尸体都没见过,就找到尸源了?”

    “这事别多问。”徐沛红摆了摆手,脸上稍有难堪地道,没法解释。

    一行人鱼贯而入,从条形的冷柜里,抽出了尸检后的遗体,第一刻下意识的动作,有的掩鼻子,有的遮眼,谁也不忍看到一位花样的女人,变成停尸台那具冰冷的、伤痕累累的、怵目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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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好像格外地安静,仇笛的脑子里弦绷得越来越紧,可意外地越来越安静。

    饭后送晋红去上班,这位性感妞成功撩起了他压抑很久的**,下车离开时候,还给了一个俏皮的飞吻,让仇笛身上的仇二兄弟老勃了,只是有点理智在告诉他,最好还是别拈花惹草,特别是这种时候,有可能把祸惹到别人身上。

    送完人,他就等着消息,等着的时候,居然在车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意外的是,不管那一方都没有来电话,都像消失了一样。

    仇笛迷糊迷糊醒来,一下子都觉得陌生了,还以为自己在京城,在他那辆破车里午休,一觉醒来急急去送货呢,等看清坐的是辆奥迪、全身穿着名牌时,才省得他已经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其实打心眼里讲,他是喜欢这种生活的,穿着名牌、开辆好车,穿梭在城市里寻找吃喝玩乐的地方,那是多少人吊丝的梦想啊,不过梦想实现的这些日子,他却怀念曾经挥汗如雨的日子了,他也明白了,心里的踏实比口袋的殷实更重要。

    老爸曾经教的,他无从理解父亲在枪林弹雨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恐惧、决然、勇敢、或者其他。他更无从理解,从战争上九死一生走出来的父亲,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他却选择一个貌似最差的归宿。

    可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放下一切名利,坦荡而真实的活着,也是一种选择,选择这种方式是需要勇气的,需要直面自己内心深处那些阴暗、猥琐、**,而且你必须有战胜它们的勇气。

    他想到此处,鬼使神差的驾着车,调着导航,又调到了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长安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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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尸源发现现场,还原在行动组的电脑里,是地方警方提供的,详细地记录了发现、现场勘察、以及解剖的过程,没有接触过类似案件的几位国安来人,明显地一脸不适,你想像不出人在相残同类上会有多少创意,这位受害人,是被裹在几层塑料布里抛尸的,胃内容里,发现了多种致幻成份,身体被虐伤的,几乎已经体无完肤了。

    “这是专业人士干的,用一块厚塑料布一裹,不管是抛尸,还是第一现场,都容易处理干净……但又不像专业人士干得,怎么可能在死前还发生过性侵?还提取到了dna,不是一个人的……啧……”张龙城喃喃着,即便真相摆到眼前,仍然显得十分诡异。

    “你们看……我这个想法……如果用这事去敲打一下李从军,会有什么结果?”董淳洁问。

    这个是两难选择,有可能击溃他的心理防线,同样也有可能让他死志更坚,董淳洁拿不定主意,看着诸人,他问徐沛红道:“你说呢?”

    “我说?我还没把这事消化呢。”徐沛红明显畏难地道。

    “那你呢。寒梅?假如一个心爱的人,因为你的原因而死……”董淳洁提示着。

    “这个可能性就多了,有可能出于报复心理,和我们合作;但更大的可能是死志更坚,间谍的教育都是洗脑式的,为了一个目标他们会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的,假如这个中野惠子仅仅是他在长安偶遇的一个性伴侣,你们觉得会有作用吗?”都寒梅如是道,真正的间谍,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难道会在乎别人的?

    “把我难住了啊……小戴,你觉得呢?”董淳洁又问。

    戴兰君似乎刚从思考中惊省过来,她疑惑地反问着:“仇笛怎么办?假如这就是把我们往坑里带,他们假手与仇笛意义何在?生怕我们发现不了?难道让中野惠子就以无名尸源处理不更好?”

    “不可能……枪伤肯定立案,这个案子一直要查下去的。”李小众道,不过聊胜于无,那些人,不是普通警察对付得了的。

    “也不对啊,缩着头,总比露头安全啊……杀人抛尸这么专业,怎么可能留下dna可查?前辈,您怎么看?”戴兰君直接问张龙城了,她换着口吻道着:“假如你是主角,有一个同伴失手,你会怎么做?”

    “和他相关的人,灭口。”张龙城直接道。

    “坏了……那灭口的,就不应该是她一个。”戴兰君在惊恐中想到了一种极端可能,他指摘道:“灭口,再伪装成这样的刑事案件。”

    “对,在另一个地方,如果发现施虐的暴徒尸体,以及做案枪支……那这个案子,可以变成枪劫强奸杀人恶性案件,结果是涉黑人员火拼……最终查无实据?”张龙城用他当过间谍的思维考虑着。

    “我明白了,他们是要把仇笛变成为这件事负责的人……对了,就是这样,他多次出入李从军和中野惠子出入的地方,等着警察最终确认尸源,再反查回来,那查到的,还能有谁?还有今天,他出入中野惠子的住处,得留下的多少指纹脚印啊?万一查到他这儿,他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应该马上把他撤回来。”

    戴兰君两眼惊恐地叙述着,手不自然地颤抖着,她凭着自己的心跳判断,这,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判断了,那样的话,等于在国安的脸上掴了一巴掌。

    “这个不可能吧?准确的时间点无法吻合啊,法律也是讲证据的……再说,我们这些天的判断,可都是基于对方已经得悉仇笛是我们的线人这一情况的,假如对方知道这个情况,这样冒险岂不是画蛇添足?最起码我们可以直接干涉到案子的侦察吧?再说,要以您判断,灭口的不止她一个,其他被灭口的呢?是谁?在哪里?他们这种明显暴露行径的方式,我实在看不懂啊,就即便您的判断正确,那说明,他们在找一个替死鬼,而且相信这就是个替死鬼,而不是我们的线人……恰恰这种情况,我觉得线人更有价值,可能接触更多内幕。”徐沛红意外地发言了,几处都击中要点,总算让闻者长舒了一口气。

    讨论,在继续着,戴兰君倾向直接把仇笛撤回,而另一方,对于撤回很犹豫,因为洗底毕竟是已经意料中的事,而线人牵出了重量级人物,段小堂,谁都期待有更明朗的发现。

    仇笛,在两方都疏于问津的时候,又一次来到了长安大学…………

第123章 守望愿望绝望

    一曲悠扬的小提琴声音,回荡在长安大学的校园里,对于艺术能谙者已经渐少,它打扰不了操场上的挥汗如雨,也打扰不了树荫下的唧唧我我,不过却拔动着一个人的心弦。

    仇笛,他循着琴声向单身宿室楼的方向来了,来的晚了,不知道怎么找庄婉宁,这琴声却成了他最好的路标,记忆里,不止一次痴迷地看着她陶醉在演奏中。

    这是她曾经喜欢的、挚爱的,这么多年了,那怕不太懂音乐的仇笛,也一下子分辨出了是她,是那首她最喜欢的《黄河绝恋》。

    慢慢地走近了宿舍楼,他看到了,四层一扇开着的窗,琴声就从那里传出来,窗户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染成了绚烂的颜色,仿佛是悠扬的琴声最美的配画。

    那琴声,凄美、从悠长到昂扬、从昂扬到瑰丽,一个长长的音节,像摄人心魄一样,让他循着它的旋律,一步,一步,往楼上而来。他站到了门前,没有打扰,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想着,沉浸在回忆中的滋味是很美妙的,就像时光重回青葱岁月,那些错失的遗憾,也成了一种……美!

    笃…笃…音乐停顿的间隙,他敲门了。

    听到了放下琴架的声音,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听到了嗒声门开,庄婉宁在第一时间见到他时,怔了,然后第一反应,重重拍上了门。

    从暗生倾慕到吃闭门羹,这就是人生呐,仇笛笑了,她还像曾经那样,爱憎分明。

    仇笛没有挪步,他想,门会开的,因为在记忆中,她纯净的像一张白纸,总是用最善良的心态,来对待这个邪恶的世界。她是在呵护中长大的,在她的生活里,充满了阳光、幸福、美好等等诸多字眼,而不像仇笛这样,活得很艰难,活得很累。

    或者,她不用开门,我就这样安静地走开。仇笛如是想道。那样的话,就不必觉得很愧疚了,很多事是尽人事听天命,命运不把握在个人手里。

    不过想到此处,门却嗒声开了,庄婉宁露着脸,以一种责备的眼光看着他,冷冰冰地问:“你来干什么?”

    “告别,我要走了。”仇笛道。

    “不怕我报警啊?你把人家燕总打了,会有不少麻烦的。”庄婉宁道。

    “你都不在乎,你觉得我在乎么?”仇笛不屑地道。

    “好吧,我接受你的告别了……你可以走了。”庄婉宁微微一笑道,似乎不再想和这位昔日的同学走近。

    “我可以随时走,可我有点担心,我甩手走了,会后悔一辈子,也许有些事是可以挽回的。”仇笛道,这话听到庄婉宁皱皱眉头,随口问:“你指什么?我们……挽回什么?”

    “形象啊,其实……我发现你好像没怎么变化,我也没怎么变,还和原来一样,小部分时候我行我素,大部分时候,身不由己。”仇笛道。

    “形象……”庄婉宁有点纳闷,对于她,仇笛一直是个深沉、含蓄、内敛,不事张扬的个性,好像这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她好奇的端详着,仇笛今天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她笑笑道着:“你想挽回的不止是形象吧?对于其他,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同学的时候,我确实喜欢过你,你送我的词,我一直存着,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为什么不让它就成为最好的回忆呢?”

    “你想多了,就即便重活一次,我的勇气也不可能让我克服我的自卑,不会有什么改变,我早学会了不去怨天忧人。”仇笛道,坦然一笑。

    那笑是如此地亲切,庄婉宁登时觉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了,她慢慢地开了门,轻轻对仇笛说了句:“进来吧。”

    于是,仇笛进去了,一个小狭小的屋子,床、书架、书桌占去了大部分空间,他看着一袭白裙的庄婉宁,她和这个斗室的风韵一样,散发着浓浓的书香。

    轻轻的一杯水,放到仇笛面前,他坐在书桌前,庄婉宁慢慢地坐到了一侧,托着腮,用好奇的眼光审视着他,两人良久无语,仇笛看着桌上的小提琴,找着话题道着:“我是听着琴声来的。”

    “不要提我惭愧的事,你知道我想当音乐家的,不过天资仅限于当个教书匠,而且还是沾了父母点光,否则现在像我这样的海归,找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都难。”庄婉宁自嘲到,靠才华吃饭可比靠脸蛋难多了,这一点恐怕美女都深有体会。

    “成名成家需要点运气,而且兴趣和爱好却不需要,自然而然的喜欢就是最好的。”仇笛道。

    “你这是鼓励我?”庄婉宁笑着问。

    “是啊,也在鼓励我自己,自然而然,不去苛求什么。”仇笛道。

    这样的对话轻松愉快,让庄婉宁不觉得再有心理压力了,两人说着学校的轶事,说着别后各自的发展,总归是证明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反正社会上的生活,是挺难混的,那怕她就谋到了学校这个职位,也没觉得很满足,总向往着更高的层次。

    “……不对,不对……你不应该有这方面的担忧啊?要我这样说正常,你说你也是这样,谁信啊?”仇笛驳斥道。

    “有什么不对吗?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这条定律适用于任何一个人,就我这样一位勉强美女的,放纽约州大学,顶多算个不太丑的小鸭,知道为什么有海归吗?那是因为外面的竞争环境更激烈,家世、际遇、个人能力得捆绑到一起才可能有机会改变自己的生活……很遗憾啊,我离优秀差得太远,只能回来了。”庄婉宁做着鬼脸,也许真有此中原因,不过这么豁达和自嘲,让仇笛也觉得压力顿轻。原来混得都不怎么样吗?

    “不是,你理解错了……我是说啊,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学得好不如嫁得好呗,现在这男友,还有追得追得好辛苦的燕总,不都是改变境遇的机会么?”仇笛笑着道,庄婉宁一剜眼神,他赶紧解释着:“你别生气,朋友式谈话,我说是心里话……我都梦想着娶个富婆呢,年龄大点都没关系。”

    庄婉宁蓦地被逗笑了,她笑着道着:“那有钱人不是傻瓜啊,钱那么好哄?燕登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都离四次婚了……搁谁,谁也怕变成他第五任前妻啊?”

    “是不是?这么拽?”仇笛笑道。

    “长安多出名的人,第三任前妻就在长安大学……哎呀,你是不知道他多缠人,就在酒会上见过一回面,他就开始送花,邀请,把我搞得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这次多亏了你啊,我估计能消停一段时间了……你手也太狠了,把人家打得……哎,不会有事吧?那么派出所都来找我做记录了。”庄婉宁说到此处,多少有点歉意,毕竟是自己的原因。

    “没事,顶多个治安管理处罚……哎对了,你不有男朋友吗?带上你男友,刺激他两回不就行了?”仇笛出了个馊主意。

    “他呀……哎哟,他比个女的还窝囊,一劝就是燕总身家好几亿,别把人惹透了,省得以后不好办事,咱公司接人家好大一单生意呢……嗯,气死我了,要不是看他还本本分分的样子,我非甩了他……燕登科明显就知道我和马博处对象,嗨,这老不修的,见了马博都调侃要和他公平竞争,马博都不敢吭声……别提他了……闹心。”庄婉宁说到心事,却是忿意更甚。

    “那天晚上……就那天,我说小树林……没给你找麻烦吧?”仇笛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他生意做的啊,都圆滑的没脾气了。”庄婉宁郁闷地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喜欢百依百顺,伪娘倾向的男人?”仇笛笑着问。

    “有点吧,我颐指气使惯了……不过我还在犹豫中,真不知道我们合适不合适,每次想狠心甩了他吧,又觉得不忍心啊……现在你知道好男人有多难找吗?特别是能容忍我这种大咧咧性格的……哎,说这些干什么?”庄婉宁百无聊赖地道着,他眨眼看着仇笛,像是回忆起了曾经的情愫,她突然来一问道着:“喂……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什么?”仇笛怔了下,省过来了,他的目的不纯,生怕被发现了。

    “还记得,大三时候,我约你去电影吗?”庄婉宁笑着道。

    “记得啊。”仇笛道。

    “那好像就不对了,我那时候是给你机会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把我早恋都耽误了……我下了好大决心约你,你居然回绝了……气死我了,那次我就暗暗下决心了,这辈子都不理你了。”庄婉宁气咻咻地道,说开了,反而那些心事敢抛出来了,她想起来依然不解,好奇地问着:“现在总该告诉我原因了吧?你那时候,会不会有暗恋的女孩?”

    “没有,就暗恋你一个。”仇笛羞答答地道。

    “那为什么不去?”庄婉宁不信了。

    “没钱啊,一张电影票好几十呢,再加点零食多贵啊,我总不能让你请我啊。”仇笛羞赧了,这个原因惊得庄婉宁两眼圆睁,被雷到了,仇笛拍着巴掌解释着:“你不了解我的家庭,我爸的教育是,累死累活你得自己活,不能靠爹靠妈国家……我那时候带了两个家教,周六周日还当送水哥……一个月也就挣千把块钱,勉强够开支而已,真负担不起浪漫的代价啊。”

    仇笛诉着曾经的辛苦,曾经羞于示人的另一面如此坦荡的说出来,现在倒觉得没什么了,不过庄婉宁却被震惊到了,她从没有想过会是这么简单而真实的原因,愣了半晌,哈哈大笑……笑了好大一会儿,停了,再看仇笛又羞又糗的样子,她一仰头,又继续哈哈大笑……

    当两人都戴着的那个面具卸下之后,气氛变得如此轻松好玩,让这次告别的时间在无限制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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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南苑一处标着军事禁区的院落。

    一行黑色西装的男子,神色肃穆地快步进入,通过守备森严的甬道、通过的岗哨监控的院落,进入了楼宇,这个无标识的地方,是国安针对特殊嫌疑人而设的关押地点。

    下地下一层,外面黄昏刚过,里面是灯明如昼,三步一岗,守卫着各处关押地点的警卫向来敬礼,这一行到达关押点,陈傲请着几位到隔间的观摩室,他带着陈局,直进了审讯的房间。

    刚样是一个特殊处理的房间,隔音,恒温、弹性墙壁,在这里会剥夺你所有的权力,包括正常感官以及自杀的权力,连椅子都裹着厚厚的橡胶,唯一的金属物件只有一样:刑具。

    此时戴着刑具的“李从军”保持着一种入定的状态,眼皮抬也不抬看一眼来人,陈局和陈傲两人坐下,互视一眼,这家伙可是个难啃的骨头,如果不知道会以为他真是哑巴,被捕两个多月,愣是连真实身份都没查出来。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例外,有些境外间谍关押数年都未必能确定他的真实身份,这也是职业的特殊性造成的,其实就他们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他的祖国也会否认,所以更多的是,要不像这样行尸走肉活着,要么就选择尽快结果自己。

    死,对于他们是一种恩赐,一种幸福。

    “这位先生,打个赌,你今天一定会说话的,敢赌吗?”陈傲开场刺激道。

    “李从军”慢慢的抬起头来,多日不见阳光,人变得白皙,那种病态的白,他的表情,从麻木慢慢变到微笑,一种病态的笑。

    “你就什么也不说,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了?我们的前方已经取得重大突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陈局温和地道,他在揣度这个重磅炸弹扔出来的后果,现在是没有考虑后果,只能扔了。

    没有肯定,没有否定,他眼光闪过一丝狐疑。

    陈傲示意着,推进来一台自行电脑,警卫准备着,他一靠椅子,慢吞吞地道着:“还是看看吧,生活挺无聊的……你守口如瓶,可外面的,却不是按兵不动啊……7月2日在长安市体育场东门外三公里处,一处烂尾楼,发现了一具女尸……现查明,她的住址是皇城新苑小区九幢三号楼一单元1701……发现时已经死亡超过24小时……别说我骗你啊……这是当地警方提供的详细现场记录,和法医解剖记录……看看吧……”

    “李从军”终于有反应了惊惧、愤怒,让他咬牙切齿,让他浑身战栗,看到解剖画面时,他几次拉扯着刑具要站起来,最终又颓然而坐,仰着头,两眼清泪像泉涌一样,湿了面颊。

    对了,这个人找对了,陈局暗暗兴奋了一下,陈傲道着:“她叫中野惠子,日籍,目前我们正和日方大使馆交涉,寻找她的家人……不论两国之间有什么仇怨,但不应该祸及到一个女人身上,我们对于这位客死异乡的女人,表示深切哀悼,同时,我们会做好她的善后事宜的。”

    一声悲恸的声音,沙哑,像嘶吼,像失声了,陈局紧张地问着:“你说什么?”

    是“李从军”开口了,从失声到开口,这是一个艰难地选择,他默然低头,重复着刚才的话,这一次,两人都听清了,是一句:“谢谢!”

    “不客气。”陈局长舒一口气,好歹还能看到点人性。

    陈傲摆摆手,电脑被移走,停了好久,直到“李从军”的情绪平复,陈傲出声问着:“那,我们的诚意已经摆出很多了,或者我们彼此可以交流一下,说免刑什么的肯定是骗你……那我诚恳地和你这样说,有可能给你改善一下居住、关押环境,有可能对此事低调处理,不予公开……不过,这需要您来争取啊,毕竟事发地在我们国内,我们有充裕的时间来查找。你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换句话说,这位无辜的女人,你又何尝没有机会挽救她?”

    “呵呵……救不了,谁也救不了……你是谁?”李从军沙哑地问。

    “国安部下属第七行动处处长,陈傲,在南疆是我指挥的抓捕,不过很可惜,如果以我的计划实施,你可能漏网了,您的被捕,是个意外。”陈傲谦虚地道,有意地在抬高对方的身份。

    “咱们的较量,只有输赢,没有意外……如果是你手下的人,在境外失手被擒了,你希望他是和敌人合作呢?还是希望他像我这样,拒绝合作。”李从军慢吞吞地、沙哑地说着,这个问题只一个正确答案,守口如瓶的人总会得到别人尊重的,那怕是敌人,看两人无语,李从军笑笑道着:“无论开不开口,无论说什么,我们的结局都是注定的,有分别吗?”

    这个同样只有一个结果,不过今天是有备而来,陈局接着话头道着:“有差别,抛开间谍案不谈,对于任何刑事犯罪,我们也要追查到底……难道你不想杀害中野惠子的凶手落网,得到应有的惩罚?虐杀一位无辜女人,你知道我们国家法律,会被处以极刑的,难道你不想看到?”

    “找到凶手,你们就找到答案了,但凶手,我不知道是谁。”李从军面色冷漠地道,又回复了那种入定状态。

    “还有一件事……这里有法医鉴证报告,她是胸口贯穿伤,一枪击中心脏毙命,死的时候,赤身**,应该是被刑讯过………相比我们加在你身上的,我们就显得太慈悲了。”陈傲道,李从军的表情又有点变化了,他嘴唇颤着,像按捺不住这种悲愤。陈傲和陈局两人交换着眼色,重磅炸弹投出来了:“对了……根据法医的鉴定,死前她被性侵过,不止一个人……”

    “嘘(うそ)つき!”

    李从军蓦地两眼圆睁,怒不可遏地吼道,状似疯狂。警卫吓得奔进来,陈傲及时的制止了,挣着刑具的“李从军”,被这个消息刺激得满口在吼着母语,似乎要扑上来拼命。

    终于还是现形了,日谍,幕后观摩的,相视想法相同,这句话日语的意思是:撒谎!

    挣扎了一分钟,发现自己一切都在徒劳的李从军颓然坐着,大喘着气,眼睛里闪着如野兽一般的光芒,当他知道连困兽犹斗的机会都不复存在时,剩下的只有绝望了,他绝望地手捶着脑袋,喉咙着发着状似野兽一般的声音……是哭声!

    “你真可怜……连给自己心爱的人复仇机会都不想要,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认为我们是骗你,要么让我们帮你,抓住凶手。”陈局沉声道。

    过了良久,痛彻心肺的嘶吼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过了良久,“李从军”抬着头,审视着,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沙哑地说了一句话:

    “凶手……肯定要被灭口了,你们找到的只会是尸体……我不会背叛我的使命,但为了惠子的死,我可以告诉你们,幕后的凶手,是一个女人……她是我的上线,我不认识她,但我希望,有一天把她关到我的隔壁……”世吗?换句话说,这位无辜的女人,你又何尝没有机会挽救她?”

    “呵呵……救不了,谁也救不了……你是谁?”李从军沙哑地问。

    “国安部下属第七行动处处长,陈傲,在南疆是我指挥的抓捕,不过很可惜,如果以我的计划实施,你可能漏网了,您的被捕,是个意外。”陈傲谦虚地道,有意地在抬高对方的身份。

    “咱们的较量,只有输赢,没有意外……如果是你手下的人,在境外失手被擒了,你希望他是和敌人合作呢?还是希望他像我这样,拒绝合作。”李从军慢吞吞地、沙哑地说着,这个问题只一个正确答案,守口如瓶的人总会得到别人尊重的,那怕是敌人,看两人无语,李从军笑笑道着:“无论开不开口,无论说什么,我们的结局都是注定的,有分别吗?”

    这个同样只有一个结果,不过今天是有备而来,陈局接着话头道着:“有差别,抛开间谍案不谈,对于任何刑事犯罪,我们也要追查到底……难道你不想杀害中野惠子的凶手落网,得到应有的惩罚?虐杀一位无辜女人,你知道我们国家法律,会被处以极刑的,难道你不想看到?”

    “找到凶手,你们就找到答案了,但凶手,我不知道是谁。”李从军面色冷漠地道,又回复了那种入定状态。

    “还有一件事……这里有法医鉴证报告,她是胸口贯穿伤,一枪击中心脏毙命,死的时候,赤身**,应该是被刑讯过………相比我们加在你身上的,我们就显得太慈悲了。”陈傲道,李从军的表情又有点变化了,他嘴唇颤着,像按捺不住这种悲愤。陈傲和陈局两人交换着眼色,重磅炸弹投出来了:“对了……根据法医的鉴定,死前她被性侵过,不止一个人……”

    “嘘(うそ)つき!”

    李从军蓦地两眼圆睁,怒不可遏地吼道,状似疯狂。警卫吓得奔进来,陈傲及时的制止了,挣着刑具的“李从军”,被这个消息刺激得满口在吼着母语,似乎要扑上来拼命。

    终于还是现形了,日谍,幕后观摩的,相视想法相同,这句话日语的意思是:撒谎!

    挣扎了一分钟,发现自己一切都在徒劳的李从军颓然坐着,大喘着气,眼睛里闪着如野兽一般的光芒,当他知道连困兽犹斗的机会都不复存在时,剩下的只有绝望了,他绝望地手捶着脑袋,喉咙着发着状似野兽一般的声音……是哭声!

    “你真可怜……连给自己心爱的人复仇机会都不想要,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认为我们是骗你,要么让我们帮你,抓住凶手。”陈局沉声道。

    过了良久,痛彻心肺的嘶吼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过了良久,“李从军”抬着头,审视着,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沙哑地说了一句话:

    “凶手……肯定要被灭口了,你们找到的只会是尸体……我不会背叛我的使命,但为了惠子的死,我可以告诉你们,幕后的凶手,是一个女人……她是我的上线,我不认识她,但我希望,有一天把她关到我的隔壁……”

第124章 暗夜血夜枪响

    “女人!?一个女人?”

    最新消息,把一个偌大的疑问带到了行动组,王卓从保密专线接收到了简短的信息后,苦守了数小时的行动组炸开了。

    “可信吗?”董淳洁狐疑地问,让一个间谍开口有多难他清楚,而且即便开口告诉你的,那怕是真的,也绝对是掺过料的。

    “局里分析,可信度应该有,他对中野惠子的死反应很强烈,已经确认,他叫田上介平,真实的身份是美籍日侨,可以反查到他的地址以及信用记录……据他交待,他只负责资金的出入境,以及在本地收买可用人员,接头的据点就在佰酿酒庄……他和上线之间,有一个中间人,这个中间人据他描述,叫伍先生,不过体貌特征,很像这个人……”王卓搬着电脑。

    屏幕一亮,众人齐齐噤声,是段小堂,那位传说中黑白通吃的地下人物。

    “间谍和黑涩会沆瀣一气,这是惯有的现象。”张龙城喃喃道。

    “应该是这样,借重段的势力,武器、人员、环境对他们就都不是问题了,只要有钱,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徐沛红道,这是反谍方面常遇到的情况,境外的间谍不傻,想尽快溶入一个陌生环境,借重地下势力无疑是个最好的捷径。

    “发出去辨认。”董淳洁道。

    “已经发了,局里正在确认。”王卓道。

    “还是不能解释完整啊,即便是段小堂,那个隐藏的上线,费尽周折地让‘线人’抛头露面,难道就为了栽赃?这岂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要说他们一点都不知道,又说不通。”戴兰君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种人的审讯,不能不信,但绝对不能全信,死者中野惠子,我觉得她的身份都很可疑,应该不止田上介平的情人那么简单,否则就不至于招至杀身之祸了。”张龙城道。

    “不会也是借刀吧?如果他们不是隶属于同一个组织,仅仅是在情报上有合作,那就得多考虑一下了,田上介平有可能借我们的手,除掉对手,掩盖自己的真实的目的。”李小众道。

    “狗咬狗一嘴毛,就怕他不乱咬。”董淳洁的精神状态开始恢复了。

    王卓的兴奋劲也上来了,他道着:“到现在为止才觉得有点味道了啊,我说嘛,大炮打个蚊子就没什么意思了。”

    “没有那么简单,这才刚刚揭开了冰山一角,水有多深,还得从长计议。”都寒梅道,同样没有捋清楚这其中的蹊跷究竟有多深。

    不一会儿,局里的信息传到,这位“伍先生”,就是段小堂。

    “马上建立重点监控,他的亲属家人、社会关系、常去的地方、财产情况……全部刨出来,能和李从军搭线的,不是普通人……不,田上什么平,都要。”董淳洁抚掌乐道,终于等到突破的这一天了。

    徐沛红分配着监控、外勤各组,银行方面,已经在连夜去调数据了,千头万绪汇聚到这一点,谁也知道,很可能已经触到了真相的边角,很可能下一刻就是真相大白。

    忙碌的半个小时,安排方定,这时候,在比对几处监控以及手机信号追踪的王卓叫着李小众道了个奇怪的现象:“今天上午指挥线人的这部手机,还在活动着……而且根据交叉定位,应该就在段小堂手里……”

    “这说明……是不是黑涩会的反追踪水平确实还差一点?”李小众判断道。

    “这是常识性的错误啊,前一个水平太高,追踪不到;这一个水平太低,就在面前。这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王卓道。

    这话让戴兰君听到了,她凑上来,看着屏幕上提取出的一堆通话记录,愕然问着:“还有这么多通话记录?”

    “对呀,这货是个白痴啊……要不就是根本不知道他被盯上了。另几组通话,直联的是已经跑到内蒙境内的杨勇、李安贵三人。”王卓道。

    “兴许他们真不知道吧,是咱们把他们抬得太高了。”都寒梅如是道。

    恰恰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一个红点亮了,仍然是指挥仇笛的手机,开始联系仇笛了。

    时间,20时17分。地点:富源二路恒泰快捷宾馆。

    电话响了三次仇笛才接,定位准确到五米以内了,监听到声音让行动组大吃一惊,连变音器都不用了,直接问着:“喂,给你个地址,九点前赶过来,富源二路这儿有家恒泰快捷宾馆,到了给我打电话。”

    “干什么呢?”仇笛问。

    “见个面啊,怎么,这都有疑问?还是害怕不敢来?”段小堂道。

    “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们打什么鬼算盘,别**跟上次一次,把老子干晕了没准扔那儿去了,不去。”仇笛直接拒绝了,听到的行动组诸人,倒觉得仇笛一点都不傻,现在人用完了,差不多就到卸磨杀驴的时候了。

    “收拾你还用那么费劲啊?分分钟的事,这事由不得你……我想你应该不傻吧?都走到这会了,应该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吧?”段小堂不愠不火地问。

    “我没犯什么事啊?”仇笛道。

    “是吗?认识松子料理的女老板吗?她好像被人先奸后杀了。”段小堂道。

    “关我吊事!?”仇笛恶狠狠地骂着。

    对方却笑着道:“傻孩子,你今天去的就是她家啊。”

    “啊!?”

    “别啊了,你开的,还是她的车,都招摇多长时间了。”

    “啊?****…”

    “哦,对了,你还真操过她……你说有没有可能在她出入的地方,发现你的dna?这个好像很容易办到啊。”

    “呃……”

    沉默了一分钟,行动组听得背后发寒,果真是一起有预谋的栽赃,如果是不知道情况的,这是算是钉死了,毕竟仇笛被他们抓过,提取点人体组织太容易了。

    “孩子,社会很险恶啊,你说你要跑了,那可就成杀人逃犯了啊,现在这个世道,没证据的进去都能给你定个死缓,别说你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就这样,来谈谈,我等到九点,过了这个时间,我这个地下组织的招聘处可就关门了啊。”段小堂道,直接关了手机。

    行动组静默了几分钟,徐沛红已经在调拔人员了,去与不去之间,现在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他的嫌疑已经确定,董淳洁问着:“仇笛在什么位置?”

    “长安大学……一直和那位女同学在一起,下午五点不到就去了,一直到现在。”王卓笑道,相比而言,这个线人好像是最潇洒的,讹了不少钱,还有心思泡妞去。

    “把他弄回来,去什么去……反正这是瓮中捉鳖了。”董淳洁烦燥地道。

    排兵布阵已经开始了,国安的行动要比公安遍地警车抓人低调的多,从西郊、市国安局、南苑训练中心出去的都是无标识民用车辆,沿着监控点,一点一点,慢慢织起了一个天罗地网………

    …………………………………………

    …………………………………………

    “我要走了。”

    仇笛装起了手机,踱步到长安大学这座未名湖畔,对着等她的庄婉宁道。

    两人说了好久,一起在老师灶上吃了晚饭,重新回味了一遍学生时代的味道,然后又像曾经大学的的悠闲时光一样,把校园了逛了一遍又一遍,庄婉宁笑着道:“三个小时前,你来告别;结果蹭了我一顿饭;两个小时,你说要走,结果骗我陪你逛了四遍操场……现在要走,又想出什么新花样?”

    “是真要走。”仇笛不好意思地道。

    “真的?”庄婉宁怀疑地问。

    “真的。”仇笛笑道,微笑着看着庄婉宁,此时的月上梢头、清映水中的美景何等的**啊。

    “我好像觉得我错过了什么?”庄婉宁留恋地道,美目眨着,像眼里也有一轮新月。

    “你会觉得遗憾吗?”仇笛轻声问。

    “会,不过也许得到会觉得更遗憾,就像男人常说的,自家的孩子别人的老婆,之于女人有时候也一样,也是自家孩子别人的男人啊……呵呵,我送送你……”庄婉宁随意道,领着仇笛走向了校门的林荫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仇笛觉得什么碰触到了他的手,他下意识地去捉,一下子把一只温温润润的小手捏在手里,庄婉宁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抽回来,只是笑着道:“我理解了,你是缺爱,来我这儿找慰籍来了?告诉我,找到了吗?”

    “好像找到了点。”仇笛得意地道。

    “就当重温了一次早恋啊……咦,对了,你到底要去哪儿?以后还来长安吗?”庄婉宁这才想起,这个很重要的去向,居然没问。

    “我倒是想来……但是,我怕你男友介意啊。”仇笛难为地道。

    “废话,我男同学多呢,他介意得过来吗………对了,我得正经跟你说个事。”庄婉宁拉住他了,严肃地,面对面地看着,仇笛懵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下意识地道着:“什么事?你回心转意了,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不介意你以前的情史。”

    “啊呸,你想什么呢。”庄婉宁抽回了手,嗔怒地捶了他一拳,不过手势马上又变成给他整整衣领的样子,果真很严肃地告诉他:“要不,你别跑了……去公安局投案自首吧?”

    “啊?”仇笛一张嘴,惊叫出来了。这样都行,咱现在都是国安的人。

    “真的,就打了他一次,大不了赔他点钱,他还想怎么着?”庄婉宁道,一看仇笛这得性,明显不想去,她道着:“你听我没错……不了总归是个事,我跟马博说过你的情况,真不行,我们俩给你找份像样的工作,你就先干着,老晃悠着不算个事啊。”

    这叫什么事啊?没挽回人家的心,结果惹得人家爱心泛滥了,仇笛却是不好意思拒绝,他侧过头不好意思地道着:“那我…我想想,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都没有责任感,没点担当,那个姑娘敢喜欢你啊,也就我当年瞎了眼了,把你当梦中情人呢。”庄婉宁斥道。

    “啊?”仇笛眼睛又回过来,瞪得老大,惊讶地问道:“真的吗?那我真就去投案自首了。”

    “你个傻瓜……行了,别贫了,要真走,我也不拦你,有时间常来看看,别断了联系;要不想走,就按我说的做,堂堂正正做个男人……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仇笛。”庄婉宁道。

    这个心血来潮的告别,终于达到**,也到了尾声,仇笛听得是五味杂陈,他看着庄婉宁的秀厣美目,总有一种深深怜悯,总在臆想着一种恐怖的场景,这样的花样年华关到深牢大狱里,那会让他心碎的……他舍不得,她那怕受一丁一点的伤害。

    眼睛,仇笛眼睛里的深情被庄婉宁读到了,那是深深的眷恋、那是由衷的倾慕、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依依不舍,一瞬间,庄婉宁心里最软处被触到了,她笑着,调皮地指挥着仇笛道:“闭上眼睛。”

    “怎么啦?”仇笛温柔地道。

    “闭上。快点……这儿没人。”庄婉宁像当学生时候那么偷偷摸摸找好玩的事。

    仇笛闭上了,然后他蓦地觉得香风袭来,蓦地觉得温香满怀、蓦地觉得唇上香润馥郁,蓦地,这个轻轻地吻刺激得他兴奋了,等睁开眼,庄婉宁早咯咯笑着跑了,银铃般地笑声传回来句:

    “傻瓜,知道你想什么。就当咱们早恋过了,别当真啊。”

    树荫下,人去留香,仇笛果真是傻傻地摸着被吻过的嘴唇,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他慢慢倒退着走着,心里却是泛起着苦味,错过的美好真多啊,当年明明可以淫.荡的,我为什么那么矜持呢?

    哎呀,悔死了,否则生活会是另一个样子……他拍着脑袋,沉浸在这突来的浓情蜜意中,方出校门的时间,差点撞上个人,他闪身就走,不料那人故意撞一般,又挡在他面前了,这下猝不及防的,真撞上了。

    “耶?你……”仇笛一抬头,人高马大的费明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费明道着:“臭小子,你还满腹不情愿的,我都想和你角色对换了。”

    “呵呵,哥,你老了,嘎嘎。再说你长这么高,谁亲得着你啊。”仇笛道。

    “臭贫吧你……走了。”费明道。

    “喂,你怎么出来了?电话让我去会面。”仇笛追着道。

    “用不着喽……”费明道着,仇笛摁着车钥匙,不料却被费明一把夺过来,他笑笑道:“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回去,他们的伎俩到头了,李从军已经开口了。”

    “啊?”仇笛莫名地被勾起兴奋了,急急地坐到了副驾上追问:“怎么回事?”

    “死者中野惠子刺激到他了,他交待了点东西,现在已经准备抓捕了……差不多到位了。”费明瞄了车上的时间,20点25分,快到位了。对于仇笛这个秘密不算秘密,指挥他的段小堂就是目标,这是经“李从军”指认的,是个重要的中间人。

    “不对啊,我刚捋清头绪……重点嫌疑怎么落到段小堂头上了?不对,我们这行的规则是:凡能看到的,都不应该是真相,当间谍的都差不多……假如他们知道我有问题,那这时候,该收拾我了……假如他们不知道我有问题,这个时候也到收拾我的时候了……动手应该是雷霆一击?怎么可能这么拖泥带水……”仇笛自言自语道,有点郁闷了,总觉得那儿不对劲,那儿和自己想像到的情况出入甚大。

    “你理清什么头绪了?”驾车费明,好奇地问。

    “你们把我弄迷糊了,怎么突然就改变行动计划了?”仇笛问。

    “李从军开口,比什么都有说服力。”费明道。

    “不对,什么地方不对,今天早上突然就换人了……然后有意的让人进入了中野惠子的居处,这是最后一招杀招,要把我钉死……为什么幕后那位不直接指挥,让段小堂跳出来指挥我……现在还打着招蓦的旗号……如果他们不声不吭的话,现在都发现不了中野惠子已经死了……这不是画蛇添足了吗?本来一个人指挥到底,我就这个黑锅就背定了,他们为什么临时换了人……****,********……****……”仇笛吓得冷汗骤起。

    “怎么了?”费明问。

    “有内奸……有人通风报信,段小堂是被扔出来的,要被灭口……”仇笛脱口而出。

    “什么?”费明吓了一跳。

    “突然就改变栽赃计划了,把人也送走了,肯定是他们知道你们的部署了……****……”仇笛慌乱地拔着手机,那一边嘟嘟直响,就是没有人接听,这猝来的变故让他汗毛倒竖,一下子想不清应付的方式,思维被全部打乱了。

    “到底怎么回事?”费明大声吼着问。

    “快汇报,肯定泄密了,段小堂要被灭口………我们,我们……****,不会我也要被灭吧……”仇笛紧张地看着倒视镜,费明不明所以,急急的一只手拿起步话吼着:“一号,一号……鸽子带信,后院长草了,灯光要被灭……”

    “啊?你们国安还讲黑话?”仇笛愕然道。

    “暗语,必须的……你说真的假的?”费明也吓了一跳。

    “费哥,你买人寿保险了没有?”仇笛突来奇问。

    “没有。怎么了?”费明犹豫一秒钟,一下子看到了车后追上来的不明车辆,他惊声问着:“是冲咱们来的?”

    “冲我来的……你顶住啊,我试下能不能电话投保,我得买点,尼马逼的,现在遇上个保险推销员多好。”仇笛手抖着,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拔给谁的。

    咚……后面的车追上来了,直接斜斜一碰,费明早有防备,蓦地一踩油门,车一晃,加速驶离,冲出大学路,直拐上环道。

    “你特么怎么往城外跑,找死不是。”仇笛破口大骂着。

    “伤到别人怎么办?”费明不屑地道。

    “那伤到我怎么办?”仇笛气愤地道。

    “你不自己人么。”费明集中精力,加速驶离,一句话把仇笛噎回去了。

    此时,后面的那辆jeep也吼着加速上来了,砰声一枪,正打掉了左视镜,惊得费明驾的车一个趔趄,险险走开,不过后视却盲了,他催着仇笛喊话,仇笛拿着步话颤抖地问着:“喊什么呀?”

    “支援。”费明道。

    “支援个鸟,你跑这么远。”仇笛气愤了。

    “是你跑这么远泡妞好不好……****。”费明说着,方向盘一动,车屁股一甩,逼得后车往路边斜了斜,他随手掏着出枪,砰砰砰几枪从后座的玻璃射向来车,边走边射,眼睛的余光看着方向,副驾上的仇笛惊声尖叫着:“注意,车来了……”

    “放心吧……”费明一调方向,轻松地在仇笛的惊叫中躲开了,他得意地看了眼仇笛问着:“小子,帅不帅?这趟回去收你当弟子啊。”

    “滚,老子还想多活两年呢。”仇笛悻然道。

    此时,两车的追逐已经到了白热化,轿车胜在灵活,越野胜在性能,费明几枪也打出对方的真火来了,估计没想到要灭口的战斗力这么强,下狠手了,直接在后面砰砰打玻璃了,几枪嗖嗖从头上飞过,吓得仇笛钻在副驾座位下,费明侧身躺着,压在仇笛身上,用眼睛的余光看路驾车。

    “别害怕,坚持住……喊话喊话……”费明说着,视线受阴,后车紧追,车速又快,几次嗖嗖从旁车边穿过,他的反应好像越来越慢了。

    “支援……支援……支援,我们遭到了枪手追杀……支援……****……”仇笛狂喊着,步话里杂乱的声音问着在什么方位,什么情况,他急得破口大骂着:“操尼马,不用支援了,来收尸吧……”

    轰……后车终于抓到机会了,保险杠直撞到了奥迪的车尾,高速行进的车一下子失控了,费明蓦地起身,死死地抓着方向盘,目眦俱裂地喊着:“系好安全带。”

    仇笛惶然坐好,车蹭着护栏,失控的车身在铁护栏上溜起了一簇火花,车前景飞速变换,车后冒着浓烟滚滚,烟后那辆jeep紧追不舍。

    这时候,费明把枪扔给了仇笛说着,怕死就给自己一枪,死了一定追认你当英雄。

    仇笛狂骂着,追认顶个吊用,怃恤我也花不上。

    费明哈哈大笑了,他做了一个更疯狂的举动,他踩着油门,让失控的车跑得更快了,看着他如怒如狂的脸,仇笛也被刺激得狂性大发,一摸枪,回头,透过烟雾遮挡着视线。

    砰……一枪。

    砰……两枪。

    砰……没响……他愤怒地骂着,没子弹了。

    话音刚落,后面的那辆也失控了,轰地一声撞到了护拦上,呼喇喇打了几个滚,轰然炸开,连这辆车也感觉到了冲击波,嗖地透过没玻璃的车窗,让脸朝后的仇笛蓦地感觉到了一股子带着汽油味的热浪。

    追杀的,被杀了,车瞬间成了一圈冒着烟的焰火,黑夜里看上去好不壮观。

    “哈哈哈……****,老子干掉他了。”仇笛兴奋到的狂笑不已。

    “哈哈……比打兔子简直多了。就你还收我当弟子,我收你还差不多。”仇笛兴奋得不可自制了,不过回过头来时,却又吓得狂喊着:“快减速啊。”

    “你以我不想减……刹车失灵了,方向也出问题了……”

    费明恶狠狠地,又使劲地往护拦上蹭,仇笛的身侧响着凄厉的声音,车像快被磨成两截了,车钥匙早扭了,还在跑,刹车根本踩不动了,只能像这样蹭着,撞着,用阻力当刹车。

    “啊……小心。”仇笛喊着,又蹭上护栏了。

    “党考验咱们的时候到了啊……小子,你这么能耐,玩过飞车没有。”费明吃力地控制着车,打趣地问。

    仇笛没理他,不过他看到眼前一个缓弯,往外一片滩地时,有点明白费明的意思了,他蓦地起身,拿起座位后的抱枕,直顶到头部,系好了安全带。

    目标,越来越近,心,越提越高,费明像力快用尽了,笑着道着:“别害怕,我们死的机率不大。”

    “有多大?”仇笛问。

    “顶多一半,车里油不多了……”费明道。

    “一半?还尼马嫌少。”仇笛愤然骂道。

    “哈哈……已经很多了……哈哈,跟我一起唱,哈里路亚……哈里路亚……嗷……”

    在一阵嘶哑,疯狂的歌声中,费明用尽全身力气把方向调整着,车冲向了一处护拦豁口,凌空而起,飞向盈盈波光映着月色的滩涂地,十余米的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惯性尽处,轰然坠落………

    ………………………………

    ………………………………

    20时35分,突击组提前行动,层层包围了富源二路恒泰快捷宾馆,黑衣的行动人员冲向了貌似安静的宾馆,疏散了懵然无知的旅客,锁定了顶层阁楼的目标,当一群人冲进去的时候,一下子怔住了。

    段小堂端坐在座位上,不过头却像脖子折了一样,静静地搁在桌上,殷红的血,从桌面一直流到地上,行动人员摸摸脉博已无,不过体还是温热的。

    沿着五层楼顶搜索,这幢旧式的楼,有一列嵌在楼侧面的钢筋梯子,梯子下,路在胡同里,胡同的延伸尽处,是一片黑暗………

    20时50分,内蒙赤峰方面组织的应急行动组扑向监控的目标,之前潜逃的李安贵、杨勇,住到了距离赤峰市四十余公里的土桥镇,住到了李安贵的亲戚家,当突击组找到时,这两人在睡的地方已经僵硬了,死亡时间是数小时之前………

    21点,数辆警车开道,护送着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赶往医院,西三环路封路,有很多报警电话称那里发生了枪战。

    也是从这个时间开始,以松子料理、佰酿酒庄为代表,数处涉案的产业被查封,警察在四处传唤嫌疑人,坊间传说是对盘踞长安多年的段小堂黑恶势力分子动手了,还有人说直接把段小堂手下数人击毙了,众说纷纭,谁也无从证实,但能证实的是,长安市确实有很多非富即贵的人物,被警察请走了……

    22点,市一院,抢救室的灯,还一直亮着………都有说服力。”费明道。

    “不对,什么地方不对,今天早上突然就换人了……然后有意的让人进入了中野惠子的居处,这是最后一招杀招,要把我钉死……为什么幕后那位不直接指挥,让段小堂跳出来指挥我……现在还打着招蓦的旗号……如果他们不声不吭的话,现在都发现不了中野惠子已经死了……这不是画蛇添足了吗?本来一个人指挥到底,我就这个黑锅就背定了,他们为什么临时换了人……****,********……****……”仇笛吓得冷汗骤起。

    “怎么了?”费明问。

    “有内奸……有人通风报信,段小堂是被扔出来的,要被灭口……”仇笛脱口而出。

    “什么?”费明吓了一跳。

    “突然就改变栽赃计划了,把人也送走了,肯定是他们知道你们的部署了……****……”仇笛慌乱地拔着手机,那一边嘟嘟直响,就是没有人接听,这猝来的变故让他汗毛倒竖,一下子想不清应付的方式,思维被全部打乱了。

    “到底怎么回事?”费明大声吼着问。

    “快汇报,肯定泄密了,段小堂要被灭口………我们,我们……****,不会我也要被灭吧……”仇笛紧张地看着倒视镜,费明不明所以,急急的一只手拿起步话吼着:“一号,一号……鸽子带信,后院长草了,灯光要被灭……”

    “啊?你们国安还讲黑话?”仇笛愕然道。

    “暗语,必须的……你说真的假的?”费明也吓了一跳。

    “费哥,你买人寿保险了没有?”仇笛突来奇问。

    “没有。怎么了?”费明犹豫一秒钟,一下子看到了车后追上来的不明车辆,他惊声问着:“是冲咱们来的?”

    “冲我来的……你顶住啊,我试下能不能电话投保,我得买点,尼马逼的,现在遇上个保险推销员多好。”仇笛手抖着,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拔给谁的。

    咚……后面的车追上来了,直接斜斜一碰,费明早有防备,蓦地一踩油门,车一晃,加速驶离,冲出大学路,直拐上环道。

    “你特么怎么往城外跑,找死不是。”仇笛破口大骂着。

    “伤到别人怎么办?”费明不屑地道。

    “那伤到我怎么办?”仇笛气愤地道。

    “你不自己人么。”费明集中精力,加速驶离,一句话把仇笛噎回去了。

    此时,后面的那辆jeep也吼着加速上来了,砰声一枪,正打掉了左视镜,惊得费明驾的车一个趔趄,险险走开,不过后视却盲了,他催着仇笛喊话,仇笛拿着步话颤抖地问着:“喊什么呀?”

    “支援。”费明道。

    “支援个鸟,你跑这么远。”仇笛气愤了。

    “是你跑这么远泡妞好不好……****。”费明说着,方向盘一动,车屁股一甩,逼得后车往路边斜了斜,他随手掏着出枪,砰砰砰几枪从后座的玻璃射向来车,边走边射,眼睛的余光看着方向,副驾上的仇笛惊声尖叫着:“注意,车来了……”

    “放心吧……”费明一调方向,轻松地在仇笛的惊叫中躲开了,他得意地看了眼仇笛问着:“小子,帅不帅?这趟回去收你当弟子啊。”

    “滚,老子还想多活两年呢。”仇笛悻然道。

    此时,两车的追逐已经到了白热化,轿车胜在灵活,越野胜在性能,费明几枪也打出对方的真火来了,估计没想到要灭口的战斗力这么强,下狠手了,直接在后面砰砰打玻璃了,几枪嗖嗖从头上飞过,吓得仇笛钻在副驾座位下,费明侧身躺着,压在仇笛身上,用眼睛的余光看路驾车。

    “别害怕,坚持住……喊话喊话……”费明说着,视线受阴,后车紧追,车速又快,几次嗖嗖从旁车边穿过,他的反应好像越来越慢了。

    “支援……支援……支援,我们遭到了枪手追杀……支援……****……”仇笛狂喊着,步话里杂乱的声音问着在什么方位,什么情况,他急得破口大骂着:“操尼马,不用支援了,来收尸吧……”

    轰……后车终于抓到机会了,保险杠直撞到了奥迪的车尾,高速行进的车一下子失控了,费明蓦地起身,死死地抓着方向盘,目眦俱裂地喊着:“系好安全带。”

    仇笛惶然坐好,车蹭着护栏,失控的车身在铁护栏上溜起了一簇火花,车前景飞速变换,车后冒着浓烟滚滚,烟后那辆jeep紧追不舍。

    这时候,费明把枪扔给了仇笛说着,怕死就给自己一枪,死了一定追认你当英雄。

    仇笛狂骂着,追认顶个吊用,怃恤我也花不上。

    费明哈哈大笑了,他做了一个更疯狂的举动,他踩着油门,让失控的车跑得更快了,看着他如怒如狂的脸,仇笛也被刺激得狂性大发,一摸枪,回头,透过烟雾遮挡着视线。

    砰……一枪。

    砰……两枪。

    砰……没响……他愤怒地骂着,没子弹了。

    话音刚落,后面的那辆也失控了,轰地一声撞到了护拦上,呼喇喇打了几个滚,轰然炸开,连这辆车也感觉到了冲击波,嗖地透过没玻璃的车窗,让脸朝后的仇笛蓦地感觉到了一股子带着汽油味的热浪。

    追杀的,被杀了,车瞬间成了一圈冒着烟的焰火,黑夜里看上去好不壮观。

    “哈哈哈……****,老子干掉他了。”仇笛兴奋到的狂笑不已。

    “哈哈……比打兔子简直多了。就你还收我当弟子,我收你还差不多。”仇笛兴奋得不可自制了,不过回过头来时,却又吓得狂喊着:“快减速啊。”

    “你以我不想减……刹车失灵了,方向也出问题了……”

    费明恶狠狠地,又使劲地往护拦上蹭,仇笛的身侧响着凄厉的声音,车像快被磨成两截了,车钥匙早扭了,还在跑,刹车根本踩不动了,只能像这样蹭着,撞着,用阻力当刹车。

    “啊……小心。”仇笛喊着,又蹭上护栏了。

    “党考验咱们的时候到了啊……小子,你这么能耐,玩过飞车没有。”费明吃力地控制着车,打趣地问。

    仇笛没理他,不过他看到眼前一个缓弯,往外一片滩地时,有点明白费明的意思了,他蓦地起身,拿起座位后的抱枕,直顶到头部,系好了安全带。

    目标,越来越近,心,越提越高,费明像力快用尽了,笑着道着:“别害怕,我们死的机率不大。”

    “有多大?”仇笛问。

    “顶多一半,车里油不多了……”费明道。

    “一半?还尼马嫌少。”仇笛愤然骂道。

    “哈哈……已经很多了……哈哈,跟我一起唱,哈里路亚……哈里路亚……嗷……”

    在一阵嘶哑,疯狂的歌声中,费明用尽全身力气把方向调整着,车冲向了一处护拦豁口,凌空而起,飞向盈盈波光映着月色的滩涂地,十余米的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惯性尽处,轰然坠落………

    ………………………………

    ………………………………

    20时35分,突击组提前行动,层层包围了富源二路恒泰快捷宾馆,黑衣的行动人员冲向了貌似安静的宾馆,疏散了懵然无知的旅客,锁定了顶层阁楼的目标,当一群人冲进去的时候,一下子怔住了。

    段小堂端坐在座位上,不过头却像脖子折了一样,静静地搁在桌上,殷红的血,从桌面一直流到地上,行动人员摸摸脉博已无,不过体还是温热的。

    沿着五层楼顶搜索,这幢旧式的楼,有一列嵌在楼侧面的钢筋梯子,梯子下,路在胡同里,胡同的延伸尽处,是一片黑暗………

    20时50分,内蒙赤峰方面组织的应急行动组扑向监控的目标,之前潜逃的李安贵、杨勇,住到了距离赤峰市四十余公里的土桥镇,住到了李安贵的亲戚家,当突击组找到时,这两人在睡的地方已经僵硬了,死亡时间是数小时之前………

    21点,数辆警车开道,护送着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赶往医院,西三环路封路,有很多报警电话称那里发生了枪战。

    也是从这个时间开始,以松子料理、佰酿酒庄为代表,数处涉案的产业被查封,警察在四处传唤嫌疑人,坊间传说是对盘踞长安多年的段小堂黑恶势力分子动手了,还有人说直接把段小堂手下数人击毙了,众说纷纭,谁也无从证实,但能证实的是,长安市确实有很多非富即贵的人物,被警察请走了……

    22点,市一院,抢救室的灯,还一直亮着………

第125章 换将激将用将

    包小三和耿宝磊是被糊里糊涂带到医院的,即便被关着两人也省得出事了,保密局院子里不时地出入警车,一直能听到急促的警报声音,两人在窗户上领略到暴力机关的爪牙了,那进出的人可都是荷枪实弹,看着老吓人了,而且好像是集体动员了,连看他俩的都接到任务了,反锁着门匆匆就走,刚想睡下吧,又有人匆匆来了,带了两个警卫,是都寒梅,二话不说,带着两人就走,直奔医院来了。

    一路上时不时地看到警车通过,外行看得真叫一个热闹,到达市一院,都寒梅示意两人跟着,边走边强调着,不能乱跑,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乱问,否则对你们不好。

    憋了这么久,包小三终于爆发了,气愤地道着:“不让乱说,不让乱跑……你把我们关着就行了,送医院干什么?”

    “还好,不是精神病医院。”耿宝磊苦笑道,已经习惯逆来顺受了。

    “那好,两个选择,要不你们陪着仇笛……要不,再把你们关回去。”都寒梅不客气了。

    两人俱是一愣,脸上悲戚之色出来了,耿宝磊问着:“他受伤了?”

    都寒梅点点头。

    “缺胳膊短腿了没有?”包小三问。

    都寒梅摇摇头。

    “没落残疾?那落后遗症没有,比如嘴眼歪斜什么的?”耿宝磊又问。

    都寒梅被问住了,这不是哥们么,怎么净拣着往坏处打算,她纳闷地摇摇头道:“没事,轻伤。”

    “哎呀,太失望了,关我们俩这么长时间,不给他整个生活不能自理,我们心理不平衡啊。”包小三气愤地道,耿宝磊附合着:“就是啊,好歹也落个后遗症,省得老掂记着我们……时不时地就坑兄弟一把。”

    都寒梅没理会这两货,三人匆匆上楼,到了急救室门口,那儿已经等了好多人了,董淳洁、徐沛红都在,和医院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头说着什么,好像是主治大夫,都寒梅凑上来,那大夫已经拿着ct片道着:“……中了两枪,一枪在肩胛部位,一枪在腰部,伤到了脾脏,引起大出血……幸亏他的身体素质比较好,否则撑不到回医院……各位领导放心,我们院的外科大夫正在全力抢救……”

    呜…哦…一声凄历的嚎声响起,把等待的人都吓了一跳,回头时,包小三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捂着脸蹲着哭上了,耿宝磊要拉包小三,一下子也悲从中来,双眼盈泪,热泪流得不能自制。

    “这是……病人家属?”大夫愣了下。

    “起来,你嚎什么?不知道这什么地方?”董淳洁正心烦意乱,不客气地吼了句。

    一吼坏事了,包小三抹了把鼻涕,起身恶狠狠地揪住董淳洁了,哭嚎着吼着:“……老董你个****的,我们把你当兄弟,你们把我们当炮灰啊……知道仇笛人仗义,你也不能让他去送死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马跟你没完……我……操……”

    董淳洁辨都没机会了,唾沫星子飞溅他一脸,说着还要上手,徐沛红赶紧来拉,叫着随行的警卫把两人控制住,老董抹了一把脸,气得哭笑不得地道着:“谁说仇笛受伤了?……你怎么不和他们说清楚。”

    说都寒梅呢,都寒梅委曲地道着:“刚带来,还没来得及说啊。”

    “少尼马哄我们,关了我们多少天,还没跟你们算账呢……”包小三看人多,叫嚣上了。

    “你们都放开,再特么犯浑,信不信马上把你铐起来?好好的受什么伤,把你们关着是保护你们……为了保护仇笛,里面个同志中了两枪,还不知道抢不抢救得过来……三楼,自己去看吧,你们俩看着他们三,敢跑以嫌疑人论处。”董淳洁怒了,怒吼着踹了包小三几脚,算是把包小三的气焰吓回去了。

    一听仇笛没事,两人迫不及待地跟着都寒梅和警卫上三楼了。

    “特么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包小三算是给整糊涂了。

    “他受了点惊吓……神志有点不清,看见谁都哆嗦……和谁都不说话,自己把输液管子拔了,一直要跑,说有人杀他……没办法,才把你们叫,陪陪他……”都寒梅压低着声音,解释着仇笛可能是一下子受得刺激太大,结果涅,崩溃了。

    “不可能,他把别人整崩溃还差不多。”包小三不信了。

    “是啊,能让他崩溃的事真不多。”耿宝磊道。

    对此,都寒梅默然无声的略过了,在飚车追逐和枪战下余生,那可不像看电影,估计经历过的,会是一辈子的噩梦,她还没搞清究竟发生了多少事,但知道的是,法医今天可能比医院还要忙碌。

    进了两人守卫的房间,都寒梅却怯步了,这个“线人”自从被救回来,神志就有点失常了,见人就喊别杀我,包小三和耿宝磊进去时,啊声尖叫,又传出来了仇笛惊恐的声音:别杀我……别杀我……

    片刻,都寒梅看着病房里,仇笛萎缩在角落里发抖,包小三和耿宝磊怒不可遏地奔出来了,耿宝磊气得脸色发青,吼着道:“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折腾成这样了,我要告你们去。”

    “这事不给赔偿没完啊。”包小三吼着,一张市侩嘴脸。

    “赔偿了也不能完,他下半辈子怎么办呢?”耿宝磊吼着道。

    “对,有关部门得养老送终,讹也讹你们了。”包小三嚷着道。

    饶是都寒梅见多识广,饶是警卫的心理素质过硬,还是被两人恶言秽语给气得话都说不上来了………

    ……………………………………

    ……………………………………

    行动组几乎全体行动起来了,守家的王卓不断接收着从不同地点发回来的图片、视频以及影印资料,即便他出身国安,仍然被今夜的事搞得心里难安。

    李小众发回的是宾馆段小堂现场法医鉴证报告,段小堂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颗子弹从后脑洞穿额头,相隔一层以下都住有旅客,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凶手不但是熟识的人,而且是个高手,沿路交通监控,连个可疑人员都没有提取到。

    三环路去的张龙城,他从现场一直跟到法医鉴证中心,等着拿鉴定报告,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两车追逐驶出四十多公里,最低速度都达到了120麦以上,那辆jeep越野是撞上了隔离失控翻车起火的,尸体已经被烧焦了,最终确定的死因却是枪击……弹头被提取,显示到王卓的电脑时,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国安的制式佩枪,九二式手枪射出的9mm弹头,一枪爆头。

    好像不对,高速行进中,朝后开枪,正中目标?他疑问刚起,接收到那辆奥迪的勘查报告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车身弹痕累累,几乎成了一堆零件,右侧的沿车门到前后框,全部扭曲变形,从十米的路面飞下滩涂,要是没有水流和沙地缓冲,怕是早散成一堆了。

    他揣度着当时情况是何等的惨烈,越想越惊讶于人的求生本能,这么激烈,中了两枪的费明居然挺到了救护车到,同样是这么惨烈,那位线人,居然只蹭破了点皮。

    “操的……这要没吓傻才不正常呢?”

    他心里如是默念着,对比着现场,对于“线人”被吓成那个样子倒可以接受了,别说亲历者,就他这样工作在幕后,一幕一幕看过,都忍不住心生寒意,背后发麻。

    几乎是在一个瞬间,段小堂,杨勇、李安贵以及无名枪手全部殒命,所有的线索自此中断,费明和线人的逃生仅仅是个侥幸。他突然省悟道,这好像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雷霆一击,一击而胜,再无线索,即便有线人的一点点疏漏也瑕不掩玉,把能掌握的情况干干净净的扫清了。

    想到这儿,他后背发麻的感觉更甚,那来自于比现场更恐惧的直觉………

    ………………………………………

    ………………………………………

    戴兰君得到了命令是到机场,迎接局里来人,22时航班准时降落,她是和机场公安直接驶到弦梯下的,来人是陈傲,阴着脸,瞪了戴兰君一眼,直驱医院。

    费明是陈处手里的一张王牌,是陈处从部队硬挖回来的,闲时教练、战时出征,鲜有失手,而这一次身中两枪,怕是让陈处得急红眼了。

    车边走,他边看行动组加密pda实时传输的情况通报,三处同时失火,都是毫无防备,好在费明拼死才留了半条命,可对方烧焦的尸体同样提供不出更多的信息,现在的行动是配合省厅,把已经掌握的段小堂犯罪证据拉了个清单,在四处抓他的喽罗。

    这样的行动只能是聊胜于无了,陈傲越看脸上的黑线越重,扔下pda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陈处,我们失手了。”戴兰君轻声道。

    “没料到啊,对方的下手快准狠到这种程度……罕见啊。费明怎么样了?”陈傲叹了句。

    “我来的时候还在抢救,身中两枪。应该是保护线人中枪的。”戴兰君道。

    “胡闹啊,花多大代价才能培养这么一位战术精英,让老董这么用……啧,费明这小伙啊,就是个直肠子,不会拐弯啊。”陈傲挽惜地道。

    话听得戴兰君觉得很不舒服,线人的价值在领导眼中,和这位精英相差甚远,正想到此处,陈傲出声问着:“线人怎么样?怎么会在事发之前,是他判断出段小堂要被灭口?难道你们行动组,对此没有一点预见?”

    “刚放下电话,就出事了,出事的时候,抓捕小组已经到半路了,到现在我们都没搞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戴兰君道。

    “线人……他知道什么?”陈傲怒声问。

    “吓坏了,精神有点失常了……出现恐惧症候,根本没法和别人交流。”戴兰君道。

    咂……陈傲只剩下抚额头吧唧嘴了。

    车驶近医院的时候,接到了消息,抢救过来了,好消息夹着坏消息,在重症监护室,还要进行脾脏切除手术。心急火燎的两人匆匆赶到医院,董淳洁带着两人直上重症监护,刚下手术台的费明一脸惨白,脸几乎被呼吸器扣住了一大半,真枪实弹拼打的外勤人员,不管生死,都是糊里糊涂的,那怕就活着,顶多能回述追逐的经过而已。

    “那位呢?”陈傲问。

    “精神有点失控,没法交流,刚打了针安定,睡下了。”董淳洁道。

    “带我看看去。”陈傲道。

    董淳洁前行带路,下了三楼,病房守得很紧,不过进门一看床边坐着俩,陈傲皱眉时,董淳洁赶紧解释着,这就是和他一起去过南疆的三位,对于这积极怠工的三位,陈傲可是头回见到真人,包小三可不觉得是真人,他伸手拦道着:“人都这样了,你们还准备逼他?”

    “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耿宝磊仇视的眼光剜了眼。

    这下子可把陈傲给尴尬到当地了,董淳洁和两人解释了句,陈傲却是摆手道着,让两人都出来,站到了门口,陈傲似乎有点难堪地看了董淳洁一眼,拐着弯道着:“老董,咱们共事不少年头了,对于你我一向很尊重,那怕是出了这种事……希望你,正确对待。”

    董淳洁抬抬眼皮看着他,严肃地道着:“我会的,局里什么安排?”

    “即时起,解除你的行动组长职务,今天返京。”陈傲道。

    “是,我服从命令。”董淳洁严肃地,敬了个礼,戴兰君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体制和婊子是一样无情的,没有人会念你的旧好,这种重大失误,总得有人负责。

    “陈局安排带上他们三个,妥善处理后事。”陈傲指指病房里的几人。

    “我知道了,谢谢。”董淳洁难堪地道了句。

    “小戴,跟我回行动组……这儿的警卫撤了吧,二十三点二十分,有人来接你们,注意安全。”陈傲且行且道着,戴兰君几次回头,默然无声地和警卫跟在陈傲身后走了。

    董淳洁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岁,颓然靠着墙,坐到了地上,过往的护士好奇而怜悯的看着他,以为是丧亲的家属,有人过来要搀他,被他摆摆手制止了。

    他脑子里很乱,理不清头绪,也许让他颓然的并不是职务被解除,而是多年的苦心经营,到最终仍然付诸东流,也是发誓要抓到的凶手,到现在仍然影踪,在这场看不见的较量中,他输了,而且输得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一腔热血,只剩下两眼浑浊的老泪,已经作古的刘一民,送进重症监护的费明,还有人事不省的仇笛,他不知道还需要多大的牺牲,才能换回一个朗朗乾坤。

    他唏嘘着,抹了把,不经意回头,却发现门开了一道缝,露着两个脑袋,他掩饰地侧头,消灭着脸上的悲伤。

    “怎么了,董主任?”耿宝磊同情地问。

    “这还用说,被组织无情抛弃,***了呗。”包小三道。

    “你别往人家伤口上撤盐不行啊?”耿宝磊斥了他一句。

    “你看他值得安慰吗?牛b的时候,尾巴往天上翘,就把咱俩关着,活该。”包小三找到报复机会了,兴灾乐祸地道。

    老董啊声舒了口气道着:“说得好,我真特么活该……哎,活人你看多难啊,你们真不该救我。”

    “董哥,你别这样啊,大把的好生活你还没享受呢,这不脱身了正好,回京咱们吃嘛嘛香、喝嘛嘛爽、有妞有酒,发什么愁啊。”耿宝磊劝着,包小三接上了:“倒也是哈,关了俺们好几天,可省钱了……呵呵。”

    “你们……哎,不可救药。”老董气不自胜地道了句,不理会这俩货了,说着仇笛道着:“一会儿跟我回京,别再捣蛋了啊,你们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医院,救最好的医生……大不了我倾家荡产,一定给仇笛治得好好的……哎……我一辈子不欠谁人情啊,可这趟欠下的,我一辈子都还不完啊……”

    说到动情处,老董又是唏嘘不已,不断地擤着鼻涕,抹着老泪,这时候,两人一人一边搀着老董坐起来了,包小三要说什么时,被耿宝磊眼神拦住了,他问着老董道着:“董哥,您有多少家产啊?”

    “什么意思?”董淳洁懵了。

    “我算算,您倾家荡产够不够。”耿宝磊道,一听这话,包小三来劲了,凑上来道着:“董哥,甭倾家荡产了,多少分给我们兄弟点就成了。”

    “有你们什么事?你们前半截混吃混喝,后半截管吃管住……我在你们身上赔大发了。”董淳洁气愤地道。

    “仇笛啊,他都这样了,你指不定得花多少钱也治不好呢……我给您出个主意,管多管少,凑个整数,一次给了,免了麻缠他以后讹你。”包小三出着馊主意道。

    “啊?这样也行?你这是打我脸呢。”老董难堪地道。

    “什么打脸,给你省钱呢。”包小三道。

    “去去,滚一边去。”老董心绪乱了,以最直接的方式和包小三说话了,两人嬉皮笑脸的,不一会儿老董觉得不对劲了,刚要问,来接的人已经到了,直接到了病房门口,两个持枪警卫抬着活动床,三人紧随着,匆匆下楼,期间董淳洁几次抚抚仇笛划伤的脸,忍不住又是唏嘘有声。

    来的是辆救护车,上了车里,车即发动驶离,不过董淳洁一下惊愕了,车里没坐护士,却坐着便衣的陈局,他赶忙站起来敬礼,一不小心,给撞了下脑袋。

    “呵呵,你别紧张……我亲自来接你,这面子够大了吧?”陈局笑着道。

    “这……对不起,陈局,我又干得一塌糊涂了。”董淳洁不好意思地道。

    “确实一塌糊涂,不过并不妨碍我对你的信任,你的干这行的资质确实不够,当内奸就更不合格了。”陈局道。

    “有内奸?”董淳洁吓了一跳。

    耿宝磊和包小三也惊愕了,一是惊愕这种场景,二是惊愕连这么神秘的组织都有内奸。

    “问问他。”陈局抬头示意躺在床上的仇笛,这一说,包小三和耿宝磊噤声了。

    “他……有点失常了……”董淳洁狐疑更甚。

    呼……地一声,仇笛毫无征兆地坐起,眼睛直直地看着董淳洁,把董淳洁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他瞬间明白过来,指着仇笛气愤地道:“你……你装的?”

    “我怕死,不装不行啊。”仇笛也气愤地道。

    “你才知道啊,他演过电影,从鬼子到山匪,好几个角色呢。”耿宝磊笑着道。

    “补充一下,都是不露脸的那种。”包小三谑笑道。

    仇笛不再抖索了,不过也没有说话,他看着陈局,审视着,像疑问未解。

    “你可以相信我。”陈局道。

    “费明告诉我,这种时候,谁也不要相信。”仇笛开口了,很严肃,听得董淳洁怵然心惊。

    “但除了一号……只有一号能听懂他最后的暗语,鸽子带信,后院长草了,灯光要被灭……”陈局和霭地道。

    “其实,你也怀疑这个行动组,对吗?”仇笛疑惑地问。

    “我只相信两种人,一种是牺牲在这个岗位上的人,另一种是,和这种岗位完全无干的人,其他人,都值得怀疑。”陈局微笑着道。

    “那他呢?”仇笛问,示意的方向,却是董淳洁。

    “说谁呢?你看我哪儿长得像内奸?”董淳洁不悦了。

    “他是个例外,我刚才都说了,他干什么都一塌糊涂,当内奸资质不合格……来吧,都坐下来,我们会连夜回京,会连夜给你去掉身上的aux射频信号……然后我们悄悄溜回来,玩一场间谍游戏怎么样?仇笛,你不会很介意吧?”陈局笑着征询着。

    “我欠费哥一个大人情,现在跑了,会让他笑话的。”仇笛道。

    “自古草莽多龙蛇啊,庙堂之上,难有这种血性啊。”陈局看着仇笛,一派欣赏的眼光。

    “那我们涅?别告诉我太多啊,省得又关小黑屋。”包小三警惕地道。

    “危险不?这吓人呢,瞅瞅他这样,关小黑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耿宝磊道。

    “哈哈……没把你们算在内,你们也属于资质不够的。”陈局一句把两人说得郁闷了,他拍拍仇笛的肩膀道着:“最危险的事已经过去了,他们底子已经洗干净了,接下来就是怎么隐藏或者潜逃了,我需要你的脑子和眼光,而不需要你去拼命,斗谍有很多方式的,刀兵相见是最拙劣的一种。”

    “我不太确定,那一个才是目标;而且,什么事总得讲个规则,我可不能破坏规则。”仇笛道。

    “所以,我说来玩一场间谍的游戏。”陈局笑着道:“目标,是清除所有目标;至于规则……没有规则怎么样?你应该最喜欢这一种啊,为了一个女人,把人家一位老板打得满地找牙;你那个当过兵打过仗的爹,你从他身上没少学啊……我看你不像守规则的人啊!?”

    仇笛羞赧地笑笑,默认了,包小三和耿宝磊面面相觑,两人有点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这家伙,都开始心甘情愿地当官府鹰犬了,是忍,孰不可忍,两人正要异议,老董附合上来了,免费航班加免费酒店,再加上额度不菲的奖励,你就啥也不干,也能落下钱,之前你落下的还少么?别说不照顾你们啊………三言两语,把意志本不坚定的包小三和耿宝磊,直接给忽悠得不吭声了。

    车直驶机场,带着那个如附骨之蛆的射频信号,直上云宵………们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医院,救最好的医生……大不了我倾家荡产,一定给仇笛治得好好的……哎……我一辈子不欠谁人情啊,可这趟欠下的,我一辈子都还不完啊……”

    说到动情处,老董又是唏嘘不已,不断地擤着鼻涕,抹着老泪,这时候,两人一人一边搀着老董坐起来了,包小三要说什么时,被耿宝磊眼神拦住了,他问着老董道着:“董哥,您有多少家产啊?”

    “什么意思?”董淳洁懵了。

    “我算算,您倾家荡产够不够。”耿宝磊道,一听这话,包小三来劲了,凑上来道着:“董哥,甭倾家荡产了,多少分给我们兄弟点就成了。”

    “有你们什么事?你们前半截混吃混喝,后半截管吃管住……我在你们身上赔大发了。”董淳洁气愤地道。

    “仇笛啊,他都这样了,你指不定得花多少钱也治不好呢……我给您出个主意,管多管少,凑个整数,一次给了,免了麻缠他以后讹你。”包小三出着馊主意道。

    “啊?这样也行?你这是打我脸呢。”老董难堪地道。

    “什么打脸,给你省钱呢。”包小三道。

    “去去,滚一边去。”老董心绪乱了,以最直接的方式和包小三说话了,两人嬉皮笑脸的,不一会儿老董觉得不对劲了,刚要问,来接的人已经到了,直接到了病房门口,两个持枪警卫抬着活动床,三人紧随着,匆匆下楼,期间董淳洁几次抚抚仇笛划伤的脸,忍不住又是唏嘘有声。

    来的是辆救护车,上了车里,车即发动驶离,不过董淳洁一下惊愕了,车里没坐护士,却坐着便衣的陈局,他赶忙站起来敬礼,一不小心,给撞了下脑袋。

    “呵呵,你别紧张……我亲自来接你,这面子够大了吧?”陈局笑着道。

    “这……对不起,陈局,我又干得一塌糊涂了。”董淳洁不好意思地道。

    “确实一塌糊涂,不过并不妨碍我对你的信任,你的干这行的资质确实不够,当内奸就更不合格了。”陈局道。

    “有内奸?”董淳洁吓了一跳。

    耿宝磊和包小三也惊愕了,一是惊愕这种场景,二是惊愕连这么神秘的组织都有内奸。

    “问问他。”陈局抬头示意躺在床上的仇笛,这一说,包小三和耿宝磊噤声了。

    “他……有点失常了……”董淳洁狐疑更甚。

    呼……地一声,仇笛毫无征兆地坐起,眼睛直直地看着董淳洁,把董淳洁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他瞬间明白过来,指着仇笛气愤地道:“你……你装的?”

    “我怕死,不装不行啊。”仇笛也气愤地道。

    “你才知道啊,他演过电影,从鬼子到山匪,好几个角色呢。”耿宝磊笑着道。

    “补充一下,都是不露脸的那种。”包小三谑笑道。

    仇笛不再抖索了,不过也没有说话,他看着陈局,审视着,像疑问未解。

    “你可以相信我。”陈局道。

    “费明告诉我,这种时候,谁也不要相信。”仇笛开口了,很严肃,听得董淳洁怵然心惊。

    “但除了一号……只有一号能听懂他最后的暗语,鸽子带信,后院长草了,灯光要被灭……”陈局和霭地道。

    “其实,你也怀疑这个行动组,对吗?”仇笛疑惑地问。

    “我只相信两种人,一种是牺牲在这个岗位上的人,另一种是,和这种岗位完全无干的人,其他人,都值得怀疑。”陈局微笑着道。

    “那他呢?”仇笛问,示意的方向,却是董淳洁。

    “说谁呢?你看我哪儿长得像内奸?”董淳洁不悦了。

    “他是个例外,我刚才都说了,他干什么都一塌糊涂,当内奸资质不合格……来吧,都坐下来,我们会连夜回京,会连夜给你去掉身上的aux射频信号……然后我们悄悄溜回来,玩一场间谍游戏怎么样?仇笛,你不会很介意吧?”陈局笑着征询着。

    “我欠费哥一个大人情,现在跑了,会让他笑话的。”仇笛道。

    “自古草莽多龙蛇啊,庙堂之上,难有这种血性啊。”陈局看着仇笛,一派欣赏的眼光。

    “那我们涅?别告诉我太多啊,省得又关小黑屋。”包小三警惕地道。

    “危险不?这吓人呢,瞅瞅他这样,关小黑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耿宝磊道。

    “哈哈……没把你们算在内,你们也属于资质不够的。”陈局一句把两人说得郁闷了,他拍拍仇笛的肩膀道着:“最危险的事已经过去了,他们底子已经洗干净了,接下来就是怎么隐藏或者潜逃了,我需要你的脑子和眼光,而不需要你去拼命,斗谍有很多方式的,刀兵相见是最拙劣的一种。”

    “我不太确定,那一个才是目标;而且,什么事总得讲个规则,我可不能破坏规则。”仇笛道。

    “所以,我说来玩一场间谍的游戏。”陈局笑着道:“目标,是清除所有目标;至于规则……没有规则怎么样?你应该最喜欢这一种啊,为了一个女人,把人家一位老板打得满地找牙;你那个当过兵打过仗的爹,你从他身上没少学啊……我看你不像守规则的人啊!?”

    仇笛羞赧地笑笑,默认了,包小三和耿宝磊面面相觑,两人有点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这家伙,都开始心甘情愿地当官府鹰犬了,是忍,孰不可忍,两人正要异议,老董附合上来了,免费航班加免费酒店,再加上额度不菲的奖励,你就啥也不干,也能落下钱,之前你落下的还少么?别说不照顾你们啊………三言两语,把意志本不坚定的包小三和耿宝磊,直接给忽悠得不吭声了。

    车直驶机场,带着那个如附骨之蛆的射频信号,直上云宵………

第126章 千头万绪乱像

    陈傲接任行动组第三天………

    段小堂涉黑势力被铲除,此案全市震动,对于类似“养肥待宰”的货色,公安部门掌握的各类情况相当充分,自市局到各队、各派出所,井然有序,分工明确地奔赴各类五花八门的公司、建筑工地、娱乐场所等等,按图索骥、照单捕人,接下来就剩下一件事了:查封。

    黑涩会从来都是给zf打工的,到清算的时候,得全额罚没上缴国库。

    据不完全统计,自事发7月16日到今天上午,各单位实施刑事拘留的人数已经有八十余人,传唤以及监视居住的,有上百人之众,查获的各类毒品、武器、赌博机,琳琅满目地摆了长安分局一个大院子,足足拉了几货车,特别是枪支,七十余支长短枪,差不多能做一个轻兵器展览了。根本不用渲染,这就是一个盘踞在长安多年的黑恶势力,不管谁打掉他,都是个大快人心的结果。

    查到的很多,但并没有期待的多,最起码行动组的期待渐近落空了,很快就陷入到这种千头万绪的刑事犯罪线索中无从选择了,这些人涉及数起枪案、绑架等恶性犯罪,段小堂的手下更是鱼龙混杂,从偷拐骗到打砸抢什么人物都有,假如真有境外人员收买这股势力为己所用,谁可能知道,他能干出些什么事来?

    第三天上午,第n次例会,徐沛红在清理着由国安授意,先行刑事传唤的人员,她一个一个名字念着,房地产商,扬某,工商会副会长;火电企业老总李某,国企老总,省厅建议先放人;众鑫汽贸的老总,齐某,他是不少品牌合资车的的西北总代理,市局仅例行了询问……当然,其中最耀眼莫过于行动组的熟人燕登科了,这货和段小堂居然是把兄弟关系,佰酿有段小堂两成股份,他是头一个被传唤的,现在还扣留着,同样身份不菲,居然有个市政协代表的护身符。

    行动组对此已经无语了,段小堂牵涉到了政商人士要真查得水落石出,恐怕一年半载都不够用,特别像这些巨富大贾,前脚被查,后脚小动作就来了,从省厅直到市局都有为他们讲情的,估计都能以正常经济来往开脱。特别是段小堂已死,很大重大证据轶失的情况下。

    “……陈处,有的滞留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家属挤到市局闹事,暂时也没有有力的涉案证据,而且他们中不少人都有政治身份,公安方面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证据申请拘留或者逮捕,今天就要放人了……”徐沛红小心翼翼地道。

    陈傲不像董淳洁那么好共事,官派很足,城府很深,轻易不苟言笑,他思忖了片刻道着:“依法办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似乎也是一种无奈,他话出口,一指道着:“对,燕登科查到什么了没有?他是个重点嫌疑人,先把他扣着。”

    众人都看向了王卓,那些人背后不为人知的线索,只能依靠大信息平台的威力了,王卓条理地道着:

    “暂时没有发现燕登科的直接涉案情况,但他身上疑点很多,和段小堂的经济往来很频繁,但他以生意往来搪塞,谁也说不上什么来……我查了他的所有账户,却意外地发现,在他的中行关联账户里,关联到了一个人………”

    他慢慢地移着电脑,众人看到证件、照片时,齐齐愣了下,陈傲意外地问:“这是谁?”

    “庄婉宁,就是线人出事前见到的那位女教师……刚介入调查时,我们对她的背景做了一下调查。”徐沛红赶快找着电子文档,陈傲眼睛亮了亮,提醒着:“往下说。”

    “她是一年前回国的,就读于纽约州立大学,第一次调查没有发现疑点,不过段小堂的隐匿账户前天拿到后,我查到了今年三月的一笔汇往境外的款项,金额23万美元,接收方是美国花旗银行的一个账户,如果就此消失,我还真没法查。但是这个账户随后又在境内消费,消费后有银行间的结算,于是我查到了,这笔钱兜了个圈,又消费到佰酿的账户上了,反查持卡人信息,正是庄婉宁本人在境外申领的卡。”王卓道,他说不清这个信息的价值究竟有多大,只是很怀疑,因为庄婉宁在视线中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又有线人有说不清关系,他还真不相信这个女人是清白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钱。其他呢?”陈傲眼睛亮了,追问着。

    “昨晚我们综合了一下信息,太多太杂,我们往下查,只能拣有价值的线索追踪……一是枪手的枪源、二是违法资金的去向,所以就查到她这儿。查到这儿,她身上的疑点就越来越大,长安大学,恰好是李从军经常出没的地方;她和重大涉案人段小堂,又有说不清的关系,同时,燕登科也在追求他……线人被追杀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就是她……”王卓道。

    嫌疑……很重,结果……很简单。

    陈傲扔下电子文档道:“抓!”

    片刻又补充了一句:“连她那什么狗屁男朋友,一起抓!加快佰酿、松子料理两处人员的排查,发现疑点,一定深挖细查。”

    一言而动,又是一天的追捕拉开了帷幕………

    ………………………………………

    ………………………………………

    八时整,王卓向京里上传了,拟定限制出境人员的名单,不管达官显贵还是豪富大贾,涉及到这个层面,是没有什么通融可讲的,名单罗列了上百人,他明白,上面的意思是,要关住出逃的大门,来一场关门打狗了。

    只是狗藏在什么地方,还真不好说。

    行动开始后,后台就不断接收现场信息,因为牵涉甚广,从传唤到询问都是全程录像的,因为嫌疑人交待“女人”的线索,抓捕对于女性嫌疑人相当重视,可结果又不遂人愿了,此时在他电脑里点开的视频,一多半都是女人,佰酿的服务员、松子料理的服务员,差不多都女的,那见过这种阵势,多数吓得都不敢说话,一说话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上下牙直磕巴,话都讲不成一句,进展得极其缓慢。

    看了一个小时,他颓然而坐,旁边监控的李小众随口问道:“小王,看花眼了吧?”

    “早花了,到底是谁啊?”王卓苦着脸道,肯定有一个,可究竟会隐藏在什么地方。

    “真不好说啊,我也头回遇见这种情况,大部分时候,都是有准确目标,只等时机成熟抓捕就得了……谁可想到这次颠倒了,我们觉得是时机,却掉进别人挖的坑了。”李小众小声道。

    好在没啥人,外勤带队执行任务,家里就他、王卓,和时刻等待召唤去评估嫌疑人心理的都寒梅,她一直闲着,因为嫌疑人太多,没有圈定重点突破的。

    “我觉得这次要黄。”都寒梅声音更小了。

    “什么意思?”李小众看着她。

    “你想想,又是临阵换将,又是和地方全方位展开合作,这就是一种苗头。”都寒梅道。

    “什么苗头?”王卓不懂了。

    “两手准备啊,如果查到更好……查不到,我们就退居其次,也不丢人,反正公安也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都寒梅笑道,这肯定是上面处理方式,凡事四平八稳,进退自如。

    “可我刚拟好限制出境名单,好像上面要有大动作。”王卓不信地道。

    “你也太年青了,真正的间谍,限制有用么?”都寒梅反问道,一句把王卓问愣了,对呀,这顶多是聊胜于无,方便日后的反查而已,真正的主谋,洗底之后,应该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或者他不用消失,已经没有可能知道是谁了。

    “别乱说了,陈处接这么个烂摊子,心情肯定不好,别撞到火头上。”李小众小声提醒了句。

    都寒梅正在浏览一个抓捕的场面,他瞥了瞥眼,笑道:“事实如此啊,就因为田上介平说了上线是个女人,就把主要目标全部指向女嫌疑人身上……为什么不考虑他说话的真实性呢?还有,死亡的中野惠子,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他的上线呢?”

    “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刚接收的信息。”王卓奇也怪哉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提示着储存位置,两人齐齐打开文件,扫过一眼,相视愕然,李小众瞠然道着:“查无此人!?”

    “对,我们通外交使馆知会了对方,对方的回复就是这样……北海岛有中野惠子这个人,但中野惠子还好好在当地,这个身份,是假的。”王卓道,说到这儿,他笑了。

    李小众和都寒梅都笑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没人会承认这个死者的属国了。

    “看来这个中野惠子,有国难回了啊。”都寒梅笑道。

    “那李从军,也就是田上介平,为什么撒这个谎呢?”王卓奇怪地问。

    “如果中野惠子是他的上线,那他就没有撒谎,上线是个女人……既然双方通过段小堂交易,那知道他和惠子情况的,恐怕也只能是段小堂……他没撒谎,要杀人灭口,还有比找段小堂更容易的吗……你查查,几方dna的对比,洗底的结果应该是这样,绕一个圈,最终发现,死者就是凶手。”都寒梅思忖着道着,只有这样才能干净彻底,行走在阴暗中的人只相信死人。

    这个不难,王卓直联着省厅的罪犯系统,有点惊讶于地方警方速度,看看半个小时前冒出来的消息,他惊讶地喊出来了:“死者身上留下的dna,和杨勇,以及追杀费明枪手的dna吻合……这两个人,应该是奸.杀中野惠子的凶手。”

    啧……李小众懊丧地直拍桌子,不悦地看着都寒梅道,你们这些研究人心理的,总是习惯当事后诸葛亮。

    “他们不死,谁也确定不了啊,其实我们在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全力以赴注意着线人提供的消息,可恰恰忽视的是,对方正是通过线人,把我们引向了歧路……他可以从容的消除一切痕迹,我想,恐怕就李从军留下点什么,也要被他们找到了。”都寒梅道。

    “本来线人是个替死鬼,如果他无意被栽赃,成为杀害中野惠子的重要嫌疑人,那这个案子……按照现在的刑侦条件,多数他得负责了……本来是栽赃,又变成灭口……这事……好像主谋察觉到了什么,最终下狠手来了个大洗底。”王卓犹豫地说着。

    “吁……不谈这个。”都寒梅一下子兴味阑珊了。李小众也有气无力地低下了头,不准备说了。

    对了,自陈傲到来发布通讯限制的命令后,都明白意味着什么,虽然仅仅是对办案人员的通讯限制,可这里的潜台词是,怀疑的目标,不排除内部人员。

    …………………………………

    …………………………………

    张龙城和徐沛红一组、戴兰君和陈傲一组,上午奔赴市刑事侦察总队,用一个普通警察的身份对带回来的庄婉宁、马博两人进行询问。

    特询室之一:

    庄婉宁出离愤怒了,拍着桌子在嚷:“……你们究竟是谁?凭什么从课堂上带走我……我犯什么法了?你们这是侵犯人权……作为执法者你们缺乏起码的职业道德。有强推着人上车的吗?我的学生会怎么看我?我将来还怎么在大学教书?”

    吼得声嘶力竭,气得满脸通红,桌子拍得啪啪直响,戴兰君和陈傲都有这种涵养,一语不发,等嫌疑人气势一而再,再而竭之后,陈傲才慢悠悠地问着:“正因为不知道你犯什么法了,才刑事传唤啊……要知道,那就是逮捕了。”

    “那传我干什么了?总不能无缘无故吧?”庄婉宁气愤地道。

    陈傲使着眼色,戴兰君抽着一张纸问着:“这是你的银行卡?境外申请的?”

    庄婉宁看了看,纳闷地道:“是啊,留学时候申请的。”

    “这张卡呢?”戴兰君问。

    “卡?”庄婉宁迷糊了,愣了,根本想不起来了,她难为地道着:“回国扔了多少东西呢,我那想得起来?”

    “你不会告诉我们,丢了吧?”陈傲问。

    “肯定是丢了啊。”庄婉宁瞠然道。

    “这几个人认识吗?”戴兰君啪啪拍了几张照片,段小堂的、仇笛的、以及燕登科的,还有欲盖弥彰,她男朋友马博的。

    “认识啊,这是我同学,仇笛……这是佰酿的老板,燕登科,这是我的男朋友马博……这个,我不认识,没见过。”庄婉宁指着,流利地道,不像做假。

    “你的银行卡,在佰酿消费过,能解释一下吗?”戴兰君问。

    “啊?我一穷老师,我在那个坑爹地方那消费得起?”庄婉宁出离惊讶了。

    两人不说话了,庄婉宁知道可能是事实了,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话音变了,变得很委婉了道着:“……我真不清楚,我平时就大大咧咧的老丢东西……再说干嘛去燕登科那儿消费?他送我钱还来不及呢,我至于还给他钱吗?”

    “那你的男朋友呢?好像也是小富商,有没有可能借用?”陈傲问。

    “不可能,我们处了才几个月……再说我都记不清了,怎么借给他?”庄婉宁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问来问去,原地打转,陈傲愤然离座,留下戴兰君直勾勾盯着她,让庄婉宁极度地不自然了,庄婉宁气愤之下,剜了戴兰君一句道:“阿姨,您别这样看我成不?我又不是阶级敌人。”

    叫阿姨!?戴兰君也气得甩了夹本,起身离席了………

    特询室二:

    那位小富商马博可是吓得满头冒汗了,问他什么,他就毕恭毕敬说什么,一口一个警察叔叔,两口一个警察阿姨,叫得张龙城和徐沛红都不好意思欺负小孩子了。

    他本人毕业于长安大学,回母校看老师时,偶遇到了和老师同一系的戴兰君,两人是长辈牵线,处上对象的,谈的也不深,小伙子说了,庄老师脾气不好,老和他生气,他爸妈怕他受欺负,一直不太看好;庄老师的父母呢,又嫌小伙子经商不务正业,也不看好,但是两人呢,有时候又谈得来,所以一直没分手。

    偏偏没分手呢,又有烦心事,参加一次酒会,结果招惹到燕登科了,老是去骚扰他女朋友,他是敢怒不敢言,还指着人家燕总给点生意做呢。至于仇笛呢,也认识,是庄老师的同学,这个同学和个流氓地痞一样,碰见两回就起意骚扰……哎哟,小伙子满腹苦水,欲哭无泪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陈傲气得拂袖而去,戴兰君追问着:“这两人怎么办?”

    “男的放了……女的刑事拘留,说得好听,想不起来,让她好好想……你就盯这儿,审她48个小时。”

    陈傲气愤地道,自顾自上车走人了。

    戴兰君可是被尴尬到当地了,隐隐地心里有点不忍,不过她只能依命行事,谁的嫌疑也没有写在脸上,她匆匆回头和总队的同志交涉着,办了个拘留申请,出门时,正逢着张龙城和徐沛红悻然离开,相视无语,戴兰君匆匆几步又退出来,透过窗户看那位蔫不拉叽的马博。

    这家伙怂得,就差抱着腿求饶命了,明显是被父母宠坏的货色,特询室里怂得像条虫,准备走了,整整衣领,拉拉衣襟,还不忘保持光鲜的外表,被刑警带着出了门,站在窗口的戴兰君看着他,相视一眼时,戴兰君真为庄婉宁有点不值。

    这家伙佝着背,不迭地谢谢警察叔叔,下了楼,逃也似地出了总队大院,拦了辆出租车跑了。

    无言地推开了滞留着庄婉宁的房门,把拘留通知拍到桌上,戴兰君看着庄婉宁,一瞬间,庄婉宁终于按捺不住了,抽泣着,抹着泪,喃喃地说着你们这帮法西斯……她哭着,不过很快平复了心态,看着戴兰君,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习惯就好,其实没什么,配合我们尽快摘掉你身上的嫌疑,澄清一下误会。”戴兰君道,直觉告诉她,似乎错了。

    “这肯定是个误会,但我说不清啊……难道你觉得我明明就在长安,还会蠢到拿美国的卡在这儿消费,白白让坑爹汇率扣美元?”庄婉宁说了个现实的问题。

    戴兰君没听解释,扔出来了段小堂的照片道:“听说这两天长安发生什么事了吧?”

    “听说了,铲除黑恶势力,叫什么小堂?”庄婉宁道。

    “对,就是他,他就是黑恶势力代表,段小堂,给你汇款的好像就是他。”戴兰君道。

    庄婉宁一下子急了,拍着桌子道:“那你问问他呀,兴许他脑袋让驴踢了,汇错了,你问我啊?”

    这个反应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戴兰君更确定是错的,她轻声道着:“他死了。”

    哎哟……这算是说不清了,庄婉宁直拍额头,欲哭无泪了。

    错的,也许彼此都知道是错的,但没有澄清的契机了,沉吟好久,戴兰君几次回忆到仇笛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长安大学,原来心里尚有点妒意,不过现在他倒觉得,兴许仇笛真发现了什么,她端详着楚楚可怜的庄婉宁,如果换个场合,一定是个满身书卷气的倩倩淑女,这样的人,不可能和段小堂产生什么交集啊?

    可惜了,无从证实了,许久后,戴兰君突然问着:“反正你暂时走不了,咱们聊聊吧。”

    “等会聊,我在想,我那张银行卡的下落,我真是记不清了……航班上丢过一次行李……咝……在国外就第一学期用过,以后再没用过啊……咦对了,汇款时候不是录相吗,查银行啊。”庄婉宁道。

    “银行的监控记录只保存三个月,这几笔汇款,很早了。”戴兰君道。

    瞬间又绝望了,庄婉宁气得直擂桌子。

    “换个话题,聊聊你这位同学怎么样?”戴兰君亮着仇笛的照片。庄婉宁瞬间警惕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打燕登科打了,我劝过他投案自首来着。”

    “我知道,是16号晚上劝的。”戴兰君揶揄地道。

    “啊?他也被抓啦?”庄婉宁会错意了,苦着脸问。

    “嗯,抓了。”戴兰君恶作剧心起,严肃地点头道,她观察着庄婉宁的表情变化,庄婉宁气得直抽鼻子,差点又盈两眼泪珠子,戴兰君不失时机地问着:“是我审的他,据他交待,是因爱成妒,对燕登科大打出手的……很严重啊,可能要判个故意伤害罪。”

    “啊?”庄婉宁又被吓住了,咬着下嘴唇,抽答着,开始啜泣了。

    普通女人能随哭泪就来,戴兰君可受不了,她急忙摆手道着:“喂喂,你先别哭,可能有转机……燕登科也涉案,你这位同学可能发现了点什么,生怕你陷到其中,才那样做的……你想想,他告诉过你什么没有?”

    嗯……庄婉宁流着泪使劲点头,有。

    “什么?”戴兰君好奇地问。

    “他说他一直喜欢我,一直没敢告诉我。”庄婉宁抽泣着,无限悔意地道。

    戴兰君像被雷击了,嘴唇呢喃,有语无声,看来男人和间谍一样,甭指望他们会说实话。

    “其实我也一直很喜欢他,以前在学校时候,那么纯朴,那么腼腆……以前都没发现啊,他还有很血性的一面,他打燕登科的时候,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选择错误了,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不顾一切,那绝对值得珍惜……啧,可惜,我们彼此都错过了。”庄婉宁黯黯地道,像诉着自己的命苦。

    戴兰君却在腹诽着,他可不止为你不顾一切,看到庄婉宁如此地深情脉脉回忆,戴兰君换着话题问着:“还有吗?光和你叙了叙旧情?”

    “噢对了……他告诉我,让我尽快离开长安,最好马上就走……咦?他不会真知道什么吧,我当时胡乱答应他了,这几天学校有暑期成人班把我绊住了……我,哎哟,这个死东西到底知道什么,他让我第二天就走……”庄婉宁懊悔不迭地道,愕然地看着戴兰君,然后她同样发现另一个问题了:“咦,怎么扯他身上了,不是问我银行卡的事吗?”

    “你想不起来,只能问其他事,好好回忆回忆……细节,讲讲细节。”戴兰君道着,不无假公济私的成份,她严重怀疑两人已经到不清不楚的程度了。庄婉宁絮絮叨叨说着,无非是两人重漫旧情的话,话里依恋很深,越听越让戴兰君嫉火中烧。

    说着的时候,电话进来了,是行动组的电话,戴兰君侧身接听,一听表情一下子僵了,眼睛里冒着怒火瞪着庄婉宁,最新进展,审燕登科有突破了,这家伙也认识李从军,而且办过品酒为名、****为实的酒会,他交待了一个重大情况是:李从军当时参会的女伴就是庄婉宁,正是因为庄婉宁,他才记得李从军很清楚。

    戴兰君怒不可遏地把田上介平的照片拍到桌上吼着:“你再说一遍,不认识他?以为我们查不出来是不是?”

    这一次如遭雷击,庄婉宁像被揭破**一样傻眼了,她嗫喃着,犹豫地看着戴兰君。那眼神里的隐情可就大了。

    很快要换个地方说话了,庄婉宁是被戴着铐子,蒙着头带走的………看老师时,偶遇到了和老师同一系的戴兰君,两人是长辈牵线,处上对象的,谈的也不深,小伙子说了,庄老师脾气不好,老和他生气,他爸妈怕他受欺负,一直不太看好;庄老师的父母呢,又嫌小伙子经商不务正业,也不看好,但是两人呢,有时候又谈得来,所以一直没分手。

    偏偏没分手呢,又有烦心事,参加一次酒会,结果招惹到燕登科了,老是去骚扰他女朋友,他是敢怒不敢言,还指着人家燕总给点生意做呢。至于仇笛呢,也认识,是庄老师的同学,这个同学和个流氓地痞一样,碰见两回就起意骚扰……哎哟,小伙子满腹苦水,欲哭无泪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陈傲气得拂袖而去,戴兰君追问着:“这两人怎么办?”

    “男的放了……女的刑事拘留,说得好听,想不起来,让她好好想……你就盯这儿,审她48个小时。”

    陈傲气愤地道,自顾自上车走人了。

    戴兰君可是被尴尬到当地了,隐隐地心里有点不忍,不过她只能依命行事,谁的嫌疑也没有写在脸上,她匆匆回头和总队的同志交涉着,办了个拘留申请,出门时,正逢着张龙城和徐沛红悻然离开,相视无语,戴兰君匆匆几步又退出来,透过窗户看那位蔫不拉叽的马博。

    这家伙怂得,就差抱着腿求饶命了,明显是被父母宠坏的货色,特询室里怂得像条虫,准备走了,整整衣领,拉拉衣襟,还不忘保持光鲜的外表,被刑警带着出了门,站在窗口的戴兰君看着他,相视一眼时,戴兰君真为庄婉宁有点不值。

    这家伙佝着背,不迭地谢谢警察叔叔,下了楼,逃也似地出了总队大院,拦了辆出租车跑了。

    无言地推开了滞留着庄婉宁的房门,把拘留通知拍到桌上,戴兰君看着庄婉宁,一瞬间,庄婉宁终于按捺不住了,抽泣着,抹着泪,喃喃地说着你们这帮法西斯……她哭着,不过很快平复了心态,看着戴兰君,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习惯就好,其实没什么,配合我们尽快摘掉你身上的嫌疑,澄清一下误会。”戴兰君道,直觉告诉她,似乎错了。

    “这肯定是个误会,但我说不清啊……难道你觉得我明明就在长安,还会蠢到拿美国的卡在这儿消费,白白让坑爹汇率扣美元?”庄婉宁说了个现实的问题。

    戴兰君没听解释,扔出来了段小堂的照片道:“听说这两天长安发生什么事了吧?”

    “听说了,铲除黑恶势力,叫什么小堂?”庄婉宁道。

    “对,就是他,他就是黑恶势力代表,段小堂,给你汇款的好像就是他。”戴兰君道。

    庄婉宁一下子急了,拍着桌子道:“那你问问他呀,兴许他脑袋让驴踢了,汇错了,你问我啊?”

    这个反应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戴兰君更确定是错的,她轻声道着:“他死了。”

    哎哟……这算是说不清了,庄婉宁直拍额头,欲哭无泪了。

    错的,也许彼此都知道是错的,但没有澄清的契机了,沉吟好久,戴兰君几次回忆到仇笛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长安大学,原来心里尚有点妒意,不过现在他倒觉得,兴许仇笛真发现了什么,她端详着楚楚可怜的庄婉宁,如果换个场合,一定是个满身书卷气的倩倩淑女,这样的人,不可能和段小堂产生什么交集啊?

    可惜了,无从证实了,许久后,戴兰君突然问着:“反正你暂时走不了,咱们聊聊吧。”

    “等会聊,我在想,我那张银行卡的下落,我真是记不清了……航班上丢过一次行李……咝……在国外就第一学期用过,以后再没用过啊……咦对了,汇款时候不是录相吗,查银行啊。”庄婉宁道。

    “银行的监控记录只保存三个月,这几笔汇款,很早了。”戴兰君道。

    瞬间又绝望了,庄婉宁气得直擂桌子。

    “换个话题,聊聊你这位同学怎么样?”戴兰君亮着仇笛的照片。庄婉宁瞬间警惕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打燕登科打了,我劝过他投案自首来着。”

    “我知道,是16号晚上劝的。”戴兰君揶揄地道。

    “啊?他也被抓啦?”庄婉宁会错意了,苦着脸问。

    “嗯,抓了。”戴兰君恶作剧心起,严肃地点头道,她观察着庄婉宁的表情变化,庄婉宁气得直抽鼻子,差点又盈两眼泪珠子,戴兰君不失时机地问着:“是我审的他,据他交待,是因爱成妒,对燕登科大打出手的……很严重啊,可能要判个故意伤害罪。”

    “啊?”庄婉宁又被吓住了,咬着下嘴唇,抽答着,开始啜泣了。

    普通女人能随哭泪就来,戴兰君可受不了,她急忙摆手道着:“喂喂,你先别哭,可能有转机……燕登科也涉案,你这位同学可能发现了点什么,生怕你陷到其中,才那样做的……你想想,他告诉过你什么没有?”

    嗯……庄婉宁流着泪使劲点头,有。

    “什么?”戴兰君好奇地问。

    “他说他一直喜欢我,一直没敢告诉我。”庄婉宁抽泣着,无限悔意地道。

    戴兰君像被雷击了,嘴唇呢喃,有语无声,看来男人和间谍一样,甭指望他们会说实话。

    “其实我也一直很喜欢他,以前在学校时候,那么纯朴,那么腼腆……以前都没发现啊,他还有很血性的一面,他打燕登科的时候,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选择错误了,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不顾一切,那绝对值得珍惜……啧,可惜,我们彼此都错过了。”庄婉宁黯黯地道,像诉着自己的命苦。

    戴兰君却在腹诽着,他可不止为你不顾一切,看到庄婉宁如此地深情脉脉回忆,戴兰君换着话题问着:“还有吗?光和你叙了叙旧情?”

    “噢对了……他告诉我,让我尽快离开长安,最好马上就走……咦?他不会真知道什么吧,我当时胡乱答应他了,这几天学校有暑期成人班把我绊住了……我,哎哟,这个死东西到底知道什么,他让我第二天就走……”庄婉宁懊悔不迭地道,愕然地看着戴兰君,然后她同样发现另一个问题了:“咦,怎么扯他身上了,不是问我银行卡的事吗?”

    “你想不起来,只能问其他事,好好回忆回忆……细节,讲讲细节。”戴兰君道着,不无假公济私的成份,她严重怀疑两人已经到不清不楚的程度了。庄婉宁絮絮叨叨说着,无非是两人重漫旧情的话,话里依恋很深,越听越让戴兰君嫉火中烧。

    说着的时候,电话进来了,是行动组的电话,戴兰君侧身接听,一听表情一下子僵了,眼睛里冒着怒火瞪着庄婉宁,最新进展,审燕登科有突破了,这家伙也认识李从军,而且办过品酒为名、****为实的酒会,他交待了一个重大情况是:李从军当时参会的女伴就是庄婉宁,正是因为庄婉宁,他才记得李从军很清楚。

    戴兰君怒不可遏地把田上介平的照片拍到桌上吼着:“你再说一遍,不认识他?以为我们查不出来是不是?”

    这一次如遭雷击,庄婉宁像被揭破**一样傻眼了,她嗫喃着,犹豫地看着戴兰君。那眼神里的隐情可就大了。

    很快要换个地方说话了,庄婉宁是被戴着铐子,蒙着头带走的………

第127章 屡败屡战何妨

    京城,**,一辆鸣笛的救护车从熙攘的车流中穿过,直驶进大院,早已等候多时的医护人员,把这位从机场接到的病人匆匆推进住院部。

    转院资料,手术资料,病人各项生理特征资料,是由一位佩戴国徽的人交付的,签字的时候,主治医生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又是枪伤,又是转院,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确定,可肯定不是普通人。确实如此,刚送进icu重症监护,已经有人接手护理了,像保镖一样寸步不离门口,除了医生护士在监视下出入,怕是谁看到那俩膀大腰圆的门神也望而生畏。

    仇笛匆匆赶来,在门口处被拦下了,别说仇笛,就同来的国安陪同亮着身份,也照样被拦住了,那两位像机器人一样,就一句话:谁也不能进去。

    “那你问下他啊,你能替人家做了主?”仇笛气愤地道,这些人被训练得,根本不懂人情了。

    不行就是不行,人家一点都不客气,仇笛急了,扯着嗓子喊了声:“费哥,还能喘气吗?我来看过你了啊。”

    那俩没想到这样也行,一人挡仇笛一条胳膊,怒目视着,眼看就要动手了,那位同行的国安赶紧劝着,医生接到紧急呼叫了,匆匆奔来直进病房,片刻又出来问着:“谁叫仇笛?”

    “我我我……”仇笛应声道着。

    “你进去一下吧,病人要见你。”医生道。

    众人瞠目结舌间,仇笛一闪身进去了,有点小意外,病人清醒以后谁也不见,没想到第一位见的,却是位不相干的人。

    可能无人能领会这一对共过患难的朋友,仇笛进门时,费明在活动床上半躺着,脸色有点苍白,不过表情却是好兴奋地看着他,第一句是:“我说嘛,好人才不长命,瞧瞧你毫发无伤的,一准就是坏种。”

    仇笛一下子鼻子老酸了,他笑着道着:“你也不是个好种,背后俩窟窿,我以为你都挺不过来了……”

    一说,仇笛鼻子一抽,奔上前去,握着费明宽大的手掌,吧嗒吧嗒掉了老大的两颗泪珠,费明却是无语安慰,轻轻地摩娑着他的脑袋。

    泪眼朦胧间,老费唱着哈里路亚把车飞起来的疯狂依然历历在目,一瞬间飞跃而起,一瞬间轰然坠地,死死地把抱枕摁在脸部的仇笛,感觉到气囊巨大的冲击,压迫他几乎窒息,他那一刻很清醒,划破了气囊,从窗户里钻出变形的车,惊恐地爬着,用石头砸开了驾驶室的门,把费明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他以为这家伙吓怂了,还大声地讥笑,拍着脸蛋让他清醒,不过唤不醒,在他身上摸了一手血时,他才省得,费明侧伏着护着他时,早中枪了………

    “哭个屁呀?这不没事么?”费明抽着被角,给仇笛擦了擦,促狭的眼神道。

    那是怕他伤心,在故做轻松而已,仇笛摸着他的背,被费明一巴掌推开了,他斥着:“行了行了,别搁我身上摸来摸去,你肉麻,我怕起鸡皮疙瘩呢。”

    仇笛看了看他,能这样扯淡,八成没事了,他拉着椅子,坐到了费明床边,兴奋地给费明削着苹果,费明看看他,指指他的腹部,仇笛一撩衣服,一个微创的刀口,他解释着:“前天做的手术,取出来了。”

    “那就好……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费明好奇问了句,仇笛眼神一闪,他明白了,恍然道着:“哦,还被抓着壮丁呢,是吧?”

    “你都这样了,我好意思跑了么?”仇笛苦着脸道,把苹果递给他。费明大啃了一口笑着道:“不要找客观理由好不好?你骨子里就好斗,不找到答案你会睡不着觉的。”

    “谁骨子里好斗了,扯淡。”仇笛不屑了。

    “快算了吧,一枪就把尾巴崩了……哎我说,好枪手可都是子弹喂出来的,你那来的条件学啊?”费明最大的疑问恐怕要和他的职业有关,他的几枪都没有打掉尾巴,可没成想被这个半瓶货办到了。

    仇笛嘿嘿一笑道着:“我属于天资太优秀的,你嫉妒不来。”

    “切……回头好好查查你,我怀疑你小子私藏武器了。”费明笑道。

    “少来了,我还举报你违反纪律呢。最后一刻英勇开车下路的时候,唱着哈里路亚,跟尼马.恐怖分子一样……你那时候应该喊一句,为了祖国和人民,我要跳河……”仇笛严肃地道。

    听得费明一噎,瞪了他几眼,恶狠狠地道着:“小子,等我伤好了,小胡同里堵住你非胖揍一顿。”

    “我还真想和你过两招,甭看你又高又壮,未必是我对手……等等,我再给你剥几个香蕉,你多吃点,赶紧好啊……省得可怜巴巴躺医院让小护士折腾你……哎我说,你们挺**的啊,公费医疗不说,配的小护士还都这么水灵……”

    “瞧你说的我好像享福似的,咱俩换成不?”

    “切,少来了,你都被小护士摸了几天了才跟我换……跟我说说,心里是不是美滋滋的?不能下床,内急的时候,被人帮着办事,啥感觉涅?”

    “我…操…悔死我了,我干嘛挡那两枪,该让你躺着多好……”

    “……………”

    两人在里面叽歪个没完没了,陪同的国安一直看着表,几次想提醒,都被守门的挡住了,见面超时了足足一小时,都没见那人有出来的意思………

    …………………………………

    …………………………………

    此时,在七处的局长办,董淳洁正等着计划的批复。

    他是坐在局长办公桌的侧面的,两人正观摩着田上介平的几次审讯记录,这个人在短暂的失态后,又回复到了先前的状态,中野惠子查无此人的消息都没有再次刺激到他,屏幕上的这位,漠然、平静、一副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作为一个情报人员,这个人值得我们尊重啊。这些死硬分子,那一个都有信仰的人,那怕被他的祖国抛弃,也无怨无悔。”陈局赞道,他关了屏幕,叹息道。

    一切手段之于信仰都会被视做无物,这也是反谍手段永远落后间谍技术的原因之一,因为决胜的大多数时候,人的信念在其中起的作用至关重要,这不是技术上的差距可以弥补的。

    “还有一种情况,这个人有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否则在这种时候,他应该抛出点东西,那怕仅仅作为交换,换一点优待条件。”董淳洁如是道。

    “那结果还是相同的,现在走进死胡同了。”陈局道,他指着一页纸道着:“你们的计划太笼统了,我有点看不明白。”

    “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仇笛给你回溯了一下经过,我觉得还是可行的。”董淳洁道。

    “你说说看……”陈局好奇心起。

    “咱们从头说起,6月中旬,李从军,也就是这个‘田上介平’落网,两周后,仇笛他们被放到李从军的位置钓鱼,其实中野惠子,在我们根本没有察觉的时间,也就是七月二日,已经被灭口……之后又过了将近两周,仇笛无意撞到佰酿,被对方发现,行动组判断,很可能对方也在盯着仇笛,再之后,对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咱们的诱饵,也变成了他们的诱饵……这应该是标准的黑涩会栽赃手法,想一想,如果仇笛不是我们的线人,他在李从军几次出没的地方,都出现过,再加上出入中野良子的居处,开着中野的车,车后备箱还放着杀害中野良子的凶器……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董淳洁道。

    “嗯,这是预定到的计划,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么个剧情。”陈局道。

    “但在16号事发的时候出现变故了,先是早上,指挥线人的换人了,仇笛反应很快,判断出中野惠子可能已经出事后,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尸体……再然后,段小堂刚刚约了仇笛,我们准备抓捕,而就在这个时候,段小堂和仇笛却双双几乎同时遭遇灭口………其实灭了段小堂,我们就全瞎了,仇笛根本不知道什么重大情况啊。”董淳洁问。

    “是啊,明知道他是线人,灭他的代价的可是不小,赔上一辆价值几十万的车,和一个好枪手,对地下势力,这绝对是一个重大损失……你是说,这样的做的原因才是关键?对呀,什么原因?理论上,灭口段小堂以后,他们就是安全的,仇笛根本没有接触对方的核心啊。”陈局问。

    这时候,董淳洁笑了。

    陈局好奇地看看他,然后又低头看计划资料,又在电脑上看实时的进展,思忖片刻,他笑了,笑着道:“有点意思了,旧情人的新欢,居然是田上介平。在旧情人处呆了数个小时,看来是唯一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的原因了。”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别无选择……现在的情况是,段小堂沉渣泛起,需要牵制我们大部分警力,而且和他相关的官商黑恶,谁的屁股也不干净,对手可能深谙长安地方的环境,用这层灰色地带作为他的天然屏障,试想,就即便我们能把这层灰幕抽丝剥茧理得清,但到那时候,恐怕真正的主谋已经逍遥法外了。”董淳洁道。

    “但你这个计划风险很大啊,把涉案的全部放掉……万一溜上一个两个,怎么办?”陈局问。

    “我也担心这事,但是,从事商业间谍行业的高手告诉我啊,他们讲凡能看到的真相,绝对是被粉饰过的假像;凡能看到的目标,都不是真正的目标……我觉得,他们的话,很适合这件案子。”董淳洁道。

    “有道理,那些深藏幕后的人,是不会轻易授人以柄的……我们能抓到的,大部分是他们刻意让我们找到的……对,很可能他们已经预见到了这种情况,一刨段小堂,肯定是焦头烂额,千头万绪,谁也顾不过来再找他们的蛛丝马迹。”陈局道,这层灰幕可能是最好的伪装了,而这样的伪装让他皱皱眉头道着:“难道,对手是官场的人?这么熟悉规则。”

    “而且还在利用规则给我们设置障碍,一查段小堂涉案的人,马上就陷入一个权财泥沼了,而且有些人违法事实很重大,不比泄密差,对于那一个办案的,这都是有诱惑的。”董淳洁道,办案人员谁不想借着一个案子为自己职业生涯添上一笔,取舍之间,恐怕那种既不涉财,亦不涉黑,而且隐藏很深的泄密就要被忽视了。

    “好吧,需要什么,局里全力配合,把这只黑手刨出来……我不约束你该怎么办案,但这起间谍案,必须办成铁案。”陈局道,抽着签字笔,在计划书上重重的签了他的名字。

    ………………………………………

    ………………………………………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仇笛才从医院住院部出来,陪同的国安人员倒没有不耐烦之色,不过等在车里的包小三、耿宝磊就不行了,刚上车,两人都是呲牙翻眼,就差破口大骂了。

    对了,没有骂的原因,也在车里,管千娇赫然在座,她是被诳来的,还没有从三个人毫发无伤、重新出现的震惊中惊省,却发现让她更震惊的,三人坐的是北汽奔驰,住的是四星宾馆,出入还有四位保镖陪同,那保镖训练的相当有素质,废话一句都不多说,像机器人,亦步亦趋跟着。

    这不,上车就走,啥也不说,管千娇心虚了,她问着:“哎,这是去哪儿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包小三学着国安的口吻。

    “组织原则是不能多问。”耿宝磊呲笑道。

    “你俩装什么牛.逼的,什么组织?”管千娇愣了,她坐到了仇笛身边,好奇地看着,看了半天,手指一摸他耳际:“这伤怎么回事?又跟谁干仗了?”

    “我告诉你,你又不信。”仇笛道。

    “那你还没告诉我呢啊?”管千娇郁闷了。

    “嗯,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这是和一位安全局的同志,在逃避一个枪手追杀时受的伤,那场面太特么激烈了,一百多麦,子弹砰砰砰打车都成筛子了……最后没办法,我们只能把车开出路面,哗声从十几米处掉下河里,侥幸逃生……”仇笛严肃地道,看看管千娇。

    管千娇摸着下巴,好奇地问着:“你说的那部电影?混群演去了?”

    “看看,就说她不会相信的。”仇笛笑了。

    “信你们仨才见鬼呢……我说,少跟我打马虎眼啊,把我骗来干嘛呢?”管千娇不悦了,不知道这仨出什么坏水。

    “别这样,咱们搭裆不是?”包小三道。

    “就是啊,咱们俩还睡过一张床呢?”耿宝磊道,惹得管千娇啐了他一口,仇笛也逗趣道着:“没有你,我们的生活太寂寞,老实说,不在的这日子,你一点都没想我们?”

    “想你们才见鬼呢……这到底想干什么呢?不是想把我拐卖了吧?”管千娇愕然问着。

    “就你,不拐卖别人就不错了,谁敢卖你呀?”包小三道。

    和这两货扯不清,管千娇揪着仇笛不客气了,直说了:“……说清楚,否则我马上下车。”

    “嘿嘿……看你吓成这样,很简单,跟我们走,偷点东西去。”仇笛道。

    “有包小三在就行了,让我偷什么?”管千娇道。

    “他不懂电脑啊……通过电脑偷,这不你强项么?报酬相当高,免费机票,免费住宿,就一句话,干不干吧,你不****另找人。”仇笛压低着声音道。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吧?”管千娇怀疑地道。

    “再危险,你都是坐在电脑后,能有什么危险?”仇笛不悦了。

    “废话,你让我偷信用卡信息、手机信息什么的……那不危险啊?”管千娇警惕地道。

    一听这个,包小三来劲了,凑着脑袋上来问着:“咦?这些你都会?你不早说咱们早发财了。”

    他脑袋被仇笛无情地摁下去了,仇笛笑着道着:“我向你保证,没有什么危险,而且这次的报酬,足够你舒舒服服过下半生……一句话,去不去?”

    管千娇咬着嘴唇,还有犹豫,基于对仇笛的信任,她觉得不会有假,但同样是基于对仇笛的认知,她知道仇笛胆大太,又有点怀疑。

    “司机,停车。”仇笛喊了句,车嘎声而停,停到路边,仇笛不客气地对管千娇道着:“下车,不去我们另找人……回头约你吃饭啊。”

    “咂,谁说不去了,你给谁摆脸看……司机,开车。”管千娇拿定主意了,小样拽起来了,直指着三人道着:“知道你们仨不学无术,遇到难题就没治了……没办法想起我来了吧?哼。”

    她在得意,那仨呢,同样在得意。

    震惊从此时此刻就开始了,车疾驰到七处,接上了董淳洁,管千娇拿到了配发电脑让他眼前一亮,定制的,防摔防水,一摸笔记本手感惊讶得她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这可不是有钱能买到的。下一刻直驶机场,从地勤口直上航班,都不用排队等待,头等舱一坐,她开始相信这几个货没准真是交上****运了。

    不过开机试了下电脑把她吓住了开机密码输入条行上方,是国徽的标识以及国安的单位名称,当黑客的岂能不知道这干系的重大,吓得她一合电脑,瞪着仇笛,又看看董淳洁,估计在怀疑是不是要干重大违法勾当。

    “这样的密码,你能破解吗?”董淳洁从后座凑上来轻声问。

    “什么破解?我那会呀?”管千娇剜了仇笛一眼,这谎言太没可信度了。

    “他们,到西北跟了我一路,都成朋友了……我是国安七处人员,董淳洁……这是我的证件,放心,你正在为国家服务……”董淳洁递着自己的证件,让管千娇看了看,管千娇不信老董,但信得过仇笛,仇笛点点头,这倒让她放心了,起码比偷着干放心了,老董和霭地再问着:“那我再问一遍……这样的密码,您能破解吗?此行我们可能需要到很多类似破解的技术。”

    “说实话吗?”管千娇问。

    “当然实话。”董淳洁预感到,这又是个民间奇人。

    “实话还是不用破解。”管千娇翻开电脑,包里找着手机,连着线,边操作边道着:“大部分机构的密码基本是白痴类型,有关部门的密码,可能比白痴还差……这都128位算法加密时代了,我曾经访问过一个政府网站,居然还停留在八位时代,细细一看,居然是买的代码框架装门面呢,那种加密让我们破解简直是侮辱。”

    劈里叭拉敲击着键盘,话音落时,已经进入了界面,管千娇一亮屏幕,让董淳洁看。

    剩下仨都在笑,老董羞赧地吧唧吧唧嘴巴,尴尬道了句:“幸亏密码不是我设的……欢迎你加入白痴队伍。”

    老董的歉和倒是让管千娇接受了,可得悉实情,还是让管千娇一下子消化不了,起飞时,她剜了仇笛几次,仇笛笑着问:“怎么了?”

    “你真把我卖了?”管千娇气不自胜地道。

    “卖了个好价钱,你别羞答答还不情愿好不好?以为我不知道你考公务员因为身高原因被刷下来好几回?这是给你机会啊,打他们的脸的机会……说不定能破格录取啊。你得谢谢我。”仇笛笑着道。

    管千娇也笑了,不过她趁着起飞的间隙,伸着手,狠狠地掐着仇笛胳膊上的肉,看着呲牙咧嘴的仇笛,她笑着道着:“谢谢你啊!”

    “不客气。”仇笛揉着胳膊,脸上难堪地道,这事办得是不怎么地道,就招安也得有个心理过程不是,千娇明显还有点不情愿,不过只能认命了。

    一个半小时后,这一行特殊的队伍长安落地,落地的第一时间,最新的进展却是让仇笛瞠目的消息:

    庄婉宁被正式批准逮捕。

第128章 暗手冷招难挡

    闷罐车缓缓地驶向红旗东路,街路笔直,车流不息,店铺、行人、摊贩,组成了一幅繁华的街景,那辆无标识的闷罐车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毕竟现在人们都见识广了,小储蓄所都开这种老掉牙的依维柯,街上偶有巡逻的临时工,都穿着特警标识的服装。

    车里又是一番景像,忙得是忙得满头大汗,闲得是闷得满头大汗,前一天到长安,圄囵吞枣把情况熟悉一番的管千娇压抑着惊愕,别无选择地加入到这个行列了,她在满头大汗地看着屏幕,操纵着相当先进的一台追踪仪。

    其他人整装待命,仇笛、包小三、耿宝磊,再加上两个不认识的特勤人员,是受老董直接指挥的,看二十郎当那样,仇笛估计也是属于炮灰型的人物。

    下车伊始,目标:女人。准确目标:美女。

    这个原因老董勉强懂,其他人不太懂,追踪的都是佰酿、松子料理,以及本案相关的女人,大部分都是服务员类型的,不管那个专案组,在这些为利所驱的人身上不会花太大的功夫,可偏偏仇笛要把全部的精力,全放到女人身上。

    “追到人怎么办呢?”老董像跟班一样,犯难了。

    轻了不管用,重了怕起反作用,现在就怕风吹草乱动,他现在的位置很尴尬,既不能求援当地警方,更不能知会原行动组人员,只有需要的时候才出浮出水面。

    仇笛附耳教老董说了句什么,老董惊得上下牙一打,不确定地问:“小子,你这是作死啊。”

    “那你指挥。”仇笛一摊手,要撂挑了。

    “别别……那你试试。”老董妥协了。

    其他人不知道两人嘀咕什么,好奇地看着,老董无奈地道着:“仇笛同志,不管做什么,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啊。”

    “谁说我要做了?”仇笛笑着道,不怀好意地看着老董带的两个属下。

    正揣摩着,管千娇出声道着:“出来了,目标走向长安商厦,误差不超过五米……就是这个人。”

    车顶旋转的摄像头,拍到了一位穿着短裙的清凉美女,正提着东西出商厦,仇笛笑着一摆头:“走了,三儿、宝蛋。”

    三人下车,早巴不得透透气了,两位随从要跟下去,老董拉着衣袖制止了,使着眼色让别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真不是什么好事,三个坏种头碰头商量,仇笛教唆着:“你们俩,去把女的包抢了。”

    “啊?”耿宝磊和包小三吓懵了。

    “国安罩着,这事你都不敢干?宝蛋你就算了吧,我说三儿,你真不敢?”仇笛刺激着。

    包小三生怕是个坑,使劲摇头,仇笛指着两个点,接应,把车开到五公里外,看我的,两人瞠目结舌看着,一身便装的仇笛快跑几步,走向正准备去开车的美女,慢慢的尾随在她后面,只等那美女摁车钥匙的一刹那,仇笛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卸了她肩的女包,迈开长腿,嗖嗖嗖就跑,那女的半晌才反应过来,跟着是大喊“抢劫啦!抢劫啦”。

    只能喊喊了,穿着高跟鞋那跑得过仇笛那牲口,而且就喊,也没人搭理她。

    “哎呀,妈呀……这么拽?”包小三老羡慕了。

    “我日……这货真敢啊。”耿宝磊惊呆了。

    十分钟后,拐过一条街口,后门洞开,仇笛跳上车,在众人瞠然中把包扔给了管千娇,得嘞,手机,银行卡,购物小票,什么会员卡乱七八糟倒了一桌子,接驳上手上解密,清理着银行卡,很快,手机的乱七八糟信息、图片,全部显示到了管千娇的电脑上,她打了个标记,文件夹的名字叫:佰酿崔莹。

    “再挑一个。”仇笛道着。

    管千娇放着屏,一大屏美女照片,管千娇回头征询着:“挑那个?”

    “拣漂亮的。”仇笛笑道。

    管千娇啐了口,让仇笛选,又选定一个,反查着住址、追踪着电话,佰酿暂且查封,这些失业的妞怕是都在市里晃悠,很快就定位到了第二个,追到了平安街,要下车时,包小三拽着仇笛:“你别去,这次我来。”

    “真的?”仇笛笑着问。

    “当然是真的,干这活我比你利索。”包小三跃跌欲试道。

    三人商议片刻,包小三飞步跑了,他直接走到那妞跟前,咋唬一声:嗨姐们,打一炮多少钱。

    那女人一愣一愕,一看路人都笑话看她,气得那妞拎着包啪唧就朝包小三甩来,这正中下怀,包小三顺手扯着包,拽得那妞一个趔趄,包小三恶骂着,再给老子戴绿帽,跟你离婚啊。那妞气得捶胸顿足,还没省过神来,急急刚辨一句,包小三早喊着不过了,不过了……说着早在围观的瞠目结舌中跑远了。

    第二个女人,信息进了数据库。

    也就是从这一把开始,包小三的心理障碍全部消除了,抢女人的活,他抢着干;过了三把耿宝磊也跃跃欲试了,两人商议着改变一下作案手法,怎么干呢?悄悄在背后拽一下奶罩罩,要不拉一下裙子,女人下意识要护前面,然后包带从肩头滑落,正好一把拽上就走。

    两人实施一把,咦哟,还真是这样,大大加快了效率。

    不到中午,车上已经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女包,其中还不乏lv、guugi,鳄鱼等大品牌,管千娇本来对这事非常反感,不过在数据交叉对比时候,很快和行动组掌握的数据库出现了吻合的地方。

    “哦……哦……我明白了,这两个女人的银行卡,和段小堂隐匿的这个账户有关联……手机号关联更多了,七个女人,六个有两部手机,还有一个,居然有四部手机,两部手机里,至少有一部是双卡……她们平均每个人,都要有三个以上的号码啊……哇,老大,我们是不是不该知道这么多啊?”

    管千娇清理着联络线,这几个不起眼的女包,和涉案的数人都建立的直联,多数是短信邀约,还有一个刚联系过的,包就被抢了,对方赫然是某国企孙总,也在涉案传唤过的名单上。

    “是知道的还不够多啊。”董淳洁概叹道,可以想像,佰酿里的猫腻有多大,这个酒会为名、淫.乱为实的地方,董淳洁曾经想到过可能是个权色交易的地方,但从未想像过,会用这种方式找到苗头。

    “老大,你得制止他们一下,他们快上瘾了啊。”管千娇提醒着。

    摄像里,三人一齐干活了,耿宝磊也加入了,在后面一喊,那妞一回头,咦,不认识。呀……再回头,包被抢了,一追……呀,撞到了个大个子怀里了,那大个子安慰了一句,肯定是见义勇为去追……追个屁呀,是仇笛和包小三一起跑了。

    董淳洁气急而笑,回头看那俩随从也在吃吃笑,他无奈地道着:“人才呐……看看人家怎么干活的,啊……看看你们俩,一会帮忙去。”

    “哎,好嘞。”那俩小伙早迫不及待了。

    车行行走走,一上午,各街路派出所,接到了不数起抢包案,就这还是有没报案的,即便报案的也没等来出警,即便等来一个出警的,民警也记录了下,被案值吓了一跳,疑惑地问着,你从事什么职业的?一个包就九万多?这可是重大刑事案件啊。

    姑娘省得失言,尼马不报案了,捂着脸就跑…………

    …………………………………

    …………………………………

    午时,滞留在保密局的行动组到了午餐时分,惯例是便当,一行人正围着座位吃着的时候,匆匆进来的戴兰君愤然一摔门问着:“陈处呢?”

    “去省厅了,怎么了,兰君?”都寒梅看戴兰君脸色不对,关切地问。

    “谁下令放的燕登科?这活让怎么干?问都没问几句,前脚进来,后脚出去。”她愤然道,气咻咻地坐到了座位上。

    众人面面相觑,王卓小心翼翼地道:“是陈处下的命令,省厅给的压力不小,燕登科是市政邪委员……没有更多证据,只能放人。”

    “问都不问,找都不找,能有证据吗?我看封的酒庄也是做样子,怎么不撤了。”戴兰君气愤道。

    李小众语重心长地说着:“燕登科就涉案,肯定也是些官商勾结的事,和我们查得差十万八千里呢……再说咱们在人家地面上办案,有些事得入乡随俗。”

    “要这样,甭查了,让咱们都回家得了。”戴兰君一肚子气无处可泄,难堪道。

    “吃饭吧,徐局和陈处去省厅了,回来再问呗。”都寒梅劝道。

    饭是没胃口吃的,戴兰君义愤填膺地摔门走了,余下诸人,相视苦笑。

    这个大的泥沼开始渐渐显示出他的威力了,查不完的嫌疑人、开不完的案情分析会、开完会还有私下的协调,陈处长和徐局长,真个人是分身乏力啊,眼看着行动组除了刀兵入库,再无他途了………

    ……………………………………

    ……………………………………

    下午四时,闷罐车泊到了皇城酒店外,是追着出狱的燕登科来的,这家伙,前脚从看守所出来,后脚就到五星宾馆得瑟了,据说有不少狐朋狗友给他接风洗尘。

    “十九层……1908房间。行动组有外勤盯着他……这个?”董淳洁看看车里。仇笛接话头安排着:“你们俩,想办法把尾巴引开,我们直接进去……千娇,把你找到的,打印几张。传手机上一份。”

    诸事妥当,老董也跟着下车里,六人分头进入,老董的两名随从很快发现了大厅里的同行,让众人绕着上了二层,另一个盯的肯定在安全出口,两人出了电梯,直奔安全出口,一前一后挤着地方同事,亮着身份,把那位外勤吓唬住了。

    消息传回,燕登科房间里还有一个随身的保镖,终归是出了点事,怎么个也不放心,老董叫着几人凑一块商量着,片刻人模人样的耿宝磊去摁门铃了,开门的果真是保镖,门眼里一瞧,有个亮着国徽证件的人,他应声开口问着:“什么事?……喂喂喂,你们干什么?”

    “别动,再动打死你。”仇笛拿着枪吓唬着,那保镖一下子懵了,被耿宝磊拿塑料扎带捆着手。保镖惊声道着:“你们不是警察?”

    “废话……你瞎了,你没看见我这装.逼合格证。”包小三拿个玩具证件扇了保镖一下,把保镖气得两眼直冒金星。

    关上门,三人把保镖推进卫生间,大浴巾一盖,毛巾一扎威胁着,别动啊,敢动浇水憋死你。

    外面的动静早把里面中午喝得有点多的燕登科吓醒了,他刚出门,就被人推回来了,吓得老燕抱头嚷着:“好汉饶命,要多少钱我给。”

    “看看我是谁,吓成这鸟样啊?”仇笛笑着道。

    “啊?……是你?”燕登科一下子认出来了,他惊恐地想想,赶紧道着:“兄弟兄弟……有话好说,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惹着您老人家大驾了。”

    “别装孙子了,多大个人物呢,坐好,跟你谈点生意。”仇笛道。

    “哎哟,爷啊,还谈啥生意,酒庄被封了,账户被查了,我住个店都得刷信用卡啊……我家都不敢回呀……您饶了我吧,我凑巴凑巴,身上满打满算只剩饭钱了……我跟您讲,等我缓过难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老燕迫不及待地表白了,不过是穷表白。

    仇笛摸摸枪,插回了腰里,吓得燕登科一阵哆嗦,紧张了。

    “真没钱?刚才不是说给钱么?”仇笛不动声色问。

    “啊,真没钱,就剩几万块了,账全封着,不能随便支取啊。”燕登科道,开始耍赖了,知道照面的,肯定就不是抢劫的。

    “没钱,你可打发不了我啊。”仇笛笑着道,老燕正紧张时,仇笛补充着:“少说也得好几十万,你确定一毛不拨,不把兄弟我当回事?”

    “哎哟,您还是崩了我吧……我这一百来斤,实在给您弄不出这么多啊。”燕登科急得快哭了。

    千万别相信奸商脸上的表情,仇笛笑笑,提醒着:“别急,我不是敲诈勒索,做点生意,有兴趣就卖给你,没兴趣我拍拍屁股走人。”

    “什……什么生意?”燕登科警惕地道,这种关键时候,谁也不敢乱说,胡来要不了命,乱讲可是会要命的。

    “小段被灭了……你****仗着他的势还想收拾我是不是?……看好了啊,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勾当……能看懂吗?看不懂我给你解释解释……”仇笛甩着打印纸,放着手机,看着看着,燕登科开始满头冒汗,像母狗一样爬着看着地上的东西,然后浑身开始抽搐,嘴唇得啵着说着:“我我……我不清楚这事……这这……这是什么?”

    “我给你讲讲啊,这是你那员工里叫崔莹的银行卡,另一个是一个匿名账户给她转过钱,十万块……这个账户听说是段小堂的啊……这个卡呢虽然不叫崔莹,可在崔莹的包里,她说就是她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还有这个,这个妞叫曲静,老公叫她小静静,她才二十一,可他老公都五十多了,好像是省电力集团的啥孙总?这我不诳你啊,手机都在我手里,想看不?……还有个更狠的啊,那个叫申月月的,她一直跟谁知道不?我可知道啊……她把老公的卡都装在包里呢,光那个包就值九万多……”仇笛语焉不详,那些碎片化的信息不足以为证据,但足以吓住燕登科。

    女人身上的东西那儿来的,估计燕登科比谁都清楚,吓得老燕哎唷一声栽倒在地,如丧考妣地道着:“您这不是要钱,是要我这小命啊……早知道,还不如住看守所呢。”

    “嗨嗨……别装死,谈谈生意,这东西要不要?”仇笛问。

    “啊?这……”燕登科吓住了,生怕是个陷阱。

    “你不要拉倒,老子现在就打110,举报你个****的,开什么酒庄,明明淫.窝,拉拢腐蚀党的干部……我看看谁吃不了兜着走。”仇笛说着,拔着电话,一点也不客气,只待滴滴接通了,燕登科这才一跃而起,死死拽着仇笛的胳膊不迭地道着:“要要,要,我要……”

    “呵呵,这才是聪明人嘛……这些人可比警察黑多了,弄不死你啊。”仇笛摁了电话,笑着看着已经穷途末路的燕登科,他劝慰着:“我还真是求财,不过我这人讲道理,不偷不抢,你说吧……给多少钱,让我永远消失,包括这些东西。”

    “你是怎么拿到滴?”燕登科惊恐地问。

    “商业秘密能告诉你啊,你以为我傻啊……就告诉你,你能怎么着?段小堂拿老子都没治。”仇笛不屑地道,这算是结结实实把燕登科镇住了,他吸溜着鼻子问着:“要……你要……多多少钱?”

    “五十万,两个小时内到不了账,老子送公安局去,你看着办……纸背面有账户。”仇笛作势欲走。

    “嗨,那我怎么相信你啊?”燕登科欲哭无泪地道,仇笛回身时,他委曲地问着:“你要拿了钱,继续讹我怎么办?”

    “你没有选择,我们顶多讹你的点钱……别人呢得整死你,况且,你应该相信自有公道在人间。”仇笛道。

    “讹我,都叫公道?”燕登科气得直抽搐。

    “呵呵,我是说,这个价格是公道的。”仇笛嫣然一坏笑,掩门而走。

    过了好久,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燕登科才反应过来,先是捶胸顿足哭了一会儿,哭罢探头探脑出来,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保镖还被捆在卫生间里,他放了保镖,恶骂了一通,保镖委曲地要辞职,他说了:燕老板,您把谁惹了,都揣着家伙上门,我们卖身不至于卖命啊。

    这么不仗义,直接被燕登科轰走了,他枯会在房间里好久才拔通了一个电话,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凤兰,给你个账户,汇五十万……分开汇,对,马上汇……”

    实时传输,到了闷罐车里,管千娇惊愕地看着仇笛一眼,这货胃口越来越大了,就抢了十几个包,回头就讹了五十万。

    “厉害,太帅了。”两位国安惊叹道。

    “都说了人才……凤兰是谁?这坏种,还藏着电话,新电话根本不在行动组的监控里。”老董忿忿道,办案的疏漏太多了,真没想到,这家伙被查封资产了,还能挤出大额资金来。

    管千娇的操纵下,一副女人照片加简介直接显示出来,显示是酒庄的柜上经理,被公安局已经传唤过了,年方二十八,姓杨名凤兰。

    “我认识……刚到佰酿,就是她接待的我,还有一酒妹叫凤玉……这是老燕的黑掌柜啊。”仇笛道。

    “接下来咋办?还继续抢不?”包小三兴奋地问,今儿可过足瘾了。

    这话惹得管千娇白了他一眼,老董笑着道着:“这一天进展要让行动组知道,得把他们郁闷死……就看老燕上不上当了,汇不汇这个钱了……你说这个女的精明不精明,会不会出纰漏?”

    “放心吧,他未必怕咱们,可他肯定怕幕后这些人,真捅出来这些事来,他就不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了。”仇笛道。

    车行不久,账户的提示就开始响了,一直不断地响,一看分批转入的钱,董淳洁嘴快乐歪了,他笑着道:“要是老燕知道,这是往国安控制的账户里转钱……你们说会不会气得吐血?”

    吐血不清楚,但吐得钱很清楚,分10笔转入,整整50万!

    接下来就没好事了,车厢里响着仇笛的声音:

    “……喂,老燕啊,哦,我收到了……东西,对了,正说这事呢,50万订金我收到了……什么?我没说我只卖五十万啊!?五十万不是骂您吗?您手下那些妞随随便便一叉腿,都有十万八万进账,这五十万怎么可能都给你啊……这样吧,还是五十万,咱们按欧元汇率算怎么样?……嗨,您还别生气,那账户可不是我的名字,查不查关我鸟事……反正就一句话,给不给吧……明天天黑之前啊,凑不够钱,自己去公安局报到啊……”

    仇笛说着,其他人笑着,这算是把老燕给钓住了,给吧肯定心疼,不给吧肯定害怕,拒绝吧又不敢,前头已经付的可怎么说?两人在电话上讨价还价,仇笛是毫不松口,老燕这货被逼得,居然羞羞答答地,答应了………吓住了,生怕是个陷阱。

    “你不要拉倒,老子现在就打110,举报你个****的,开什么酒庄,明明淫.窝,拉拢腐蚀党的干部……我看看谁吃不了兜着走。”仇笛说着,拔着电话,一点也不客气,只待滴滴接通了,燕登科这才一跃而起,死死拽着仇笛的胳膊不迭地道着:“要要,要,我要……”

    “呵呵,这才是聪明人嘛……这些人可比警察黑多了,弄不死你啊。”仇笛摁了电话,笑着看着已经穷途末路的燕登科,他劝慰着:“我还真是求财,不过我这人讲道理,不偷不抢,你说吧……给多少钱,让我永远消失,包括这些东西。”

    “你是怎么拿到滴?”燕登科惊恐地问。

    “商业秘密能告诉你啊,你以为我傻啊……就告诉你,你能怎么着?段小堂拿老子都没治。”仇笛不屑地道,这算是结结实实把燕登科镇住了,他吸溜着鼻子问着:“要……你要……多多少钱?”

    “五十万,两个小时内到不了账,老子送公安局去,你看着办……纸背面有账户。”仇笛作势欲走。

    “嗨,那我怎么相信你啊?”燕登科欲哭无泪地道,仇笛回身时,他委曲地问着:“你要拿了钱,继续讹我怎么办?”

    “你没有选择,我们顶多讹你的点钱……别人呢得整死你,况且,你应该相信自有公道在人间。”仇笛道。

    “讹我,都叫公道?”燕登科气得直抽搐。

    “呵呵,我是说,这个价格是公道的。”仇笛嫣然一坏笑,掩门而走。

    过了好久,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燕登科才反应过来,先是捶胸顿足哭了一会儿,哭罢探头探脑出来,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保镖还被捆在卫生间里,他放了保镖,恶骂了一通,保镖委曲地要辞职,他说了:燕老板,您把谁惹了,都揣着家伙上门,我们卖身不至于卖命啊。

    这么不仗义,直接被燕登科轰走了,他枯会在房间里好久才拔通了一个电话,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凤兰,给你个账户,汇五十万……分开汇,对,马上汇……”

    实时传输,到了闷罐车里,管千娇惊愕地看着仇笛一眼,这货胃口越来越大了,就抢了十几个包,回头就讹了五十万。

    “厉害,太帅了。”两位国安惊叹道。

    “都说了人才……凤兰是谁?这坏种,还藏着电话,新电话根本不在行动组的监控里。”老董忿忿道,办案的疏漏太多了,真没想到,这家伙被查封资产了,还能挤出大额资金来。

    管千娇的操纵下,一副女人照片加简介直接显示出来,显示是酒庄的柜上经理,被公安局已经传唤过了,年方二十八,姓杨名凤兰。

    “我认识……刚到佰酿,就是她接待的我,还有一酒妹叫凤玉……这是老燕的黑掌柜啊。”仇笛道。

    “接下来咋办?还继续抢不?”包小三兴奋地问,今儿可过足瘾了。

    这话惹得管千娇白了他一眼,老董笑着道着:“这一天进展要让行动组知道,得把他们郁闷死……就看老燕上不上当了,汇不汇这个钱了……你说这个女的精明不精明,会不会出纰漏?”

    “放心吧,他未必怕咱们,可他肯定怕幕后这些人,真捅出来这些事来,他就不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了。”仇笛道。

    车行不久,账户的提示就开始响了,一直不断地响,一看分批转入的钱,董淳洁嘴快乐歪了,他笑着道:“要是老燕知道,这是往国安控制的账户里转钱……你们说会不会气得吐血?”

    吐血不清楚,但吐得钱很清楚,分10笔转入,整整50万!

    接下来就没好事了,车厢里响着仇笛的声音:

    “……喂,老燕啊,哦,我收到了……东西,对了,正说这事呢,50万订金我收到了……什么?我没说我只卖五十万啊!?五十万不是骂您吗?您手下那些妞随随便便一叉腿,都有十万八万进账,这五十万怎么可能都给你啊……这样吧,还是五十万,咱们按欧元汇率算怎么样?……嗨,您还别生气,那账户可不是我的名字,查不查关我鸟事……反正就一句话,给不给吧……明天天黑之前啊,凑不够钱,自己去公安局报到啊……”

    仇笛说着,其他人笑着,这算是把老燕给钓住了,给吧肯定心疼,不给吧肯定害怕,拒绝吧又不敢,前头已经付的可怎么说?两人在电话上讨价还价,仇笛是毫不松口,老燕这货被逼得,居然羞羞答答地,答应了………

第129章 进退皆是遭殃

    次日,是一个好天气,出门的杨凤兰抬头看时,晴空万里无云,又是炎热的一天,这种天气,不管是窝在家里吹空调,还是到游泳馆玩怎么着都行,偏偏接了苦差事,可这苦差事,她又不敢不办,燕登科虽说是前老板,可谁能保证他不继续当他的老板?昨天就听说他出来了,这事恰好印证了以前有关于燕总手眼通天的传说,那怕这差事就是跳火坑,也得跳啊。

    她穿得很少,短裤,露着几乎到大腿的雪白;半袖的月白衫系在腰里,从玉臂到肩上都是若隐若现的白,所有的本钱差不多就都露在外面了,从住处到停车场,这么丰腴的本钱照样是得到了不少回头率。

    美女,肯定是美女。杨凤兰是有这种自信的,否则也不会在佰酿是压柜的半个庄主。

    有人肯定要猜测美女和燕总是否有不正当关系了,是啊,有又怎么样。杨凤兰站到了她那辆马六车前,傲娇的摁了车钥匙,就即便被公安局传唤了,也是问了几句就放人,只要燕老板这棵大树还没倒,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那怕就燕老板这棵大树倒了,凭着自己这花容月貌,再找几棵大树靠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她看着倒视镜里的自己,坐在车里补了补妆,心里如是想着。

    美女嘛,找一个男人过日子,和找几个男人日过,差别是相当大的,最起码她比这座城市里大部分人生活的都要好啊。

    发动,起步,车绕出了停车场,直奔银行………

    ………………………………

    ………………………………

    燕登科没出门,正被气得牙疼呢,尼马个小痞子都会落井下石了,知道老子倒霉,张口就敢讹几百万,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他知道现在不能随便出门,一出门后面就是一堆尾巴,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坐以待毙,何况燕总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呐,昨晚他细细想想不对劲,于是想办法联系了酒庄的女酒师,问来问去明白怎么回事……尼马的,原来是包和手机都被人抢了。

    明白了这层意思,他一边是骂这些女人蠢,一边骂睡过这些女人的男人蠢,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裤裆里的事,更可气的是,居然有人拿这事威胁、敲诈他。

    是忍,绝不能忍!

    马的,要钱不是,砸死你孙子。

    想到此处,他看看时间,一夜没睡好,第二天都快中午,他拔着仇笛留下的电话,一接通,老燕偌大个身份又在装穷苦逼了:“……兄弟啊,你行行好,放我一马……真凑不齐钱啊,只有不到二百万了,还不能一个地方取……您看……要不你整死我得了,我都快崩溃了……”

    “到底有多少?”仇笛贪婪的语气问。

    “一百……四十万左右。”燕登科犹豫地报了个数字。

    “算了算了,我吃点亏算了,就一百四十万吧。”仇笛让步了,直接道着:“打到我账上。”

    “账上只能给您打四十万。”燕登科强调着。

    “你特么找死啊,四十万,打发要饭的?”仇笛恶言恶声骂着。

    “不是不是,您听我说……四十万给您汇账上,马上汇……剩下一百万,当面给您怎么样?就一个小小的请求,东西都给我成不?您要这么没完没了地要下去,我迟早还得跳楼啊。”老燕苦不堪言地道。

    能成为一方巨富,肯定不是傻瓜,就傻也是表面傻而已,燕登科确定对方的目的是钱,而不是要命,那他肯定要压到最合适的价格了,不是掏不起,但太利索的掏出来,他生怕对方起疑。

    过了好一会儿,他弱弱地问着:“兄弟,怎么样您吭个声啊……”

    “行,先把四十万打过来……”仇笛道,直接挂了电话。

    燕登科知道对方起意了,他安排着杨凤兰转账,转完账,他的电话又拔过去了,这一次对方非常干脆地道:“别想耍花样……我派人去取,东西会全部交给你,你验货完了再给钱都可以……但地方得我选……上岛咖啡厅,长安路上的那个,到了你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燕登科不迭地应着,接下来,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杨凤兰取钱,又换了一个电话卡,联系着另一拔自己人汇报着:

    “他们说到上岛咖啡厅交钱,马上。”

    对方回答很干脆,一句知道了而已,放下电话,老燕想想那些人吃憋的样子,这口浊气总算是呼出来了…………

    …………………………………

    …………………………………

    “这家伙在联系着什么人啊?”

    管千娇问,老燕要被坑惨了,让一个当过商业间谍的进房间能有什么好事?他所有的电话都被留存到这里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货色,老董,露头了啊。”仇笛笑着道。

    “为什么选上岛咖啡?那可是个人多的地方。”董淳洁问。

    “公众场合,省得他胡来。”仇笛道。

    “怎么做呢?要不直接拿下……可咱们现在没有关嫌疑人的地方啊,不管送到哪儿,咱们立马得以明处了。”董淳洁道。

    “你想得美,我估计他准备拿下咱们呢,别以为富人都是傻瓜,想吞人家的钱,胃口不好得被人家吞了。”仇笛道。

    “呵呵……这回恐怕他消化不了了……你们俩,一会去接头,钱照拿,没事就拿回来,有事该怎么办怎么办,就愁他抓不住他涉黑的小辫呢。”董淳洁安排着两位属下。

    这两位随口就应承了,估计干这事,对他们来讲是小菜一碟。

    “嗨,仇笛,今天还抢不抢了?”包小三有点期待地问。

    “咂,急啥……办完这事,我再给你找家抢去。”仇笛道。

    “好嘞,我又想到个好办法……其实不用那么费劲,弄个剪子,背后喀嚓一剪包带,抽了就走……瞧我剪子都准备好……”包小三得瑟地掏着一把张小泉剪刀,气得董淳洁直苦脸。

    那几位都笑抽了,直逗着包小三,给他探讨抢包的注意事项,以及技术要领。

    车行的飞快,提前一步到了上岛咖啡,找了个街边停车,车顶上旋转的摄像早把周遭的景物地形,一览无余地尽以眼底。

    “坏了……今天不是黑吃黑,要白吃白了……”

    管千娇看着搜索的摄像,指着一处道,她回放着画面,一辆普通的面包车里,匆匆的下去三个人,若无其事的守到了街边路旁,驾车的司机迅速起步,不过监控上已经捕捉到了,驾驶员穿得是警服夏装衬衫。

    警察,还一下子来了四个。

    “他报案了?”管千娇吓了一跳。

    “他敢报案才鬼呢。”仇笛道。

    “又是私自出警。”一位特勤道,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下去吧,干活……今天收拾的就是撞枪口上的,管他是谁。”董淳洁气愤地道。

    两名外勤队员,悄无声息地从车上溜下去,车身做掩护,避开了三个准备抓捕的视线,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一个在等人,一个在开着执法记录仪,等着更多的鱼上钩呢。

    …………………………………………

    …………………………………………

    交流的过程很繁锁,不过交接的过程就很快了,接近午时,杨凤兰驾着马六泊到了咖啡厅不远的停车场,提着一个箱子进了咖啡厅,看了b12座那位男子,正朝他微笑,扬着一部手机,她紧张兮兮地坐到那男子对面,挥手斥退了服务生,直问着:“东西呢?”

    男子随手把手机推给他,杨凤兰翻开看了看,警惕地问着:“我怎么能相信,你们没有备份?”

    “大姐,里面涉及到的人,随便那一个也能收拾了我……我就求点财,可没想着不要命啊,您放心拿好吧,我还想多活两天呢。”外勤男谦虚地道。

    这个理由很具说服力,不管真假杨凤兰只能选择信了,她轻轻拔了个电话,听到指令后,直接起身,示意了一眼她留下的箱子,带着手机匆匆就走。

    哟,设计的挺不错。外勤悠哉起身,结了账,若无其事的提着箱子,居然没事,在他门口的角度,居然没有发现人,他和同伴使了个眼神,在踏出门槛的那刻,嗖嗖嗖前左右三个方向扑上来三个人,死死地把他压住,摁头,别胳膊、压腿,打铐子……干脆利索抓捕,这边打好铐子,那边的小面包已经飞驰而至,三人提留着人塞进车里,飞驰而去。

    厅里的根本不及救援,车上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果真够黑啊,这还没准拉到那个小黑屋往死里揍呢!?

    那小面包开得飞快,转眼转了两条街,车上戴着手套的一位便衣开了箱子,看着两摞齐扎扎的钱,好惊讶地道:“敲诈的不少啊,四扎,二十万。”

    “咦…哟呀……坑死我了。”被抓的特勤苦喊了。

    “小子,后悔也晚了,盯了你有些时候啊。”左边的便衣顺手扇了一巴掌。

    “我不后悔,这也太坑人了,说好了一百万,只拿二十万。”特勤郁闷道,这富人真没义气,说话不算数。

    “一百万?你可真敢想……好好交待一下,怎么拍人姑娘的果照敲诈钱财?这可很严重啊……好好交待一下同伙,这事最好私下了了。”另一位提醒着。

    “啊,事情不是这样的,其实是……啊!”特勤刚要纠正,被人啪唧干了一巴掌,闭嘴了,打人的右边便衣提醒着:“甭废话,同伙,同伙在哪儿?”

    “同伙……同伙……哎我说,你们是警察不?”特勤好奇地问。

    前面的胖子,一脸横肉,回头啪唧就是一个暴栗骂道:“我们不是,难道你是啊?”

    “不是不是……我是说,有证件么?有……枪不?好像你们办案,应该有执法记录仪啊,我怎么没看见呢?不会是私自出警吧?”特勤一脸迷茫问到。

    这可把几位警察给问懵了,说这话,就不是普通嫌疑人了,前面的那位回头,不敢动手了,警惕地问着:“什么意思?有啊,想看看?”

    “当然得看看,这事怎么可能私了,你们要也违法了,不正好多几个垫背的。特勤道。

    “娘的,一会整死你……再嘴硬。”司机恶狠狠地道。

    特勤笑了,不知道何故,他自己都觉得老可笑了,那三位懵头懵脑,狐疑心起,面面相觑,还是特勤笑着提醒着:“哎我说,你们怎么不搜搜我啊?刚才我说的东西,好像我很全乎啊。”

    “你到底谁啊?”前座的吓坏了,叫停了车。

    泊到路边,那特勤一直在笑,左右两位夹恃的急了,摸着他身上,哎呀,右边那位惊呼着,从“嫌疑人”腋下拔出来一只枪,那特么是制式枪……哎哟,左边那位惊呼,掏出了人家的证件,两人看清时,手一哆嗦直接扔了,拉开车门就跑。

    “我同伙在后面录呢,跑了就没事啦?”特勤笑着问。

    急了,前座那位吼着跑远的两位同伴,看看背后跟着闷罐车,一看车顶上的摄像,气得直拍脑袋喊苦也。瞬间四位蔫了,司机吓得也跑下来了,四个人商量片刻,把司机打发上来了,明显个愣头青,贼头贼脑到车前,陪着笑脸,嘴张老大笑着,露着大牙,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告诉我,你是临时工啊?”特勤故意问。

    “啊?大哥您咋知道我是临时工啊。”那孩子开始扯皮了,陪着笑脸道:“还真是,临时工,协警。”

    “他们都是?”特勤问。

    “啊……都是。”那小警迟疑了下点头道,小心翼翼问着:“哥,咱一家人,说…说…说开就得了……这,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我,我给您解开……”

    说着,羞答答地拿着手铐钥匙要解,特勤躲开了,头摆着道:“别跟我说,去后面车上请示一下,怎么处理你们。”

    “啊?”那小警傻眼了。

    又和同伴商量几句,正准备去时,跟来车里的下来两人,一老一少,一胖一瘦,信步朝面包车踱来,是仇笛和董淳洁,这事情中止怕是不得不出面,踱到几人面前,董淳洁掏着证件,给他们看看,然后问着:“谁带头的?”

    “我。”一脸横肉的拦着众人,站出来了。他决然地道着:“有什么冲我来,没他们的事……一个系统的,没必要非把我们往死里整吧?”

    “要不是一个系统的,怕是车上那位得被你们往死里整了吧?”董淳洁问。

    “没错,我不知道你们在办案……可这表像看确实是敲诈勒索。”那汉子道。

    “嘴硬是吧?立案编号是多少?出警有无记录?警证警械都亮出来,我核实一下……你想核实我没问题,我全力配合。你呢?”董淳洁不客气地问。

    横肉男一下子苦脸了,知道这是如假包换的内行了,他几次嗫喃,都没说上话来。

    “你们几个,都过来……说说,前因后果,究竟怎么回事?”董淳洁把几个人都叫了上来,在他的追问下,这几个便衣吞吞吐吐交待了个前因后果,是分局的直接命令让他们抓一个敲诈勒索的嫌疑人,分局长直接下的命令,至于其他,他们也不清楚,只待抓回去审问主谋。

    不用说,肯定抓住胖揍一顿,这是世界通行的文明执法标准,董淳洁听着,却意外地做了几个不和谐的动作,给一位瘦子整整衣领,给横肉男系上了胸前的扣子,给他们四人的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眼光,做完了这些他问了句:“还想继续当警察吗?”

    四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那横肉男道着:“领导,要处理就处理我吧,他们几个刚进队……我们虽然是奉命行事,可也不想给局里添麻烦。”

    这个年纪较大了,是个老警痞了,知道这事捅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顶缸了,倒不如自己担着落个仗义,董淳洁问其他人:“你们同意吗?”

    “说什么呢?人是我们抓的。”

    “想干嘛干嘛,大不了一起开除。”

    “你们这也是钓鱼执法。”

    那三位急了,横肉男一吼道:“闭嘴,都滚一边去。”

    一声吼把三人压住了,横肉男站在老董面前,凛然之势好不慷慨。

    “得了得了……一群土匪,什么东西,就你们,把警察的脸都丢尽了。”老董骂了句,那横肉男咬牙切齿的功夫,老董却是狠狠地一拳捶在他的胸前赞道:“不过冲你刚才这样子,丢脸归丢脸,还不算个一点脸都不要的……这事我保留追究你们的权力,你们四个听着……”

    四人一听有转机,紧张而期待地看着老董。

    “那个女的,认识吗?”董淳洁问。

    “认识。”横肉男道。

    “接下来要办两件事,第一件,把那个女的,杨凤兰,抓起来,我相信你们知道她是谁,她是什么身份……敢不敢干?”董淳洁问。

    四个交换了下眼色,横肉点很光棍地点点头,没异议,尼马把老子坑国安手里,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好,相信我,有人会害你们,肯定不是我……第二件事,把女嫌疑人,和这一封封好的资料,送到保密局,那儿驻扎着一个国安总部来的行动组……嗯,找陈傲或者戴兰君都可以,人、东西,全部交给他们,然后你们就留那儿,不要出现。”董淳洁道。

    横肉男纳闷地接过资料,他知道不是私事,只是犹豫地问:“不要出现?”

    “你要不怕下命令的人收拾你,那你随便出现吧……等他进去了,你们再出来,将功补过吧,我知道你们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对了,不对告诉行动组,你们见到了谁。我实在没地方关人,有地方我早把你们关着了。”董淳洁道,一摆手,带着仇笛回身走,车里的特勤手段不错,跳下车,手里扬着自解的铐子,做了个鬼脸,把铐子扔回来了。

    这四位看着人家远去,没怎么思索,风驰电掣地就上路了………

    …………………………………

    …………………………………

    “老董,你这可是妇人之仁啊。”车上仇笛笑着问。

    “上梁不正,换多少下梁都是歪的。”董淳洁无奈地道,这些听命行事,你就拍死一群又来一窝,根本没用,他翻了仇笛一眼道着:“别老董老董叫,我好歹一副局级干部呢。”

    估计心情不太好,包小三说了:“就是,董哥是红二代还是三代来着……哎董哥,您祖上是不是名人……不会是炸雕堡那董存瑞来着吧?”

    众人噗声狂笑,气得老董差点崩了大牙,他伸手要揪包小三,包小三呲笑着躲开了,气不自胜地直拍着大腿道着:“我这官当得啊,快与贼寇为伍了,坑蒙拐骗抢,再加上黑.警察……哎,我有负父辈的重托啊。”

    “还有个偷的,您没算上啊……董领导,我找到一笔钱,您要不?”管千娇出声了。

    董淳洁闻言,兴奋地爬起来了,脑袋差点碰了车厢,这里掌握的信息与国安总部同步,比行动组的级别还高一级,管千娇除了找伺机下手抢的女嫌疑人,还在浩如烟海的银联资料里查找隐匿账户的信息。

    “八千多万……”董淳洁惊讶道。

    “对……您看,这是一个标准的蚂蚁搬家手法,起初是营收现金存入,然后是支付账户划出,貌似流向装修、零售、服装、运输等,但我反查这几个账户,大多数只有和这一个账户相关的流水……也就是说,这些账户很可能是皮包公司建的空账,其目的就是为了多几层跳板,最终把斥出来资金……化零为整,进入到这个公司账户……我甚至可以判断,这个公司同样也是个皮包公司,您看,他的转账的大多数是外贸业务,金额都不大,但交易额每天都在进行……所有的支付都是网上支付,没有一笔付现业务的公司,说明什么?”管千娇道,在她的面前,涉及四面多个账户的信息,连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树,用不同颜色区分着,所有的账户,都都拐着弯联结向中心高亮的地区,这一区内,是段小堂的数个涉案账户。

    “很直观啊,我明白了,他们是把非法资金化整为零兜几圈,然后再化零为整,归拢到一起,中间层就是这些让我们查得焦头烂额的小公司账户?”董淳洁道。

    “对头……我的精力确实不够啊,关联账户可以适用于倍增理论,一个关联七个……四层以后,就有数百个了。”管千娇道。

    “汗颜呐……我们的大信息平台有几十人还没查到这儿。”老董尴尬道,没想到拣到的都是宝。

    “那不一样,你们是用给定的限制条件查,而我可以进入部分……部分啊密级不严的银行网络,还有这位抢回来的银行卡比对,自然要快一点。”管千娇道。

    仇笛看老董震惊着,他谑笑着道:“这就是真正商业间谍的手法,无孔不入,我都说过你们那套不管用。”

    “少跟我拽,好像你行似的。”老董拔拉开仇笛,却是笑吟吟地巴结着管千娇道着:“娇啊,您再辛苦辛苦,我们掌握的越多,给对方的打击越致命……全靠你了啊。”

    “没问题,用这么高的权限,看别人的**,我从来都没这么爽过,反正出事您担着不是?”管千娇也开始入戏了。

    车上笑声朗朗,越来越轻松了。

    …………………………………

    …………………………………

    “什么?有人要往里闯?”

    “什么?找陈傲?戴兰君也行?”

    “什么,刑警队的……他们多大个单位,口气倒不小。”

    电话里都寒梅喊着,下午五时,闲的久了就生事,这不,有刑警队的找到保密局,陈傲不在,戴兰君一听找他,惊讶地接过电话,她有点怀疑是仇笛的消息,可好像又不对,抢过了电话,听了几句,喊着都来,匆匆下楼,过了三重警卫,那四位被拦在门口的便衣就在眼前了。

    带头的一脸横肉,给人感觉很不好,戴兰君直走向他道着:“我就是戴兰君,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对方敬礼,恭敬地把东西一送道:“我是四队刑警吴刚,这是有人托我送给您的,还有车上一个嫌疑人。”

    “什么东西?”戴兰君拆开,一看喊着王卓,王卓眼睛凸了下,是本单位内部专配的数据硬盘,带自毁程序那种,他惊讶接过来,戴兰君问着:“什么嫌疑人?”

    “女的……其他我们不清楚。”横肉吴刚道。

    戴兰君想了想,一摆头示意着:“把人带走。”

    两名保密局驻守的警卫,上车把蒙着头,一直嗯嗯在嚷的女嫌疑人接下来,带回了临时滞留地,戴兰君要走时,那吴刚又追上来了,不好意思地道:“还有件事。”

    “什么事?”戴兰君奇怪地问。

    “那个……对方让,你们把我们也留下……等什么事完了,再放我们……”吴刚不好意思地道,个中原因,他也蒙在鼓里,不过从警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警备森严的地方,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都给搞懵了,戴兰君喊着都寒梅,把四位安顿到局里临时住处,她知道可能情况不一般,叫着王卓,匆匆回行动组办公室,看这份突如其来的加密信息了。

    账户,数位女嫌疑人,从手机关联到账户关联,已经做成了一个关系网的雏形,戴兰君恍然大悟道:“这是从咱们漏掉的信息中查到了线索……被拘的嫌疑人是杨凤兰,她是佰酿的掌柜……同样是负责给燕登科藏匿资金的角色,怪不得查不到这家伙的账外账……可出了什么事?这个女的怎么蠢到给国安控制的账户里汇款了?”

    “难道局里又派人了?”都寒梅惊讶道。

    “肯定要派,一明一暗两条钱,惯用手法。”张龙城道,他好奇地看着信息道:“而且来的时间不短了,查到这么多有价值的信息……邪了,这可都是**信息,怎么查出来的。”

    “高手……高手……怪不得咱们闲了,局里派出高手来了……他们已经账户之间的关联大致捋出来了……高手……”王卓愕然地,神经质的喃喃自语,两只眼睛发呆了。

    “不会吧?比你还高?”都寒梅不信地道。

    “真正的高手,是不会像我这样为五斗米折腰的……全国第一例盗窃银行卡信息资料的嫌疑人,连高中都没念完,想想我这个硕士学历都办不到,我就无颜以对啊……这个高手……哇?”王卓蓦地惊呆了。

    “怎么了?”戴兰君惊讶地问。

    “他来了。”王卓失魂落魄道。

    “谁来了?”大家被今天的事搞头晕头转向。

    “高手来了……他刚刚把我打开的关系图更新了,而且……访问了我的桌面………”王卓飞快搬着笔记本,这是一个虚拟的较量,他敲击着键盘,同时开了数个屏幕,神经质地说着:“……他在挑恤我,往我的桌面看放了一个文件……等着我去追踪他……在哪儿……在哪儿……你在哪儿……”

    神经质的王卓像遭遇到了恐怖事件,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

    桌面上那个文档打开了,普通的txt文档,文档里只有一个用数字0和1组成了画面,是一只手,恶作剧似的竖了一根中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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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的水平应该能找到这儿,不过反应有点迟钝,董领导,他是谁?”管千娇在车上问。

    “行动组和你一样的角色。”董淳洁道,不过又讨好地道:“好像比你差点。”

    “确实差点。”管千娇笑道,虚拟世界的战场,她应付的轻松自如。

    “差点,就让他在背后跟着吧……关键消息,暂且留着,给他发条信息,让他们加紧审讯杨凤兰,她知道的情况应该不少。”董淳洁道,管千娇应了声,头也不回地操作着。

    回过头的董淳洁喃喃继续道着:“但杨凤兰,应该不知道涉谍的事情……涉谍、涉黑、涉暴、涉黄,他大爷的,长安真是个好地方啊,一个窝就全乎了……哎,仇笛,过来。”

    仇笛坐到他身边,老董征询着:“你说说,这之间的内在关联,会是什么样子?”

    “呵呵,当间谍,肯定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主导人性的,无非是权财色而已,这地方什么都不缺,只要他找那怕一点切入,那就满盘皆活了……比如中野惠子,她可能轻松地成为某些人的入幕之宾;比如李从军,也就是田上介平,他更可以轻松地接近目标,无非敲诈、威胁、收买而已……在这座城市里,掌握机密的可是大有人在啊。”仇笛道,以他商业间谍的思路,有这种底蕴,干其他事几乎是手到擒来的。

    “但其实有一样说不通啊……中野、田上这一对,相当于一个情报工作站,他们用什么去撬动这个情报市场……你注意,看现在的情况反映,不管是段小堂,还是燕登科,可都是日进斗金啊,难道就凭中野卖弄个风骚就能办到?或者李从军,他也不是富可敌国啊……”董淳洁问道,动机何在是个关键。

    “假如有第三方呢?”仇笛反问着。

    “第三方?还有一方?”董淳洁惊讶道。

    “没有第三方,谁把段小堂灭了?没有第三方,仅凭李从军和中野,他们怎么可能撬动这个情报市场……你可以这样设想一下,假如你我二人是间谍,我们要在这里开展工作,首先需要有途径接近一定的人脉,我们需要跑腿的、需要打杂的,这一点段小堂就能解决,找到这种靠山肯定很方便……接下来我们要接近目标,公关的利器无非是钱和女人,当然,也得有个引路人……但最大的缺陷是,中野用的日籍身份,这个身份很敏感,会让人天生警惕。”仇笛道。

    “所以直接出面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通过一个中间人……对,中间人。”董淳洁道。

    “这就是第三方,或者说是中野曾经的合作方,这一方肯定和段小堂关系密切,段小堂被杀,一方面是因为知道他的存在,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非法资金可能要通过这一方洗白,从隐匿账户的手法上就能直观反映出来……同时这一方,和燕登科也应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甚至怀疑介绍嫖有他的份,这应该是拿人把柄最好的办法……但是为什么不灭了燕登科呢?他好像也属于知道很多的……除非佰酿根本不是他控制的……这样的话才能说得通,其实对方就藏在段小堂这层黑幕后,拔清这一层,他就无所遁形了。”仇笛道。

    “就在他名下,难道还会有另一个人是老板?”董淳洁不信地道。

    “说不定和段小堂就是一家……你看他那怂样,像个能撑事的吗?”仇笛问。

    “也是,当枭雄是差了点……好像应该是这样,留着燕登科,是个最好的挡箭牌,都觉得他身上问题最大,但要是最终发现这是个高级打工仔的话,那就乌龙了。”董淳洁道着,和仇笛说着,思路越来越清,他有点小兴奋地问着:“接下来呢?”

    “接下来,讹燕登科呗……现在死了的不会吭声,主谋也藏着不见面,咱们逼那些泄密的吭声啊,那些泄密的万一里头有一两个正主,知道内情的,逼他们吭声……想逼他们吭声,只能让燕登科当这个搅屎棍了,你想想,这个人要开始胡咬,会是一种什么后果?而想让他胡咬,除非是逼得他走投无路。”仇笛道。

    “对……步步紧逼,让泄密的、屁股不干净的都开始人人自危,账户上关键时候一卡,那他就不得不现身了……对,让老燕当个搅屎棍,我就不信,杨凤兰失踪了,他自己叉开腿也能挣到钱。”董淳洁道,惹得倾听的一干众人哈哈大笑了。

    车里,勒索电话又响起来了:

    “老燕,你玩我是不是,钱呢?……什么,送来了?放你娘的屁,我等了几个小时,钱毛都没见……什么,缓缓,缓什么缓?天黑之前给我凑不到钱,后果自负啊……”

    这个电话刚结束,监听里就能听到急得火烧屁股的燕登科在来回找杨凤兰了,遍寻不到,又开始张哥、李哥,低声下气地借钱了,人到倒霉时候,人不值钱的,话肯定更不值钱了,很多电话直接被对方挂了,看样子,今天应该就到穷途末路了…………

第130章 穷寇穷途穷追

    “杨凤兰,这是什么地方你搞清楚啊,保密局,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第七处行动组人员,你的行为已经危害到了国家安全……”

    都寒梅义正言辞,先把罪行无限上纲上线。

    “说说吧,不掌握点情况,你也不会在这儿。”

    戴兰君扮着白脸,和气地道。

    这样的话重复了三遍,阴着脸的杨凤兰死不开口了。

    但今天的准备明显很足,证据、证物,一样一样摆到杨凤兰面前,那些姐妹们奢靡的包包、高额的手机、成摞的银行卡,还是列出来的明细,明显和她们二十郎当的身份不符。

    这时候,杨凤兰冷笑了,反问了句:“难道什么安全局,还管姑娘们的**?要我告诉你们,她们和谁上过床?”

    “这个,我们还真不管。”都寒梅摇头道,话锋一转,最大的证据来了:“但是,你的事就不同了,昨天到今天,有人往国安控制的账户上汇进九十万,你说,需要拿银行的监控给你看看吗?”

    “说说,这钱的来源?你划拔的账户上,还有六百多万……只是合法收入,如果打错了,我们还得退给您。别告诉我,这是你挣的合法收入啊。”戴兰君问。

    杨凤兰晕了,她张口结舌,嘴里泛苦地问着:“国…安……账户?”

    这算是把自己卖了个好地方,赎身都没机会了。

    “对呀,是我们方便查案,设立的临时账户,虽然是私人户头,但是经过备案的。”戴兰君亮着一纸影印证明,瞬间收起来道着:“恭喜你啊,能让总局对你立案,破天荒头一回啊。”

    “别想了,你的住处已经开始搜查了,指望燕登科救你?要不给你一部电话,你求求援试试?”都寒梅戏谑地道。

    都把钱汇人家账户,这蠢事办得恐怕没有机会挽回了,很快杨凤兰开始抽泣,抽起来就停不下来了,一会儿成了趴在桌上呜呜大哭,同是女人,多少有那么点同情心,两人连劝带追问,杨凤兰慢慢道出了佰酿的原身:

    坊间传说绝无假酒,会费高达数万的佰酿,在杨凤兰嘴里又是一个样子,这里的所谓的酒师“妹子”是没有薪水的,只有售酒和会员费用的抽成,但因为挑选和培训极其严格,所以有一支艳名四播的酒妹队伍,其实更多时候是方便达官显贵猎艳的地方,那些或清纯、或淑女的酒妹不在乎什么底薪,最终的结果是,不但把酒卖了,连自己也卖了。

    真相就是买酒送b,和交话费送手机一个道理。

    数年间造就了这里门庭若市,生产了无数二奶三奶,很多漂亮妞也籍此攀上了富人的粗腿,所以一度出现漂亮妞对佰酿趋之若鸷的事,很多挤破头想进来,万一进入二奶、三奶或者包养行列,那就一步登天了。

    不过这绝对不是嫖。娼,而是很雅致地……好像还是嫖。娼!试想一下,温香软玉、明眸善睐,秋波盈盈,纤纤素手,真个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红袖添香催人醉、多复古、多有逼格的狎。妓情调啊?

    始作俑者嘛,自然是燕登科,杨凤兰不敢再隐瞒了,不交待老板,她知道自己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都寒梅和戴兰君早听得目瞪口呆,这比传奇故事还传奇的真相,让她们俩一时间居然接受不了,特别是里面最红的花魁酒师,年入数百万的故事,还有面前这位女掌柜,颇有唐诗沽酒胡姬风韵的杨凤兰,替燕登科保管的非法资金……还有四千六百万。

    此时,杨凤兰如梨花带泪,哭得楚楚可怜,大部分一交待,戴兰君和都寒梅换着班,倒了杯水,让姑娘先稳定一下情绪,换下来两人出了门才显出真态,一个惊讶的直凸眼,一个紧张地直喘气,都寒梅喘着道:“这姑娘吓住我了,还有这种恐怖的事?”

    “假不了,四千多万……这个燕登科,比传说中还要富啊,扣押了资产,现金居然还存这么多。”戴兰君愕然道。

    “是不是得向上汇报一下,陈处还在省厅开会。”都寒梅提醒道。

    “先审吧,应该快回来了……让龙城和那几位警察谈谈,把来龙去脉摸清,暂时不要汇报这里的事,以防走泄消息,节外生枝,对了,皇城酒店……盯牢燕登科,万一他发现自己露底,有可能选择外逃……”

    两人匆匆快步上楼,边走边把家里的事给安排了,今天利市大好,直接在家里拔头彩了,行动组都快乐疯了,送上门的非法资金,比收缴段小堂的还多………

    ……………………………………

    ……………………………………

    晚十九时,天还没黑,不过燕总的心已经全暗下去了。

    以前牛逼时,人趋之如朝圣;现在苦逼时,人避之如蛇蝎,打了无数个电话,只有一个朋友羞答答地借给他十万,而且还羞答答地说过两天再给,不方便,气得他直想摔了手机,最终是颓然坐在床边,看着日影从窗台到床边,又从床边慢慢移走,一个绚烂的黄昏在窗外的天空,多像他现在的心境纳。

    钱,数不清的。美女,一丝不挂的;豪宅,金碧辉煌的,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不知道是从梦中跌进的现实,还是从现实跌进了梦里,他分不清梦境和真实,曾经的生活都像黄粱一梦,抑或是曾经的真实,现在才是噩梦。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到还的时候了吗?

    他在扪心自问,段小堂死得不明不白,他已经做了很多很细致的防备,可依然是胆战心惊,无法入眠,每每看到警车和警察,就有尿意甚重的紧张感,尽管他也有保护伞,可他清楚,那些人就和自己身边所谓的朋友一样,伸手拿可以,伸手帮你不可能。

    结局,只会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他一声接一声的哀叹着,两眼无神、形容枯槁,整个人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已经把窗打开了,不是为了透气,而是在鼓着勇气,想跳下去,但他高估自己的勇气了,一看地上状如蚁爬的人车,想想摔个头破血流的惨状就让他头皮发麻,老老实实又蜷回了原地。

    就这么耗过了一个下午,直到黄昏,直到门嗒声轻响,他听得真真切切,却懒得抬头,直到卧室门开,直到一双脚着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抬抬眼皮,预料中的人来了,又是那个敲诈勒索的,正谑笑着看着他。

    “没钱了,你看着办吧……老子连房钱也没了,就等着谁把我赶大街上呢。”燕登科绝望之时,反倒中气十足了。

    “这么可怜啊,我都不好意思了……算了吧,反正已经拿了你九十万了,给你了,别记恨兄弟我啊。”仇笛给他扔了部手机,此时燕登科却没有绝处逢生的兴奋,一看仇笛,表情悲戚戚、两眼泪汪汪地问着:“你真没见到送钱的?一个女的……凤兰。”

    那可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比谁都清楚,只要还有钱,就不是一无是处。

    “真没见到,大哥,见到我不把这东西给她了。”仇笛无辜地道。

    应该没有,否则早被警察提留走了,燕登科一念至此,捶胸顿足哭着嚷着:“哎哟哟……这个小婊子啊,肯定是把钱卷跑了……啊啊哈哈……我的钱呐,我的钱呐……那可都是我的钱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您怎么敢相信她呢……哎,燕老板,别哭了,要不我把勒索的钱,再退给您点,帮您渡渡难关?”仇笛同情地道。

    老燕抽着鼻子,看看仇笛,结果是一声:呸你妈b的,你能那么好心,再说老子在乎那俩钱?

    “就是嘛,这有什么想不开的……酒庄那么大、几处房产,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啊。”仇笛逗着这货,燕登科悲从中来,苦不堪言地道着:“那特么就不是我的,迟早得被警察没收走……滚吧,老子谁也不想见,逼急了,老子拉几个垫背的一起死。”

    “我其实就为这些来的,有人要杀您。”仇笛压低了声,蹲着道。

    “又特么想诳我。”燕登科不信了,嗤鼻道,对于仇笛没有好感。

    “你现在穷得只剩下底裤,我骗你干嘛……不瞒你说,兄弟我这些年一直混在偷猎队伍里,今天有风言招人干活,目标就在皇城大酒店……我一想,是不是特么有人灭你……哎,谁让我心善呢……就来这儿给你报个信,赶紧走吧……”仇笛严肃地道,像是良心发现,顺路办件好事。

    “不能吧?老子穷得只剩底裤了,也有人要?”燕登科被忽悠晕了。

    “大部分穷不死,死因都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您想想,段小堂被灭口,谁知道的黑幕最多,是您啊;段小堂幕后的保护伞谁清楚,也是您啊;您说起来是个什么委员,在他们眼里还不顶个屁用,老段那么强火力都被灭了,你敢担保,没人想灭您?”仇笛丝丝入扣分析着,听得燕登科毛骨怵然。

    “那,给你退点钱。”仇笛掏了一摞钱,扔给燕登科,燕登科一下子被感动了似地,看仇笛眼神都不一样。

    怎么样赢得别人好感,当然是往死里揍,快不行的时候拉他一把,他的感觉自然改观了。

    仇笛成功地拉近了距离,他给燕登科说着出逃计划,然后教唆着:“……为今之计,两条路能逃生,一种是趁别人还没有动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另一种……”

    “另一种是什么?”燕登科好奇地问。

    “另一种就是,万一别人下杀手,那你就去投案自首。”仇笛道。

    “啊?我投案自首,投案自杀还差不多。”燕登科气着了。

    “错,那叫置于死地而后生,您要知道的足够多,蹲里头谁敢动你,蹲里头把外面吓得快自杀了啊。”仇笛挑唆道,这一下树起燕登科自信心了,事实确实如此,如果真不想要命,那肯定就把不少人的命运攒到他手里了。

    越套越近乎,越说越没距离,两人成并肩而坐了,不但说了,还点了支烟,抽着说着,仇笛小声问着:“哎,我问你个事。”

    “就特么知道你不会白好心。”燕登科白了他一眼。

    “我问的是庄老师的事……那是我的初恋情人,我说,不会在你手下也是……”仇笛问。

    “那你说呢,我那里头,卖两样东西,一样是酒,一样是b。”燕登科得意地道,现在不隐瞒了,也不必隐瞒了。

    “我说她不是,如果钱能砸着,何至于您老还捧着一大束玫瑰去追到学校。”仇笛道。

    “唉,说对了……正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才让我觉得很稀罕……哎,可这人跟人说缘份呐,你想上的,未必能看上你啊……一般女的只要参加过一次酒会,差不多就被看晕了……她不一样,被吓跑了。”燕登科无限挽惜地道。

    “她怎么会去你们那种地方?”仇笛问。

    “想攀附名流显贵,我们那地方是首选啊……你装李从军,能装像了么?李从军是个什么人,那手指一勾,能勾一个排的娘们,没少给我们介绍漂亮妞,唯一一次没拿下的就是庄老师……可庄老师也瞎了眼了,怎么看上马博那娘货了。”

    “李从军是我原来的老板,我可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不能告诉你,要命的事。”

    “少扯淡,我也知道他干什么的,他就一跑腿的,那娘们才是老大……那日本娘们我都睡过,那娘们给你来个跪式、嘴嘬服务,你射她脸上,她都笑着说谢谢……真的,嘎嘎嘎哈哈哈……”

    仇笛和燕登科相视淫。笑,像最后的疯狂,此时仇笛判定,这家伙可能真知道点,不过好像知道的不够多,仅限于这些**交易的烂事。

    “你是说被杀的那娘们吧?应该是老段下的手吧,真黑啊。”仇笛问,看着燕登科快到恍惚状态了,正是套两句的好时候。

    “不够黑,要够黑至于他也被灭了么。”燕登科脸上泛着无限愁绪,死了段小堂,剩下的事,他算是说不清了。

    “就是啊,老段一死,剩下知道最多的就是你了啊……你数数咱们刚才说的人,可都被灭了。”

    “你说的……真的假的……”

    仇笛的声音很阴沉,这个天将欲暗的时刻听着,让燕登科有一种毛骨怵然的感觉,就像应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一样,突然间,听到了嘀声开门的声音。

    老燕听到了,惊得全身抖索。

    仇笛听到瞬间拔枪在手,小声问着:“谁呀?你叫客房服务了?”

    “没有啊。”老燕惊恐地道,已经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他拽着仇笛:“兄弟,别走别走……救救我,救救我,回头我给你整钱,等过了这关,我一准给你……”

    “别说话,你个傻鸟。”仇笛回头斥了句。

    话音未落,咚声门被撞开了,一位戴口罩的男子双手持枪冲了进来,一看有人持枪,朝着仇笛砰砰就是两枪,仇笛应声仰倒,手里的枪砰砰砰还击着,那男子似乎没想到有“保镖”,捂着中枪的肩头,迅速退出,恶狠狠地看了惊得裤裆里直流水的燕登科。

    砰……又是一枪,燕登科吓得捂着眼睛大喊,半晌睁开眼,才见得开枪的仇笛,手软软地垂下了,左右手捂着的胸口汩汩地冒血,两眼死不瞑目地看着他,跑出几米的枪手,仆倒在地,身边已经流一趟血。

    啊……嚎……燕登科吓得心胆俱裂,夺路狂奔。

    跑出了门,跑向电梯,可一刻也不敢等,又跑回来,有人示意着他去安全出口,他慌不择路的奔向出口,出楼有三个人焦急地问着:“怎么了?那儿的枪声?”

    “杀人了,杀人了……”燕登科惊恐地指着楼内。

    “你们俩,去看看……跟我走,我是安全局的,负责监视居住,我保护你……走走,步行从这儿走……”

    一位胖子,亮着证件严肃地告诉他,两位队员拔枪而上,冲进了楼内,燕登科惊恐万分地拽着胖子的衣角,一路哆嗦地下楼了……

    楼上,两位队员直接封了门,挡住了听到动静的客人和保安,证件一亮,屏退众人,等把人都打发走,两人才进去了,地上扔上血衣,还真像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不过卫生间里水声哗哗地,不一会儿仇笛和包小三裹着浴巾出来了,两人收着仇笛的包小三“武器”,用的空包弹,一位奇怪地问着:“怎么吓得,把人家吓成那样?”

    “就那么吓得呗,我们想当年可是演过电影的,专扮‘死尸’”仇笛笑道。

    “扮一回五十,露脸一百……那,就这样。”套裤子的包小三做了个死翘翘的动作,果真是神似无比,不过旋即他气嚷着:“不专业就是不行啊,我们演电影那血浆直接能喝……这找的什么血?臭哄哄。”

    “医院找的血浆,那可是真人血。”一位特勤道。

    “我…靠…”包小三触电似地扔了血染的衣服,吼着:“不知道我胆小,怕人血啊?”

    一室之内,哄笑不断,过不久,四个悄悄离开了这个地方………

    ……………………………………

    ……………………………………

    燕登科是被请上闷罐车的,车里留守的正是负责监视的燕登科的,只是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燕总一下子就成了这样子,上车缩成一团,全身哆嗦,两条裤腿全湿了。

    “喂喂,燕登科,冷静一下……我是国安局的,这几位都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别害怕……马上大部队就来了……开车开车,先到安全地方。”董淳洁看着不成人样的老燕,真想不通那个恶作剧能真实到什么程度,把人吓成这样。

    老燕上牙打下牙,蹦蹦直响,来龙去脉说不清,就说敲诈他钱的,被一戴口罩的杀了,流了好多血,开了好多枪,说着,惊恐地抱着车上的椅腿当依靠,走了好远,那口气才舒缓过来。

    问题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老董和霭地道着:“燕总啊,您现在虽然监视居住,但不是嫌疑人的身份,所以我们不能非法滞留您……您有什么去的地方吗?我们把您送去。”

    “不去不去……我就在这儿,我那儿也不去。”燕登科惊恐地问。

    “那可不行……”老董故意道着:“真不行,我们都有任务,不可能带上您……而且,我们只是监视,没有保护义务,枪手未必是冲您去的嘛。”

    “不是不是,就是就是,冲我去的……他们要杀我。”燕登科语无伦次地道。

    “谁呀?”董淳洁问。

    “我不知道。”老燕糊涂了。

    “您看,您都不知道,兴许是巧合呢……”老董逗着。

    “不是不是,不是巧合,他们要灭口……我我我我我我我……”燕登科牙齿强烈打战,终于憋出来了:“我要自首,对对,我要投案自首……我不去公安局,我要去安全局……”

    “哦,那好……直接送燕总到安全局。”老董严肃地道。

    车上几位都憋着,谁也没敢笑………

    ……………………………………

    ……………………………………

    行动组驻地又起纠纷了,一听说另一组人在活动,一听说还把个女嫌疑人送来了,回组的陈傲脸黑了,大发雷霆了,拿起电话,出了走廊,在电话里吼了一通,全组人都听到了,他在问是谁,而且还把电话打陈局那儿问了。

    不知道问出什么结果来没有,反正回办公室还是余怒未消,这火气就发到载兰君和都寒梅身上,拍着桌子训斥着:“……啊,谁让你们开审的?咱们是反谍部门,不是反腐部门,你们俩整这么多桃色故事,让我怎么处理……下午在省厅,大家还在讨论,要维稳,要顾全大局,你这倒好,捕风捉影的事,都记录下来了……你拿什么证据,证明人家谁和谁上过床,就女方承认,那人家领导干部能承认么?”

    听到这句,黑着脸的诸位组员,噗声笑了,一笑又觉得不合时宜,赶紧收敛。

    其实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光挨炮的承认不管用啊,除非两人同时承认,否则你找什么证据?

    钱是吧?钱说钱呐,别说通。奸啊,那是两个概念。

    陈傲气咻咻地训着,矛头不敢针对在外的另一组,不过针对自己的组里一点问题都没有,训得地方上徐沛红也看不过眼了,瞅空劝了句:“陈处长,她们也是好心好意,不排除她们靠这种手段拉拢腐蚀我们干部的可能啊。”

    “这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但你第一天上任啊,这种事能查吗?”陈傲瞪眼了,生气了,敲着桌子嚷着:“等你查清了,这个集体通。奸、组团通。奸得被媒体炒到什么程度……到那时候,大局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

    看来是面子事大,通。奸事小,这言论把一干参案人员都惹狠了,敢情来了个顾大局不顾案情的,面面相觑间,都觉得心里开始堵了。

    还有更堵的,陈傲提议把杨凤兰以及非法资金的追踪,交给地方处理。

    听到这儿戴兰君怒不可遏地起身反对:“我不同意。”

    “我没有让表决啊?”陈傲刺激道。

    “表决不表决,我坚决不同意,以段小堂以首的黑恶势力,明显和地方官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杨凤兰这是个重大的知情人,交给地方手里,谁敢保证不会发生意外?”戴兰君问,她刺激着同队人员:“你们都明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为什么都三缄其口呢?………陈处长,我不要挑战您的权威,以前我和他们一样,碰上什么事也是得过且过,不过当有一天,有人拿枪口顶着我脑门的时候,我发现过不去了……地下势力能壮大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还不就因为我们养虎成患,养痈成蛆?你可以命令我去送死,但你不能命令我做违背誓言、违背良心的事。”

    戴兰君目眦俱裂,声音嘶哑得吓人,她直挺挺的站着,凛然不可犯地瞪着陈傲,那股子历经过的死亡的气势,显得格外咄咄逼人。

    “我也不同意交给地方处理。”徐沛红轻声,附合戴兰君了。

    “我也不同意。”

    “不同意。”

    “不同意。”

    “…………”

    李小众、张龙城、都寒梅,王卓,一个一个,选择站到了谁的一边。

    咚……陈傲重重的拍桌,起身摔门而走。

    行动组死一般地寂静,都看着戴兰君,她默默地坐下,眼前一幕一幕闪过数年的艰难反复,问过南疆的生死一发,闪过这里的案牍劳形,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厌恶,众人注视着她,似乎从未想过,能从这位姑娘身上爆发出如此凛然的气势。

    此时未了,新事又生,警铃一时大作,又是警卫在通报,监视燕登科居住地两位外勤,把燕登科给带回来了。

    “这搞什么乱啊……没让他们抓人啊。”徐沛红苦不堪言地道着。

    一行人匆匆下楼,却看到了一个奇景,老燕被架着站在入口,警卫不让进,他正求着什么,张龙城好奇地问着:“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把人带回来了。”

    “您问他。”外勤刻意的避开老燕的腿,这个小动作被张龙城发现了,燕登科小便失禁了,再看人像神经了,一把扑上来,直接抱着张龙城喊着:“哎呀,别呀,收下我吧……我投案自首,我要交待问题,我那儿也不去……你们得收下我,他们要杀我……”

    “快快,带走……安排下。”张龙城闻到了一股子骚味,等把人架走,他看着自己裤腿上的湿迹,直咧嘴。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家伙良心发现了?”王卓郁闷了,以前查个案得跑断腿,现在倒好,直接送上门了。

    “审,谁和我一起来……局里应该已经有安排了,不是他陈傲一手能遮得了天的。”

    戴兰君略一思索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叫着同组,直接提审惊魂未定的燕登科。

    还真是投案自首,老燕生怕行动组不收他似的,尽拣猛料往外爆,其结果是当夜,无数警车以及正腐专车泊在保密局外排队,不少大员设法进入这里,要和行动组负责商议案件移交地方的事宜…………

第131章 祸起萧墙之内

    夜幕下仰望的天空,是无尽的深沉和幽邃,那闪烁的如同星光灿烂的明亮,绝对不是星星,是航班。

    今夜,阴,看不到星空,灯火通明的机场,进出起降的航空港,还在彻夜不息地忙碌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等待航班的旅客,在三层航站楼,或挤拥、或稀疏,这些场景如果反映在机场数百个摄像头上,就是神色各异的面孔,人世百相,尽收眼底。

    目标:女性。

    准确目标:美女。

    面部识别软件和安检的相通,在安检有力无力的盖戳,查证时,实时的图像传回到机场安全部门,门外驻守着几位西装男,机场专清了一个房间,安全局来人,永远是神神秘秘,你不会知道他在干什么,或者这个楼道里,连隔壁都不清楚已经驻进了安全局的人。

    “第十一个了……嗯,高铁站,发现了八个……一共十九位了。”

    管千娇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面部识别软件又发现一个,和证件对得上号,正是那位被抢过包的崔莹,正急色匆匆地过安检,提着老大的一个行李箱,估计是糗事败露,又另觅出路了。

    “干嘛呢一直傻待这儿,都快十二点了。”包小三打着哈欠,挪挪屁股问着:“董哥,要不派兄弟们抢两把去。”

    “没文化真可怕,这地方你都敢抢。”耿宝磊翻了他一眼。

    “那得动手了,再不动手,鸡都飞了。”包小三道。

    管千娇瞪了他一眼斥着:“你有点长进行不行,怎么什么时候都喷米田共。”

    “把你拽得,好像真是安全局的似的……又**没有加班费,拼成这样干嘛呢?”包小三道,这时候,正踱步沉思的董淳洁被打断了,也被气到了,他指挥着屋里一位特勤道:“再听到他说话,找块抹布,把他嘴塞上。”

    “是。”那汉子一敬礼,不怀好意地盯着包小三,包小三终于不敢吭声。

    那边还有个该吭声没吭声的,仇笛一直看着被警方传唤的数十人资料,似乎在等什么,可一直没有等到,等得他焦虑不已。

    不经意,老董又坐回了他的身边,看了看那位特勤,示意着,那人知趣地退出去了,现在这四个小团体,反而是他无条件信任的人了,他小心翼翼问着:“你觉得她一定会来?”

    “如果是她,肯定就会……否则这么大动静没反应,就说不通了。”仇笛道。

    “这次……最终还是没包住,原佰酿和松子料理的女服务生、酒师络绎不绝地跑路,这说明,她们还是有消息来源……前脚燕登科刚回去,地方上人就堵上去了,要没那几个账户啊,我看他们敢把燕登科给放了。”董淳洁郁闷地道,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仍然有人泄密。

    “叛徒这东西,那个年代也盛产,不必太过介怀。”仇笛笑着道。

    “你说会是谁呢?”董淳洁好奇地问了个蠢问题。

    仇笛一笑回道:“反正肯定是和你一条战壕里的。”

    “你别挤兑我……我承认,我们的组织里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你也不能否认,每每危难时刻,最先挺身而出,最先以血铭志,仍然是我们这些佩戴着国徽的人,现在基层骂声一片,其实反过来想想,真回到以前政治挂帅的意识形态生活里,谁又愿意?在这个上面,不能以偏概全……坏分子,永远是一小撮。”董淳洁道。

    这话惹得管千娇以一种钦佩的眼光仰望的老董,仇笛目不斜视地警告着:“娇啊,别听他忽悠,他差点把我的小命给忽悠走。”

    “那你还跟着?”老董反问。

    “咦?你不答应了吗?以李从军这个身份花的钱,以及用线人身份捞到的钱,概不追究……这么好的动机,非让我说出来,你们证明,老董说了,他要办不到,他就是王八蛋。”仇笛笑道。

    “哎董哥,给我们奖金不?”包小三期待地问。

    “仇笛,见者有份,不能独吞啊。”耿宝磊提醒着。

    “有多少钱啊?”管千娇乐了。

    老董苦脸了,赶紧拱拱手让大家噤声,外面还有人呢,他压低着声音说着:“人得有点理想……”

    “有点追求……”

    “不能老往钱眼里钻……”

    包小三和耿宝磊,齐齐学老董说话了,气得老董不吭声了。

    仇笛训了句,让两人歇一边去,他伸手拍拍老董的肩膀道着:“不管怎么说,你是好样的……还有费哥,你们最起码改变了我的看法。”

    “这话才对……咦?不对呀,你拍我肩膀安慰我,这不我说的话么?”老董一愕,顺着撩了仇笛的脑袋一下子,两人相视而笑,或许已经进入了惺惺相惜阶段,这基情看得管千娇直咧嘴:“哎呀,仇笛怪不得你不找女朋友,原来喜欢男朋友。”

    “是啊,还喜欢老点的。”仇笛补充着。

    这年轻人一块逗嘴,老董算是受不了,他起身踱了几圈,又心绪不宁地坐下了,仇笛知道他担心什么,抢白道着:“耐心,老董,你都熬几年等一个机会,现在可就剩几天甚至几个小时了,这都熬不住?”

    “怕溜了啊。”董淳洁道。

    “那现在抓,顶多是通.奸的事,有意思么?”仇笛道。

    “这个女的,份量究竟有多重?”董淳洁问,对于嫌疑人,接触最近的莫过于仇笛了。

    “很重,但未必能重要非抓不可的程度,而且,恐怕找不到涉案的证据……她应该是******的中间人,或者还是第三方安插在中野惠子身边的棋子……甚至可能和段小堂的死有关。”仇笛连连判断道。

    “这么重大的案情,敢不敢放啊?”老董为难了。

    “问题这么重大的案情,都是猜的。不可能再找到证据了。”仇笛刺激了一句。

    得嘞,现在为难了,抓容易,但抓到实质性的证据就难了,两人分析,在这群与官员亲密接触的女人中,藏着目标,这个目标可以直指幕后第三方,但第三方没有出现的时候,又不敢动这个人,只怕证据轶失,这个案情将永沉海底。

    “来了……我说嘛,她应该出现嘛。”仇笛道。

    此时,b29屏上,一位清凉夏装的美女正过安检,交的证件和立拍的照片吻合,名字是:

    晋红。

    “不对呀,这个女人连嫌疑人名单都没上,是你加进去的……松子料理的大堂?长安外国语学院毕业,毕业就一直就职于这家餐饮公司,简历苍白的像一张纸嘛……查不到,什么也没有,而且就是长安人,伍安县的……”管千娇快速收集着有关这位女人的资料,不过旋即发现,几乎没有什么资料,即便庞大的国安大信息台,也没有找到任何能关联到晋红的资料。

    “凭什么怀疑她?”管千娇不懂了。

    老董慢吞吞地道着:“就凭仇笛在中午猜测,这个女人,会在今天出走……高铁、机场都布控了,就为了确认这个猜想的正确……不错啊仇笛,未卜先知啊。”

    “不要太惊讶啊,我还约过她呢,不是她提醒,我都不知道中野死了……还真别说,漂亮,真漂亮……放大一下……瞧瞧,她戴的什么表?”仇笛问。

    “欧米茄。”管千娇道:“值点钱吧。”

    “呵呵……这可不像一个打工妹的派头。”仇笛道。

    “还用说吗,涉案的女人,十有**都是干那事的。”管千娇不屑地道。

    “不,她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感觉,是女人永远不会懂的。”仇笛笑着道,这话惹得管千娇白了他一眼,很看不惯他神神叨叨地样子,董淳洁却是手一直在得瑟,都忍不住想下手了,不时地看着仇笛,生怕这个重要嫌疑人就此销声匿迹,过了安检,到了候机厅,屏幕显示,她打了一个电话,四下张望着,又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后,很快排上了登机口。

    “我都忍不住了啊,到现在为止,地方警方都没有对这些涉案的女人布控,等命令下来,我估计就该飞个差不多了。”董淳洁愤愤道着,这个时间差抓得很准,等着天亮开始查吧,又是一地鸡毛。

    “你到底是想抓间谍,还是想抓鸡啊?”仇笛剜了一眼。

    “你!?”老董愤然指指他,被噎住了。

    “越老越糊涂,出了事先动的,肯定是探路的炮灰……正主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动,你别忘了那个内贼,明知道有另一组在查,敢出来冒险?”仇笛问。

    “好好……听你的,你指挥。”老董不知道被说服了,还是被气着了,撂挑子了。

    仇笛得意地洋洋的一捋袖子,看看众人,一扫刚才的发愁姿态,对大伙说着:“我突然间很有想装逼的冲动……本接任领队发布第一条命令:老董请咱们吃夜宵怎么样?”

    好好……包小三、耿宝磊齐齐鼓掌,甭指望这几个货有正形,老董悻然道着:“成,吃,点顿大餐,撑死你们得了,什么光景了还能想起吃来。”

    就这说话的功夫,晋红顺利地登机,飞机起飞,直上云宵,虎视眈眈的安全局外勤,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坐视着这个“线人”猜测的嫌疑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长安………

    ………………………………………

    ………………………………………

    办案的找不到线索难过,可找到线索,并不意味着好过。

    因为两个貌似无足轻重,已经被传唤又释放的嫌疑人,结结实实让行动组难过了。

    甭指望休息了,两位领头的陈傲、徐沛红一直在和地方协商,走了一批又一批,桌面协商间隙,电话不断,从市到到省里到京城,一个个问候的电话都来头不小,意思也都一致:这种事,低调处理。

    可偏偏有个人不低调啊,燕登科被目击“枪击”的事吓得三魂六魄去了个差不多,从进来嘴就没歇过,荤的素的一古脑往外倒,而且只怕审讯室里没人陪他说话,为啥呢,害怕啊。

    因为恐惧生出来的勇气真是不容小觑,他捅出来的事让段小堂的经历又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这家伙就是个倒卖酒的,曾经和燕登科是把兄弟,估计是当二道贩屡屡被查积累的相当丰富的经验,某一日突发奇想,要是能把传说中神通广大的相关部门全部收买下来,那岂不是要做长安第一人了?

    这种想法大部分有野心的人可能都有过闪念,但段小堂不同的是,居然尝试着付诸实践,从收买管税员慢慢,一步一步,收买到市里乃至省里,许是长安古风熏陶的缘故,这货倒有几分雅骨,靠着摸索打靠出了长安这样独一无二的佰酿酒庄,想想看啊,美酒为媒、美人献媚、期间辅之以品书观画,可全部都是雅贿,多强大的意志,也架不住这么腐蚀啊。

    于是乎,小到副科、中到正处、大到省级,燕登科交待了他知道的二十多人,姓名、职位、升迁之路,以及喜好什么样的酒、什么样的女人,他是如数家珍?你不信……我连他们的性僻好都知道,那谁谁喜欢****,一次无二妞不欢;那谁谁谁,有恋脚僻,老舔姑娘的脚趾头;那谁来着,对,还有个当警察的货,从派出所都到市局了,我们是看着他升起来的,在我们那儿晃了几年,酒钱嫖.资一毛钱都没付过,还得我们给他钱买官………

    张龙城、李小众轮番问话,听得两人都是心惊胆战,此时想想陈傲让交给地方处理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这一地鸡毛的可咋整,总不能因为通.奸把官场清洗一遍吧?就想这么干,也不在国安的职权范围啊。

    随着线索一条一条的浮现,协商也在龟速进展着,商议之下,只得邀请反贪、纪检、公安几部门同时介入,共同监督,但一谈到共同办案,地方上又缩回去了,都说多头管理恐发生政令不畅的事,其实谁也清楚,这种事要么别掺合,要么就一家掺合,否则你想做手脚都不可能。

    协来商去,照样结果不明析,直到凌晨四时才定了往下查的基调,不过很快问题就来了,第一批传讯的涉案失足女崔莹、杨凤玉、秦某等数人均告失踪,连杨凤兰交待的一个重要中间人晋红,也在传讯前数小时,乘机离开长安,去向不明。

    忙碌了一夜的行动组人员开始胃里泛苦了,谁也知道要遭遇惯性的泥沼了,这是有人传消息、有人幕后策划,用的是惯常的拖字诀,结果就是,任你有千钧之力也会被拖到筋疲力尽,外来的恐怕谁也等不及那些流莺归案,最终还得交回地方处理。

    官僚,是效率的最大杀器。

    其实这就等于输了,输得很彻底,天亮时分行动组几位碰头时,个个被斗败的公鸡,后台和前台衔接不畅,上下无法联动,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你就再大的权力也会被消弥于无形,更何况,还有一双不知道藏那儿的眼睛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时刻传着消息。

    更可恶的是,现在保密局内外都驻守上警车了,连买早餐的外勤都被地方警察跟着,透过窗外,能清晰地看到泊成一列的警车,以及那些无所事事,晃荡在周围的便衣。

    “哎…这是把我们画地为牢了啊。”都寒梅站在窗前,哭笑不得地道。

    “这个时候,谁也怕丑闻曝出来,参与过的想拼命自保,没参与过的,也想拼命遮掩,所以我们这些想以正视听,就要成众的矢之了。”李小众道。

    “好像方向都错了啊,据燕登科交待,中野惠子才是主谋,李从军,也就是田上介平,一直是跑腿的角色,而且还负责勾引涉世不深的女生往佰酿送,那这样讲的话,抓庄婉宁也是错的,怪不得她一问三不知。”张龙城道,他心系的是间谍的事。

    “没有那么简单,我和李从军照过面,花天酒地是他的一面,冷血无情是他的另一面……他开枪杀两个偷猎者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那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戴兰君道,李从军的份量不是最重的,但也绝对不轻。

    “燕登科反映出来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是靠这些女人建立的裙带关系为经营谋利,中野惠子,肯定是籍此便利乘虚而入,拿到他们想得到的情报……但是还有个问题,她用日籍的身份不合理啊,这个会引起警惕的……咝……这中间有断层,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张龙城道,毕竟是从事过职业,敏感性还是有的。

    “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了,就知道,也没机会抓到了。”李小众道。

    这一句说得诸人心生黯然,没错,这么大动静,再笨的蛇也要被惊了。

    徐沛红和陈傲也是一夜未眠,匆匆赶来时,行动组诸人却是连讨论的兴趣也没有了,最出格的是戴兰君,谁也没理会,像是失魂落魄一样,木然地回到了休息的房间,把疲累的自己扔在床上,听着嗡嗡直响的脑袋,很快沉沉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又回到了南疆,梦中在和仇笛同骑一马,在沙漠上飞驰,仰头是碧空骄阳、附身是剽悍的情郎,她觉得抱紧了能给她那么踏实和安全的感觉,两人就那样,在沙漠上奔着,在放声地喊着、在忘情的吻着……蓦地,砰……一声枪响,她眼见着仇笛额头中弹,她惊恐地看着四周,却怎么也发现不了谁开的枪……

    “仇笛……仇笛……仇笛……你别死,都是我害了你……”

    戴兰君在床上痉挛着,哭着,乱蹬着。

    “兰君,醒醒……醒醒,紧急集合。”

    都寒梅奇也怪哉地看着,推着戴兰君。

    刷声戴兰君从噩梦中醒来,披头散发,一身虚汗,梦中的恐惧让他大喘着气,惊恐地看清都寒梅时,才慢慢暂惊省回现实中。

    “紧急集合。”都寒梅道。

    “哦,我洗把脸。”戴兰君道。

    她匆匆地奔进卫生间,同住地都寒梅在门口看着她,脱下套,洗着脸,那怵目的伤口,让都寒梅顿生怜悯,她轻声问着:“这是南疆受的伤?”

    “对,被自己人伤的。”戴兰君抹了把脸。

    “自己人?”都寒梅愣了。

    “你学心理学,不会不知道,最可怕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吧。”戴兰君擦了脸,匆匆边走边问:“什么事紧急集合。”

    “刚刚接到消息,李从军开口了,七处派来两个行动组15分钟后抵达机场……省厅和地方国安的力量,已经包围了现场,我们任务是做好现场的策应的甄别工作……”都寒梅道,戴兰君惊得蓦地驻足,这可是个峰回路转,晴天春雷,一下子兴奋了,都寒梅也兴奋了,笑着道:“可能我们这次要载誉而归了。”

    匆匆直进行动组,一行人坐在电脑前,准备着对比资料,等着开始,干过这行的都知道,没有攻不破的情报网,就像炸楼一样,只要找准爆破点,一瞬间就能让这座大厦瞬间坍塌。

    不管是找到重要的知情人,还是找到重要的证据,那些提供情报的就无所遁形了。

    “一号,一号,报告你现在的位置。”

    “我们刚下飞机,预计25分钟赶到现场。”

    “注意安全………”

    “是。”

    “二号,二号,报告你们现在的位置。”

    “我们在机场高速,预计20分钟赶赴现场。”

    “注意,拆爆组先上,务必确认安全。”

    “是……”

    “a组,报告你们的情况。”

    “一切正常。”

    “b组,报告你们的情况。”

    “封锁完成,一切正常。”

    徐沛红和陈傲交叉指挥着,地方和京城两拔警力,直到这种时候,谁也不知道目标,等到最后五分钟的时候,陈傲看看表喊着:“接驳现场,通讯码xc987789…………田上介平交待的是他们的转运处,武器、资金、设备以及留存的资料,这也正是第三方势力不惜杀人灭口的原因,有这个东西在,他们就永远不是安全的,同样有这个情报网在,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得到境外的支持……起获的东西就直接运回七处,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擅离岗位一步。”

    屏幕一个一个点亮了,数十个分屏把整个区域照得毫无死角。

    地点,高铁站租赁仓库。

    时间,上午十时整。

    整个仓库停运,路面清出五公里,全副武装的特勤如临大敌,探测器开路,机器人探路,一步一步靠近角落里的c08仓库。

    哗,门被剪了,探测在门开的一刹那,嘀嘀响了,队员汇报着:“发现爆炸物品。”

    “拆爆组,上。”陈傲吼着。

    在分屏里能看到,这个能容纳两辆卡车出入的大仓库推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的隔离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空间,就像个搞批发的商户,不过在拆爆组的火眼晴睛下,设置的炸弹陷阱无所遁形。

    “聚合物炸弹,体积零点四方,引爆源连接照明电源……请求指示。”

    “拆爆!”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让人心焦的过程,炸弹掩藏了一条线直联照明电源,这是预防闯入人员的陷阱,就堆在一堆箱子中间,特勤一个一个挪着箱子,小心翼翼,用时二十分钟,才打开了装着炸弹的箱子。

    红蓝绿标线,闪烁的灯光指示,炸弹还在工作着。

    “是聚合物炸药……美制rtx工厂级主板……多用于工程类爆破。”王卓看着屏幕,分辨出来了货色,他提醒着:“陈处,建议移到无人位置引爆,这种结构没有研究价值。”

    陈傲看了王卓一眼,发布着移出引爆的命令。

    引信拆除后,两位特勤小心翼翼地移着炸弹箱子,同伴把两人连人带箱子抬上车,生怕颠簸引起爆炸,两人要一路护着炸药到安全引爆的地方。

    外勤清路、后车紧随,警车开道,飞速驰向北郊一处滩涂区,封锁十分钟后,轰地一声惊天巨响,似乎连行动组的屏幕也震动了似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紧紧一抽。

    十一时一刻,正式进入,清理的物品一件一件摆出来了,枪支、子弹、数十件;地下室运上来的箱子里,全是设备,用于追踪的、侦听的,还有大量测绘仪器,经纬仪、全站仪、电波测距、激光坐标等等,琳琅满目地摆了几十件。

    所有的东西摆出来,占了一大片地面,标识,拍照,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半箱钱加护照了,这个化身多人的间谍,光护照就有七八本,从这个租赁仓库,五分钟到高铁站、二十分钟到机场、3分钟路程就上高速,看来不仅仅是中转站,还是个安全屋,那儿常年出入的都是货车司机,谁能把一个不起眼的仓库和间谍联系到一起呢?

    最后起出的一件物品,很意外,是一件女装,连衣裙子,胸口缀满了亮晶晶的琥珀石,外勤在请示着是不是证物,陈傲回话一并列入。

    “哦,想不到,一直找的东西在这儿。”徐沛红长舒一口气道。

    纠结在众人心中多日的谜题,最终没有解开,不过答案并不难,陈傲道着:“应该提前能想到啊,啧,陆路、空路交通都方便的地带……方便他们行事,这家伙武器、设备、飞行器什么都有,总该有个大点的地方存放吧?经营这么多年……哎,失之交臂啊,这是局里花大代价才让他开口的……”

    边说边叹息,肯定是允诺了条件才换来了妥协,最起码肯定不是极刑了,这一点让陈傲很是失望似的,他道着:“辛苦了啊,同志们,余案交给地方处理,咱们接下来的任务,是照单抓捕……凡涉嫌泄露机密、为境外间谍提供消息的,一个不漏。”

    没有捞到这个功劳,似乎有点郁闷,他踱步到门外,叼了支烟,推开门,朝抽烟的李小众要火,徐沛红随手递给了神情黯然的陈傲,出门安慰了两句。

    起获、标记、拍照、运输,过程进行的很快,但并没有想像中快,到午时,标识的检测刚刚做完,陈傲安排着轮班休息吃午饭。

    说是吃饭,时间顶多十分钟,一般是狼吞虎咽塞嘴里,抹一把就回到岗位上,事急时候,恐怕都没时间出办公室,也许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常的日子,戴兰君和王卓轮班吃饭途中,两口没嚼烂,一楼餐厅里警报毫无征兆地响起来了。

    黑色的,四级警报,这是个很少亮起的警报。

    两人相视一愣,吓得扔下碗就往办公室跑,边走戴兰君问着:“黑色警报!?……有人触发了射频信号拦截?”

    “对,内鬼通风报信,就在我们中间。”王卓惊恐地道。

    等匆匆回到办公室,已经聚全了,数他们俩来的最晚,王卓有点激动,手颤抖奔向他的电脑,简明扼要的汇报着:“有部未登记的手机,12点32分通过话,时长34秒……刚过去四分半钟。”

    “查!看来今天要从这儿开刀了……陈局马上就来了,我可是交了份好答卷啊,查……就在我们中间,肯定是把刚刚知道的情况泄露出去,让幕后跑路了……查,马上查。”陈傲惊恐地尖叫着,歇斯底里地失态了。

    朗朗晴日,顿起阴霾,消息就在一室之内,封队的警卫是不能使用通讯工具的,即便有联系必要的人士,都必须登记,出去的电话那怕是私事在这里也要留存录音,居然在这种环境下出现泄密,一个组相视怀疑,人人自危。

    “接照保密工作条例,我必须向上一级如实汇报,在命令未下达之前,请各位不要离开这个办公室。”

    说话的不是陈傲,而是王卓,保密员和职责和领队是分开的,而他的职责也仅限于向上一级汇报。

    “现在,包括我,请大家把身上的通讯工具交出来……包括武器的弹夹……请稍等一会儿,陈局正在来的路上。”王卓道,他默然无声地站起身上,把自己的配发手机放到面前,看着大家,然后一个接一个,拿出手机,放好,有外勤职责的戴兰君、张龙城,把子弹退膛,弹夹交出。

    这些东西,全部被王卓戴着手套一样一样放进保险柜,然后一个行动组,像泥塑木雕一样坐着等待。

    因为命令是:马上中断正在执行的任务。命令发布的即时,行动组的电脑屏,一下子全黑了。高铁仓库正在进行的任务,指挥权立时切换。二十分钟后,一列车队直驶进保密局大院,挨着正门、楼层、全部戒严……………间谍的事。

    “没有那么简单,我和李从军照过面,花天酒地是他的一面,冷血无情是他的另一面……他开枪杀两个偷猎者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那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戴兰君道,李从军的份量不是最重的,但也绝对不轻。

    “燕登科反映出来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是靠这些女人建立的裙带关系为经营谋利,中野惠子,肯定是籍此便利乘虚而入,拿到他们想得到的情报……但是还有个问题,她用日籍的身份不合理啊,这个会引起警惕的……咝……这中间有断层,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张龙城道,毕竟是从事过职业,敏感性还是有的。

    “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了,就知道,也没机会抓到了。”李小众道。

    这一句说得诸人心生黯然,没错,这么大动静,再笨的蛇也要被惊了。

    徐沛红和陈傲也是一夜未眠,匆匆赶来时,行动组诸人却是连讨论的兴趣也没有了,最出格的是戴兰君,谁也没理会,像是失魂落魄一样,木然地回到了休息的房间,把疲累的自己扔在床上,听着嗡嗡直响的脑袋,很快沉沉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又回到了南疆,梦中在和仇笛同骑一马,在沙漠上飞驰,仰头是碧空骄阳、附身是剽悍的情郎,她觉得抱紧了能给她那么踏实和安全的感觉,两人就那样,在沙漠上奔着,在放声地喊着、在忘情的吻着……蓦地,砰……一声枪响,她眼见着仇笛额头中弹,她惊恐地看着四周,却怎么也发现不了谁开的枪……

    “仇笛……仇笛……仇笛……你别死,都是我害了你……”

    戴兰君在床上痉挛着,哭着,乱蹬着。

    “兰君,醒醒……醒醒,紧急集合。”

    都寒梅奇也怪哉地看着,推着戴兰君。

    刷声戴兰君从噩梦中醒来,披头散发,一身虚汗,梦中的恐惧让他大喘着气,惊恐地看清都寒梅时,才慢慢暂惊省回现实中。

    “紧急集合。”都寒梅道。

    “哦,我洗把脸。”戴兰君道。

    她匆匆地奔进卫生间,同住地都寒梅在门口看着她,脱下套,洗着脸,那怵目的伤口,让都寒梅顿生怜悯,她轻声问着:“这是南疆受的伤?”

    “对,被自己人伤的。”戴兰君抹了把脸。

    “自己人?”都寒梅愣了。

    “你学心理学,不会不知道,最可怕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吧。”戴兰君擦了脸,匆匆边走边问:“什么事紧急集合。”

    “刚刚接到消息,李从军开口了,七处派来两个行动组15分钟后抵达机场……省厅和地方国安的力量,已经包围了现场,我们任务是做好现场的策应的甄别工作……”都寒梅道,戴兰君惊得蓦地驻足,这可是个峰回路转,晴天春雷,一下子兴奋了,都寒梅也兴奋了,笑着道:“可能我们这次要载誉而归了。”

    匆匆直进行动组,一行人坐在电脑前,准备着对比资料,等着开始,干过这行的都知道,没有攻不破的情报网,就像炸楼一样,只要找准爆破点,一瞬间就能让这座大厦瞬间坍塌。

    不管是找到重要的知情人,还是找到重要的证据,那些提供情报的就无所遁形了。

    “一号,一号,报告你现在的位置。”

    “我们刚下飞机,预计25分钟赶到现场。”

    “注意安全………”

    “是。”

    “二号,二号,报告你们现在的位置。”

    “我们在机场高速,预计20分钟赶赴现场。”

    “注意,拆爆组先上,务必确认安全。”

    “是……”

    “a组,报告你们的情况。”

    “一切正常。”

    “b组,报告你们的情况。”

    “封锁完成,一切正常。”

    徐沛红和陈傲交叉指挥着,地方和京城两拔警力,直到这种时候,谁也不知道目标,等到最后五分钟的时候,陈傲看看表喊着:“接驳现场,通讯码xc987789…………田上介平交待的是他们的转运处,武器、资金、设备以及留存的资料,这也正是第三方势力不惜杀人灭口的原因,有这个东西在,他们就永远不是安全的,同样有这个情报网在,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得到境外的支持……起获的东西就直接运回七处,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擅离岗位一步。”

    屏幕一个一个点亮了,数十个分屏把整个区域照得毫无死角。

    地点,高铁站租赁仓库。

    时间,上午十时整。

    整个仓库停运,路面清出五公里,全副武装的特勤如临大敌,探测器开路,机器人探路,一步一步靠近角落里的c08仓库。

    哗,门被剪了,探测在门开的一刹那,嘀嘀响了,队员汇报着:“发现爆炸物品。”

    “拆爆组,上。”陈傲吼着。

    在分屏里能看到,这个能容纳两辆卡车出入的大仓库推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的隔离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空间,就像个搞批发的商户,不过在拆爆组的火眼晴睛下,设置的炸弹陷阱无所遁形。

    “聚合物炸弹,体积零点四方,引爆源连接照明电源……请求指示。”

    “拆爆!”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让人心焦的过程,炸弹掩藏了一条线直联照明电源,这是预防闯入人员的陷阱,就堆在一堆箱子中间,特勤一个一个挪着箱子,小心翼翼,用时二十分钟,才打开了装着炸弹的箱子。

    红蓝绿标线,闪烁的灯光指示,炸弹还在工作着。

    “是聚合物炸药……美制rtx工厂级主板……多用于工程类爆破。”王卓看着屏幕,分辨出来了货色,他提醒着:“陈处,建议移到无人位置引爆,这种结构没有研究价值。”

    陈傲看了王卓一眼,发布着移出引爆的命令。

    引信拆除后,两位特勤小心翼翼地移着炸弹箱子,同伴把两人连人带箱子抬上车,生怕颠簸引起爆炸,两人要一路护着炸药到安全引爆的地方。

    外勤清路、后车紧随,警车开道,飞速驰向北郊一处滩涂区,封锁十分钟后,轰地一声惊天巨响,似乎连行动组的屏幕也震动了似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紧紧一抽。

    十一时一刻,正式进入,清理的物品一件一件摆出来了,枪支、子弹、数十件;地下室运上来的箱子里,全是设备,用于追踪的、侦听的,还有大量测绘仪器,经纬仪、全站仪、电波测距、激光坐标等等,琳琅满目地摆了几十件。

    所有的东西摆出来,占了一大片地面,标识,拍照,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半箱钱加护照了,这个化身多人的间谍,光护照就有七八本,从这个租赁仓库,五分钟到高铁站、二十分钟到机场、3分钟路程就上高速,看来不仅仅是中转站,还是个安全屋,那儿常年出入的都是货车司机,谁能把一个不起眼的仓库和间谍联系到一起呢?

    最后起出的一件物品,很意外,是一件女装,连衣裙子,胸口缀满了亮晶晶的琥珀石,外勤在请示着是不是证物,陈傲回话一并列入。

    “哦,想不到,一直找的东西在这儿。”徐沛红长舒一口气道。

    纠结在众人心中多日的谜题,最终没有解开,不过答案并不难,陈傲道着:“应该提前能想到啊,啧,陆路、空路交通都方便的地带……方便他们行事,这家伙武器、设备、飞行器什么都有,总该有个大点的地方存放吧?经营这么多年……哎,失之交臂啊,这是局里花大代价才让他开口的……”

    边说边叹息,肯定是允诺了条件才换来了妥协,最起码肯定不是极刑了,这一点让陈傲很是失望似的,他道着:“辛苦了啊,同志们,余案交给地方处理,咱们接下来的任务,是照单抓捕……凡涉嫌泄露机密、为境外间谍提供消息的,一个不漏。”

    没有捞到这个功劳,似乎有点郁闷,他踱步到门外,叼了支烟,推开门,朝抽烟的李小众要火,徐沛红随手递给了神情黯然的陈傲,出门安慰了两句。

    起获、标记、拍照、运输,过程进行的很快,但并没有想像中快,到午时,标识的检测刚刚做完,陈傲安排着轮班休息吃午饭。

    说是吃饭,时间顶多十分钟,一般是狼吞虎咽塞嘴里,抹一把就回到岗位上,事急时候,恐怕都没时间出办公室,也许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常的日子,戴兰君和王卓轮班吃饭途中,两口没嚼烂,一楼餐厅里警报毫无征兆地响起来了。

    黑色的,四级警报,这是个很少亮起的警报。

    两人相视一愣,吓得扔下碗就往办公室跑,边走戴兰君问着:“黑色警报!?……有人触发了射频信号拦截?”

    “对,内鬼通风报信,就在我们中间。”王卓惊恐地道。

    等匆匆回到办公室,已经聚全了,数他们俩来的最晚,王卓有点激动,手颤抖奔向他的电脑,简明扼要的汇报着:“有部未登记的手机,12点32分通过话,时长34秒……刚过去四分半钟。”

    “查!看来今天要从这儿开刀了……陈局马上就来了,我可是交了份好答卷啊,查……就在我们中间,肯定是把刚刚知道的情况泄露出去,让幕后跑路了……查,马上查。”陈傲惊恐地尖叫着,歇斯底里地失态了。

    朗朗晴日,顿起阴霾,消息就在一室之内,封队的警卫是不能使用通讯工具的,即便有联系必要的人士,都必须登记,出去的电话那怕是私事在这里也要留存录音,居然在这种环境下出现泄密,一个组相视怀疑,人人自危。

    “接照保密工作条例,我必须向上一级如实汇报,在命令未下达之前,请各位不要离开这个办公室。”

    说话的不是陈傲,而是王卓,保密员和职责和领队是分开的,而他的职责也仅限于向上一级汇报。

    “现在,包括我,请大家把身上的通讯工具交出来……包括武器的弹夹……请稍等一会儿,陈局正在来的路上。”王卓道,他默然无声地站起身上,把自己的配发手机放到面前,看着大家,然后一个接一个,拿出手机,放好,有外勤职责的戴兰君、张龙城,把子弹退膛,弹夹交出。

    这些东西,全部被王卓戴着手套一样一样放进保险柜,然后一个行动组,像泥塑木雕一样坐着等待。

    因为命令是:马上中断正在执行的任务。命令发布的即时,行动组的电脑屏,一下子全黑了。高铁仓库正在进行的任务,指挥权立时切换。二十分钟后,一列车队直驶进保密局大院,挨着正门、楼层、全部戒严……………

第132章 魑魅魍魉为谁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可被保密条例画地为牢的行动组人员,却觉得很漫长。

    反应最平静的是张龙城,这种事对于他容易接受,与真真假假情报打交道的人,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谎言和背叛中,不论是间谍,还是反谍,相互信任是一种奢求,怀疑一切才是本性。

    静坐着的所有人,都很安静,唯一动的只有目光,唯一辨识的只有表情,可现在表情,却不像一队朝夕相处的同事了,李小众老成,有点忧虑,可能在为接下来无休无止的排查忧虑。王卓显得很警惕,他是保密员,除了领队,他是泄密的直接责任人,但在他看来,似乎谁也不像,可下一刻,又觉得谁都像。

    唯一没有经历过此事的是都寒梅了,即便她是心理学专家,也无法准确描述此时的心情,怀疑?愤怒?焦虑?恐惧?……似乎都有,似乎又都不像,她看看和她同处的一室的戴兰君,又看看显得平静如斯的徐沛红,这一刻最清的感受不是其他,而是觉得自己嫩了,一个人的心理素质是历练出来的,而不是书本上学来的,那两位女性要比她表现的镇定多了。

    可是?越镇定不正表明越心知肚明吗?她如是想着,长期从事外勤的戴兰君,长得又英姿飒爽让人妒嫉的,谁能保证她不被敌人收买,她可不是七处嫡系出身。还有徐沛红,地方上那些迎来送往中,谁敢担保证她两袖清风?对了,还有张龙城,原本就是个间谍,更值得怀疑。那怕王卓的嫌疑也很大,绕过防火墙往外发送个消息,很简单的事嘛,谁敢担保不是他故闹玄虚?

    都寒梅被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想得蠢蠢欲动,就像心理学上的自我催眠一样,思路向这个方向延伸,她越觉得自己安全。

    不过她狐疑和闪烁的表情在别人眼中,又何尝不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戴兰君谁也没有看,目光直视,视线的正中是陈傲,陈傲即便一脸忧色,脸上傲情依然可辨,他总是以一种上位的眼光来看人,所以总是招致大多数人的反感,譬如现在戴兰君就很反感,反感到她直接闭眼假寐。

    从事过情报工作的人,多数都懂点自我催眠,因为不可能避免遇上恶劣环境的情况,比如数月不能着家、比如突然换一个陌生的环境、比如一下子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再比如,像现在这种情况……一旦遇上,自我催眠的效果就出来了,可以想想美好的事,可以想想躺到床上睡到自然醒的幸福,可以想想休个长假领略自然风光的惬意。

    对了,大多数时候yy普通人生活,是这些人自我催眠的主要内容。

    不过戴兰君的自我催眠却没有达到效果,她的生活轨迹很简单,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个地方,附小、附中,一直到隔壁的大学,毕业从军就在京郊,军营的训练的枯燥而乏味,复员后的生活比军营更乏味,就在安全局某处当内卫干事,那个让普通人讳莫如深的地方所有的人像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一样,一模一样的严肃表情;即便有七情六欲的人进到这里,也会很快被格式化。

    当然,个性必须服从于共性这是工作需要。但工作之外的生活却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对了,不但工作,连生活的路也上一代铺好的路,相熟的一介绍,相亲的觉得双方条件尚可,便顺理成章的成了一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知道自己的生活会是一个固定的程序:和俞世诚结婚、结完婚各忙各的、等着有了孩子,把孩子扔给父母照看,然后两人再各忙各的……直到退休,直到开始安排子女的生活轨迹,再按这个既定的程序重复。

    天呐!为什么现在这样想,会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她回味着,表情里带上了一丝愤慨,以前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可为什么觉得什么都不对?

    对了,错在这里……她捡视的自己心里的阴影,大多数来自于仇笛,他颠覆了她的生活,他不该显得那么另类,让我忍不住注意,忍不住生气,忍不住发飚……他不该那么出格,行动前居然非礼我,让我忍不住喜欢上了那种刺激的感觉,忍不住有放纵的冲动……他也不该冲上来,其实那一次我以为自己都回不来了。

    曾经少女的时候,对于爱情是那么的痴等,像所有少女一样会有这样一个幻想,等有一天一位骑着白马的王子出现在她面前,等了好多年,那一刻看到驾着燃烧车辆冲来的仇笛时,好像心有默契一样,她知道他会冲上来,她知道该怎么做,她甚至知道,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

    可她唯一不知道的是,每个人生活的既定程序,却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就像她无数次憧憬在面对前男友的尴尬一样,她只能一味回避,不知道该用什么口吻解释自己已经移情别恋。她还在想,要是把仇笛带回到抱着誓守京门的父母面前审视一番,一定会是更大的尴尬。

    为什么这么纠结呢?

    是因为关爱太切,还是因为沦陷太深?

    她不知道正确的答案,不过她很愧疚,在他危急和急险的时候,她都不在他身边,甚至他受了刺激,连去关切一句也成了奢望,这个巨大的泥沼已经殒命数人,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结束。

    咚……门开了。

    蓦地,戴兰君睁开眼,风尘仆仆来的陈局带着一行警卫出现在楼道里。

    剥离出来的思想被强拉回更残酷的现实,还有比私情更要命的事在等着,她知道,要是查不出来,就等得漫长的审查吧,直到查出来为止。

    众人齐齐起立,陈局踱步进来,看也没看陈傲一眼,像在自顾自地说着:“……你们给我开了一个好欢迎仪式啊,组织上给予你们这么大的信任和期待,居然有人通风报信……你们知道后果吗?在李从军的身后,肯定有一个情报网,抓不到主谋,我抓那些泄密的跳梁小丑有什么用?……你们中间有人成功的激怒我了,接下来,对于无辜的同志,我只能说抱歉了……开始,查不出来,谁也不能离这个房间。”

    程序也是既定的,首先是扫描,全身的,身上只要不是碳水化合物的东西,都会被细细检视一遍。

    行动组各人的随身物品都被放到了桌上,一一接受着排查,排查完了,一个挨一个靠着墙站立。第二步是仪器检视,收缴的手机、手表等重点怀疑物品会被拆解成零件,以防有侦听嵌入设备,甚至连手机主板和sim卡都会被扫描,以确认没有写入非法程序。

    “王卓……汇报一下。”陈局黑着脸问。

    “本行动组适合3级通讯管制,所有出入局的电话都会登记,自动录音,考虑到大家的生活问题,和亲属的私人通话会集中在每天下午十八时,也是全部双向登记的……这幢楼的布线是我指挥外勤亲自做的,楼四角有无缝覆盖的射频信号拦截,这幢楼出入的通话,射频信号会自动识别,如果有未授权的非法通讯,系统在识别不能录音后,会自动警报。”王卓道。

    “时间。”陈局问。

    “12时32分27秒开始,时长34秒……我当时正在一楼餐厅和戴兰君同志吃午餐,听到警报后,跑步回到这里,用时四分半钟。”王卓道。

    “可能地点?”陈局问。

    “可能在这幢楼里的任何地方,对比一下集合的时间,以及集合前接触到的警卫,应该可以查到。”王卓道。

    陈局想了想,看了看拆解手机的人员,过了好一会儿,两位技术人员摇摇头,意思,没有任何发现。

    “哼,在我面前耍花样,真以为我老糊涂了是吧……”

    陈局开始踱步了,在行动组各人面前晃悠了两圈道着:“本着惩前宓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我给那位打电话通风报信的人一个机会,现在站出来还为时不晚,交待事实,减轻对组织的损失,当然,别指望的网开一面,不过我会给你留点面子,解押异地关押,不让你们面对昔日的同事和战友……现在开始,计时一分钟。”

    陈局看了看表,在排成一列的行动组人面前,一个一个瞪着过,陈傲挺直了腰、徐沛红跟着保持好的警容、张龙城目不斜眼,目光里看不到一点移动,李小众有点忧虑,不敢看局长的眼睛……也罢,四十郎当上有老下有小的老男人,就这猥琐得性。陈局没有理会,看到都寒梅,都寒梅一下子没忍住,紧张到哆嗦了一下,面对局长如隼如鹰的眼光,她紧张地嗫喃着:“陈局,不是我。”

    “你当时在什么地方?”陈局严肃地问。

    “我…我去卫生间,刚吃完饭。”都寒梅脱口而出。情急之下,说颠倒了。

    噗哧,戴兰君笑了,这么严肃的地方,这个好笑的话,就戴兰君笑了,陈局瞟了眼,无动于衷地道着:“哦,你去卫生间刚吃完饭?逻辑有点混乱了啊。”

    不待她解释,陈局站到了戴兰君面前,他审视着戴兰君,脸上有点憔悴,眼光往下,右手还戴着手套,这是一个一路千辛万苦追踪间谍,一直追到长安的人,不过此时却从陈局眼中看不出一点同情的关爱,他严肃地问着:“我怎么觉得,你对组织,对事业,对信仰,有很大的不满情绪啊。告诉我,有吗?”

    “有!”戴兰君挺身道。

    “原因呢?”陈局问。

    “我认为组织上的官僚作风严重,在本次行动中多次贻误战机,多次漏掉重大线索,而且在已经发现可能有泄密的前提下,仍然采取重大行动,这是失职行为。”戴兰君直斥道。

    这话听得徐沛红眼皮跳了跳,京城来的,确实不同凡响,敢直接指责局长。

    “重大线索?什么重大线索?”陈局迷糊了。

    “昨晚在审讯燕登科、杨凤兰时,据两人交待,原松子料理的女大堂晋红,是多次地方官场性贿赂的中间人,其中有一例,涉及到第*军医大下属的制药厂,这是一个生产野战急救装备的药厂,其负责人就是晋红牵的线……从发现线索一直到传讯,中间过去了七个小时。最终结果是,导致嫌疑人外逃。”戴兰君愤然道。

    “陈傲,有这事吗?”陈局回头问。

    “有……当时正在和地方警方协商。”陈傲道,更像是在辨护。

    “失职!”陈局重重斥了声,把戴兰君的指责,全扣回给陈傲了。

    看完了,没看出来所以然来,陈局看看时间,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他终于叹息到:“看来,是没人站出来了。我在此声明一句,你的行为可不是刑事犯罪,对于背叛信仰、背叛誓言、出卖国家利益的人,不要期待你还能得到同情……今天,在这里,我就让你身败名裂、千夫所指……警卫。”

    “到。”

    “看住他们,谁也不许动。”

    “其他人,搜索,就这么大的地方,我还不信,你几分钟能证据变没了……”

    气氛为之一紧,四位手握着枪柄的警卫门口一字排开,楼道里,趿趿踏踏响着,一场起底搜索开始了,这是个封闭式楼群,那怕你就隔着窗户扔出去都不可能,楼角有摄像头;那怕你随便站在一个地方打电话都不可能,因为摄像的时间点,一共才34秒,那种高清镜头里,别指望你逃得过去……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宿舍、卫生间、楼拐角不大的地方,迅速打完电话,消灭通讯工具。

    一个小时过去了,楼上的行动组,和楼下的警卫都枯坐着,中间楼层里,每个摄像头的案发时间的记录,都被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发现。

    两个小时过去了,二十人队伍开始第六次搜索,就藏着臭虫蚊子的旮旯犄角都被摸了一遍,仍然毫无发现。

    别指望这些人放弃啊,第六次结束一碰头,整幢楼所有可能的死角都绘成了图,可能性列了数种,继续开始第七次查找。

    两小时零二十二分,坐在行动组里一言不发的陈局听到了汇报,找到了!

    他看了那些人一眼,匆匆起身,走到了离行动组不足十米的卫生间,找到的地方在楼墙外,绳索挂着人,仪器对着卫生间通往下水道的管道头,外面挂着的人汇报着:“……应该是冲进马桶里了,这幢老楼是外置管道,用的老式这种弯头管,应该就是卡弯头回路这儿……”

    陈局伸头看了看,仪器检测出来的异常物体,对准的就是管道头,连接的就是这个卫生间。

    接驳电线,管道切割,忙碌了二十分钟,一个套在塑料袋里的水浸手机递回来了…………

    ……………………………………

    ……………………………………

    时间指向十五时整。

    陈局匆匆进来了,随行的技术员捧着一个盘子,上面小心翼翼地放着被拆解成零件的手机,东西现到眼前时,不得不佩服这些情报人员的心理素质,那一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就像与自己无关的事。

    “干得不赖啊,抓间谍抓不住,当间谍当得真漂亮……厕所里通话34秒,顺手一扔手机,一冲水就消灭证据了,不错,这办法可以推广一下……看来以后连这种如厕的**也不能留下。”陈局显得有点焦躁,像在等什么。

    不过能等什么,冲进下水道的手机,能说明有泄密,但无法指向是谁啊?

    “是谁,站出来。”陈局貌似到了最后的忍耐极限了,要暴跳如雷了。

    还是没有人动,个个两眼炯炯有神,都在极力证明着自己的无辜。

    “呵呵……不错,心理素质相当不错。”陈局意外地笑了笑,继续道着:“接下来,我会让有些人永远笑不出来……可以告诉你,间谍也有疏漏的时候,手机上指纹虽然模糊了,不过那位同志可能在插卡的时候不小心,留了半个指纹……请吧,各位,不用调数据库,一个一个去摁,检测一下相似度……徐沛红,你带头,长安你是地头蛇,你的嫌疑最大……戴兰君,你第二个,你对组织不满……都寒梅,你第三个,你的情绪不太稳定……”

    一个接一个打指模,徐沛红很坦然,摁了自己双手的指摸,一扫,几乎没有相似度,通过。

    戴兰君几乎不用扫,手指缺一指,通过。

    都寒梅巴不得证据自己,通过。

    李小众,通过……

    张龙城,通过……

    王卓,通过……

    陈局的脸上越来越深黑,像是认为可能的,居然都不是,一下子七个通过六个,他催着陈傲道着:“该你了,犹豫什么?”

    陈傲迟疑了一下,站到了桌前,摁指摸,看着屏幕上扫描比对,数个红点在偌大的指模上来回位移,突然间,嘀嘀嘀……警报声响了,一屋子毛骨怵然,都惊愕地看向陈傲,技术员汇报:“右手大拇指指纹,相似度百分之八十……”

    “抓起来!”陈局瞬间暴怒,吼了声。

    四位持枪警卫挟持着,嚓嚓打上了铐子,陈傲像是知道了这样的结局,却又十分不愿承认似地,平静地道着:“我是冤枉的。”

    “所有的内贼败露,都是用句狡辨,有意思么?带走。”陈局吼着。

    四个挟着没怎么反抗的陈傲,出去了,陈局跟着出门,临出门回头道着:“都坐下歇着吧,一项大行动因为一个不光彩角色,你们要错过了。”

    众人颓然而坐,长舒一口气,心里不管有多少忿意,此时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深深的恐惧感……

    …………………………………

    …………………………………

    时间,同样是十五时整。

    地点是长安机场航站楼。

    情景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幕。一辆出租车泊到楼口,下来了一位戴着墨镜、扣着旅行帽的男子,他拉着行李箱、背着电脑包,像所有出差或者回家或者旅行的一族一样,进了机场候机厅,若无其事的办着行李托运,然后在自动售票机上,打出了登机票,再然后,从容地排到了一列长队后,等着安检。

    偶然间,他摘了墨镜,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看不见的城市,目光定格在长安城市形象的宣传画上,钟鼓楼、大雁塔,耳熟能详的地方,会勾起他无数美好的成长记忆。

    对了,为什么脸上会有如此的乡愁呢?

    一定要去远行的人。才会有如此的愁怅。

    过安检,他摘了墨镜,像安检员笑笑,安检核对着身份:

    周润天,男,31岁……航班n2364,到站京城。

    啪,一个戳盖上去了,此人莫名地觉得心里一轻。

    脱外套、拆电脑电池、过扫描,一切ok,安检员作着请势,他从容地进了候机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下意识地走向人多的地方,那儿一排登机口,熙熙攘攘的旅客足有数百人。

    很快,这个神秘的人只留下背影,很快,他消失在人流中………

第133章 魑魅魍魉为谁(2)

    机场显得很忙碌,送站的车源源不断地把旅客送上航班登机,或者从到港的航班上接人,送回熙熙攘攘的航站楼,除了像大鸟一样附卧的航班,就是这些送站的车和穿梭的行李车,放眼望去,这显得阴郁的天气里,偌大的机场格外空旷。

    这位年轻人像所有的旅客一样,背着电脑包,玩着手机,坐着送站车到了舷梯,不过无人注意到,他的眼光是那么的游移,他的表情似乎带上了一丝紧张,握着手机的手,似乎还有点痉挛和颤抖,指节握得发白,直到有位旅客提醒他,他才省得下车了。

    排队登机,他递着登机卡,空勤撕了副券,再上,空姐微微颌首问好,踏进机知识舱的一刹那,他整身子如果绷紧的弦,一下子放松了。

    “也许我太多虑了,警察怎么可能查到这儿?”

    他扪心自问,再也找不到质疑自己的理由,对自由的向往充臆在胸间,越往机舱里走,那股子**变得越强烈,现在,他巴不得航班马上起飞……用不了两个小时,他就会消失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或者过不了今天,他就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国度。

    对,陌生,但是安全的。

    b054,经济舱的一个普通座位,在机舱中央,兴冲冲走过狭窄的过道,正将放行李时,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位细眉嫩眼,娇小玲珑的姑娘,正劈劈叭叭玩着手机,小姑娘梳着马尾巴,要是别个校徽的话,八成得被当成那所大学的学生。

    “喂……对不起……这位姑娘,我是b054位置?”

    男子拿着机票,文雅地道。

    “这搭讪,太没创意了吧?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姑娘翻了个白眼。

    “可是您坐的是我位置?”男子笑着道。

    “是吗?”姑娘抬头,一把抽过他手里的机票,抬头看看,花痴地笑笑道:“哟,帅哥原来叫周润天啊?为什么不叫周润发呢?”

    “嗨,谁叫我呢?我就是周润发。”后座一位站起来了,一下子男子的眼睛瞪大了一圈。

    “咦?你们俩是兄弟啊?”姑娘是管千娇,他指着很帅我周润天,和很丑的包小三,明显不是兄弟嘛。

    “当然兄弟了,我是周星星。”仇笛促狭地从斜对角站起来。包小三旁边的耿宝磊也站起来了,他笑着道:“我这么帅,是不是得当周杰伦涅?”

    四个人看着登机“周润天”呵呵直笑,“周润天”半晌才从这个巨大的震惊中惊省过来,他下意识要有动作时,稍一动,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座位的两侧,两位男子已经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手机,钱包、随手东西瞬间被掏走,人被反拷,推搡着下了飞机。

    空姐赶紧在喊话上和旅客解释着,是位携带违禁物品嫌疑人,不会延误航班。

    舷梯下,戴着地勤帽子,开着行李电瓶车的董淳洁脸上笑成一朵花了,下机的外勤把他的随身物品交上,董淳洁看着几张机票,笑着逗了他一句:“我记得你叫马博啊,怎么改成周润天了……看来你不只一个身份啊,准备到港再换一个?”

    马博面如死灰,从巨大的惊愕回到现实中,回头看看舱门关闭的航班,这一瞬间的天堂地狱差别让他怎堪面对?

    “是个蔫坏茄子,妈的,不吭声……上车。娇啊,来坐我身边。”董淳洁叫着,两排四座,坐不下了,包小三吼着:“嗨,那我们涅?”

    “跟着车,有多远似的。”老董喊了声,呜呜驾着行动车,向地勤出口去了。

    “一点都不刺激啊,好歹摁住揍一顿啊。”包小三道。

    “人家是玩智商的,需要玩拳脚么?”耿宝磊道。

    “一过安检,就等于卸了武装啊,想玩什么都不行……”仇笛道,一扫连日来的阴晦疲惫,显得信心满怀。

    “咦,对了,这家伙不是那个……把你初恋情人睡过的那位么?你丫不会出于报复心态,让安全局抓人家吧,我怎么看着人家不像呢?”包小三突然想起了这茬。耿宝磊故意刺激一般附合着:“好像是,出于嫉妒以及报复心态,用最恶毒的手段对付情敌,哈哈……”

    “我特么……”仇笛火了,揪着包小三和耿宝磊,勒脖子夹脸,一手一个,这才真是恶毒手段,勒得两人直喊救命。

    已经上车的董淳洁一看这几个货还在打闹,叫着外勤:“去,把他们仨给弄回来,什么时候也没个正形。、

    两位外勤得令,奔着去了,再看车厢里分拣行李的管千娇,和固定在座位上被铐着的马博,这家伙一言不发的,大大冲淡了董淳洁的成就感,他逗着道:“喂,马公子,你确实不像男人啊,敢做不敢当的,拿出点枭雄本色来,说起你干的事来,我都佩服啊……给段小堂洗钱,还把两个境外间谍玩弄于股掌之中,长安的官场,被你捅了个大窟窿啊……干这么大事都不吭声,不觉得衣锦夜行了吗?”

    这句话,终于刺激得马博有反应了,他狐疑地看看这辆很破的车,又看看和外勤勾肩搭背的几位,终于出声了,却是奇怪地一句:“他们……究竟是谁?”

    “哦……我明白你的纠结了,没有得到相当的礼遇啊……您幻想什么样子?是不是成批的警车包围,成队的警察扑上来?”董淳洁笑着问,方便地回答了他一句道:“那些都是形式主义,您别介怀啊,其实我们抓捕都很低调的,比如今天早上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我们带走一位女嫌疑人,也是只去了四个人……什么都没惊动……哎对了,娇啊,那个女嫌疑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晋红。”管千娇拿出来了马博行李中的两部电脑,笑着回答了。

    再看马博,像是被人猛击了胃部一样,脸上痛苦的表情都像痉挛了,一瞬间的明悟让他苦不堪言地喃喃地道:“你们是在演戏……是在演戏……”

    “是啊,那评价一下,我请的这几位群众演员怎么样?”董淳洁终于找到点自豪感,他笑着指着那几位闷罐车的群演。

    “我指的不是他们。”马博对仇笛几人根本不屑一顾,他凛然看了董淳洁一眼,嗫喃地问着:“我指的是,高铁仓库。”

    “哦,哦,那可不是演戏。”董淳洁道,一看马博表情一松,笑着补充道:“不过是演习,否则勾引不出另一位来啊……嘎嘎,实话实说啊,我们还真没能力让田上介平开口,不过组织这么次演习还是有能力的,您说呢……看来您确实接到演习通知了啊。”

    马博牙咬得咯咯直响,像受了奇耻大辱一样,那股子愤怒烧得他帅脸变形了。

    那几位说说笑笑攀上车了,董淳洁在喊着:“严肃点严肃点,看把人家孩子气成什么样子了……关门,坐好,开车……”

    后厢嘭声关上了,一行人悄无声息了驶出了机场,谁也没有惊动………

    ……………………………………

    ……………………………………

    十五时三十分,行动组的办公室。

    陈傲被带走快半个小时了,还没有结果,看守仅仅比排查了松懈了一点点,在座的诸人也知道,结果没出来之前,嫌疑可能不会解除,谁可知道,内奸是一个还是两个?

    整个三十分,王卓被叫走了,守卫又去二人,只余守门的两人了,两人提醒着,可以有限制地自由行动,比如上厕所一类的。

    现在对厕所都有忌讳,谁也没去,枯坐了这么长时间,戴兰君想了很久,想得她头痛欲裂,看守放松时,都寒梅小心翼翼地问她:“兰君,你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陈处长不像啊?”戴兰君道。

    “质疑他的是你,相信他的,怎么还是你?那怎么解释?”张龙城好奇地问。

    “规格不够啊,像陈处这种身份,怎么也得fbi策反才对等吧?再说他可明显知道仇笛的破坏能力有多大,既然知道,怎么可能把那么个危险分子请到长安……怎么可能抓住又放了他?”

    不确定,不过她很确定,如果知道详细内情,作为“内奸”绝对不会使用仇笛这类又奸又坏的不可控角色,最好的办法是把他撵走,但极力让仇笛留在长安的,也是他,这就说不通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我都看不惯他眼高于顶。”都寒梅道。

    “对呀,恰恰眼高于顶、好大喜功的人,最不可能是内奸的角色。”戴兰君反其道而行,她莫名,狐疑地,慢慢地看向一直静坐着,无聊在剪指甲的徐沛红。徐沛红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组织上会有定论的。”

    “问题是,我有点信不过组织上啊。”戴兰君黯然地道。

    确实信不过,南疆差点丢了小命,这儿又干得一塌糊涂,组织就有定论又能如何,就真抓到内奸,又能如何?

    这时候,屏幕毫无征兆地点亮了,在座的众人眉头一皱,不知道所为何事,放的是监控录像的内部,时间点卡在12时32分,一分钟的时间里,清晰地看到了三个人进了卫生间,先是张龙城、后是陈傲,之后是都寒梅……每人进去出来,拍得时间点都非常清楚,也就是说,内奸在这三人中间?

    众人互视着,知道嫌疑尚未解除……画面在继续,在12时33分时,又有一人进了卫生间,徐沛红,进去,很快就出来了,出来后,不到三十秒时间里,警报响起。

    什么意思?众人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对劲,戴兰君一下子盯上徐沛红了,她发现那儿不对劲了:女人那么麻烦的事,好像徐沛红处理太快了。

    屏幕一闪,又闪到了回放,回放……直到回放到徐沛红从楼梯的拐角出来,匆匆奔上四楼……再回放,却是12时29分的她上到三楼的情形……也就是说,12时32分事发时,她和那几位在厕所里的一样,在监控看不到的位置。

    众人的眼光,齐齐投向徐沛红了,她身上的疑点,无限加大了,是在外面死角打的电话?厕所只是销毁证据的地方?连销毁带栽赃?

    徐沛红不知道什么意思,她气急败坏地吼着:“诬蔑,这是谁搞的?王卓是吧,我辛辛苦苦配合局里来人,就落这样一个下场?想给陈处长开脱明说啊。”

    屏幕又一闪,嫌疑手机卡,指纹被清楚的显示出来了,指纹是关键,这个抵赖不掉的,徐沛红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马上切换到了另一人画面,是在刚刚行动实施的间隙时,陈傲在门口,叼了一支烟,然后向屋里的李小众借火,这时候,监控记录下了一个微小的动作,是徐沛红递的火机,一个普通的塑料打火机,点完烟……再然后,监控记录着,排查开始时,火机被徐沛红掏出来的场景。

    众人心里一舒,心明如镜了,对于一个老国安,取个指纹那是分分钟的事。

    “果然是你,我说吗,怎么觉得思路拧着。”戴兰群这口浊气呼出来了。

    与地方官场联系千丝万缕的徐沛红,自然是最合适角色。如果是她,一切就得到合理解释了。

    “这…这…这是诬蔑……谁做的,王卓……”徐沛红失态的喊着,没人理会,画面又切换到了行动场面,这时候高铁仓库行动应该结束了,可意外的,居然没有结束,还在如火如荼的开展着,飞车、远程定位、墙壁攀爬,依然是仓库驻地,现在的项目是:破袭!

    “不是行动,是演习?”张龙城明白了。

    呼咚一声,徐沛红翻着白眼,连人带椅子朝后仰倒。这时候,陈局一扫阴霾密布的面孔,笑吟吟地进来了,边走边笑着道着:“当然是演习,这么大演习,就是为了等这个报信人……现在我正式宣布,演习圆满达到目标了。”

    王卓、陈傲笑着进来了,这时候已经不用提示了,铐子锁在徐沛红的手腕上要带走人,陈局坐到了指挥位置,笑着道:“我这人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啊,不要搞得这么肃杀……客气点,给徐局一个座位,关上门……再有半个小时,我就要班师回京了啊。今天我是来摘胜利果实的啊,对于你们的委曲,我表示同情……不过安慰就不必要了,大家理解这份工作的性质吧。”

    陈局笑了笑,对陈傲笑,对戴兰君笑,他一边看表一边说,一边叫着王卓接驳通讯,一边看着被铐着已经坐到角落的徐沛红道着:“徐局啊,你干活太不利索,虽然管道分不清男女厕所那儿出来的,但事发时间,张龙城和陈傲一前一后进厕所,难道不怕撞破啊……还有你进卫生间,这么利索,实在让人怀疑你的性别啊……再还有,点支烟取走陈傲的指纹,你好歹也把打火机给扔了啊,那么明显放桌上,谁看不出来啊?……对了,应该是事出突然,又很紧急,来不及考虑细节了吧?”

    陈局说得幽怨无比,同情无比,明显是调侃,这时候徐沛红那还讲得出话来,深深地低着头,陈局像不刺激到不罢休似地提醒着众人道着:“你们……听到这些,是不是发现局长挺英明的?”

    众人一笑,陈傲附合道:“确实很英明,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拍马屁,呵呵。”陈局笑着道着:“其实我最英明的地方是啊……我都不意思告诉你们,特别是徐局长,您栽赃栽给谁我都相信,就是不能栽给陈傲啊,这次行动他知道是演习啊还报什么信?”

    众人一愕,跟着哭笑不得了,徐沛红被刺激到了,一阵痉挛要往倒栽,被看守扶住了。

    这时候,王卓笑着请示着,接通了,陈局出手拦着道:“等等……这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诱捕啊,包括陈傲都不知道抓到了目标是谁,其实就在你们面前那堆嫌疑人名字里了……哎对了,徐沛红是肯定知道……给你们十秒钟,每人想一个名字,然后嫌疑人马上就出现在你们眼前了……”

    肯定是另一个行动组得手了,此时气氛无比轻松,戴兰君像灵光一现,直喊了句:“不会是马博吧?”

    呼咚,这次徐沛红不倒了,改撞墙了,看守拦也不及,一下子撞晕过去了。

    这什么情况,众人齐齐愣着,眼看着徐沛红被抬走,陈局有点兴味索然地道:“她替我肯定你回答正确了……不错,虽然你不相信组织,但组织还是相信你的……开机,等一会儿,迎接我们载誉归来的同志。”

    屏幕一闪,神迹方现,明亮的闷罐车里,果真是如丧考妣,一言不发的马博,四角的摄像传输能看到几个陌生的面孔,一个女孩,在专注地对着电脑做什么,面马博的另一侧,却是在座几位的熟人,董淳洁、仇笛、包小三、耿宝磊。

    “是他们?”都寒梅愣了,看到他们,可能比知道是马博还震惊。

    “我明白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个案子纠结在田上介平身上,他的背后是国家利益,他不可能轻易开口,把这个运营数年,价值连城的情报网交待出来,反正他已经没有活路……如果幕后知道田上介平已经开口,而且知道我们起获他留下的设备的情报,那就有可能顺着这些东西顺藤摸瓜,摧毁这个情报网,那留在长安就没有价值了,而且还可能有危险,这种情况下,他必然选择出逃,他一逃,才能保证关键人物的安全。”张龙城后知后觉,明白此举的用意了。

    “知道是他,为什么不早抓啊?”都寒梅问了句。

    “早几个小时都不行,一嗅到危险,第一件事就是销毁证据……什么时候抓,都没有过安检后抓到他的价值大。”陈傲笑道。

    什么意思?都寒梅这个谍斗外行,不好意思问了,戴兰君解释着:“人赃俱获价值才最大,他出境不难,但立足难……可要有带的情报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在境外,估计能换到任何一个国家的国籍,那个国家的情报部门,都得把这种叛徒当宝贝啊。”

    “所以呢,我们就等了这么漫长的时间,一直等着他满载出行,为本案的最后一个圆满的句号。”陈局笑道,陈傲解释着,早晨,晋红已经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被滞留,毫无意外是,她身上带的东西干干净净,到现在只承认介绍嫖。娼的数桩旧事。

    没错,那是个投石问路的棋子,她要在未登机前出事,恐怕马博不会这么堂皇选择这种方式出走了。比马博更重要的,是已经流失出来的各类机密,闷罐车里那位姑娘,还有此时的王卓,已经在加足马力破解了。

    “陈局,要和他们通话吗?”陈傲问。

    “不用,让他们迅速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证据确凿到这个份上,得趁热打铁,迅雷不及掩耳。”陈局道。

    正说着,屏幕上动了,却是仇笛,别人眼中的那个线人,上前,对着嫌疑人劈劈叭叭,正正反反,爽爽利利抽了十几个耳光,果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那声音清脆的,听得行动组各人心里俱是一颤。

    众人深觉不妥,国安办案不能比照派出所的水平吧,都弱弱地看向陈局,陈局老眼狡黠的目光一闪笑着道:“他不在编制内,群众嘛,素质低点可以理解。”

    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偏袒,不过此时,为什么都没有异议呢,都觉得这耳光清脆的声音,是如此地悦耳动听…………沛红是肯定知道……给你们十秒钟,每人想一个名字,然后嫌疑人马上就出现在你们眼前了……”

    肯定是另一个行动组得手了,此时气氛无比轻松,戴兰君像灵光一现,直喊了句:“不会是马博吧?”

    呼咚,这次徐沛红不倒了,改撞墙了,看守拦也不及,一下子撞晕过去了。

    这什么情况,众人齐齐愣着,眼看着徐沛红被抬走,陈局有点兴味索然地道:“她替我肯定你回答正确了……不错,虽然你不相信组织,但组织还是相信你的……开机,等一会儿,迎接我们载誉归来的同志。”

    屏幕一闪,神迹方现,明亮的闷罐车里,果真是如丧考妣,一言不发的马博,四角的摄像传输能看到几个陌生的面孔,一个女孩,在专注地对着电脑做什么,面马博的另一侧,却是在座几位的熟人,董淳洁、仇笛、包小三、耿宝磊。

    “是他们?”都寒梅愣了,看到他们,可能比知道是马博还震惊。

    “我明白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个案子纠结在田上介平身上,他的背后是国家利益,他不可能轻易开口,把这个运营数年,价值连城的情报网交待出来,反正他已经没有活路……如果幕后知道田上介平已经开口,而且知道我们起获他留下的设备的情报,那就有可能顺着这些东西顺藤摸瓜,摧毁这个情报网,那留在长安就没有价值了,而且还可能有危险,这种情况下,他必然选择出逃,他一逃,才能保证关键人物的安全。”张龙城后知后觉,明白此举的用意了。

    “知道是他,为什么不早抓啊?”都寒梅问了句。

    “早几个小时都不行,一嗅到危险,第一件事就是销毁证据……什么时候抓,都没有过安检后抓到他的价值大。”陈傲笑道。

    什么意思?都寒梅这个谍斗外行,不好意思问了,戴兰君解释着:“人赃俱获价值才最大,他出境不难,但立足难……可要有带的情报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在境外,估计能换到任何一个国家的国籍,那个国家的情报部门,都得把这种叛徒当宝贝啊。”

    “所以呢,我们就等了这么漫长的时间,一直等着他满载出行,为本案的最后一个圆满的句号。”陈局笑道,陈傲解释着,早晨,晋红已经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被滞留,毫无意外是,她身上带的东西干干净净,到现在只承认介绍嫖。娼的数桩旧事。

    没错,那是个投石问路的棋子,她要在未登机前出事,恐怕马博不会这么堂皇选择这种方式出走了。比马博更重要的,是已经流失出来的各类机密,闷罐车里那位姑娘,还有此时的王卓,已经在加足马力破解了。

    “陈局,要和他们通话吗?”陈傲问。

    “不用,让他们迅速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证据确凿到这个份上,得趁热打铁,迅雷不及掩耳。”陈局道。

    正说着,屏幕上动了,却是仇笛,别人眼中的那个线人,上前,对着嫌疑人劈劈叭叭,正正反反,爽爽利利抽了十几个耳光,果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那声音清脆的,听得行动组各人心里俱是一颤。

    众人深觉不妥,国安办案不能比照派出所的水平吧,都弱弱地看向陈局,陈局老眼狡黠的目光一闪笑着道:“他不在编制内,群众嘛,素质低点可以理解。”

    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偏袒,不过此时,为什么都没有异议呢,都觉得这耳光清脆的声音,是如此地悦耳动听…………

第134章 魑魅魍魉为谁(3)

    从上车马博就保持着缄默,老董碍于身份,仇笛可不客气,清清脆脆的十几个耳光,帅气的马博登时变得脸胖了一圈,嘴角见血,这耳光却是把他的血性也打出来了,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仇笛,恨不得扑上了咬几嘴一般。

    “瞪什么瞪?你咬我啊……小子,两条路,要么陪兄弟们说说话,聊聊天,解解闷。要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路把你扇回去,照样找乐子……三儿,上。”仇笛坐下了,如是威胁道,包小三可最喜欢干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事,一捋袖子嗯了声,大耳光就扇上来了,马博这才急了,头闪着道着:“别打别打……好,说话,不打脸。”

    啪,包小三的另一只手扇了一耳光,他笑着道:“好歹让我过过手瘾啊,呵呵,因为你把老子关了好几天,惹不起国安,我还惹不起你呀?”

    其他人背着脸,坐视不见,这人渣理论气得马博嘴里都见血了,董淳洁拉着包小三坐回来,马博头发散乱地看着董淳洁,忿意地道着:“国安这素质实在堪虞啊。”

    “这是审讯前温和谈话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很快就要回到你的归宿了,没兴趣检讨一下你的得失?”董淳洁碎嘴逗着,这时候,需要刺激,需要挑逗,否则这家伙地了心理适应期,真要准备一死了之,那还真不好对付。

    “成王败寇,没什么说的啊?”马博道,眼里闪过狐疑。

    董淳洁捕捉到了,他接着说着:“很快你就会发现,有人陪你说话,其实是一种幸福……有人能仰望你的成就,也是一种幸福。”

    “呵呵,你在套我?”马博道,意外地笑了。

    这家伙,心理素质不错,绝对不是那种蔫茄子,而是心机很深的那类,可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凭恃?仇笛怀疑地看着,可能问题要出在管千娇的身上,从来没见她这么愁眉紧锁过。

    那两部电脑,肯定把管千娇难住了。

    “不用套你,知道的足够多了,就差一点点证据了,那个真的不难……其实我们本来没有机会抓到你的,以前我一直认为你的脑瓜有点问题,一直牵着我们走,难道不怕露了马脚?”董淳洁思忖地道着:“不过现在看来,推测是正确的,看来田上介平确实留下了让你忌惮的东西,这个谜题你同样没有解开,否则的话,我们还真没有机会抓到你。”

    闻得此言,马博懊丧地啧吧了下嘴,猛猛地一吸气,随意地问着:“你说同样,又是演习……意思是,你们也没有解开这个谜题?”

    “呵呵,你也在套我?”董淳洁笑了,这家伙明显是的玩心眼,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顶多是涉黑洗钱的罪名,相比于叛国,那自然容易接受的多,董淳洁一欠身子,不隐瞒地道:“我不怕你套我,可以告诉你,确实没有……不得不说,田上介平,也就是李从军,作为间谍,他的忠诚值得同行尊敬。我很怀疑,刘一民就是死于他手?是吗?”

    “是,他手上的人命案不少,您可以仔细问问他,相信我,你的收获会很大。”马博道,态度非常诚恳。

    这是在避重就轻,既然敢捅田上介平,那能说明的应该是两个人有关系,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亲密。

    仇笛灵光一现道着:“田上介平,根本不认识你……而你对他很了解,你们之间应该是交易关系?”

    马博抬抬眼皮,目光里有惊讶,不屑道了句:“小鬼子而已,我认识他干什么……他不过一个跑腿的走狗,就他的上司中野惠子,也是段老板的相好,我是个小角色,他们就见到我也会不屑一顾的。”

    不会吧?董淳洁狐疑地看了眼,又看看仇笛,这个蔫吧货的心理状态似乎不好揣摩,从开局就进入岔道了。这个岔道是人都懂:有事,往死人身上推呗,反正死无对证。

    “看来你准备让我失望啊?小角色,你像么?”董淳洁不太确定地道。

    “那您觉得我像什么?就想带点钱潜逃,还要怎么样?这就是个田上介平和中野借着段小堂的势力收买官员,窃取国家机密的事,你们甭拿晋红吓唬我,不信你们审她……您总不会觉得,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能指挥了段小堂吧?”马博很条理地道,他的眼光里看到老董额头微皱时,心里在莫名地放松,泛起着一个期待:证据。

    他眼睛的余光瞟了瞟管千娇,那位同样愁眉皱着的姑娘,让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他诚恳地道着:“要不,我把段小堂的钱都交出来?有很多账户……总额在两个亿,就这些,我真的就是想私吞了这笔钱而已……”

    董淳洁脖子一梗,被这货的胃口吓住了,他抬抬眼皮,看着摄像头,像是在请示………

    …………………………………

    …………………………………

    审讯就是挤牙膏,挤点算点,两个多亿的非法资金着实把行动组都惊了一下下,段小堂被杀后,武器、不动产收的不少,就是没找到非法资金去向,徒然间两个亿从天而降,听到的都忍不住耸然动容了。

    “陈局,证据他不会一下子撂出来,能抓住,就得尽快抓住。”陈傲提醒着,陈局皱着眉头,他第一眼看向了都寒梅,都寒梅仔细看着马博的面部的细微表情,出声道着:“应该是猝然被捕,心理适应症候群的表现,这种时候,大部分嫌疑人都迫不及待要洗清自己,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推……非法资金是一个关键证据,应该马上拿到。”

    “发信息,试试看。”陈局道。

    信息从王卓处直接发到了董淳洁的手机上。

    ……………………………………

    ……………………………………

    董淳洁收到了这条指令,他装起手机问着:“你……真的准备交出非法资金来,那倒是可以谈谈。”

    “账户,密码,我可以告诉你……联网登陆你们自己可以查看余额,就在我的电脑上,那部红的。”马博道。

    “慢!”

    仇笛直接制止了,他一抬腿,直踹马博的裆部,恶狠狠地骂着:“****x的,你骗文盲啊?你不是想交钱,是想让我迫不及待打开电脑对不对?”

    马博吃痛呻吟着,身子前倾,冷不防仇笛一下子卡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面对面地,唾沫星子喷地问着:“说……电脑里带着什么,你上机就握着手机,准备启动什么,电脑是开的……说……”

    董淳洁赶紧拽,不过他发现仇笛的力量很大,根本拉不动,眼看着马博眼凸吐舌头,仇笛却在加着力吼着:“妈的,拿我父母威胁我?是不是你?”

    “说,是不是你?”

    “说,电脑上有什么?”

    董淳洁急了,一吼,外勤扑上来了,仇笛蓦地一放,外勤一停,马博登时急促呼吸,仇笛一下子又卡住了,直问着:“电脑有什么?”

    这个从大脑缺氧瞬间回到正常的马博,对缺氧的恐惧让他思维片刻空白,下意识地道着:“有程序……”

    “有什么程序?”仇笛吼着道。

    “自毁程序……”马博喘着气,惊恐地道。

    蓦地一松,仇笛放开他了。

    这一刻,老董倒吸凉气,吓得心惊胆战,都尼马这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在耍心眼,一瞬间暴露出来,他又回复了蔫死猪不怕开水的得性,低着头,喘着气。

    “我明白了……两部电脑和一部手机是同步的,”

    管千娇奇怪地看了仇笛一眼,虽然仇笛是个电脑盲,可对于旁人奸诈心态的把握几乎相当于一组超级程序,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上机时马博的动作,一下子明悟了,她用一个最笨的,却安全的办法,直接把另一部电脑的电池拆除,断电,拆硬盘,开始最原始的作业。

    仇笛翻了一眼,叫着:“三儿,扇耳光。”

    “哎,好嘞。”包小三闻言,兴冲冲急步上前,劈里叭拉、劈里叭拉就是几个耳光……

    ………………………………………

    ………………………………………

    行动组静默了片刻,陈傲和都寒梅在陈局的凝视下,显得格外尴尬,差一点就上当了,要真开机,指不定会掉坑里,现在这个时候,找到证据恐怕比抓到这个人显得更重要。

    看到王卓时,王卓汇报着:“我和对方交流过……刚刚我们试图用破解的方式,她一直担心有问题,他告诉我行话叫:别动我的电脑,否则一无所获。”

    “这是什么行话?”陈局问。

    “黑客的行话。意思,除了自己,防范所有人。”王卓道。

    陈局的额头皱了皱,直接略过这个问题了,问着:“那现在呢?”

    “断电,拆通讯模块,然后取出存储设备……这是最原始,但却是最安全的方式,如果存储设备里有东西,最低的限度是,不会损坏。”王卓道。

    “那就好……想办法尽快破解吧,否则谁也不会承认叛国罪。”陈局道。

    这一句才是关键,万里长征的最后一步,看来不是那么容易逾越的………

    ………………………………………

    ………………………………………

    差点被摆一道,老董懒得管包小三耍流氓了,可能是一瞬间的失态,让马博顽抗心态开始慢慢占据到主动了,他低着头,任凭耳光扇出来的鼻血长流,好半天一言不发。董淳洁给仇笛示意着,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回到保密局,要不就算了,回去慢慢审,而且指了指摄像头,警示着仇笛,别太出格,家里能看到。

    仇笛胡乱应付上,似乎在想着什么,不想让人打断,过了一小会儿,他掏了张纸巾,猫哭耗子般地给马博擦了擦鼻血,坐在他身边,问候似地道着:“马博,你真不用装了,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

    马博身子一僵,仇笛放在他肩上的手感觉到了。这像一个回答,似乎怀疑,仇笛解释着:“你一定不相信对吧,那我告诉你为什么,你用变音的电话威胁我,我爸叫什么不重要,我妈叫什么也不重要……关键是你叫出我姐的名字,我就知道和庄婉宁有关。”

    马博的肩膀一颤,可能他料到问题出现在那儿。仇笛解释着:“我姐从小就过继给我叔了,我仅仅是在入党社会关系调查的时候,本着对组织认真负责的态度写过这么一份家庭简历,庄婉宁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只有她对我的家庭很清楚……毕业后我连单位都没有,组织关系一直没地方落户,还攒在我手里……除了这份简历,其他的上面可都没有我姐的名字……你说我不怀疑你和庄婉宁,怀疑谁呀?现在就通过任何数据,都只能查到我一家三口啊,不信你查查。”

    马博微微的喟叹了一声,他知道这所言非虚了,他慢慢地抬头,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仇笛,仇笛见奏效了,笑着道着:“你犯的另一个错误是,不该利用庄婉宁,因为我太了解她了,有点小清高,有点爱慕虚荣,对人又过份热情……我问过她,这傻妞居然真把我所有家庭情况都告诉你了,居然是为了想让你给我找份工作……咝,好笑吧?你没想到,这姑娘好心办坏事,又把坏事变成好事吧?”

    马博气结了,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仇笛逗着道:“想不想听听你的第二个失误?”

    “是什么?”马博下意识地问,好奇让他放松了警惕,反正不涉及逼问的内容。

    “第二个内容是,不该让晋红接待我,那眉来眼去的一看就是风月高手,而且向我示好,估计还有勾引我的意思,他告诉了我李从军的大致情况,还有中野惠子的品位,而且在你人把我诳到中野惠子居处的时候,也是她提醒我,我才想到,中野可能已经死了。”仇笛道。

    “你就凭这个怀疑她?”马博不信地道。

    “不,我凭的是她对她的老板很了解,非常了解,还给了我一张她们女员工和女老板一起的照片。”仇笛揶揄地说着,破绽出来了,他道着:“问题是,我开着中野的车去接她,她对老板这么熟悉,居然不认识中野的车,你说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啧……细节,看来毁在细节上了,马博此时像是觉察到了疏漏一样,好不懊丧的表情。

    “还想听第三个破绽吗?”仇笛问。

    “是什么?”马博无形中,掉进这个坑里了,这个坑的名字叫:好奇。

    “第三个破绽是,我在第二次见到你时,我觉得不是巧合,就故意用很难听的话刺激你们,说我的庄婉宁进过小树林……这么恶心的事,你好像居然一点都不在意啊。”仇笛看看马博,笑着道着:“但凡你这种官二代出身的,刚愎、自私、贪婪才是本性,对女朋友有那么大度量,不是你的心理有问题,就是你的生理有问题,要不就都有问题……你说呢?”

    “难道庄婉宁没告诉你,我生理没问题?”马博笑着,反讽了仇笛一句。

    仇笛嫣然一坏笑道:“没有,不过在你追杀我之前,我用三个多小时满足了一下她的生理需求……好像你那方面不太行啊,我感觉到她很饥渴。”

    噗……包小三和耿宝磊咬着嘴唇喷了声,老董郁闷了,拐裤裆里了。

    马博被刺激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牙缝里迸出来两个字:“婊…子!”

    “人都是出来卖的,只不过你卖的比别人档次高一点而已……还想听第四个破绽吗?”仇笛问。

    “还有?”马博不信了。

    “当然有,既然早知道是你,你觉得对你和晋红的监控最早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也正因为知道是你,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手到擒来啊……”仇笛现想着第四个破绽,用言语分着马博的神,果真如此一说,马博眼神凛然,如果很早监控的话,那要发现的东西就多了,他看着仇笛,仇笛笑着道:“最初,其实你不想接触我们的,在佰酿撞上杨凤兰和杨凤玉那姐妹俩,是巧合,你不否认吧?”

    马博没吭声,仇笛笑着问:“我被李安贵、杨勇那俩炮灰抓走,是他们临时起意吧?”

    好像是,马博有点气不自胜地道着:“那俩蠢货……特么滴。”

    看来坏事在俩蠢货身上了,仇笛笑着道:“确实是俩个蠢货,他们真把我当成自己人,一直认为我是李从军的属下……你也无法确定,因为知道我的身份的人,不多,而你那时候,心系着李从军留下的东西,所以你选择了没有杀我,而且抱着万一之想,对吗?”

    马博不吭声,只是奇也怪哉地盯着仇笛,似乎想看穿他的身份。

    “我其实毕业以后就被国安秘密招蓦了,隶属于七处直接指挥。”仇笛道。

    “撒谎。”马博立时拆穿了仇笛的谎言。

    “绝对没有。”仇笛严肃地道。

    “绝对撒谎。”马博不服气地道。

    说到此处,仇笛嫣然一笑问着:“哦,看来骗不了你,你肯定在国安内部有消息渠道……算了,略过这个问题。”

    哎哟尼马漏嘴了,这岂不是等于说自己涉嫌泄密?马博咬着下嘴唇,不吭声了。

    董淳洁暗暗觉得有点好笑,和仇笛说话,迟早得掉坑里,宁知秋就是这么掉进去的。

    “咱们接着刚才的说,你把我放出来没安好心,一方面是想找李从军留下的东西。另一方面是,不管找着找不着,肯定是随时准备把我灭口……对吗?说话呀?看我这么吊?不想灭我?”仇笛问。

    “想,非常想。”马博点点头,这句肯定是真话。

    “谢谢你这句实话……其实你的盘子做得很大,我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对吧,李从军出事,涉案的段小堂肯定为了自保,要杀中野惠子,从奸.杀那么龌龊的手段看,应该是段小堂的手笔,我想你在中间一定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仇笛道。

    “就凭你几句话,让我承认与一起谋杀有关?”马博不屑地道。

    “不,你不必承认……反正是死无对证……我要说的是你的设计。我觉得你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仇笛道,看着马博,想着他的简历,描述着这样一个成长的过程:“……你父母一个劳动就业与社会保障局、一个在民政局,而国安在西北抓到的很多涉案人员,有一大部分是军警出身,这种事一个境外人士办不到,一个涉黑人员,也办不到,但对于你,可以轻松办到,那些人都要经过你父母的所在单位分配……所以,我想应该是他们从你这儿得到了确切的人员信息,进而收买,对吗?”

    马博的脸上微微颤了颤,不敢承认了。

    “这个很简单,抓到你父母,很容易证实。”仇笛又一句,刺激得马博眼皮直跳,就听他又道着:“我不知道你是和段小堂怎么搭上线的,但我知道,涉黑人员最看重的是两件事,一件是权,一件是钱,而最关键最重要还是钱,而你恰恰有个会计师的资格证,又干着海外代购,海外置业的活,而且又是官宦之家长大,对官场的黑幕知之甚详,没有比你更适合当这个洗钱首脑的人了……这个监控已经发现很多旁证。”

    马博惊愕了,他突然发现一直以来小看对方了,这才是最大的一个对手。

    “你控制着段小堂的钱袋子,也就控制着他的势力,段小堂和燕登科是把兄弟,通过女人的裙带关系拉拢腐蚀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以寻求自己保护伞,我想,以你官二代的底子,从中间发现别的生财途径不难……比如,要挟他们,得到某些很有价值的情报,比如,把这些情报变成你的财富。这对别人难如登天,而对于既有来源、又有渠道、而且经常和境外打交道的你,是举手之劳……你没必要否认,中间人肯定是晋红,你不会认为晋红能禁得住刑讯逼供吧?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仇笛问,像示好一样揽着马博的肩膀,感受着来自他身上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战栗。

    慢慢地,那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在仇笛的梳理中变得合适而顺畅了。

    慢慢地,马博的脸上由惊愕变得开始恐惧了。

    慢慢地,无论是行进的车里,还是观战的行动组,都被仇笛丝丝入扣的分析吸引住了………的神,果真如此一说,马博眼神凛然,如果很早监控的话,那要发现的东西就多了,他看着仇笛,仇笛笑着道:“最初,其实你不想接触我们的,在佰酿撞上杨凤兰和杨凤玉那姐妹俩,是巧合,你不否认吧?”

    马博没吭声,仇笛笑着问:“我被李安贵、杨勇那俩炮灰抓走,是他们临时起意吧?”

    好像是,马博有点气不自胜地道着:“那俩蠢货……特么滴。”

    看来坏事在俩蠢货身上了,仇笛笑着道:“确实是俩个蠢货,他们真把我当成自己人,一直认为我是李从军的属下……你也无法确定,因为知道我的身份的人,不多,而你那时候,心系着李从军留下的东西,所以你选择了没有杀我,而且抱着万一之想,对吗?”

    马博不吭声,只是奇也怪哉地盯着仇笛,似乎想看穿他的身份。

    “我其实毕业以后就被国安秘密招蓦了,隶属于七处直接指挥。”仇笛道。

    “撒谎。”马博立时拆穿了仇笛的谎言。

    “绝对没有。”仇笛严肃地道。

    “绝对撒谎。”马博不服气地道。

    说到此处,仇笛嫣然一笑问着:“哦,看来骗不了你,你肯定在国安内部有消息渠道……算了,略过这个问题。”

    哎哟尼马漏嘴了,这岂不是等于说自己涉嫌泄密?马博咬着下嘴唇,不吭声了。

    董淳洁暗暗觉得有点好笑,和仇笛说话,迟早得掉坑里,宁知秋就是这么掉进去的。

    “咱们接着刚才的说,你把我放出来没安好心,一方面是想找李从军留下的东西。另一方面是,不管找着找不着,肯定是随时准备把我灭口……对吗?说话呀?看我这么吊?不想灭我?”仇笛问。

    “想,非常想。”马博点点头,这句肯定是真话。

    “谢谢你这句实话……其实你的盘子做得很大,我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对吧,李从军出事,涉案的段小堂肯定为了自保,要杀中野惠子,从奸.杀那么龌龊的手段看,应该是段小堂的手笔,我想你在中间一定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仇笛道。

    “就凭你几句话,让我承认与一起谋杀有关?”马博不屑地道。

    “不,你不必承认……反正是死无对证……我要说的是你的设计。我觉得你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仇笛道,看着马博,想着他的简历,描述着这样一个成长的过程:“……你父母一个劳动就业与社会保障局、一个在民政局,而国安在西北抓到的很多涉案人员,有一大部分是军警出身,这种事一个境外人士办不到,一个涉黑人员,也办不到,但对于你,可以轻松办到,那些人都要经过你父母的所在单位分配……所以,我想应该是他们从你这儿得到了确切的人员信息,进而收买,对吗?”

    马博的脸上微微颤了颤,不敢承认了。

    “这个很简单,抓到你父母,很容易证实。”仇笛又一句,刺激得马博眼皮直跳,就听他又道着:“我不知道你是和段小堂怎么搭上线的,但我知道,涉黑人员最看重的是两件事,一件是权,一件是钱,而最关键最重要还是钱,而你恰恰有个会计师的资格证,又干着海外代购,海外置业的活,而且又是官宦之家长大,对官场的黑幕知之甚详,没有比你更适合当这个洗钱首脑的人了……这个监控已经发现很多旁证。”

    马博惊愕了,他突然发现一直以来小看对方了,这才是最大的一个对手。

    “你控制着段小堂的钱袋子,也就控制着他的势力,段小堂和燕登科是把兄弟,通过女人的裙带关系拉拢腐蚀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以寻求自己保护伞,我想,以你官二代的底子,从中间发现别的生财途径不难……比如,要挟他们,得到某些很有价值的情报,比如,把这些情报变成你的财富。这对别人难如登天,而对于既有来源、又有渠道、而且经常和境外打交道的你,是举手之劳……你没必要否认,中间人肯定是晋红,你不会认为晋红能禁得住刑讯逼供吧?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仇笛问,像示好一样揽着马博的肩膀,感受着来自他身上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战栗。

    慢慢地,那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在仇笛的梳理中变得合适而顺畅了。

    慢慢地,马博的脸上由惊愕变得开始恐惧了。

    慢慢地,无论是行进的车里,还是观战的行动组,都被仇笛丝丝入扣的分析吸引住了………

第135章 魑魅魍魉为谁(4)

    “好像不对啊!?”陈傲呻吟似地嗫喃了句。

    停顿的间隙,他如是道,仇笛的分析丝丝入扣,明显地已经触动了嫌疑人,可什么地方确实不对,细想之下,又找不到准确的错误。

    “确实不对啊,今天早上,这个马博才冒出来。”陈局也在狐疑地道着,如果有这么多合理的分析,那最早知道的应该是他啊,可明明没有嘛,不说别的,就看老董的纳闷表情,肯定也是第一次听到。

    “我好像明白了,可又有点糊涂。”张龙城看着屏幕,思忖道着:“他好像对一切了如指掌,可明显有几处都是错的嘛,要是早对马博建立监控,还至于到今天?”

    “陈局,看样子,这位要越俎代疱了,不过游刃有余还达不到啊。”陈傲道,突破嫌疑人的心理没有那么容易。陈局看了都寒梅一眼,出声问着:“寒梅,你觉得呢?”

    “我……说不上来。”都寒梅不敢乱下定义了,毕竟这位“线人”颠覆她认识的次数已经不少了,不过她指摘着道:“看近距离表情,确实引起了嫌疑人心理波动,手颤、额头痉挛、嘴唇翕合,这都是压制剧烈心理活动的外在表现。”

    “啧……准备啃硬骨头吧,时间不多了。”陈局道,回头看王卓时,王卓显得喜忧掺半,他亮着电脑道着:“红色电脑里,只有一份加密容量不到100m的文件,已经解开了,大部分都是各类账单,以及账户信息。”

    这是一类证据,是留存的有关段小堂给各级官员行贿的详细记录,可这东西明显不是国安的目标,就聊胜于无,也让陈局有点兴味索然,甚至他有点怀疑,这个目标似乎也是错的,毕竟对他建立嫌疑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咦?眼睛的余光无意中扫了戴兰君,她在笑吟吟地,旁若无人地看着,陈局问着:“兰君,看出什么来了……这个推理,你觉得怎么样?”

    “这不是推理。”戴兰君笑道:“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以他不多的事实‘推理’出来的内容是这样:他知道马博和庄婉宁有关系,所以就故意毁掉庄的形象,籍此推理,我们从开始就对马博建立监控,他不敢不信;第二是由李从军的属下联系到马博父母,所以推理得出的结论是,要抓马博的父母,这个他也不敢不信;第三个推理是,晋红架不住刑讯逼供,所以他和晋红之间秘密,肯定保不住……他的推理不是假设本身就是错的、就是推理的结果有问题,在座各位,你们不会这样做推理吧?”

    戴兰君的话让大家恍然大悟,这那是推理,纯粹是不负责任的胡扯,怪不得似是而非呢。原来是看马博也不是资源间谍,准备下药坑人呢。

    “所以,这不是推理,是讹诈。”

    戴兰君笑着道,提醒着众人道:“这方面,他们是行家,别忘了,他当人质的时候,都能讹诈成功,何况现在这种形势?”

    她在笑,以她对仇笛眦睚必报的理解,她在想,仇笛会把对方坑到什么程度才解气,这位温室里长出来的花朵,明显经不住摧残。

    “把消息通知董淳洁,要是没有证据,这个人,恐怕只能当一个涉黑人物处理了。”陈局提醒着王卓道,下一句提醒,是对徐沛红的审讯已经开始了,不过他抱的希望不大,能到地方国安领导的位置,那些接受过的内部训练,都会成为审讯的障碍。

    ………………………………………

    ………………………………………

    经历了短暂的失神,马博不敢回头看仇笛的眼睛,那种明显的恐惧和不自在,让他的手禁不住的颤抖。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间谍,最起码和李从军差得很远。仇笛如是判断道,话拐着弯。轻声说着:

    “其实,发生的事情原本是这样的,我被李安贵、杨勇那两位蠢货抓到,纯属意外,和你无关,对吧,其实你不是有心害我?”

    对,马博点点头。

    “那时候,你正在找李从军留下的东西,像我这样的无足轻重的人,正好可以利用一下,所以,您就很慈悲地放了我一条活路,对吧?其实我得谢谢你。”仇笛道。

    对,马博点点头。

    “你在我身上加了保险,是为了即时得到我的方位,那时候你真以为我是李从军的属下,于是就把你知道的几处地方都让我走了一遍……但是其中意外是,第二天,京城来人,发现了你在我身上下的追踪,那时候开始,你的思路就变了吧?”仇笛问。

    这一次,马博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了。

    “其实最坏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后那位,那种栽赃手法,用指纹、脚印、甚至dna,标准的黑.警察手法,不是你想得出来的……其实她想不动声色的栽赃给我,甚至连段小堂的死也栽到我手上,让我落到警察手里,是吗?”仇笛问。

    这一点,马博恐怕不知道了,他抬头,疑惑地看着仇笛。

    这一刻,老董不再疑惑了,他回忆起来了,最先发现仇笛踪迹的,是徐沛红;最快发现中野惠子尸体的,也是徐沛红;戴兰君怀疑段小堂要被灭口,把思路岔开的,也是徐沛红。他显得有点懊丧,一直没看清,这位貌似忠于职守同事本色。

    “你不必回答,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能震慑到段小堂那种角色,你这样的乖乖仔可不行。”仇笛道。

    这一句真是与我心有戚戚焉,马博的面色舒缓了几分,看仇笛的眼光,没有那么仇恨了。

    “你在我身上犯了错误,你背后的那位及时纠正,把段小堂扔了出来,其实我想她的图谋很大,段小堂一死,所有线索中断,那些非法资金,足够她起意杀人了……你顶多是参与,而不是主谋……这个设计很好,正常的发展应该是这样,我出现在段小堂的被杀现场,很可能段小堂死于我手里的枪,然后我落到地方警察手里,到时候恐怕就国安也帮不上我了……不过我运气很好,不但有位国安护着,而且根本没有准备去,于是在我和庄婉宁告别之后,这个剧情急转直下,你们意识到了危险,改成了对我和段小堂同时灭口……对吗?”仇笛问。

    突然一问,马博下意识地点点头,一点头,又恐惧似地低头。

    “你在把柄攒在她手里?”仇笛又突来一问。

    马博点点头,又紧张的警觉,摇了摇头。

    错不了,肯定攒到他的把柄了,揪人小辫,逼人办事,这是警察惯用的伎俩。

    整件事完整地回映的仇笛的脑子里,连他也有点惊讶,这样一位算不上老奸巨滑的马博,居然在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差点就成为笑到最后的人,这样一个人身上有什么优点,能同时被段小堂信任,被徐沛红倚重,被庄婉宁喜欢,甚至可能调动那些藏在暗处的杀手。

    对,善良!

    仇笛下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定义,不过他认为是正确的,和那些江湖人湖相比,胆怯和少不更事,就是一种善良,这位金襁褓里长大的帅哥,明显比那些不择手段的人物要强上很多,就即便成了主要目标,也是因为蜀中无大将的缘故吧?

    一念至此,他拍拍马博的肩膀道着:“其实,我相信人性本善的,特别是像你受过教育,又处处与人为善,不争长短的性格,杀人的事你是做不出来的……就即便是你,你也是在奉命行事,情非得已,对吗?”

    这一句话似乎推心置腹到恰到好处了,马博抽搐了一声,目光闪过一丝哀求,浑身不觉的,此时他求谁也没有用。

    “其实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像普通人一样工作、休闲、恋爱、成家……但是际遇巧合,你也许是无意撞破了这些事,也许是被他们设计强拉上这条贼船,其结果只能是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走,对吗?”仇笛问。

    马博眼神悲戚,使劲地点了点头,看来确有隐情,而且是情非得已。

    “这些利害关系,可能涉及到你的父母,你的家庭,我想,不应该是单纯是钱的问题……为了家庭、为了父母、那怕是为了自己活得像个样子,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值得钦佩的……在他们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中能走到今天,更值得钦佩。”仇笛道。转眼间,这个十恶不郝的叛国者,成了一个十足的大好人。

    仇笛在想,像这样的货色,十有**也是被人坑进来的,尔后应该像老鼠进谷仓掉油瓶,等到不亦乐乎,已经晚了。

    马博抽泣了一声,突然间热泪滚滚,嘴唇翕合,那是一种无法自制的情绪,让他心神失守。

    “我知道,虽然你在利用庄婉宁,可你心里也是真喜欢她……你的父母嫌她太强势,不是很喜欢,你顾及着父母的感受,又不想辜负庄婉宁,所以就处处顺着她,处处把她捧得像公主一样,因为你很清楚,你们之间肯定没有结果,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你心里的愧疚,是吗?”仇笛问,这是那一晚最深的心得,庄婉宁是真心喜欢这位马间谍。

    马博两眼含泪,意外地看着仇笛,心里事,从来没有向外人说过。

    猜对了,毕竟是人,不是畜生,仇笛心里暗叹着,轻声道着:“对不起,我刚才骗了你,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她心里喜欢的是你,喜欢的是把她当公主的那位王子,而不是我这样的混球。有一天我见了她,会郑重告诉她,不管你曾经是一位什么样的人,但肯定是一个值得爱的人。”

    马博一瞬间失控了,像被触到了心里的最软处,他的表情开始痛悔、开始悲恸、开始伤楚,也许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曾经的美好生活历历在目,瞬间让涕泪横流,恸哭不已,哭着的时候,哽咽着、口齿不清地向仇笛不断说着两个字:

    那两个字是:谢谢!

    哎呀妈呀,第一回感动人,居然感动的还是个男人,包小三钦佩地看着仇笛,那眼神好不景仰。董淳洁这一刻也看着,他明白,为什么仇笛身边这几个货色不离不弃了………

    ……………………………………

    ……………………………………

    “我也得谢谢这个人啊,没盖棺他倒替我们定论了。”

    陈局道,看这副感人的画面,让他有点愠怒。

    只查到了非法资金的去向,通谍和窍密的证据一无所获,两台电脑的储存盘已经翻遍了,如果有带走了证据,早发现线索了。

    局长发话,其他人不敢吭声,这是抓到的一个终极目标,如果无法找证据,那接踵而来的,又将是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屏幕的另一端,徐沛红的审讯现场,明显那位已经做好的顽抗的准备,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让他们加快速度回来吧,这个要比徐沛红好审的多。”陈局命令道。

    王卓要发出命令时,戴兰君毫无征兆地喊了声:“等等!”

    她抬眼,众人都奇怪的看着她,她道着:“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吹捧,再等等……”

    等的时候,马博慢慢止住了抽泣,连都寒梅也看出来,这个时候,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

    ………………………………………

    “就要到地方了,你自己保重啊。”仇笛没头没脑说了这样一句。

    马博抽泣着,点了点头,像朋友送别一样。

    仇笛道着:“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觉得你值得钦佩……其实这个国家该死的人太多,实在轮不到你。”

    愤怒了,这愤怒来得真奇怪,马博两眼无神地看着仇笛,不明所以,仇笛痛斥着:“最该死的就是那些贪官污吏,人前冠冕堂皇,人后衣冠禽兽,以权谋私、卖官鬻爵,卖国求荣,什么事他们都能干出来,比婊.子还没有廉耻……你说,他们该死吗?”

    “该死。”马博同仇敌忾附合了一句。

    “就你这件事里,这种该死的人也不少,明明吃着皇粮、坐着高位,还和黑涩会那些人渣沆瀣一气,为钱、为女人,什么事都敢干,连出卖国家机密都不在话下……我们,我和你,像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可以不爱国,可他们没理由不爱国啊?国家给予了他们多少,难道换来的是背叛……如果不是他们,你也不会走到今天啊。你说,最该死的是不是他们?”仇笛问,言辞激烈,表情慷慨。

    无形中,痛悔过后的马博,和仇笛站到一条战线上,重重地点头道:“是,该死。”

    “肯定是了,没那些卖国贼,你就有三头六臂,也拿不到国家机密啊。”仇笛道。

    “对。”马博失神地道。

    “告诉我,在哪儿?”仇笛问。

    “啊……”马博愣了,话到喉咙间,卡住了。

    “你糊涂啊。”仇笛瞬间暴起,不敢给他考虑时间,吼着骂道:“你太糊涂了,没有那些证据根本没有定那些人的罪,所有罪行最终还不得落到你的头上……难道你愿意,那些衣冠禽兽、不知廉耻官员逍遥法外?难道你就心甘情愿为那些猪狗不如的货色抵罪?难道你宁愿自己身陷囹圄,也不想看到他们身败名裂?难道你愿意,你在乎的人,将来还受到他们的打击报复?”

    马博一下子气喘如牛,表情决然地,像要拼命。

    千钧之力,只余一丝了,仇笛吼着把最后的杀手锏抛出来了:“马哥,你怎么还糊涂着,徐沛红早把你出卖了,要不怎么可能有人坐在你的座位上等你……他们现在去抓你父母了,你难道已经没有一点人性了,难道就眼看着婉宁坐监,看着你父母都进去?”

    “不许胡说。”董淳洁此刻明白了,吼了声。有欲盖弥彰之嫌了。

    啊…呜…马博一声如野兽般的哀鸣,拉着铐子像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一下子几乎拉脱了铁凳,外勤猝然暴起,却不料马博连着铐子咚声跪向董淳洁,他崩溃得泪流满面,跪求着董淳洁:

    “……别抓我们爸妈……我都给你们……我什么也不要了……求求你们……”

    “我没杀人啊,前些年生意老赔钱,段小堂让我帮他做账,我是糊里糊涂被他们拉上船的……我对不起我爸妈,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求求你们,我知道我活不了了,你们枪毙我吧,别抓我爸妈……”

    最后的一线防线失守,马博在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露出了他的本色,依然是软弱、自私、其行可憎,没有那怕一点值得可怜的地方。

    可偏偏让人觉得他可怜,董淳洁,默默的拭去了眼角一丝湿迹,眼神里怜悯,口气却冷冰冰地道着:“东西呢?你知道我们找什么。”

    “在我…我身上。”马博痛哭着,哽咽着,最终把去向,浓缩成一句绝望的话。

    外勤要上来搜,仇笛拦住了,董淳洁也明白了,他摇头道:“不用搜了,在体内……让家里准备手术。”

    言毕,他长吁了一口气,仇笛搀着马博,要着钥匙,把反铐的手打开,腕部已经拉得鲜血淋漓了,那怕是心硬到能朝人开枪的仇笛,此时也觉得满怀愧疚,不管你冠以什么大义为名,行的都是同类相残之实,也许面前这个绝望的人,真算不上最该死的。

    最终一锤定音的时候,陈局激动得拍案而起,那一刻,行动组全体静默,却没有大案将倾的兴喜若狂,谁也没想到,掌握着通敌卖国证据的嫌疑人,会以在这样一个简单的谎言前屈服。

    他算不是一个真正的间谍,也许他真的想挽回,只不过后一切都将是徒劳。

    陈局带队,一行人匆匆下楼,伫立在保密局大门口,进市区后就陆续有警车贴上来,或带队,或衔尾,那辆显得有点破烂的闷罐车,慢慢的多了一长列护卫。

    近了,近了,在街道夹恃的警车中央,有一条路,只有一条路,路的尽头,是迎接的人群。

    近了,近了,马博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别怕,这都是形式主义,阵势大,不顶个屁用。”董淳洁给马博贴着创可贴,粘在他腕部,安慰着见到警车浑身发抖的马博,抬抬眼道着:“放心,我会去看你父母,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们。”

    “慢点。”仇笛搀着马博,外勤扣上了头套,他直搀下了车,董淳洁和两位外勤轻装挟着马博,在警卫的簇拥下,进去了。

    那一刻,戴兰君看到了车里没有下来的仇笛,两人目光对视的时候,戴兰君微微笑了笑示意,不过却没有得到仇笛笑容的回敬,他显得有点陌生一般,嘭声关上了后厢门,这辆特殊的车悄然无声地驶离了警卫森严的现场。

    两个小时,从马博的胃里取出了四粒胶囊大小的物体,这种类钙质的包裹能通过机场那些简陋的危险物品扫描,不过拆开后却拼起了四个存储晶片,总存储量超过10g,里面正是遍寻不到的证据,大量的测绘数据、影印照片、文件、设计规划,甚至包括很多敏感的军事数据。

    间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情报的提供者,那是些已经彻头彻尾把自己出卖的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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