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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贱     我当方士那些年txt下载     我当方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金蛟泣血

    点睛用的是朱砂,让这条金蛟栩栩如生眉目传神,可大雨过后,龙眼中浑圆的眼珠正慢慢随着雨水恣意的往下流淌。

    “金蛟泣血!”

    我嘴角蠕动一下,瞠目结舌的说出来,我的声音很小,不过那边的顾安琪还是听的真切。

    “你……你也知道金蛟泣血?”

    “朱砂遇水而化也算正常,会不会是巧合啊?”越千玲看我严肃的样子估计是知道出事了。

    “金蛟泣血……哥,这是很严重吗?”萧连山问。

    蛟龙若遇雷电暴雨,必将扶摇直上腾跃九霄,成为凌驾于真龙之上的神龙,但蛟龙是亦正亦邪之物,蛟龙主武,得水而兴风作浪是大凶之兆。

    而蛟龙泣血则是亡败哀鸿之相,想到这里我没有理会萧连山,连忙爬到平台之上,用指头沾上那还在流淌的红色雨水,放在鼻尖一闻,顷刻间目瞪口呆的张大嘴。

    下面的顾安琪看我如此惊恐的反应,也连忙爬上来,把红色的雨水在手里搓揉几下,轻轻一闻我就感觉她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一下。

    “这……这不是朱砂!”

    我深吸一口气,蠕动着喉结惊讶的点着头。

    “这是血!真正的血!”

    下面的萧连山和越千玲茫然的对视一眼仰头大声问。

    “血?是什么血?”

    我从平台上下来,抬头看看四处,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岩山是这里地势最高的,我连忙向那边走去,萧连山还在我身后追问到底是什么血。

    我把沾染着血水的手指递给他,让他摸摸,萧连山不以为然,伸手去触碰,那血水不管怎么样都不碰萧连山的手指,始终和他的指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萧连山都觉得好玩,忽然笑着问我。

    “哥,好奇怪,这些血水都不让我碰。”

    “那是因为怕你。”

    “怕我?为什么?”

    “你能统御阴兵,血是人精魄所聚,人死后魂魄会暂时凝聚在其中,一旦被你沾染上就是万劫不复堕入幽冥永世供你趋使。”我一边走一边回答。

    “呵呵,我还有这本事啊,这么说谁死了,只有……”萧连山说到一半停住半天才反应过来,在我身后惊讶的问。“你……你是说这是死人的血?!”

    “而且刚死没多久,不然这血也不会避开你。”我点点头回答。“你拿龙角号在手,在触摸着血看看这是谁的血。”

    萧连山连忙按照我的吩咐,把龙角号拿出来,因为这是统御阴兵的器物,枉死的阴魂莫敢不从,萧连山一触碰到我手指上的血水,手指瞬间收了回去,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的说。

    “我……我看到了,是那天和顾安琪竞拍风水画的男人。”

    我没有回头快步向岩山走去,这个人应该是秋诺安排来阻止顾安琪买琼州海疆图的,虽然顾安琪没有得到,却让我们买走,对于秋诺来说他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杀掉他刚好可以用他血,也算是一种惩戒,用死人的血给金蛟点睛,想必这就是秋诺真正的目的。

    上了岩山我放眼看这周围的变化,顾安琪也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她拿着罗盘紧张的勘察,我越看周围的风水眉头皱的越紧。

    “我太大意了,这并不是玄冥望海。”

    “那……那是什么?”越千玲问。

    “东方甲乙木水银也,澄之不清,搅之不浊,近不可取,远不可舍,潜藏变化无尽,故言龙也。”我指着下方泣血的石蛟说。“龙主东方,五行属木,而此地却是水泽之地。”

    “水生木啊,五行相生跟你这么久我都懂了,既然龙是木,这里是水,那不是挺好。”越千玲说。

    “那也要看是什么龙,朱砂点睛会让石龙神韵皆备,而且点睛用的是布衣点龙笔。”旁边的顾安琪忧心忡忡的回答。“点龙笔因寻龙点穴,聚集极强的龙气,此笔点睛龙气灌注石龙,灵气斐然已经不单单是条石龙,这和开光是同样一个道理,下面这条巨石蛟已经神形俱在。”

    “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啊,点睛仪式不正是为了祈福求平安,既然这石龙有了灵性不是更好。”萧连山问。

    “如果是用朱砂点睛当然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举,但点睛用的是血,而且是死人的血,枉死之人的血有怨念和戾气,所谓近朱者赤,用死人的血点睛,这条龙恐怕就不再是祈福用的了。”顾安琪看着手里的罗盘声音低沉的解释。

    “不是祈福用的,那……那是干什么的?”萧连山急忙追问。

    “龙睛泣血,这条巨石金蛟就变成一条冥龙,之前我一直以为是玄冥望海局,其实不是,玄冥为北方神,掌管幽冥界,背负冥龙是大凶亡败之兆,而且这是并不是龙,而是一只蛟,冥蛟得水会翻江倒海大杀四方。”我重重叹了口气回答。

    “哦,我明白了,你刚才说这里是水泽之地,而龙又属木,水生木,刚好催旺这条冥龙,看来这个地方也是精心挑选过的。”越千玲恍然大悟的走过来对我说。“现在这条冥龙既然有了灵性,又得水泽之地……那这条冥龙岂不是就真成不祥之物了?”

    “风水布局哪有这么简单,他们只不过是布下了这个局,但是要盘活此局没那么容易,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过目前地利人和都有了,就差天时。”

    “需要什么天时?”萧连山听我说的头头是道,也走过来问。

    “而且还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看看旁边的越千玲。

    “什么说错了?”

    “选在这里并不是用要水泽之地催旺冥龙。”

    “那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要增加这条冥龙的戾气,让它狂暴!”顾安琪的目光从罗盘上收了回来,站在原地说。

    我点点头,想不到一年不见,顾安琪的风水堪舆之术精进不少,我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龙阳,生于离,离属火,故云龙从火里出,可此地是水泽之地,水克火,水火相交乃兵伐灾亡之兆,龙需要火才能盘生,选在这里修巨石蛟,是因为水泽之地属阴,龙阳遇阴则狂,而玄武是龟驮龙,本是长寿祥和之物,如今冥龙猖狂,会迫使下面北顾金龟向前而行。”

    “向前而行……”越千玲猛然抬起头惊讶的说。“蛟龙得水会翻江倒海,我明白了,点睛是人和,金龟驮冥龙伺机而动是地利,那……那天时是什么?”

    “玄武主幽冥,不得擅动否则有违天数,而且此地的风水格局是金龟北顾是大好之局,一旦改动轻则人畜不宁,重则山河不稳生灵涂炭。”我回头看看顾安琪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买琼州海疆图,这图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九州龙脉其中一条龙脉所在之地,如今冥龙盘金龟,这风水局就不再是玄冥望海,而是玄冥破江洋,金龟要驮着冥龙出海,会导致这条龙脉尽失,九州龙脉损其一条,华夏大地定将风雨飘渺,龙气外泄九州不宁。”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顾安琪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你买琼州海疆图,那是因为,既然图上描绘龙脉所在,就一定会有镇龙之地,你要找到就是这个可以封住龙脉,不让龙气外泄的地点。”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顾安琪的表情更加惊讶。

    我看顾安琪的反应就知道我说的没错,如今魏雍和秋诺已经发动这个大凶的风水局,为今之计必须找到这个镇龙之地,封住外泄的龙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如此有违天数逆天而行之事,道中之人都会阻止,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否则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拿走点龙笔。”我重重叹了口气说。“现在这个玄冥破江洋大局初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事关重大我也不敢乱说,而且之前我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来历,开始我也不明白他们真正的意图,直到看见龙眼泣血,而且是用死人的血点睛我才反应过来。”顾安琪双手抱着罗盘心急如焚的低着头。

    “还好,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要用点龙笔点睛,你恐怕早就魂归九泉了。”我皱着眉头淡淡的说。

    “……”顾安琪大为不解的看着我问。“为什么?为什么因为点龙笔?我倒不是怕他们,不过我也很奇怪,他们居然没对我下手。”

    “因为点龙笔是寻龙点穴之物,所点龙脉都必须没有半点污秽,他们要的是点龙笔里聚集的龙气,所以在点睛之前不能沾染血腥,否则点龙笔就失去作用。”我心平气和的对顾安琪说。“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顾忌了,你以后一定要处处小心。”

    “卫道之士何惧生死,他们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就不怕遭报应?”顾安琪面无惧色大义凛然的问。“按理说发动这样倒行逆施的风水局就算他们目的达到,但是他们必定会遭天谴,为什么他们不怕?”

第十章 地官赦罪

    萧连山忽然笑了,在这样的氛围里大家都忧心忡忡,他居然冲着顾安琪笑了出来,而且我看的出他笑的很开心,顾安琪很茫然的盯着萧连山不知所措。

    我知道萧连山乐呵什么,顾安琪还是以前那个顾安琪,一身正气宁折不弯,这一点她和萧连山倒是很像,越千玲好像生怕萧连山一时得意忘形说了不该说的,走过去拉了拉他衣角。

    萧连山这才反应过来,脸一红看着我问。

    “刚才你说了地利人和,那天时是什么?”

    “天时就是他们一直在等的时间。”我回头看看顾安琪告诉她。“你说的没错,发动这样的风水局是逆天之举,必遭天谴,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等一个天时,今日点睛虽然是吉日,不过也是他们事先就计算好的,好盘活玄冥破江洋就差这个天时了。”

    “计算好的时间?”顾安琪想了想不解的问。“今天我算过,的确是吉日,但和他们盘活这个风水局有什么关系?”

    “不是今天,是明天!,他们今日点睛是让冥龙神韵皆备,此局形以成,明日必会有狂雷大雨,蛟龙若遇雷电暴雨,必将扶摇直上腾跃九霄,成为凌驾于真龙之上的神龙。”

    “明天?为什么要等到明天?”越千玲问。

    “地官赦罪!”我掐指一算,大拇指停在中指的指节上淡淡的回答。“只有在这一天他们才能躲过天谴。”

    “地官赦罪……”顾安琪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看着我。“他们等的就是地官节!”

    我点点头,旁边的萧连山和越千玲都不明白顾安琪说的地官节是什么,异口同声的问我。

    “道教里有三元,就是旧历七月十五日为中元,与正月十五日的上元和十月十五日的下元,三元是三官的别称。”我不慌不忙的给他们解释。“上元又称上元天官,是上元赐福天官紫微大帝诞辰,中元又称中元地官,是中元赦罪地官清虚大地诞辰,下元又称下元水官,是下员解厄水官洞阴大地诞辰。”

    “那这三官和他们逃脱天谴有什么关系啊?”萧连山还是一脸茫然的问。

    “道教里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一切众生皆是天、地、水官统摄。”顾安琪接过我的话对萧连山说。

    “等会,中元地官……”越千玲好像想起什么一本正经的问我。“七月十五日为中元,中元就是地官,你们刚才说的地宫节难道就是……?!”

    “对,就是鬼节!”我很平静的点头。“鬼节的时候地官赦罪,他们就是借这个机会逃脱天谴,所以才会有恃无恐,明日鬼门关一开,会有冥雷将天,一旦冥雷一响他们设下的玄冥破江洋的风水局就彻底盘活了。”

    “那……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越千玲紧张的问。

    “这里是九州龙脉其中一条所在之地,冥龙遇雷会驱使金龟出海,这里是守护九州龙脉的南疆屏障,玄冥出海龙气会外泄,到时候华夏风水尽败山河变色,九州不稳哀鸿遍野。”我皱着眉头低沉的回答。

    “就因为这样我才想不明白,可能你们不清楚,布置这个局的人,一个位极人臣,一个富甲一方,按理说动了九州龙脉任何人都躲不了衰败之兆,他们这样做损人不利己,原因和目的是什么?”顾安琪大为不解的自言自语。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顾安琪口中位极人臣的是魏雍,富甲一方的是指秋诺,她和我们分开的时候还不知道魏雍的真实身份,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后来经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顾安琪也并不清楚。

    “玄武主幽冥,掌管冥界,冥龙就是死龙,它在鬼节兴风作浪翻江倒海,遗祸的并不是阳世……他们布下这个局真正的目的是想九州龙脉松动后,借用外泄的龙气冲破阴阳屏障。”

    “冲破阴阳屏障!”顾安琪大吃一惊很焦虑的问。“这么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其实我并没有想魏雍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而是在想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去做,九州龙脉是华夏的根基所在,魏雍就算是学过九天隐龙决,即便有千年道法修为,可就以一个玄冥破汪洋的风水局想要让九州龙脉松动恐怕他现在还没这个能力做到。

    我来回走了几步,手指不停掐算,一定还有我忽略的事情,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思路,我们来这里已经太久了,万一让秋诺注意到我们和顾安琪在一起,她一定会有所想法,而且魏雍如此心思缜密的人万一让他起疑后果不堪设想,何况之前是因为点龙笔不能沾染血腥之气,所以秋诺才有所收敛,如今她已经没有顾忌,我倒没把她放心上,只是担心打草惊蛇让魏雍有了提防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

    我让大家都先回去,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就必须从长计议了,我特意告诉顾安琪和我们一起,还有很多事可以和她商谈,顾安琪想了想点头答应。

    回去的时候刚好遇到服务生在送报纸,越千玲拿了一份,我对身后的萧连山使眼色,他警觉的在我们楼层巡视了一圈,回来告诉我依旧没人跟踪和监视,我才送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我还在想着魏雍这样做到目的和办法,越千玲给大家泡好一壶茶,我因为想的太投入接过来就喝,太烫连忙松手,茶水洒了一身都是,萧连山连忙随手抓起旁边的报纸给我擦拭。

    我的目光落在报纸上,一把抓住萧连山的手,从他手里拿过报纸,把湿漉漉的报纸展开,上面头版的一行大字写着。

    罕见的九星连珠将于今日起开始,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这一罕见奇观将在十七天之后形成……

    九星连珠!

    我猛然反应过来,走到窗前望着夜空再次抬手重新掐算。

    “这个我知道,听老人说,九星连珠是凶兆,好像还是什么末日的。”萧连山看我反应这么大,在我身后说。

    我慢慢转过身体,终于想明白了魏雍是怎么做到的。

    “九星连珠只不过是天象而已,他们利用的是三元九运!”

    “三元九运?这又是什么?”越千玲问。

    顾安琪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

    “三元九运是古人根据九星连珠的规例创立的时间体系,以一百八十年作为一个正元,每一正元包括三个元,即上元、中元、下元,每元六十年,分为三个运,每运为二十年,即上元是一运、二运、三运,中元是四运、五运、六运,下元是七运、八运、九运,从而构成了完整的三元和九运体系。”

    “九州龙脉其实就是华夏的风水大局,但是风水并不是固定不动,而是流动不息的,就好象风永远都吹着,水永远都流着,永无开始,永无结束。”我对身后的他们说。“所以说风水的影响是流变的,飘忽而又顺从的,所谓风水轮流转,意即是指风水上的吉凶绝对的带有时间性,吉和凶是有条件的存在着,或说是相对存在着的。”

    “那……那是什么意思呢?”萧连山挠着头问。

    “今年是中元六运,一元恰好六十年,正好一个甲子,而今年一过就是下元七运,三元大运每一个甲子变动一次,变动之时也正是九州龙脉最不稳定的时候,他们就是借助这个时间来达到目的,我已经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先是沉默一下,然后几乎同时问出声。

    “他们想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默不作声的沉默半天后回答。

    “他们想开幽冥之路!”

    “开幽冥之路?!不可能啊,连你都……”

    萧连山说到一半看见我瞪了他一眼,连忙把话收了回去,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弦台宫我为了救越千玲,曾用一己之力开启幽冥之路,但即便当时我永远那个三界独尊王者的道法修为也无法做到,如果没有回到祭宫根本没有人能开启幽冥之路。

    我相信魏雍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让他无法进入祭宫,所以才想到毁掉九州龙脉导致龙气外泄以至于冲开阴阳屏障的办法,顾安琪不知道他这样损人不利己的目的是什么,可我很明白,魏雍想把芈子栖从冥界拉回来。

    但他并不知道,芈子栖的魂魄就封在越千玲的七窍玲珑心里,我是在越千玲死后见到的芈子栖,就是说如果魏雍真把芈子栖从冥界救回来,那就意味着越千玲会死,我绝对不能让他这样做。

    事实上魏雍就算是要开幽冥之路,单单一个玄冥破江洋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等到明日开鬼门关,外泄的龙气会让鬼门关闭合不上,但以他如今的道法修为还绝对做不到召唤回芈子栖。

    但是他既然已经走出第一步,相信以魏雍这个步步为营的性格,他早已想好后面的步骤。

第十一章 镇龙之地

    到现在就算我知道了魏雍和秋诺的真实目的,可依旧还是一筹莫展,玄冥破汪洋当然不是指破江海,玄冥掌管幽冥主北方,如今冥龙猖狂驱使玄冥北进,加之明日是中元节,鬼门大开之时,玄冥会阻止鬼门关的闭合,这是魏雍开启幽冥之路的第一步。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已经无力挽回,顾安琪一整晚都没走,把琼州海疆图摆在桌子上研究了一晚,萧连山一直陪在她身边。

    我把越千玲拉回到房间中去,拿出传国玉玺,这东西不能让顾安琪看见,否则她会很诧异我们怎么会有这东西。

    “雁回哥,你不帮安琪吗?”越千玲不解的问。

    “没用的,来不及了。”我摇头说。

    我拿出一叠纸递到越千玲的面前,然后画了一张符递给她。

    “我现在不能用九天隐龙决,否则魏雍应该会察觉到,你有七窍玲珑心,你按住我教你的在纸上画符。”

    越千玲点点头按住我吩咐的一丝不苟去做,她每画完一张,我就拿起传国玺在上面加盖一次,等到她画完已经是大半晚上了。

    “这个有什么用?”

    “你会折宝塔吗?”我问

    越千玲点点头不明就里的看着我,我把盖好传国玺的那些画这符咒的纸推倒她面前。

    “今晚要辛苦你了,把这些纸叠成宝塔,要十三层高,我不能碰,否则就没效果了。”

    “叠纸塔?这个有什么用啊?”越千玲问。

    “纸上你画的是超度法咒,你有七窍玲珑心能净一切魔障,由你画这些符咒能平息怨念,明日鬼门关开启,本来是地官赦罪,可是魏雍他们发动的风水局会导致这里的龙气外泄挡住鬼门关,因此会有亡魂因为无法出来而怨气冲天,这就是魏雍想要达到的效果。”我心平气和的给她解释。

    “啊!这么大的事,我就画几张符就够了?”越千玲瞪大眼睛问。

    “当然没那么简单,我在这些纸上加盖了传国玺,这方玉玺有镇赦阴鬼的能力,在加上你净化亡魂的魔障,相信能暂时抵挡的住。”

    “那折宝塔又有什么用,而且还要十三层?”

    “有没有用就看萧连山了,我现在用不了九天隐龙决的道法,就这小子好歹是拜过将的幽冥将军,他不但能统御阴魂,也能镇服阴魂。”

    越千玲听的似懂非懂,不过手里并没停歇,听微微快亮的时候,她把叠好的宝塔重合在一起,一座不多不少刚好十三层的纸塔摆放在桌子上。

    我很满意的对越千玲笑笑,累了一晚她满眼的血丝,我有些心痛的摸摸她头,我叫萧连山进来,让他把这座纸塔收好,千万不能损坏,否则再做就来不及了。

    萧连山看我和越千玲折腾一晚上居然就为了一座纸塔,侧头看看外面,压低声音把头探过来说。

    “哥,安琪不眠不休一整晚了,就围着那副画翻来覆去看,你倒是帮帮她啊。”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认真的强调。

    “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碰着纸塔。”

    萧连山看我说的这么重视,小心翼翼把桌上的纸塔收好,我转身出房间,在客厅里顾安琪抿着嘴目不转睛的盯着琼州海疆图,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认真,看她专心致志又心急如焚的样子,我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走过去把桌上的琼州海疆图收起来,顾安琪急的跺脚。

    “你说的没错,这幅风水画正是九州龙脉其中的一条龙脉所在,龙脉和镇龙之地缺一不可,既然他们能引龙气外泄,就一定有镇住龙气的地点,只要找到这个地方,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顾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包藏祸心的?”我忽然很认真的问顾安琪。

    顾安琪抿着嘴想了半天,看的出她很犹豫,不过估计是我们一直和她坦诚相见的原因,顾安琪最终还是说出来。

    “我爸观天象,说北望神州风水有异常,而且和你说的差不多,和六十年一甲子的三元大运有关,说三元转运祸福难料,而海南本是金龟北顾局,按理说应该四平八稳,如今却有松动之相,此地是神州南疆,如果此地破动非同小可。”

    关于顾安琪的父亲之前也听她提起过,顾连城在香港是玄学泰斗,看来果真是有真才实学的高人,居然能通过观天象察觉有异常。

    “所以顾小姐特意赶到海南来的?”

    “开始并不是,布置这一切的那几个人,我之前就认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家父在申城有产业,我本来是帮他打理一些生意,不过在申城让我碰见这帮人。”顾安琪很认真的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们。“因为之前和他们有些交集,所以对他们一举一动特别留心,前段时间我发现他们突然到海南,想去我爸说的那些话,也就跟过来,当时并没有所察觉,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竟然这么歹毒。”

    我看看手里的琼州海疆图,忽然很好奇的问。

    “对了,顾小姐,九州龙脉向来是风水堪舆的秘传,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所谓得龙脉者得天下,这幅琼州海疆图我还没有研究过,看似只是一幅普通的风水画,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就画里就一定是九州龙脉其中一条呢?”

    “谁说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了,我爸就知道,不光这一条,其他八条他同样也知道,让我找琼州海疆图就是他让我做的。”

    顾安琪话一出口我心里暗暗惊了一下,九州龙脉是华夏神州的根基,莫要说九条,即便参悟出其中一条,也非同小可,顾连城也是同道中人,而且绝非泛泛之辈,顾安琪不会说谎骗人,但是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她父亲顾连城知道所有九州龙脉所在之地,那还了得!

    如果是正道之士那还好说,如果是贪图之辈,神州祸福就全在他一人之手,不过我转念一想,之前她父亲阻止开启明十四陵,如今有让顾安琪勘察神州风水异动之事,从这两件事上看,顾连城都是卫道之士才对,想到这里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时间来不及了,再让我好好看看,或许能找出镇龙之地,否则就阻止不了他们发动的玄冥破江洋风水局了。”顾安琪心急如焚的对我说。“可惜我爸不在,不然他一定会找出来……”

    “找不找的出来,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把琼州海疆图放到一边平静的说。

    “不重要?!怎么可能不重要,龙气外泄九州龙脉都会松动,到时候神州根基会被毁的。”

    “现在就算让你找到也无济于事。”我坐到旁边倒了一杯水递给看上去很疲倦的顾安琪。“知道这幅风水画里隐藏九州龙脉的并不只有你一个,那帮人也心知肚明,他们到现在没来巧取豪夺,你不认为很蹊跷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只要找到镇龙之地就能封住外泄龙气,他们之前做了那么多事,难道还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纰漏给你?”

    萧连山和越千玲在旁边都不住的点头,我们都太了解魏雍,他如此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人,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又怎么会算漏这幅琼州海疆图。

    “你……你是说这幅风水画没用?”顾安琪还是有些不确信的问。

    “不是没用,之前或许有用,现在已经太晚了,你找到镇龙之地也是于事无补。”我心平气和的对顾安琪说。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找到也没用?”萧连山在一旁替顾安琪着急。

    “玄冥破江洋这个风水局已经发动,现在阻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他们万事俱备只等今晚上开鬼门的冥雷一响,这个风水局就盘活了。”

    “对啊,你也说要等到今晚才能被盘活,我们不是还有时间吗,虽然渺茫但也不能放弃啊。”顾安琪坚持的说。

    “哎!你怎么还是不明白,龙脉已动,龙气外泄已是定局,既然龙脉已动,你再找镇龙之地又有何用,而且这个风水局是玄冥破汪洋,玄冥是神物,北进归海是大势所趋,又岂是人力所能阻。”

    顾安琪听我说完顿时心慌意乱,重重坐在沙发上,我猜顾安琪还不清楚魏雍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开启幽冥之路做准备,而且她也不清楚开启幽冥之路的后果是什么,否则她现在肯定会更担心。

    萧连山或许是看见顾安琪六神无主的样子,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衣角。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看你也忙活一晚上了,你就帮帮她……不对啊,这是帮所有人啊,你怎么像没事一样啊。”

    “不是我不着急,是我也做不了什么,真正能扼制这事的人不是我。”我一脸苦笑的对他说。

    “不是你?你都做不到了,那还能有谁?”萧连山心急如焚的问。

    “你!”

    “我?!”萧连山瞠目结舌的指着自己鼻子。

第十二章 鬼门关

    顾安琪听我这么说满怀期望的看着萧连山,他愣了半天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鼻子。

    “这么大的事,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做到啊。”

    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让越千玲收拾东西,叫萧连山带上顾安琪出去再说,海南的山多半都不高,出去后我让顾安琪拿出罗盘勘察西方地势较高的山。

    顾安琪不明就里,不过看我很自信按照我的吩咐很快找到一座这里最近的一座山,我在前面带路,告诉他们,要想挽回就必须在鬼门关开启冥雷撼天之前到山顶。

    “你之前不是说大势已去,根本不可能再阻止了吗?”顾安琪在我身后问。

    “我从来没说过阻止,玄冥破江洋是大势所趋之事,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延缓龙气外泄,虽然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我深吸一口气边走边回答。

    “那要怎么才能暂时延缓呢?”顾安琪急切的追问。

    “他们既然用的是风水局,我们当然也可以用,风水局相生相克,再厉害也有克制的办法。”

    我们边说边走,很快到了山顶之上,站在这里刚好可以俯视海滩上的巨石金蛟,我在山头来回看了几圈满意的点点。

    “就是这里了。”

    “你想在这里设风水局克制下面的玄冥?”顾安琪不太确定的看看我,很诧异的样子。“我们来的这样匆忙,什么都没准备,怎么设风水局啊?”

    “都说了,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不可能做那么多事,只有因地制宜,借这里的地形做文章了。”我一边在山头用观望一边回答身后的顾安琪。

    顾安琪对风水堪舆的造诣我见识过,听我这么说她立刻转身观察周围的风水格局,看了半天依旧茫然的问。

    “这里的地形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啊,怎么用来设风水局呢?”

    “只要地势比下面高就行,不管下面是冥灵还是蛟龙,归根结底终究是条龙,龙在道家都被称为青龙,因为龙属木,而青色也属木的缘故。”我在山顶找了一个地势低洼的位置,顿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

    “这……这也行?只要地势比下面高?”顾安琪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我话的意思。

    萧连山忽然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说。

    “我知道了,宁可青龙高万丈,莫要白虎乱抬头,这里地势比下面高,弄条白虎出来不就刚好可以压制下面的青龙,这可是当年你教过我的啊,你怎么忘了。”

    “我……我教过你?!”顾安琪迟疑的瞪大眼睛茫然的问。“我什么时候教过你风水堪舆之术,而且……而且我也不认识你啊?”

    萧连山说的是第一次见到顾安琪的时候,当时我带着他在望孤崖勘查袁崇焕祭台的入口,当时顾安琪和他抬杠时,曾经提起过这话,想不到萧连山认识我这么久,我说的一句都没记住,顾安琪随口一句到现在还记得真切。

    “谁教的并不重要,能达到目的就行。”我怕顾安琪察觉出什么,连忙接过话去说。“不过他说的真没错,在道家里向来都是白虎克青龙,这里地势高刚好骑压在龙头之上,在这里设下白虎局再好不过。”

    “为什么白虎能克青龙啊,不是一直都说龙比虎厉害嘛?”越千玲不明就里的问。

    “白虎和青龙都是道家四大守护神,而白虎是杀伐之神,虎者,阴物,百兽之长也,能执抟挫锐,噬食鬼魅。”我不慌不忙的给越千玲解释。“这是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而言,虎阴,生于坎,坎属水,故虎向水边生,而龙是阳物,阴阳相冲所以有龙争虎斗之说,而白虎为金色,代表西方,于卦为兑,金白色,刚巧龙属木,金能克木,这就是为什么白虎抬头会危及青龙的原因。”

    顾安琪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一直摇着头说。

    “理论上当时是可以的,但问题是,在风水堪舆里,青龙和白虎是护卫的意思,而且是相对于龙脉而言,我们随随便便选一座山,又怎么可能是白虎呢?”

    我淡淡一下,让越千玲挡在我前面,撑着顾安琪看不见的时候,我割破手指把血滴入我刚才挖好的坑里,既然我是真龙入世,我的埋血之地当然也就是龙脉之所,越千玲心领神会,帮我一起掩埋好坑中血渍,连忙为我包扎好伤口。

    “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剩下的就要看他的了。”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萧连山,到现在他也没明白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哥,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寻我开心了。”萧连山在我身边压低声音说。“我有多少能耐我心里还没数啊,我能帮你什么忙啊,何况这么大的事,你交给我,万一我搞砸能了这后果我可承担不起。”

    “你怎么就担当不起啊,魏雍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开鬼门关,为以后开启幽冥之路做铺垫,今晚是鬼节一旦鬼门关闭合不了,放出了的孤魂野鬼回不去还了得啊。”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对啊,这么棘手的事应该是你处理才对,你让我顶上去,我才几斤几两啊,我倒不是怕什么,就是担心耽误了大事,你没看安琪都急成什么样子了。”萧连山挠着头说。

    “我现在不能用九天隐龙绝,我怕魏雍会察觉到,但是还有你啊,你能统御阴兵,就能驾驭亡魂,更被说这些孤魂野鬼,看见你都有退避三舍,有你在这里镇守,即便鬼门关不闭合,你说有几个鬼怪胆敢冒着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结果,在你这个冥界将军前面闹事。”

    萧连山一听忽然对我笑了,想都没想一把拿出龙角号,我估计他是想着能在顾安琪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我哭笑不得的按住他的手。

    “让你来事镇守鬼门关的,不是让你来闹事的,鬼门关开着,你这龙角号一吹那还了得,你要放多少亡魂出来啊。”

    “不用龙角号我怎么驾驭亡魂啊?”萧连山迟疑的问。

    我让他把之前越千玲折好的纸塔拿出来,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让萧连山向后退了几步,顾安琪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越千玲和萧连山都不惧怕阴魂,我担心鬼门关一开顾安琪会承受不起,让越千玲牵着她的手千万不能松开。

    我转头告诉萧连山,鬼门关开启之前会有三道冥雷撼天,是为了提醒生人勿进阳世回避,他是冥府将军只要站在山顶左手托塔,右手握龙角号,撼天雷劈下来的时候,他会成为真正的冥府将军,到时候持塔而立便可。

    萧连山点点头,站到我指示的地方,我向后退了几步,看看夜空圆月有潮红之色,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片刻后忽然一声阴雷划破天际,耀眼的雷光照亮环宇,阳人是看不见的,顾安琪因为被越千玲牵着手,看着这奇异的天象目瞪口呆。

    第二道阴雷不偏不倚果然劈在海滩上的巨石金蛟头上,顷刻间我能感觉到这里祥和福兮的风水格局顿时改变,风乱气散龙脉咏动,此地蕴藏的龙气呼啸而出,冲破南疆之界向海而去,玄冥破江洋的大风水局已经盘活发动。

    当第三道阴雷从天而将的时候,萧连山按照我所教他的,把龙角号单手举起,雷光被引导直直劈在上面,一道夺目的闪光把萧连山包围在其中,我们三人都这强光照射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用手去遮挡,等到光亮慢慢变暗,我们四周阴风四起,隐隐约约能听见在耳边回荡的亡魂借路出现之声,声音越来越清晰,鬼门关已开,所有孤魂野鬼涌入阳间,重新游历这三千花花世界。

    我们站在山顶能清楚的看见,在海滩上陆陆续续出现数之不清的亡魂,开始徘徊于任何人际可到的地方寻找供奉的食物,放眼望去山下群鬼夜行,整个阳间如同幽冥。

    这样的场景顾安琪估计是第一次看见,好在越千玲已经见惯不惊,可现在顾安琪却没震惊于山下那万千鬼众,而是瞠目结舌的看着站在山顶前面的萧连山。

    阴雷劈在龙角号上的瞬间,鬼门关同时开启,当包围在萧连山身边那道耀眼的光线淡去,我们面前的他通身被一团幽暗的火焰所围绕,那是幽冥之火,能净化一切鬼魅邪灵。

    萧连山慢慢睁开眼睛,我们都看到他双眼变成冥黑色,单手把纸塔托起,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再是我们熟悉的萧连山,那声音威严厚重和严厉,拥有不可抗拒的震慑力。

    “吾乃受封冥界将军,统御阴冥,开鬼门赦汝等其罪,游历阳世了却残愿后速归冥界,若擅留阳世,扰乱阴阳者,镇封此塔受无尽冥火所噬永世不得轮回。”

第十三章 白虎玲珑塔

    萧连山那严厉威严的声音层层在环宇回荡,阳世的人虽然听不见,可声音所到之处,所有徘徊游荡的孤魂野鬼纷纷转过头向山顶望来。

    萧连山大喊一声。

    “赦!”

    他手中纸塔由最顶层开始,在冥火中燃烧,每烧烬一层,在这山巅之上就出现一道闪着耀眼金光的塔楼,等到他手中的纸塔幻化虚无时,山顶已经耸立起一座巨大有十三层高宝塔,金光摄目好不壮观,那从宝塔散发出来的金光另所有徘徊夜行的孤魂野鬼无不心惊胆战,纷纷唯唯诺诺的低下头。

    这阳世的人看不见的宝塔是冥界七宝之一,白虎玲珑塔,可有收妖魔,镇鬼煞之能,拥有浩大无俦之力,能降伏一切鬼魅邪灵,萧连山是冥府将军当然可以赦令。

    等到萧连山在山顶祭出白虎玲珑塔,他通身的冥火渐渐淡去,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能力,瞠目结舌的仰头看着那闪耀金光的宝塔,茫然的转过身。

    我发现顾安琪此刻的反应比萧连山更加震惊,微微张着嘴。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你好厉害。”

    “你真认为我很厉害?”萧连山脸一红,很开心的冲着顾安琪笑。

    我和越千玲相互对视一眼,之前顾安琪和萧连山在一起,基本是天天抬杠,如今居然听见顾安琪居然这样赞赏他,萧连山当然乐翻了。

    我看该做的都做了,毕竟开鬼门关是三界举足轻重的大事,阳世的人不应该过多干预,否则会扰乱阴阳,我让越千玲松开顾安琪的手,而且现在群鬼夜行,到处都是孤魂野鬼,看不见反而倒是件好事,我帮越千玲和萧连山闭了阴阳眼,山顶瞬间又恢复了和往常的样子。

    “现在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暂缓龙气外泄了?”顾安琪问。

    “白虎玲珑塔是冥界重宝,而此山有磐虎啸天之势,我们以形借形,又有白虎玲珑塔镇山,这里就变成压制下面冥蛟的白虎。”我点点头心情平和的回答。“虽然无法完全阻止,但至少可以延缓龙气的外泄。”

    “既然你们能做到,万一……万一那些人破坏怎么办?”顾安琪还是忧心忡忡的问。

    “这个不可能,他们布下的是玄冥破江洋,可惜玄冥的头北顾,还转不回来,这就是玄武藏头,任何一个风水局都有白虎青龙左右护卫,如今白虎高过青龙,骑在龙头之上,青龙蛰伏就变成苍龙无足,这山上有白虎玲珑塔摄魂镇鬼,就是白虎衔尸,鬼门关开启百鬼哀鸣,就是朱雀悲哭。”我胸有成竹的对顾安琪说。“我们这个风水局是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备,他们想要破去就必须同时克制四象,首当其冲就先要废掉下面的巨石金蛟才行,所以说他们不管怎么做,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听到我的回答,顾安琪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下山回去的时候,我在前面牵着越千玲,来的急忘了带手电,下山的路极其不好走,顾安琪一步踩空,险些摔倒,一直在她旁边的萧连山眼疾手快,一把将顾安琪拉住,她没站稳身体靠在萧连山的身上。

    越千玲本想回头问问有没有事,被我拖着往前走,她看我一脸浅笑也心领神会,没去理会后面的两人。

    顾安琪倒是没多想,一个劲给萧连山说谢谢,下山的路萧连山一直都搀扶着顾安琪的胳臂,等走到山下有灯光的地方,我才看见萧连山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满头是汗水。

    “乔先生,你……你很热吗?”顾安琪关切的问。

    我和越千玲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我记得萧连山第一次见到顾安琪也是在山顶,下山的时候顾安琪被他吓晕过去,是他抱着顾安琪下山的,当时他的表情和反应和现在如出一辙。

    “你……你别叫我乔先生,叫……叫姜俊就成。”萧连山挠着头一脸尴尬。

    “姜俊?!我怎么听着你这名字都像是将军啊。”顾安琪笑眯眯的说。

    “我,我本来就是将军。”萧连山低着头支支吾吾小声说,估计顾安琪是没听清楚。

    因为今天是中元节,酒店有特别的祭祀活动,我们回去的时候客房经理还在,见到越千玲连忙把一个信封交给她。

    “您好,这是您让我们帮忙冲洗的照片。”

    越千玲接过来说声谢谢,这是之前她在海滩拍摄的,她说这里风景独好,不多拍摄一下留恋真是可惜,我们也没在意就回房去。

    顾安琪很歉意的说叨扰我们一整天,如果不是遇到我们,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特别是在山顶见到萧连山设下白虎玲珑塔时的震惊,很好奇的问。

    “你们的玄学本事好厉害,我爸也算是玄学高手了,只要有名望的前辈高人我应该都知道才对,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们呢?”

    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刚想开口就听见顾安琪说。

    “不过,我之前认识几个朋友,他们也挺厉害的,可惜……”

    顾安琪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黯然,我知道她是在说我们,看她的样子真想把真想告诉她,萧连山已经不止一次焦急的看着我,我对他淡淡摇了摇,知道的越少或许对顾安琪反而越安全。

    我坐到顾安琪的对面,忽然很认真的对她说。

    “这几天和顾小姐……”

    “别叫我顾小姐,叫我安琪吧。”

    顾安琪还是和以前一样大方乖巧,我淡淡一笑,想去之前大家在一起风雨同舟的点点滴滴,多少有些感概,好不容易才回过神。

    “安琪,我发现你的风水堪舆之术造诣挺深,想必玄学之术也不在话下,想请你帮忙一件事。”

    “我能有多高的造诣,都是从我爸那儿学来的,他说我都还没入门呢。”顾安琪谦逊的抿嘴一笑。“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就直说。”

    “我想请你帮忙占卦问后事吉凶。”

    “我?!”顾安琪愣了半天,有些犹豫和不自信的样子。“我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玄学的本事远在我之上,怎么还需要我帮忙占卜问事啊?”

    “当局者迷,因为我们知道的太多,所以想的也会太多,所以我占卜的结果未必会准确,而且……我现在非到万不得已,还不能要玄学之术。”我看着顾安琪很认真的对她说。“所以只有麻烦安琪,你帮忙给我占一卦,我想知道后事大致会怎么样。”

    “占卜问卦我倒是也会,就是怕一知半解算的不准。”

    “没事,世事难料又有几人能算的透彻,安琪你尽力而行便可,我们虽然暂时克制了玄冥破江洋的风水局,可这仅仅是他们第一步而已,这群倒行逆施之人后面到底还有何打算和意图,我们还不得而知,这样我们会处处被动,就如果巨石金蛟一样,要是早能洞悉先机,也不至于让这里的金龟北顾,这么好的风水局被破坏,如今九州龙脉松动,我怕是担心会有大事发生。”

    顾安琪点点头,我猜她也认同我所说的话,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六枚别致的铜钱,越千玲仅看了一眼,就连忙拿起一个,嘴角蠕动几下。

    “这……这铜钱。”

    “这叫文王断卦钱,是我一位前辈赠送给我的。”顾安琪看越千玲反应有些大,好奇的问。“不可能啊,你……你见过这铜钱?”

    我看着顾安琪放在桌上的铜钱,也认了出路,铜钱是特制的,正面有一个岚字,这是岚姨占卜所用的铜钱,我之前见岚姨用过,难怪越千玲见到这些铜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想想已经很久没见到越雷霆和岚清,我虽然知道他们在古啸天那儿应该是安全的,不过如今越千玲睹物思人,一直紧紧咬着嘴唇,我慢慢握住她的手,岚清也算是前辈,占卜问卦的本事非比寻常,这些铜钱本应该是留给越千玲才对,可惜当时她并不相信这些,那个时候顾安琪刚好拜访岚清,看得出岚清挺喜欢这个故人之女,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把她一直用的占卜铜钱送给了顾安琪。

    越千玲轻轻抚摸着铜钱上那个岚字,我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握着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越千玲抬头对我一笑,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铜钱还给顾安琪。

    “我没有见过,不过这铜钱挺别致的,所以有些喜欢。”

    顾安琪也没想太多,把铜钱全部推倒我面前,很沉稳的说。

    “那我就尽力而行,你心想要问的事,我起卦帮你推算。”

    我点点头凝神静气,我现在就想知道魏雍既然打算开启幽冥之路,以他如今的道法修为是绝对做不到的,而现在他让秋诺再此地设下玄冥破汪洋的风水局,说明他已经有了计划,他不是盲目冲动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既然他有所动作,那只能说明魏雍有十足的把握,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和安排。

第十四章 镜中观花(感谢kaioinpace打赏皇冠加更)

    顾安琪见我全神贯注冥想,把铜钱放在手中摇晃几下后,抛在桌上,连续三次后,顾安琪看着铜钱上的卦象,抬头对我欲言又止的说。

    “这卦象……问事恐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而是很不好才对,安琪你不必难以启齿,推卦断事都是洞悉天机,一切自有天数,你不用安慰我。”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卦象心暗暗往下沉。

    “这卦很差?”萧连山看我和顾安琪都面色凝重,很担心的问。

    顾安琪抿嘴低头默默看着桌上的铜钱,叹了口气说。

    “这是风火家人卦,也是周易里面第三十七卦,巽上离下,如问后事……是下下卦。”

    萧连山和越千玲听见是下下卦,都很黯然的坐到我们旁边,越千玲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风火家人卦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卦是异卦相叠,离为火,巽为风。火使热气上升,成为风,而风助火势,生生不息终而复始。”顾安琪解释。

    “生生不息终而复始……那也不算是太坏啊?”萧连山问。

    “可我们问的是后事如何,从卦象上看,是没有终止的意思,就是说后面发生的事一环套一环,早就是注定好的。”我重重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

    顾安琪点点头,指着桌上的铜钱卦象说。

    “风火家人卦又叫镜里观花,象曰:一朵鲜花镜中开,看着极好取不来,劝君休把镜花恋,卦若逢之主可怪。”

    “镜里观花……水中望月,我虽然不懂怎么解卦,可听这话,怎么感觉不管我们做什么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啊?”越千玲无力的叹气。

    “事实上的确如此,此卦之所以叫风火家人卦,家人者,一家之人也,内外各失其真,故有镜里观花之象也。”顾安琪点着头很肯定的回答。“所谓镜里观花者,是一人对镜梳妆,见镜中鲜花可爱,欲意取之而不可得,占此卦者,谋望不实之兆。”

    我皱着眉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风火家人卦问事的确不顺,特别是问后事,不过此卦是静卦,并非变卦,断不能从卦象上去解卦,这卦辞到底该如何解呢?”

    “占卜问卦的本事我只是一知半解,大多是我那位前辈所传授,我爸教我最多的是风水堪舆,所以涉及到解卦方面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想到岚清,如果她能在这儿就好了,我重新在口中反复细细念着顾安琪刚才说出的卦辞,镜里观花者,是一人对镜梳妆,见镜中鲜花可爱,欲意取之而不可得。

    镜里观花犹如水中望月,有镜花水月之相,能远观不可触碰。

    “到底什么才是镜里观花呢?”我皱着眉头自己问自己。

    萧连山看我愁眉不展,转身回房拿了一面镜子出来,翻来覆去照了半天,又把房间里摆设的花瓶一起抱过来,放在镜子前面,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就是镜里观花,安琪说的很透彻了,就是看得见摸不着,如果是问事的话,那应该就是说,能看见结果可是又做不了什么。”

    我走到萧连山背后,看着镜子里的花,萧连山从镜子里看着我,我还是没想出什么头绪,转身又走开,刚走了一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退了一步回来。

    我的样子又出现在镜子里,然后我再走开,反复好几次,房间里他们都茫然的看着我。

    我忽然推开萧连山坐到他刚才的位置上,想了想说。

    “镜中观花,既然要观就必须人在镜旁,而风火家人卦又是静卦,是不变动的意思,就是说镜中的事物是静止不动才对,而这刚好也是镜花水月的意思,水中月是不会变的,唯一变动的是观看的人。”

    “对啊,风火家人卦就是这个意思,有什么不同吗?”顾安琪大为不解的问。

    “当然不对。”我摇着头冥思苦想半天,我伸手移开镜子面前的花,转头对顾安琪说。“我动了镜中花亦动,镜中花不是静止的,这和卦象不符合。”

    顾安琪听我这么说也想了想慢慢点点头。

    “是啊,我只依照卦辞去解释,并没注意到卦象的变动,按照你这么说还真是,看来这卦辞里指的还有其他意思才对。”

    “这怎么可能,对着镜子外面的花动了,里面的花当然也会动,永远也不可能镜子里面的东西静止不变啊。”萧连山摊着手很肯定的说。

    “那也不一定……”

    声音是很久没说话的越千玲发出的,我们都不约而同转过头去,越千玲咬着指头想着什么,忽然很欣喜的说。

    “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可以让镜子外面的花不管怎么动,里面的没有任何变化。”

    “什么办法?”我急切的追问。

    越千玲转身把我们回来时候客房经理送来的照片放到桌上。

    “照片啊,你们想想,照片和镜子的效果其实是一样的,能看见却触摸不到,而且更重要的是,照片里面的事物永远都是静止不变的。”

    我一听眉头立刻舒展开,果然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数,什么事都是安排好的,客房经理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才送来照片,刚好我又让顾安琪起卦问事,卦辞中的镜中观花说的应该就是这些照片才对。

    我连忙把那一叠照片拿在手里,每个人都分了一些,让大家都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越千玲照的大多是以风景有关,我们看了半天后萧连山很失望的摇着头。

    “这么多照片,怎么才能知道哪一张里面有玄机呢?”

    我估计不光是萧连山,就连越千玲和顾安琪她们现在的想法也和萧连山一样,越千玲拍摄的照片有几十张,大多都不一样,如果按照我的推断,这些照片里有玄机的话,连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出来。

    我翻看了所有的照片,最后目光停在与众不同的一张之上,越千玲拍摄的这些几乎全是各种各样的风景,只有我手里这张有人物,我记得是那天她非要给我和萧连山在巨石金蛟下照的。

    来了这段时间从遇到顾安琪开始,就不知不觉又陷入和魏雍以及秋诺的明争暗斗中,压根没想过照相留念的事,看照片上我和萧连山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忽然眼睛一亮,举着手里的照片说。

    “镜中观花是说人对镜梳妆,人在镜中……镜中有人,这才是镜中观花的意思,而全部的照片中,只有这一张照片里面有人,如果真有玄机,那也应该隐藏在这张照片中。”

    萧连山一听也有道理,连忙把我手中的照片接过去,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说。

    “这照片里面能有什么玄机啊?”

    越千玲和顾安琪也分别看了很久,也没发现,照片交还到我手里,照片中我和萧连山并肩站立在巨石金蛟的下面,天边的夕阳有一半没入远山,一个孩童在我们旁边嬉戏的样子也被扑捉在照片里,而另一一边是两个在海边下棋对弈的中年人,棋盘上是快要下完胜负未分的残局。

    这就是照片上所有的内容,或许是涉及的东西太多,一时间我也没有什么头绪,顾安琪忽然指着照片说。

    “我之前认识一个很厉害的朋友,他玄学之术相当厉害,我之前看过他测字,这照片会不会是依景取字啊。”

    我暗暗一笑,顾安琪口中那位朋友说的应该就是我,顾安琪是太抬举我了,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或许是我想的太复杂,重新看看手里的照片。

    旁边的越千玲探过头指着那轮半边没入远山的落日说。

    “跟你这么久,再不懂,我听也听会了,这个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无力的摇头苦笑,把照片放在她前面问。

    “那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这个简单啊,落日入山,从照片上看好像远山把落日分成两半,远山穿日,不就是一个申字嘛。”越千玲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山脚呢,山脚被你吃了啊?”我揉着额头笑着问。

    “山字的脚……这还不好理解啊,你没看照片上这些山都是在海边的,山脚给海水淹没了,当然就没山脚了。”越千玲不慌不忙的说。

    我一脸茫然,哭笑不得,虽然越千玲说的有些牵强附会,不过按照她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在越千玲说出这个字后,顾安琪眼睛一亮,连忙接过话去。

    “申,落日西下是沉洛,申沉,申沉,难道是说申城的意思!”

    我忽然记起来,顾安琪说过,她是在申城再遇到魏雍和秋诺的,如果魏雍要开启幽冥之路,他要做的事还很多,虽然以他的权力再加上秋诺富甲一方的财力,没有什么事能阻止他们的动作,可偏偏出现在申城,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第十五章 人间地狱

    而越千玲信口开河竟然能从照片中看出申城,刚好和魏雍出现的地点不谋而合,或许真是我想太多,当局者迷,而越千玲想法简单反而能悟出真相。

    顾安琪接过照片很认真的看了良久,意味深长的说。

    “照片上有两人立在于巨石金蛟旁边,蛟龙也是龙,龙为人主,双人加主就是往,合在一起就是往申城!”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口下意识微微张开,相术我向来有把握,不管是观面断相还是依字测事,一向很少有差错,相术精奥如果不是因为我会九天隐龙决,再加上看遍秦一手所有的藏书,我也做不到,可她们三言两语竟然还真把这照片说的头头是道,我虽然总感觉有些牵强附会,但也没有其他好的推断。

    往申城。

    按照顾安琪和越千玲推解的意思,我们应该要去申城才对,我想了想指着照片上的孩童苦笑着问。

    “那这个你们又怎么解释呢?”

    “这更简单啊。”

    萧连山话一出口,我彻底头大了,揉着额头转过身,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既然连萧连山都能想到,那这事就真简单了。

    “那你说说,你又知道什么了。”

    “一个小孩嘛,孩字,左边一个子,右边一个亥,加在一起就是子时和亥时,子时是晚上十二点,亥时是现在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这还不明白啊,合在一起就是一时半会的意思。”萧连山很平静的回答。

    “没有了?”我看着萧连山呆笑的问。

    “……”萧连山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了。”

    “那一时半会又是什么意思呢?”我苦笑着反问。

    “不会吧,你连这个是什么意思都不懂?”萧连山很惊讶的问我,样子有些像我平常问他时候一样,萧连山憨直,为人忠义可托生死,可惜太过木讷,用秦一手的话说,他还没开窍似的,可如今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才是那个没开窍的人。

    我茫然的摇摇头笑着问。

    “那你给我说说该怎么理解?”

    “你没看见旁边这儿还有两个人下棋啊。”萧连山指着照片旁边那两个博弈的中年人说。“你看他们下棋到最后都是不分上下,胜负未分,加上旁边孩童的意思,就是说,这盘棋一时半会是分不出高下的。”

    旁边的越千玲不住的点头,兴高采烈的说。

    “就是这个意思,全部的联系在一起是说,我们要和他们较量下去的话一时半会难以分胜负,当务之急是先赶往申城。”

    我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他们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对于这张照片我一直都看不懂,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旁观者清,或许他们有时候能比我看的透彻,我就全当死马当活马医,把照片交给越千玲,让她务必收管好,或许以后还有能用的上的时候,然后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

    “你们都把照片上的玄机破解了,我还能说什么,那就去申城。”

    “你们打算去申城?”顾安琪一听满心欢喜的样子。“我爸在申城有生意,现在由我在打理,你们能去的话我来安排。”

    萧连山听到又能和顾安琪在一起,还没等我说话已经答应下来,我本想着不把顾安琪拖进来的,可转念一想,以顾安琪不畏权势的性格,就算没遇到我们她也会和魏雍斗下去,之前因为点龙笔不能沾血腥,她才侥幸没被秋诺算计,要是回到申城她再阻止魏雍,在魏雍心里恐怕没有什么比开幽冥之路更重要的事,为此他不会容许有任何绊脚石,我们留在顾安琪身边多少有些照应。

    萧连山看我也慢慢点头,一脸灿烂的欢喜,越千玲忽然在我耳边感概的说。

    “你看,又聚齐了,就像以前一样。”

    我对她微微一下,发现越千玲牵着我的手,看她的样子无比的安心和踏实,我心里暗暗吸口气,又聚齐了,大家之前一起风雨同舟生死与共,从来没顾忌过前途的险恶,那是因为之前我并不清楚所有的真像,顾安琪到现在还不明白,她在和谁较量,或许是经历的事太多,对于危险和未知早已习以为常,如今看见之前的朋友又聚在一起,心里和越千玲一样有些莫名的开心。

    萧连山兴奋的不行,自从和顾安琪分开后,我知道他一直期盼和她重逢的那一天,他起身想去收拾东西,被我叫住,我想了想看看顾安琪。

    “安琪,还想请你帮一个忙。”

    “行啊,什么事?”顾安琪乖巧的笑着点头。

    “再帮我占一卦。”我很沉稳的对她说。

    “……”顾安琪抿着嘴尴尬的笑了笑。“我占卜的本事就半壶水,要是不怕我占的不准,我帮你起卦就是,这次想问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侧头看看窗外,窗户外一片漆黑,可海滩上的巨石金蛟的金光在灯光的照射依旧能清楚的看见,魏雍要开启幽冥之路,他已经走出第一步,说明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到。

    “如今玄冥破江洋的风水局已经盘活发动,九州龙脉松动,我想问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这我占不了啊。”顾安琪一听连忙摇头说。

    “你怎么会占卜啊,我刚才看你挺行的。”萧连山坐到顾安琪身边宽慰的说。

    “那不一样,之前我是占卜问事,现在……”顾安琪很为难的摇头。

    “对啊,都是问事能有什么不一样,之前你能做到,现在同样也可以。”越千玲笑着鼓励顾安琪。

    “她之前帮我占卜问事,是问我一个人的后事,现在我让安琪问玄冥破江洋风水局发动后的事,九州龙脉松动关系天下苍生,就是集体事,安琪是担心她现在的玄学功底,占不了集体事。”我淡淡一笑帮顾安琪解围。

    “是的,太乙、奇门、六壬,并称三式,是玄学三大绝学,太乙以天元为主,测国事,奇门以地元为主,测集体事,六壬以人元为主,测人事。”顾安琪心平气和的点点头回答。“我之前用的是六壬,可更高深的奇门我就驾驭不了,占出来也不会准确。”

    我笑了笑对顾安琪有些歉意的说。

    “安琪,我有一个办法让你能帮我们测集体事,不过你可能会看到很多后事的幻像,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们占这一卦。”

    “当然愿意,如果不是你们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阻止那帮人,你们也算是卫道之士,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顾安琪想都没想点头答应。

    我让萧连山拿出龙角号,交给顾安琪,让她握在手里,龙角号是萧连山赦令幽冥鬼众的法器,聚集万千亡魂精魄其上,如今魏雍要开启幽冥之路,既然是幽冥之事,这龙角号一定会感应到,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知道的太多,未免任何事都会先入为主,而顾安琪却并不清楚里面是是非非,由她来占卜集体事结果一定会很精准。

    顾安琪不知道我让她握着一个号角有什么用,我让大家都把手放在龙角号上,我心里凝神静气想要问的后事,然后沉稳的对顾安琪点点头,她按照我教她的那样,把六枚铜钱放入龙角号之中。

    我让大家闭上眼睛,我听见顾安琪的铜钱落入号角之中的声音,等铜钱第三次撞击在号角里面的时候,我紧闭的眼前出现模糊的画面,耳边渐渐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鬼哭狼嚎的冤魂诅咒声此起彼伏。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触目所及到处是尸骨遍野,哀鸿四起,堆积如山的尸骸和满目狼疮废墟,整个景象就是一幅人间地狱图。

    “啊!”

    随着顾安琪一声惊慌失色的大叫,我眼前的景象戛然而止,睁开眼睛看见顾安琪心神未定的扔掉手里的龙角号。

    “刚……刚才的景象是什么?”顾安琪惊恐的问。

    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对视一眼,我们心里都清楚看到的是什么,虽然顾安琪松手太快,我没能看见魏雍到底有没有开启幽冥之路,不过不管他现在谋划的是什么,结果显而易见,将会有大事发生,而且为此会有很多人枉死,从那画面看死去的人数以万计。

    看来我果然没猜错,玄冥破汪洋仅仅是魏雍的第一步,接下来的事还会更惨绝人寰,我们已经看到了后事的结果。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不管魏雍正在酝酿的阴谋是什么,都必须要阻止他,他为了开启幽冥之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深吸一口气低沉的说。

    “明天就去申城!”

第十六章 布阵

    申城是华夏最大的城市,我们和顾安琪在三天后到达申城,极其繁华的一个城市,比起之前的蓉城和京兆,虽然申城少了几分古韵和源远流长的历史沉淀,不过别有另一番景象。

    魏雍和秋诺为什么会在申城我一时间还不知道,不过来了申城这几天,顾安琪极其热情的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顾安琪一直告诉我们她父亲顾连城在申城有产业,等我们到了以后才发现,顾安琪说的太谦虚客气。

    顾连城的生意在申城做的并不小,看顾安琪为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就知道了,在寸土寸金的申城有一套宽敞的房子已经是很不错了,可顾连城居然在申城有一栋几十层高的摩天大楼,后来顾安琪才告诉我们,顾氏在香港也是名门望族生意涉猎很广,几乎只要是赚钱的生意,顾家都有涉及,而申城的生意一直是由顾安琪在打理。

    顾安琪就把我们安排在这栋大楼顶层的豪华套房里,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前,我能清楚的把申城尽收眼底。

    我习惯性用玄学的眼光去看这座城市,申城的位置犹如华夏的软肋,也就是鱼腑之地,从版图上看申城回龙望祖,藏风聚气,这先天地理位置的优越,千年不变,内气萌生,外势成形,内外相乘,风水自成.申城可以说是得天独厚!

    申城城市一局,是水龙经上的特殊格局,名为曲水单朝格,也可以叫鱼跃龙门格。

    来了这些天我只要一静下来,脑海里全是那晚握着龙角号时看到的景象,离开一年多时间,我并不清楚魏雍和秋诺都干了些什么,我让顾安琪帮忙打探所有关于魏雍这一年来的消息。

    顾安琪很快就查到了结果,她告诉我们,魏雍在这一年里倒是依旧深居简出,这我倒是能理解,他失去道法就是普通人,他是担心我会反客为主先去找他。

    而秋诺在很短的时间内接管了盛唐集团,之前盛唐集团本来主要以古玩交易拍卖为主,本来就是炙手可热的集团富可敌国,可秋诺接管后突然开始转型地产,短短一年时间里在全国各地承建了大量的地产项目。

    魏雍位高权重,有他在背后撑腰,秋诺要在全国发展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是魏雍和秋诺根本不是在乎富贵的人,何况他们真想要这些又何必劳师动众,在明十四陵里面,魏雍甚至都没正眼瞧过那满满一山的宝藏。

    秋诺突然在我们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在全国各地承建地产项目,按理说对魏雍来说,当务之急是除掉我这个唯一对他有威胁的人才对,可他居然不闻不问,就是说还有比除掉我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办。

    秋诺所做的一切都是背后的魏雍在指示,也就是说秋诺突然在全国各地承建的地产项目对魏雍极其重要,我让顾安琪务必要把秋诺这一年来承建的所有地产项目资料都收集起来。

    顾安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就找齐了我要的全部资料,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关在屋里看了整整三天。

    “没什么问题啊,都是些住宅的楼盘。”越千玲揉着眼睛说。

    “哥,关于这些楼盘的简报我挨着都看过了,也没有负面消息。”萧连山伸懒腰有些疲惫的样子。“会不会魏雍和秋诺两人就是狼狈为奸,官商勾结想赚钱啊?”

    我摇了摇头很肯定的对萧连山说。

    “魏雍真想要的是富贵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劲,何况秋诺接管盛唐集团已经富甲一方,秋诺想要的是长生不老,而魏雍是为了开启幽冥之路,他们突然这么做一定有目的。”

    “你看这些楼盘的照片这么久了,你那里有什么发现吗?”越千玲问。

    “没有!”我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到目前为止,我看了所有楼盘的照片,我一直在想魏雍既然在海南布下玄冥破江洋的风水局,或许这些楼盘的修建和风水布局有关,可我看这些照片都很普通寻常,甚至还有一些根本没考虑到风水格局。”

    “既然和风水没关系,那魏雍让秋诺修建这么多房子干什么?”萧连山诧异的问。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顾安琪抱着一大堆图纸从外面进来,气喘吁吁的放在桌上。

    “这是让我找的他们在全国地产项目的平面图,费了好大的劲,不过全找齐了,都在这里。”

    萧连山看顾安琪累的不行,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

    “安琪,这些承建的地产项目全是一年之内完成的?”我认真的问。

    “是的,因为我爸的生意里也涉及地产,所以在我打理申城的生意后,一直有留言他们的动向。”顾安琪喝了一口水后点头回答。“这些楼盘全是一年时间修建起来,按理说这个进度是不可能的,可是我翻查过他们的结算成本,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是?”

    “他们好像没打算赚钱,或者说完全是因为修楼盘而修,毫不考虑成本,一栋楼从开工到竣工最快怎么也得要两年吧,可他们几乎是要求工人日也不停的修建,好像是要赶什么日子似的。”顾安琪一本正经的回答。

    “赶什么日子?”我来回在房间走了几步,掐指一算皱着眉头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三元九运,现在是中元六运,今年一过就是下元七运,三元大运每逢六十年一个甲子转一次,大运变更非同小可,他们能利用的现在看也只有这个,可是……”

    “对啊,我之前也这样想过,而且我爸也说了,转运华夏气运变迁要想改变非人力所可违,更不用说修几栋高楼。”顾安琪接过我的话说。

    我叹口气又想到那晚看到惨绝人寰哀鸿遍野的一幕,明明知道魏雍要祸害苍生,可却不知道如何阻止他,时间过的越久我心里越不踏实,再找不出魏雍在谋划的阴谋,那些后事的幻象早晚会变成事实。

    我的目光落在顾安琪抱回来的建筑平面图上,我随意展开一张,从平面图上可以清楚的看见秋诺修建楼盘的地理位置,周边的地形地貌也一目了然,这样看的下去这些楼盘的地理风水尽收眼底,可我连续看了好几张平面图,都没发现大凶的风水格局。

    我眉头皱的很紧,越千玲把一杯水递给我。

    “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放心,或许这些楼房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劳师动众一年之间修建这么多楼房又是为什么?”我忧心忡忡的回答。

    房间里一片寂静,大家都愁眉苦脸的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图纸。

    萧连山重重的倒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脸失望的说。

    “这么多楼房矗立着,看了这么多天,眼睛都看花了,真不知道这群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一栋栋房子,就像古时候行军打仗时候布的阵,我就在里面转啊,转啊,怎么都出不来。”

    “布阵?!”

    我听完萧连山的话一愣,猛然抬起头,冲到桌前,随手拿起几张平面图看了半天,隐约察觉到点什么,在房间里神情紧张的到处找。

    “找什么东西?”顾安琪看我慌乱的样子诧异的问。

    “地图!华夏版图地图,要大的。”我斩钉切铁的说。

    “等……等一会,我去拿。”顾安琪边说边出去。

    “哥,要地图干什么?”萧连山挠着头很茫然的问。

    “千玲说的对,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放心,那些楼房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我来回在房间里走动根本停不下来。

    “没……没问题他们修这些干什么?”

    “这些楼房没问题,可修建的地点就难说了。”我举着手指回答。

    顾安琪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拿着一幅很大的地图。

    “把地图贴到墙上去,然后大家把所有他们这一年修建的楼房位置全用红笔在地图上标示出来。”我大声说。

    萧连山连忙按照我的吩咐,把地图贴到墙上,越千玲和顾安琪按照资料上提供的楼盘所在城市,在地图上开始标记,等到她们把全部地点都画在地图上。

    我抬头看着墙上的地图,嘴慢慢开始张大,我慢慢向后退,退的越远,墙上地图中那些用红点标示出来地点就越醒目,当我已经看不清地图上的纹路,看见的全是一墙红色的标记时。

    哐当!

    我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越千玲和顾安琪还有萧连山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猜是因为我现在异常惊恐和慌乱的表情,我的嘴角蠕动几下,低垂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

    “哥……你,你怎么了?”萧连山走过来,回头看看墙上的地图关切的问。

    “他们真是在布阵。”

    “布阵?布什么阵?”

    “五帝嗜魂阵!”

第十七章 五帝嗜魂阵

    我看着满墙那些刺目的红点,我站在远处忽略掉背景的地图,一幅道家失传已久的五帝嗜魂阵出现在眼前,这是按照奇门遁甲演变出来的阵法,但道家阵法多用于行军打仗,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地者静而利藏,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天者动而利动。

    因为奇门遁甲出自洛书,所以大多阵法都是按照洛书的九宫格,戴九履一、左三右七、四二为肩、八六为足的座位排列,变化万千,复而为一。

    看我如此慌乱的表情,顾安琪和越千玲都走了过来,看她们样子对地图上那些红色的标示并没多大反应,顾安琪想了半天才迟疑的问。

    “奇门遁甲我也有研习过,里面的阵法多少都有些了解,可……可从来没听说过五帝嗜魂阵?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你没听过那是因为,五帝嗜魂阵是道家四大先天杀阵之一,因为过于阴毒和霸道,一旦发动惨绝人寰,所以在道家鲜为人知,相传是从洪荒十大阵法之一的周天星斗大阵演化而成。”我盯着墙上的地图忧心忡忡的回答。

    “这个阵法有什么用?”越千玲也有些吃惊的问。

    “我之前在古书里见过这个阵法,所以能一眼认出来,相传周天星斗大阵由三百六十五个妖神,一万四千八百个大妖,手持星辰幡所布成,声势浩大。”我深吸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的说。“而五帝嗜魂阵虽然没有周天星斗大阵这么强大的威力,但是也非比寻常。”

    “五帝是什么?”萧连山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在南山之巅,你不是召唤过三山五岳,我记得当时你说过,五岳也就是五帝,分别是东青帝,南赤帝,中黄帝,西白帝,北黑帝,难道这个阵是由这五帝组成?”

    “你说的这是先天五帝,这都是神位先祖,五帝噬魂阵如此邪恶阴毒的阵法,又怎么可能是先天五帝所设。”我摇着头回答。

    “既然不是先天五帝,那五帝嗜魂阵中所指的五帝又是谁?”越千玲好奇的问。

    “东方鬼帝蔡郁垒,西方鬼帝赵文和,北方鬼帝张衡,南方鬼帝杜子仁,中央鬼帝周乞。”

    “鬼帝?!”顾安琪更加大吃一惊,看着墙上的红点问。“这五方鬼帝我倒是知道,不过他们是位居冥司神灵的最高位置,主管冥司阴间天下的所有鬼魂,凡生生之类,死后均被打入到地狱,其魂魄无不隶属于五方鬼帝管辖,以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杀鬼魂,处治鬼魂……”

    我点了点头,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心慌意乱的又抬头看着墙上的五帝五帝嗜魂阵,萧连山走到我面前大为不解的说。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是五方鬼帝,管的是鬼魂,那魏雍他们用这些楼盘布下五帝嗜魂阵又有什么用?都是活人,五方鬼帝也管不了啊?”

    “魏雍让秋诺布下五帝嗜魂阵,要的本来就不是活人。”我走到墙前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说。“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些楼盘风水没问题,那是因为我只看了局部,现在把这些楼盘标注在地图上,我才发现楼盘分布是有规例的。”

    “对啊,我也发现了,他们在一年的时间内一共修建了十二栋大楼,按照圆形分布,一共有两层,外面一层有七栋,里面一层有五栋。”越千玲点着头说。

    “这十二栋大楼每一次都在华夏地脉最重要的位置,其实五帝嗜魂阵一共由两个阵法组成,一个是引魂阵,就是由外圈七栋大楼组成,目的是引导亡魂进入阵心,而第二层就是中间那五栋,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嗜魂阵。”

    “那我还是不明白他们布下这个阵有什么作用?”顾安琪诧异的问。

    “五帝嗜魂阵的由来是为了惩治乱世之歹民,和姜子牙岐山封神大同小异,只不过一个是封神,而另一个是吸魂,你们仔细回想就会发现,如遇乱世定有天灾**尸鸿遍野,那是天谴阳世祸乱的众生,都会被收入幽冥,五帝会布下此阵惩戒刑罚。”我声音低沉的回答。

    “现在也不是乱世啊?这个阵怎么发动呢?”越千玲问。

    我揉着额头心急如焚的想着这个问题,脑海里再次出现那晚触碰龙角号看见的一幕,忽然抬起头大声说。

    “我知道他们怎么发动五帝嗜魂阵了!”

    房间里的三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我,等我给他们解释。

    “玄冥破江洋是魏雍的第一步,他的目的是引导龙气外泄冲击鬼门关,这样鬼门关就无法闭合,孤魂野鬼会继续在阳世徘徊游荡。”

    “可我们已经设下白虎玲珑塔啊?”萧连山插话问。

    “白虎玲珑塔只能镇摄阴鬼让其不能扰乱阳世,可是鬼门关闭合不了,里面的想出来,外面的想回去,阴阳两界已是混沌,在阳间游荡徘徊的孤魂野鬼会越来越多。”我皱着眉头说。

    “我明白了,阴阳混沌阳世就变成乱世,到时候五方鬼帝会再次发动五帝嗜魂阵……这样一来不光是游离在鬼门之外的孤魂野鬼,就连阳世的活着的人也会被牵连进去。”顾安琪说到这里愣了一下,目瞪口呆的说。“难道……难道那晚我看见的那些景象就是五帝嗜魂阵发动后的结果!”

    “你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萧连山大为不解的问我。“安琪还有什么没说对?”

    “五帝嗜魂阵不是阳世的人能发动的阵法,这是冥界镇鬼收魂涤荡阳间的阵法,上天有好生之德,非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发动的,何况就算鬼门关闭合不了导致阴阳混沌,但真要触发五帝嗜魂阵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墙上的地图说。“魏雍是不想再等了,如今九州龙脉松动,又逢三元九运转远的关键,他想利用九州气运最不稳的时候,自己来发动五帝嗜魂阵。”

    “他自己发动?你刚才不是说这个阵法阳世的人不能发动吗?”顾安琪一脸茫然的问。

    阳世的所有人都必须在六道中轮回,岚清给魏臃算过,三界不收,六道之外,他活到现在早已不算阳世之人,如今他让秋诺修建这些楼盘,不偏不倚犹如钉子钉在华夏至关重要的十二处地脉之上,九州龙脉松动,地气受阻阳世注定早晚会有一场浩劫。

    魏雍想开幽冥之路,他现在没这样的道法修为和能力,但如果五帝嗜魂阵发动,再加上无法闭合的鬼门关,他可以借助阵法的威力撕开幽冥和阳世的链接通道,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看地图上这些楼盘的布局,魏雍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过五帝嗜魂阵是先天杀阵,他想要发动没那么简单。

    “五帝告九天,阴殇荡世间,嗜魂阵眼残,埋血万骨山……”

    我一边走一边在口中默默念着这几句话,眉头皱的更紧。

    “哥,你口中说的是什么?”

    “这是我在书中看到关于五帝嗜魂阵的注解。”我重重叹了口气回答。“如果这些注解说的都是真的,那麻烦就大了。”

    “这四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顾安琪好奇的问。

    “五帝告九天,这话是说五帝嗜魂阵是先天杀阵,杀戮万千惨绝人寰,就算五方鬼帝要布阵施法都必须先敬告九天神尊,得到许可才能用。”

    “第二句我能明白,阴殇荡世间应该是说这个阵法发动后的后果,阳世如同地狱,死伤无数生灵涂炭,就如同我们那晚触摸龙角号看到景象。”越千玲接过话去说。

    我点点头,第二句话正如同越千玲所说,是提示和告诫五帝嗜魂阵的威力和后果。

    “第三句呢?”萧连山走到我面前很认真的问。“嗜魂阵眼残……这又是说的什么?”

    “不知道。”我摇着头忧心忡忡的样子。“当时在古书中看见这个阵法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能发动,所以没太多想,不过这一句话,我之前也没想明白过。”

    “最后一句倒是好理解,埋血万骨山,应该是说发动此阵的后果……”顾安琪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不对啊,第二句阴殇荡世间才是说的后果,怎么还有埋血万骨山呢?从字面上理解的意思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堆,这岂不是和第二句的意思一样?”

    “这最后一句也是五帝嗜魂阵发动至关重要的一句,并不是说发动后的结果。”我坐在沙发上,揉着额头无力的回答。

    “这一句是至关重要的一句?到底说的是什么?”

    “发动五帝嗜魂阵的办法,魏雍他们已经布好阵法,就差这一句了。”

    “办法?埋血万骨山……难道真要把血埋在地里,把尸骨堆积如山啊?”萧连山不以为然的问。

    我重重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半天后低沉的回答。

    “这句话不是抽象的意思,而是指的实际,要盘活五帝嗜魂阵必须用尸骨和亡魂祭阵。”

    “万人骨骸和亡魂祭阵,这么说魏雍要杀人才能激活五帝嗜魂阵,那……那他到底要杀多少人才可以呢?”萧连山问。

    “埋血万骨山!已经说的很清楚,必须一万个尸骸和亡魂。”我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房间里的三个人。“魏雍能布下五帝嗜魂阵,说明他也知道如何发动,他……他打算杀掉一万个人来祭阵!”

第十八章 千门万户半作鬼

    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不过看房间里呆立三个人的表情,似乎并没理解我话中的意思,或者说有些不相信我所给出的解释。

    “杀掉一万个人?”萧连山口就没闭合过,目瞪口呆的盯着我。

    “对,必须要一万个人,这是五帝嗜魂阵发动的阵引,没有这一万个人的尸骸和亡魂祭阵是没效果的。”我点着头很认真的回答。

    “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啊?”顾安琪抿着嘴很难接受和相信的样子。

    “这是先天杀阵,是用来诛杀鬼怪所用,本来就是惨绝人寰的大阵,莫要说一万个亡魂,这仅仅是阵引,也就是引活这个阵的关键一步,发动后……”我无力的摇摇头说不下。

    “发动后会怎么样?”

    “我在书上看到关于五帝嗜魂阵最后一次发动是在明代,嘉靖年间曾多次爆发农民暴乱,朝廷内部发生党争,天下大乱堪称乱世,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嘉靖三十四年,天谴阳世,五方鬼帝发动嗜魂阵以平天怒,将天动地劫之灾,就是现在说的地震……”

    “这个我知道!”越千玲听我说到这里,脸上顿时就变了。“难道那一次罕见的天灾就是……五帝嗜魂阵?!”

    “是的。”我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安琪看越千玲表情震惊诧异的问。

    “史书上有只言片语的记载,虽然是寥寥数笔不过当时惨况已经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来。”越千玲声音低沉的回答。“地颤山愁千万里,奇峰片片下沉水,黄河直上峰头座,忽散人家室屋里,往往屋上游赤鲤,千门万户半作鬼,广厦高宫尽成土,白日不闻父老哭……”

    “千门万户半作鬼!”萧连山虽然未必会懂越千玲说的这几句话的意思,不过再愚笨也懂千门万户半作鬼的意思,愣了半天才吃惊的说。“竟然死了有一万多人……。”

    “你说错了,不是死了一万多人。”我抬起头表情很严峻的说。

    “不是一万多,那死了多少?”

    “文史记载是八十三万!”

    “八……”顾安琪和萧连山异口同声的惊呼出来,对于这个数字我猜他们很难去确切的想象。

    “这就是五帝嗜魂阵发动的后果,那日我们在龙角号中所看见的景象或许就是当时那次天灾的重现,八十三万人的尸骸和亡魂才能平息天怒,你们现在明白为什么五帝嗜魂阵是先天杀阵了吗。”我有些心慌意乱的低声说。“必须要阻止魏雍,他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惜一切手段的,莫说枉死八十多万人,即便让阳世沦为地狱,我相信他也在所不惜。”

    “也不对啊,就算姓魏的位高权重,可现在又不是乱世,天理王法俱在,他即便能只手遮天,可那是人命啊,又不只是几条,足足一万人啊,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公然屠戮万人吧?”萧连山义愤填膺的说。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魏雍向来慎重和稳健,就算他要发动五帝嗜魂阵,也不可能冒然屠戮万人,不过之前的玄冥破汪洋,和如今他让秋诺在华夏各地布局设立五帝嗜魂阵,说明他已经想好如何发动。”我揉了揉额头若有所思的回答。“看地图上的布局,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如果我没猜错,魏雍现在等的就是三元九元转运的时候,所以必须在下元七运到来的时候阻止他。”

    “还能阻止他吗?”顾安琪坐到我对面焦急的问。“之前他布下的玄冥破汪洋你不是说只能延缓,阻止不了吗?”

    “玄冥破汪洋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盘活,当然阻止不了,但是五帝嗜魂阵既然他还没发动我们还有机会。”

    “那要怎么阻止呢?”

    “五帝告九天,阴殇荡世间,嗜魂阵眼残,埋血万骨山,这四句话,后两句尤为重要,最后一句是启动的方法,但是第三句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想了想冷静的回答。“嗜魂阵眼残,这第三句应该是五帝嗜魂阵至关重要的关键。”

    “阵眼我倒是听我爸提及过,所谓阵眼乃是阵法的核心之处,换句话便是阵法能量所在,阵眼在,阵法才得以存,阵眼一旦被攻破,阵法亦随之消失。”顾安琪看着我很认真的说。

    “这个我也知道,而且像五帝嗜魂阵这样的大杀阵,必须道法极其高深的人坐镇阵眼操控才能发挥阵法的威力,否则必死无疑,除了魏雍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我重重叹了口气说。“可问题是魏雍布下的五帝嗜魂阵,到底阵眼在什么地方呢?”

    “阵眼极其重要,魏雍肯定不会轻易泄露出来,而且他是在华夏版图上布阵,阵眼他可以设置在任何地方,我估计除了他以为,没有人会知道。”越千玲坐到我身边烦闷的说。

    我抬头看看墙上的地图,忽然慢慢站起身,地图上五帝嗜魂阵的布阵是按照引魂和嗜魂两个部分,犹如两个大小各异的圆,萧连山走过来想都没想把手指着圆心的位置。

    “阵眼当然在最中间的位置,阵眼嘛,一个阵法至关重要的地方,当然应该在最核心的地方,你们看,这个五帝嗜魂阵就是以这个地方分布的,阵眼一定也应该在这里。”

    我靠近地图看萧连山手指的位置,申城。

    虽然萧连山对阵眼的理解是错误的,不过魏雍和秋诺出现在申城这点倒是很奇怪,既然他们在筹谋五帝嗜魂阵,这么重要的事又怎么能让魏雍分心,除非在申城有让他认为更重要的事。

    “安琪,秋诺在申城有没有修建楼房?”我看着地图上,申城的位置并没有标注红色的标记,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没有。”顾安琪想都没想很确定的回答。“我在申城遇到他们的时候就一直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一年秋诺修建的所有地产项目我都有派人调查过,唯独在申城没有。”

    “没有……”我深吸一口气来回走了几步疑惑的自言自语。“既然在申城他们没有修建楼房,就说明这里和五帝嗜魂阵没关系,可是为什么魏雍和秋诺要留在这里呢?”

    “楼房他们是没有修建过,不过修建了其他的东西。”顾安琪忽然想起什么,对我不以为然的说。

    “修了什么?”

    “修建了一个广场,不过是在修建这些楼房之前就已经完工了。”

    “这么说是一年前就修好的,那也不对啊,五帝嗜魂阵是用这些楼房布阵的,看来这个广场和五帝嗜魂阵没什么关系。”越千玲想了想说。

    “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在申城修建广场,一定有其他用意。”我抬头看着顾安琪冷静的说。“广场叫什么名字?”

    “十二生肖广场。”

    顾安琪说出的名字极其普通寻常,可我相信,对于魏雍来说根本没有普通的事,就如同这简单不过的广场名字,越是稀疏平常我反而隐约感觉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在里面。

    我让顾安琪带我们去看看这广场,等我们到了以后我更加确信这里不同寻常,广场的确很普通和大多广场几乎如出一辙,没有什么多余的建筑,宽敞的广场按照圆形建造,十二生肖雕像均匀的分布在广场周围,我特意挨着把每一尊雕像都仔细看过,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最后是广场正中耸立的青铜雕柱,上面平整没有任何铭文,青铜柱直指苍穹,顾安琪说这青铜柱叫定海神针,因为申城临海,这广场也在海边,放这个装饰的目的是借用定海神针之意,祈福申城风调雨顺祥和昌平。

    不过青铜柱造型有些怪异,按理说像这样的青铜雕柱应该下粗上尖才对,一来稳固二来美观,可这青铜柱偏偏相反,矗立在广场的下端尖细,越往上越宽大。

    而在青铜柱周围是一圈打磨极其光滑平整的黄铜装饰镜面,整个广场看起来金碧辉煌。

    “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看了半天后我们停在青铜柱下,萧连山不以为然的说。

    “魏雍修建这个一定有目的,绝对不仅仅是我们现在看到这么简单。”我摇着头深思熟虑的说。

    “其实他们修建这个的时候我也来看过,可从风水还有地理位置上来说,我并没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所以之前我都没想起这个广场。”顾安琪对我说。

    我围着青铜柱走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来到这里,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到底什么地方不对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早晨的阳光和煦明媚,投射下来照在青铜柱上,长长的影子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我无意中看见青铜柱在阳光下的阴影,再看阴影所指示的方向,眼睛一亮连忙回头看看四周。

    “安琪,这附近能看见这广场最高的楼在什么地方?”我心急如焚的问。

    顾安琪指着不远处一栋高楼告诉我,她之前就是在上面看这广场风水的,我还没等她说完立刻向高楼跑去。

    “跟我上楼,我知道魏雍修建这个是为什么了。”我边跑边大声对身后的他们说。

第十九章 阵眼

    上到高楼的平台上,俯视下去刚好可以把刚才的广场一目了然看的清清楚楚,旁边的越千玲气喘吁吁的问。

    “你发现什么了?”

    “安琪,你说你之前来看过风水的,你就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我转头问顾安琪。

    顾安琪大口喘着气很肯定的回答。

    “没有,这里的地理位置我用罗盘勘察过,北面临海在坤位,大吉之位,东……”

    “不是地理位置,我是让你看着广场。”我打断顾安琪的话一本正经的说。“你好好看看这广场像什么?”

    “……”顾安琪愣了半天,探头看看下面的广场,抿着嘴回答。“所有的广场几乎都大同小异啊,我真没看出来这广场像什么。”

    “像一个表盘啊。”萧连山忽然很平静的盯着下面说。“你们看,十二生肖是均匀的分布在广场周围,就像表盘的刻度,而中间那个青铜柱子,当阳光照射的时候会投射阴影,随着太阳位置的变换,这阴影也会慢慢移动,像钟表的指针一样指着那些十二生肖的刻度,这不像表盘像什么。”

    事实上萧连山说对了,顾安琪因为考虑和想的太多,却忽视了最直观和显而易见的东西,相反萧连山因为想的简单,或者说他根本什么都没想,完全是第一眼的印象,所以他才会一口说出这广场设计成这样真正的用意。

    “还……还真像是表盘。”越千玲按照萧连山的思路看了一会后兴高采烈的说。

    “的确是这样,这是一个计时器,也是魏雍修建这里真正的目的。”我看着顾安琪一本正经的说。

    “魏雍在这里修建这个有什么用?”顾安琪还是大为不解的问。

    “这个广场的确像表盘,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转头看着萧连山指着下面的广场说。“按照太阳东升西落的规则,青铜柱投射的阴影会一直顺时针移动才对,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广场就没什么特别的。”

    萧连山又低头看了片刻,皱起眉头问。

    “对啊,现在那些阴影的确是按照顺时针在移动啊。”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在青铜柱外面放一圈打磨光滑的黄铜镜面装饰?”

    听到我这样说都把目光看向那一圈光滑反光的铜镜面,广场周围的一切都倒影在上面,让本来已经宽敞的广场在无形中延伸的更远更大。

    “我知道了,青铜柱的阴影在铜镜面中移动的方向是相反的,是逆时针在转动。”顾安琪恍然大悟大声说。“十二生肖分别代表十二个时辰,如今时间在逆行。”

    “这就是魏雍修建这个广场的原因,他要颠倒阴阳,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魏雍为什么会来申城,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

    “为什么?”

    “因为申城的风水,正是他发动五帝五帝嗜魂阵必不可少的绝佳地方。”我盯着下面的广场胸有成竹的说。

    “申城的风水历来独特,不过我来的时候也看过,而且我也听我爸提及过,对申城的风水也是赞不绝口,申城回龙望祖,藏风聚气,千年不变,内气萌生,外势成形,内外相乘,风水自成。是得天独厚!的曲水单朝格。”顾安琪想了想认真的说。

    “风水堪舆谈风论水,所谓风大有空穴来风之意,穴由山成,就是说风水之学离不开山水,但凡风水上佳之地山水自然了得,申城的确是曲水单朝格,山主人丁水主财,申城水势旺茂所以此地是多金之地。”我淡淡一笑心平气和的说。“可惜申城缺乏环抱的山脉,这就是为什么这里明明得天独厚,却无法作为都城的原因。”

    “听你这么说的确也是,申城风水富有余刚则不强,民风娇弱想必和缺山有关。”顾安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为什么魏雍要特意选一个水富山孤的地方呢?”越千玲好奇的问。

    “一国无山,不全,一城无山,不坚,一地无山,不厚,一家无山,不安,魏雍要的就是这个不全、不坚、不厚、不安之地。”我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的说。“申城富水,可水主阴,此地又是曲水单朝格,水围申城阴气绵长不绝,而又无山所阻利于阴气汇聚。”

    “就算此地阴浊之气绵而不绝,可也仅仅游离在地脉之上,并无大碍,魏雍又怎么能利用呢?”顾安琪不解的问。

    “看那里!”我指着广场中间的青铜柱自信的说。“魏雍是想瞒天过海,美其名曰这青铜柱是什么定海神针,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们好好看看这青铜柱到底像什么?”

    “我刚开始就想说了,哪儿有上下不一样大小的柱子,这青铜柱下尖上宽,我怎么看都像一把插在地上的剑。”萧连山大声说。

    “呵呵,你又说对了,的确是一把剑,魏雍是以形借形,这青铜柱和他在其他地方修建的楼房作用是一样的,只不过楼房是为了镇住华夏至关重要的地脉,而这青铜柱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大地,是要破了申城的地脉,这样就能把蕴集的阴气引入地下。”

    “破地脉?地脉怎么破?”越千玲有些茫然的问。

    “但凡有风水形成的格局,就必有死穴,人有人气,地有地气,人伤其七脉而死,地破尽七关而散,七关代表阳世众生的生气。”我看着越千玲很冷静的给她解释。“而这个广场所在的位置就是申城曲水单朝格的死穴所在,魏雍铸剑插于此申城七关尽破,阴气会源源不断涌入地脉之中,魏雍颠倒阴阳,又以申城为中心布下五帝嗜魂阵,其他十二处被镇压的地脉破漏的阴气会全汇聚于此地。”

    顾安琪就听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凝重的去看围绕在广场外围的生肖雕像后,恍然大悟的说。

    “颠倒阴阳后,犹如指针的阴影会逆向移动,五帝嗜魂阵是按照圆形分布,对应的位置刚好和广场上这十二生肖雕像相重合,阴影每指到一个生肖,被镇压的华夏十二处地脉其中之一的生气就会被吸收到这来,每天周而复始……。”

    “魏雍要这些这么多生气有什么用?”越千玲大为不解的问。

    “生气尽失后,剩下的就是死气……”我揉了揉额头声音低沉的回答。“五帝嗜魂阵毕竟是先天杀阵,是冥界阵法,魏雍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他要发动五帝嗜魂阵就必须借助幽冥之力,他汇聚华夏十二处至关重要的地脉之气于此,就是为了帮他冲开幽冥结界。”

    “这么说……这个广场就是五帝嗜魂阵的阵眼!”

    大隐隐于市,这就是魏雍聪明的地方,如果不是我们太了解他,或许连我们都没想到,他会把如此重要的阵眼就布置在众目睽睽之下,按照时间算这里已经源源不断吸取十二处地脉之气长达一年之久,想必用不了多久这青铜柱下的幽冥结界就会被冲破了。

    顾安琪眉头微微皱起,抿着嘴欲言又止的想了半天抬头问。

    “我记得爸曾经说过,但凡道家阵法都需要法器镇守超控,五帝嗜魂阵既然是冥界杀阵,这么重要厉害的阵法魏雍想要驾驭必须要一个法器才行,而且这个法器要具有极强的法力,据我所知魏雍并没这样的东西啊。”

    我看看越千玲和萧连山,他们都不约而同埋下头,我看顾安琪脸上还有些侥幸的微笑,因为她现在还把希望寄托在魏雍没有法器上,可我们都很清楚,魏雍是有的,昊天剑,那把曾经封推九天神众的法器,五帝告九天,魏雍既然有能赦令九天神众的法器,他都不需要征求同意。

    “既然这是阵眼,你们不是说阵眼是阵法的核心,也是最重要的部分,我们把这个广场给毁了,不就破了五帝嗜魂阵。”萧连山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对于爆破我也有些了解,炸掉这里不就完事了。”

    “同样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炸掉这里魏雍还可以修,别忘了,他唯独不缺的就是时间,但这样一来就打草惊蛇,如果让魏雍知道有人在破坏他的计划,他会不惜一切铲除掉。”我摇摇头表情沉重的说。“何况炸掉这里我们就变成众矢之的,难道你指望有人会相信我们说的这些?”

    “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他了?眼睁睁就这么看着这王八蛋杀那么多人?”萧连山义愤填膺的问。

    “办法当然是有,就连先天第一杀阵诛仙阵都可以被破,又何况是五帝嗜魂阵,任何阵法都不是牢不可破的,只要找到阵法的死穴就可以。”

    “魏雍在华夏版图上布阵,这么大的范围和面积,就算能找到阵法死穴,可也需要时间啊,现在距离下元七运越来越近,恐怕还没等我们找到死穴,五帝嗜魂阵就已经发动了。”顾安琪很焦虑的说。

第二十章 龙木之地

    “刚才安琪你提醒了我,关键还在法器上面,魏雍的昊天剑与众不同,是封天的法器,要想运用必须像当年嬴政登泰山斗天一样,魏雍没有能力赦令昊天剑,他需要一个居高临下的高处,他唯一能做到只能把昊天剑插入龙木之地,这样就能发挥昊天剑的威力。”

    “什么是龙木之地?”越千玲问。

    “因为昊天剑在泰山封神,泰山主东方五行属木。”我放眼在顶楼看看四周指着这座城市平静的说。“申城地理位置刚好在华夏入海龙头之上,而且又有曲水单朝格,水富山孤有助木势,申城这里就是不可多得的龙木之地。”

    “魏雍会在这里使用昊天剑,也就是说……申城不但是五帝嗜魂阵的阵眼所在,也是死穴所在!”萧连山欣喜的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转身问旁边的顾安琪。

    “如果魏雍要在这里使用昊天剑,必定会需要一个极高的建筑,而且顶层需全木结构,安琪,你好好想想,在申城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秋诺在申城除了这个广场外,再没修建过其他的建筑,不过秋诺到是在申城收购过一栋大楼,当时我没太留意,你这样一说我到时想起来,秋诺的确把那栋大楼顶层改建成全木结构,居然是相仿摘星楼所建极高俊奢华,当时在申城还引起轰动,但从未听人上去过。”

    要想确定到底是不是魏雍使用昊天剑的地方,我必须根据周边地形风水判断,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回去,顾安琪很快找来她所说的那栋大楼的平面图。

    我铺在桌上一看就肯定这是魏雍所需的龙木之地,这栋大楼在申城的郊外,四面荒芜清寡,左右无青龙白虎护卫,前后玄武朱雀空寂,明堂枯石嶙峋,典型的四象俱失局,此地五行唯独旺木,正好魏雍所需的地方。

    “就是这里,魏雍只要等到时机成熟,他便会把昊天剑插入楼顶之上,以五帝之名告九天,他就能以阳人之躯代五方鬼帝发动五帝嗜魂阵。”我指着平面图上那栋大楼的位置很肯定的说。

    “既然这里是五帝嗜魂阵的死穴,如何才能破掉这个阵法呢?”顾安琪急切的问。

    “这里!”我的手指移动到那栋大楼旁边的位置上。“安琪,从平面图上看,这里应该是一处空地,有没有人买下?”

    顾安琪把头探过来看了片刻,看着我说。

    “没有,这块地正在招标,参与竞投的人很多,而且因为我一直在关注秋诺动向,所以我知道她也在投标这块地。”

    “这块地很重要吗?”萧连山问。

    “非常重要,魏雍需要龙木之地才能发挥昊天剑的威力,所以选了一处旺木之地,而这块空地在乾位,乾属金,而周边有**环护,水主财,亦是金,再看着空地的形状犹如一只奔跃的兔子,十二生肖里兔属金,这是三合耀金局,金克木势,只要在这块空地上修建金体建筑必能克制住对面的那栋摘星楼,没有龙木之地,魏雍就使用不了昊天剑,而五帝嗜魂阵也发动不了。”

    “这个好办,我马上去安排人着手对着快空地投标。”顾安琪边说边走。

    我让萧连山陪顾安琪一起去,这样她身边有个人照应,现在魏雍应该全力处理五帝嗜魂阵的事,剩下琐碎的小事多半是由秋诺在出面,萧连山手里有龙角号真动起手,秋诺没有丝毫胜算。

    等到顾安琪和萧连山离开,我有些疲惫的坐到沙发上,越千玲给我倒了一杯水,有些担心的说。

    “既然这块空地的作用这么大,魏雍如此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想不到,我很担心安琪和连山不一定能买下来。”

    “不是不一定。”我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的回答。“是他们一定买不回来。”

    “啊?!”越千玲很吃惊的看着我,迟疑的半天诧异的问。“为什么?”

    “你都说了,魏雍心思缜密,他步步为营滴水不漏,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又岂会留下破绽给我们,何况他位高权重,秋诺既然也在竞投这块地,不要等到宣布结果我也能知道花落谁家。”

    “你……你既然安琪和连山买不回来,那你为什么还让他们去呢?”越千玲大为不解的问。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其实这栋大楼周围一处空地虽然地理风水并无可取之处,不过此地孤绝煞阴,就是常说的绝户之地诸事大凶,对于魏雍来说一无是处,不过埋血万骨山,五方鬼帝要发动五帝嗜魂阵,首先要埋血黄泉化人世为赤地血海,他们是帝君,我同样也是,只不过我的血埋入绝户之地能暂时镇封幽冥。”

    “原来你早就想好对策了,是利用安琪和连山他们吸引秋诺的注意力,你早说啊。”越千玲松了一口气。

    “安琪和连山两个性格都差不多,有事都是放在脸上的人,要让他们装模作样比要了命还难,如果让他们知道就不会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他们在秋诺面前越是紧张在乎那块三合耀金的空地,越是能让秋诺全力以赴去抢夺。”我淡淡一笑心平气和的说。“还有另一个原因,安琪和连山知道这块地重要,一定会不惜一切的竞投,虽然我知道最后他们会输给秋诺,但是会让秋诺在这块地上投入难以预计的资金。”

    “你想消耗秋诺的资金?”

    “当然,我让安琪找人评估过秋诺的盛唐集团资产,这一年多的时间来,魏雍就是借助盛唐集团的财力才能布下五帝嗜魂阵,算算秋诺手中可以动用的资金已经不会太多了,秦一手告诉过我,要赢魏雍不单单是在道法修为上,他一旦没有了秋诺的财力支持,他做什么事都会捉襟见肘。”

    越千玲瞧了我半天忽然浅然一笑。

    “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之前怎么没发现你鬼点子这么多,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买地的事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联系陈婕由她那边出面买下这块绝户之地。”我靠在沙发上翘着嘴角淡淡一笑。“本来想着魏雍在明,我们在暗,一切静观其变伺机而动的,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等着吧,相信很快魏雍就会来见我了。”

    顾安琪和萧连山已经走了快一个多星期,传回来的消息一切都很顺利,只等竞标会了,我特意问了是否看见秋诺,顾安琪告诉我,之前秋诺都是委托人代为处理,但突然亲自参加投标会,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察觉。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反而放心了很多,看来顾安琪的出现已经吸引了秋诺和魏雍的注意力,这样一来他们再无暇顾及我真正想要买的那块绝户空地。

    “陈婕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在开始接洽那块空地,因为那地一直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故,而且地形和地势也不利于开发,因此无人问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越千玲推开门兴高采烈的对我说。

    我放下手里的绢布,给越千玲倒了一杯水意味深长的笑着。

    “说起来还真要谢谢陈婕才对,如果不是有她帮忙搭理,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那么多钱和魏雍斗。”

    越千玲坐下来的时候,看见我放在一旁的绢布,那是穆汐雪留给我关于其他三座明十四陵的线索,这段时间难得空闲,我就拿出来揣摩研究。

    “这上面是九龙公道杯,你有什么发现吗?”越千玲拿在手里看了看问为。

    “没有,图上一个字都没有,就画了一个九龙公道杯,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次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摇摇头有些失望的样子。

    “既然朱元璋把明十四陵的线索隐藏在这三幅图里,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让人看出来,别忘了之前我们找大爷海那座明十四陵,前前后后遇到多少困难,就那些谜题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是怎么解开的。”越千玲接过我手里的水杯宽慰的笑着说。

    门外传来敲门声,进来的是顾安琪特意为我们安排的女接待。

    “陈先生,楼下有人想见您,不知道您现在可否有时间。”

    对于陈归这个名字我回来这么久还是没习惯,所以每次有人叫我陈先生的时候,我总是会茫然的呆滞半天,好像叫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越千玲在旁边悄悄拉拉我衣角,我才反应过来。

    “见我?”我看看身边的越千玲,来申城也有些日子,可一直没有抛头露面过,除了顾安琪好像没人知道我们来了申城,我很奇怪谁会要见我,而且还知道我在顾安琪这里。“见我的是什么人?”

    “没有说,就让我转交这张字条。”

    女接待一边说一边很礼貌的把字条送过来,越千玲接过去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说。

    “这个人有点意思,如果这是名片的话,就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名片了。”

第二十一章 青洪一家

    越千玲边笑边把字条递给我,上面就写了七个字。

    红花绿叶白莲藕。

    “这人不是买菜就是买花的,怎么会认识你啊?”越千玲一脸笑意的问。

    我看到这七个字,眉头微微一皱,收起脸上的笑容对面前的女接待认真的说。

    “请他上来。”

    “你认识这人……不对啊,你认识的我都认识,就给了这七个字,到底谁啊?”越千玲看女接待出去后很好奇的问。

    “青帮的人。”我看着手里的字条沉稳的回答。“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来是一家,指的是洪门、清帮、白莲教,申城是青帮的地盘。”

    “帮会的人?帮会的人见你干什么啊?”越千玲大为不解的样子。

    “别忘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是泰国洪门龙头。”我一脸苦笑的对越千玲说。“不过青帮的人见我倒是有些奇怪,虽然都说青洪一家,但两之间来往甚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

    “能有什么奇怪的,你们都是帮会里的人,青帮的人想见你怎么了?”

    “虽然清帮与洪门有相当之渊源,都提倡替天行道,但是由于洪门一直秉承反清复明,而清帮并未积极从事,所以洪门一度将其当作叛徒,严禁洪门会员转投清帮,称由清转洪,披红挂彩,由洪转清,剥皮抽筋。”我若有所思对越千玲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两帮之间来往甚少。”

    正说到这来,女接待带着一个中年人进来,看年纪四十多岁,虎背熊腰不苟言笑一身横蛮之气,因为不知道底细,我特意看了此人的面相。

    中年人眉弯而浓秀,兄弟众多皆主贵,名声远场拔萃超群之人,双目如电威烈众人归顺,体丰隆,准头圆润,且略带前凸,是典型的鹿鼻,主多情多义。

    看着面相绝非是大奸大恶之辈,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见我,来者是客,中年人一进门我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不卑不亢的伸出手,论年纪他年长,我本想先开口却发现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两手一拱,面色从容镇定礼数比我还周全。

    “陈太爷,晚辈青帮法孙齐鸿涛登门拜山纳贴。”

    我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迟疑了一下也学着齐鸿涛的样子,把手拱起来,不过依旧一脸茫然的不知所措,一上来叫我陈太爷,他自称法孙,论年纪他大了我一倍,这称谓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齐……齐……”我突然发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陈太爷,叫我名字就行。”齐鸿涛或许是看出我的迟疑很大方豪爽的说。

    “算了,既然到了我这儿,还是按照我的规矩来,你年长,我叫你齐哥好点,还有,你也别叫我太爷,我……我不太习惯。”我尴尬的笑着说。

    “那不成,陈太爷是洪门持棍红花,长幼有序辈分不能乱,既然青洪一家,我今天来拜山纳贴规矩礼数不能少了。”齐鸿涛的手一直不肯放下。

    我回头看看越千玲,她把头偏到一边,估计现在她多半想笑。

    “齐……鸿涛。”我咬了咬牙好半天才憋出这三个字,手指着沙发说。“既然你都说青洪一家,就别拘礼,坐下说。”

    齐鸿涛这才放下手和我坐到沙发上,越千玲心领神会,让女接待先离开,她为我们端上茶。

    “听闻陈太爷接管泰国洪门龙头,本应该亲自前去恭贺拜喜,可是陈太爷只举行了交接仪式并为下帖相邀,所以未能成行。”

    “客气,事出突然我也没想到会接管,所以一切从简。”我笑了笑心平气和的说。“事实上帮会的事都是刑堂大爷赵治在打理,我充其量也就挂了个名,所以你不用太认真。”

    “申城青帮现在是我掌管,十几年前犯事到泰国避难,赵治对我有救命之恩,结拜生死兄弟,因为有他在泰国照应,我才能重返申城东山再起,赵治对我有再造之恩,一直不知道陈太爷来了申城,前些天才得到赵治的知会,陈太爷是持棍红花,赵治敬太爷为龙头,我亦然,只要陈太爷在申城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吩咐,兵马粮草一句话。”齐鸿涛态度诚恳的说完,两手举茶稳健的说。“陈太爷,请茶。”

    赵治对齐鸿涛有救命之恩,听齐鸿涛的口气极其信服,不过两人在帮会里是平辈,所以依旧是直呼赵治的名字,而对我头一次见面,却按照规矩称太爷。

    可见此人和他的面相一样重情重义,又黑白分明事事依据而行,应该是老派守信之人,或许正因为他严谨的性格才让他拥有威烈拔萃的威望和掌控力。

    对于这样的人再和他客气下去,在他眼里反而是一种瞧不起,我暗暗深吸一口气,终于知道怎么面对齐鸿涛。

    “我还在想刚到申城,怎么会有青帮的人登门,原来是赵治通知的,出外靠朋友,我在申城人生地不熟,能到底你帮忙这路也宽多了。”

    “陈太爷客气,在泰国我一直有些生意往来,一直承蒙赵治和洪门兄弟关照,如今陈太爷猛龙过江,齐鸿涛定马首是瞻。”

    我和齐鸿涛喝茶闲谈,越是聊的多越是觉得这个人有意思,不知不觉让我想起越雷霆,我看旁边坐着的越千玲对他颇有好感,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和越雷霆都有一种豪气干云的豪爽之气,不过越雷霆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而齐鸿涛谨慎寡言举手投足倒是有几分帅才之风。

    一壶茶喝完,齐鸿涛起身依旧礼数周全,两手一拱。

    “陈太爷,今日唐突登门拜山,是想先认清门路,等太爷闲暇我定设下酒宴接风,到时务必请太爷赏脸。”

    我知道现在推脱只会让他认为我看不起他,点头答应,齐鸿涛转身的时候,无意间瞟见我放在桌上的那副绢布,仅看了一眼就抬头对我说。

    “陈太爷也喜欢古玩之类,那倒是巧了,改天我让人给您送一个九龙公道杯来。”

    “不用,不用,只是随便看看而已,谈不上什么爱好,何况现在九龙公道杯到处都能买到,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我摇头礼貌的谢绝。

    “那不一样,九龙公道杯虽然到处都有卖,不过良莠不齐,而且大多是后世仿制,我刚好有真品。”齐鸿涛一本正经的说。

    “真品?!”我愣了一下,很诧异的问。“什么时候的真品?”

    “九龙公道杯是明太祖明人所制,当然是进贡太祖的真品。”

    “……”我和越千玲对视一眼瞠目结舌的看着对面沉稳的齐鸿涛。“你……你有明代进贡给朱元璋的九龙公道杯?”

    “是的。”齐鸿涛寡言,回答也很简短,不过一看他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这绢布上所绘的正是明代御用九龙公道杯,我一直想从图上看出什么线索,可一张没有任何文字的绢布,不管我怎么研究也没有半点发现,事实上我有想过找九龙公道杯实物来看看,或许线索就在公道杯中。

    不过正如同齐鸿涛所说的那样,九龙公道杯因为手艺并没失传,一直沿用至今,因此到处都能买到,但真正明代御用的九龙公道杯反而不知所终,几百年前的瓷杯,有没有流传至今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我甚至都有些想不明白朱元璋为什么会把明十四陵的线索留在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杯子上。

    从已经被找到大爷海那座明十四陵看,朱元璋留下的线索都很巧妙和聪明,更重要的是,那些不易察觉的线索会永久的保存下去,并不担心经过历史的变迁而磨灭,这也是我们最后能找到明十四铃的关键。

    可如今却把线索留在九龙公道杯上,如果不是因为一回来就遇到魏雍和秋诺,我们原计划是去明孝陵看看,现在齐鸿涛居然告诉我他有九龙公道杯的真品。

    “就不麻烦让人送过来了,如果你方便,我想看看这公道杯。”

    “小事一桩,我明天派人过来接陈太爷。”齐鸿涛也不推辞平静的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很认真的说。“虽然是真品,不过都是些寻常玩意,陈太爷根本不需要亲自走,要是喜欢,我多让人送几个过来。”

    听到齐鸿涛说真品的九龙公道杯都是寻常玩意,我都还有些惊讶这人未必口气也太大了点,可要知道九龙公道杯的真品价值连城,还没回过神,又听到齐鸿涛说多送几个,顿时我目瞪口呆。

    “你……你手里有几个九龙公道杯?”

    “不是几个,这个看陈太爷,要多少都成。”

    ……

第二十二章 九龙公道杯

    我送齐鸿涛出去,回头的时候看见越千玲很奇怪的表情,我想她多半和我一样,被齐鸿涛最后那一句,要多少都成,给说懵住了,我本来还想问他确定是明代御用真品,不过虽然和齐鸿涛仅仅见第一次面,但这个人说的话似乎很难让人怀疑。

    如果真像齐鸿涛所说的那样,他手中真有很多九龙公道杯的真品,我一见面就开口要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齐鸿涛虽然客气礼数周全,但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往往是自己丢的,所以我坚持登门观摩,也算是回访。

    到了第二天我又发现齐鸿涛另一个优点,守时。

    说好早上九点派人过来接我们,不多不少刚好九点齐鸿涛居然亲自站在门口,我没想到他会亲自来,再加上那让我实在无所适从的称谓,每次见到他时我都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齐鸿涛寡言,除非是我问他,否则他一般很少说话,慎言慎行的性格让我们在车上多少有些闷,我和越千玲大多时间是用来看车外景致,从上车后一直向城外开,大约半小时后停下来。

    我和越千玲走下车,这里是一座古镇,完全没有了申城的喧嚣和繁华,不过宁静安详,蜿蜒曲折的河水犹如一条玉带,贯穿古镇东西,十多座古桥掩映在垂柳之间,素墙碧瓦,幽巷曲径。

    齐鸿涛告诉我们这里是练塘古镇,幽弄和深宅使古镇呈现古朴,恬和、幽静,小桥流水处人家,一幅不用颜墨描绘而成的江南水乡之貌。

    我们跟在齐鸿涛的后面,穿过几座明清的古桥,停在一处四合院粉墙黛瓦的民居前面,进到里面才看清楚是一个两层高的四合院,走进去就是天井,因为屋顶内侧坡的雨水从四面流入天井,所以这种住宅布局俗称四水归堂。

    从屋里慢条斯理走出来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估摸岁数应该有七十多,都说七十古来稀,不过老者红光满面神采奕奕,都这岁数了腰居然都没弯,不过谱也摆的够大,手里托着一把暗如古金铁色的紫砂壶,造型古朴,指螺纹隐现,外形看上去极丑无比。

    不过我看见壶身上篆书的供春二字时,心里暗暗惊了一下,供春是明代正德年间宜兴人,紫砂壶制作的鼻祖,堪称一代宗匠,他做出来的紫砂壶都是传世孤品,能把供春壶拿在手里把玩,也难怪这位老者如此有底气。

    “朱爷,我带了几位朋友来,对九龙公道杯很感兴趣。”

    我发现齐鸿涛怎么见谁都管叫爷,看见旁边的越千玲有抿着嘴埋头想笑,估计她和我想的差不多。

    齐鸿涛转身看着我很认真的给我们介绍。

    “这位姓朱,是德高望重的老人,知道他老人家名号的,不管三岁牙牙学语孩童,还是古稀老者,都敬他一声朱爷。”

    我连忙点头一笑论年纪我叫他一声爷理所应当,当下不卑不亢的说。

    “听闻朱爷有珍藏九龙公道杯,唐突到访希望没打扰到您老。”

    我之前还有些诧异齐鸿涛说有九龙公道杯真品这话,不过看到拿着供春壶的朱爷,这种疑惑顿时荡然无存。

    听我说完话,朱爷这才把头转过来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这是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他第一次正眼看我和越千玲,咬着茶嘴喝了口茶,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都说了,我性子静见不得人多,让你不要往我这里带人来的。”朱爷的语气有些责备的意思。

    “是我道上的前辈,下不为例。”齐鸿涛点点头很平静的回答,看他们对话的口气,似乎齐鸿涛并不介意朱爷的责备,他们好像认识很久,齐鸿涛好像已经习惯了朱爷的性格。

    朱爷又瞟了我们几眼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

    “内行看门道,这年头懂行的已经没几个了,也就剩下一些看热闹的,走吧,上楼去。”

    我和越千玲跟在身后,暗暗对视一眼都淡淡的笑了,我们都知道朱爷是在说我们是外行,估计是碍于齐鸿涛的面子,也不好让我们回去。

    朱爷带我们去二楼的一间很雅致的房价,也没招呼我们坐,指着桌上随随便便摆放的一套陶瓷杯具说。

    “这就是九龙公道杯,随便看吧,懂点规矩,观而不动乃君子。”

    我也没计较他的语气,都没想到他都这把年纪还中气十足,火气旺的很,本来我想着既然是九龙公道杯的真品一定会收藏的很细致,却没想到就被朱爷平常的放在桌上。

    我和越千玲连忙走上前去,桌上的九龙杯和我们在绢布上看见的一模一样,整个杯体由九条龙装饰,一条龙头部伸到杯底,尾部伸出杯口并弯曲为杯把,另外八条龙组成四对,每对一条头朝上,一条头朝下,其形态惟妙惟肖,活灵活现,豪气凌人,整套酒具精美剔透。

    我下意识伸出手去想拿起其中一个杯子仔细观看,就听见身后朱爷喉咙里发出浑厚的嘀咕声,我转头才看见齐鸿涛很平静的对他点点头,估计是让朱爷不用在意,朱爷终究是挪不过齐鸿涛的面子,重重叹了口气坐到一边的交椅上说。

    “轻拿轻放,动作仔细点被给我摔碎了。”

    我感激的对他笑了笑,把注意力又放到九龙杯上,小心翼翼拿起一个认真的看了很久,在白腻的瓷面上,有青花钴料工笔描绘的人条姿态各片的五爪龙,连同杯中的一条雕刻的龙,共有九条五爪龙,寓示皇帝九五之尊的威严。

    杯中央的瓷龙颈部有一黑色的圆点,当酒水低于圆点时,一切正常,当水面超过黑点时,杯中酒水很快就流出杯外。

    九龙公道杯的手艺流传至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手里这个九龙杯和外面卖的工艺原理都如出一辙。

    “雁回哥,这好像不是真品吧。”越千玲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小声说,好像生怕旁边坐着的朱爷听见,多半会立马赶我们出去。“我参加过的考古发掘里面,虽然从未见过九龙杯,但明代瓷器,特别是官窑见过不少,明代以青花为主,胎体坚致细白,稍有厚重感,釉面呈青白色,白润肥厚,玻化程度较高,色泽清雅,柔和悦目,可我们手里这九龙杯……”

    越千玲说了一半,见我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手里的杯子,怕打扰到我,又安静的一个人继续观看。

    我越看手里的杯子越觉得不可思议,连续换了几个,嘴一直没有闭合过,慢慢转过头去心悦诚服的说。

    “朱爷,您这九龙公道杯果真是御用的真品。”

    “哟,今儿还给我带一行家来。”朱爷喝了一口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看看齐鸿涛意味深长的说。“倒也是,这年头人人都敢说自己是行家,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可没这么大本事,呵呵。”

    朱爷明夸暗讽,我猜应该是看我年龄不大,却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多半是认为我信口开河滥竽充数,越千玲是直性子,从一进来这位朱爷就没给过我们好脸色,应该是看他年纪大,所以越千玲一直隐忍没有发作。

    她应该也是想看看齐鸿涛口中所说的真品九龙杯,现在她看工艺和胎色判断不是真品,想必是再也不想隐忍了,向前走到我面前正想开口,就被我一把拦住。

    “刚才我朋友说着九龙杯不是真品。”

    “既然不是真品就不浪费各位时间了,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我也不送客了,你们自便请回吧。”朱爷侧过头不以为然的说。

    “那是因为她认为如果这套九龙公道杯是真品的话,就应该是御用官窑之物,因此造型应该显丰满,浑厚,线条柔和,圆润,给人以质朴,庄重之感,而且釉质应肥厚,滋润,特别是青花瓷器中,要达到亮青釉为佳,可桌上这套九龙杯显然没有达到这样的要求。”我抬头看着朱爷心平气和的说。

    “本来就是,明青花官窑胎釉精细,青色浓艳明快,造型新颖多样,纹饰优美生动,在陶瓷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而桌上这套九龙公道杯远没达到这个标准。”越千玲据理力争。

    朱爷终于把头转了过来,先是看了看旁边坐着的齐鸿涛后,终于第二次正眼看了看我和越千玲,忽然声音变得有些柔和。

    “有点意思了,没看出来两位年纪不大,还真算的上半个行家。”

    “半个?”越千玲被朱爷的话气的直咬嘴唇,碍于他岁数也不能发作。“半个是什么意思,懂就是懂,不懂就不懂,怎么会有半个的说法。”

    “当然有,响水不开,开水不想,你们虽然说到点子上,不过半壶水才摇的响,不要以为看了几本书就以为真全懂了,瓷器这玩意玩的就是眼力活,书上看到学到的那些敢拿出来显摆。”朱爷有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的笑着对越千玲说。“你说不是半个是什么?”

    “你……”越千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第二十三章 对联

    朱爷慢慢把目光从越千玲身上转到我这边,上下打量我一样问。

    “刚才你说的头头是道,可为什么我听你说这是真品,真也好,假也好,你倒是说点门道出来瞧瞧。”

    “我说这九龙公道杯是真品,有三个原因。”我不慌不忙竖起第一根手指胸有成竹的回答。“这公道杯青花色泽偏于黑、暗,这话久负盛名的明青花格格不入,那是因为永乐时期,郑和七次下西洋,带回制瓷所需的青料苏麻漓青,为烧制独具特色的青花瓷提供了物质基础,而明青花真正的飞跃也正是这个时期。”

    朱爷慢慢翘起腿,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律的敲击几下,似乎对我说的话有些感兴趣。

    “继续说下去。”

    “由于有了苏麻离青料,让青花瓷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史称永宣瓷,明青花的风水岭也正是从永乐年间开始的,在适当的火侯下,能烧成像宝石一样的鲜艳色泽,但由于含铁量高,往往会在青花部分出现黑疵斑点。”我握着手里的九龙杯冷静的接着说。“而我手里的杯子并没黑疵斑点,这说明是永乐之前的工艺烧制,也就是洪武年间,而九龙公道杯被定为御用之物也就是在洪武年的事。”

    “苏麻离青料是个雏都知道,这个不足为奇,这才其中一点,剩下的两个原因呢?”朱爷的指头停在膝盖上淡淡一笑问。

    “其二是九龙杯的造型,洪武瓷的造型,多少具有元代枢府窑的古朴浑厚的遗风,但迅速摆脱了元瓷厚重奔粗的风格,纹饰上也改变了元代层次较多,花纹繁满的风格,趋向清淡、多留空白地。”我举起手里的杯子自信的说。“这一件瓷器完全复活洪武瓷的特点。”

    “嗯,这个也能从书里看到,你说的范围太广,说点实际具体的。”朱爷的声音变得有些缓和。

    我指着手里九龙杯上的龙纹平静的回答。

    “洪武官窑龙纹兼具元、明两代龙纹特点,其形象不及元龙凶猛;三爪龙较多。云龙纹饰中的流云云脚粗短,而元代的较长。”

    “有点意思了。”朱爷慢慢把翘起的腿放下,笑了笑问。“接着说,最后一个原因是什么?”

    “是款识。”

    “对于款识你有何见解?”

    “明代瓷器的款识形式一般以书写为主,极少有刻印的,明代瓷器款识规律是,永乐款少,宣德款多,成化款肥,弘治款秀,正德款恭,嘉靖款杂。”我把九龙公道杯子翻转过来沉稳的说。“可这一件并没有款识,目前为止,尚未发现带真正洪武官窑纪年款的瓷器实物,所以把即有元代遗风又貌似永乐,介于二者之间的器物,其制作年代应定为洪武时期。”

    我慢慢走过去,用手指着杯上的龙纹图饰说。

    “就如同这一件,九龙杯的纹饰精细秀美,多少又流露出一些元代遗风,这是一件明洪武年间官窑烧制的九龙公道杯,这的的确确是真品!”

    朱爷默不作声的看了我半天,放下手里的供春壶站起身,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点了点头。

    “是老头子我倚老卖老了,看走了眼,小兄弟原来还真是行家里手,见笑见笑,请坐。”

    “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还要向朱爷请教。”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用料、工艺以及烧制出来的成色和品相都是无可挑剔的洪武青花官窑。”朱爷笑了笑,还没等我问出口从容不迫的把话接过去。“可为什么这套九龙公道杯成色太新,以至于你都有些诧异到底是不是洪武年间的。”

    “是的,就是您老说的这个,我刚才仔细看过,九龙公道杯上莫要说摩擦产生的细纹,就连整个釉色都光亮照人,如同是昨天才烧制好的一样,既然是洪武官窑出来的物件,几百年时间不可能这样完好如初才对。”我点点头有些茫然的问。

    朱爷没有回答我,走到书架边,房中的书架或许是因为遮挡灰尘,用厚厚的绒布遮挡,朱爷走过去轻轻把绒布拉了下来,我和越千玲几乎同时呆立在原地,然后我想起齐鸿涛问过我那句话。

    想要多少都成!

    满满一个书架上全是和桌上一模一样的九龙公道杯,我瞠目结舌的和越千玲走过去,不但外形就连成色品相都如出一辙,只不过还是我疑惑的问题,这些九龙公道杯太新,新的犹如昨天才烧制出来。

    事实上朱爷告诉我,这些九龙公道杯的的确确是昨天才刚出窑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这满屋的明青花瓷器,说是赝品,可除了时间不对,没有任何一点和洪武官窑出来的不同,我只能说这是一屋时间错乱的官窑真品。

    “这……这全是您烧制的?”越千玲都忘记了刚才朱爷的冷言冷语,大吃一惊的问。

    “先祖在洪武年间显贵,因为制瓷技艺高超,烧制的九龙公道杯深得明太祖喜欢,明太祖为让满朝文武都明白谦受益,满招损的道理,命先祖烧制一百套九龙公道杯,赏赐给文武百官,先祖幸不辱命如期完工,被明太祖钦点为御用瓷官。”朱爷说到这来满脸的骄傲和向往。“而先祖也将烧制九龙公道杯所有的细节一一记录传于后代,为什么你们看到的九龙公道杯除了年度不对,其他都是和官窑御品一样,那是因为从选料到配方比例再到纹路样式,最后烧制的火候,我们家历代都烂熟于心。”

    “等会……您老刚才说明太祖烧制了一百套九龙公道杯赏赐给文武百官?”我愣了一下迟疑的问。

    朱爷点点头,我一直认为朱元璋把明十四陵的线索留在九龙杯上,这杯子应该是独一无二才对,如今听朱爷这么一说,就是很多人都有这套杯子,朱元璋断不可把如此重要的线索留给这么多人。

    “想请教您老一件事,当然,如果不方便您老可以不用回答。”越千玲忽然很客气的问。

    “君子坦荡荡,无事不可对人言,你有什么就问吧。”

    “请问这九龙公道杯在烧制的时候有没有很特殊的第一无二的要求,比如说在工艺上是别人不知道的?”越千玲认真的问,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既然线索不在杯子上,或许在制作的工艺上。

    “没有!”朱爷想都没想斩钉切铁的回答。“烧瓷器这活其实大同小异,就连配方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比例问题,再者就是纹路的绘画能力,至于工艺……只要是会做公道杯的就没有不清楚的,更不有秘密。”

    我和越千玲听到这来多少都有些失望,就更不明白朱元章在绢布上留下一副九龙公道杯的含义是什么,叨扰了一上午我们起身告辞,朱爷现在对我们态度好了很多,特意送我们出去,走到天井的时候,朱爷忽然停下来。

    “你们刚才问烧制九龙公道杯有没有第一无二的地方,如果真算是的话,我倒是想起一件。”

    “您老想起什么了?”我和越千玲异口同声的问。

    朱爷指着我们身后,我和越千玲转过身,抬头才看见这天井的门柱上贴着一副对联。

    一笑赐封湖山侯。

    醉卧六朝莫言愁。

    横批,天下公道。

    “这是明太祖因为先祖烧制出一百套公道杯赏赐的对联,也是公道杯名字的由来,并当着文武百官赐先祖朱姓,并封赏湖山候。”朱爷指着对联脸上又扬起了骄傲。“一个御瓷官能得到这么大的殊荣,这应该算是第一无二吧。”

    离开的时候我默默把这幅对联记在心里,朱元璋就因为一百套公道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一个御瓷官赐朱姓,赏对联并封候,这似乎不太像朱元璋这个帝王的性格,要知道这满朝文武大多是为他出生入死打江山的,朱元璋极其会玩弄权势,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他这样做会让很多人失望和不平,可他依旧如此高调的做了,那只能说明有极其重要的原因让他必须这样。

    等到我上车的时候,我和越千玲几乎同时转头小声对着对方说。

    “是对联!”

    “你也想到了。”我笑了笑说。

    “朱元璋要所有文武百官记住的不是九龙公道杯,也不是什么谦受益,满招损的道理,更不会是朱爷的先祖,而是那副对联。”越千玲欣喜的点着头压低声音对我说。“赏赐朱爷先祖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朱元璋是想把这幅对联流传下去,明十四陵的线索就在这幅对联里!”

    我想的和越千玲一样,这也是朱元璋只在绢布上留下九龙公道杯的目的,他要把这句话烙印在文武百官的心里,这样以来,就不用担心明十四陵的线索会断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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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者,道之用也。








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常用来济世渡人,以成就三千功行,从我生下来似乎就注定和道家有缘,机缘巧合下我参悟道法天机,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光怪陆离的道路,也开启一段惊险、神秘而又匪夷所思的人生之旅。








五指掐算天下苍生,一卦谋定万代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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