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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贱     我当方士那些年txt下载     我当方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铁口直断

    我笑而不语,拉着越千玲就走,走了一会越千玲忽然停住,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十八元……往前挪一点!你,你一早就知道他会赔钱,所以你给了他十八元,你也知道有转头会掉下来,所以才让他往前坐!你……你真的会算?!”

    我摇着头一本正经的说。

    “你说什么呢,是他给我算命,又不是我给他算,我怎么会事先知道。”

    我虽然没有承认,可越千玲的表情异常惊奇,看的出,刚才发生的事完全让她匪夷所思。

    “小伙子,请留步!”身后传来的声音宏厚深沉。

    我转过头才看见赵半仙气喘吁吁的站在身后,旁边多了一个老头,个头不高,瘦的跟猴似的,背是驼的,所以看不清脸。

    “六哥,就是这小伙子。”赵半仙指着我说。

    “鬼市虽然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但从开市到现在也百把年,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鬼市也有鬼市的规矩,小兄弟不显山露水三言两语就救了赵瞎子的命,名都不报就走,太不给鬼市面子了吧。”

    驼背老头声如洪钟,一听就是刚才喊我留步的人。

    我淡淡一笑礼貌的说。

    “姓秦,名雁回,和朋友约着逛鬼市,有什么地方坏了规矩,还请多包涵。”

    “不急,天还找,好货都没摆出来,坐下来喝杯茶再走。”驼背老人有种莫名的威严,好像说出来的话没人能更改。

    鬼市里有茶摊,摆的都是大碗茶,来逛鬼市走累了,就在里面喝茶聊天,或者是把玩古玩,虽是凌晨可茶摊里面热闹非凡。

    我想了想和越千玲跟着走进去,里面的人似乎都认识驼背老头,看他进来,纷纷起身点头打招呼,一看就是有些来头的人。

    “六太爷,您老早!”

    听着名字就够霸气,可越千玲跟在后面怎么看,也没发现这廋小的老头有什么过人之处。

    等老头坐下来以后,我才看清他的脸,老头骨瘦如柴的脸上红光满面,印堂饱满,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老头端茶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叫六太爷,因为老头的左手居然有六个指头。

    “小伙子,今年贵庚?”

    “六太爷,您老客气,贵就免了……。”

    “谁给你客气了,你一个外地人跑到鬼市指手画脚,当着这么多三教九流各位的面,跑到这里来撒野,你打了赵瞎子的脸,就是打了我的脸,打我的脸就如同打了这鬼市所有人的脸,搁在以前,你们两个今儿就别想走出去,按规矩是一里红,知道啥意思不?”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看你年龄大还尊重你,你怎么为老不尊啊,什么叫我们来捣乱,他了算命,我们给了钱,招谁惹谁了啊?”越千玲从来没受过气,站起来大声说。

    “鬼市什么时候轮到女人说话的。”老头语气很轻,不过眼神冷峻,淡淡瞟了越千玲一眼。“今儿不把话说清楚,都别走了。”

    “什么……什么叫一里红?”越千玲看老头盛气凌人,茶摊里面的人好像都以他马首是瞻,慢慢又坐下来。

    “鬼市的规矩,鬼市所有人一字排开,必须一里地长,手持木棍,你也听过鬼市出好货,以前的时候,如果通报官府或者砸场子捣乱的人被抓住,就要从其中爬过,击打腰部以下部位,爬出一里地能有气的就算捡回一条命,不过多半会被打的血肉模糊,爬过的地方血迹斑斑,留下长长的一道血渍,所以叫一里红。”茶摊里面有人郑重其事的解释。

    我知道这是危言耸听,现在谁还敢明目张胆的排成对殴打人,更不用谁还会老老实实的爬一里地,不过看这形势,我不说一个所以然出来,还真别想走出去,何况现在越千玲真的吓的话都不敢说。

    “21,今年21岁。”我心平气和的说。

    “听说过燕六指这个名号吗?”老头有意无意的抬起左手,多余的第六根指头现在特别的明显。

    “没……真没听过。”我诚恳的摇摇头。

    “燕六指……我听过,我小时候就听我爸经常说起,在九眼桥鬼市这一带,燕六指可是高人啊,听说算命摸骨,看相风水无一不精,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信这个的人可多,都想请燕六指给算算,后来……后来慢慢就没有再听到燕六指的消息,可能是现在没多少人信这个了。”越千玲忽然抬起很认真的说,突然看到老头的左手,一怔。“您,您老该不会就是,就是燕六指?!”

    “燕同寿就是我,燕六指,那是以前的名号了,我收山已经几十年,命理相术早已不碰,呵呵,今儿想不到还遇到货真价实的同行,秦雁回,我这老东西也歇了几十年了,来,今儿咱们爷孙就比划比划,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遛遛,说到道上去了,你就是赵瞎子的恩人,说不上去的话……。”燕同寿重重放下手里的大碗茶。

    “让她先走,不敢和前辈比划,既然事情是我挑起来的,有什么我一个人承担,和她没关系。”我指着越千玲说。

    “年纪不到,还挺重义气,好样的。”燕同寿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回答。“英雄救美选错地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人和你讲条件。”

    “我还就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告诉你,我爸是……。”

    我连忙拉了拉越千玲的衣脚,鬼市龙蛇混杂,越雷霆又是混黑道的人,万一这里面有他的仇家,知道越千玲是他女儿,深更半夜的真要动起手来,我倒是可以全身而退,要保护越千玲周全还真是件麻烦事。

    燕同寿也不理会越千玲,喝口茶漫不经心的说。

    “咱们先礼后兵,赵瞎子一知半解出来丢人现眼,还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赵瞎子?他……他眼睛没瞎啊?”越千玲很好奇的问。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半壶水就在鬼市招摇撞骗,遇到高人也敢大言不惭,你说他是不是瞎子。”

    赵半仙恭恭敬敬的坐在旁边,头埋的很低。

    “真人面前不说假,签文是红颜美,休挂怀,桃李朝暮,吉人自在前,签是你抽的,你怎么能算出他今天的运势。”燕同寿问。

    “他眉间有黑线,为一线天,是祸从天降之兆,兰台有疮,财帛必伤,是破财是相,食仓浮肿有口舌之争,地库塌陷,山林凌乱,是破败之局。”我胸有成竹的说。

    燕同寿转头看看赵半仙良久点点头。

    “想不到你一眼就能根据他面部十二宫的征兆推算祸福,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还真看不出来。”

    “签文是红颜美,休挂怀,桃李朝暮,吉人自在前,其实签不是我抽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掉出来的,所谓运由相起,我只是以签文结合他十二宫的征兆解释签文而已。”我心平气和淡淡笑着。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赔偿刚好十八元,又是如何推算出往前挪半步,就能避开掉下来的砖头?”燕同寿端起茶杯皱着眉头问。

    “红颜美,休挂怀,他地库塌陷,山林凌乱,是破败之局,他旁边摆放着瓷器,上面刚好是仕女图,是说他将碰坏瓷器,碎片刚好在他怀中。”

    茶摊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赵半仙半信半疑摸摸胸口,慢慢拿出的手中,竟然真有一块碎片,应该是刚才跌倒时,打破瓷器溅到他衣服里的,上面的图案赫然是一位侍女残破的头像。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连越千玲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兰台有疮,财帛必伤,是破财是相,他给我看签文的时候,不小心挠破了疮,疮破财败,说明破财之时已到,桃李朝暮,桃是讨,李是十八子,刚好十八元,朝暮,天亮时分会被讨要十八元。”我喝口茶轻描淡写的说。

    赵半仙摸着下巴下面的胡须惊叹不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心悦诚服。

    “而最后一句,吉人自在前,他眉间黑线一线天,是祸从天降之兆,吉人在前,说的不是我,是方位,向前便能避祸。”

    燕同寿回味着我刚才说的话,放下手里的茶杯重新打量我。

    “刚才你说你多少岁?”

    “具体多大我真不知道,按照老头子的说法,我今年21。”

    燕同寿皱了皱眉头,嘴角慢慢翘起来,忽然惨然的摇头笑了笑。

    “二十,才二十岁,我今年七十六,算是白活了,人家叫我燕六指,都说我能掐会算,我算了七十多年,竟然还比不过你一个二十岁的娃,白活了,白活了。”

    “他……他真算对了?”越千玲张着嘴惊讶的问。

    “观人一面能断祸福,这等本事,我燕六指自愧不如。”燕同寿黯然神伤的转过头对赵半仙说。“从今以后把你铁口直断的招牌收起来,你也配,他才是真正铁口直断。”

第二十八章 帝王之命

    我连忙摇摇头谦逊的笑着说。

    “我是运气好,让我蒙对了,铁口直断什么的太抬举了。”

    燕同寿端起茶杯,表情和颜悦色,连口气也柔和了许多。

    “我这个老东西虚长你几岁,叫你一声雁回,你不会介意吧。”

    “您老怎么顺口,就怎么叫。”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刚才多有冒犯,你是真人不露相,我燕六指在命理相术这行当也混了几十年,真正能算的上铁口直断的人,非你莫属,这杯茶我敬你,算是我这老东西有眼无珠,看走了眼。”

    我连忙端起面前的茶杯谦和的说。

    “您老是前辈,哪有给我这个晚辈敬茶的道理,先给您陪个不是。”

    “好,好,好。”燕同寿笑颜逐开点着头称许的说。“胜而不骄,礼数有加,难得难得,你这个后生不简单。”

    越千玲看我三言两语,就让刚才凶神恶煞要砍要杀的燕同寿和茶摊里的人心悦诚服,在我耳边小声说。

    “平时见你话少,没想到你这张嘴还真挺能说,这样也能让你说的通。”

    燕同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情还是有些疑惑,迟疑了半天才不解的说。

    “我研究命理天数几十年,你才20岁,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能看懂这么多,莫非家中有行家高人?”

    “呵呵,您老太抬举了,我这哪儿算懂,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让您老笑话了。”我淡淡一笑,顺水推舟往燕同寿茶杯里斟茶。“这方面的书倒是看过一些,只能是入门,您老才是行家,如果不是您老封山,哪儿还轮到我在这儿大言不惭。”

    “书上能教你的都是些什么破玩意,我才不相信,你是从书上学来的,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我这老东西,今天是看走眼了,你都算是入门,那我这几十年岂不是成了骗子,哈哈”燕同寿刚惭愧的干笑两声,忽然笑声戛然而止,面色紧张而兴奋,口都慢慢张大。

    我发现燕同寿已经抓住我的手,顺着手臂一直往头上摸。

    燕同寿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动作也在加快,很用力,但指头似乎很有目的性,全落在我的骨头上,70多的人,手上的力度一点都不比寻常人小,按的我全身都快散架。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才发现燕同寿的双手如同铁钳,牢牢的抓着我,半点也动弹不了。

    “不要动,奇了!奇了!”燕同寿一边摸嘴里一边小声说。

    我也有些奇怪,看见燕同寿专心致志,和越千玲面面相惧的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燕同寿一直摸到我的额头,胸口不停的起伏,呼吸明显加重,目光有些恍惚,干瘪的嘴角蠕动几下,缓缓深吸了口气,才坐回到椅子上。

    “幸好好几十年前就收山了,否则今天,还要在你小子身上折寿三年。”

    燕同寿话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惊讶万分,越千玲抬着头好奇的问。

    “您这是说什么呢?”

    “小丫头,你还真有眼光,哈哈。”燕同寿意味深长的对越千玲笑了笑。“小丫头,这小伙子不错,刚才试了试他,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更重要的是有情有义,你还没男朋友吧,就找他吧,没错的,听我燕六指这一句话,你要是跟了他,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越千玲一愣,脸红的发烫,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谁……谁要他做男朋友,一天到晚装神弄鬼的,好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知道刚才我在干什么吗?”燕同寿笑眯眯的问我。

    “您老在摸骨。”我沉稳的说。

    “对!摸骨定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阴德五读书,我燕六指的名号就是靠这个混来的,正所谓‘命穷累死鬼’,从古到今,有多少人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命而庸碌无为,有多少人知道了自己的命却不愿意改动铸下大错,甚至丢了性命!”

    “又是算命,能不能讲点有科学根据的,命这个东西太玄乎了,反正我认为,命在自己的手中,真正能改变命运的只有自己。”越千玲瞟了我一眼满不在乎的说。

    “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就是知命不改的典型,他精通将兵之道,不懂明哲保身,才奇人欲杀,骨傲世难容,被吕后斩于未央宫,临刑忆蒯通,悔之晚矣!如果当年听从蒯通的话,非但不会命丧妇人之手,还能问鼎天下,这就是知命不改的下场!”燕同寿侃侃而谈。

    “韩信是功高盖主,又不知道功成身退,是怕他造反才杀了他,怎么能说是他的命。”越千玲小声嘀咕。

    “还有那些不知命,生得懵懵懂懂,死得窝窝囊囊,其中一些现在所谓的不相信的临死前还埋怨天道不公,他们不想想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是否合乎天道?他们不懂得天道其实就是命,和命抗争,九死一生!可惜这世间知道的人太少了,有些就是知道了也死不悔改,可悲可叹呀!”燕同寿用一种别样的目光看着我说。

    “呵呵,您,您老该不会是在说我吧?”我尴尬的笑了笑问。

    “你?!哈哈哈,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你半句啊。”燕同寿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说。“我刚才是摸骨定命,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

    “那您老给我定的什么命?”

    “给你定命?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和胆子,你的命是天定的!别说是定命,就是摸了你的骨,我燕同寿的阳寿就得短三年!幸好我收山了,不然,我那三年阳寿可折在这个小子手里了。”

    我想起秦一手和顾安琪都曾经也这样说过,很好奇的笑起来。

    越千玲虽然不相信命理天数,不过看燕同寿说的有模有样,也忍不住问。

    “为什么他的命您定不了?”

    “你别动我再摸摸你后脑勺。”

    我把头伸了过去,燕同寿一边摸一边闭目掐指,口里算着些什么,眼睛慢慢睁开,脸上越来越红润光亮,整个人好像特别的兴奋紧张。

    “我给人摸骨定命几十年,摸过多少人的骨我都不记得了,可,可从来没摸到你这样的,值了,这辈子我燕六指值了。”

    “他……的骨头长的很好?”越千玲看燕同寿越说越玄乎,本来就是急性子,连忙追问。

    “岂止是好,可以说是罕见,我给他算过,子午相冲为伤官见官,水伤官为子民,子旺代表子民的数量,子午相冲说明这个朝代的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当皇帝就是天意。”燕同寿再次打量我,惊喜的说。“而他的骨相,又是难得一见的日月龙虎骨,你们看,雁回的天庭左右,下以眉头上半指起,上至发际之百会动脉止,显然为两根玉柱,亦为日月角骨,此骨长大,则为创业之帝王格。”

    “就,就他这个样子,还,还是帝王格?”越千玲皱着眉头认认真真看看我,诧异的说。

    “太巨文解天阴天凤天,阳门曲神巫煞虚阁寿,天太文擎火封龙,同阴昌羊星诰池。”燕同寿一本正经很确定的对越千玲说。“雁回是罕见的帝王命格,他这命格万里无一,如生在古时候必定君临天下。”

    越千玲听的目瞪口呆,苦笑着摇摇头,白了我一眼。

    “你要真是帝王,那就真没天理了。”

    “雁回,我多嘴送你一句话,听不听在你自己,你的命太硬,我说太多会遭天谴的。”燕同寿收起刚才兴奋的笑容心平气和的说。

    “您老请说。”

    “你命是天定,无人可改,也无人敢改,但是运势却由你而定,你骨相虽好,可髌骨嶙峋,鼻骨高耸,前途会坎坷难行,注定会遇到无数凶险,所以你以后遇事多谨慎,提防小人暗算。”

    我虽然对命理天数所知甚深,但医者不自医,从来没给自己看过面相,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看相,上次顾安琪说到一半就欲言又止,现在听燕同寿这么一说才明白,因为是帝王命格,所以顾安琪不敢说。

    不过燕同寿最后一句话分明是话中有话,只是我没听太明白,我还想再问清楚,燕同寿点到即止。

    我也不勉强,端起茶杯正想感谢燕同寿,发现燕同寿忽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的手。

    “雁回,你……你这手指怎么断了一截?”

    “哦,在家不听话,被我家老头家砍掉了。”我神情黯然的说。

    燕同寿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慢慢笑起来。

    “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一刀砍的好,虽然你前程凶险,不过就因为这一刀,你却能否极泰来,有凶无险,能砍这一刀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第二十九章 浮龙谷钉纹璧

    离开茶摊的时候,燕同寿叮嘱我有空常来坐坐,我高兴的点点头,越千玲倒是对这里没有半点留恋,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进人头攒动的鬼市里。

    “你今天是不是很得意啊?”越千玲忽然笑着问。

    我一愣不知所措的摇摇头说:“为什么要得意?”

    “找到组织了啊,没瞧见燕六指看你那眼神。”越千玲的话怎么听都有股淡淡的酸味。“就像你真是帝王一样,他就没差给你三跪九叩了。”

    “燕同寿也算是前辈,没道理那我开涮,而且安琪上次也欲言又止的说了一半,我看她对命理相术了解颇深。”我一本正经的看看越千玲。“也许,我运气好,真是帝王之命也说不一定啊。”

    “哟,你还学会顺杆往上爬了,老骗子遇到小骗子,人家是挤兑你呢,这个都听不出来。”越千玲憋着嘴一脸看不起的样子。

    “别说我了,你一大早把我叫到这里来,不会只是想逛逛鬼市这么简单,到底有什么事。”我无所谓的笑笑说。

    越千玲偏着头左顾右盼的说。

    “我爸说你对古玩鉴赏精通的很,我刚好在做一个关于玉器真伪辨别的论文,鬼市里面什么货都有,既然你行,今天一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二嘛……也教教我怎么分辨玉器的真伪。”

    “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你又不是没看见,刚才我就多了一句嘴,人家就要一里红,你这不是摆明要去砸人家摊子嘛。”

    “玩古玩就玩眼力劲,真的假的往那儿一摆,看不看的出是自己本事,什么叫砸摊子。”

    前面的路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一片喧闹的嘈杂声,人群像炸开的锅,越千玲好像对所有热闹的事都情有独钟,拉着我就往人群里挤。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同样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摊位前面什么也没摆,绒布上面就放着一块白玉,物件大约有手掌大,白玉晶莹光润,扁圆形,用浅浮雕和阴刻技法琢制纹饰,一面浅浮雕团龙,另一面浮雕四朵如意形云纹,纹饰细密流畅。

    “你学考古的,考考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玉器?”我忽然笑着小声问。

    “这是谷钉纹璧。”越千玲不假思索的回答。

    “还有两下子,那你再说说是什么年代的?”我意犹未尽的继续问。

    “此璧多褐色沁,阴刻龙纹,刻工遒劲粗犷,曲线跌宕起伏,样式是汉代,确切的说是东汉时期的东西,不过龙纹和东汉的有些出入,而且工艺远比东汉要先进,宋代很重视璧的使用,沿用了汉代的用璧制度,并制造了大量玉璧,应该是宋代仿汉代的。”

    我赞许的点点头,没发现平时耀武扬威的越千玲,基本功还挺扎实。

    “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圈内的人,一眼就认出这物件是宋代仿汉代的,好眼力。”摊主听见越千玲刚才说的话,也有些吃惊的抬头说。“好多人都说这是汉代的,如果不是行家,还真看不出来是宋代仿的,这要是蒙一个些外行轻轻松松的事。”

    在鬼市里溜达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来这儿捡漏的,还有一种就是完全不懂跑来赌运气的,第二种人明显比第一种要多很多。

    但不管是哪种人,能在鬼市上见到品相如此完好,而且完整无缺的谷钉纹璧,那可就不是常事了,不管是汉代也好,还是宋代也好,只要这东西是真的,那可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这位小姐是行家,来,拿在手里看看。”摊主挺大方,小心翼翼把谷钉纹璧递给越千玲。“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您给掌掌眼,看看这货是真是假。”

    越千玲虽然是学考古的,古玩玉器见过不少,但如此完整的谷钉纹璧,还是第一次见到,兴奋异常的接到手里。

    谷钉纹璧非常漂亮,有大烧饼那么大,比烙饼稍微小点,中间镂空,碧面上布满了谷钉,还淡淡的带着一点朱砂,摊主说这是出土的时候带的。

    多少有一点考古知识的人都知道,如果墓底下垫上了一层朱砂的话,这种墓地的规制绝对小不了,墓里面陪葬的东西也会是非常好的东西。

    那么这块乳钉上带一点点朱砂的痕迹,正好证明这是大墓出土的陪葬品,摊主再三解释,自己不是盗墓的,这东西是通过其他渠道买过来的。

    鬼市出好货,看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越千玲按照自己学的知识,反复把玩,越看越喜欢,而且不管从任何一个地方看,这谷钉纹璧都是货真价实的真货。

    越千玲看的爱不释手,发现我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心里没多少底气,把谷钉纹璧递给我。

    “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摇着头心有余悸的笑着说:“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买,赶紧给人家放回去,摔坏了赔不起的。”

    “不卖就不能看了啊?”越千玲偏着头白了我一眼。“好东西当然要鉴赏。”

    “这位小姐说的对,买不买不要紧,给掌掌眼就行。”摊主是实在人,一脸和气的笑着。

    摊子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如此稀罕的谷钉纹璧绝对少见,好几个人对谷钉纹璧的品相赞不绝口,我连忙把谷钉纹璧递过去,接手的是一个带眼镜的老头,大概有六十多岁。

    “包浆厚重荧光四射,阴阳面由水沁园,但不失美观。”老头扶着鼻梁上的眼镜,如获至宝般兴奋。“好东西,好东西。”

    越千玲一抬头愣了片刻,忽然笑起来。

    “姜教授!您老也来逛鬼市啊?”

    老头眯着眼才看见旁边的越千玲,点着头也笑起来。

    “千玲啊,哈哈哈,习惯了,没周我都会来一次,干了一辈子考古,就喜欢盘弄这些玩意,千玲,你……你一个人来的?”

    “哦,不是,我和我朋友来的。”越千玲指了指身边的我说。

    “呵呵,原来是和男朋友来逛,你这丫头就是鬼精,先培养共同爱好,哈哈哈。”老头祥和的冲我点点头。

    越千玲脸又泛起红晕,咬着嘴唇连忙解释。

    “姜教授,您别误会,他……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就是一般朋友。”

    “哦!呵呵,朋友,朋友。”老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我小声说。“多逛逛慢慢就变成男朋友了,小伙子加油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您老真误会了,我真不是她男……男朋友。”我被他这么一说也感觉不好意思,扯开话题。“您好,我叫秦雁回。”

    “这位是我们考古研究所所长,姜露华教授。”越千玲抿着嘴在旁边介绍。

    摊位前围着的人听说考古研究所所长都说谷钉纹璧是真的,一片嘈杂和惊叹声。

    “姜教授,这上边还有朱砂沁呢,有朱砂的痕迹,您再看看。”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

    “沁生色,色生光,光生气,气生神,古玉之沁,集自然之灵气,借时光之酝酿,自然而生,光气活现,神韵非常,凡古玉真品,可无沁色之表象,但不可无光气神之灵魂要素,今人可仿型料工纹,但难仿其沁;能仿其沁,却不能与光气神达到统一,故古玉鉴定,能看型料工纹者乃是初学;能看沁色者可谓高手;能将光气神烂熟于心者方为高人也。”姜教授背负着手侃侃而谈。

    教授就是教授,一出口全是引经据典,文绉绉的话虽然深奥难明,不过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我对姜教授所说也很认同。

    “至于这块玉璧上的玉那就不用看了,岁数大了,眼神不济了,这物件真和假主要就看看这做工。”姜教授很肯定说。“至于有没有朱砂沁并不重要,这块玉璧本身就是珍品,当然有更能体现价值。”

    “老爷子,您给估估价,这物件值多少钱,您老是权威,说的价也中肯,如果合适我就买了。”人群中又有人期待的问。

    “玉璧讲究的是古意的魅力和神韵,但是玉璧实难估价,这个我也说不准。”姜教授摇着头有些为难的样子。

    “您老随便说个价,这方面您老有经验,不会坑人。”刚才问话的人追问。

    “您老但说无妨,东西摆这儿就是给人估价的,要的价,谈的才是钱,就算我漫天要价,也要有人买才行,只要合适我就出手。”摊主一脸和气很客气的说。

    姜教授默不作声专心致志的掂量半天,深吸一口气说。

    “非要说个价的话,以我的经验,应该……应该五万左右!”

    人群中一片哗然,八十年代工人工资一个月才五六十元钱,这么小的一块玉璧竟然要五万元,相当于一个工人不吃不喝攒一百年才买的起。

    越千玲突然发现身旁的我心不在焉的到处张望。

    “你看什么呢?”

    “看哪儿有卖吃的地方。”我揉了揉肚子笑着说。

    “你饿死鬼投胎的啊,怎么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吃?”越千玲没好气的说。

    “深更半夜你把我叫起来,站了大半天了,饿的头发晕。”我一脸苦笑。

    “你不是很能看嘛,去看看玉璧是不是真的。”越千玲瞪了我一眼忽然笑了笑。“看准了的话,逛完鬼市我请你吃好吃的。”

    “这个还需要我看什么啊?”我摊着手很无奈的对她说。“你们所里的教授都说是真的,那还能假的了。”

    姜教授听见越千玲和我在旁边嘀咕,笑容可掬的把玉璧递到我面前。

    “小伙子,你也看看,感受感受历史的厚重,这可是上千年的东西啊,千玲是想熏陶熏陶你的文化气质。”

    姜教授显然没明白越千玲让我看的用意,我没有办法接过玉璧,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在上面摸了一圈,连忙递还给摊子,好像生怕砸在我手里,赔不起的样子。

第三十章 半颗谷钉

    “呵呵,真的很厚,也很重。”我笑着对姜教授说。

    “是不是真的?”越千玲在我耳边小声问。

    “真的假的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不买,看看就行了。”我小声嘀咕。

    “你到底说不说?”越千玲一急紧紧抓着我胳膊。

    “你轻点,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陈何体统,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你也算读过书的人,怎么这个都不懂。”我用力搬着越千玲的手,口里抱怨的说。

    “哟,现在跟我提男女授受不亲了,你当初跑进我浴室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正义凛然啊。”

    越千玲戳到我的痛处,我立马低着头尴尬的说。

    “断人财路,杀人父母,这是规矩,你非要逼我干什么啊。”

    “那你不说了是吧?”

    我坚决的点点头。

    越千玲也不和我计较,松开我胳膊,对着摊主说。

    “这玉璧我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越千玲的身上,又是一片哗然,五万元钱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没想到一个女孩张开就要买,我知道越千玲没开玩笑,对别人来说五万元是天文数字,可对她来说真不算回事。

    我连忙拖着越千玲就往外走,越千玲不依不饶的甩开我的手。

    “我就要买,怎么了。”

    “难道这位小姐喜欢,既然姜教授估的价是五万,我也不多要,像这样的物件绝对不止值这个价。”摊主听说有越千玲要买,也心平气和的说。

    “千玲,我知道你一向喜欢玉器,这玉璧的确是块好东西,以你的经济实力,买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当收藏也好,当投资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姜教授知道越千玲家境殷实,笑了笑点着头说。

    越千玲拧着头挑衅的冲我笑着。

    “喂,我可真买了。”

    我咬着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白了她一眼。

    “假的!”

    围了好几圈的人群被我“假的”这两字,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一下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议论着,纷纷看着我。

    姜教授也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越千玲一直催促这我看玉璧,连忙问我。

    “这玉璧过你手就半分钟不到,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越千玲后来才告诉我,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平时,姜教授说这玉璧是真的,她想都不会想,可看见我一直默不作声,心里很没底气,我说出是假的,她心里却暗暗高兴,姜教授在考古研究所专攻玉器鉴定,可算的上玉器鉴定的泰斗,人称姜一眼!

    就是说他看玉器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辨别真伪。

    如今我跳出来说是假的,这分明是向权威挑战,这个场面一直是她很期望看见的,越雷霆天天在她面前说我这好那好,天上有地上无似的,如今和姜一眼耗上了,就等着看我笑话。

    “你别说一个假的就完事了啊,总得有一个原因吧?”越千玲火上浇油的笑着说。

    我看懂了越千玲脸上笑容的意思,无力的拿起玉璧,走到姜教授身边。

    “我就是瞎猜的,您老眼力好,看看这儿。”

    姜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低头去看玉璧上我指着的地方,脸色越来越黯淡,重重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丢人啊,丢人啊,居然看漏了这个。”姜教授痛心疾首的说。

    越千玲没搞明白为什么前一刻姜教授还信心满满,多看了一眼就变成这样。

    “姜教授,这玉璧到底是不是真的?”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

    “哎……打眼了,对不住大家,这……这是假的!”姜教授低着头说。

    摊主听他这么一说终于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站起来,紧张的说。

    “怎……怎么会是假的呢,我找人专门验过,千真万确的真货,我可是花了一万多元钱买的啊,姜……姜教授,您得给我说清楚。”

    越千玲重新拿起玉璧,诧异的看着我说。

    “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

    我指着玉璧边缘的一处地方让她看,越千玲低头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玉璧边缘处有一个谷钉只有一半。

    “谷钉只有一半……这……这和真假有什么关系吗?”越千玲还是不太明白。

    “有什么关系?!”姜教授一脸严肃的说。“关系大的去了,就没这么做的,做工的人,绝不会弄出半颗钉出来。”

    “可能是工艺有偏差而已,也不能就单凭这个断定是假的啊?”越千玲依旧不解的问。

    “这是宋代仿汉代的玉璧,工艺上已经相当成熟,所以说绝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瑕疵。”姜教授语重心长的解释。

    摊主头上直冒冷汗,手抖的不行,慌慌张张的说。

    “姜教授,您老给看仔细了,您可别吓我啊,会不会真是误差而已。”

    “这不可能有什么误差的,古人在制玉上是非常严谨的,不会马马虎虎的随意加工,像这种谷钉的排列是很规矩的,按照正规的作法,空间应该是算好的,玉璧直径是多少,可以做多少颗,这些在做之前都要做到心里有数,绝不可能出现半颗的现象,这很明显是后人在制作过程中算计不足,造成的失误。”我看摊主着急的样子,叹了口气在旁边小声说。

    听我这么一说,围着的人轰然散开,没有半点同情和留恋,鬼市向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这玉璧即便再好看,只要是假的,就和这鬼市里成千上万的物件一样,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摊主瘫软的倒坐在地上,眼睛呆呆看着眼前的玉璧,样子有些让人不忍。

    “真可怜,看样子他也是被人骗了,一万多元钱买了假货,哎……”越千玲很伤感的说。

    我低着头把她往外拖,没好气的说。

    “断人财路,杀人父母,都告诉过你,行有行规,观而不语,你现在可怜他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你,他会这样吗?”

    “可……可东西就是假的啊,假东西总不能拿出来骗人吧。”越千玲偏着头不服气的说。

    “这是鬼市,看眼睛吃饭的地方,没有强买强卖,也没有欺行霸市,生意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断玉真假唯眼力而已,眼力不到,以真为假,以假为真,乃是常事,与人无尤。”

    越千玲刚想辩驳,姜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这鬼市满目疮痍,醒者笑醉者,醉者笑醒者,醒醉各自乐,黑白共乾坤。”姜教授叹了口气低沉的说。“千玲,很多事不是对和错,真和假这么简单,雁回说的不错,今天是我打眼,但你逼雁回众目睽睽之下说出真伪,的确乱了这里的规矩。”

    越千玲听平时忠厚老实而且学富五车的姜教授都这样说,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雁回,器鉴定这行当我混了一辈子,人称姜一眼,惭愧啊,今天如果不是你,我这名声可就毁在自己手里了,看了几十年还不如你一眼,什么狗屁姜一眼,呵呵,还是后生可畏。”姜教授神情黯然的摇着头说。

    “姜教授,您千万别这么说,人鉴玉三分准,玉鉴人百分百,能不能断玉真伪是小事,像您这样这么大的头衔,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打眼,您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我连忙干笑两声谦虚的说。

    姜教授欣慰的拍拍我肩膀,意味深长的对越千玲说。

    “千玲,看玉你可能比过我,不过看人嘛,呵呵,我这老东西甘拜下风,你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哦,不对,应该是朋友,呵呵,你眼光独到啊,好好把握,这小伙真不错。”

    “姜教授,反正您也是一个人来逛鬼市,要不和我们一起吧。”越千玲红着脸岔开话题。

    “呵呵,好当然是好啊,就是不知道我这个老头子会不会打扰你们两人。”姜教授欲言又止的笑着说。

    “瞧您老说的话,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有您在给我补补课,我的论文一定能发表,平时别人请您老上节课可是要花真金白银的,我这不是捡了大便宜嘛。”越千玲仰着头笑着说。

第三十一章 最美镜中人

    “雁回,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你的导师是谁?名师出高徒,以你现在的眼光和水平,你的导师说不一定我还认识。”姜教授边走边好奇的问。

    “他还导师呢?”越千玲趾高气昂的白了我一眼。“姜教授,他就没上个学。”

    “啊?!”姜教授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你?你没上个学?”

    “没……没有,呵呵,山里娃都不上学,也没钱上。”我一脸干净的笑容。

    “那……那你玉器鉴定方面的知识都在哪儿学的?”姜教授惊奇的问。

    “这个说起来玄乎,有一些关于古玩鉴赏的知识我好像天生就会,比如看一件古董,我脑子里就会自然而然浮现出相关的历史和资料,甚至是这件古董的出处。”我摊着手很平静的回答。“当然有很多是从书上看的。”

    “书上看也能看懂这些?”越千玲不屑一顾瘪嘴。

    “有,当然有,比如蕴集实录、拓玉全本以及平谷十册,这些书里都是关于历朝历代珍贵文物的记载……。”

    “雁回,你等会,你说什么?!”姜教授一把拉住我,瞪大眼睛问。“蕴集实录、拓玉全本以及平谷十册……这……这些书你说你看过?”

    我茫然的点点头疑惑的说。

    “看过!而且倒背如流,您老这是怎么了?”

    “这些书可都失传了啊?你……你怎么会有?”姜教授惊讶的问。

    “失传了吗?我……我真不知道,不光是这些,浩连古录、天常葬道什么的多的很,反正只要是房子里的书,我基本都能倒背如流。”

    姜教授捂着心脏,嘴角一直不停的蠕动,样子有些吓人。

    “姜教授,您老别激动啊,您有心脏病的,不就几本书嘛,您至于这样吗?”越千玲连忙搀扶着他急切的说。

    “你知道刚才雁回说的这几本书都是干什么用的吗?”

    越千玲摇摇头一点不关心的样子。

    “这是历朝历代五品以上官员包括妃子以及皇帝的葬书!”

    “葬书?”

    “记录陪葬物品的书,里面清楚的列出每一件陪葬品的规格,大小,用途,材质,这些都是**,因为记录详细的陪葬品,担心有人会盗墓,所以这些书历朝历代都在销毁,现在已经失传了,上面记载的文物之全,分类之细,样式之多是你不可想象的。”

    “哦,难怪你懂古玩鉴赏,原来真是从书里学来的啊。”越千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着对我说。“你天天看那些古书你不烦吗?”

    “烦啊,可没办法,你来试试,一天到晚又没人和你说话,不看书还能干什么。”

    “这些都是古书,深奥难懂,你说没人教你,你是怎么看懂的?”

    “我感觉看这些书挺容易的,我能过目不忘,看一遍后,书里的内容就记载心里,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感觉书里的内容浮现在梦里,就好像书里记载的那些古玩就在自己眼前,甚至触手可及,等到醒来,就什么都懂了。”

    姜教授苦学多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听我讲自己的过往,竟然如此匪夷所思,看我也不像信口开河的人。

    “我就感觉你谈吐举止颇有古人风范,原来是一直博览群书,像你这样的造化可遇而不可求,你可知道,你这些本事,很多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达到,你一定要善加利用,将来前程无限啊。”

    “您老就被给他戴高帽子了,现在已经目中无人,您再这样抬举他,都要上天了。”越千玲白了我一眼高傲的说。“我论文还差很多资料呢,赶紧教我。”

    “和田玉,和田玉,清仓大处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后一批。”

    又一个围满人的摊位里,摊主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生意很好的样子。

    “走,过去看看,和田玉可是好玉啊。”

    我连忙拦住越千玲,看看天说。

    “时间也不找了,天一亮,鬼市就关了,不要在一堆假货里面浪费时间。”

    “你没看,怎么知道是假的?”

    “在新疆和田地区,八十公里的玉龙喀什河的河床上,和田玉存量已经极为稀少了,虽然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至少不会遍地都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见过谁会批发的吗?”

    姜教授也笑着点点头说:“真正的和田仔料是没有机会出现在这里的。”

    “逛了这么久,这是假的,那也是假的,我看这鬼市就没真货。”越千玲有些失望的抱怨。

    我扬起手,转着头听了一会,欣喜的说。

    “谁说没有真货,你听!仔细听。”

    “雁回,你会……你会听玉?!”姜教授再次惊讶的问。

    “什么是听玉?”越千玲茫然的问。

    “说到鉴别玉器,最高明的办法就是听声音。”姜教授跟着我,口里给越千玲解释。“过去评价一个男人,是不是有身份,有品位,不看他长的怎么样,也不看他是不是一米八几,得听声,听什么声?就是这个人从身边一过,环佩叮当,听他身上玉质的声音,如果能发出清脆的声音,就知道这人身上挂的玉,绝非一般的物件。”

    “我怎么听每块玉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啊。”越千玲听了半天一脸迷茫。

    “玉有灵性,玉声悦耳,听之如天籁之音,立即让你浑身舒畅,靠声音是绝对能分辨玉的好坏的,但是,当今估计没有多少人,能仅凭耳朵,就听出这个玉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反正我是不行。”姜教授很有耐心的解释。

    我停在一处摊位前,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件,其中几个悬挂着的平安扣,在晨风中摇摆,相互轻微的碰撞发出轻灵的声音。

    姜教授扶着眼睛看了一下,脸上慢慢露出欣喜的表情。

    “千玲,雁回这耳力我算是服了,听都能听出好玉来,你来看看这几枚平安扣。”

    越千玲轻轻拿在手里观察,果然和之前看到的玉器完全不一样,质地细腻、色泽湿润、莹和光洁、冬不冰手、夏无激感,果然是上等古玉。

    “不会吧!你真能听出来?”越千玲有些诧异的看看我耳朵,有一种很妒忌的感觉。“我要是有你这耳朵就好了,也不用写什么论文。”

    “人若无德,必无美玉,即使借他人之眼强留美玉,也只能哗众取宠,不能得其灵魂而受益。”姜教授语重心长的说。“雁回德才兼备,心静如水所以能听天籁之音,你和我都是浮躁之人,当然听不到玉音,就算给你雁回耳朵,你没有他的淡泊的心境,同样是无用的。

    我的目光落在摊位一把古朴的铜镜上,拿在手里看了片刻。

    “这把铜镜多少钱?”

    “您看着给个价,合适就买。”摊主一脸和气的说。

    “我没什么钱,多了给不起,十元怎么样?”我笑着试探的问。

    摊主挺干脆,想都没想就点了头,我掏出钱递过去,随手把铜镜给了越千玲。

    “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也不能空着手回去,这铜镜做工挺细致,送给你,当是为以前的事赔罪,咱们一笑泯恩仇,呵呵。”

    越千玲接过铜镜看了半天,普普通通,镜身是一幅山水画,倒也算是典雅端重。

    她见我如此会鉴赏古玩,怎么会随随便便买一把铜镜,以为我是捡漏,忽然想了想,连忙走到姜教授身边,小声问。

    “姜教授,这是刚才他买来送给我的,他鬼精的很,您老给看看是不是买到真货了?”

    “这……这一看就是仿的,怎么可能是真货,雁回眼力那么好,不可能会看错。”姜教授瞟了一眼很肯定的说。

    我虽然走在前面,但越千玲和姜教授似乎忘了我听力好的很,在后面的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越千玲捣腾着手里的铜镜,嘟着嘴小声嘀咕。

    “好好的,送把破铜镜给我,又不是真的,谁稀罕啊,还想一笑泯恩仇,想的美。”

    “雁回送给你的?”姜教授忽然笑着问。

    越千玲点点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姜教授又重新瞟了铜镜两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是江山图,仿唐的铜镜,东西不值钱,不过……呵呵。”

    看姜教授欲言又止的样子,越千玲忍不住好奇的问。

    “不过什么啊?姜教授您老快说啊。”

    “这面铜镜仿的多,因为是南唐后主李煜送给红颜知己周后娥皇的,能流传至今,因为李煜赠镜时作了一首诗。”

    “什么诗?”

    “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

第三十二章 红鸾星动

    从鬼市回来过了半个月,我就发现越千玲老是躲着我,就连说话也变得细声细气,一天到晚没事就对着铜镜翻来覆去的看,我很纳闷,越千玲去了一趟鬼市是不是中了邪,整个人像吃错了药,完全不正常.

    顾安琪要去西岭雪山下面泡温泉,萧连山自告奋勇的当了导游,留下我和越千玲两个人在家,自从越千玲回来以后,研究明十四陵的进展异常缓慢,每次稍微有一点灵感,总是被越千玲诸如逛街、散步、购物各种事情打断。

    白天我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只有这样才能安安静静去研究那两样东西,不过越千玲总是要弄出点动静,好像故意才引起我注意。

    晚上……

    晚上我就偷偷摸进越千玲的房间,右手慢慢向越千玲的脸抚摸过来,轻柔而缓慢,我的指头最后停在她嘴唇上,像是一种挑逗,然后慢慢覆盖在她嘴唇上的指头如今变成了一整个手掌,重重的按在上面,越千玲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越千玲终于睁开了眼,月光透进房间刚好照射在床边,越千玲看见了我的脸。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又是半秒的迟疑,确定这不是梦,我眨着眼睛,离她只有半寸的距离,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越千玲刚想大声喊,饿的手掌已经紧紧捂住了她的嘴,越千玲想要推开我,发现她的手被我牢牢的握着,动弹不得,越千玲羞涩的不知所措。

    “你……你想干什么?”越千玲慌乱惊恐的红着脸问。

    我的指头再一次放在她双唇之间,轻轻的指了指外面,越千玲茫然的看过去,发现门口有黑影在闪动,门外有人!

    越千玲吓了一大跳,我已经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指着窗口示意她爬下去,越千玲的房间在二楼,下面是花园,有一个排水管刚好在她房间的窗户边上。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进,等越千玲和我跳到花园的时候,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房里没人,赶紧找。”屋里的人在说话。

    “他们是干什么的?”越千玲蹲在花丛里有些害怕的问。

    “都知道这是你爸的别墅,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来这儿偷东西。”我警觉的看着花丛外面。“除非是来偷这两样东西。”

    越千玲一低头看见我手里拿着的洛玄神策和黄金龙龟。

    我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头也不回的看着外面说。

    “刚才我叫你起床,怎么叫也叫不醒,你脸红的好吓人,我还以为你病了,而且嘴一直嘟着,你是怎么了?”

    越千玲一听面红耳赤:“谁让你半夜进我房间的?”

    越千玲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楼上的人。

    “下面有人!去几个人看看,不能留活口。”楼上有人探出头向下张望。

    我焦急抓起越千玲的手往树林里跑,别墅的绿化挺不错,种满了各种花圃和树木郁郁葱葱。

    我从树林里往外看,从房子里出来好几个人,手里明晃晃反光的是刀,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人发现我和越千玲,跑到越雷霆的房子里偷东西,本来就是提着脑袋玩命,怎么也不可能让其他人发现,何况有胆子来的都是亡命徒,杀个人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

    越雷霆因为想给我和越千玲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把原本留下来保护的人都撤走了,就连他自己也很少回来。

    “看见人了没有?”树林外的人低声问。

    其他几个人摇摇头,机警的看着四周。

    “我听进楼下花园有声音,里面我查看过,什么都没有,这里没什么可以躲的地方,就这片树林可以藏人,分头去找找,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来过。”

    说话的好像是带头的人,其他的都很听他的话,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个人的背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天太黑,看不清他的脸。

    树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进,还有刀砍草丛的声音,我慢慢移动到越千玲的对面,用身体挡在她前面。

    草丛中本来地方就狭窄,现在我几乎就贴在越千玲的身上,随着越千玲呼吸的起伏,她胸部的双峰一直触碰着我的胸膛,越千玲的脸又开始泛红,一直紧紧咬着嘴唇。

    明晃晃的刀在草丛中乱刺,直到刀锋刺到越千玲的左手边,越千玲才明白我的用意,我是怕刀刺进草丛的时候伤到她,月光下,越千玲看见刀上有血红的颜色,低头才看见,刀刃划破了我的右臂。

    抬起头慌乱的看我,我一直咬着牙目光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都检查过没有人,或许是野猫在花园里乱窜的声音,时间不早了,都回去找东西。”带头的人焦急的吩咐。

    等到草丛边上的人都走远了,我才长松一口气,右臂上的伤口一直留着血,越千玲慌乱的用手帮我捂着。

    “痛吗?”越千玲心痛的问。

    “别动。”

    我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越千玲,看的越千玲都有些不好意思。

    “怎……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我?”越千玲羞涩的问。

    “你眉尾有花,双眼带水,这是春水泛桃花。”我说完抬起头看看星空,左手掐算着说。“你属羊,今年是猴年,未年树上觅封侯,你夫妻宫月德生辉,红鸾星动,呵呵,你思春啊!”

    越千玲怎么也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我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你才思春。”

    “我可没胡说,这是根据紫微斗数推算的,你流年桃花合入夫妻宫,红鸾入命佳人旁。”我好像完全忘了手臂上的伤口,一本正经的说。“还真没给你算错,看你命宫果然是动了桃花,你回来这么久也没见你身边有男人,你……你到底喜欢上谁了?”

    越千玲一时六神无主,低着头小声说。

    “谁让你送我铜镜的,你明知故问。”

    “铜镜?我送你铜镜怎么了?”我很诧异的问。

    “你还装,以为读过几本古书就了不起,姜教授告诉我典故了。”越千玲羞红了脸,抿着嘴唇小声说。“江山看不尽,最美镜……镜中人。”

    “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姜教授这样给你解释的?”

    越千玲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皱着眉头愣了半天,一脸茫然的说。

    “这是李煌写个红颜知己娥皇的诗啊,怎么扯到铜镜上了?”

    越千玲一愣,气急败坏的看看我,瞪着眼问。

    “怎么?你送给我铜镜不是这个意思?”

    “拉倒吧,你看我像矫情的人吗?”我挥着手忍不住苦笑。“送你铜镜是让你发火之前先看看镜子,长的挺好看的一个人,生气伤身不说,又不漂亮,还最美镜中人……哈哈哈,姜教授还真会联想。”

    越千玲目瞪口呆的看了我半天,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表情这么愤怒和暴躁,抿着嘴大喊一声。

    “秦雁回。”

    我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敢情越千玲红鸾星动都是姜教授搅和的,我送她铜镜是因为在镜柄上镶嵌着一颗丁点大的玉石,我看她喜欢古玉,刚好那玉石虽然小,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和田玉。

    没想到,跑到姜教授口里就变成最美镜中人了……这不是添乱嘛。

    我想着去给越千玲解释,但后来才发现,看相已经算够难的事了,不过要看透一个女生在想什么,简直比看相还难不知多少倍。

    我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的后。

    草丛中一片凌乱,树叶纷纷落下,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的划破夜空。

第三十三章 神龙负图出洛水

    我脸肿的像座坟起的小山,萧连山给我胳膊换药的时候,眼睛一直盯在我脸上看,顾安琪坐在对面看着越千玲心烦意乱的翻着杂志,时不时偷偷瞟我几眼。

    越雷霆重新安排人回来保护,别墅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站了不少人,越千玲看着萧连山笨手笨脚的样子,有一种很焦急的感觉。

    “哥,我才走了几天,家里怎么搞成这样,谁打的你啊?”萧连山终于没忍住。

    “疯狗咬的。”我拧着头没好气的说。

    “你才是疯狗!”越千玲扬起手里的杂志就砸了过来。

    “千玲,我哥为了救你都受伤了,你怎么还忍心打他啊?”萧连山完全没眼色的问。

    “千玲姐,是不是雁回哥惹你生气了?”顾安琪是女孩看出她又气又心痛的样子。“雁回哥胳膊上的伤口好像很深,都快见到骨头了,一定很痛吧。”

    “安琪,别管他,自己活该。”越千玲口里虽然不依不饶,但我看的出,她脸上明显写着心痛。

    “雁回哥,看来已经有人知道洛玄神策和黄金龙龟在你手里。”顾安琪眨着眼睛担心的说。“再不快点解开里面的线索,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好了一处又伤一处,还怎么解啊。”我一边说一边瞟着越千玲。“哎呦,连山,你能轻点不,你这是包扎伤口还是截肢啊。”

    越千玲实在看不下去,咬了咬牙抓起面前的碘酒。

    “连山哥,你走开,还是我给他包,人家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你折腾。”

    越千玲虽然口上冷淡,但手上却极其轻柔,看着我还没愈合的伤口,心痛的不行。

    “哥,你也别天天在家呆着,多出去走走,换换脑筋也好,再这样想下去,早晚会疯的。”

    “雁回哥,这话说的对,今天天气挺好,要不我们去人民公园坐坐吧。”顾安琪也点着头说。

    我想了想也是,天天对着越千玲,稍有不对就拳脚相加,随时随地都提心吊胆的,至少到了外面越千玲不会这么强势。

    蓉城市人民公园原名少城公园,位于蓉城市区祠堂街少城路,风景秀美,交通便捷,是繁华市区中心规模最大,也是蓉城市第一个破墙透绿,还绿色于市民的,开放式的风景园林历史公园。

    园内有梅园、海棠园、兰草园、盆景园、大型假山等景点。

    人工湖上可泛舟,临湖建有仿古茶楼,公园内的广场常有各种展览和演出,园内菊展、鹤鸣老茶社久负盛名。

    人民公园一直是蓉城百姓品茶观景、游玩休憩,养生健体,流连忘返的好去处,身在其中,心情无比舒畅。

    公园里郁郁葱葱,各种花圃树木绿荫成林,我和萧连山走在前面,像无头苍蝇到处乱逛。

    顾安琪选了一个茶社大家坐下,蓉城人喝茶讲究舒适、有味,蓉城产竹,椅子都是代表茶馆特色的竹靠椅,让茶客想躺就躺就坐就坐,讲个舒服,茶馆内卖报的、擦鞋的、修脚的、按摩的、掏耳朵的、卖瓜子豆腐脑的,穿梭往来,服务性的项目花样之多,也算蓉城茶馆一景。

    大碗茶端上来的时候,我还目不转睛的看着旁边表演的茶艺。

    摆茶船,放茶碗的动作一气呵成,装满开水有一米长壶嘴的大铜壶玩的风车斗转,然后先把壶嘴靠拢茶碗,然后猛地向上抽抬,一股滚水向直泻而下的水柱冲到茶碗里,再然后伸手过来小拇指一翻就把茶碗盖起了,那手法硬是叫绝。

    旁边一壶刚烧开的铜壶吱吱冒着烟,茶博士熟练的舀起一瓢水淋在上面,顿时腾起一阵白雾。

    我慢慢站起来,眼睛透着一股兴奋,目不转睛的看着还在冒白雾的铜壶,口里一直反复念叨着顾安琪告诉我的那两句口诀。

    “神龙金身赤远古,伏龟托海显天数……。”

    萧连山把倒好的茶推到我面前,我回过头茫然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慢慢端起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旁边放着的茶盖上落了片树叶在上面,我忽然笑起来,慢慢把手里的茶全倒在茶盖上,里面那片树叶在漂浮在茶水中。

    “哈哈哈,回家了,回家了!”

    我回到家就急急忙忙拿出黄金龙龟,越千玲和顾安琪走进房间的时候,萧连山正从外面树林里抱着好几块木头进来。

    “安琪,我哥他要烧黄金龙龟。”

    顾安琪一听吓了一大跳,正想开口就看见我拿着黄金龙龟兴奋异常的从楼上下来。

    “安琪,真亏你今年带我们去喝茶,我已经知道这黄金龙龟怎么破解了?”

    “雁回哥,你可要想清楚,万一烧坏了,明十四陵的线索就断了。”顾安琪提心吊胆的说。

    “安琪,你还记得黄金龙龟的口诀吗?”

    “当然记得,神龙金身赤远古,伏龟托海显天数。”顾安琪脱口而出。

    萧连山已经把木头放在厨房的燃具上,我拿着黄金龙龟胸有成竹的说。

    “刚才我在茶社看见铜壶被烧红,突然明白第一句的意思,神龙金身赤远古,龙龟表层说用黄金打造,赤是火,就是要烧到这龙龟发光为止。”

    “那也不一定,既然是黄金,放在阳光下一样金光闪闪,为什么一定要用火烧?”顾安琪还是心有余悸的想阻止。

    我抬着头很平静的回答。

    “龙龟是玄武,玄武五行属土,可龙龟却用黄金打造,黄金属金,木克土,金克木,以此类推,火克金,结合口诀神龙金身赤远古,意思就是用火烧黄金龙龟。”

    “哥,你可要想清楚,要是你推算错了,这一烧可什么都没了。”萧连山在旁边也没多少底气的说。

    “我爸说过,黄金龙龟里面有机关,如果不是正确的打开方法,会自动销毁里面的一切,雁回哥,你真确定是用火烧?”顾安琪抿着嘴紧张的问。

    被顾安琪和萧连山这么一说,刚才还胸有成竹的我也有些犹豫,毕竟这是找到明十四陵唯一的线索,一旦我推断错误,恐怕这个旷古烁今的宝藏就真断在自己手里,永远埋入地下。

    我叹了口气,看看手里的黄金龙龟,和已经点燃的火,犹豫不决。

    越千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想都没想,一把拿过黄金龙龟,丢到火里,一脸满不在乎的笑意。

    “你想烧就烧,烧坏了更好,免得我爸天天惦记着。”

    等我反应过来,熊熊烈火已经吞噬了黄金龙龟,旁边的越千玲两手交叉的抱在胸前,趾高气昂的抬着头,一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感觉。

    顾安琪和萧连山顿时目瞪口呆,我正想去关火,忽然间黄金龙龟在火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整个屋子里全是金色的光。

    “神龙金身赤远古!”顾安琪环顾房间惊讶的蠕动着嘴角。

    我本来惶恐的脸上也慢慢露出欣喜的笑容,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

    “雁回哥,下面怎么办?不能一直这样烧下去啊,黄金会烧融化的。”顾安琪高兴了片刻后忽然意识到,焦急的说。

    我现在明显自信了很多,用钳子把烧红的黄金龙龟拿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客厅里硕大的鱼缸上。

    “秦雁回,你想都不要想,里面的鱼我养了好多年!”越千玲看着我发光的眼睛,知道我在想什么,鱼缸里的鱼是越千玲从小养大的,平时换水喂食都是她亲手,就连越雷霆碰一下,她也会不依不饶。

写给各位朋友的一封感谢信

    各位道友(男女通杀):

    这儿有几句故事外的煽情话想说,第一次写故事给大家看,首先感谢各位的支持和鼓励,今儿早上起来一看,磨铁上的期待票和推荐票比升空的嫦娥还涨的快,心里暖暖的,也没图个啥,写个故事有人捧场,心里美的很。

    有道友让我看相算命,贱贱不是高人,白天我是拿刀的,晚上拿笔,三观尚算还正,样貌略赛潘安,不腐不攻不受不搞基(不是相亲广告),第一次接触玄学方面的事是很小的时候,我娘生我很仓促,我爹随便给起了个名字,单名一个珂,后来我外公说我五行缺木,非给我改了名,外公在乡下,堂堂一个村支书拿着一本周易给我改名,现在想起来都想笑,这无神论者也忒不靠谱了,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看到周易,也陆陆续续在外公家中看到其他和玄学有关的书,大多都看不懂,但是里面那些文字看着可神奇,当时小就感觉把这些学会了就能当神仙了,呵呵。

    然后随着慢慢长大,这方面的书看的越来越多,外公去世之前还能找他讨教和指点,到后来就只有一个人瞎琢磨,玄学博大精深,一边周易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无法窥其一二,或许是看的多,精通不敢说,倒是懂一些皮毛,就寻思着写一个故事给大家看看。

    写到现在得到很多朋友的支持,磨铁、猫扑、天涯的都有,谢谢各位的鼓励,我会把这个故事一直写下去,希望各位能喜欢。

    最后一句话憋在心里好几天了,之前没玩过微博,因为这本书开了微博,上去一看清一水的妹子——,最难消受美人恩,还好道家戒律里没让受清规,突然遇到这么多妹子,这仙看来是修不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和这么多妹子说过话,有种身在花丛的感觉O(∩_∩)O~,终于参透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奥义,早知道我早就该写书了

    说了这么多,都是想感谢一路相随的朋友,各位的认同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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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伏龟托海显天数

    我好像完全没听见,跑过去把烧红的黄金龙龟慢慢放在鱼缸里,顿时腾起一片水汽,然后慢慢沉到鱼缸里面,可怜鱼缸里的鱼,吓的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雁回哥,这是什么意思?”顾安琪好奇的问。

    “伏龟托海显天数,这句话的意思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地方。”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鱼缸中的黄金龙龟说。“传闻中有关龟托天的记载,只有女娲补天的时候,因为支撑天四方的柱子塌陷,所以女娲斩杀一支大龟,砍下龟的四肢,用来支撑天。”

    “是的,我当时也是往这方面想的,有什么不对吗?”顾安琪不解的问。

    “当然不对,龙龟和龟不一样,我被误导了,其实还有一个典故。”

    “什么典故?”

    “烟波钓叟歌你听说过吗?”

    越千玲心痛不已的看着鱼缸里自己精心要的鱼,咬牙切齿的说。

    “就你学问多,以为别人都是白痴,烟波钓叟歌我也会,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轩辕黄帝战蚩尤,逐鹿经年苦未休,偶梦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

    越千玲赌气的想要把烟波钓叟歌背完,顾安琪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神龙负图出洛水……,这里的神龙指的其实就是龙龟,原来口诀第二句伏龟托海显天数指的是这个意思。”

    “哥,什么负图,什么洛水我不懂,不过意思是这条龙要浮出水面。”萧连山凑过头来好奇的问。“可这黄金龙龟是金子做的,你放在水里,怎么也浮不起来啊。”

    “你不要急,等一会你就知道了!”我心平气和的说。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鱼缸中的黄金龙龟,除了越千玲是心痛的看着自己的金鱼,忽然我惊讶的注视着沉在水底的黄金龙龟。

    在水底一动不动的黄金龙龟突然开始摇晃,然后慢慢的上升,在水上犹如一条蛰伏千年的神龙正慢慢向水面游出来,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一块黄金居然浮出了水面。

    龙龟张开的龙嘴里衔着一卷纸团,我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

    “雁回哥,你怎么知道黄金龙龟会浮起来?”顾安琪任然不明白的瞪大了眼睛。

    “还是在茶社被启发的灵感,我看见往烧红的汤壶上浇水,忽然明白了黄金龙龟身体上的小孔是什么意思,这东西设计的真是精妙,烧热后的黄金龙龟因为遇热身体膨胀,里面全是热气,放在水中后,水从小孔灌入龙龟身体里,里面有一个内胆,遇到水的压力触发机关,内胆里好像潜水艇的排水仓,排出里面的热气和水,同时也触发保护机密的机关,因为黄金龙龟是中空的,在浮力的原理下,它自然会浮起来。”

    顾安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没想到几百年前的东西设计竟然如此神奇。

    “你命真好,这样都能让你蒙对。”越千玲无奈的冷笑着说。

    “哥,快看看纸上写的啥,有没有说明十四陵在什么地方?”萧连山探过头急切的问。

    我小心翼翼展开手里的纸卷。

    “龙头点睛山河动,主颠乾坤在八月……”

    “没了?就这两句?”萧连山一脸失望的样子。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纸卷上两句话的意思。

    “雁回哥,龙头点睛山河动,你看着黄金龙龟的头上。”顾安琪指着浮在水面的黄金龙龟说。

    龙头上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猫眼石,刚好在龙头两个触角中间。

    “龙龟就是玄武,从来没见过玄武头上有眼的,这一颗猫眼石很明显不是装饰用,龙头点睛……或许说的就是这颗猫眼石,至于山河动是什么意思,我一时想不明白。”我叹了口气说。

    “雁回哥,能解开黄金龙龟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又离明十四陵进了一步,这是好事应该庆祝才对。”顾安琪笑了笑说。

    我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把龙龟从水里拿出来。

    “安琪说的对,总算是解开了龙龟的秘密,从纸卷上的线索看,这个龙龟以后还有用到的地方。”

    “瞧你高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已经找到了明十四陵,有什么好得意的。”越千玲在旁边冷冷说。

    客厅的电话响起,越千玲说了两句后极不情愿的把电话递给我,眼睛里完全是不满和嫉妒的眼神。

    我从来没有想过谁会给我打电话,愣了一下接过来,话筒里传来姜教授客气的声音,请我过去一趟,有些事想研讨。

    想起姜教授给越千玲解读铜镜的诗,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我就想笑,感觉这老头挺有趣的。

    去的路上我忽然明白越千玲脸上的表情,姜教授好歹也是拿国家津贴的正厅级干部,电话里虽然说的客气是研讨,不过我听的出分明是有事相求,居然姜教授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得意弟子越千玲,而是我,这也难怪越千玲一路上一直对我横眉冷对。

    车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处道观,山门庄严宏伟,重叠飞檐,龙、虎吉祥动物雕饰镶嵌在飞檐壁柱上,雕刻细致、造形典雅,殿顶塑有两条游龙正戏抢灵珠,生动活脱甚为宏丽。

    金字横匾高悬在山门正上方,笔力遒劲。

    青羊宫!

    姜教授约我逛青羊宫?

    我对道教文化一直很有兴趣,蓉城道观众多,道教文化十分浓厚,如果不是因为明十四陵的事,早就想出来转转。

    “哥,咋站了这么多军警?”萧连山一下车就诧异的问。

    我这时才发现,青羊宫售票的地方关闭着,好多游人在门口徘徊或者向里面张望,大批警察和武警荷枪实弹的站在门口警戒。

    “把这个戴上,不让进不去的。”越千玲递过来两个胸牌。

    胸牌上面写着考古研究院临时观察员。

    我对自己这个新头衔有些诧异,和萧连山对视一眼后,笑着跟在越千玲后面走进青羊宫。

    观内香云缭绕肃穆威严,就是太多慌慌张张不断进出的人破坏了这里祥和宁静的氛围,跟着越千玲穿过斗姥殿,来到后苑三台,看见有大批的人蹲在地上挖掘,后苑三台旁边一处空地,已经挖了一米多深的坑。

    正在巡视的姜教授看见我,连忙笑盈盈的迎过来。

    我淡淡一笑,看看四周说。

    “您老今天让我来恐怕不是带我游玩青羊宫吧。”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帮忙,不会打扰你吧?”姜教授和气的笑着说。

    “姜教授,您别对他客气,有什么事你就说,反正估计他也帮不上忙,免得浪费您老时间。”越千玲在旁边语气酸酸的说。

    “您老太客气,什么请不请的,有什么事您老开口就是。”我沉稳的说。

    “前天夜里青羊宫后苑三台因为排水出了问题翻修,结果有工人在挖掘过程中发现有瓷器,观里负责人通知了警方,我们随后赶到展开挖掘发现这里埋藏了大量的文物,不过东西很杂乱,什么年代都有,又不像是墓葬,我想你看的古书比较多,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看。”

    我点点头,围着挖掘现场走了一圈,在泥土里果然埋藏着众多古物,我刚拿起一个瓷瓶,还没看就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宋粉青釉官窑瓶,瓶口有残缺,瓶底破损严重,瓶身有破碎裂痕三条,直瓶口到瓶颈,马上安排人抢救性修复。”

    我抬起头才看见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年纪不大应该和我差不多,长的挺秀丽,脸上看不见一丝多余的表情,给人一种高贵的冷艳,头发盘起精干利落。

第三十五章 青羊宫

    “你们是什么人?懂不懂规矩,这些都是重要文物,随随便便的拿放都有可能造成文物损坏。”女人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我。

    “秋诺,这是我请来的客人,帮忙一起鉴定的。”姜教授连忙在旁边解释。

    “呵呵,这女孩不错。”我蹲在地上回头笑着给萧连山说。

    “哟,这才见了第一眼就知道人家不错了。”越千玲在身后声音冰冷的说。

    “不是说她人长的不错,是说她刚才说的没错。”我拧着头一本正经的说。“刚才那花瓶她就看了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眼力真的厉害。”

    秋诺的工作明显是负责初步鉴定和分类,所有挖掘出来的文物都送到她面前,我很好奇的一直看着她。

    “宋代定窑孩儿枕,品相完整,釉色无偏差,送去清理入库存档。”

    “乾隆官窑青花赶珠龙纹盘,盘口有瑕疵,三等分类。”

    “明崇祯青花“加官进爵”图长颈瓶,青花釉色有变,瓶颈有裂纹,建档归类。”

    秋诺似乎对所有送到面前的古物都如数家珍,我越看越佩服,笑着说。

    “姜教授,您手下有这么厉害的鉴定专家,还要我来看什么。”

    “哦,你说秋诺啊,这孩子是不错,很有天赋,可……可这孩子似乎对古物没什么兴趣,真是可惜了她这双眼睛。”

    姜教授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任何一件古物送到她手里,秋诺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一成不变的表情,即便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还是一文不值的杂物,似乎对她来说都一样。

    不过这种总结也不全对,当一件银碗送到秋诺手里的时候,她脸上明显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我虽然离她不近,但也能看清楚她手里的银碗,普普通通的物件,从价值和工艺上讲,完全和之前的几件文物不是一个档次,可在秋诺眼中似乎是无价宝。

    我忽然来了兴趣,跳到挖掘坑里到处寻找,终于从众多文物中拿起一个残缺破旧的陶俑,递给旁边的萧连山,让他给秋诺拿过去。

    萧连山不明白我的意思,站在上面的越千玲咬牙切齿,我猜她可能从来没发现我会对一个陌生的女生这么感兴趣。

    等秋诺从萧连山手里接过陶俑的那一刻,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像春风中盛开的桃花,所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里的陶俑之上,好像现场所有的文物和这陶俑比起来,不过是一堆一文不值的垃圾。

    我慢慢翘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原来秋诺喜欢唐代的文物,确切的说,这女孩子只对唐代的文物情有独钟,有点意思。

    “雁回,你都看看,这些出土的……。”

    姜教授还没说完,我拍着手里的泥土笑着说。

    “我今天是白来了,秋诺一语中的,每一件她都说的很对。”

    “这里不像是墓葬,怎么会有这么多文物出土呢?”姜教授还是有些诧异的说。

    “从文物类型和种类上看,这批文物包罗万象,从南北朝到晚清的都有,这里应该是一个匿藏的地方。”我想了想回答。

    挖掘坑里忽然一片嘈杂,好多人围了过去,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一个长方形的木盒被清理出来,送到秋诺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幅古画。

    “宋代燕文贵的《山川临江图》,保存完好,立刻封存处理。”

    我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也不等秋诺同意,就用沾满泥土的手在画纸上摸了摸。

    “这是赝品!”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秋诺抬起头打量面前的人,很镇定的说。

    “《山川临江图》描写江景气势开阔旷远,卷首写江边丘陵起伏,近处碎石散布,杂树迎风摇曳,远处江水浩瀚,画中溪山重叠,景物繁密,山间水滨布置台榭楼观,笔法细致严谨,不管是布局还是用笔,都是典型的“燕家景致”你凭什么说是赝品。”

    “纸张不对,宋代的纸是用酥皮、檀、阳香、木芙蓉、或竹,还要蜡过才可以用,纸糊均匀光滑柔软,是明代后才有的工艺,这是明纸。”我笑着很平静的说。

    “信口雌黄,你就看了两眼就能分辨出纸张的年代,那还需要仪器干什么。”秋诺冷淡的瞟了我一眼。“何况你也只是猜测,根本就不能确定。”

    “要想确定还不简单。”我刚说完就一把抢过秋诺手里的画,扔给萧连山。“把画撕了。”

    我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萧连山想都没想,在越千玲正想阻止的瞬间,古画已经在他手里变成了两半。

    “闻闻,纸里面有什么味道?”我一脸平静的笑容。

    “哥,啥味道都没有。”萧连山闻了一下,抬着头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转过头看着秋诺,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唯独她依旧保持着冷艳的表情。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宋纸是有檀香味的,这个没有,所以是赝品。”

    秋诺居然冷冷一笑,好像对刚才发生的事并不关心,淡淡的说。

    “是不是赝品我现在不知道,不过有一件是我很清楚。”

    “什么事?”

    “我下次见你的时候,应该是在看守所里!”

    ……

    长这么大第一次戴手铐的感觉很奇妙,坐在审讯室里面,萧连山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被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察给押倒这里,我坐在他旁边,罪名是教唆破坏国家文物,而萧连山的罪名就有意思得多,破坏国家文物以及袭警拘捕。

    站在他们身后的几个警察直到现在手里还紧紧握着电警棍,脸上的淤青不用说是被萧连山打的。

    负责做笔录的警官个子不高,黑着脸像全世界都欠他的钱。

    “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吗?”

    “那画是赝品,不相信你们可以安排人去鉴定。”我依旧很平静的样子。

    “不管是不是赝品,埋在地下几百年的都是文物,你们两个光天化日撕毁文物,性质恶劣情节严重,知道后果吗?”黑脸重重拍着桌子咆哮。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哥都说了那画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又怎么会是文物,那如果今年把你刚才坐的笔录埋在地下,埋几百年,敢情挖出来也成文物了?”萧连山拧着头很较真的样子。

    “老实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这么嚣张。”黑脸加重语气大声吼。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警服的女人,看上去挺年轻,俊美的脸蛋配上身上合体的制服英姿飒爽,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

    “方队长,你怎么来了,这是小案子。”黑脸连忙站起声,态度很恭敬。

    “你们先出去。”进来的女人话不多,示意站在我身后的几个警察都出去,只留下黑脸。

    “我是刑警大队队长,方亚楠,今天有些话想和你们谈谈。”

    “刑警大队?!”萧连山当过兵,知道一些警察的编制情况。“不就撕烂一副画嘛,居然要刑警大队的队长来审问,至于这样上纲上线吗?”

    “你们撕烂什么画我不感兴趣,今天想和你们谈谈越雷霆!”方亚楠一坐下就单刀直入。

    “霆哥?!”萧连山看看旁边的我一脸茫然。“霆哥有什么好谈的。”

    从方亚楠走进来开始,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眉头轻微的皱了皱,似乎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她身上。

    “关于越雷霆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他很多情况,他涉嫌倒卖国家文物,开设赌场和境外黑社会背景人士来往,严重扰乱社会治安和稳定。”方亚楠一边说一边把越雷霆的档案堆到我和萧连山的面前。

第三十六章 牵命破魂

    “呵呵,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她。

    “至于越雷霆涉嫌伤人,聚众斗殴等这些案件,在我的办公室里依旧堆积如山,我们警方已经注意他很久,一直在寻找机会将越雷霆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方亚楠义正言辞的说。

    “又没人拦着你,你要有本事,你现在就可以去啊。”萧连山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放规矩点,进了局子还不老实。”黑脸一脸凶险的说。

    “你们两个我也注意很久了,参加越雷霆团伙时间不长,作奸犯科的事你们两个都没参与,但你们两个居然可以随便进出越雷霆在郊区的别墅,而且越雷霆对你们两个礼遇有加,想必越雷霆有求于你们两人。”方亚楠和我对视一眼。

    “我哥救过霆哥的命,霆哥知恩图报留我们住他家这也犯法?”萧连山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

    “现在是给你们机会,只要你们和警方合作,帮助警察铲除越雷霆的犯罪团伙,按照你们的表现将功补过戴罪立功。”

    “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让我们透露霆哥的事嘛。”萧连山一笑很鄙视的说。“敢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抓,背地里搞这些事你们警察寒不寒碜。”

    “放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些没人教你们吗,你们再和越雷霆一伙狼狈为奸早晚作茧自缚,实话给你们说,警方监控越雷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等我们收网的时候,你们就后悔莫及。”黑脸义正言辞的说。

    “又没人拦着你们,想什么时候抓就什么时候抓,干嘛这么多废话,你说的好听是合作,说白了就是出卖,出卖自家兄弟是不忠,霆哥救过我的命,背叛就是不义,我一个大男人,你要我做不忠不义之人,你想都不用想。”

    “事到如今还负隅顽抗,我看你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黑脸盯着萧连山恶狠狠的说。

    “呵呵,有意思,敢情你还会看相啊,看我样子就知道我不是好东西,不简单啊。”萧连山指指旁边的我。“我哥也会看相,贼准,要不你和我哥比划比划。”

    “贼眉鼠眼,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有什么用,简直是浪费粮食。”黑脸不屑一顾的冷笑。

    “干你娘,你毛都没长齐还敢教训老子!”萧连山怒火中烧,一把扯开衣服,露出身上的伤疤。“老子在前线保家卫国,拿命去拼的时候,你这王八蛋在做什么,老子身上的伤口货真价实敌人子弹穿的,炮弹炸的,老子活着是浪费粮食,你王八蛋的就根本不配活,来,不服气你过来,老子赔你练练,带着手铐老子一样弄死你。”

    黑脸完全被萧连山的气势压倒,手一抖笔掉在桌上,方亚楠看见萧连山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也震惊了,对于军人她一直很敬重,只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和越雷霆称兄道弟的人居然曾经是上阵杀敌的军人。

    “你今年多大?”萧连山一愣,低头看看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我,我忽然身体往前靠了靠,很认真的看着方亚楠问。

    “什么?!”方亚楠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今年多大?”我加重语气再问一次。

    方亚楠没有回答,看我的表情没有挑衅,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最近有没有和谁结过仇?”我继续认真的问。

    方亚楠一脸正气的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回答。

    “干我们这一行,天天和你们这些人打交道,被人记恨是很平常的事,邪不胜正,我从来没怕过。”

    “你头上的红线是你故意绑的吗?”我指着她头上说。

    “红线?!”方亚楠茫然的一愣,用手在头发上摸了摸,手里果然有根红线。“怎么又有红线?”

    “又有?你还记得这红线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吗?”

    “到底是我审问你,还是你审问我。”方亚楠随手把红线一扔义正言辞的说。

    “说了你可能不相信,你左耳天城有缺,必有凶劫,司空蕴藏黑青游离不散,厄远将至,最奇怪的是,你头上红……”

    “原来是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难怪越雷霆把你供在家中,一直耳闻越雷霆深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身边的智囊霍谦也是全靠一张嘴招摇撞骗的货色,呵呵,果真是物以类聚。”方亚楠打断我的话不屑一顾的说。

    “你这话我不爱听,我哥算的就是准,霆哥的命就是他算的,古墓找不到入口也是我哥推算出来。”萧连山一时口快说到一半,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方亚楠猛然抬起头盯着我,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找错了对象,眼前这两人,明显我才是说话管用的人。

    “原来毁坏古墓的事你们也参与了,考古院去勘察过现场,好好一坐遗迹就被你们毁了,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复原,潜水员说是人为破坏,里面有很多极高历史价值的文物,现在都支离破碎,考古院的专家都一时解不开如何进入,越雷霆却进去了,原来是我看走了眼,身边还有你这样的高手相助,你知不知道单凭这一条罪状,就够你们两个下辈子在牢里过了。”

    “你先等会,你头上的红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的,你没注意吗?”我好像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心里,依然纠结红线的问题。

    “秦雁回,你最好摆正态度,再负隅顽抗只会让你罪加一……。”

    “听我说!”我忽然站起来,重重一巴掌拍着桌子上,神情严重的说。“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三日之内你必定死于非命。”

    黑脸看我如此嚣张,举起电警棍就打,被萧连山一把握住,虽然带着手铐,可熟练的一拧,抢过黑脸的警棍,黑脸吓了一条,连忙掏出枪。

    萧连山眉头都没眨一下,站到我前面,挡住枪口,指着胸口说。

    “老子挡过敌人的子弹,自己人的没尝过啥滋味,来,往这儿打。”

    我一脸焦急,一把推开萧连山,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方亚楠。

    “这是道家很少人会的邪术,牵命破魂法,除非和你有深仇大恨,否则不会用如此歹毒的法术,这是有人存心要你的命,你好好想想,我还能救你。”

    在方亚楠眼里,我和萧连山都属于顽固不化执迷不悟的人,我说的话方亚楠全当是我在威胁自己,不过一点也没放心上,只是有些失望的叹口气,收拾好档案,头也不回的离开审讯室。

    在拘留室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有警察开门,心有不甘的让我们走。

    萧连山从地上坐起来,看看昨晚我在墙上占的卦,我让萧连山随便说一个数字占吉凶,萧连山数着铁门窗户上有七根铁柱,就说算七,我以梅花易数以七问吉凶,得到的结果是:蛰龙已出世,头角首生成,云兴雨泽,得济苍生。

    萧连山不懂什么意思,我给他解释,此卦大吉大利,所问之事,困局即将突破,从此可入坦途。

    “哥,你咋算啥都这么灵,看昨天那个女警察的样子,问题很严重,没想到今天就放我们走。”

    我淡淡笑了笑,依旧忧心忡忡,没有太兴奋的样子。

    走到警局门口看见越雷霆居然也来了,我歉意的笑着说。

    “霆哥,给你填麻烦了,都是我太冲动,没想到把事情搞大了。”

    “你能不能成熟点,好歹也是上百年的古画,你说撕就撕,万一是真的怎么办?”越千玲看见我长松了一口气,明明很高兴,口里依旧不依不饶。

第三十七章 至阴之日

    “听说你们被警察抓走,我和千玲一晚上都没睡着,到处想办法,还好你没事,警察没为难你们吧?”越雷霆拍拍我肩膀问。

    “霆哥有心了,我和连山很好,谢谢霆哥。”我感激的笑着说。

    “这一次你还真别谢我,昨晚我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找到人把你们弄出来,我都快急死了。”

    “啊?霆哥,不是你想办法把我们弄出来的?”萧连山诧异的问。

    “拜托你以后做事长点脑子,雁回哥冲动,你也跟着冲动啊。”听到我们被抓的消息,在酒店的顾安琪也赶了过来。

    “霆哥,那……那怎么今天放我们出来了?”我很好奇的问。

    越雷霆指了指旁边也很意外的说。

    “你们真要感觉秋小姐,是她想办法救你们出来的。”

    我一回头才看见站在旁边,依旧面如冰霜冷艳照人的秋诺。

    “呵呵,我撕了你的画,你怎么……对了,你是怎么把我们弄出来的?”

    “你说的没错,那副画经过鉴定是赝品,是临摹原画的,你也说对了年代,是明代的纸,经过鉴定这幅画没什么价值,既然不是文物,你就没有构成损坏文物罪。”秋诺冷冷的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我冲秋诺笑笑表示感谢,然后回过头看着警局。

    “怎么,还舍不得离开,要不再进去住几晚。”越千玲在旁边挖苦的说。

    “别看了,和连山赶紧回家洗个澡去去晦气。”越雷霆也在旁边催促。

    “霆哥,你们先走,我还要等一个人。”我忧心忡忡的说。

    “哥,等谁啊?”

    “等方亚楠。”

    “那女警官凶的很,你等她干什么?”

    越千玲一听是女警官,顿时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

    “哟,这才进去一天就又认识女孩子了,难怪不想走,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这里,才难得弄你出来。”

    我没有理会越千玲,抬着头看着警局半天才说。

    “有人要害方亚楠,用了牵命破魂法,我不能见死不救。”

    “牵命破魂法!”顾安琪一听惊讶的说。“这是道家法术里极其阴毒的咒法,根本不准正道弟子使用的法术,早就失传了啊?”

    “安琪,你也听过牵命破魂法?”我没有回头的问。

    “听过,我爸曾经给我提及过,道家十大秘法之一,不为外传极其霸道阴毒,多已失传,雁回哥,你怎么知道这位女警官被人施法了?”

    “昨天我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发现她司空蕴藏黑青游离不散,厄远将至之兆,头上有红绳,不偏不倚在命宫之上,我问过她,看她反应,不应该是她放上去的,命宫红绳一线牵,命赴黄泉已不远,但看她面相,头面宽圆,福禄双全,头圆象天,皮肉宽,寿长之相,神气澄清,利名双得,怎么看也不应该是厄运突来之相。”

    “雁回哥,你是说有人故意在她头上放红线?”

    “哥,有没有这么吓人啊,一根红线能翻天了不成,是不是你想太多了?”萧连山说。

    我摇摇头很自信的说。

    “我刚才专门去看过方亚楠的办公室,里面刚装修过,陈设都是新,可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布的风水局,方亚楠办公室门开向西,丁酉门前路不灵,桌上的花瓶口不周全,神族神福,佛神欠,女鬼神坛惹祸源,刑克屋主,坐在这里的人必遇凶劫。”

    “如果是这样的摆设布局,雁回哥还真没乱说,有人想害这位女警官。”顾安琪听完点点头说。

    “刚才我专门去看了方亚楠的简历,根据她生辰八字推算,她天皇星入命,食果之侯,今年走清利官远,百邪不侵,房间摆设是为了破她运程,让她从清利官远变成清上刃远,这样刚好和她八字相冲,邪魅能近其身。”

    “即便是这样,你帮她改改房间风水不就完事了,何必这样紧张。”越雷霆不以为然的说。

    我摇着头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性格刚烈,认定和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何况我改了她房间风水也无济于事,她被算计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司空蕴藏黑青游离不散,说明邪魅早就侵其体内。”

    “你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听明白红线是怎么回事?”越千玲听着好奇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没好气的说。

    我指了指警局心平气和的解释。

    “这警局坐北朝南,阳光每天都从正门照入,警局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所以光亮不断,就好比日落不息,阳气充足,何况警局本来就是邪魅之物不敢靠近的地方,方亚楠天皇星入命,阳气萦绕,而且她是带枪之人,枪是凶器,邪魅妖术对她没什么用,在她头上放红线,红线在命宫,会引散阳气。”

    顾安琪慢慢点点恍然大悟的说。

    “我明白了,一旦阳气游离失散,她就必定中牵命破魂法,到时候神仙难救。”

    “那还不简单,不要在头上放红线不就一了百了。”越千玲在旁边说。

    我慢慢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截红线,是昨天离开审讯室的时候从地上捡起来的。

    我从旁边的花丛中摘下一根草,右手掐剑指,草放于眉间闭目凝神,口里小声细语。

    “南海岸上一匹草,昼夜青青不见老,王母蟠桃来解退,百般邪法都解,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退!”

    然后猛然用手指掌中红线,双指间夹着的青草瞬间枯黄焦黑,红线慢慢在我手中化成一滴黑水,很快淡化消失。

    “你看到的是红线,其实只是表象,这是尸水!”

    越千玲一听吓的连忙往后躲了一步,生怕不小心沾染到身上。

    “用尸水炼化的红线至邪无比,而且无相无形,而且,能炼化尸水如此娴熟的人,道行绝对不简单,也不知道方亚楠怎么得罪这样的人。”

    “哥,那……那她还有没有得救啊?”萧连山很急切的问。

    “如果她能听我的话,我还能救她,不过对方是高手,既然给她施牵命破魂法,就没想过要放过她,可惜方亚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叹了口气无力的说。

    “雁回哥,要不我去和这位女警官谈谈,或许她会听。”顾安琪好心的说。

    “没用的,在她心里物以类聚,她会认为是我要威胁她,说多错多。”

    “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时保她安全的?”

    我摇摇头很惋惜的说:“本来是有,可惜发现的太晚,阳气已散,邪魅入体,除非我和施法的人斗法,破了对方法术,她才能捡回一条命,否则……。”

    “雁回哥,按你的推算,这位女警官还有多少时间?”

    我左手掐指算了半天,忧心忡忡的说。

    “如果我没算错,这个月方亚楠至阴之日,必定死于非命!”

    “雁回,虽然我是贼,她是兵,不同一条路的,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能见死不救。”越雷霆深吸一口气说。

    “哥,啥叫至阴之日啊,而且咋才能知道方亚楠至阴之日是哪一天呢?”萧连山皱着眉头问。

    方亚楠从警局走出来,看见我还站在门口,旁边就是越雷霆,面无表情的冷冷看了我一眼。

    我忽然有些犹豫,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还是走了上去。

    “方警官,想和你谈谈。”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真有事去我办公室谈。”方亚楠义正言辞的说。

    “就想问你一件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我干笑着说

    “你说。”方亚楠没有正眼瞧我。

    我犹豫不决半天,重重叹了口气。

    “请问,你这个月……几号……几号来……来红!”

    方亚楠先是一愣,红着脸怒不可遏,我想如果她不是穿着制服,多半下手会比越千玲还要狠。

第三十八章 六合次火局

    回去后,越千玲问我好好的问方亚楠这个干什么。

    我告诉她,方亚楠邪魅已侵入体力,给她施法的人如果要发动牵命破魂,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等她来月经的第一天,这事方亚楠阳气最弱,阴气最胜的时候。

    “就是说如果你不知道是几号来,你就没办法救她?”越千玲无可奈何的问。

    我慢慢摇了摇头,走到阳台上抬头看天。

    “以方亚楠八字推算,天皇星入命,明天天皇星破命宫,是她运程最低落之日,如果我是要害她的人,今晚就是下手最好的机会。”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救她?”越千玲问。

    “警局阳气旺能暂时克制,牵命破魂是邪法,施法之人一旦靠近会破其法术,所以只要方亚楠今天晚上到第二天黎明之前留在警局,至少这个月会相安无事。”

    “哥,她也要能听你的才行,看她今天对你的态度,早就和你划清界限了,你还指望她老老实实呆在警局一动不动?”萧连山咬了口蛋糕说。

    我深吸一口气,神情焦虑的说。

    “那只有跟着她,她去哪儿我去哪儿,先保她明晚周全再说。”

    “你还要去,她今天是穿着制服才忍着你,你再去搞不准她就动真格的了,随便给你安一个恐吓警察的罪名,也够你喝一壶了。”越千玲从沙发上跳下来大声说。

    “哥,能帮当然帮,可她又不领你这个情,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是一直都说祸福由天不强求嘛。”

    我摇摇头义正言辞的说。

    “方亚楠是被人施法,以她面相和八字推算,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短命,施法的人逆天而行想断她阳寿已是阴损,更何况用牵命破魂这样的邪术,能害方亚楠同样也能害其他人,这样的人留不得。”

    如同越千玲预料的一样,方亚楠从警局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我时,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

    “你又来干什么?是不是还没被关够?”方亚楠鄙视的看着我。

    “哥……她头上……又有红线!”萧连山盯着方亚楠的头发惊讶的说。

    方亚楠一愣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头发,手心中果然又多了一根红线,口里小声的嘀咕。

    “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天天给我放这东西。”

    我慢慢走过去,始终保持着和方亚楠一只手的距离,这样我能确定,方亚楠是打不到我的。

    “方警官,不管你信不信,真的有人要害你,你好好想一想,最近到底和谁结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仇,对方想要你的命。”

    “秦雁回,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危言耸听,你在警局门口恐吓警官,你知不知是什么罪?”方亚楠扔掉手里的红线冷冷的说。

    “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识好歹,我哥是一片好心,想救你的命,我们大男人,恐吓你一个女人干什么?”萧连山看不过去瞪着眼大声说。

    “先管好你们自己,不要以为这事就完了,我见过嚣张跋扈的人,没见过像你们两个这样如此顽劣的,告诉你们,我早晚有一天会亲手抓你们!”方亚楠义正言辞的说。

    “方警官,就当我们威胁你也好,恐吓你也好,你就算是为自己想想,今天就别回家了,留在警局这样对你安全。”我已经想不出可以再说什么。

    “秦雁回!”方亚楠往前走一步,直盯着我说。“你太狂妄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警局!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我看你是真活够了。”

    “哥,别给她说了,走吧,该说的都说了,她自己不听,是死是活也不关我们的事。”萧连山拉着我说。

    “方警官,你冷静点,请听我解释,我的意……。”

    “你跟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需要的是对法律解释。”方亚楠打断我的话一脸严肃的说。“我是堂堂人民警察,从加入警队第一天开始,就知道工作的危险性,所以我从来不怕任何威胁和恐吓,因为我走的是正道,邪不胜正,我心里坦荡荡,什么都不怕。”

    萧连山从地上捡起红绳,放在手里,很认真的说。

    “你不怕,你知道这红线是什么吗?这是尸水变化出来的,你每天头上都有红线,就是说你每天都顶着尸水到处走!”

    “荒唐,你们靠这些在越雷霆面前招摇撞骗,他能信你们,不代表我也会相信,一根红线可能是我同事和我开玩笑,你能说成是尸水,我除了说你想象力丰富外,你们两个同时又多了一条罪名,宣传封建迷信!”

    “哥,这女的脑子咋就不开窍呢,你……你变给她看!”萧连山气的直跺脚。

    我看看萧连山手里的红线,知道方亚楠已经先入为主,我不管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跳梁小丑,叹了口气。

    “我要检举揭发越雷霆!”

    “哥?!”

    “你说什么?”方亚楠两眼放光很兴奋的问。

    “你不是想知道关于越雷霆的事嘛,我说,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抬着头淡淡的笑着说。

    “好!只要你们坦白从宽,就算是戴罪立功,根据你们的表现,警方会给予人身保护,只要你们愿意站出来指证越雷霆,你们曾经所犯的事都可以酌情减免。”方亚楠虽然口里依旧严肃,但看得出她现在很兴奋。“我立刻给你们安排警员做笔录。”

    “不!不要其他警察,这么大的事,我们只和你一个人说!”我看了看萧连山转头对她认真的说。

    萧连山忽然心领神会,我之前说过,只要今晚方亚楠留在警局,就能暂时保她这个月平安,用什么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方亚楠不走就行。

    “对啊,给其他人说我和我哥心里没底,就和你一个人说。”

    方亚楠按照我的要求,把我们带的审讯室,我不进去,非要自己选一间,方亚楠隐忍的答应,让我自己挑,选了一间门口像东的审讯室,我满意的点点头。

    刚坐下我就要喝水,方亚楠咬了咬牙没办法递过去一杯水,我走到门口倒在沿门缝倒掉,然后把方亚楠刚才拿下来的红线放在门外,这才坐了回去。

    “哥,你这是做什么?”萧连山小声的问。

    “这房间向东,在离位,离位属火,警局阳气旺也属火,而方亚楠面相属火,刚好是**次火局,火上加火本来是火煞,别人受不起,但方亚楠邪魅入体,阴气极盛,三火相交便是三昧真火,刚好可以克制她的阴气,门口倒水,水是百态之首,能溶化万物,也能阻万物,红线是尸水幻化,进不了这房间。”我在他耳边说。

    方亚楠也不理会我们交头接耳,翻看记录本严肃的说。

    “开始吧,一件一件的说,要详细,把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

    天微微发亮的时候,我长松了一口气,和萧连山坐了一夜腰酸背痛的,绞尽脑汁去想所有知道的事,几乎算是知无不言了。

    方亚楠的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大篇,越写越烦躁,直到看见我脸上得意的笑容忽然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从我们两人口里说出来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越雷霆大寿摆了多少桌,越雷霆的别墅有多大,越雷霆的车为什么被砸诸如此类没有一件有价值。

    方亚楠想要发作,却发现所有的程序都没有错,我和萧连山很配合,只不过我们选择性的说着方亚楠并不感兴趣的事。

    “方警官,我们可不可以走了?”我笑眯眯的看着她。

    方亚楠重重合上记录本,指着审讯室的门口,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马上给我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第三十九章 主颠乾坤在八月

    越千玲看见我和萧连山回来,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满脸的倦态,看样子一晚上没睡,走到面前掰着我的脸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笑着。

    “连山,姓方的动手打他吧?”

    “没有,我一直在旁边站着,按你交代的,她敢动手,我就抽她!”萧连山冲去厨房找吃的。

    “算姓方的有眼色,我的人也敢打。”越千玲笑嘻嘻的躺到沙发上。

    我愣了一下,瞟着越千玲诧异的问。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

    “哥,千玲说了,你一个男人,不能随随便便让女人打你,如果姓方的不识抬举,再动手动脚,我就……我就……。”萧连山扬着手后面一句话说不出来。

    “哟,瞧你现在长进的,都敢打女人了,本事越来越大了。”我白了他一眼摇着头叹息的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再跟着她学,早晚你连我也一起打。”

    “呵呵,哥,咋可能,千玲说了,只要我保护好你,想吃啥都给我做。”萧连山满嘴的蛋卷,一脸傻笑的说。

    “拿人手短吃人口短……这话难道你没听过。”我喝了一口水苦笑着说。

    “总之一句话,除了我之外,不允许有第二个女人打你!”越千玲得意洋洋的仰着头说。

    “为什么啊?!”我差点被水呛着,一脸的委屈。“都是爹妈生的,我凭什么让你打啊?”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越千玲趾高气昂的笑着。

    我无力的叹口气,不再说话,好像只要越千玲提及以前的事,我似乎永远都没底气和她继续争辩,去浴室洗了脸出来对萧连山说。

    “连山,吃完了你就去找安琪,告诉她我知道黄金龙龟纸卷上第二句篆书的意思了!”

    越千玲眼睛一亮,从沙发上坐起来,笑嘻嘻的问。

    “第二句是什么意思?”

    “先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我很兴奋的笑着说。

    ……

    再次见到萧连山和身边的顾安琪是在青羊宫的门口,里面的文物清理已经完成,重新对游客开发参观,陆陆续续有很多游人络绎不绝的进出。

    越千玲抬头看看我一脸疑惑。

    “好好的,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雁回哥,连山说你解开了第二句篆书的意思?”顾安琪欣喜的问。

    我点着头笑了笑说。

    “这事要感谢姜教授,不是他请我来青羊宫,我没这么快解开第二句的意思。”

    “和姜教授有什么关系?”越千玲不解的问。

    “主颠乾坤在八月,这是黄金龙龟纸卷上的第二句,我反复想过也没头绪,直到我那天看见青羊宫这三个字才恍然大悟。”

    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刚劲有力的青羊宫三个大字悬挂在楼牌之上,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稀奇。

    顾安琪忽然笑了起来,慢慢点点头说。

    “在八月……哈哈哈,原来是这个意思,雁回哥,你真厉害,这你都能想到。”

    “还是安琪聪明,一点就通。”我笑着说。

    越千玲听我夸顾安琪一脸的不快,漫不经心的说。

    “现在明明是五月,怎么又变成八月了?”

    “千玲姐,这个八月不是指月份,我给你解释。”顾安琪指着青羊宫三个字说。“主颠乾坤,乾坤是日月,就是一上一下的意思,你把主字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在分别把八和月这两个字加上去,你看看变成什么字了。”

    “八和月两个字加上去……。”越千玲全神贯注的想着。

    “羊……青!”旁边的萧连山忽然兴奋异常的大声说。“是青羊两个字,就是指青羊宫!”

    我点点头笑着拍拍萧连山的肩。

    “看见了吗,这叫近朱者赤,跟着我你人都变灵光了,哈哈哈。”

    越千玲知道我在含沙射影挖苦她反应慢,可都看出来,就她没看出来,虽然心有不甘,还是只有忍气吞声。

    走进青羊宫,刚才的兴奋劲在顾安琪的脸上慢慢消散。

    “雁回哥,地方是找到了,可就知道一个青羊宫,这地方也太大了,又没有其他提示,找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啊。”

    “青羊宫建于周,初名“青羊肆”,据考证,三国之际取名“青羊观”,到了唐代改名“玄中观”,在唐僖宗时又改“观”为“宫”,五代时改称“青羊观”,宋代又复名为“青羊宫”,直至今日到唐代最为鼎盛,明代时,唐代所建殿宇不幸毁于天灾兵焚,破坏惨重,已不复唐宋盛况,现在的青羊宫均为清康熙六至十年陆续重建恢复的,在以后的同治和光绪年间,又经多次培修,建国后又多次修葺,如果真有线索在青羊宫,早就不复存在了。”越千玲是学考古的,说起青羊宫的来龙去脉如数家珍。

    我手里拿着一张青羊宫的参观游览路线图,仔细看了看上面关于青羊宫的简介,若有所思的说。

    “黄金龙龟上面的纸卷第二句篆书,指的是青羊宫,就是说这里有关于明十四陵的线索,黄金龙龟是袁崇焕派人定做的,是明代晚期,也就是说明代晚期之前青羊宫的变化可以不用考虑。”

    “你这个想法也不对,即便不用考虑明代晚期之前青羊宫格局变化,虽然缩小了查找范围,但你别忘了,清代初期和中晚期都翻修过青羊宫,足足贯穿了两百年的时间,更不用说,建国之后的修葺,加在一起有三百多年,这三百多年来青羊宫有多大的变化你知道吗?”越千玲说到考古方面的事显得很沉稳。

    “千玲姐,你是说现在的青羊宫和一起的不一样吗?”顾安琪有些担虑的问。

    “不一样,青羊宫很多古建筑建于中唐,占地六百平方米,山门西侧为八字墙,长二十米、高四米。墙顶盖琉璃瓦,边上是花瓣为白色,中心为红色的琉璃荷花,右边塑有土地神、青龙像各一尊,还有明代正德十二年冬立的皇恩九龙碑一座,右边塑有白虎像一尊,还有七星桩,上刻有道教秘传天书云篆,根据中天北斗布局,称为北斗七星桩,龙凤桩,大石狮一对,龙王井一口等后来因城市建设全都拆除。”越千玲很平静的回答。

    听到越千玲的话,顾安琪一脸失望,好不容易找到青羊宫,但现在看来,明十四陵的线索还有没有已经是一个问号。

    我忽然笑了笑样子很轻松。

    “换位思考!如果你们是想要在青羊宫里隐藏一个旷世宝藏的线索,当然也会想到很可能后人会无意中销毁掉,那怎样做才算是安全的,可以让这个线索一直保留下来?”

    “你别老是说话说一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什么都懂。”越千玲现在最怕跟着我的思维去想事情,总是会慢一拍。“你想到什么直接说。”

    “呵呵,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把线索隐藏在一个永远也不会被人注意,同时也不会被损坏,即便损坏后被修葺,秘密依旧存在的地方。”我意味深长的笑着说。

    越千玲白了我一眼,冷笑着说。

    “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真找到线索似的,说了半天等于没说,白痴都知道这样做,可问题是,这青羊宫里有什么地方符合你所说的,你给我指一处出来瞧瞧。”

    我也不理会她,把手里的几张参观路线图分给其他人。

    “说再多也没用,青羊宫也不大,大家分头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整整一个上午,我根据路线图,把整个青羊宫全走完了,也没有任何关于明十四陵的发现。

    走到三清殿看见顾安琪,正蹲在三清殿外全神贯注的看着门口两只铜羊。

    “雁回哥,你快来,你看看这两只铜羊上有没有线索。”顾安琪看见我走过来,很兴奋的说。

    “安琪,你怎么对着两只羊这么感兴趣?”我笑着问。

    “雁回哥,我刚才听道观里面道长解说,这是青羊宫的镇宫之宝,两只铜羊都是黄铜铸成,是清雍正元年大学士张鹏翮从北京买来送给青羊宫的,以负青羊宫之名的,相传这只青铜异兽是宋代河南开封经梅阁之物。”

    我看看面前两只铜羊,工艺神巧,色如赤金,闪闪发光,左侧独角铜羊十分奇特,拥有十二属相的特征,有羊胡、牛身、鸡眼、鼠耳、龙角、猴头、兔背、蛇尾、猪臀、狗肚、虎爪、马嘴。

    “雁回哥,道长说了,这两只铜羊一直摆在这里后,就没再移动过。”顾安琪一边在羊身上仔细寻找一边说。

    我淡淡笑了笑,正想开口说话,就听见身后越千玲的声音。

    “安琪,你自己都说了,这是清代才有的东西,袁崇焕是明末时候留下的黄金龙龟,除非他穿越,否则这两只铜羊上不可能会有关于明十四陵的线索。”

第四十章 八卦亭

    “啊!我怎么忘了这个。”顾安琪抿着嘴失望的直起身。

    “安琪,没关系,明十四陵如此旷世宝藏,线索一定隐藏的很隐秘,一时半会找不到也不用心急。”我笑了笑宽慰的说。

    “怎么就你们两个人,连山呢?”

    听见越千玲这样问,我才发现,整整一个上午也没看见萧连山的人。

    “八卦亭那边有一个年轻人,好虔诚的在烧香拜佛,都拜了一上午了。”从外面走来的游客小声议论。

    我想到了萧连山,除了他很少有人会执拗的去做一件事。

    走到八卦亭,果然看见走路都偏偏倒倒的萧连山,八卦亭的香炉里插满了香,前面还有一大捧,不用问也知道是他买的。

    “连山,你……你这是干什么?”我走过去好奇的问。

    “哥,道长说……这八卦亭里供奉的是道家鼻祖师老子,这神仙灵的很,只要顺着八卦亭走三圈,再倒着走三圈,心里想一件事,诚心叩拜就能如愿。”萧连山明显有些恍惚,不停地揉着额头。“哥……我……我晕的很。”

    我看看香炉了的香,按照萧连山的说法,顺着八卦亭走三圈,再倒着走三圈,然后上香叩拜,整整一个上午,萧连山就围着八卦亭在绕圈,不晕才怪。

    “连山,你烧这么多香,你都在求什么啊?”越千玲都看的目瞪口呆。

    “呵呵,我帮你们都上香了,保佑你们平平安安无病无灾。”萧连山一脸憨厚的笑着。

    顾安琪递过去一张纸巾,看萧连山手里拿着香,清秀的笑了笑,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连山哥,我们就三个人,你也用不着上这么多香啊。”

    “不只是你们……还有我战友!”萧连山神情有些黯然,深吸一口气。“好多一起上前线的兄弟都没能活着回来,我记得名字的有七十二个,我都帮他们上一枝香,保佑他们早日投胎,下辈子荣华富贵。”

    越千玲和顾安琪看着萧连山黯然的样子,眼睛有些湿润,我走过去拍拍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抬起头看看眼前的八卦亭。

    八卦亭布局紧凑,精巧大方,整体建筑共三层,建于重台之上,亭座石台基呈四方形,亭身呈圆形,象征古代天圆地方之说;两重飞檐鸱吻,四周有龟纹隔门和云花镂窗,南向正门是十二属相太极图的浮雕,造型古朴典雅。整座亭宇都是木石结构,相互斗榫衔接,无一楔一栓,而是用枋、梲、柃、桷等凿成穿孔,斜穿直套,纵横交错,丝丝入扣。

    八卦亭内上塑老子法像,犹是西出函谷关模样,青牛之头西望。

    我慢慢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

    “这八卦亭……。”

    “八卦亭不可能会有线索!”越千玲在旁边很确定的说。“清同治十二年,因为火灾,八卦亭付之一炬,这是后来按照原貌重修的。”

    “不是,我是说这八卦亭方位不对!”我看看四周很诧异的说。

    “雁回哥,为什么八卦亭方位不对?”顾安琪好奇的问。

    “老子出函谷关是从西面出来的,所以青牛之头西望,可是这八卦亭两边的对联却不是这一个意思。”

    顾安琪抬头看看我所指的对联。

    星躔井络垂灵矅,卦位坤维萃群仙。

    越千玲走到顾安琪身边不慌不忙的说。

    “这对联也是按照原貌修复的,躔,是指星宿运的度数、次序;井,是指二十八宿的井星,联意是:这八卦亭应天空中的井星,长有灵光朗照;下居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八卦之位,常有群仙荟萃。”

    “可八卦亭正门对着是震位,震为木,属东!”我越看越诧异,皱着眉头说。“本来青牛之头西望,现在变成东望?”

    “东望……东望又怎么了,青羊宫是按照中轴线分布,可能是布局需要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啊。”越千玲摊着手说。

    “不可能,青羊宫是道家很重要的道观,岂有东西不分之理,何况这里面供奉的是道家鼻祖老子,更不可能如此荒谬。”我斩钉切铁的说。

    萧连山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头晕的想吐。

    “哥,这八卦亭的柱子上刻的全是龙,我头晕的很,看这些柱子,上面的龙像是会动。”

    我这才注意到八卦亭四周的石柱,八卦亭由十六根巨石凿成双排擎天石柱,其中立在外檐八角角端之上的八根盘龙柱,腾云驾雾,栩栩如生的浮雕镂空的八条金龙,盘绕柱上,气势磅礴。

    “关于这石柱上的盘龙还有一个传说。”越千玲看我的目光在石柱上,走到身旁说。“传说在八卦亭重建完工之际,向北对着三清殿的右首石柱上的盘龙复活,企图离柱升天而去,被月御值日使者发现,便以神拳将它钉死在石柱上,从些,这条龙身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印迹,至今清晰可见。”

    我猛然抬起头,有些震惊的说。

    “八卦亭的方位绝对不可能出错,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修建之人故意这样做!”

    “哥,好好的,为什么故意把八卦亭方位修错啊?”萧连山拿着香一脸茫然。

    “所有的建筑都是对的,唯一错的一个……。”顾安琪慢慢瞪大眼睛,兴奋的说。“唯一错的一个就是留下线索的!”

    越千玲很惊讶的看看八卦亭,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线索留在八卦亭?不可能啊,这亭子翻修过好多次了,有档案记载的就有十多次,就算有早就销毁了。”

    我摇着头来回走了几步,口里细声说。

    “不会留在能被人为销毁的地方,什么地方可以永远保存线索呢?”

    “千玲姐,你刚才说这是按照原貌修建,一点都没动吗?”顾安琪说。

    越千玲没有多大把握的笑了笑。

    “毕竟原址已经烧毁,这是后来重建的,虽说是和一起一模一样,可谁能保证真的分毫不差啊。”

    我的目光落在石柱上的盘龙之上,围着八卦亭走了一圈。

    “一条、两条、三条……三十七条……。”

    越千玲半天才明白我在数石柱上的盘龙,在旁边很轻松的说。

    “不用数了,也不瞧瞧我学啥的,整座亭共雕有八十一条龙,象征老子八十一化。”

    我停在原地默不作声的想了片刻,若有所悟的说。

    “另外还有六十四卦,这是根据道教阴阳八卦的学说而设计的,也是道教教理“天圆、地方、阴阳相生,八卦交配成万化”的哲理象征,所以……叫八卦亭。”

    顾安琪忽然抬起头很兴奋的样子。

    “我知道线索隐藏在哪里了!”

    “在?在哪儿?”越千玲惊奇的问。

    “雁回哥说线索一定隐藏在别人不会注意,同时也不会被销毁的地方,这八卦亭里蕴藏六十四卦,卦象永远都不会消失,就是说,线索就隐藏在六十四卦当中!”

    我也翘起嘴角,上面挂着兴奋异常的微笑。

    “安琪说的对,秘密就隐藏在这六十四卦之中!”

    “六十四卦……哥,这么多卦,你怎么知道哪一卦里面有线索?”萧连山不解的问。

    “呵呵,我已经知道了!”我胸有成竹的笑着说。

    “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越千玲焦急的催促。

    我一脸得意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说。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石柱上一共有八十一条龙,象征老子八十一般变化,传闻有盘龙想飞升,被月御值日使者发现,便以神拳将它钉死在石柱上,就是少了一条,变成八十条龙,这个传闻流传下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掩饰八十这个数字!”

    “八十?!”顾安琪嘟着嘴摇摇头,有些失望的样子。“雁回哥,不对啊,八卦只有六十四卦,八十……没有八十卦啊?”

    我指着八卦亭里供奉的老子笑着说。

    “这就是八卦亭隐藏秘密玄妙之处,刚才我说了,青牛之头西望,可八卦亭的方位刚好相反,东西颠倒,左东右西,也就是说左右颠倒,八十颠倒过来就是十八!”

    “十八!十八卦是蛊卦。”顾安琪想了想很认真的说。“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蛊卦宜于祭祀,利于涉越大山河流,蛊卦的上九是:不事王侯,高尚其事,指的是护持道法,承顺大道之人。”我再回头看看殿中老子像,很自信的说。“青牛之头西望,实指东面,如果我没推算错的话,八卦亭的东面有一座道法弘扬利用祭祀的大山,明十四陵的线索就在那座山上!”

    越千玲一愣,看看我手指的方向,嘴角蠕动了几下。

    “东……东边还真有一座你所说的山。”

    “千玲,是什么山?”萧连山紧张的问。

    “青城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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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方士那些年介绍:
术者,道之用也。








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常用来济世渡人,以成就三千功行,从我生下来似乎就注定和道家有缘,机缘巧合下我参悟道法天机,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光怪陆离的道路,也开启一段惊险、神秘而又匪夷所思的人生之旅。








五指掐算天下苍生,一卦谋定万代江山。








我当方士那些年,讲述我的传奇经历,为大家揭开一个神秘莫测的道法世界。





铁口直断、君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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