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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贱     我当方士那些年txt下载     我当方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一章 佛口蛇心人

    越雷霆听完恍然大悟,回头看了看桌面上的田字,忽然抬起头兴高采烈的说。

    “雁回,这是好事啊,如果魏雍真是什么大人物,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从今晚看魏雍这个人还不错,斯斯文文也没什么架子,如果能和这样的人拉上关系,那岂不是比依靠赵远桥还要实在。”

    我重重叹了口气表情凝重的摇着头说。

    “霆哥,正因为魏雍非比寻常,我才担心,搞不好你的生死就操纵在他一人之手!”

    “啊!我……我和魏雍无冤无仇,他……他整我干什么?”越雷霆很震惊的问。

    “魏雍的命格是羊刃驾杀!日干强,柱又有羊刃,喜见七杀,此七杀不可制,名羊刃驾杀,兵权贵显。”我忧心忡忡的低着头说。“魏雍七杀过重,凡命中羊刃驾杀者,必嗜血成性,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是担心霆哥你早晚会成为他脚下枯骨!”

    “你说魏雍残暴冷血?可……我怎么感觉他这个人挺平易近人的,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越雷霆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问。

    “魏雍七杀过重,七杀又名亡神,亡者为失,劫在五行绝处,亡神七杀祸非轻,用尽机关一不成,克子刑妻无祖业,仕人犹恐有虚句!”我若有所思的低声说。“魏雍杀戾太重反复无常,并非好事。”

    “这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魏雍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现在又变成亡神了?”越雷霆不解的问。

    “这就是魏雍面相不同寻常之处,,按道理讲他应该多灾多难才对,可他的亡神临官局为官旺,亡神为吉则峻历有威,谋略算计,料事如神,事不露机,兵行诡诈,则生旺与贵福相并。”我淡淡的回答。

    “既然是这样,不管魏雍亡不亡的,反正他是吉,和他拉上关系百利而无一害啊。”越雷霆说。

    我摇摇头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回答。

    “霆哥,命带亡神,佛口蛇心人!”

    “雁回说的对,亡神如果和劫煞并见就为破军,主人佛口蛇心。”霍谦在旁边点着头说。

    “霆哥,你虽然感觉魏雍平易近人,谦逊平和,可你看到的都是他的表象,像他这样藏而不露的人,你是不可能会真正看出他的意图。”我给越雷霆倒了一杯茶心平气和的说。“他今晚来故意不露出身份,必有所图,不管是什么,但在我看来都是冲着你而来。”

    “你刚才说大祸临头,我还没注意到,经你这么一说,难道今晚他们赴宴并不是想和我有什么关系,而是有其他目的?”越雷霆表情有些慌乱的问。

    “明十四陵!任何人听到这个秘密都会动容,可我说出来的时候,你们难道没发现,赵远桥他们居然连丁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吗?”我偏着头很认真的问。

    “对啊,我也想起来了,就算他们见多识广,可明十四陵这么大的宝藏,他们听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霍谦点点头说。

    “这只能说明他们其实早就知道明十四陵的存在。”我看看越雷霆很冷静的说。“你想想,之前你也约过他们,从来都没把你当回事,他们是高官有权有势,又怎么可能在乎和一个由黑道背景的人打交道,万一传出去他们的仕途可就全毁了,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而把他们的前途搭上,你认为他们是这样蠢的人吗?”

    “妈的!我还以为是看的起我越雷霆,搞了半天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越雷霆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没好气的说。“雁回,那你说他们为什么突然要见我?”

    “说明你这里有能让他们在乎和关注的东西,霆哥,你好好想想,到底你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们来的?”我笑了笑反问。

    “我……能让他们看上眼的……明十四陵!”

    “难怪雁回一开口就把明十四陵说出来,这样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还好有雁回,如果不是他察言观色洞察先机,我们现在什么把柄都在他们手里了。”霍谦恍然大悟的说。

    我点点头笑着继续说。

    “上次因为误会我进警局,方亚楠就提过关于袁崇焕祭坛的事,想必他们的人通过勘探考察遗址,也发现了端倪,何况纸包不住火,明十四陵的线索在霆哥这儿黑道上人尽皆知,政府的资源那么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妈的,原来是想敲山震虎,这些当官的太阴险了。”越雷霆阴沉着脸冷冷的说。“如果是这样还真麻烦了,他们知道明十四陵的线索在我这儿,就相当于罪证也在他们手里,他们如果想办我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这个你倒是不用太担心,至少现在不用,如果他们真想因为明十四陵的事处理你,也不用大费周章来见你,恐怕你早就被抓了。”我淡淡一笑很冷静的回答。

    “那……那他们吃撑了今晚跑来干什么?”越雷霆没好气的问。

    “这个我到现在也没想到,不过一定和魏雍有关,今晚不是他们要赴约,而是魏雍想来,至于是什么目的,我一时半会还猜不到。”我摇着头说。

    霍谦想了想对我说。

    “你精通命理天数,要不你起一卦,问问吉凶。”

    “你们送他们出去的时候我就起过卦,从卦象上看有三天的变数,卦象飘忽不定吉凶难测,这说明我们主宰和控制不了任何事,一切的结果都操控在其他人的手里,吉凶都在一线之间,只要过了这三天,就万事大吉。”

    “三天!”越雷霆竖起三个指头心有余悸的说。

    我当然知道操控吉凶的人一定就是魏雍,今晚这顿酒宴似乎是魏雍为了证明什么而来的,至于他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清楚,祸福都在魏雍的一念之间。

    从面相上说魏雍贵不可言,但是让我更为好奇的事,相面算命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察言观色也能断一个人的祸福吉凶,但是今晚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居然看不透魏雍的命,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魏雍好像能操控自己的命一样,把命紧紧握在手里,任何人都窥探不到,即便是我只能通过魏雍的面相看出一二,其他的竟然什么都算不出来。

    我整整一夜没睡,这些问题他始终都想不通,在花园里坐了一晚,直到越千玲把衣服披在我身上才回过神来。

    “从来没见过我爸现在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你回来后就在这里坐了一晚一言不发,到底……到底出了什么事?”

    “呵呵,没什么,你不用担心,霆哥不会有事的。”

    “那晚在赌场,沈翔打算要你的命,你都没像现在这样,还说没事,你当我是小孩啊。”越千玲嘟着嘴担心的说。

    “哥,这是咋了,吃顿饭回来你就像变了一个人,天大的事也没见你这样愁过啊。”萧连山站在越千玲身后说。

    我刚想解释,就看见一辆车开了进来,看牌照是政府的车,我站起身连忙走了过去。

    越雷霆也从房里走出来,表情凝重的想了想,忽然很认真的对我说。

    “雁回,我没什么放不下的,千玲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不太好,你以后多担待让让她,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万一我回不来,我已经给霍谦交代过了,以后的事你就代表我全权处理。”

    我听着感觉越雷霆像交代遗言一样,摇着头苦笑着说。

    “霆哥,你想太多了,你没看就来了一辆车,真有事,恐怕不是这个架势了。”

    越雷霆想想也对,心一横就往车上坐,结果被拦下来。

    “只请秦雁回一个人去!”

    “我?!”

    我很诧异的看着开车门的人,很快又反应过来,如果魏雍要想和人谈,很显然我比越雷霆更适合。

    “哥,我跟你去。”萧连山走到旁边。

    “你留下来保护霆哥和其他人,我去的地方,你去了也没用,这里更需要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笑了笑,拍着萧连山肩膀说。

第七十二章 掌管秩序的人

    车居然还是停在明月轩,和我想的地方不太一样,如果真是谈事,这里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就连包间都没有换,依旧是昨晚越雷霆宴请赵远桥他们的那一个,只不过我从主人变成了客人,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包间里等着自己的会是谁。

    开门的是方亚楠,一身合体的便装,让她看上去英姿飒爽,我想到了各种可能,但惟独没想到方亚楠会出现在这里。

    方亚楠的表情很自然,把我迎进门,房间里除了方亚楠一共有两个人。

    魏雍还是坐在他昨晚坐的位置上,脸上的笑容依旧谦逊平和,看见我走进来,很有礼貌的笑着站起身,轻微点了点头。

    另一个人背对着我,几乎是和魏雍同时站起来,只不过转身的时候,我多少有些大吃一惊的感觉。

    罗德义昨天已经见过,但总感觉今天看到的罗德义有明显的不同,让人感觉更加威严刚毅。

    “重新认识一下,第二十七军军长,罗德义!”罗德义豪爽干脆的伸出手。

    我一愣,虽然看面相他能算出罗德义绝非什么厅长,应该是武职,但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罗德义会是二十七军军长!可惜萧连山没有来,否则他能告诉自己,堂堂一个军长的军衔到底有多大。

    二十七军的军部设在蓉城,罗德义居然是一个万人之上的人,但这让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现在我更好奇的是,一个能指挥万人的军长在魏雍面前也毕恭毕敬,魏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罗德义伸过来的手孔武有力,手掌上的皮肤很粗糙,一看就是常年摸枪留下的茧子,从握手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我看的面相如出一辙,罗德义是一个雷厉风行令行禁止的人,有很强的执行力和服从力,想必这也是魏雍看上他的地方。

    “实在抱歉,因为我是军长,不便出入某些地方和见某些人,所以昨天我解释的时候,我说是厅长,不过还是被你算出来,一回生二回熟,有机会来我军部坐坐,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相信什么算命,但你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罗德义声如洪钟说话很有气势。

    罗德义口中的某些地方和某些人指的当然就是越雷霆和这明月轩,这让我很好奇,既然这个地方这么不方便,为什么会面还要选在这里。

    “罗厅……应该叫罗军长才对。”我不卑不亢的笑着说。“昨晚不知道罗军长有所避讳,妄言直说还希望罗军长不要介意。”

    罗德义爽朗的大笑,把我安排到座位上,指着对面的魏雍刚想介绍,我已经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魏秘书,您好!”

    魏雍稍微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伸出手意犹未尽的笑着说。

    “你能算出罗军长的真实身份,我的当然也不例外,你既然知道我和罗军长一样,都是名不副实的头衔,为什么你改口叫罗军长,而还叫我魏秘书?”

    “魏秘书和罗军长不一样,罗军长是瓜田李下避讳,魏秘书却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既然今天是谈事,您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何况我也清楚您并没有打算告诉我!”

    魏雍笑颜逐开松开握着的手淡淡的说。

    “你转告越雷霆,明十四陵由他继续寻找挖掘,但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进展和发现。”

    我来之前想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但惟独这一个怎么也没想到。

    “魏秘书,明十四陵这么大的事,霆哥一个人恐怕担当不起,既然是属于国家的,霆哥也愿意毫无保留的把明十四陵的线索交出来,由国家负责勘探挖掘不是更好吗?”

    “至于原因你昨天已经说的很清楚,越雷霆是黑社会,他能知道这个消息,其他的人同样也会知道,黑道有黑道的办法,白道有白道的规矩。”魏雍举起酒杯意犹未尽的说。“等政府找到明十四陵的时候,恐怕早已空空如也。”

    “魏秘书打算要我们怎么做?”我知道自己毫无选择的余地。

    “下个月初七,古啸天会主持一场比试,谁独占鳌头就能得到黄金龙龟,你必须赢这场比试,黄金龙龟不能落在其他人手里,你一定要拿到手!”魏雍和煦的微笑看上去很轻松。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赢这场比试?”

    魏雍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轻易能淹没一切。

    “我今天可以抓了越雷霆,可明天又会有另一个越雷霆冒出来,几千年了,黑帮历朝历代都有,抓不尽,杀不完,既然黑帮能存活到现在,就说明有存在的道理和价值,既然堵不行,那就只有换另一个办法去疏通和控制。”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完全低估了魏雍,他远比自己想的要精明,就如同魏雍所说的那样,抓一个越雷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黑帮赶不尽杀不绝,没有了越雷霆,其他人同样也会打明十四陵的主意。

    魏雍给我倒了一杯酒,很亲和的说。

    “刚好,我需要一个能掌管黑道的人,当然,这个人一定要够聪明,同时还要有能力!”

    “不知道魏秘书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抬着头很平静的问。

    “有,就是你!”

    “我?!”

    “当然,现在还不是,等你赢了古啸天安排的比试后,你就是了!”魏雍浅笑着说。

    我到这一刻甚至有点佩服魏雍,比起打击和瓦解黑帮来说,魏雍的办法治标又治本,黑道讲道义和规矩,又有古啸天主持大局,谁赢了谁得到明十四陵,所有人的机会相等,也就公平,即便输了也无话可说,如果想起二心,就是和整个黑道为敌。

    相反如果抓了越雷霆,也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其他黑道上的人还是会千方百计去打明十四陵的主意,魏雍不用劳师动众的到处防备,只需要控制胜出的一个人就可以掌握明十四陵的动向。

    “如果我输了呢?”我若有所思的反问。

    “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人,有用的人和没有用的人,越雷霆就属于没有用的人。”魏雍笑的很轻松,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想当哪一种人,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的。”

    对于魏雍来说,越雷霆可有可无,所以越雷霆现在四面楚歌,随时都会被抓捕,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我输了,结果和越雷霆一样。

    房间里太压抑,我出来去洗手间透口气,魏雍给我出的并不是选择题,也从来没有想过给我留选择的余地和机会,如果输了,越雷霆会被抓,更麻烦的是萧连山和岚姨还有越千玲都会被牵连,这盘棋已经是死棋,除了跟着魏雍安排好的路走下去,否则剩下的每一步都是万劫不复的杀招。

    我洗了一把脸,整个人清醒了一下,刚抬起头,看见旁边有明月轩的服务员在洗手,转身的时候看了看服务员,我已经走到门口,还是又走了回来。

    “今天你运气不太好,最好少说话,不要多惹事端,否则会有祸事。”

    服务员一愣,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等到反应过来,我已经离开了卫生间。

    我回到包间的时候,正在上菜,端菜进来的服务员正是我刚才在洗手间里遇到的那个人,不过好像他已经忘记了我的样子,方亚楠让开身子,方便他上菜,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对不起,结账的时候,这个酒杯一起算在里面。”方亚楠很歉意的说。

    “您最好现在把酒杯的钱先给了,这酒杯价值一百元!”服务员有些为难的说。

    “什么……这,这酒杯一百元?”方亚楠很吃惊的问。

    “我让您先给,是给您节约,如果要是让我们经理知道了,恐怕就不止赔一百元了。”服务员不以为然的说。

    “一个酒杯要赔一百元?”罗德义从地上把碎片捡起来看了看。“黄金还是白银镶的?听你这口气,一百元还便宜了,去,把你经理加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要赔多少。”

    “五百元,这是明月轩的规矩!”服务员领进来的经理说话的语气很傲气。

    “你这是开饭店还是开黑店,一个酒杯你要五百元,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罗德义很气愤的问。

    “说话注意点,我这儿开门做生意,什么都是明码实价的,摔坏了东西就该照价赔偿。”经理仰着头趾高气昂的说。

    “如果我们不赔会怎么样?”一直没有说话的魏雍突然笑着问。

    “不赔,呵呵。”经理冷冷一笑桀骜不驯的说。“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明月轩是谁开的,沈江川听说过吗,他是明月轩的老板,黑白两道谁不认识他,你敢不赔,就怕你走不出这个门。”

    “这钱我还真不想给,我也很想看看到底能不能走出你明月轩的门。”魏雍很平静的笑着问。

    “你想试试我也不拦着你,走着瞧。”经理说完扭头就走。

    魏雍再也没有问过我其他的事,好像把刚才说的事完全忘了,吃完饭离开明月轩的时候,才发现门口黑压压一片站满了人,看上去应该是经理叫来的人,我们一出来就被围了起来。

    “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横,不赔钱还敢走,你真当我和你闹着玩。”经理从明月轩出来很嚣张的说。

    魏雍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还是清淡的微笑,忽然十几辆军用卡车停在明月轩门口,从车上跳下来一百多个训练有素的荷枪实弹士兵,把门口聚集的人全按倒在地。

    “报告军长!警卫连集合完毕,请指示!”

    罗德义看看魏雍,好像在等他的安排,魏雍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这明月轩一共三层楼,从一楼开始给我砸,一件也不许留!”罗德义很威严的说。

    “是!”

    经理一听顿时六神无主,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人会是军长,还想说什么可已经晚了,一百多名士兵得到指示后,义无反顾的冲进明月轩,不到半小时蓉城最为高档的酒楼已变成了残垣败瓦。

    经理大气都不敢出,被带到魏雍面前。

    “是我有眼无珠,得罪各位领导,我该死,我该死,有什么要求,各位领导随便提,我一定办到。”

    魏雍漫不经心的走到经理面前很谦和的说。

    “以后做生意要本分,其他要求我没有,回去告诉沈江川,给他一个月时间,把明月轩重新按照今天的样子装修出来,让我再砸一次,这事就算完了!”

    我知道魏雍这么大的动作并不是想在经理面前证明什么,而是做给我看的,他的权利和实力是毋容置疑的,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否则结果和这明月轩一样。

    “魏秘书,我一定会赢的比试!”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沉稳的对魏雍说,我并不是怕魏雍而向他妥协,而是这场比试的输赢肩负了太多人的命运,我不能让其他人有事。

    “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魏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心平气和的说。“那我就拭目以待等你的好消息,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我默不作声的点点头,魏雍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有机会见面,是在提醒我,如果下个月初七比试我赢了,他自然还会来见我,但是如果输了,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魏雍,因为一个没有价值的人,魏雍绝对不会在其身上浪费丁点时间。

第七十三章 刑克之命(五更进行到底,一更奉上。)

    沈江川死了!

    他从自己办公室的楼顶跳了下去,越雷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像沈江川这样自负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轻生的人。

    “你确定是自杀?!”越雷霆很不相信的问。

    刘豪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

    “有人看到他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没有任何他杀的可能。”

    “沈江川好好的怎么跑去跳楼?”越雷霆皱着眉头来回走了几步。“古叔那晚让我决定他生死,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古叔是想留他一条命,古叔真要想他死,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打他。”

    “这么说不是古叔安排人做的?”刘豪想了想在越雷霆耳边说。“沈江川既然和苏冷月是一伙的,会不会是苏冷月认为沈江川没有利用价值,而且又知道她们的事太多,所以杀人灭口,姓苏的阴的很,又会施蛊,她要杀了沈江川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从赌场出来才发现雨越下越大,夜风夹杂着雨点飘落在身上,有一种刺骨的冰冷,越雷霆和刘豪说完话,才看见我一言不发坐在旁边,屋檐下的雨滴刚好落在我肩头,大片衣服已经被淋湿。

    越雷霆把伞递过去的时候,我才回过神。

    “怎么了?”

    “等一个人!”我面无表情的低声说。

    有手下跑过来,在越雷霆耳边嘀咕了几句,越雷霆眉头一皱,大为不解的说。

    “沈翔?!沈江川都跳楼自杀了,他现在不给沈江川操办后事,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是来找我的!”我淡淡一笑站了起来。

    从雨中走来的沈翔看上去很颓废,浑身被雨水淋透,可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充满血丝的双眼透着怨恨和杀戾,嘴边冒出的胡渣让他看上去一夜之间衰老了很多。

    虽然手上提着刀,可他整个人身上看不到半点的斗志,犹如一只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秦雁回,你害死我爸,今天我就要你命,给我爸报仇!”沈翔举起刀对着我,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还是他本身的胆怯,举刀的手一点也不稳。

    越雷霆一愣阴沉着脸冷冷的说。

    “沈翔,不管沈江川对我做过什么,好歹也兄弟一场,今天他去了,死者为大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我看在沈江川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要发酒疯自己换个地方。”

    “外面说你越雷霆一言九鼎,重信守诺,我呸!”沈翔冷冷一笑仰着头无所顾忌的说。“当着古叔的面你假仁假义放了我父子,背地里捅刀子,让秦雁回来害我爸,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越雷霆听不明白沈翔在说什么,刚想质问他,我从后面走了出来。

    “风水玄学可以帮人,同样可以害人,我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利用风水玄学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沈江川的死也不是我害的。”

    “你帮他们父子解开我下的噬心蛊,让他们相信你,然后再改动房间风水,令沈江川跳楼,你还敢说沈江川的死和你无关?”

    声音从沈翔身后传来,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苏冷月那张永远都充满娇媚笑容的脸出现在沈翔的身边,旁边给她打伞的是苗仁环。

    越雷霆皱了皱眉头,回头看看我迷惑的问。

    “这……这是怎么回事?”

    “说不出来我帮你说。”苗仁环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冰冷。“沈江川的潜龙饮水局是我弟弟苗仁宇所摆,虽然办公室摆设的确是为了让沈翔和你们结仇,但也不至于要人性命,你表面上是帮他们破了房间里的风水,可你却把放在房子那块泰山石也让人搬走,苗仁宇都死在你手上,可见你风水玄学的功力不在他之下,苗仁宇都能看出来,沈江川今年太岁入命,丧门星临宫,有生死之劫,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你却故意移走泰山石,居心叵测最终导致沈江川死于非命。”

    我直视苗仁环从容不迫的说。

    “苗仁宇用泰山石镇位,是想沈江川今年四平八稳,我移走泰山石,虽然沈江川会多灾多难,但绝不会有什么生死之劫,沈江川死于非命并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沈翔做了什么。”

    “我?!你的意思是我害死我爸!”沈翔怒不可遏的大声说。“没想到你不但心狠手辣还强词夺理。”

    “你要是不相信,就听我说完。”我漫不经心的说。“苗仁宇知道沈江川贪财,就千方百计给他找到适合布置潜龙饮水局的办公室,让你们父子日进斗金八方招财,可苗仁宇却忽略了你的命格!”

    沈翔看我指着他,不屑一顾的冷笑。

    “我的命格和赚不赚钱又有什么关系,又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你命格里有年上伤官,年上伤官比克父,最大不过二十五,你今年刚好二十五,可是沈江川的命硬,你克不动所以会被反克,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断手的缘故,本来你父子二人就算有灾有难,但不至于生死之劫,要怪就怪苗仁宇的潜龙饮水局!”我义正言辞的说。

    “信口雌黄,我弟弟摆潜龙饮水是给沈江川招财,和他的死又有什么关系?”苗仁环冷笑着问。

    “沈江川眉淡而薄且暗黄,这是荡寇眉,父子无缘必有伤,财帛进退多兴废,先进后损命不长。”我心平气和的说。“沈江川命不带正财,财多反而压命,之前没有苗仁宇的潜龙饮水局,沈江川赚的是他命里本身带的财,可潜龙饮水局是招财之局,招的是八方之财,命外之财越多,沈江川的寿命就越短,因为他没有这个福分去承受,就好比一条蛇非要吞下一头象,结果就是活活撑死!”

    苗仁环听完我的话低头想了想,和苏冷月对视一眼竟然没有反驳。

    “沈江川的死还有其他原因,他有批货被海关扣留,让我想办法取出来,我托人查到这批货里面隐藏有枪械,不用说,这是你们给他提供的。”我冷冷看了看苏冷月义正言辞的说。“沈江川面带反骨,这种人对他再好也必定嗜主,即便我帮他破了蛊毒,可他心里还想着拿回枪械报复,我移走泰山石沈江川的运程七零八落,但也不至于会要他的命,但如果他心存歹念必有祸端。”

    越雷霆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七八分,瞪着沈翔冷冷笑着说。

    “当初我放你父子,没想到原来还打算养好伤反过来再咬我一口啊,呵呵,死的好,死的好。”

    “你少胡说八道,我不相信取回那批货,我爸就一定会死?”沈翔大口喘着气不服的问。

    “刚才告诉过你,你的命刑克沈江川,可他命太硬,所以你克不了他,那是因为你八字不入正局,八字缺金,枪械是大凶之器,五行属金,补齐你八字的缺陷,凶星入命七煞格,你命里只要遇到七煞,沈江川再硬的命也会被你克!”我说完淡淡一笑冷冷看着沈翔说。“最想报仇的人是你,所以去取货的人一定也是你,所以,害死沈江川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沈翔的刀掉落在地上,表情慌乱的不知所措,口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

    苏冷月和苗仁环知道沈翔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看倒在地上的沈翔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我心平气和的对沈翔说:“我不会用风水玄学去害人,但我可以防备有人来害霆哥,如果不是你们父子先心生歹念,也不至于有这样的下场。”

    越雷霆的眼睛抽搐几下,瞟了刘豪一眼,如果不是我事先安排,搞不好自己现在已经死于乱枪之下,这样的人留不得,何况沈翔已经把沈江川的死算到自己头上,留着早晚是祸害,刘豪心领神会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

    我的手按在刘豪的刀上,摇了摇头说。

    “他已经无足轻重,以后再也没有能力会加害到你,放过他吧!”

    越雷霆想了想阴沉着脸盯着地上的沈翔慢慢点点头。

    沈翔在雨中抬起头表情麻木的说。

    “你今天放了我,我同样不会对你感恩戴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百倍,千倍的偿还。”

    我没有理他,和越雷霆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淡淡的说。

    “渡人自渡,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希望你好自为之,你命相桃花带刃,十次桃花九次劫,你小心提防女人,如果我没算错,你这条命早晚会亡在一个女人手里!”

第七十四章 同道高人

    初七.小暑

    古啸天把这次黑道比试安排在花水湾的别墅,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古啸天喜欢安静,包括他这套别墅也显得清冷和幽静。

    即便是已经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黑道比试,依旧没能让这里热闹多少,毕竟来的人并不多,能接到古啸天邀请的人本来就凤毛麟角,所以现在手上有一张古啸天派发的邀请函是一件特别有面子的事情。

    越雷霆鞍前马后的陪着岚清,向来深居简出的岚清也不想错过这次难得一见的黑道比试,何况比试的内容还是她熟悉的道家五术相、卜、山、命和斗法,怎么说也是同道中人,能参加今天比试的都是成名已久的高人,他们之间的切磋恐怕对于任何一个同道中人来说都是不想错过的盛宴。

    陆陆续续进来的人似乎都有些交集,越雷霆不时和这些人笑脸打招呼,不过我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古啸天怎么想的,非把比试安排在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基本上该来的人都到了。

    等到古啸天走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夜风袭过一片清凉,古啸天穿着很随意,可即便脸上挂着笑容,但依旧掩饰不住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中透着的威严。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地下阎王,没有输给过任何对手,可最终还是败给了岁月,他手里的拐杖和缓慢的步伐让古啸天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但他的腰始终挺的笔直,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即便剑柄在时间的侵袭下腐朽,可从来都没人敢去怀疑这剑刃的锋利。

    不过我现在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古啸天的身上,而是注视着他身边站着的两个人。

    “左边的人叫孔观,不过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外面的人习惯叫他孔瞎子!”岚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小声说。

    孔观叫不是瞎子,只不过只有一只眼睛,右眼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和他的人一样深不见底。

    “岚姨,他眼睛怎么瞎的?”我好奇的问。

    “自己挖下来的!”

    我一愣,拧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岚清震惊的说。

    “自……自己挖……挖下来?”

    “这都什么人啊,看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玩自残,挖什么不好,挖自己眼睛?”萧连山和顾安琪也坐了过来,刚好听到岚清说起孔观。

    “能自己挖掉眼睛,这个人要么是有病,要么就是有难言之隐,不过这样的勇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顾安琪白了萧连山一眼说。

    “清摇手示意他们声音小一点,然后轻声说。

    “古叔从一无所有到现在一统黑道,你们真以为像外面传的那样就靠一个人一把刀打打杀杀砍出来的啊,古叔能有今天,孔观居功至伟,如果说古叔是地下阎王,那孔观就是铁笔判官!”

    “啊!这么大来头,岚姨您给我们讲讲孔观这个人。”萧连山很惊讶的说。

    “孔观在外面,背地里都叫他孔瞎子,不过当面都叫孔叔,辈分和古叔一样,孔观确切的说算的上古叔的军师,他精通占卜推卦,相面断人,古叔从出来闯荡到现在一统黑道,前前后后大小危难不下百起,可每次都逢凶化吉有惊无险,全靠了孔观帮他运筹幄趋吉避凶,古叔能有今天的成就孔观居功至伟。”岚清很敬佩的说。

    “原来是同道前辈,古叔身边有这样的高人在,难怪可以顺风顺水。”我点点都若有所思的说。

    “有没有这么神啊,他要真什么都能算,自己的眼睛怎么挖了?”萧连山皱着眉头问。

    “孔观无后,不管男女,生一个死一个,孔观自知道泄露天机太多必遭天谴,可没报应到他自己身上,报应到后代身上,所以自毁一目向天明志以示惩戒,希望老天不要再祸及妻儿,古叔一直绝对亏欠孔观对他敬如上宾礼遇有加。”

    站在古啸天另一边的人显得格外的沉闷,至少从我看到他到现在也没见说过一句话,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不过即便越雷霆和其他大哥级的人物在他面前态度却异常恭敬。

    能站在古啸天旁边的人又会有几个是泛泛之辈。

    “岚姨,古叔旁边的是孔观,那另一边站的又是谁?”我好奇的问。

    “卫羽!”

    “他怎么一直不说话呢?”我笑了笑说。

    “因为他是哑巴。”岚清很平静的回答。

    “古叔身边都什么人啊,一个瞎子,一个哑巴。”萧连山也跟着笑了起来。

    “卫羽和孔观他们两人外面本来就称为天哑地瞎!”岚清郑重其事的回答。

    孔观能辅佐古啸天一统黑道,其占卜推卦、相面断人的本事自然不了的,可天哑地瞎,天为尊、地仰之,很显然天哑在地瞎之上,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卫羽问。

    “岚姨,这个卫羽又是什么来头?”

    “卫羽精通堪舆玄空、奇门道法,他和孔观都是古叔的结拜兄弟,相信越雷霆也告诉过你们,古叔出来闯荡的时候,只有一个一把刀就打下了今天的势力,但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传闻而已,据说卫羽有召唤阴兵,请神护体的本事,所以古叔才能百战百胜。”

    “居然可以借用鬼神之力,真没看出来,古叔身边竟然有这么多藏龙卧虎之人,我也好奇单凭一个人怎么可以当上地下阎王,原来是有卫羽这样道法高深的人相助。”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

    “那……岚姨,那卫羽又是怎么哑的?”萧连山突然饶有兴致的问。

    “自己割掉舌头!”

    “啊!怎么又是自残啊?!”顾安琪抿着嘴唇心惊胆战的问。

    “但凡擅借鬼神之力必有阴损,不过看卫羽面相孤星无主一生命硬,报应不到他身上,但是谁从中得利必祸其一世。”我心平气和的说。

    “从中得利……哥,这么说,报应不到卫羽身上,会报应到古啸天的身上,那……那他干嘛要割自己舌头?”萧连山茫然的问。

    “你怎么这么笨,祸从口出说多错多,卫羽就是说的太多所以会牵连古啸天,为了给古啸天当劫,所以他自割舌头。”顾安琪瞪了萧连山一眼没好气的说。“卫羽孤星无主,一生命硬,他既然有阴损,当然就不会再报应古啸天。”

    “啊!为了古啸天自己割掉舌头?!”萧连山瞪大眼睛愣了半天后说。“没看出来这个卫羽还真重情重义啊。”

    “清点点头笑了笑平静的说。

    “在因为如此,所以古叔知恩图报,现在卫羽和孔观都和古叔平起平坐,平时都很少见到他们两人同时出现的,今天想必是为了这次比试,他们两人是评判。”

    我还想问什么,笑容就凝固在脸上,表情慢慢变的凝重,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苏冷月和苗仁环走了进来。

    一整晚我等的就是她们,确切的说,我在等代表黄爷参加比试的那个人。

    进来的有三个人,前面两个是苏冷月和苗仁环,跟在后面的那个人让我格外的留意。

    那个人走路的动作很轻,每一步走下去都悄然无声,走的很慢,但每一步的大小都刚好一样,像经过精心计算般准确。

    轻重如一的步调,他的每一步都是如出一辙的均匀,一个连步伐都会计算的人,还有什么不在她的算计之下呢?

    苏冷月的强势我见识过,就连苗仁宇和苗仁环这样的高人在她面前也只能俯首听命,不过今天苏冷月明显恭谦了很多,虽然她还是走在最前面,不过很明显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让一个连步伐都能算计的人走在自己身后,任何人恐怕都不会好受。

    正式的比试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开始,等所有人到齐,古啸天的别墅大门关山,外面站了不下百人,里外三层把别墅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估计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一轮圆月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像缎面般柔和的铺洒在古啸天别墅诺大的庭院里,虽然有资格能接到古啸天邀请函的人屈指可数,在庭院里坐着的我大约估计顶多百八十人,但毕竟这也算的上黑道盛况空前的大会,所以古啸天把庭院布置的极其隆重。

    庭院里摆放着十桌酒宴,五桌一排,最中间是古啸天的那桌,每个座位前都有名字,进来的人按照桌上的名字坐下,唯独古啸天那一桌干干净净,除了他和卫羽还有孔观,再没任何人。

    参加比试的一个十七个人,从霍谦哪儿打探到的消息,其中有三个值得注意,

    第一个是渝州帮请的宋回,据霍谦说宋回从小和一位老道学茅山道法,道家五术样样精通,最厉害的就是奇门遁甲之术,渝州帮这几年发展壮大和他有莫大关系。

    另一个是陆庸,说到这个人连越雷霆都有些震惊,越雷霆叫他陆叔,能让越雷霆叫叔的人并不多,就像古啸天这样的赫赫有名的地下阎王,才能被越雷霆叫一声古叔。

    越雷霆告诉我,陆庸在道上的名号不必古叔差,确切来说,他还真算不上道上的人,只不过在关中黑帮最大的利润来源于盗墓,陆庸外号叫陆铁口,只要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不准过,古叔年轻的时候,陆庸第一次看到他就说,亥时血光,必破面相,古叔那是年轻气盛没当回事,结果晚上刚过十一点就被围堵,拼死杀出重围,但左脸被刀砍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此古叔对陆叔极其敬重。

    最后一个是我今天看到走在苏冷月后面的人,他叫欧阳错,具体底线连霍谦也没打探出来,不过能代表黄爷参加这场比试,可见他的地位和能力绝对在苏冷月之上。

第七十五章 占卦

    酒宴开始先上菜的是古啸天的那一桌,端上来的菜品盘子一模一样,但上面盖着银罩,盘子里是什么菜没人知道。

    古啸天抬起头沉稳的对参加比试的人说。

    “今天我专门请了汇德轩主厨掌勺,希望菜品能另给位满意,来,都别站着,过来坐!”

    我坐在下面一愣,发现古啸天那桌只有十个座位,古啸天和卫羽还有孔观坐了三个,剩下七个座位,参加比试的十七个人,根本不够坐。

    “僧多粥少看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坐下,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然不能抢着坐,这样吧,今天大家高兴,不如寻个乐子,桌子的每盘菜到底是什么,连我都不知道,要不请各位猜一猜,猜对了就坐下,不过桌位只有七个,坐满了其他人就没机会了。”

    古啸天说的很轻松,不过我很清楚古啸天话里的意思,猜对了就坐下,猜不对就得离开,座位只有七个,谁先猜出来谁就入围,当然这绝对不会是靠猜的,古啸天安排的第一场比试已经开始了。

    “盘子被银罩挡着,这怎么猜啊,难道看谁运气好?”萧连山在下面不满的说。“这不是耍人嘛,又不会特异功能透视什么的,就这样谁能猜出来。”

    我淡淡一笑心平气和的对萧连山说。

    “今天的比试是道家五术,虽然看不见盘子里是什么菜,但可以占卜推卦知道,这样安排倒也有趣,在短时间内占卜推卦,考验的是功力深浅,这个忽弄不了人,开盘就知道对错。”

    我明白古啸天的用意,第一场比试是占卜,参加比试的有十七人,而座位只有七个,说明第一场比试后,只有七个人能进入下一场,占卜看似简单,但要准确预测出盘里是什么菜,没有真本事绝对办不到,古啸天一上来就用这种极其苛刻而严厉的办法甄选可见对于这次比试古啸天的确煞费苦心。

    参加比试的人都坐在各自位置上没有动,谁也不想贸然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抬头的时候看见欧阳错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这个连霍谦都没打探出底细的人,总让我感觉或许会是这场比试里最强的对手。

    “各位既然都歉让,那我就先来献献丑。”

    说话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前。

    “常乐远!”岚清皱着眉头小声说。

    “您老认识这个人?”我好奇的问。

    “清点点头冷静的说。

    “常乐远天赋异禀,从小跟道家名师学艺,道家五术无一不精,以占卜尤胜,他每日只占一卦,精准无比,外面都叫他常一卦,门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趋之若鹜都把他奉为上宾。”

    常乐远从包里拿出六枚光滑无比的铜钱,一看就是经常把玩抛掷,双手合十把铜钱放在手心,闭目凝心片刻后将铜钱洒在桌上。

    “他这是干什么呢?”越千玲好奇的问。

    “这叫起卦,他用了六枚铜钱,看样子是用文王六十四卦来推算,是周文王所著,又名“文王八卦”,凡占者必须端正身心,恭敬意诚,用清钱或克角,双手捧奉,望空高举,心中默念欲卦之事,连摇数摇,摇毕将钱散落在桌案上,再自下往上摆成一行。”岚清对占卜尤为了解,所以一看常乐远的动作就知道了。

    常乐远把铜钱摆好之后,低头看了半天若有所思的说。

    “雷泽归妹卦……缘木求鱼?!”

    “他说的是什么呢,我听不明白?”萧连山皱着眉头问。

    “雷泽归妹卦是文王六十四卦中第十六卦,卦意是缘木求鱼,卦辞求鱼须当向水中,树上求之不顺情,受尽爬揭难遂意,劳而无功事不成。”我解释给萧连山听。

    萧连山听完眉头皱的更紧,大为不解的说。

    “这里面也没说是什么菜啊,就这几句话和菜名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啊。”

    顾安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小声说。

    “起卦是最简单的,任何人都能起卦,不过要根据你要预测的事结合卦辞的意思去推断,这才是考本事的事,只从卦辞的字句中当然不能看出来,要去参悟,说了你也不懂。”

    常乐远默不作声的看着桌上的卦象,慢慢抬起头小声说。

    “雷泽归妹卦……归妹者,少女从长男,阴阳不交,故有缘木求鱼之象也。所谓缘木求鱼者,如同一人想拿鱼,不向水中去取,却上树上去求,又怎么能得鱼,占此卦者,谋望不遂之兆……。”

    孔观注视着常乐远淡淡的说。

    “卦你已起,你选的这盘菜到底是什么,你能不能说出来?”

    常乐远似乎没有听见孔观的话,抬着头继续思索。

    “昔日苏秦背着剑而游,曾占此卦,果然遇着商鞅,嫉妒才能,不中而还,就如缘木求鱼之兆,诗曰:缘木求鱼事多乖,虽不得鱼后无灾,若是行险弄巧计,事不遂心枉安排。”

    萧连山看常乐远一时回答不上来,笑嘻嘻的对旁边的顾安琪说。

    “看见没,哪儿有那么神的事,扔几个铜钱就能占出来,你看常乐远站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乐远,乐远,我看他离哭倒是不远了。”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沾点酒在桌上写画几笔,然后有手盖着。

    “你写什么呢?”顾安琪探过头问

    “如果我没推断错,菜名我已经知道了!”

    “啊!是什么?”萧连山急切的追问。

    常乐园忽然眼睛一亮,点着头对孔观说。

    “缘木求鱼,这道菜和鱼有关,可鱼在水中,却要到树上去找,缘木求鱼即是树上之鱼,鱼不能上树,松鼠却可以,呵呵,这道菜应该是松鼠鱼!”

    “开!”孔观很平静的吩咐。

    站在桌前的手下拿开银罩,盘中果然是一条色泽鲜艳,鲜嫩酥香,酸甜适口的松鼠桂鱼,松鼠鱼因形似而得名,以胸腹鳍处下刀,将鱼头切下,然后再从下颌处下刀,将鱼头劈半刀,用刀略拍,剔下两面鱼肉,除净胸部细刺,鱼尾相连入油锅炸到金黄色,再浇上酱汁拼盘而成的美食。

    庭院里面一片啧啧称奇的声音,就连萧连山也目瞪口呆,连忙推开我遮挡的手,在桌上用酒写的赫然是松鼠鱼三个字。

    “……这,真能预测出来?!”

    “文王六十四卦预测当前事本来就很准,加上常乐远又并非浪得虚名,解这个卦其实也并不难。”我回答。

    越千玲本来对命理玄学一向嗤之以鼻,后来遇到我以后,经过一些事多少有些将信将疑,现在看见我居然根据卦象能预测出看不见的菜名,很惊讶的说。

    “你这是唱那出啊,你都知道为什么不上去啊?”

    我一脸苦笑,揉了揉额头,从酒宴开始就感觉头晕的很,心里恶心想吐。

    “有点不舒服,再看看吧,反正还有六个座位。”

    古啸天满意的看了看常乐远,手一摊指着桌前的座位说。

    “真材实料,请坐!还剩下六个座位,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座不等人各位手下见真章吧。”

    “借你三个铜钱一用!”走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国字脸的人。

    常乐园很客气的把铜钱推送到他面前,中年人将三个铜钱来回抛掷了六次,每一次都认真记下正反。

    “周福也来蹚浑水,呵呵。”岚清若有所思的笑着小声说。

    “您认识这个人?”越千玲问。”

    “算是前辈了,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萧连山看见周福和刚才常乐远起卦的方法完全不同,大为不解的问。

    “哥,刚才常乐远要用六枚铜钱抛一次,而周福怎么只用三枚铜钱,连续抛了六次,这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解释。

    “六爻算尽天下事,八字测完世间人,测人用八字,测事要精准就要用六爻,周福用的占卜方法就是六爻。”

第七十六章 算尽天下事

    “刚才常乐远用的是文王六十四卦,你说预测当前事很准,怎么现在又变成六爻。”萧连山追问。

    “六爻是流传最广的预测方法之一,其变化有梅花易数,观音神课,以及文王六十四卦的断法,相对于正宗的六爻断法又要简单许多。”顾安琪在旁边小声给萧连山解释。

    “文王六十四卦是六爻演变而成的……这个六爻到底是什么啊?”越千玲也饶有兴致的问。

    我笑了笑压低声音说。

    “六爻八卦预测,是起源于周朝时期,六爻就是预测人将三枚铜钱放于手中,双手紧扣,思其所测之事,让所测信息融贯于铜钱之中,合掌摇晃后放入卦盘中,掷六次而成卦,配以卦爻,及动变以后,结合易经的爻辞,以及时间的干支,而判断事物的发展过程和结果。”

    我刚说完,就听见前面的周福抬起头缓缓说。

    “周易第六十三卦,既济卦,水火既济,本卦上卦为坎,坎为水,下卦为巽,巽为火,水上火下,水浇火熄,是既济之卦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从而有备于无患之时,防范于未然之际。”

    萧连山听的头昏眼花,没有一句是他明白的,刚想问,就看见我又在桌上写字,很激动的问。

    “你又知道是什么菜了吗?快说说到底是什么?”

    “今天是比试,要有规矩,他不说我不能开口的,等会告诉你。”我笑着回答。

    “你又知道?知道你咋不上去啊?”越千玲没好气的问我。

    我依旧揉着额头苦笑,说来也奇怪,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舒服。

    周福低头看看面前的菜盘想了片刻很自信的说。

    “此卦卦象从而有备于无患之时,防范于未然之际,是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的意思,水在火上必沸腾,是动态,什么样的水在火上是静止的……”

    “哎,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开水不响,响水不开,水在火上烧沸以后成了开水不就安静了!”

    萧连山的自言自语,本来庭院里极其安静,他的声音老远都能听见。

    周福眼睛一亮,竟然转过身对萧连山点点头感激的说。

    “旁观者清,小兄弟,先行谢过,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菜了!”

    萧连山一脸茫然,很木讷的摊着手无奈的小声说。

    “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周福看着古啸天很自信的说。

    “水在火在,此卦是静相,开水不响,君子观此卦,君子磊落,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既然是静相,取后者往来无白丁,餐盘是白色,再取白,开水白……呵呵,这道菜是开水白菜!”

    古啸天听完点点头,示意手下打开周福选的菜上面的银罩。

    银罩下面果然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白菜,不过汤醇淡素雅,清澈见底;菜色泽嫩绿,形态完美,见之顿觉清鲜明快,鲜香异常,使人有不似珍肴,胜似珍肴之感。

    庭院里顿时又是一片惊叹之声此起彼伏,萧连山连忙再次去看刚才我写的字,手下果然也是开水白菜四个字。

    古啸天满意的点点头指着位置请周福坐下,笑而不语的用指头有节律敲击着桌面,等待着下一个预测的人。

    陆庸上前一步,古啸天竟然站起身,歉意的说。

    “陆哥,今儿比试我只有一视同仁,一直劳烦你站了这么久,是兄弟不是,等完了亲自斟酒赔罪。”

    “既然是比试一切按规矩来,今天在这里你我二人就当素不相识,你不必介怀。”陆庸摇摇手很沉静的说。

    陆庸说完两手举起同时掐算,等到手指停下来的时候,越千玲极小声的问。

    “他怎么不用铜钱,举着两只手干什么呢?”

    “这是掌中卦,所谓八卦在手,天下我有,周易八卦博大精深,常人要依靠道具起卦,不过陆庸已经将周易八卦烂熟于心,仅仅靠手就能起卦。”我说。

    “为什么他要用两只手?”萧连山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

    “因为前面有两人占卜问卦都是预测菜名,问同一件事一准二次三衰,越往后面越难预测,所以陆庸用左右手起两个卦相互佐证推演。”

    “越往后面越难测?!”越千玲眉头微微一皱,瞟了我一眼。“你怎么像个木头,前面都三个人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雁回既然不动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别心急,雁回做事有分寸。”岚清对我笑了笑宽慰的说。

    陆庸慢慢放下手很沉稳的说。

    “我起两卦,分别是乾卦和风水井卦,乾为天卦困龙得水,乾者健也,刚健不曲中正之谓,故有困龙得水之象,夫困龙得水者,乃是一条蛟龙,久困渊中不得舒展,忽然天降大雨,得雷鸣而起,任意飞腾,另一个是风水井卦枯井生泉,井者穴通也,水从井出,故有枯井生泉之象,所谓枯井生泉者,如有一眼井,久枯不汲,已经枯竭,不料重遭阴雨,泉从地出,细水能以长流。”

    陆庸说出卦象和卦辞,我已经猜到菜名,还没写就看见萧连山嘻皮笑脸的盯着我,我在耳边悄悄告诉他,这道菜是龙井虾仁。

    我刚一说完,陆庸胸有成竹指着自己选的菜平静的说。

    “我用两卦相互推演佐证,第一卦困龙得水,第二卦枯井生泉,本来两卦相辅相成,但困龙在井,即便得水同样也无法舒展,何况井水再深对于困龙来说都实在太浅,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

    说到这里陆庸看看已经坐下的常乐远和周福中气十足的说。

    “我前有二人已坐,二人位仁,龙在井中……龙游浅水遭虾戏,这道菜应该是龙井虾仁!”

    不等古啸天点头,陆庸说完很自信的揭开菜上面的银罩。

    餐盘里果然是虾仁白玉鲜嫩,茶叶碧绿清香,色泽雅致,滋味独特的苏杭名菜龙井虾仁。

    比起刚才常乐远和周福,陆庸起卦推卦和最后定卦说出菜名,一气呵成没有半天拖泥带水,其占卜问卦的功力显然要比之前两人高出一筹,就连下面庭院里观看的人都不约而同爆发出掌声。

    陆庸坐下后七个位置还剩下四个,我发现越千玲一直冷冷盯着我,我知道她心急,不是我不上去,我在等欧阳错,如果说这场比试我最大的对手是他的话,到现在我对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

    下一个出场的人叫腾国渊。

    这个人的名字是从顾安琪嘴里说出来的,在香港玄学界颇有名望,顾安琪告诉我腾国渊在香港的玄学地位不必这里任何一个人差。

    作为第四名出手的人,庭院里面坐着的围观者都希望看到更加精彩的占卜预测。

    和之前的陆庸一样,腾国渊选好一道菜后,也是掌中起卦,唯一不同的是他竟然反复起了三次。

    “为什么越到后面起卦越繁琐,我看刚才常乐园和周福都很轻松,可这个腾国渊似乎感觉力不从心啊。”萧连山无所事事的问。

    “占卜问卦同一件事不能问三次以上,否则就不灵了,腾国渊之所以起卦繁琐,是因为他刚好是第四个占卦的人,他必须考虑到变卦、错卦以及动卦之间的变化和联系,这才是考功底的时候。”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回答。

    “那他为什么要反反复复起三次卦呢?”越千玲看了前面几个人的占卜预测,慢慢有了些兴趣。

    “道家讲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也是事不过三的道理,占卜问卦,同一事不可问三次,比起之前的几个人,腾国渊这次的难度要大的多,所以他起三卦推演看其中变化。”

第七十七章 技惊四座

    腾国渊起卦完了之后,默不作声的停顿片刻后大声说。

    “我起三卦,一卦火天大有卦,二卦天泽履卦,三卦旅卦。”

    我一听腾国渊报出卦象,顿时目瞪口呆,很惊讶的小声说。

    “安琪说的果然没错,这个腾国渊看来也非泛泛之辈。”

    “不就起了三卦嘛,这也能叫厉害?”越千玲大为不解的问。

    “一般起卦都是用同一个方法,而腾国渊这三卦竟然分别用了周易八卦、文王六十四卦和梅花易数三种不同的方法起卦,这样三卦相互推演就会更加准确,但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可见腾国渊已将各种占卜方法融会贯通,当真是高人!”我很钦佩的说。

    腾国渊抬起头对古啸天振振有词的说。

    “天泽履卦卦辞:凤凰落在西岐山,长鸣几声出圣贤。天降文王开基业,富贵荣华八百年,履者蹑也,有所蹑而不进,故有凤鸣歧山之象,夫凤鸣歧山者,是凤凰祥瑞之鸟,人不常见,忽然鸣于歧山之上,随出文王治也,也称圣德,大兴周帮。”

    我低头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声自言自语。

    “此卦再配上第一卦火天大有卦果然是相辅相成……”

    “良禽择木而栖,凤鸣岐山必栖良木,第一个卦火天大有卦,大有者,所有大也,上下相之象,故有砍树摸雀之兆,夫砍树摸雀者,是一人偶见树上有一蒿雀鸟,有心上去摸之,恐其恍忽遂将树砍倒,拿稳的。”腾国渊胸有成竹的说继续说。“最后一卦是旅卦,鸟焚其巢为大凶,三卦连起来就是凤落良木,有人想砍木擒拿,凤自毁其巢让此人不得如愿。”

    说到这里腾国渊嘴角缓缓上翘,很自信的看了看面前自己选的菜说。

    “这盘菜应该是凤凰趴窝!”

    古啸天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示意手下打开。

    银罩之下果然是一盘色香味美的凤凰趴窝!

    等腾国渊坐下后,还剩下三个位置,其他人还是没有动,其他参赛的人虽说多少都有些来头,可今天这占卜真刀真枪,万一说错了丢脸事小,折了自己招牌就麻烦了,何况现在已经占了五次,难度越来越大,没有绝对的把握都不敢贸然一试。

    宋回是除了欧阳错以外,这些参加比试人里我唯一知道些来头的,宋回之前一直不慌不忙,似乎在等什么,看到腾国渊坐下的那一刻,宋回走了出来。

    “我也来献献丑。”宋回走到桌前并没有起卦,而是看看已经坐下的人很轻松的说。“前面四位已经坐下可喜可贺,你四人各坐一方,占其东南西北为**之数,上四下六刚好得周易八卦之中的三十七卦,风火家人卦!”

    我很惊讶的喃喃自语。

    “想不到这个宋回更加厉害!”

    “宋回连卦都没起,你怎么知道他厉害啊?”越千玲好奇的问。

    “他不是不起卦,而是无从所起,前面的人已经把一件事占了三次以上,再占也无济于事,宋回审时度势用坐下的人起卦,这样就成了变数,变则通,看来宋回在占卜推卦上的修为已经达到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皆为卦的境界。”

    宋回想了想缓缓抬起头斩钉切铁的说。

    “风火家人卦,女子烹饪得当,家人吉祥,此时为亥时,亥为猪,可见烹饪食材是猪肉,我选的这道菜盘口向东,东为木,木主肝,就是猪肝,前面四人有**之像,呵呵,这道菜是**猪肝!”

    **猪肝是泉州名菜,正如宋回推算的一样,解开的银罩之下果然是一盘色鲜味美的**猪肝。

    还剩下两个座位,我没有动,但欧阳错终于走了出来,我抬起头注视着他一举一动。

    “雁回……你怎么还不选菜啊。”岚清都有些坐不住很焦急的说。“越往后面越难占准,如果欧阳错再占对了,就剩下一个位置,最后一个占变数太大,我很担心……。”

    越雷霆一听岚清这么说,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越千玲在下面不由自主的搓着手急的手心全是汗。

    只有萧连山还是始终如一的平静,不以为然的说。

    “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我哥就不会输,他这是看热闹呢,等到最后一个压轴,那多威风啊。”

    我没有说话,胃里一直翻腾,难受的很,但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欧阳错。

    欧阳错站到桌前,看了看已经坐下的五个人,竟然拱手一礼,淡淡的说。

    “欧阳错先行谢过各位,加上我,一个六人,我是第六个占卜的,以六位变数,六十岁以上为阳,六十岁以下为阴,在根据给位坐的顺序,刚好替我起一卦!”

    “清半天没有说话,听见欧阳错起卦的方式由衷的点点头。

    “曾听师傅提起过,天下万物皆为道,道法自在其中,欧阳错竟然能手中无卦,却卦自在其心,随心所欲万物皆为他卦,这等功力远在其他五人之上,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我占出来的是周易二十七卦,颐卦,象曰:舍尔灵龟,观我朵颐,意思是说舍弃我的灵龟,前来观看我垂腮进食……”欧阳错不紧不慢的说。

    “这还有啥好想的,都提到有乌龟了,这道菜一定和龟有关。”萧连山不以为然的小声说。

    “怎么会有这么简单,如果全靠卦象上的意思去理解,那人人都会占卜问卦,断卦远比起卦要难,这完全是看个人对周易八卦的理解以及对事物的参悟。”岚清很沉稳的说。

    欧阳错果然淡淡摇着头意味深长的说。

    “这卦是虚卦,在掩饰真正的卦,前面有五人,我是第六个起卦,变卦为九五,重新得到的卦是周易第八卦,比卦!而比卦九五之像是: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吉,意思是说,君王狩猎,三面围捕,却听任禽逃走,不予猎杀。”

    欧阳错说完低头想了想,慢慢淡淡一笑很平静的说。

    “不予猎杀就是不见血,这道菜应该为禽兽之类,可烹饪的时候菜不能见血,我生肖属鸡,不见血的鸡做成的菜……呵呵,刚好我知道一道,这菜应该是风干鸡!”

    揭开银罩,里面果然是一盘瘦骨嶙峋风干的鸡。

    “看了这么多道菜,就这道没什么食欲,居然还能上酒宴?”萧连山很不满意的说。

    “这是出名的藏菜,做这道菜时,需要一定的手法速度必须非常快,以极快的速度拔毛、取脏、填调料入鸡腹、缝上、挂于通风处,整个过程不能放血,这时鸡必须还是活的,然后如风铃一般在风雪之中咕咕直叫,其景慰为壮观。”顾安琪如数家珍的说。

    萧连山听的毛骨悚然,想不到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一道菜,竟然做工如此残忍。

    还剩下最后一个位置,等到欧阳错坐下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走过去坐下。

    庭院里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嘈杂起来,越雷霆看的目瞪口呆,和岚清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古啸天一如既往的平静,手一扬庭院又恢复了安静。

    “我刚才说的规矩你听明白了?”

    我点点头,连菜都没有选,指着自己面前的银罩笑着说。

    “麻婆豆腐!”

    古啸天皱了皱眉头,和身边的孔观还有卫羽对视一眼,比起之前的六个人,我的确显得轻松,甚至有些让人不知所措,没有起卦也没有推卦,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银罩被慢慢揭开,几乎庭院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都想知道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

第七十八章 胜之不武(六更~~~走起)

    越雷霆瘫软的倒坐在椅子上,长长松了一口气,越千玲和顾安琪眼睛瞪的很大,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岚清微微张着嘴很吃惊的样子。

    庭院里片刻的沉默后瞬间轰然爆发出惊奇的议论声。

    麻婆豆腐是八大菜系之一的川菜中的名品,主要原料由豆腐构成,其特色在于麻、辣、烫、香、酥、嫩、鲜、活八字,称之为八字箴言。

    而现在银罩之下的赫然是一盘豆腐嫩白,色泽淡黄的麻婆豆腐。

    古啸天抬头打量一番我似笑非笑的说。

    “果真是后生可畏,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占卜问卦的本事如此了得。”

    孔观一直面无表情,居然也淡淡一笑感概的说。

    “你第七个占卜,不但快而且准,以你这年纪,假以时日前途必定无可限量,我孔瞎子自愧不如!”

    我爷算是技惊四座,已经坐下的几个人纷纷起身恭喜,只有欧阳错面色凝重,从他占卦上看的出他道法绝对在其他人之上,可说到实力,我猜欧阳错还真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第七过占卜,因为变数太大,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他抢在我之前选择了第六个,可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快速准确的占卜出来,看他表情除了大感震惊之余不免对我多少有些忌惮。

    萧连山乐呵呵的笑着得意洋洋的对越千玲说。

    “我就说让你别瞎操心,我哥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见没,这气势多霸气,比起之前的六个人,我哥简直是完胜!”

    “他……他到底怎么做的啊?”越千玲嘟着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妈,他用的是什么方法占卜的?”

    “我……我也不知道!”岚清摇了摇头很遗憾的说。“雁回这孩子真是高深莫测,其他不敢说,占卜我还能说上几句,各种占卜的办法我烂熟于心,但他用的是什么办法我真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且就连欧阳错断卦也要时间,雁回竟然和他同时坐下一语中的,他占卜的境界真是出神入化,我是望尘莫及,又岂能会懂!”

    现在最开心的除了萧连山就算是越雷霆了。

    “管那么多干什么,雁回能赢就成,只是我也没想到他赢的这么轻松,也真是,有这本事早早的坐下不就完了,非要等到最后一个,我刚才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庭院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刚才我的最后一卦,古啸天缓缓抬起手,庭院又安静下来。

    “我留了七个位置,有本事就坐,没本事就只有站,既然现在坐满了,其他人我已经安排好酒席,你们安心欣赏后面的比试就是了。”

    我心里暗自想,第一场比试结束,已经坐下的算是胜出的,现在还有七个人,但古啸天接下来会安排什么样的比试依旧没人清楚,不过从第一场来看,越往后面恐怕越不轻松,大浪淘沙,剩下来的就是金子,那现在坐下来的七个人都是出类拔萃之辈,各有各的长处,特别还有一个欧阳错,虽然赢了第一场,不过我并没有感觉到轻松。

    酒席完了之后,古啸天安排所有人在他的别墅住下来,越雷霆兴高采烈的回来说,这次比试外面都开了盘口赌谁赢,因为我今天惊艳的表现,目前暂时排在第一。

    我洗完澡出来,发现越千玲等在门口,高傲的仰着头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我被看的发毛,怯生生的问。

    “我今天可没招惹你,明天还有比试,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先记着,等回去再说。”

    “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越千玲不依不饶的说。

    “说什么?!”我很茫然的问。

    越千玲把我拖到阳台上,看看周围没人很神秘笑了笑说。

    “你怎么知道盘里是麻婆豆腐?你教教我吧,我妈说你简直是一骑绝尘,在占卜上的造诣非比寻常,我看你今天挺神气的,你教教我,以后我没事也占占卜,挺好玩的。”

    “……!”我一愣一脸苦笑的说。“岚姨真是这样说的?”

    “不光是我妈,还有下面所有人,都这样说,从来没发现今天你特别帅!”越千玲往我身边靠了靠笑嘻嘻的说。“之前我是一点都不相信这些东西,今天看了第一场比试,没想到命理玄学还挺有意思的。”

    “我帅?!”我嘴角尴尬的蠕动几下,心惊胆战的说。“为什么明明是你在夸我,可我听着这么别扭,你还是正常点,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不习惯!”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太温柔了,一点都不像你。”

    “秦雁回!非逼我发火你才满意吗?”越千玲抿着嘴阴沉着说。

    “就这样!就这样!你现在这样我感觉好多了。”我从松一口气笑了笑说。“占卜问卦一要天赋,二要心静,三要时间,这三样刚好你一样都没有,你学什么啊?”

    “我不管,你就先给我说说今天你是怎么占卜出那盘菜是麻婆豆腐的?”

    “这个和占卜没多少关系!”我很轻松的笑着说。

    “和占卜没关系?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越千玲诧异的问。

    “以前我在山里的时候,哪儿有机会吃肉,山里什么都没有,不过豆子挺多,所以几乎天天吃豆腐,老头子唯一会做的菜就是麻婆豆腐,我从小到大,顿顿都吃同一道菜,现在不要说吃,闻到我就想吐!”我不以为然的说。

    “你……你是闻出来的?!”越千玲指着我惊讶的说。

    “废话,本想着去抢第一个位置的,第一个占容易啊,结果菜一上来,就闻到麻婆豆腐的味道,头昏眼花恶心的很,我又不能说,一直克制着自己千万不要吐出来。”

    “这么说……你一直默不作声,不是在想如何占卜,而是……”越千玲没想到版本会是这样出人意表。

    “可不是,等我稍微好受一点,才发现前面已经坐了六个人,一个就上了七道菜,既然前面六道都不是麻婆豆腐……”我摊着手很随意的说。“那最后一道菜当然就是!”

    “原来你是滥竽充数啊,其他人是靠真材实料坐下去,你居然是投机取巧,亏我妈和其他人把你都捧到天上去了。”越千玲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投机取巧,古叔只说了能说出菜名就行,又没说有什么方法,何况我真闻到麻婆豆腐就想吐啊,谁叫他非要弄道这个菜。”我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完了!完了!我爸怎么还傻到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越千玲茫然的摇头苦笑。“现在外面盘口你最热,我刚才也偷偷买了你这次比试胜出,完了!看样子血本无归了!秦雁回,你就不能早点说出来吗?”

    “没人问我啊!你要我说什么?”我摊着手很无辜的样子。

    越千玲默默转过身,像失魂的僵尸般缓慢的向屋里走去。

    我一脸乐呵的憨笑,很认真的在后面说。

    “别走啊,你不是要学占卜嘛,你虽然天赋不好,但只要你学,我一定教你,别走啊,学不学啊?”

    “滚!”

    越千玲双手紧握,头也没回的大声喊,怨气之重隔了这么远我也能感觉到,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不学拉倒。”

    听到越千玲极其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从阳台传来,萧连山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哥,你又把千玲咋啦?看样子气的不行了。”

    “也没什么啊,我就是告诉她,最后一盘菜我是闻出来的,你不知道,我只要一闻到麻婆豆腐就想吐,那味我这辈子恐怕都忘……”

    我的话还没说完,萧连山手里的果盘已经掉在地上,一脸震惊和慌乱的盯着我。

    “哥……你……你闻出来的?!”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我一愣指着萧连山试探的问。“连山,你该……你该也不会跟千玲买我的赢了吧?!”

    “哥啊,我的亲哥啊,你咋就不能早说呢?”我急的直跺脚。

    我感觉莫大的委屈,摊着手苦笑着回答。

    “你们都没有一个人问我啊!”

第七十九章 相命

    第二天的比试安排在下午,越千玲从早上到现在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很知趣的离她很远。

    比起昨天的比试,今天显得井然有序,不过会昨天比起来不同的是,庭院里面多了一堆大小各异的石头。

    庭院里没有酒席显得格外宽敞,每个人的座位前面摆着清茶,参加比试的人坐在最前面。

    “今天不知道要比什么,怎么弄这么多石头来?”萧连山盯着那堆石头好奇的问。

    “那是玉石,也叫翡翠原石!”越雷霆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看看那堆石头皱着眉头说。“昨天是占卜预测菜名,古叔今天该不会是想让他们赌石吧?”

    “赌石?!”萧连山愣了一下很好奇的问。“霆哥,石头有什么好赌的?”

    顾安琪给萧连山解释。

    “所谓赌石,就是用璞玉来赌博,要知道,通过玉的外皮而能看出玉石里面的优劣是需要很深的玉石学问的,在科技发达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探测到它,玉石原料挖掘出来,外面又包着一层岩石的皮壳,皮壳里面是什么,依旧没有人说得清,所以行内把判断玉的过程称作赌石。”

    “清想了想摇着头很肯定的说。

    “应该不会是赌石,所谓神仙难断寸玉,即便再高的玄学修为也不可能达到看穿石头里面是什么的本事。何况比试内容有五项,昨天比的是占卜,今天不会还是一样的。”

    其他人还在议论的时候,古啸天和孔观以及卫羽坐到位置上,庭院里安静下来。

    “都说算命看相骗个十年八年没有问题,说的都是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的事,不管准不准,等算命看相的人反应过来,已经找不到人了。”古啸天微微一笑深沉的说。“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看看在场的七位到底是江湖神棍,还是铁口直断。”

    孔观站起来,走到那堆石头面前面无表情的说。

    “这是翡翠玉石,是从缅甸矿场没经过挑选,随便拉过来的,这堆石头里面到底那一块有玉那一块是废石,就看看各位本事了。”

    “比试规则很简单,你们现在有七个人,可是进入下一轮的只有有五人,就是说有两人会被淘汰,如何区分胜负,就是谁选的石头最值钱谁就获胜,排名最后两位出局!”古啸天很平静的说。

    古啸天对手下点点头,不一会进来七个人,并排站在前面。

    “你们七位恐怕对赌石是一窍不通,让你们亲自选真是难为你们了,所以我帮你们找好了七个行家,站在你们前面的都是赌石行当里炙手可热的人,而你们七位要做的事,就是从这七为赌石行家中选出帮你们赌石的人!”

    我听完古啸天的话顿时恍然大悟,笑了笑说。

    “这安排还真巧妙,第二场比试的内容是道家五术里的命!”

    古啸天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参加比试的七个人面前,不紧不慢的说。

    “都说命由天定,每个人带多少财命里早就注定好的,你们七位就观他们面相,看看今天谁最带财谁最旺,平时算的都是以后的事,准不准也没人知道,今天我倒想看看各位到底谁铁口直断当之无愧的是神算。”

    越雷霆还是很疑惑的摇着头大为不解的说。

    “就算请来七位赌石行当里的高手,可赌石从来没有万全的把握,实属赌运气,这样的比试未免也太正规了吧。”

    “这样安排其实有他的深意。”我笑了笑给越雷霆解释。“神仙难断寸玉,赌石没有万全把握,本来就是靠运气,但每个人运程有高低,财福有旺衰,财运旺的人选到有玉石头的机会当然就大,财运衰的人,就算给他上好玉石解出来也可能什么都没有。”

    孔观拿出一个密封的纸盒,放在七个人面前,郑重其事的说。

    “为了公平,谁先选谁后选,这纸盒里有七个数字,你们一同去选,选到几号就第几个选人,听天由命!”

    宋回选的是一号。

    周福选的是二号。

    陆庸选的是三号。

    腾国渊选的是四号。

    常乐远选的是五号。

    欧阳错选的是六号。

    ……

    当前面六个顺序排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岚清脸色很忧虑的样子,我好像没事一样,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举着自己手里的纸条。

    七号!

    我心里明白岚清担心什么,我前面的六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越往前胜算越大,可我选了第七,就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剩下都是其他人放弃的,可见最后剩下的人面相一定不会好!

    古啸天给每个人一炷香的时间,桌上的香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一。

    第一个出场选人的是宋回,之前在第一场比试里他以人数起卦,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占卜本事至今还让人记忆犹新。

    从面前七个人里面选一个今天运程最好的,似乎对宋回来说一点都不是难事。

    他在七个人面前来回走了好几圈,每一个人都仔细观看,最终停在中间第三个人的面前,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我看宋回选的这个人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昨天宋回占卜推卦给人的印象记忆深刻,算的上这七个人里面的佼佼者,但毕竟宋回在奇门遁甲方面的造诣远高过他的相术。

    他选的人本命属羊,天上火命,五行土旺,缺木,日主天干为水,水主智,其性聪,其情善,水旺之人面黑有采,语言清和,为人深思熟虑,足智多谋,学识过人,此人癸日丙辰时生,癸以戊己为官,而辰位是戊己土的官库,故谓身坐官库。癸以丙为财,而辰属水局,使丙火无气,命主大贵。

    可今天比的是当天运程,此人就差强人意了,因为谊水者喜北方,可他今天站的方位偏偏是西北,他日主天干为水,必须有火相助,喜水多,但忌金多,五行里金属于西方,金多水浊,所以他今天运程不是太好!

    宋回选的人在那堆石头中经过挑选,拿了一块站起来,解石也是当着所有人面动刀的,石头没几分钟就被切开。

    对玉器我倒是还懂点,被切开的石头一条绿线果然一直延伸下去大约有三四厘米宽的纹路,可惜不是很厚,做不了几件玉器,顶多能做一块挂件,不过玉的颜色很通透,价值应该不菲。

    庭院里的人啧啧称奇,赌石这个行当素来神秘刺激,但大多是技术活,所以黑道里的人参与很少,关于赌石都是听闻,今天一见都不由折服。

    但更让所有人惊叹的事宋回对赌石完全不懂,却能通过观面断命选出这么一块有玉的石头,不由不让人惊讶。

    第二个选人的是周福,和宋回一样,来回认真走了几圈后,挑选了站在左边的第一个人。

    周福这人岚清特意告诉过我,算是前辈了,可今天见他选这人,我多少有些失望,此人日主天干为水,又生于秋季,必须有金相助,忌土、水,喜木、火,此人日柱壬戌,坐下财生杀,杀生印,杀印相生,主大贵,今日虽不是旺运之日,但运势不低!

    可周福似乎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初七,农历葵丑日,牛日冲羊,这个人偏偏属羊,牛日冲羊就是说属羊的人今天诸事不宜。

    石头已经解开,前面的周福一脸苍白,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选出来的人竟然挑选的石头会是这样。

    石头没解开之前,裂口出有一条很深的绿,颜色柔和,可一刀下去,里面的绿有很多细细的裂痕,根本做不了一件完整的饰品,完全犹如一块废石。

第八十章 逆天改命

    之前参加比试的两人,很明显从价值上论,宋回远比周福要高的多,所以目前宋回暂居第一。

    第三个出场比试的是陆庸,他选人的速度比之前两个都要快,似乎在之前早就看好了,走上去选了排在最后一位的人。

    我一看陆庸选的人心里不得不佩服,看来陆庸果真非浪得虚名,先不说他选的人的生辰八字,单看命相,此人命宫印堂,有一片紫色发动,向上注入山根之间,可以肯定,此人今日会获得钱财之利,看来这位陆庸也是相术高手!

    陆庸选的人从石头堆里挑选出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解石的人一刀切下去,足足大拇指粗的一条晶莹剔透的翡翠出现在石头里,看的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惊叹,这么大一块成色如此之好的翡翠绝对价值连城。

    三个人比试完后,排名依次是陆庸、宋回、周福。

    第四个人是腾国渊,和之前三人选人不同的是,他连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没有看,而是围着每个人走了一圈,最终选了剩下的人里面最瘦的一个。

    顾安琪告诉过我,腾国渊在香港玄学界赫赫有名,今日看他选人果然不同凡响,他观五行!

    阅人先欲辨五形,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金得金刚毅深,木得木资财足,水得水文章贵,火得火见机果,土得土厚丰库,金形白色喜白,木形瘦喜青,水喜肥黑,火不嫌尖宜赤色,土喜厚今色宜黄,此五形正局,合此者富贵福寿,反此者贫贱夭折。”

    木形的人瘦但骨骼刚直,瘦而不枯败,神清气正,色带青,为人刚正不阿,心无伎俩,令人敬佩,刚才腾国渊所选之人正是如此。

    我刚想完,那人已经选好了石头,所谓赌石无专家,更何况连基本工具都没有,一个毫不起眼的石头被解开,当时就震惊了全场所有人,比起刚才陆庸才的那块石头,腾国渊的这块简直令人无话可说,就连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来,就算做两个翡翠手镯,料子还绰绰有余。

    四个人比试完后,排名又发生了变化,滕国渊排到了第一,最后一名依旧是周福。

    第五个参加比试的是常乐远,还剩下三个人,所以他能挑选的已经不多。

    他选的人也不好,解石一刀下去,常乐远的石头果然差强人意,只是价值稍微比周福好一点。

    最后场上还剩下两个人,欧阳错和我。

    和刚才五个人选人不一样的是,欧阳错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人的鼻子。

    “把手拿下去。”

    那个人因为伤风感冒,一直不停打喷嚏,所以用纸巾捂着鼻子。

    等他把手拿开后,欧阳错慢慢笑了。

    欧阳错笑了,我脸上表情暗淡了下去。

    鼻乃财星,位居土宿,截简悬胆,干仓万箱,耸直丰隆,一生财旺,此人鼻头丰满明润,财帛有余,加之今天伤风感冒,鼻子都被他搓红了,朱红贯鼻,主得横财,说明今天财运很旺,而且此人八字今日刚好金旺,金逢厚土,足宝足珍,诸事营谋,遂意称心,就是说这个人今天不管筹谋什么都会心想事成。

    事实的结果和我想的如出一辙,解石的一刀下去,当被切开的石头举起来,全场无一人不为之动容,石头里的翡翠不管成色还是大小,都远远超过之前五人。

    欧阳错名至实归的排到第一位,剩下来的五个人分别是腾国渊、陆庸、宋回、常乐远、周福。

    场上现在也只剩下我和一个没人选的人。

    看着我对面这个人,我有点哭笑不得,不管从任何一方面来看这个人,非但是今天的运程,此人恐怕一生都颠沛流离,穷贫孤寡,没有半点福气。

    这人面相更是差到极点,面细身粗一世贫,观头,发疏皮薄皆贫相,观眉,两眉相交一起的,主其人贫薄,观眼,浮大羊睛必主凶,身孤无着货财空,观鼻,此人年寿高起如鲤鱼,山根细小准头垂,骨肉无情睛露白,一生衣食主伶仃

    总之这个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我瞟见越雷霆也默默低着头,估计他旁边的岚清也看出来这个人的面相,告诉了他。

    按照比试规矩,我要把手里的自己的号码牌交到那人手里,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我也能让人刮目相看,平平坦坦的庭院我居然摔倒了,头刚好磕在地上的石子上,额头划开一条口子,伤口不深,但血还是流了我一手都是。

    我把手里的牌子递了过去,上面沾着我额头的血,那个人很嫌弃的接过去,还是不小心沾到手里。

    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包括前面已经比试完的六个人,甚至还有孔观和卫羽都相信,这场比试在欧阳错选完之后就结束了,我只不过走走样子而已,胜负各人心里早就有数。

    解石的人一刀下去干干净净,不要说玉,里面黑乎乎的一团脏兮兮的什么都没有。

    这块石头恐怕是今天最好评估价值的,既然什么都没有,当然一无是处,比试的名次也尘埃落定,我排在了最后一位。

    古啸天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正要打算宣布比试结果,忽然发现原本安静的庭院渐渐开始嘈杂起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同一个方向,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大。

    古啸天皱着眉头向旁边望去,一抹翠绿在阳光的折射下刚好刺到他眼睛,明晃晃的绿色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我手里拿着刚才解开的废石,被剥去黑色的污泥里有一团让人不敢相信的深绿。

    “帝……帝王绿!”古啸天向来沉稳,但看到我手里的原石里的翡翠,竟然有些目瞪口呆。

    我手里那块原石,在阳光下显现一种凝重的湖绿色,乍看近似湖蓝色,颜色变化莫测。

    这不但是帝王绿,还是糯种帝王绿,属于翡翠里的极品,材质结构丝絮状,透光看,质地细密,晶莹闪烁,绿丝悬浮,帝王绿给人以内鉴凝重闻名著世,价值连城。

    卫羽说不了话,但他现在的表情足以看出有多震惊,他走到我身边,拿起我的手,再看看他受伤的额头,忽然仰天大笑,好像他找到比帝王绿更珍贵的宝物。

    孔观也走过了看了半天后震惊的对我说。

    “你……你竟然可以逆天改命!”

    我浅浅一笑谦逊的回答,运气好而已。

    以我手里的帝王绿不言而喻我在这场比试中胜出了,还没等古啸天宣布结果,越千玲她们已经围上来。

    “化血改命!”顾安琪欣喜的说。“雁回哥,你好厉害,我听我爸说起过,相术最高境界不是看相算命,而是逆天改命,你摔伤额头,你是帝王之命,血为精华所聚,龙血乃是大贵之相,你给那个人化血改命,就是说那堆石头里,随便挑任何一块都是最好的。”

    “那也太亏了吧,要摔破额头这么惊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咋办啊。”萧连山心有余悸的说。

    “这就是雁回宅心仁厚的地方,他完全可以给那人改命,但此人命已注定,如果从此逆天而行,只会招致凶祸,所谓天意不可违,雁回用自己的血暂时改变了那个人的命运,但只有血一干,这个人的命运还是他之前的,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岚清赞许有加的说。

    我揉着额头笑着,不是因为我赢了这场比试,越千玲虽然一句话没说,不过看她表情,今天她应该不会为难我了。

第八十一章 堪舆之术

    古啸天在比试结束后宣布了下一轮比试的规则,给胜出的欧阳错、腾国渊、陆庸、宋回和我每人一天的时间,在古啸天的别墅里随意挑选一个地方,开一个赌局,胜出的五人当庄,每人五千筹码,由古啸天安排人来赌,判定胜负很简单,庄家筹码输完自动淘汰,比试时间到了之后,庄家的筹码最多的三人留下进入下一轮。

    古啸天安排了二十五个赌徒,分成五组,参加比试的五个人,每人五个,越雷霆打听回来的消息,他能叫出名字,在道上有名号的就有十几个,这些人都是职业赌徒,混迹各大赌场,就靠赌为生,因为赌技高深基本都是逢赌必赢的人,大部分赌场都不接待他们,更不用说他不认识的那几个,古啸天请来的人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越是没有名号的,往往赌术更精湛。”

    我心里很清楚这场比试比的不是赌术,而是风水布局!

    古啸天之所以给参加比试的每个人一天时间随意挑选地方,是让挑选自己满意的风水位,再各自布置自己的风水局。

    在同一座别墅里布置五个格局各异的风水局,必定会相生相克,这样不但比了各自风水布局的本事,同时也考证了参加比试的五个人,如何在错综复杂的风水局中保持不败的能力。

    我明白古啸天特意找来二十五个职业赌徒,是为了回避运气成分,这样更能检测出谁的风水局更加有效。

    越千玲春风和煦的告诉我,如果我继续保持之前的状态,等比试完了,花水湾有烟火表演,我带你去看烟火,算是奖赏。

    我苦笑着回了一句真大方,我知道她买了外围赌我赢,而且还把萧连山也拖下水,看她财迷心窍的样子我都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想着五个风水局摆在一起,一定会相互克制,越晚布置反而越有利。

    一天之后,我回想起自己说的话,差点没把肠子悔青了。

    古啸天和岚清一样,似乎对古色古香的古典建筑情有独钟,所以古啸天在花水湾这套别墅完全是按照明清风格修建,亭台楼阁水榭池塘应有尽有。

    但从房屋布局看,古啸天应该在修建之初就请风水行家看过,别墅坐在的位置坐南朝北,靠山稳固,龙虎相辅护卫,外洋宽阔能容万马,可致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

    整座别墅以龙气山局为体,砂水元运为用,形局理气两全为大福之地。

    更为重要的是,别墅方位刚好在青龙正位之上,别墅里面大小池塘小溪加在一起刚好是河洛之术里面的吉数九,有青龙戏水之意。

    青龙戏水的格局在阳局风水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旺局,但青龙戏水之局气势过于霸气,在这样的旺局里面再摆风水局,效果一定会大打折扣。

    更让我诧异的是,滕国渊、陆庸、宋回以及欧阳错在风水堪舆上的功底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古啸天这座别墅里面最好的几处招财旺位已经分别被他们选去。

    我来回在别墅走了好几圈,停在一处有假山的喷泉之处,忽然回头越千玲。

    “你说明天花水湾有烟火表演?”

    “呵呵。”越千玲一脸冷笑,没好气的说。“叫你早早的准备你不听,现在都是其他人选剩下不要的地方,你真当自己无所不能,每次都能力挽狂澜啊,现在倒好了,你要是输了,刚好可以安安心心看烟火。”

    我淡淡一笑深吸一口气不以为然的说。

    “不选了,就这个地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结果就听天由命了!”

    第三场比试正式开始是在第二天的晚饭后,因为是赌局,所以今天的场面异常的热闹,古啸天告诉所有人,可以随便观看参加比试五个人的赌局,但绝对不能干扰赌局的正常进行,否则立马被请出别墅。

    经过一天的筹备和布局,其他四个人的赌局设置各有特点。

    宋回选在了庭院东南角,这是古啸天整座别墅里面财势最旺的地方,让我对宋回多少有些惊讶,连过两关能留下来的都是高手,但宋回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正财位可见他风水堪舆的本事并非浪得虚名。

    宋回布置的赌局很简单,一张赌桌前面放了五把椅子,在赌桌上左右两边分别摆放着两件玉石雕像,左边是玉狮戏子,右边是白虎下山。

    因为宋回的赌局选在东南角,要过去必须经过一座人工木桥,木桥两头分别挂着喜气洋洋的红色挂纸,上面的图案是一只抱着福字的老鼠。

    风水局的威力萧连山深有体会,沈江川和苗仁宇两人虽说不是直接死在我手里,但都是因为我的风水局让这两人命归黄泉,所以看到宋回的布局后很好奇的问。

    “哥,宋回这样的风水布局有什么意思?”

    我告诉他宋回的这个风水局其实包含了两个局在里面,其中第一个局是狮虎局,这个狮虎局暗藏着很多风水玄机,狮虎局的煞气太大,而最煞气的正门就是那座人工木桥。

    赌桌上一左一右,分别是狮子和老虎,它们的口刚好对着木桥,和宋回对赌的五名职业赌徒必须从木桥经过,就好像掉进狮子、老虎的口里,赌徒就好容易被狮子老虎食住,因为狮子是万兽之王,在风水上有吸财的作用,老虎是凶猛之兽,有守财看屋的作用,因此,赌徒只要从这桥上进入赌局,就变成了送羊入虎口。

    而另一个局就是木桥上挂着的红纸,第二局叫福鼠吊金钱,有征招财进宝广纳众财的效力,福字和蝠是谐音,蝠鼠,蝠鼠,就是蝙蝠,用红色的纸是寓意这是一只吸血蝙蝠,挂在桥头的意思不是喜庆,是为了像开口觅食的吸血蝙蝠,吸干从桥上走过赌徒的血,就是钱财的意思。

    萧连山听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想不到简简单单的几样摆设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当然,只是会摆设是没有用的,还要结合方位和五行,风水局才能生效,这些就不和你讲了,反正你也听不懂。”我对萧连山说。

    陆庸的赌局选择古啸天别墅的后院,布置的很特别,明显极具心思,似乎所有东西都是圆的,赌桌、椅子等等一切都是圆的,赌桌之上是一盏深红色富丽堂皇又极其奢华的水晶吊灯。

    赌桌之下同样铺着鲜红色的地毯,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在赌桌的正中摆放着一条盘旋在一起,高傲着头吐信的金蛇。

    “陆庸在风水堪舆上的本事比起宋回终究是要差点,不过这个风水局也极其精妙,虽然地理方位没有宋回的正财位好,但也不一定在宋回的风水局之下。”顾安琪看过陆庸布置的赌局后小声说。

    我也认同的点点头,陆庸虽然没有占到地理之便,但把这个偏财位利用的也出神入化,实属难得。

    “哥,我咋感觉头昏的很。”萧连山从来到这里就不舒服,揉着太阳穴说。

    “呵呵,头昏就对了。”我淡淡一笑沉稳的说。“这就是陆庸这个风水局的威力所在,你看,陆庸这个赌局里面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圆的,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和宋回有木桥引导不同的是,陆庸的赌局你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兜兜转转,所以形成人人都要在赌局里面稍作停留之势,在风水学上,这是令增添人气及财气,同时在一个都是圆的环境里,赌徒很容易迷失方向,也就是像你这样头昏眼花。”

    “我倒是觉得赌桌上这盏水晶吊灯特别漂亮,大大小小的水晶珠子穿连在一起像雨滴,回头我也买一盏挂在家里。”越千玲从进来目光就始终没离开过水晶吊灯。

    “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样做,这盏灯如果挂在家里,恐怕永无宁日了。”我摇着头一脸惨笑的说。“陆庸的这个风水局其中最大的玄妙之处就在这盏水晶灯之中,这盏水晶灯由大小各异的白色圆球低垂而成,而下面的赌桌也是圆的,而且还是白色,像一个白玉盘,刚好接着从上面低垂的水晶球,你是学考古的,白居易的琵琶行你应该知道,大珠小珠落玉盘,庄家永远是大赢家。”

    顾安琪在旁边点头说

    “千玲姐,如果你仔细数会发现这盏水晶灯不多不少刚好有三十一颗水晶,灯虽然漂亮,但这在风水上却有一个不利的称谓,迷人灯!配合赌桌下的红地毯,会使在其下走过的赌徒神魂迷乱,难以理性地下注。”

    “哥,那陆庸的这个风水局到底叫什么?”

    “水晶是白色,寓意是水,地毯是红色,寓意是火,而坐在中间赌桌上的赌徒就如同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一脸沉稳的说。“再看赌桌上盘踞的金蛇法器,具有增添杀气和吸财的功效,所以陆庸的这个风水局叫水淹火攻斧劈金蛇局!”

第八十二章 神来之笔

    剩下的两个人都是我特别关注的,欧阳错不用说,从前两场的比试中就能轻易看出,欧阳错的能力不容小视,但现在我更相信顾安琪对腾国渊的评价。

    这个在香港玄学界能和顾安琪父亲顾连城并驾齐驱的人,其风水堪舆方面的本事另我瞠目结舌。

    或许是因为腾国渊在香港接受的文化关系,他的风水局几乎把东西方的玄学极其巧妙的融汇到一起,没有半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腾国渊的赌局设置比起之前两人显然要别出心裁很多。

    他用十八根竹子围成的赌局极其像一个鸟笼,顶上是一幅巨大的海盗船画像,而十八根竹子上面挂满了形形色色的仙人掌,赌局的下面放着很多盆姹紫嫣红含苞待放的月季花。

    而四四方方的赌桌四个角特意被装上一个爪形的装饰物。

    宋回的风水布置,一局蕴含不同两局,可算是精妙,可腾国渊竟然一局生四局,简直是神来之笔,果然是香港玄学界的泰斗人物,一出手就知道深浅。

    腾国渊的赌局设置像一个鸟笼,在风水堪舆上,这叫百鸟归巢局,赌徒犹如这些鸟,鸟叼着食物,而赌徒拿着钱往巢穴里面送,这是有进无出的意思。

    仙人掌浑身是刺,绑在竹子上,犹如无数把利剑穿透鸟笼,百鸟归巢本来是祥和之气,但因为这些仙人掌,让这些归巢的鸟变成任人宰割又无从逃脱的对象,赌徒进去后会输的一无所有任然不想离开。

    我看看地上的花,每一盆都是含苞待放的红色花蕾,月季有刺,形如弯曲的利齿,绽放的时候造型神似无数张开大嘴的鲨鱼,呲牙利嘴面目可憎,出入的赌徒全部由正门鲨鱼血盆大口中出入,这与俗语羊入虎口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后他用十八根竹子围成网状的鸟笼形状,在加上赌桌四角的天罗伞,就形成了天罗地网之势,无处可逃。

    看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腾国渊果真非比寻常,一局生四局,同时四局环环相扣相辅相成,任何走进他赌局的赌徒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布局之精妙实在少见。

    腾国渊的风水布置已经让我大开眼界由衷佩服,但这种震惊仅仅持续了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

    当我看见欧阳错布置的风水局时,突然明白比起欧阳错,腾国渊已经出神入化的连环风水局只不过是一场儿戏。

    和所有人不同,欧阳错没有把赌局设置在别墅的外面,而是选择了古啸天的地下酒窖。

    酒窖并不大,大约只能容下十几个人,因为储藏酒的缘故,酒窖是用木头修建,欧阳错如今却用明黄色纸把酒窖四周围了起来,进酒窖的门口摆放着一层指头大的石子。

    酒窖本来应该阴暗潮湿,但欧阳错在四周加装了明亮的灯具,酒窖的天花板用蔚蓝色的纸所覆盖,在灯光的照射下,不起眼的酒窖顿时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犹如一个奢华的地下宫殿。

    和腾国渊一样,欧阳错在酒窖四周摆放着花瓣形状的装饰物。

    我一直站在酒窖门口,萧连山想进去看仔细,被我拉了回来。

    “风水可以害人的!这个地方千万不能进!”

    “害人?!”萧连山一脸茫然的看看下面的酒窖。“哥,这酒窖的风水摆设会害人?”

    我点点头,看了看进门口石子小声说。

    “这些石字都是经过挑选,你仔细看就会发现,石子呈锥形,锥尖向上,古代有酷刑就是穿脚心,脚从上面走过去会步履阑珊,还没赌已经伤了元气。”

    足者,上载一身,下运百里,为足之重也,为地之象,故虽至下而其用至大,这是相术上对足的定论,足载贵贱,足破为贱。

    欧阳错这样布置是先破赌徒的贵气,俗话说接地气,足破了就接不到地气,人没地气就成了鬼。

    这还不算阴毒,欧阳错阴毒的地方还在后面,酒窖本事阴暗之地,欧阳错却反其道而行之,用这么耀眼的灯具,加上酒窖顶上的蔚蓝色,进去的人会恍如隔世,日夜不分浑浑噩噩,犹如鬼魅。

    “我看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欧阳错还挺会装饰的,用明黄色围起来的酒窖,再配上明亮的灯光,好像一座皇家宫殿啊!”越千玲说。

    “你知道酒窖是用什么做的吗?”我反问。

    “木头啊?”

    “酒窖能见阳光吗?”

    “当然不能!”

    “知道什么东西用木头做又不能见阳光吗?”我很认真的问。

    越千玲摇摇头,很疑惑的样子。

    “棺材!”我淡淡的说。“这里的格局像皇家地下宫殿,其实欧阳错的真正意图是把这里布阵成地下墓宫。”

    “……”越千玲张大嘴半天说出话来。

    “这里奢华的宫殿般布置,让赌徒以为在这里赌也是荣耀,墓地棺材里关起来的地下见不到阳光,于是赌徒日夜不分像被催眠般,没日没夜的赌,赌到最后就是赌血赌命,活的人为一口饭,而死了的人只需要一口棺材。”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低沉的说。“既然赌徒都成了死人,不用想也知道谁赢了!”

    萧连山心惊胆战的点点头,指着四周花瓣一样的装饰物说。

    “不用说,这些也是欧阳错特意布置的吧。”

    “我刚才数过,这些花瓣一样的装饰物不多不少刚好五十二层,远远看上去像一朵绽放的莲花。”我指着那些花瓣说。“花瓣向上,用金属打造而成,像是一把把利刀,形成一只掌开的龙爪,这是龙牙吸水局!”

    在古啸天的别墅走了一圈,其他五个人的风水赌局都看了遍,虽然各有特色和精妙,但比起我选的地方,根本不用比。

    古啸天这座别墅修建的时候是按照青龙戏水的格局所布置,青龙戏水是难得一见的阳宅风水局,不但旺财同样也旺人,但我选的这个地方却偏偏在龙尾,神龙摆尾有雷霆万钧之势,在这儿设风水赌局,一切财运都会被刮走。

    可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事,我突然发现其他四个人就没给我留机会,摆什么样的风水局都无济于事。

    我现在成了众矢之的,剩下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形成了联盟,他们的风水局除了能帮他们赢赌局,同时也克制着我,他们四人的风水布置,凶位都不约而同的指着我这个方向,要想破解除非同时破四个人,可这又谈何容易,风水讲五行相生相克,他们四人的风水局一起发动毫无破绽,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没能力抗衡。

    这些我都不敢说出来,要是让旁边的越千玲知道,指不定脸会黑成啥样,寻思万一今天这些赌徒运气差,我大杀四方也说不一定。

    但事实上和我对赌的五个职业赌徒运气看起来一点也不差。

    比试规定时间为两个小时,每个人五千筹码,时间还没过一半,我的荷官面前只剩下不到两千筹码,而其他四个人高歌猛进,特别是欧阳错那边,进去了五个赌徒,其中一个已经昏厥,其余四个都无心恋战。

    前面两场比赛让我成为炙手可热的人,就连古啸天也对我特别的留意,特意走到我的赌局查看,结果多少有些让古啸天遗憾,他和孔观的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这小伙子看来要止步于此了。”

    “枪打出头鸟,这小伙子玄学本事不小,但太年轻心计谋略还欠火候。”孔观小声说。

    “前两场赢的太高调,难免成为众矢之的,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看来他还不是很懂。”古啸天点点头惋惜的说。

    卫羽的嘴唇蠕动几下,卫羽是哑巴,他说的是唇语,古啸天和孔观在他身边几十年当然懂。

    孔观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

    “你的意思……他明知道这里位置不好,而且是其他四人风水局的大凶之位,却依旧选在这里……难道是有其他的安排?”

    卫羽点点头。

    “这也有道理,能走到现在的人,都不是滥竽充数之辈,他明明可以避开,即便其他地方再不好,也比这里好,可他反其道而行之……。”古啸天说到这里看看我赌桌上的筹码还是疑惑的说。“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出局,如果真有玄妙的安排,也应该就是现在了啊!”

    古啸天的话刚说完,我风水赌局后面的假山喷泉准时的喷出水来,这座喷泉有些仿造圆明园的十二生肖兽首喷泉,每隔两小时喷一次,在古时候刚好是一个时辰,十二个兽首同时喷水景色壮观异常,在灯光的照射下,水柱五光十色,令人心旷神怡。

    “砰!砰!砰!”

    巨大大声响让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向夜空望去,花水湾的烟火节开始了,整个夜空被五颜六色的烟花照亮,如满天落英构成各种美丽的图案。

    “庄家九点,庄家赢!”

    我荷官的声音又把观看赌局人们的目光从色彩斑斓的夜空拉了回来。

    如果萧连山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荷官今晚第一次赢!

    接下来几把荷官都开出九点,毫无压力的横少面前五名职业赌徒。

    筹码从剩下的不到一千的样子,慢慢涨到两千多!

    比试的时间还剩下三分之一。

    我看了看天空,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好像这场烟火就是他绝地反击的号角,对于现在突然逆转的局势,我一点都没有欣喜的反应。

    卫羽眉头一皱,低头想了想,缓缓舒张的眉宇间透着惊讶。

    孔观的表情和卫羽如出一辙,对我说。

    “好小子,难怪你会选这个地方,今晚天时地利人和他全占齐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古啸天不太明白的问。

    “这叫地水天火,天为阳,地为阴,空中的烟火是五行里的火,而喷泉里的水是五行里的水,烟火像下落,喷泉向上喷,水火相容,阴阳相合,这是风水堪舆的最高境界,同时也应征了周易八卦中的水火既济之象,实在是神来之笔!”孔观赞叹的说。

    古啸天和孔观说话这一会功夫,我荷官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原本的五千筹码已经赢了回来,还多赢了三千!

    “这样说起来这个风水格局挺简单的,只要有喷泉有烟火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古啸天诧异的问。

    卫羽摇摇头,嘴唇蠕动几下,孔观点点头说。

    “的确如同卫羽说的这样,风水布局讲究相生相克,其余四个人把凶位都对着这小子,五行已经轮转起来毫无破绽,但周易八卦中的水火既济卦意是盛极将衰,反过来就是否极泰来的意思,凶上加凶便成吉!”

    古啸天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五个职业赌徒已经有两人输光了筹码离开,我旧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其实我早就看出这别墅是青龙戏水局,他把风水赌局刻意摆在龙尾,并不是我没意识到这个位置不好,在龙尾摆风水局,很可能触发神龙摆尾,会扫平一切,但如今水火阴阳相合,这喷泉就犹如一颗宝珠,青龙戏水就变成青龙戏珠,因为宝珠在龙尾,青龙势必要回头,这样这座别墅的风水格局就变了,我选的这个地方不偏不倚刚好成了正财位!

    卫羽嘴唇不停蠕动,表情越来越惊讶,孔观看了之后笑了起来,走过来对我说。

    “你居然借力打力,极其其他四人之力,运用天时地利改动风水格局,没想到,没想到,如此年轻竟然一骑绝尘!”

    “运气好而已。”我淡淡一笑回答。

    “呵呵,我就说越雷霆这个大老粗最近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原来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相助。”古啸天笑了笑说。

    赌局前面如今只剩下一个赌徒,几乎所有人都被我风卷残云般的胜利所吸引过来,里外三层围满了观看的人,越雷霆在旁边笑的嘴都合不拢。

    最后一个赌徒输掉了最后一个筹码,起身离开,我忽然低着头对旁边的越千玲嬉皮笑脸的说。

    “记好了,你还差我一场烟火!”

第八十三章  奇门遁甲(今天更新完毕)

    第四场比试被安排在第二天的中午,场上只剩下我、腾国渊和欧阳错。

    比试的地点仍旧是在庭院,中午的阳光毒辣的很,直直的照在庭院里,连一点遮挡的地方都没有,越雷霆已经接连喝了三杯茶,依旧感觉口干舌燥满头是汗。

    古啸天在风水比试完后并没有宣布第四场比试的内容,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摇着纸扇漫不经心的说。

    “这天气热的实在让人受不了,各位坐在庭院里想必也心烦意乱,今天比试很简单,你们三位谁能让大伙都凉快了,呵呵,谁就胜出,不过输的人要离开,只有两人能进入最后一场比试。”

    要想大伙凉快的办法有很多,我甚至听见下面有人窃窃私语说摆几台电风扇最省事,当然这个办法不是没有效果,只不过古啸天把今天的比试又提高了难度。

    这场比试比的应该是奇门之术!

    奇门遁甲是道家另一个分支,以易经八卦为基础,结合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要素而成,历代政治家、军事家以把奇门遁甲用于决策,成就了非凡的事业。

    相传是九天玄女所撰写的龙甲神章传给黄帝,他根据书里面的记载兵器的打造方法之外,还记载了很多行军打仗遣兵调将的兵法,黄帝把龙甲神章演译成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创制了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后来传到周朝姜太公,太公用她打败了纣王,并将奇门遁甲改版成七十二局,后又经汉代黄石老人传给张良,张良又把它精简变成了一十八局,分别是阳遁九局和阴遁九局。

    比试出场顺序是按照第三场风水比试里面,从第三名开始,第一名排最后。

    所以首先比试的是腾国渊。

    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腾国渊,比起之前的三场比试,今天的奇门之术,显然更让我有兴趣。

    腾国渊上场后闭目冥想片刻,忽然睁开眼睛,左手捻天罡,右手捻剑诀,以右手剑指空书四纵五横,口中念念有词,口念一字,手画一笔。

    一看腾国渊动作我就知道他用的是四纵五横法,他口里念的是奇门九字真言!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真言又称为六甲秘祝,典出抱朴子内篇第四登涉篇,九字真言的使用方式是反覆祝诵某个具神秘力量的存在如同日月,星辰,天地等,祈求灵力的赐予,使念咒者也得到非凡的神秘力量,道家讲与道冥合,都是很高的精神境界,追求神秘的力量以超越人有限的存在。

    九字真言须经特殊的训练方式锻出自身的灵力,使用才会有效,修练成功者,其威力锐不可当,一切邪恶魔众皆得制杀降伏,一出右手剑,即能将敌人击倒,但未经修练不具备灵力者,随便比划手印念念咒语,那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唬人而已。

    这样高深的奇门之术会的人寥寥无几。”

    腾国渊在空中书写完,手指停在刚才书写的中间,再次闭目冥想,忽然睁开眼睛,剑指朝天逆时针缓慢旋转,动作越来越快。

    我看见越千玲的长发轻微飘荡一下,一阵淡淡的微风袭来,然后是她的衣袖在微风中摆动,风越来越大。

    阳光缓缓褪去,一片阴暗笼罩在庭院之中,我抬起头,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在庭院的正上方零零散散的几朵白云集结在一起,不偏不倚的刚好遮挡住炙热的太阳,阳光无法穿透厚重的云层,整个庭院顿时凉快起来。

    拂面而来的凉风卷走了庭院里的热气,我发现就连高烧不退的萧连山也舒服了许多。

    遗憾的是这种沁人心扉的凉风并没有能持续太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刚才还聚集在庭院上方厚重的云层缓缓散去,七零八落的飘荡在天空,阳光再一次肆无忌惮的照射在庭院当中。

    刚才和煦清凉的风也随之停了下来,庭院里又恢复了酷热难忍的状况。

    我看见一直剑指天空的腾国渊脸上苍白,身体轻微颤抖,呼吸也逐渐加快,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好像在咬牙坚持,但最终手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半跪在地上。

    古啸天连忙吩咐人把腾国渊送到椅子上,腾国渊的手抖个不停,豆大汗珠一直从他额头不停往外冒,只有片刻时间他的衣服犹如被水浸泡过一般。

    “他……他怎么了?”越千玲大为不解的问。

    “呼风唤雨在奇门里是很高深的法术,一般人掌握不了,即便掌握了但因为修为高低不同控制的能力也不同。”我看看那边的滕国渊不慌不忙的说。“这种法术很消耗功力,腾国渊能坚持五分钟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爸说腾国渊的玄学修为高深莫测,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五分钟,很多人穷尽一生恐怕也达不到他这样的境界。”顾安琪很惊讶的眨着眼睛说。“这种法术对功力消耗很大,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用的,看样子是伤了元气,估计至少要修养大半年才能复原。”

    “就为了五分钟要修养大半年?!”萧连山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这种法术我打死也不学,这不是赔本赚吆喝嘛。”

    “你以为呢,要是真那么容易,人人都会了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灾难了,鬼神之力最重要的是要学会敬畏,擅自借用只会引火烧身!”顾安琪一本正经的说。

    虽然滕国渊只坚持了五分钟,但所有人都啧啧称奇,人为造成的云涌风起一直停留在传闻当中,今天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个出场的人是欧阳错,所有人都期待他的奇门之术会更加令人震惊,不过欧阳错似乎并不太着急,走到古啸天面前耳语了几句,古啸天点点头,欧阳错一个人转身离开。

    等到欧阳错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看样子是洗过澡。

    欧阳错在庭院的东方用一张桌子设坛,并点燃三根檀香插在米碗内,然后跪在垫子上,烧黄纸三张,三拜三叩后,用右手中指在地上划十字,把小腿压在十字上,右腿压在左腿上,席地而坐,接着两眼微闭,身体周正,头顶悬,鼻吸口呼九次。

    看到这里我心领神会,欧阳错用的是茅山道术,这是一种很神秘的法术,威力是根据施法者道行、法术类型、符箓的类型、施法的环境等决定的,因此即使一个非常简单的法术在道行高深的大师手中,其威力足以撼山动地。

    欧阳错做完前面的仪式,站起身手里拿起一张紫色的纸,右手握笔蘸着红色的朱砂。

    看见欧阳错用的符箓是紫色,我多少有些惊讶,符箓的颜色一共包含了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五类,金色符箓威力最大,同时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银色次之,紫色、蓝色又次之,威力最低的才是黄色,这也是最普通的符箓,大部分道士由于悟性一般,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上。

    如若强行施展高级的符箓,大部分情况下由于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若是机缘巧合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欧阳错竟然能驾驭紫色的符箓,看来这人道行修为不低。

第八十四章 五米送神 (五更~~~走起)

    台上的欧阳错全神贯注,指着桌上的一碗清水口里念念有词。

    “此水非凡水,一点在砚中,**须臾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粉碎,急急如律令。”

    然后再把手指里夹着的紫色符箓放在眉心,闭目说念。

    “北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丰都城急急如律令”。

    再右手执笔停于食指之上,笔身横放。

    “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一则保身命,再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天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欧阳错的动作很熟练和轻松,画符之前必须先请水、符箓和笔三样东西,他口里念的分别是请水咒、请符咒和请笔咒。

    坛前欧阳错念完后,然后握笔在手,凝神静气大声说。

    “天园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接着叩拜三通,喝净水一口,向东面喷出,聚精凝神,一笔画下,欧阳错一边画符,一边念咒。

    “赫郝阴阳,日出东方,敕收此符,扫尽不祥,口吐三昧之水,眼放如日这光,化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

    欧阳错咒完符成,左手把紫符夹于两指之间,在空中挥舞书写。

    我看明白欧阳错现在做的是在结手决,手决也称法决、斗决、神决等,是法事中常用的手指功诀,和结煞一样都是为了增加灵符的威力。

    手决分单决和双诀,即单手行诀,和双手行诀,一共有七十余种,欧阳错现在用的是单决。

    欧阳错行诀过程极其熟练,整个过程指灵腕松,端腕齐胸,节目缠绕,环环紧扣,诀运心到,变幻无穷之功力。

    欧阳错其步先举左脚,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成为丁字形。

    一切准备就绪,欧阳错右手握桃木剑,紫色的符箓穿于木剑之上,手决一指,符箓竟然在剑身燃烧起来。

    欧阳错用剑指着法坛之上的一个穿这红线的人偶,大喊一声。

    “风起!”

    顿时间庭院里的树木花草在突然吹来的大风之中东倒西歪,我看见越千玲双手捂住头发,庭院里的人都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

    “云涌!”欧阳错指着第二个穿线人偶大喊。

    万里无云的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本事晴空万里现在黑压压一片的密云像一张网笼罩在庭院之上。

    “电闪!”

    晴天霹雳,一道明亮的闪电随即而至,划亮了阴暗的天空。

    “雷鸣!”

    滚滚旱天雷在所有人的头顶如同巨人的咆哮般响起,只是片刻的功夫,阳光明媚的天气如今变得雷电交加。

    最后欧阳错单手举剑直指苍穹,很威严的大声喊。

    “雨至!”

    法坛上五个穿着红线的人偶像是被天空中什么东西牵引着,都在欧阳错的口令中神奇的立了起来,笔直的对着天际。

    开始还是几点零星的雨滴,然后越来越大,倾盆大雨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天空不断掉落下来,庭院里竟然没有一个人避雨,都被这罕见的变化所震惊,

    欧阳错从法坛上退了下来,一脸的得意,似乎并没有打算让雨停下来的意思,甚至看上去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很显然这样的法术对于他来说早已炼化的炉火纯青。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我身上,之前腾国渊风起云涌,虽然只坚持了五分钟,但大家感觉到凉爽,欧阳错就更不用说了,这场雨下了这么久,估计没人再感觉到热,问题是呼风唤雨都让前面两个人做完了,我猜其他人一定很好奇我还能做什么。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看乌云密布大雨倾盆的天空,走到法坛前面,抓了一把碗里的米,倒退一步,我脚下踩奇门八卦阵。

    大拇指弯曲扣于中指之上,一粒米被压在指甲上面,撕开越千玲为我包扎在额头的纱布,还未愈合的伤疤被撕裂,又有鲜血涌出,我把手放于两眉之,米粒刚好沾染上额头沁出的鲜血,凝神闭目片刻后,口里大声喃喃自语念着。

    “九天阳阳,飞剑神王,破禄三台,威摄四方,黄神勾天,翼德亡神,天摧倒地,裂海随文,召汝雷神,奔雷奉行。”

    我念完,手腕一翻,中指弹出,米粒直射欧阳错法坛上五个被红线牵引的人偶,最左边的一个人偶红线被米粒震断。

    我随即指天大喊一声。

    “雷公退隐!”

    天空中滚滚不绝的雷声顷刻间安静下来,我的余光瞟见欧阳错嘴角抽搐一下,猛然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卫羽缓缓笑起来,虽然说不出话,但我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现在他有多惊讶和兴奋。

    我又扣一颗米粒在中指,动作和刚才一样,口里继续念着。

    “飞天炎火,迸眼流星,奔飞火电,照败魔形,灵光四照,玉符回明,灵姬协祐,天地萧清,急急如律令。”

    念完手中的米粒弹射出去,震断欧阳错第二个穿红线的人偶。

    “电姬归服!”

    我话音一落,不断照亮阴暗天空的闪电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颗米粒已经扣在中指之上,动作娴熟连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脚下的步伐不断变化,看的庭院里的人震惊万分。

    “吾令祥云,驾景云龙,海岳稽首,万神敬从,雨师风伯,来往其中,如违上令,破身火鎔,黑云速退,应运无穷,急急如律令。”

    欧阳错第三个穿红线的人偶再次被我手指中弹射的米粒震断。

    “云龙降架!”

    我大喊一声,满天浓厚的乌云像被驱逐的羊群四处逃窜,明媚的阳光再一次照亮了庭院,天空一片蔚蓝片刻功夫竟然看不到一朵云彩。

    第四颗米粒同样沾染上额头的血后,扣在中指之上,我步伐轻盈,口里大声念着。

    “九天玄冥,腋首呼风,太虚鼓荡,威雄遍中,摧山倒岳,飞石腾空,真王诰命,速回巽宫,急急如律令。”

    当地四个红线牵引的人偶应声而断的瞬间,我两指举天大喊一声。

    “风回巽宮!”

    刚才还凛冽的狂风戛然而止,庭院里的花草树木又恢复了平时的闲静,一动不动的树立在庭院之中,再也感觉不到一丝风流动的气息。

    最后一颗米粒被扣在中指之上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他刚才布的奇门八卦阵中心的位置。

    “太元浩师雷火精,结阴聚阳守雷城,关伯风火登渊庭,作风兴电起幽灵,飘诸太华命公宾,清帝有敕急速行,收阳退雨顷刻生,驱龙掣电出玄泓,吾今奉咒急急行,此乃玉帝命君名,敢有拒者罪不轻,急急如律令。”

    欧阳错的最后一个人偶的红线被我震断,然后仰头大喊一声。

    “雨师驱避!”

    我话音一落,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顿时停了下来,庭院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炙热的太阳把地上的雨水烤成蒸汽,庭院里更加酷热难当,如果不是还未干的地面,恐怕没人相信前一刻还下着雨。

    欧阳错的呼风唤雨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折服敬佩,但我用了五颗米就让云散风退,电止雷消,在场的人个个瞠目结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安静的庭院响起零星的掌声,是从卫羽哪儿传出来的,然后掌声越来越大,就连古啸天也站了起来。

    “好!今天开眼界了,小伙子!不简单,真是不简单,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后生可畏,我算是服了。”孔观点着头笑着说。

    “清也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很诧异的样子对我说。

    “简简单单五颗米足以让你在玄学界名扬四海!”

第八十五章 熟悉的背影

    萧连山还是有些疑惑,并不知道为什么岚清眼里充满了惊讶和折服,就连孔观和卫羽这样的前辈高人都带头给我掌声。

    “我怎么没看明白,哥,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还不明白,你真够笨的可以了。”顾安琪白了他一眼激动的说。“有句话你应该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清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萧连山说。

    “呼风唤雨本来已经是高深莫测的法术,你看欧阳错前前后后准备那么久就知道了,这种违背正常自然规律的法术对功力和修为要求极大,欧阳错呼风唤雨已属上层,可雁回却用五粒米就破了他的法术,你说谁强谁弱?”

    “欧阳错法坛上那五个穿红线的人偶,分别代表风、云、雷、电、雨,他请神降雨本属难得,但雁回断线送神,说白了就是能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可别忘了,雁回赦令的可是天神,这样的能力简直闻所未闻!”顾安琪抿着嘴兴高采烈的说。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他们在前面该做的都做了,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就试试,呵呵。”

    欧阳错低头想了想冷冷的说。

    “既然比试已经完了,按照比试规则,请古叔裁决输赢!”

    欧阳错特意把比试规则四个字说的很重,我心里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古啸天说比试的规则是谁让大家凉快谁赢,腾国渊虽然只坚持了五分钟,但好歹也有风吹吧,欧阳错的雨实实在在是落了下来,可我虽然破了欧阳错的法术,但现在太阳蒸发了地上的雨水,这里更热了。

    我虽然在法术上赢了其他人,可输了比试!

    庭院里的人都听的真切,都明白欧阳错是什么意思,旁边坐在椅上的腾国渊淡淡一笑说。

    “不用裁决了,腾某技不如人,比起你们两位输的心服口服,这场比试我输了!”

    欧阳错笑了笑摇着头声音冰冷的说。

    “腾先生又何必谦让,比试规则是谁让大家凉快谁赢,腾先生平地起风聚云,在场所有人都深有体会,又怎么能说技不如人呢。”

    我知道欧阳错这话很显然是说给古啸天听的,当然他并非真心实意要抬举腾国渊,只不过让一个只能坚持五分钟的人胜出,和他在最后的较量中决一胜负,对欧阳错来说一点压力都没有。

    庭院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各有各的看法,竟然有很多人都站在欧阳错一方,毕竟欧阳错的呼风唤雨是实打实的下了雨,大家的确感到侵彻心扉的凉爽。

    我看孔观和卫羽一脸惆怅,可说到比试规则,我的确是输了。

    古啸天长长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后大声说。

    “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规矩是我定的,我就必须遵守,既然比试的规则是谁让大家凉快谁赢,现在相信大家也心中有数了……”

    古啸天的话音里明显带着一丝遗憾,庭院里响起嘈杂的议论声,我看见欧阳错的嘴角慢慢翘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挂在上面。

    “比试还没完呢!”

    庭院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到现在我还真没把这比试输赢看的有多重,只是我实在不喜欢欧阳错脸上的笑容,我话一出口果然看见欧阳错的笑容沉了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片刻后双目忽张,抄起欧阳错留在法坛上的桃木剑,一边舞剑一边大声念着。

    “紫微敕命,号令万神。飞呈巽户,震雷发声。坎宫致雨,离火奔冲。云飞霄汉,雷电相从。伏魔四将,统摄雷公。龙虎骑吏,煞鬼无踪。穿岩破庙,斩怪擒龙。降魔摄恶,治病除凶。三五吏兵,大布威雄。随吾符命,速立神功。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我两指抹过额头,用沾染着血的指头对着手里的米书画一翻,猛然用力把米抛向天空。

    片刻间米粒从天掉落在人群之中,我一言不发负手而立。

    庭院里的人都相互对视,一时间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看见孔观和卫羽对视一眼后,慢慢张大嘴,抬起头看看天空,很惊讶的样子,有些疑惑的似乎在等什么。

    一丝透彻心扉的凉意袭来,但不是之前风带来的凉意,完完全全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慢慢那种凉意变的刺骨,犹如凛冽的寒风,像一把刀割在皮肤上,有一种生疼的感觉。

    萧连山摸了摸自己额头,皱着眉对顾安琪说。

    “我还是先回房去,看来我真病的不清,这高烧烧的我神志不清,都有幻觉了!”

    “怎么了?”顾安琪连忙低头摸摸他额头关切的问。“和刚才一样啊,是不是淋了雨病情加重了?”

    “我冷的很,像掉到冰窟窿里。”萧连山双手抱着肩膀哆嗦的说。“而且……而且刚才我竟然看见有片雪花落在我手背上……呵呵,你说我是不是烧糊涂了,大热的天居然会看见雪花。”

    萧连山说完竟然发现没人理他,抬头才看见,周围的人目光都落在顾安琪的手指上,目光中充满的震惊和茫然。

    一片晶莹剔透的六角形状的晶体在顾安琪的指尖正慢慢融化。

    雪花?

    雪花!

    七月的天空中现在飘舞的竟然是雪花!

    人群之中开始还是片刻的安静,瞬间犹如砸开的锅,都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呆了,庭院里的人们都举着手迎接着飘落下来的雪花。

    当树木花草上逐渐被白雪所覆盖,庭院里犹如银装素裹一副寒冬的景色,七月都穿的单薄,突如其来的降雪,已经让人忘了这还是盛夏,不要说凉快,相信每个人都怀恋刚才的酷热,几乎每个人都在风雪交加之中冷的瑟瑟发抖。

    古啸天向来从容镇定,但此刻他像一个孩童般伸出手,直到雪花掉落在手心,然后慢慢融化,那股刺骨的寒意透过皮肤沁入心扉,他才完完全全的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够了,够了!”古啸天淡淡一笑摇着头对我说。“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停了吧!”

    不光是古啸天,可能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实在冷的受不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犹豫,七月飞雪是逆天之法,或许我真是帝王之命,有星宿庇护,可赦令天神,令我能招来风雪,可我的道法修为却没那能力让飘飞的雪花停下来,这只有极高道法修为的人才能做到。

    或许是我运作真的太好,几分钟后天空中再无雪花飘落下来,刚才还刺骨的寒风也消息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树木枝叶上正在慢慢融化消退的积雪,很难相信刚才匪夷所思的奇异景致。

    古啸天心满意足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平静的说。

    “胜负已分,秦雁回和欧阳错最后一决雌雄,至于规则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我根本没去听古啸天说的是什么,在雪停的那一刻我恍惚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瘦小、猥琐和肮脏,一只衣袖空荡荡的来回摆动,我记得那步伐,他切断我手指的那天,我躺在地上也是这样看着他背影在我视线中消失。

    我拨开身边的人群冲出去,偌大的庭院里都是为我欢呼雀跃的人,在嘈杂的欢呼声中我再也找不到那个背影,我心里暗暗苦笑,表情有些凄凉,他只不过是一个忽弄那些憨厚山里人的神棍,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断指,忽然发现我有些想他。

    “你在看什么呢?”越千玲走过来问。

    “没……没什么,我认错了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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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方士那些年介绍:
术者,道之用也。








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常用来济世渡人,以成就三千功行,从我生下来似乎就注定和道家有缘,机缘巧合下我参悟道法天机,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光怪陆离的道路,也开启一段惊险、神秘而又匪夷所思的人生之旅。








五指掐算天下苍生,一卦谋定万代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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