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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刃山     少年大将军txt下载     少年大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五章 魂牵梦绕

    李落展颜一笑,和声说道:“没有战事就是好事,如果天天都与强敌交战,大甘的国力能撑得了多久。”

    “嗯,不说这些了,今个借着泽柳的****运,咱们好好喝一杯。”狄承宁一扫眉宇间的郁气,大笑道。

    “嘘,小声点,再怎么说也是泽柳的好日子,等着以后我们再编排他不迟。”陆修华笑道。

    众人嬉笑着走入正堂,李落本该和这些纨绔子弟格格不入,只是站在一起,只觉得似乎李落还是以前那个在一起厮混的李落,没有什么分别,莫名的有一股可亲的感觉。

    入堂之后遇见杨柳青几人,凌孤眠也陪在一旁,还有几人锋芒毕现,都是卓城中的年轻高手,该是章泽柳以前说起的大甘七杰,不过太叔古并没有在场。

    这几人丰神俊朗,双目顾盼生威,会来冢宰府章泽柳的婚宴,自然不是看着章泽柳的面子,而是因为杨柳青。

    杨柳青看见陆修华几人,眼中不惜厌恶之色,突然看见一旁站着的李落,神色一怔,没奈何上前几步,抱拳一礼道:“王爷,你也来了。”

    李落回了一礼,和声说道:“叨扰杨公子了,凌将军也在。”

    凌孤眠上前一礼,含笑说道:“王爷日理万机,竟也亲身前来,真是幸事。”

    “凌将军不必客气,你我现在是一家人了,这些客套的话能省就省了吧。”

    杨柳青极不愿看着陆修华几人,敷衍道:“王爷,陆大人,狄将军,几位公子请入座吧。”

    说罢拱手一礼,转身离去,若不是章泽柳娶得是自己妹妹,只怕就要转身离开。

    凌孤眠苦笑无语,告了一声罪,随杨柳青返回席间,看着杨柳青的模样,恐怕是极不情愿这门婚事。

    “哼,狂什么狂,你娶了凌孤眠的妹妹,泽柳娶了他妹妹,就算生的再漂亮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逃不过咱们的手掌心。”陆修华故意大声说道。

    李落微微一叹,低声劝道:“算了,今天是泽柳大喜的日子,杨公子再怎么说也是泽柳的兄长,看在泽柳的面子上,陆兄也多担待些吧。”

    陆修华冷哼一声,压下心头火气,拉着李落走到一旁一桌酒席边上坐下。

    李落入席,群臣连忙起身行礼,李落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在意,和狄承宁几人把酒言欢。

    丝竹管乐声响起,一对新人拜过天地,敬过父母,在堂下众人恭喜声中结为连理。

    章泽柳乐得合不上嘴,不住的嘿嘿傻笑,恐怕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在做梦一般,不敢相信杨柳烟会嫁给自己。

    程子遥几人扬声起哄,要见见新娘子。

    章泽柳面有得色,看见李落和狄承宁也在,大是高兴,低头给新衣下的杨柳烟说了几句,扶着新娘子走到李落这边来。

    章泽柳虽然是冢宰大人的爱子,但没有功名在身,朝中章荣政的同僚等到新人答谢过后都去了内堂饮酒谈说,外面剩下的有章泽柳在卓城中的狐朋狗友或是些名望地位还不足以步入内堂的人物。

    少了拘束,多了随性,更加热闹起来,当然李落是个例外。

    “娘子,来,咱们一同敬王爷一杯。”章泽柳笑逐颜开,忙不倏的催促杨柳烟道。

    说罢又压低声音,“嘿嘿,李落在我们几个里排行老四,别看他是王爷,还要叫我一声大哥呢。”

    李落起身相迎,唇齿间只觉得涩涩发苦,新衣下的女子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杨柳烟端过酒杯,双手奉上,朱唇轻启:“多谢王爷。”

    玉指无暇,或许是因为初为人妇的羞赧,笋芽素手染上了一层弱不禁风的红晕。

    酒杯是上等的青玉制成,色泽透亮,杯中的琼酿轻轻晃动,映着很白很白的手指,是如此的让人魂牵梦绕。

    李落痴痴的看着这杯酒,思绪不由自主的飞到了别处,好像是在想什么,又好像浑浑噩噩,不知道身在何处。

    身旁几人的呼唤声听得一清二楚,可是脑海中像是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屏障,做不出一丝应答,就只是这样看着玉手轻持的青玉酒杯。

    瞧的太久了,狄承宁几人的呼喊声渐渐大了起来,李落似乎中了邪一般盯着杨柳烟手中的酒杯。

    锦盖下的杨柳烟察觉到异样,端着酒杯的素手轻轻颤抖起来,杯中的美酒泛起阵阵涟漪。

    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太虚弱,又或者这些天费心劳神,娇躯一软,缓缓靠向章泽柳。

    章泽柳一惊,急忙扶住杨柳烟,手中的酒杯已经无暇顾及,从杨柳烟手中轻轻的滑落。

    眼看酒杯就要摔碎在地上,突然,李落探手稳稳接过酒杯,大声笑道:“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有这么好的命数,娶了杨姑娘为妻,以后可要收心养性,少和我们出去花天酒地了。”

    章泽柳一愣,笑骂道:“胡说什么,我哪有花天酒地。”

    说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倚在自己臂弯的杨柳烟,低声说道,“是真没有。”

    李落和狄承宁几人都笑了起来,李落看着手中的酒杯,似乎青玉上还残留着一丝温柔。

    李落隐藏起眼中的失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喝的太急,呛的李落连声咳嗽,抬起头的时候竟然被酒水呛出了眼泪。

    “哈哈,你的酒量太差了,一杯酒都能把你呛成这样,嚯,都流眼泪了,这酒量可得好好练练。”陆修华取笑道。

    李落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已和平常一样,闻言哈哈一笑道:“这酒好烈。”

    “一点都不烈啊。”一个富家公子不解其意的答道。

    狄承宁瞪了说话的公子哥一眼,李落不以为意,含笑看着章泽柳道:“杨姑娘自幼体弱,我看敬酒就算了吧,你扶她早些回房休息,先记下今天你欠的好酒,回头一定要十倍补给我们。”

    “好说,好说,别说十倍,百倍也行。”

    章泽柳连声应道,望着新衣下的人儿,轻声问道,“娘子,要不你先回房休息吧。”

    杨柳烟轻轻喘息了几声,嗯了一声,清冷歉然说道:“妾身抱恙,不能向诸位亲朋好友敬酒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也多谢王爷体谅。”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冲撞王爷

    章泽柳冲几人眨眨眼,点头哈腰的扶杨柳烟返回屋里,惹得几人一阵嘲笑。

    李落唤住章泽柳,上前两步伏在章泽柳耳边轻声说道:“大哥,好好待杨姑娘。”

    说罢抽身而退,头也不回的背身坐下。

    章泽柳惊愕的看着李落背影,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杨柳烟轻咳一声,低声问道:“他说什么了?”

    “啊?哦,他叫我大哥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管我叫大哥,让我好好待你。”

    “是么,你扶我回去吧,我头晕的好厉害。”

    章泽柳一惊,将李落的一声大哥抛之脑后,连忙扶着杨柳烟回去屋中歇息。

    觥筹交错,酒香四溢,有歌、有舞、有音、有乐,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夜的冢宰府宴李落是怎么回去弃名楼的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肆无忌惮的大醉了一场。

    都说酒能解千愁,到头来只是一句玩笑,愁总是愁,如果要用酒解去愁,不过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压下愁毒,却又深深中了酒毒。

    西府没有兵祸,蒙厥暂且还算安稳,万隆帝准许李落不必返回狄州贯南大营,在卓城留了下来。

    巡检司积案如山,李落昼夜无眠,整理案卷,交予监法司受审的官吏过百,其中有知府一十七人,知县、各州府总兵将领近百,定罪者十之**。

    一旦监法司议定,即刻上书万隆帝,由大理司出兵擒拿问罪。

    获罪的大甘官吏眼下还没有知州及三品以上的大臣,不过照着巡检司如狼似虎的模样,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有位高权重的朝廷命官落网了。

    卓城里这个时候好多人如坐针毡,天天盼着李落赶紧返回狄州。

    不单是这些人忐忑不安,李落也极为苦恼,大甘官道的腐朽已是定数,一旦追根问底,一州之中几乎难见清白的朝廷命官,如此巡检不难,难在查完之后又该怎样重立大甘律法。

    原本司寇掌管天下律法,只是现在朝中的司寇杜施哲,让他排除异己算得上个中好手,若想叫他监一国律法,那可真是差得远了。

    李落整日里忙的几乎难得回去弃名楼一趟,除了这些不算,莫名其妙的总会从朝中传下来一些圣旨,不该李落管的也都交给李落,竟然还有让李落整点卓城东西南北四城百姓的文书。

    李落大怒,追究之下圣旨还真是万隆帝的手笔,也不知怎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推到了李落身上。

    自从李落回到卓城之后,万隆帝愈发懒惰起来,好几天上一次朝,有数次竟然听着朝臣奏章睡着了。

    从宫中传出的消息,万隆帝流连美色,夜夜笙歌,去的最多的就是云妃的朝凤宫,通宵达旦,荒淫无度。

    朝中上下都知道云妃很倚重李落,宫中诸妃更是将李落看作云妃靠山,万隆帝痴迷之深,不用揣测,便有是李落授意的说法。

    李落听到这些流言,往日不在卓城时还不觉得怎样,当真是在耳旁时心中总归愤懑不满。

    但也明白宫中争权夺宠历来就是这样,此消彼长,生死相依,怨不得云妃巧施媚术,将万隆帝迷得神魂颠倒,怪只怪万隆帝其身不正。

    李落暗中传令,让楚影儿和李缘夕返回弃名楼,以免露出马脚,到时候有口难辩。

    好不容易得空返回弃名楼,这几日溯雪和府中一众女子忙着准备年关的用度。

    溯雪自小跟着李落,李落不在时弃名楼就是溯雪说了算,晴云探月来得早,在新来的女子面前俨然以姐姐自居。

    除了梅舞袖沉默寡言外,院子里莺声燕语,娇笑连连,间或随风飘来淡淡的女儿家的香味,果然是不羡仙家的好地方。

    这样的情景李落难得见上一次,倒是朱智和钱义他们大饱眼福,嘿嘿傻笑,一个个看直了眼,不过军法严谨,不敢有唐突之举。

    翟廖语洒脱不羁,加上年龄也大些,和这些女儿家打趣玩笑,逗得美人花枝乱颤,让周围偷瞄的天狼骑将士险些留下口水来。

    李落摇头苦笑,有些羡慕翟廖语和营中将士,入府后没有惊扰前院众人,静静的坐在后院亭阁养神。

    院子里还有几只没有南下越冬的寒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溯雪平日里每天都会喂这几只小鸟,日子过的很舒服,就在弃名楼住了下来,慢慢的好像还多出几只来了。

    李落伸了伸懒腰,风有些冷,没有内力之后,天寒地热鲜明的很,是该再加件衣服了。

    李落起身往屋里走去,刚要转过墙角,迎面匆匆跑过来一个人,一头扎进李落怀里,力道不小,撞得李落退了两步。

    来人哎呀一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脆声喝骂道:“走路没长眼……啊,是王爷回来了。”

    说罢慌忙跪倒,双手极快的将怀里掉出来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拢起来。

    “珠儿,什么事这么惊慌?”

    “没什么事,是奴婢冲撞到王爷了,请王爷恕罪。”珠儿诚惶诚恐道。

    “这是什么?”李落俯下身,和颜悦色的帮珠儿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归拢起来。

    是些草药,李落疑声问道,“你家小姐身子有恙?”

    “没有,没有,奴婢收拾就好了,别脏了王爷的手,是奴婢抓的药。

    这几天总觉得心慌气短,今个没给小姐告假偷偷跑出去瞧了瞧大夫,没想到撞到王爷了,都怪奴婢不小心。”

    “哦,起来吧,生病瞧大夫本就应该的,用不着这么匆忙,你家小姐也不会为了这件事怪罪你。

    好了,不必多礼,既然抓了药回来,就快些熬上吧。”

    “是,奴婢谢王爷体恤。”

    李落起身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珠儿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草药。

    珠儿抬起头尴尬的笑了笑,又急忙将头低下去,似乎很怕李落的样子。

    “你在府中住的还习惯?”李落突然问道。

    “啊,奴婢习惯,习惯的。”

    李落嗯了一声,转身离去,似乎没有看见珠儿额头渗出的一层细汗。(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 堕胎的药

    内堂。

    凌依依手扶香颚,望着镜子里的面容怔怔出神,眉头紧锁,似乎有无尽的忧愁,恰是一幅美人默无言,对之长叹息的模样。

    凌依依动了动身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玉惨花愁,无精打采。

    突然镜子角落里倒影出一个人影,吓了凌依依一跳,急忙回头看去,正是李落。

    凌依依一愣,讶声问道:“王爷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嗯,衙门事多,忙的有些焦头烂额,偷跑出来透透气。”

    凌依依掩口一笑,怜惜说道:“王爷快坐吧,妾身给王爷沏杯茶。”

    李落拦住凌依依,也让凌依依坐了下来。

    和声说道:“马上就年关了,你新入李家,年关过后要和太后皇后她们一起在宫中守岁求福,前后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凌依依一怔,宫中守岁求福早有耳闻,百年前李家先祖率将士攻城拔寨,九死一生,年关时都回不了家,留在家中的妇孺便祈求在外的亲人平安。

    太祖立国之后,生恐膝下儿女忘记江山不易,特将守岁求福的规矩载入宗法之中,年年如此,告诫后辈不要忘了先辈的艰辛。

    按照宗法规矩,新入李家的王妃第一年都要随太后皇后一起守岁求福,百年间从没有例外。

    除非是番外王府,来不及赶回卓城的才能省了守岁的规矩。

    凌依依是卓城新贵,今年的守岁众目睽睽,如果不去,恐怕就连太傅凌疏桐也不会答应。

    “嗯,守岁的事妾身听长平公主说起过。”

    李落望着凌依依欲言又止,凌依依抿嘴轻笑道:“王爷是怕妾身给王府丢脸?”

    李落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再有三天就是年关了。”

    “是呀,妾身知道。”凌依依奇怪的看着李落,不明白李落古古怪怪的话语。

    李落张了张口,似乎难以启齿,凌依依脸色微微一变,疾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李落猛然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今年冬天怪的很,入冬好几个月了,一场雪都没有下,天干物燥,惹得人心也惶惶不安。

    身后凌依依的呼吸声急促起来,听在李落耳中仿佛落雷一般。

    李落扶着窗栏猛地咳嗽起来,好像要把内腹都咳出来。

    凌依依吓坏了,急忙跑到李落身边,拉住李落衣袖,泪眼婆娑道:“王爷,你别吓我,我叫大夫来看看。”

    李落拉住凌依依,看着凌依依梨花带雨的俏脸,轻声说道:“没事的,一时气疾,常有的事了,休息一会就好。”

    凌依依连忙抓住李落手掌,搀扶李落坐下,担忧的看着李落,关心的神色却是装不出来的。

    李落怔怔的看着凌依依,瞧着她忙前忙后,斟茶倒水,轻轻唤道:“依依。”

    “啊,王爷。”

    “你喜欢我么?”

    凌依依笑了笑,柔声回道:“妾身自然喜欢王爷啊。”

    “其实你我还生疏的很,我叫你凌姑娘,你也唤我王爷,一点也不像夫妻。”

    凌依依脸色一红,呢喃回道:“妾身知道啦,我改就是了。”

    “改与不改也不是多紧要,依依,不知道你嫁给我之前可有喜欢过我么?”

    凌依依不解其意,疑惑问道:“王爷为什么问这些?”

    “没有,随便问问,我出身帝王之家,你也是权臣侯府的女儿家,从出生的第一天起,我们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习礼法,遵教仪,就算长大成人,想做什么,想嫁给谁,也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

    凌依依轻声应道:“王爷很好,妾身很幸运,怪不得敛玉那么羡慕妾身。

    就算妾身嫁给王爷之前不喜欢王爷,但现在不一样了,妾身会喜欢……喜欢王爷的。”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凌依依脸色绯红羞涩,声音细若蚊吟。

    “当年少不更事,累了凌姑娘清白,如今想起来还觉得愧疚。”李落话锋一转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王爷不用放在心上,其实妾身知道后心中还有窃喜呢。”

    “哈哈,窃喜只怕没有,惊吓总归是有的,当年我声名狼藉,做了不少荒唐事,依依不要见怪才好。”

    “那,王爷,你有喜欢过依依么?”凌依依垂下头轻声问道。

    李落看着凌依依,女儿家的羞涩竟然是这样的动人心魄,年少时流连烟花之地,何曾能瞧见这么美的模样。

    凌依依见李落久久没有说话,玉容一暗,悠悠叹了一口气。

    李落看着苦恼遗憾的凌依依,缓缓的在嘴边绽出一个和缓的如沐春风的浅笑,定了定心神,和声说道:“今天我在府中的时候碰到珠儿了。”

    “哦,珠儿这丫头都让妾身骄纵惯了,脾气也大,以后我好好管教她。”

    “珠儿走得急,把刚抓的药撒在地上了,说是这几天身子不适,刚去瞧过大夫。”

    凌依依脸色一滞,勉强一笑道:“是么,妾身还没有听珠儿丫头说起,妾身一会问问她,看要不要紧。”

    李落转过头,似乎不敢再看凌依依的面容。

    怅然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些医理,珠儿从怀里掉下来的药物大多我都认得。”

    凌依依玉容失色,闷哼一声,呆呆的一动不动,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魂不守舍的说道:“王爷认得……”

    “劫珠草,祛杏根,这两株草药没有别的用处,一旦入药只有一个用处,就是堕胎。”

    “打胎……”凌依依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李落,俏脸血色尽失,娇躯微微发抖,眼前一黑,素手紧紧抓住桌边,苦涩说道,“王爷是说珠儿买了堕胎的药?”

    “是。”

    “那,那是她和别人有了苟且之事?妾身不信,王爷或许是看错了。”凌依依勉强撑住柔弱的身子,艰难说道。

    “劫珠草、祛杏根这两味药的剂量很大,药用的这么烈,如果治病的大夫稍微知道些医理,就该想到这剂药吃下去会死人的,只是堕胎,不该这么急。”

    “也许,也许是怕别人知道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一纸休书

    李落苦笑一声,似有责备,似乎又有不忍,疼惜怜悯的看着凌依依。

    轻声说道:“我还从珠儿怀中看见了一张写着病人生辰和高矮胖瘦的字条,我见过的,倘若只是我看错了多好。”

    凌依依面如死灰,仿佛七魂六魄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失魂落魄的看着李落。

    “三天后就是年关大宴,宫里人多眼杂,很难遮掩,也难找出借口不去,诸多推诿必会引起旁人疑心。

    只是三天之内要打掉肚子里的胎儿,轻则此生难有孩子,重则香消玉殒,依依,你太傻了。”

    “王爷,你,你都知道了?

    那我又该怎么办?

    我败坏门风,就是一个恬不知耻的荡妇,我能怎么办,王爷,你杀了我吧。”凌依依突然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李落暗叹一声,轻抚凌依依的秀发,温言宽慰,良久,凌依依才止住哭声。

    看着李落,哀求道:“王爷,你救救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真的想打掉腹中的胎儿?”

    凌依依慌忙点头,颤声说道:“王爷,你说过你懂医理的,我求求你帮我打掉这个孩子吧。

    依依这辈子做牛做马,王爷,王爷你原谅妾身好么?”

    凌依依苦苦哀求,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害怕起来,这件事倘若传到万隆帝耳中,不单是自己难逃一死,太傅凌疏桐也难以幸免。

    凌家上下欺君罔上,轻则充军,重则凌迟,万隆帝再怎么仁慈,凌家也绝落不了好下场。

    李落怔怔的看着凌依依,心中五味杂陈,有苦楚,有伤心,也有无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恨不起眼前刚刚嫁给自己的女子。

    凌依依跪倒在地,哭泣祈求,眼泪如短线的珠帘一般落了下来。

    李落吐了一口气,拉起凌依依,轻声说道:“依依,你先起来。”

    “王爷,你答应我了么?

    王爷,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不守妇道,是我罪该万死,王爷,求求你原谅我,妾身知道错了,好么?”凌依依神色激动拉着李落,抽泣哭道。

    “三天之内打掉腹中的胎儿凶险太大,这样用药几乎有死无生,我办不到的。”李落缓缓说道。

    凌依依脸色一僵,刚刚心存的侥幸瞬间荡然无存,喃喃自语道:“那该怎么做……”

    “如果行险一搏,若是成了,此事就能遮掩过去,若是不幸身死,依依,宫中有的是国手妙手,看出你有身孕不难。

    你我成婚不久,我又是刚刚回来卓城,瞒不过的。

    就算我有通天手段,但这件事无异于蔑视大甘李氏一族,就算太傅位高权重,也担不下这样的罪名,我一样担不起这样的罪责。“

    凌依依瘫倒在地,失神看着李落,六神无主。

    没想到一时放纵,竟然惹下这样的滔天大祸,不死心的拉着李落衣袖,哭道:“王爷,你一定会有法子的,求求你救救我好么?

    依依不想死,太后皇上都很听你的话的,求求你救救依依吧。”

    李落怔怔的看着凌依依,心中怅然无奈之际,突然竟会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解脱来。

    拉起凌依依,缓声说道:“依依,你从来也不愿嫁给我么?”

    “不是的,王爷,依依知错了,依依听别人说王爷在东海出事,以为,以为……”

    “以为我死在东海了。”

    “王爷,对不起,对不起。”凌依依泣不成声道。

    李落叹息一声,良久无语。

    慢慢的,凌依依止住哭声,神情渐渐镇静下来,神色木然的看着李落,声音中没有一丝生机。

    淡淡说道:“都是我自己惹的祸,依依哪里还有脸哭求王爷,王爷没有责骂依依,依依该知足的。

    不管这药是不是恰当,依依都要试一试,如果死了,是依依命中该有这一劫,只是请王爷高抬贵手,不要连累我父亲,依依做鬼也会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李落静静的看着凌依依,黯然说道:“其实能找到法子的。”

    凌依依愣愣的看着李落,却不曾再哭喊祈求,喃喃问道:“王爷,你不恨我么?”

    “恨,如何能不恨,只是我更恨我自己,如果我不是大甘的定天王,你也用不着嫁给我,说不定能和你的意中人厮守到白老。

    如果我不是心血来潮,非要孤身出使东海,你也不会心存希望,以为这门婚事会无果而终。

    如今你骑虎难下是果,未尝不是我造成的因,依依,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我只想问你,你当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么?”

    “我,我……”凌依依一时语塞,明知再求李落保下孩子实在是强人所难,可是想要说出这句话,不知怎地,到了嘴边总是难以说出一个字来。

    李落心中一疼,就算自己心中并没有喜欢过凌依依,可是此时此刻,却有一股钻心的怨恨,险些将自己吞噬。

    李落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逼你,如果能保住你腹中胎儿,我也不再做小人之事,这门婚事原本就是错了。

    当初如果我不想应下这门婚事,太后和皇上多半会同意的,是我害了你,今日我便担下这份罪孽。”

    凌依依见李落有办法解开这必死的局面,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有些不敢相信,愣愣的看着李落,低声问道:“王爷,什么法子?”

    “我写一封休书,年关之前你回你的太傅府吧。”

    “啊!?王爷,这……”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法子,不过此事单是我一人并不足够面面俱到,太傅须得知晓其中就里,代为遮掩一二。

    太后和皇上的责罚我一人承担,你不用多想,也不要多问,回去太傅府后再要怎样,依依,你自己要想清楚,知道么?”

    凌依依呆若木鸡,久在卓城,自然知道这样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就算李落贵为皇亲国戚,一样也要领受责罚,骇然说道:“王爷,那你……你怎么给皇上说?”

    “我也不知道,救人之后再想别的办法吧。”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从长计议

    凌依依泪如雨下,抽泣道:“王爷,依依,依依害了你。”

    “没有什么害与不害的,如果论对错,我应该是做了件对的事,这件事我还能担当的起。

    等到我哪一天担不起的时候,依依,如果你能为我烧一些纸钱,也不枉你我夫妻一场。”

    凌依依心中五味杂陈,想劝劝李落,可是眼下的自己哪里有资格再替李落劝慰分忧。

    就在这一瞬间,凌依依看着李落,突然觉得自己做了此生最错的一件事。

    或许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一个李落这样的人,指尖的幸福就这么从手边流了出去,再也抓不着了。

    “你暂且休息休息,不要露出马脚,剩下的事我和太傅自会想办法办妥。

    不要哭了,哪有新娘子哭成这样的,就当作你什么事都不知道吧。”

    李落伸手轻轻擦去了凌依依脸上的泪痕,温颜说道。

    这个感觉很暖,很温馨,凌依依痴痴的看着李落,看着屋中还没有撤去的红妆,李落出屋很久了也没有动。

    就这么坐在桌边,心尖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似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会是男女之间的请爱么。

    太傅府。

    太傅凌疏桐脸色铁青,罩上了一层寒霜,听到李落略略说出此事,气的将手中的茶杯掷在地上,寒声大骂道:“孽障,混账,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太傅息怒,事已至此再怎么动怒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怎么能躲过这一劫吧。”

    “躲?怎么躲!欺君罔上,死不足惜,没想到我凌疏桐半世清名竟然毁在这个丫头身上,寒门不幸。

    王爷,本官绝不姑息,该杀杀,该定罪定罪,王爷英名决不能毁在凌家手中。”

    李落放下手中茶杯,轻声说道:“凌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如果此事一旦张扬出去,凌姑娘难逃一死,凌大人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轻则革职,重则祸及九族,你我还要从长计议。”

    凌疏桐一滞,颓然说道:“王爷,哎,你还有什么办法么?”

    “凌大人似乎对凌姑娘的事已经有所怀疑了?”李落淡淡问道。

    凌疏桐脸色一变,还待否认,突然看见李落洞悉人心的目光,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椅子上。

    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家门不幸,王爷,下官实在是无话可说,以前下官就曾点拨过这个孽障,可惜到头来还是闯下这么大的祸事。

    是下官教导无方,不管王爷怎么做,下官绝无二话。”

    “凌大人不必如此,如果李落想借此生事,今日就不会是我孤身前来了。”

    凌疏桐听到李落这样说,此事还有转机,起身长揖及地,诚颜说道:“如果王爷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凌家渡过此劫,凌家上下以王爷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李落扶起凌疏桐,和声说道:“我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不忍见凌姑娘大好年纪就香消玉殒。

    这件事一旦到了年关再难遮掩,只有在年关之前才有一分生机。”

    “还请王爷直言。”

    “休书。”

    凌疏桐乍闻李落之言,宛若五雷轰顶,嫁入王府还不到一个月便被休聘,传出去无异是个天大的笑话。

    凌疏桐惊得目瞪口呆,骇然说道:“王爷要休了依依?”

    “凌大人可还有万全之策?”

    凌疏桐一怔,良久无言以对,涩声说道:“下官愚钝,哎,怎么会到这步田地。”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出此下策,但只是我一人很难做到滴水不漏,唯有请大人相助。

    既要追责,但也不能太甚,将朝野上下的诟责说辞悉数推到我身上,可保凌姑娘无碍。”

    凌疏桐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赧然说道:“王爷,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世间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公平可言,我半生享尽了荣华富贵,可有公平?

    凌姑娘不过双十之龄,还有大好年华,如果就这样葬送了性命,岂不是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这,下官真是无话可说,王爷对凌家恩同再造,下官委实难在厚颜推泼助澜,妄加评说王爷。”

    “凌大人,你我在朝**事多年,算得上心照不宣,有些事我承担起来更方便些,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日后监法司的事还要凌大人多多操劳。”

    “好说,下官义不容辞,王爷但有所言,凌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是皇上那里不知道王爷要怎么斡旋?”凌疏桐小心问道。

    “皇上那里我会想说辞,凌大人不必劳心,此次休凌姑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年关过后,我会迎娶府中另一个女子,想必凌大人已经有所耳闻,凌大人置身事外就好。”

    凌疏桐一怔,勉强一笑,李落休了凌依依,却娶了一个丑陋女子为妃,也不知道卓城中的人该怎么笑话太傅府。

    可是如今时间这样仓促,李落不计前嫌已经是仁至义尽,不过凌依依以后怕是见不得人了。

    凌疏桐搓着双手,低声说道:“王爷,不知道可否给依依留些情面?

    一日夫妻百日恩,依依万死难辞其咎,可是她一个姑娘家,这以后恐怕出不了太傅府的大门了。”

    李落静静的看着凌疏桐,淡淡问道:“怎么留情面?”

    凌疏桐嚅嗫半晌,艾艾期期的说道:“能否请王爷说不喜欢依依这个孽障?”

    “哦,凌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说为了娶别人而不惜休了凌姑娘?”

    “这,哎,下官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若是王爷不愿就当下官没有说过。”凌疏桐惶恐说道。

    “凌大人,我休了凌姑娘,在朝堂之上无异于抗旨不遵。

    你们看的见的我身受皇恩,又怎能猜到皇上会怎样降罪与我,我只想用数年从军的军功,换来凌姑娘和太傅大人全身而退。

    但谷梁姑娘又有什么罪,让她平白染上这样一桩事?

    如果是凌大人所言,谷梁姑娘在卓城可有立足之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凌大人,此言莫要再提。”

    凌疏桐脸色一红,不敢多说,急忙应下。(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醉舞霓裳

    李落心知凌疏桐定有不满,怅然一笑,长身而起,这太傅府待着委实不是滋味。

    朗声说道:“凌大人,我有问过凌姑娘的意中人是谁么?”

    说罢,李落飘然离去,只留下凌疏桐一人站在堂中呆呆的看着李落远去的背影。

    第二天,一纸休书,连同凌依依一起送归太傅府。

    和预想的情形不同,李落休妻一事传出后卓城里静的落针可闻,万隆帝似乎也惊呆了,许久都没有醒过神来。

    最先动怒的是淳亲王李承烨,大骂李落不知好歹,登门问罪,只是李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府中众人也不知道李落行踪,淳亲王发了好大的火,终了悻悻而归。

    宫中的内侍一趟接着一趟的往弃名楼跑,都没有见到李落,万隆帝震怒之余,却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传太傅入宫问此事缘由。

    凌疏桐依李落指点,只说平白接到休书,其余一概不知。

    万隆帝丢了好大的脸,一边宽慰太傅,一边命禁军刮地三尺也要找到李落,兴师问罪。

    太傅还好,并没有求万隆帝主持公道,让万隆帝微微松了一口气,倘若太傅大动干戈,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禁军将士找到李落的时候已经是年关前的最后一天了,李落在城南百里坊一条不起眼的小道里喝得醉醺醺的,如果不是禁军将士架着,几乎走上一步都难。

    不过谁也没有察觉到看似醉的不省人事的李落眼中那一抹散不去的忧伤。

    禁军将士将李落搬回宫里,万隆帝心急败坏,就想呵斥,不过李落神志不清,含糊答应,也听不明白嘴里在说什么。

    万隆帝勉强压下心中怒火,命宫中御医开了几付醒酒的药,吃下去之后李落便即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夜里额头烧的烫手,呓语连连,勉强分辨还能听出些端倪来。

    有宫中内侍将李落睡梦中的呓语传到万隆帝和太后耳中,万隆帝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瞧着李落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已熄了几分,若是一病不起,该是更为得不偿失。

    好在到了第二天,年关当日,李落将将清醒过来,脚步浮虚,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万隆帝尚在气头上,见李落醒过来,也没有宣李落入宫相见,打发回去弃名楼,言下之意今次的族中家宴也没有李落的位子。

    李落乐得清静自在,回到弃名楼,溯雪诸人虽然不明白李落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不过李落难得有一次能在弃名楼中和大家一起过节,溯雪秋吉都忙着布置弃名楼内外,虽然没有宫中那么富丽堂皇,但温雅安逸处却有胜之。

    弃名楼里,一派和气,连着牧天狼留在卓城的天狼骑两营将士在内,楼里也不过开了区区四席,不过这为数不多的宴席却是慕煞了旁人。

    李落让溯雪唤来入府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的谷梁泪,梅舞袖和端木沉舟也一起同过年关,众人言谈欢笑,极为和睦。

    晴云探月载歌载舞,歌美人更美,以往这曼妙绝伦的身姿,恐怕只有皇宫内苑才能得偿一见。

    余下二十四位美人也翩翩起舞,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李落玩性大起,取过一个美丽女子手中的瑶琴,弹奏了一曲传自残商的名曲,醉舞霓裳。

    曲风悠扬,弹的是花晨月夕的美,春风一度的媚,好景旖旎的醉,旷心怡神的静,还有柳莺花燕、千娇百媚的笑意。

    一曲将终,堂中诸人讶然失色,李落从来没有抚琴弹奏过,只知道李落习过琴艺,但想不到琴艺高绝竟然也不弱于寻常的国手大家。

    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酒到憨处,李落不禁拍案叹息,倘若这个时候能瞧一瞧呼察冬蝉的兵舞,也是一件幸事。

    一场年关小宴,离开了争权夺势的虚情假意,虽说有些放肆,但难得有这样自由自在的时候。

    这一夜不少人都喝得多了,没有人放纵孟浪,几个女子不知道是不是想家了,神伤垂泪,花好月圆夜,独酌伤心人。

    李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论这件事缘由是什么,总归还是要做做样子。

    年关刚过,李落上书一封,言辞诚恳,请万隆帝降罪。

    初一这天刚过,李落就入朝请罪,在长明宫前长跪不起。

    还不等万隆帝责罚,第一个按捺不住的人就是长平公主李敛玉,跑到李落面前好一顿责备。

    话里行间有和李落割袍断义的意味,不过若有若无的总是向着李落开脱几句,或许只是为了说服自己李落别有用意。

    李落静静的听着,没有反驳,归根就里自己也是李家子嗣,休了太傅之女,虽然是大事,但还不至于动摇李氏一族的根基,倘若李落和凌依依换一个身份地位,这件事绝难善了。

    李敛玉骂累了,回去歇息歇息,听着说话的意思,吃饱喝足之后还要过来再说。

    李落无奈神伤,这些絮叨实在不是常人能坚持下来的。

    过了三个时辰,万隆帝终于宣李落入殿觐见,不必猜也知道定是云妃在万隆帝耳旁游说的结果。

    长明宫中。

    万隆帝怒其不争的看着跪在殿下的李落,嘴角不住颤抖,寒声说道:“朕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要休了凌依依?”

    “是,皇上,此事全因玄楼而起,玄楼愿领责罚。”

    “好,好的很,你果然长大了,连朕的话都敢不听,这大甘还有谁的话你会听?

    今日你就给朕说清楚,为什么要休了凌家姑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朕无情。”

    李落一声不吭,就这么跪在殿中,太后不在,听说已经沐浴吃斋礼佛去了。

    皇后、云妃,还有甚少参与朝堂之事的瑜贤妃都在殿中,这是天子家事,除了三皇子李玄旭和淳亲王几个亲王,殿中没有外人在场。

    与李玄旭几人好奇中带着的些微幸灾乐祸不同,淳亲王脸色阴森难看,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李落。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一章 圣上降罪

    “是凌家姑娘长的不入你的眼,还是她性子不好,惹人生厌?”

    “回禀圣上,都不是。”

    “皇兄,你还和这个逆子说什么,目无尊长,简直是不可理喻。

    太傅之女在卓城素有才名,模样也不差,家世也称得上门当户对,难道你真的为了府中一个丑八怪就要休了凌家丫头?

    这件事传扬出去,你让为父和皇上怎么在朝臣面前给太傅交代!”淳亲王大怒叱道。

    “皇上,父王,我并非是为了谷梁姑娘而休了凌姑娘。

    凌姑娘容貌艳丽,性子也是温婉,玄楼得皇上和太后隆恩,得此美眷,原也是一件大喜的事。

    只是玄楼心中并不喜欢凌姑娘,勉强结为夫妻,日后两人形同陌路,还不如早些散了为好。

    我知道这样对凌姑娘和太傅极为不公,皇上和父王的任何责罚玄楼绝不会推诿开脱,任凭处置。”

    “你!?”万隆帝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淳亲王大怒道:“荒谬,你出身帝王之家,想娶谁就能娶谁么?

    就算你不喜欢凌姑娘,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会喜欢上她,朝中王子皇孙哪个不是这样?”

    “楼儿,你父王说的对,就算是朕,也不是想娶谁就能娶谁的。

    你是大甘九殿下,御封的定天王,行事怎么能这样轻率?

    简直是匪夷所思,你当真要执迷不悟不成?”

    李落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万隆帝和淳亲王的呵斥,依旧没有悔改的意思。

    轻声说道:“休书我已经交给太傅了,也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不管是对是错,玄楼不知轻重、抗旨不遵是真,任凭圣上发落。”

    “孽畜!”淳亲王暴怒,拿起殿中内侍奉上的茶杯向李落砸了过去。

    李落没有躲闪,茶杯砸在李落额头应声而碎,鲜血顺着清瘦的脸庞流了下来,染红了衣领。

    云妃见状掩口惊呼了一声,娇声唤道:“皇上,王爷……”

    “你不要多说。”万隆帝也动了肝火,严词说道,“既然你这样执迷不悟,朕绝不姑息,朕要给太傅和天下人一个交代,你这样蔑视皇威,实在是罪不可恕。”

    李落恭敬拜首,沉声说道:“请圣上降罪。”

    万隆帝怒极反笑,连声说道:“好,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连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说,朕倒要看看你府中藏着的女子是怎样的天姿国色,让你这样留恋不舍。

    明日你带着你府中的那个女子一同进宫,朕好好看看。

    哼,念在你这些年为大甘社稷鞠躬尽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宣旨。”

    “小人在。”米公公尖声领命道。

    “革去李落亲王世子之号,从今日起不再是大甘的骠骑大将军,贬为牧天狼陪戎副尉,弃名楼上下罚俸三年。”

    “小人遵旨。”

    “皇上,玄楼现今还是中书令令监,与太傅同朝为臣,平日里见面了难免有些隔阂,与朝政不善,不如暂且回避中书令为好。”颐皇后轻声说道。

    “哼,后宫莫要妄意朝政。”万隆帝不满说道。

    颐皇后吃了一惊,没想到万隆帝盛怒之余,竟然还对李落如此宠爱。

    若是换作他人,只怕就要打入天牢问罪了,急忙闭口,不再多说。

    “太傅向朕亲口替李落求情,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有损皇威,但中书令令监一职是太傅保下来的,朕不好专断,拂了太傅一腔赤诚之心。

    但如果朕不罚你,又怎么能对得起太傅的一片忠心,李落,你还有话说?”

    “没有,圣上和太傅对玄楼宽厚如此,玄楼不敢有异心,日后再见太傅,玄楼定当负荆请罪。”

    “哼,退下。”万隆帝大袖一挥,不耐烦的喝道。

    李落又再跪拜一礼,轻轻退出了长明宫。

    出了大殿,周围宫中内侍看向李落的眼神都有些异色,暗自猜测这权倾朝野的定天王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殿中众人神色各异,有松了一口气的,也有诽谤万隆帝处事不公。

    如此大的罪名,竟然只不痛不痒的罚了李落三年俸禄,既没有革去李落王号,就是朝中众目睽睽的中书令令监和巡检司卿之职也没有分毫变化。

    云妃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落落寞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心中已暗自琢磨李落和凌依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依着李落的性子,绝不会这样鲁莽行事,只为了一个看似站不住脚的理由就休了太傅之女。

    不过李落不曾吐露只言片语,太傅也缄默三口,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或许也是日后朝局博弈的筹码。

    李玄旭从殿中追了出来,叫住李落,沉声问道:“玄楼,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一点也不想你平日为人。”

    李落苦笑一声,轻声回道:“三哥,我就是不想娶凌姑娘,不为其他。”

    “哎,三哥说你什么好,你不喜欢她,冷落她不就好了,再怎么说凌家也不过是一介朝臣,难道还能将你我兄弟怎样不成。

    可是眼下这等局面,反倒是让父皇理亏,三哥想替你说话都没有法子。”

    “多谢三哥,玄楼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是我也固执的很,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宁可不娶,也不想就这样将就。

    太傅哪里我会登门谢罪,太傅若有责骂,我不说话也就是了。”

    “你这样三哥也有错,平日里咱们少有谈心,以后闲了多来宫里找三哥聊聊,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李玄旭摇头叹息道。

    李落诚颜相谢,辞别李玄旭,怅然离开皇宫。

    翌日,万寿宫。

    李落奉旨,和谷梁泪一道入宫觐见万隆帝。

    此事惊动了太后,出了佛堂,在万寿宫里等着李落,也要见一见李落想要迎娶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李落和谷梁泪跪在下首,向太后和万隆帝请安之后便静静的站在一旁。

    太后瞧了几眼面带白纱的谷梁泪,叹息一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

    “回禀太后,她是……”

    “让她自己说。”李落刚要接言,就被太后打断。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惊动太后

    http://10.168.58.178/qidian/post.php?id=1001347445&cid=342109781  李落看了谷梁泪一眼,黯然神伤,今时今日,又能比当日化外山中圣石锁链下好上多少。

    谷梁泪面带白纱,瞧不出此刻眼中的神色,闻言轻声回道:“民女谷梁泪,是竹阴州化外山中红尘宫弟子。”

    声音幽静淡香,场中诸人听在耳中,不免心中一动,声音这样动听的女子想必也是位绝色佳人了。

    “红尘宫?这又是什么?”太后不解,转头向身旁几人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红尘宫是大甘江湖中一个秘传门派,行踪诡秘,在江湖很少有人知晓根底,和魔门有几分相似。”

    众人一片哗然,魔门与大甘皇室形同水火,历朝历代都有兴风作浪,大甘朝廷对其深恶痛绝,恨不得斩草除根。

    如今李落带回一个有魔门行事之风的女子,无怪众人这般神色。

    “米公公,江湖中的事你知道的比我多,红尘宫虽然很少显于人前,但与魔门实无相干。

    米公公这般说法,岂不是有些掩耳盗铃。”李落淡然说道。

    米苍穹冷漠一笑,没有应声。

    “好了,好了,哀家不管她是哪里来的,既然是玄楼选中的,哀家怎么都要瞧一瞧。

    小姑娘,你解下面纱让哀家看看你。”太后抬了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民女在山中不幸中毒,容貌尽毁,只怕会吓到太后娘娘。”

    “哀家虽然只待在宫里,但见过的人和事也不少,你取下来。”

    谷梁泪转头看了一眼李落,李落神情镇静如故,不见惊慌喜怒。

    谷梁泪悠悠一叹,伸手挽起面纱少许,等看见面纱下红斑毒瘤,宫中诸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后更是受惊闭上眼睛,连喧佛号。

    “还不快放下!”淳亲王忍住心中恶寒,厉声喝道。

    谷梁泪轻轻放下面纱,静默无语,似乎已经见惯了旁人这样厌恶的眼神。

    过了许久,太后才压下心头的呕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冷然说道:“还是带着面纱好些,你这个样子,谁还能再看第二眼。”

    “太后,你瞧瞧,玄楼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放着一个天香国色的凌家丫头不要,偏偏要迎娶这么个丑陋女子,这成何体统呀。”颐皇后一脸忧色道。

    太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不像话,真是不像话,大甘建国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个皇族殿下会娶这样的女子。

    玄楼,哀家要听你亲口说,你心中到底想要干什么?”

    “回禀太后,玄楼是真心实意想要迎娶谷梁姑娘,她美也好,丑也罢,我从来没有后悔之心。”

    “你是大甘殿下,迎娶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承烨,你答应楼儿了?”

    淳亲王冷笑一声,寒声说道:“本王怎会答应他,现在他翅膀硬了,还将我这个父王看在眼里么!”

    “不要说气话了,怎么说玄楼都是你的骨肉,子不教父之过,哀家今个责骂玄楼,你也脱不了干系。”

    “是,母后。”淳亲王恭敬应道。

    “哀家老了,今个哀家只是想瞧瞧楼儿要娶的人,至于你们怎么说怎么办,哀家不想问也不想管。”太后说罢闭目养神起来。

    万隆帝见太后没有多说的意思,轻咳一声,看着淳亲王说道:“十三弟,玄楼是你亲子,今天当着太后的面,你该怎么责骂玄楼便说吧。”

    “哼,我淳亲王府没有这样的逆子。”淳亲王寒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此语一出,无异是要和李落断绝关系。

    众人看看淳亲王,又看看李落,淳亲王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斩杀了李落。

    反观李落,依旧是入殿时的神情,清冷如昔。

    宫中诸人惊叹李落城府之深时也不免暗暗欣喜,却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瑜贤妃也在一旁插言道:“九殿下,这门婚事你要三思,倘若你只是寻常人家倒也还好,但你是大甘皇子,一举一动天下人都在看着。

    婚宴刚过,就生出这样的事来,你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你就不想想圣上和你父王么?

    你让天下人该怎么说闲话?”

    “娘娘,玄楼知道的,不过我娶谷梁姑娘之事与凌姑娘没有关系。

    就算我没有休凌姑娘,我也一样会娶谷梁姑娘。

    玄楼在天下英雄面前亲口许诺,玄楼虽不是一诺千金,但答应的事如果能做到,玄楼一定会做的。”

    “满口胡言,我李承烨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淳亲王大声喝骂道。

    “父王,是玄楼错在先,与旁人无关,不论怎么责罚,玄楼心甘情愿,只是谷梁姑娘我却一定要娶的。”李落话语虽轻,但却是寸步不让。

    谷梁泪身子微微一动,似乎有话要说。

    李落突然转头看着谷梁泪,和暖一笑道:“谷梁姑娘,你本是无拘无束,可惜我却将你置入如此境地,是我负了你,我答应你的,你也要答应我才是。”

    谷梁泪怔怔看着李落,明白李落话中之意,如果自己真的说出来了,那李落苦苦坚持的又有什么用处。

    云妃也听出李落的心思,出言开解道:“不管玄楼怎么莽撞,但也不失为性情中人,如果连自己许下的诺言都守不住,那怎么能守住大甘的江山社稷?”

    “性情中人有什么用?别人可会这么想?

    如果谁都像玄楼这样目无尊长,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颐皇后淡淡说道。

    “皇后说的是,不过圣上和王爷做事,难道要天下人评说之后再做不成?”云妃反问道。

    “强词夺理,祖宗留下的规矩是说破就破的?”

    “呵呵,皇后教训的是,可是宗法礼教中也没有说皇子王孙不能娶一个容貌差些的女子。

    若说玄楼休妻一事,太傅也没有什么说辞,只怕心里也有权衡思量,圣上都已经责罚玄楼了,难道还不足以平悠悠众口?”

    李落心中一动,看了浅笑嫣然的云妃一眼,恐怕云妃已经对休妻一事起了疑心,只盼太傅能掩盖住这件事,不要留下蛛丝马迹。(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宫心锁玉

    “荒谬,宗法礼教中虽然没有这么说,但生出这样的事,难道我们脸上还有光彩不成?

    瑜贤妃,你说是不是?”

    “这个,”瑜贤妃面有难色,看了几人一眼,轻轻说道:“本宫觉得也不太妥当。”

    “哼,这两件事说到底其实也是一件,玄楼先是休妻,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娶一个江湖女子,就是不把圣上和祖宗礼法看在眼里。

    如果不重责,怎么能以示皇上的公正之心,以后世家诸族谁还愿意为大甘效死?”

    “皇后娘娘,你这么说可是有些重了。

    九殿下落冠之后就领军在外,为大甘立下汗马功劳,这些年呕心沥血,所念所想莫不都是大甘的天下。

    如果为了这么一件事就重责玄楼,只怕更让天下人寒心。

    姐姐莫要忘了,西域诸国虎视眈眈,只因为有玄楼在,这几年才不敢寸进。

    玄楼行事向来有分寸,在军中威望很高,朝野上下交口称赞,除了这次休妻一事外,玄楼有哪件事让祖宗蒙羞了。

    再说太傅其人,位列三公,又有哪件事做的比玄楼还好,谁才是对大甘社稷最好的人呢?”云妃争锋相对道。

    原本是看看谷梁泪,谁曾想竟会演变为宫中之争,其实殿中众人都明白,李落其错,错在锋芒太露,功高震主。

    几个权妃窃窃私语,天下皇家要的是面子,李落偏偏让李家丢了面子,这便是重罪,纵然云妃言辞有据,带着皇家该有的傲气,却还是落在下风。

    万隆帝此刻已头昏脑涨,不知道该听谁的,乱糟糟一团。

    正在闭目养神的太后突然站起身来,万隆帝一惊,急忙起身,众人也都站起身来,恭敬的看着太后。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哀家倦了,你们商量吧,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过皇上啊。”

    “孩儿在。”

    “你也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楼儿,现在大甘的天下还是李家的么?”太后说完,顿了一顿,看着李落疼惜的说道,“楼儿,你长大了,奶奶管不了你了,你要好自为之,知道么?”

    “谨遵太后旨意。”李落恭敬应道。

    太后微微一笑,摇头责道:“好一个赖皮的娃儿,什么时候见过你这么听话了。”

    太后返回后堂歇息,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李落其罪当罚,只是功可抵过,纵然要罚也须得酌情才可。

    有了太后一言,包括皇后在内都不敢再加非议,这件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李落和谷梁泪沿着宫中小路向宫外走去,谷梁泪沉默不言,静静的跟在李落身后。

    “谷梁姑娘受我连累了。”李落歉然说道。

    “王爷何尝不是一样被我所累,既然这么辛苦,王爷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如果你当真说了,我就再也没有依靠,我只是个凡人,不管有多大的权势,有多显赫的身份,我也要有人可以依靠。

    刚才在殿中有你站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太孤单的,其实我最怕的就是孤单。”

    “心有依,行无影,孤而不单,心无依,行有影,纵多而寡,王爷,就怕我成不了你的依靠。”

    “哈哈,到那个时候再说吧,谷梁姑娘,对不起。”

    “王爷不用这样呢,我不知道你和凌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声对不起王爷该说给凌姑娘听的。”

    “我已经说了。”李落怅然回道。

    正在这时,身后远远传来呼唤的声音:“九殿下,请留步。”

    李落回头望去,只见太后身侧的贴身丫鬟如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李落愕然问道:“如意,你怎么来了?”

    “太后让奴婢来的。”如意断断续续的说道。

    “别急,慢些说。”

    “是,九殿下,太后让奴婢把这个玉锁交给谷梁姑娘。”

    如意从怀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锁,双手呈上。

    玉锁有数寸大小,雕工极为考究,一侧为龙,一侧为凤,寓意龙凤呈祥,在明日下依旧可以看见玉锁上发出的毫光,端是一件罕见的上品美玉。

    “这是?”

    “奴婢听太后说,这是当年先帝送给太后的信物,上面还有先帝的生辰,这些年太后一直珍藏着,这次特命奴婢将玉锁交给谷梁姑娘。”

    “这怎么行!”李落摇头说道,“先帝的信物,那是后宫权柄的象征,此物太过珍贵,我们万万领受不起。”

    如意娇笑一声道:“在宫里除了长平公主,太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九殿下。

    凌家姑娘没这个福气,再说太后不喜欢太傅为人,这只玉锁也没想着要赐给凌家姑娘。

    谷梁姑娘虽说容貌有点吓人,但太后偏偏就看重谷梁姑娘了,九殿下,你就收下吧。

    奴婢看来,这只玉锁留在你手里反倒更好些。”

    李落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暗暗沉吟。

    如意劝道:“九殿下,刚刚出了这些事,不管太后心里怎么想,总归是想九殿下能平平安安的渡过这场风波。”

    李落接过玉锁,如意见状盈盈一笑,躬身一礼道:“九殿下,谷梁姑娘,哎呀,该叫王妃娘娘,奴婢告退了,太后还让九殿下有空了常来万寿宫说说话。”

    “嗯,知道了,回去替我谢过太后娘娘,等过几日再来宫里看望太后。”

    如意应了一声,返身回去了万寿宫。

    李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锁,咋了咋舌,将玉锁交给谷梁泪,轻笑道:“给你的。”

    “这个玉锁很贵重吧,我不要。”

    “太后给你的,我收着算什么道理。

    这只玉锁是先帝遗物,在后宫中有权柄的象征,有一个名字叫宫心锁玉,在李家传了很多代,我也没想到太后会将这块玉送给你。

    宫中盯着这块玉的人不少,或许太后也不愿将这块玉留在宫里吧,拿着就好,丢了也不打紧。”

    “丢了也没关系?”谷梁泪讶声问道。

    李落哈哈一笑道:“我离经叛道,在大甘朝廷中实属异类,玉是死的,人是活的,太后想把你锁在我身边,要是有一天你厌倦我了,单凭这块玉能有几分用处?”

    谷梁泪怔了怔,没有说话,轻轻接过玉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卿本佳人

    晚间,弃名楼。

    李落挑灯在书房里整理巡检司的案卷,门外传来四剑侍夜雨的声音:“朱大哥,我家小姐想见王爷,能否请朱大哥通传一声。”

    “好,夜雨姑娘请稍候片刻。”

    朱智轻轻敲了敲屋门,李落扬声唤道:“你们都进来吧。”

    朱智推开房门让夜雨先走了进来,入屋后又再轻轻关上。

    李落站起身动了动肩膀,和声笑道:“朱智,你又违抗军令,早些睡吧,我忙完这些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朱智恭声应道:“回大将军,末将睡不着。”

    “我如今已经不是大将军了,只是陪戎校尉,说起来我还要受你辖制。”

    李落哈哈一笑,拍了拍略显尴尬的朱智肩头,侧身问道,“夜雨姑娘,这么晚了你家小姐有什么事么?”

    “我也不知道,我家小姐只是让我来问问王爷,看王爷有没有空。”

    李落回头扫了一眼堆满桌上的案卷,坦然说道:“也好,出去走走,透透气,朱将军,你留在屋中看好这些案卷。”

    “这……”

    “没事,府中人虽不多,但要想潜入府中行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再说夜雨姑娘武功高强,等闲刺客想要近身没那么容易。”

    李落和夜雨转身刚要出屋,只见谷梁泪仿若鬼魅一般站在屋门处。

    朱智惊出了一声冷汗,谷梁泪什么时候进来得,又是什么时候打开屋门,屋中三人谁也没有察觉出来。

    谷梁泪浅浅一笑,柔声说道:“府里的防卫太大意啦。”

    李落吃了一惊,脸上不掩震惊的神色,苦笑道:“如果是谷梁姑娘这样的高手,再多的侍卫也没有用处。”

    “夜雨,你先回去吧,我和王爷说几句话。”

    夜雨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书房,朱智也告退离去。

    经过谷梁泪身边时恭敬一礼,正是被谷梁泪胜似鬼魅的身法给镇住了。

    李落惊愕的看着谷梁泪,讶声说道:“没想到谷梁姑娘的轻功这么了得,天下间恐怕没有几人能胜过谷梁姑娘。”

    谷梁泪温声一笑,低声说道:“这里没有旁人啦。”

    李落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尖,连忙给谷梁泪倒了一杯茶。

    谷梁泪接过放在桌上,走到书桌前,看了看散落各处的案册,稍做整理。

    柔声说道:“年关刚过,卓城里还是灯火通明,载歌载舞,王爷这么辛苦,有几人能像王爷一样呢。”

    “习惯了,在卓城外待的时间太久,难得能留这么久,案卷堆积如山,能理完多少是多少。”

    “王爷后悔么?”

    “有时候会有一些。”

    “我是想问王爷有没有后悔答应娶我。”

    “啊。”李落愣了愣神,急忙摇摇头道,“这倒没有,当日在化外山我或许有几分意气,但过去这么久了,如果我后悔就不会和你进宫见太后和圣上,谷梁姑娘切莫多心。”

    谷梁泪扑哧一笑,轻声说道:“我也是随口问问的,王爷就算后悔也是人之常情,只怪我生的太难看了。”

    “世人多以貌取人,我也难逃俗套,但对谷梁姑娘我心有敬意。

    谷梁姑娘的相貌确实骇人,我也没有例外,这种事如果遮掩反倒是假。

    不过答应娶谷梁姑娘为妻是我真心实意,先前我已有休妻恶行,言而无信,免得以后再两面三刀,过些日子迎娶谷梁姑娘时我自会在亲朋好友面前许诺,若是姑娘不离,我便不弃。

    但这次的婚宴远远比不上前些日子,能来的只怕只有我的几个故交好友了。”

    “排场大小没有什么分别,如果我不是随你到了卓城,如果我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一两桌酒席,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也就罢了。

    只是你不同,你是大甘的王爷,我是个难看的女子,就只有武功能拿得出手。

    不过你麾下高手如云,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你当真娶我为妻,日后旁人指指点点你不会觉得厌烦么?”

    “哈哈,谷梁姑娘过虑了,我从军以来受人指指点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恐怕到时候是姑娘因为我而受别人白眼多些。

    你我虽然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有当日化外山中的天下英雄为证,谷梁姑娘嫁入王府就是正妃,李落绝不反悔。”

    谷梁泪笑了笑,沉默不语。

    李落以为谷梁泪仍旧心结难解,和颜说道:“或许是因为你不是生于卓城王侯之家,我和谷梁姑娘待在一起时反而觉得很悠闲轻松,这份感觉和别人在一起时很少会有的。”

    “我的样子王爷能看得习惯么?”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不敢直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谷梁姑娘安心就好,我粗通医术,说不定……”

    李落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谷梁泪轻轻挽起面纱。

    李落看到白纱下的脸庞,呼吸猛然一重,瞠目结舌,匪夷所思的望着谷梁泪,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会这样?”

    烛光里,那层厚厚的白纱下,以前令人作呕的容貌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恬静羞涩,却也袅娜多情,怎是一个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可以比拟的。

    就算是月宫里的青娥,九天之上的仙子也难及万一。

    只看一眼,只觉得骨软筋麻,好像雪狮子向火,不觉的都化了,再多看第二眼,整个人就深深的陷了进去,难以自拔,迷失在这无尽的美色中。

    不过是浅浅的在嘴边挂上一丝轻笑,李落心如擂鼓,便即有些透不上气的错觉,只觉得周身上下十万个酥软无力,却又动也不敢动,仿佛这是一个谁也不愿醒来的梦,梦醒了,梦里的人儿就再也看不见了。

    这种美,不该生在一个人的脸上,让天地嫉妒。

    美艳动人处不输给云妃,古灵精怪与流云栈相似,钟灵鼎秀不逊于长宁,温文尔雅处与小青有几分神似,妖娆多情、顾盼含春,却是索水中的女子也及不上十之一二。

    满园百美在谷梁泪面前只能黯然失色,古语有云红颜祸水,原来真有这样的女子,能够一笑倾城。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事态发酵

    李落勉强收敛心神,闭上眼睛,猛然咳嗽起来。

    谷梁泪放下白纱,轻轻拍了拍李落背脊,没有说话。

    良久李落才止住咳声,心乱如麻,叹息一声,疲倦问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我中毒不假,只是三年前我已经能化解解忧水的毒了。

    师父没有交给我红尘密卷,但这本书确确实实存在的,就散在红尘宫的书楼里。

    师父志不在此,从来没有发觉,我师姐也是一样。

    小时候师父把我锁在圣石边,那个时候我很恨师父,就算我知道红尘密卷的下落,我也不会告诉她。

    等到我长大了,想明白了,心甘情愿留下来的时候,师父早已不在人世。

    其实除了师父的私心外,当我还年幼的时候宫里的长老替我卜过一卦,我命中艳盛,有遮天之势,不管我是有心还是无意,苍生会因为我而生灵涂炭。

    就是因为这样,师父才狠下心肠让我以身试毒,中毒之后容貌自然就毁了,也不必再操心我会不会祸国殃民。”

    “占卜之言可信?”

    谷梁泪淡淡一笑,道:“信与不信都是借口,师父当年也料想不到会是一个大甘王爷破了我的誓言,这样一来,我离卜卦中的相越来越近了。”

    李落暗叹一声,谷梁泪冰雪聪明,说多了反而显得矫情,只是这样的容貌万万没有想到。

    李落怅然说道:“见过你的容貌,你之前的相貌反倒让人觉得更加平常。”

    “解忧水的毒我虽能解,但已经深入骨血之中,再叫我换上中毒的样子也不难。”

    “不用了。”

    谷梁泪轻轻一笑,揶揄说道:“王爷原来也是口是心非的人。”

    “我立誓娶你为妻,这是我能做到的事,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美,藏头遮面实无必要,你想怎样就怎样。

    姑娘这么小心我也明白的,如此美貌,天下间没有几个人不愿为姑娘赴汤蹈火。”

    “我骗了王爷,王爷生气了?”谷梁泪幽幽问道。

    “嗯。”李落坦然应道,“我更生气的是明明我觉得很气恼,但心底却很高兴,这样和反复小人有什么分别。”

    “王爷真的动气了。”

    “夜了,谷梁姑娘早些安歇吧。”李落压下胸中激荡的思绪,百感交集道。

    谷梁泪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悄然退了出去。

    李落回到书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案卷,只是这个时候已经一个字都瞧不进去了,这样心烦意乱还是首次。

    李落叹了一口气,想起白纱下的样貌,不知觉的心中一颤。

    摇了摇头,提笔在纸上写道:

    燕语红衣白马,花羞!

    柳絮雨凋风浅,月隐!

    撩青纱,扶琴画。

    佳人难遇偶趣,几笑!

    一笑掩朱唇,一梦花千丈!

    卿本佳人,一颦一笑一倾城!

    年关过后,休妻一事惹下的风波慢慢酝酿起来,议论声出了皇宫,渐渐飘向了朝堂和各司衙门中。

    李落目无宗法、仗势欺人的传闻渐有愈演愈烈之势,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谈的最多的就是年关前后发生的荒唐事。

    唏嘘凌家姑娘遇人不淑,李家皇子薄情寡义,还有些传言不堪入耳,诸如李落有龙阳之癖此类捕风捉影的话语繁不胜举。

    似乎镇守边关、扬威域外的功绩都掩盖不过这一场婚变,消失的无影无踪。

    朝堂上这些天已经有人试探着向万隆帝上书进言,万隆帝余怒未消,没有替李落说话。

    渐渐的百官的胆子大了起来,递上的奏折越来越多,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百官之中,尤其是一些文臣谏官,见万隆帝似乎没有理睬,似乎有纵容的意思。

    壮着胆子在朝堂上说了出来,陈词激昂,将李落批的狗血淋头,当真说成了一个无知自大、无法无天的皇族异类。

    万隆帝有意借此敲打敲打李落,干脆将李落贬出朝堂,不许李落上早朝。

    斥责李落的说辞一时间在卓城中大盛起来,有烈火燎原之势,百官中就算有人心中不忍,这个时候也不敢替李落出面求情。

    不过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替李落求情的人竟然会是太傅凌疏桐,在长明宫里言辞诚恳,为李落说情。

    百官仔细瞧去,太傅并不是虚情假意,脸上虽有恨意,但更多的无奈和黯然。

    无心插柳之下太傅仁义名望传扬了出去,映衬着李落狂妄自傲的嘴脸,更显得凌依依楚楚可怜。

    卓城里的书生浪子,几乎要把李落骂的体无完肤。

    不过朝堂上文臣谏官再怎么痛陈李落的罪状,万隆帝除了早先宣旨的罪责外,并没有再追究李落的罪名。

    朝中不少官吏还在忙的不亦乐乎,用意便是贬黜李落中书令令监和巡检司卿的官职。

    万隆帝装聋作哑,任凭朝臣议论纷纷也不为所动。

    稍有些才学,知晓轻重的文武大臣已经明白万隆帝的意思,罚自然是要罚,一个可以解解心中不满,二来也是给太傅一个交代。

    不过就看李落如今展现的才华功绩,只怕就是凌家姑娘死在弃名楼,万隆帝也一定会保下李落。

    文臣武将看清万隆帝心意,不禁心中暗赞太傅了得,早早就看穿了这件事的轻重。

    如此一来,反而让万隆帝欠着太傅府一个人情,日后自然会有用处。

    李落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群臣议论纷纷,但也只敢在背后评说,到了李落面前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中书省衙门里,太傅和李落抬头不见低头见,太傅脸色冷漠,与李落几乎没有什么交谈,不过也没有过激的行为,一天里说不了几句话。

    李落依诺迎娶谷梁泪,这次婚宴小的可怜,弃名楼闭门谢客,来的只有李落为数不多的几个故交。

    其中有章泽柳几人,太叔古也来了,宫中几个皇子也都有登门谢礼,大多是说上几句话,恭喜一两句便回宫去了。

    纳妃的事怎么也要淳亲王和洛氏知晓,虽然在万寿宫时淳亲王有断绝父子关系的说辞,但该有的礼数却不能缺了。

    只可惜李落登门时,淳亲王府的大门也没让李落进去,吃了个闭门羹。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食色性也

    婚宴当日,留在弃名楼中的人没有多过年关时多少,用到的物件大都还是原来与凌依依大婚时没来得及换下的,照着李落现今的权势地位,这场婚宴委实寒酸的可怜。

    物轻义重,亲朋故友不多,只是李落轻声轻语中许下的承诺却让在场诸人大为喟然。

    若不离,便不弃,寥寥六个字,从李落口中说出却有别样的意味。

    弃名楼这场婚变掀起的波澜渐渐平息下去,李落受了些罚,但根基尚在,觊觎李落权势的王公贵族只好再另想办法。

    卓城中的百姓似乎也听厌了高高在上的王府权臣间发生的事,都只是随便听听,再怎么替凌家姑娘不值,可惜人家也不会认得自己。

    每日里的粗茶淡饭和白粥青菜还是原来的味道,日子不会坏些,也不会好些,听的多,说的多,慢慢也就有些烦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李落年关前的休妻又有了别的说法。

    这次与以往大相径庭,再加上李落迎娶了一位丑陋女子为妃,南城说书人言辞确凿。

    李落这样做,一是不愿娶一个天香国色的女子,惹得儿女情长,耽误了男儿家的事。

    自古食色性也,要怪就只怪凌家姑娘长的太好看。

    二是得罪三公之一,蔑视天子皇威,落一个品行不端的表象,实际上是昭告天下没有皇权贪心。

    如果不是这样,依照李落平常的行事之风,这件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这些推测又给卓城的茶余饭后带来了新的谈资,猜测有理有据,似乎真有几分可信之处。

    人就是这样,总想知道些看似掩盖在表象下的文章,固然这个猜测听起来有些乏味,但总归比以前新鲜些,只要想听见的人和该听见的人听到就好。

    朝中的议论眨眼间就被浇上一盆冷水,少有人再说三道四,后宫中也平静下来,如果李落真有这个意图,苦苦相逼只能适得其反。

    权妃皇子都安静下来,留意李落的一举一动,各自推敲李落这样掩人耳目是不是真的另有隐情。

    李落也听到了这些传闻,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相助,不过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卓城散布开这些传闻,还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定然也是权斗中心的人物。

    半月之后,西府军中传来信函,略略谈了谈牧天狼诸营境况和西域豪强的动静。

    在信函末端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小字,字迹十分潇洒不羁,李落从来没有见过。

    “攻心为上?”李落轻轻念了一声,恍然大悟,该是殷莫淮的笔迹,如此一来前些日子的传闻想必也是出自殷莫淮的手笔。

    李落烧毁信函,展颜一笑,能得此人相助确实是大幸,倘若殷莫淮留在宋家,日后应付后院腹地的离间流言就要疲于奔命了。

    卓城城西,商正衙门。

    好大的一场火,寒冬里天干物燥,这场火更是大得惊人,似乎就连老天也害怕这燃起的大火,难得的飘起了雪花。

    雪花在火光映照下愈显惨白,笼罩下的这场大火仿佛没有热气,只有逼人的寒意。

    几道人影在落雪的屋顶飞驰而过,其中一个矮胖蒙面人臂弯还夹着一个清瘦男子,不住回头瞅瞅身后百丈外的烈焰。

    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晦气,格老子的,险些被烤熟在商正衙门里。”

    “老四收声,快些走,一会京城里的都卫都骑都会赶过来,大理司的捕快也会来凑热闹,到时候就不是烤熟了,你这身肉恐怕会被片好了架起来烤着吃。”

    “嘻嘻,四哥的肉油水太大,吃不下去的。”另一个黑影嬉笑说道。

    “放屁,老子的肉油水哪里大了,这些官府的鹰犬怕他个卵蛋,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一双老子杀一双,让他们瞧瞧我们七大寇的厉害。”

    说话的矮胖蒙面人极为不屑,不过脚下却快了几分,落入重围之中恐怕就没有这么嘴硬了。

    几道黑影倏忽闪现,隐没在街角巷尾,不一会便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身上的夜行衣已经收了起来,化作寻常路人,混入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中。

    矮胖汉子一头乱发,满脸横肉,像极了杀猪的屠夫,手中攥着的男子倒是格外的清秀羸弱。

    大汉低声喝道:“你要是敢出声,老子一掌毙了你。”

    清秀男子嗯了一声,点点头没有说话。

    矮胖汉子见这个年轻人这么听话,咧开嘴笑了笑,拍了拍清秀男子的肩头。

    勉强做出温颜宽慰的模样说道:“你放心,老子盗亦有道,只要你不坏老子的事,老子自然会留你性命。

    说不定还能给你些金银财宝,下半辈子都用不完,比你做个什么账房强得多。”

    “是治栗点库史,不是账房。”清秀男子纠正道。

    “好好好,反正你们那些名字老子一个也记不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矮胖汉子大咧咧说道,神情已是很不耐烦了。

    “老四,少说话,老大还等着我们呢,走快些,莫要引起别人注意。”身后一个精干大汉低声叱道。

    矮胖汉子嘟囔一句,脚下加力,拽得清秀男子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看着方位是去卓城城南。

    连同清秀男子在内,一行五人,走了大半夜,七绕八绕,借卓城中鳞次栉比的房屋掩身,悄悄来到了城南一处破败的祠堂。

    走了这么久,清秀男子体力不支,进了祠堂便坐到在地,喘息起来。

    不等清秀男子抬头打量祠堂四周,从房梁上飘下一人,沉声问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城西有火光,出了什么事,他是谁?”

    来人一指坐在地上的清秀男子,目光扫向刚刚进来的几人。

    清秀男子抬头看了一眼,从头顶纵身而下的人是一个乞丐打扮的瘦高男子,五十上下,双目狭长,开合之间精芒流转,是一个内家高手。

    “二哥。”进来的几人抱拳一礼,一路不住催促矮胖汉子的精干大汉吐了一口气。

    凝重说道:“二哥,这次险些失手,我们刚进去商正衙门就起了火,火势很大,要是迟些就出不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三百万两

    瘦高男子眉头一皱,愠声喝道:“你们放火了?”

    “没有,格老子的,我们几个刚进到银库,还没来得及细看火就烧起来了,差点把我们烧死在里面。”

    “二哥,这火烧的有些蹊跷。”

    精干大汉眼中寒芒一闪,低声说道,“只怕有人算计我们,老大呢,怎么不见他和七妹?”

    “老大和七妹赴约去了,还没有回来,留我在这里接应你们。”

    说话间,祠堂大门吹进来一股冷风,压得祠堂中的灯火一暗,复又一明,祠堂中已经多出了两个人。

    矮胖汉子吓了一跳,作势就要出招,瘦高男子喝道:“住手,是大哥回来了。”

    原以为这些人的大哥该是岁数大些,没想到竟是一个英挺男子,也就二十多岁。

    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身后背着一把大刀,刀柄处系着一个红缨,极是粗犷不羁。

    身侧还站着一个女子,凹凸有致,眉宇含笑,唇红齿白,模样儿极为俊俏,站在这里颇显突兀。

    “大哥。”几人围上前一步,精干汉子突然看见两人身上有些血迹,惊声问道:“大哥,七妹,你们受伤了?”

    “没有,回来的时候碰上城中侍卫,过了几招,没有大碍,他是谁?”

    男子声音厚重悦耳,倒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味,留意到坐在地上的清秀男子,清朗问道。

    “大哥,他是商正衙门的,的……哎,你是啥来着,老子又忘了。”矮胖汉子粗声粗气道。

    “治栗点库史。”清秀男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英挺男子眼中闪过疑色,不解道:“带他回来做什么?”

    “这个,嘿嘿,我们刚到衙门银库就起火了,他正在银库里点数,老子怕烧死他,就顺手把他带出来了,嘿嘿,嘿嘿。”

    矮胖汉子面有难色,却是怕几人怪罪,带着一个官府小吏,还暴露了行藏相貌,日后肯定是后患无穷。

    英挺男子哦了一声,没有责备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也罢,总不能见死不救。”

    “大哥,今晚的事有蹊跷。”瘦高男子低声说道。

    “嗯,我和七妹前去赴约,蛇堂堂主似乎有意拖延时间,今晚的事多半是个圈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离开这里。”

    “大哥,那他怎么办?”精干汉子指着清秀男子问道。

    “打昏留在这里,他要去报官就由他,朝廷鹰犬再多也留不住我们。”

    “哼,不如杀了一了百了。”瘦高男子冷声说道。

    “啊,二哥,他不过是个娃儿,留着他也没什么关系。”矮胖汉子似乎有些不忍。

    “大甘的爪牙有那个是好东西,多死一个都嫌少。”瘦高男子阴冷说道。

    矮胖大汉苦笑着看了清秀男子一眼,嘟囔道:“那还不如任他自生自灭呢。”

    “就你多事。”瘦高男子瞪了矮胖汉子一眼。

    英挺男子挥了挥手,道:“不必多说,不要牵连无辜,这位小兄弟,你见了我们几人的相貌,我们也认得你,你如果乱说话,我必将登门造访。”

    清秀男子无惊无惧,淡淡应了一声。

    精干大汉上前就要打昏清秀男子,男子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今夜入府偷盗,行迹已经落到官府眼中,这场大火过后,商正衙门里丢失的银两定会算在你们头上。

    我查点过,差不多有三百万两白银,以后你们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有大理司捕快追杀。”

    “三百万两!?”祠堂中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矮胖汉子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三百万两银子,我们搬得走么,要是有三百万两银子,老子还用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瞎跑。”

    英挺男子扬手止住矮胖大汉,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三百万两?”

    清秀男子扬了扬一直揣在怀中的账本,道:“商正衙门一进一出的货物银钱这里都有记载,我手里拿着的是去年一年的账册。

    商正衙门账册凌乱始于五年前,算下来三百万两还是少的。”

    祠堂中几人一静,死死盯着清秀男子手中的账册,英挺男子和声说道:“拿来我看看。”

    清秀男子坦然一笑,将账册递了过去,男子难在手中,随手翻看了几眼,交给身后的美丽女子,低声说道:“七妹,你瞧瞧。”

    女子接在手中,翻看几页仔细看了看,眉头微皱,轻声说道:“入出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呀。”

    英挺男子望着清秀男子,淡淡问道:“请教高明。”

    清秀男子站起身来,走到女子身边,指着账册两处说道:“姑娘请看这里,入账是上等兽皮,出项是粮食,进出看似相近,但去年年初粮食积攒甚多,市面上的价格还不到上等兽皮的三成。

    这一进一出,商正衙门里就有千两白银不知所踪,而且粮食是分开几次划拨出商正衙门的,账面上的记载很凌乱。

    要想一一整点清楚,恐怕要花上半年多的时间,这还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剩下的玄机隐藏的更深。”

    女子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突然合上账册,盯着清秀男子,淡然问道:“你不是商正衙门的人?”

    “不是。”清秀男子坦然回道。

    “那你是谁?”

    “我原是冢宰府少府司门下行走,暂代商正衙门治栗点库史一职。”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洛书常。”

    “你姓洛?”

    “嗯。”清秀男子微微一笑道,“族中是洛州洛家。”

    “原来你是大甘世家出身。”

    女子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惊疑神色,转头看了英挺男子一眼。

    “说话就说话,离我七妹那么近做什么!”一个年纪与清秀男子相若的俊朗男子不满喝道。

    清秀男子闻言退开一步,轻轻一笑,没有做声。

    “你查点清楚后要怎么做?”英挺男子沉声问道。

    “自然是上报冢宰府。”

    瘦高男子冷笑道:“官官相护,就算你真查出什么,有用么?说不定连命都要丢在这里。”

    “或许吧,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以后的事交给该管的人管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另本账簿

    “凭这本账册能揪出背后的贪官污吏?”

    “大哥,你要替官府办事?”矮胖汉子惊声叫道。

    英挺男子看着清秀男子,摇了摇头道:“我们是寇,与官府势同水火,这趟浑水不蹚也罢,不过如今我们被人算计,多留条后路以备不时之需。”

    清秀男子看了一眼女子手中的账册,温颜说道:“单凭这本账簿还不足以找到幕后之人,商正衙门自五年前官吏变化很大,不少人不是告老还乡就是不知所踪,就算找到这些账册中的破绽,如今主事的衙门也能推个一干二净。”

    “大哥,那我们还要这个烫手山芋做什么,赶紧扔了算了。”

    “走一步算一步,他们不仁,休怪我们不义,这位小兄弟,委屈你先跟着我们兄弟几天,等此事过罢,我自会放里离去。”

    “好。”清秀男子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应下。

    英挺男子愣了愣,没想到清秀男子答应的这么痛快,讶声问道:“你不怕么?”

    “有一些,不过现在我该是对你们有用,眼下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我也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命。”

    英挺男子点了点头,赞许的看着清秀男子,诚颜悦色道:“世家出身,果然有点名堂,人屠,你背着他,我们走。”

    “格老子的,带回来一个爷,到哪都得老子背着。”矮胖汉子不满说道。

    “嘻嘻,四哥,那是要我背么?”女子娇声笑道。

    “别别,你一个大姑娘家的,男女授受不亲,算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背就背。

    娃儿,过来,老子刚养起来的膘,眼瞅着就得跑瘦回去。”

    “鼓噪,快走!”瘦高男子斥责一声。

    几人鱼贯而出,借着天亮前的时间,悄悄换了一处落脚的地方。

    清秀男子正是李落,手中拿的的确是商正衙门往年的账册。

    商正衙门掌管天子对外从商诸事,西域北疆,还有东海诸地。

    但凡以朝廷名义的商贸往来都要经过商正衙门,内里猫腻很大,历来都是百官眼中的一块肥肉。

    此次巡检,商正衙门也是其中之一。

    李落曾和章荣政详谈,原本冢宰府还有过问商正衙门的事,不过自从六七年前,商正衙门便有自立的意思。

    朝中换了好几个主事的人,以前冢宰府安插在里面的官吏都被清扫出门,慢慢的脱离开冢宰府的掌控。

    衙门背后有朝中皇族以及后宫权妃的影子,冢宰府想管也管不了。

    这次巡检司入主商正衙门,查了一月有余,起先是诸多阻碍,最后李落亲自前去,拿到了一些账册。

    还不等李落查出底细就遇到这场大火,险些把性命送在银库里。

    李落查点库府银两数目,恰逢盗贼入府行窃,找寻的东西与李落不谋而合。

    原本李落身旁还有楚影儿跟着,不过李落见这些贼寇进出如无人之境,显然受人指点,这才起念混入贼寇中探寻缘由,暗中命楚影儿不必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楚影儿轻功卓绝,当时就在银库中,不过这几个人都没有察觉,还被矮胖汉子顺手带出商正衙门。

    如果商正衙门亏空属实,中饱私囊的银两实在是个天文数字,三百万两只少不多,一旦抖搂出来,实是万隆帝年间最大的一桩贪赃枉法的要案。

    巡检司上下严阵以待,章荣政亲点心腹小心行事,枢密院隐在暗处,探查究竟。

    牧天狼天干地支分出八组,散布大甘各处,搜寻以前辞官归隐,下落不明的商正衙门官吏。

    外人看不出什么,不过朝中掌管商道的几位大臣都闻到了其中的凶险,各自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次会揪出什么样的硕鼠来。

    李落跟随七人藏身卓城城南一处寻常人家,院落不大,但住下八个人倒还是绰绰有余。

    楚影儿已先一步隐去李落行踪,瞒过朝廷,只说李落尚在巡检司整理案卷,不见外客。

    章荣政知机遮掩过去,依计行事,松了松口风,朝中众臣都知道巡检司正在巡检商正衙门,心神全都放在巡检司处,给了李落暗中行事的时机。

    反正只要不是万隆帝下旨,旁人来了都能搪塞过去。

    连着数日,这七人绝口不提身份来历,不过当日李落被劫出来的时候听矮胖汉子说起,称呼他们自己为七大寇,也不知道是江湖中一群什么样的人物。

    七人中英挺男子为长,名叫谷铁心。

    乞丐打扮的瘦高男子排名第二,自称疯丐,叫什么名字反倒没有说起。

    精干大汉是老三,号神机知命,叫孟庄。

    老四就是背着李落的矮胖汉子,人屠刁成。

    老五是那夜斥责李落站的太近的俊秀少年郎,玉书生姜晚。

    还有一个老六是这几个人里年龄最大的,一副市井无赖的模样,诨号过街鼠孙九。

    排行最末的便是那个美艳女子。

    这些人姓甚名谁都是李落从人屠口中探出来的,这矮胖汉子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口风也松的很。

    李落不过夸赞了几句,便有些飘飘然起来,将几人姓名都告诉给李落,不过唯独这个女子的闺名不说,只称呼她为小灵仙。

    李落困在这处院落里,每天这七人中都有人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

    不过最少也会留下两个人看着李落,防止李落意图不轨,泄露几人行踪。

    李落将账册又再仔细看了一遍,明面上账册所载虽然有些零散,但数目并无二致,显然是动过一番心思。

    若想查明真相,恐怕还要找到这本账册下的另一本账簿了。

    七大寇入府行窃确实是有人指点,到底是什么缘由这些人谁也没有说起,人屠也缄默三口。

    李落数次尝试,刁成都是插诨打科,问不出其中的隐情,一场大火,却让商正衙门一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一日,李落看完账本,眉头紧锁,在心中盘算商正衙门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吞这么大笔的赃款。

    进有凭,出有据,动辄数十万两真金白银,不可能朝中没有丝毫察觉,循着蛛丝马迹,似乎商正衙门经营此事远长于早先估计的六七年,恐怕前后已经有近十年工夫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蛇堂来访

    “你看出什么了?”小灵仙蹲坐在李落身旁,似乎想从李落脸上瞧出什么。

    李落摇了摇头道:“只拿着一本账簿,无异于画饼充饥,没有银两划拨的详册,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那你的意思是要找到别的账本才行。”

    “是,或者找到往来商贾手中的凭据,从他们记载下来的账本中也能查到些端倪。”

    “这会很难么?”

    “难,容易找到的都是商正衙门明处做给别人看的,最紧要的是找出商正衙门的暗仓,这是能做手脚的地方。

    不过卓城这么大,要想到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实在是难于登天,我担心的是除了卓城里,外面也有商正衙门秘密库府,如此里外勾结,更加不易分辨。”

    小灵仙呼了一口气,讥讽说道:“你们这些大甘的官吏,心思都放在这些上了,如果能留出一两分心力在百姓身上,天下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李落苦笑一声道:“姑娘教训的是。”

    “哼,不说你了,说了也没用,你好好看看,还能瞧出什么破绽。”

    “嗯,不过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贪官污吏总有一天会被绳之于法。”

    小灵仙扑哧一笑,摇头叹息道:“你还是世家出身呢,怎么这么幼稚,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查出来,又有谁去管。”

    “这个,总该有人管吧。”

    正说话间,突然孙九窜了进来,低声说道:“不好,蛇堂的人来了。”

    小灵仙脸色一变,低声说道:“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蛇堂是卓城的地头蛇,估计我们几个早就落在他们眼中了,来者不善,怎么办?”

    “你们几个躲进屋子里,我先会会他。”

    屋门打开,孟庄走了出来,沉声说道,“人到哪里了?”

    “我看见的时候人已经在巷口了。”

    话音未落,只听院外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蛇堂董叔义前来拜会几位英雄。”

    院中几人脸色皆是一变,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

    孟庄使了个眼色,小灵仙抓起李落,闪身飘入里屋,掩上房门。

    孙九躲在另一间屋子里没有露面,只留下孟庄一人在前院相候。

    “原来是董堂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院门轻轻推了开来,走进来一个面目看着和善可亲的中年人,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相貌平常的很,似乎一天里就能见到好几个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杀气恶意。

    “哈哈,是孟兄弟,失敬,失敬,这次七位大侠远道而来,我们蛇堂都没有机会尽尽地主之谊,今个还是头次和孟大侠见面,惭愧的很,还请孟大侠见谅。”

    “不敢当,董堂主贵人多事,哪里敢劳烦堂主大驾,再说我们七个只是贼盗之流,称不上大侠,董堂主言重了。”

    “哈哈,孟兄弟胸襟果然不同凡响,天下间谁不知道七大寇名为寇,实为寇中侠圣,再说董某也不是堂主,只是朱堂主身前摇旗呐喊的小卒而已。”

    “董堂主太谦虚了,京城谁不知道董堂主有只手遮天的本事,眼力更是毒辣,若不然怎么能刚见面就认出孟某来。”

    “哪里,哪里,孟大侠丰神俊朗,不才只要不是眼睛瞎了,想装作认不出来都难。”

    “呵呵,董堂主客气了,今日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客套吧。”孟庄不冷不热道。

    董叔义笑容可掬,大笑道:“孟大侠还真是猜中了,咱们蛇堂只能在卓城混口饭吃,难见诸位英雄豪杰。

    前几日在杯蛇堂见过谷大侠的风采,鄙堂主引为憾事,不能早些结识七位大侠,特命不才前来,奉上薄礼以示蛇堂敬意,没有其他的意思。”

    董叔义说完挥挥手,门外走进来一个蛇堂弟子,双手提着不少礼物,放在董叔义和孟庄之间的地上,躬身向孟庄一礼,返身退出院外。

    “请孟大侠笑纳。”

    孟庄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礼品,淡淡一笑,道:“董堂主是怎么知道我们落脚之处的?”

    “哈哈,我们在卓城混迹多年,如果连这事都不知道,实在无颜高攀诸位英雄。”

    董叔义虔诚回道,话里滴水不漏,又捧了捧七大寇,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这么说董堂主今天来就为了此事?”

    “正是。”

    “孟某多谢董堂主厚礼,异日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谢。”

    “好说,好说,对了,怎么只看见孟大侠,不知道其余几位英雄在不在,可否请孟大侠替不才引见一下,让董某一睹江湖盗侠的风采。”董叔义恭敬说道。

    “董堂主来的不巧,几位兄弟刚巧出去了,大哥正在行功关头,不便见客,累董堂主空跑一趟了,在下委实过意不去。

    过会在下定会告知大哥,让我大哥亲自答谢蛇堂美意。”孟庄淡淡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果然来的不巧,那不才就不叨扰了,请孟兄一定要代为通传蛇堂心意,孟兄留步,告辞。”董叔义拱手一礼道。

    “好,董堂主慢走。”孟庄没想到董叔义走的这么痛快,微微一惊,不过也不愿再和董叔义虚与委蛇,平声应道。

    董叔义离开院落,少顷,孙九从外面闪身走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轻声说道:“走了。”

    “有可疑么?”

    “应该没有,董叔义只带了两个人,我顺着巷子兜了一大圈,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莫非他真的只是为了向我们示好?”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这地方留不得了,等大哥二哥他们回来,我们再换一个落脚的地方。”

    小灵仙从屋中走了出来,神情古怪的看着放在地上的礼物,轻声问道:“三哥,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

    “不好说,或许就是寻常财物,或许是毒药暗器,等二哥回来看看再说。”孟庄不敢妄动,告诫两人说道。

    突然,身后传来李落平淡的声音:“你们还不走么?”

    三人愕然回望,盯着李落。孟庄眼中闪过怀疑神色,沉声说道:“洛兄弟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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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将军介绍:
这是我的王朝和王朝末年乱世之中的璜台志。 残商灭,大甘兴,转瞬如烟,百年之后又是盛极而衰的轮回。 他生于王侯之家,眼看盛世繁华,耳听夜夜笙歌,曾几何时醉卧美人榻,暗香盈袖里,佳人如玉,笑颜如花…… 梦中惊醒,原来这酒醉得人,却醉不了心。大甘朝廷摇摇欲坠,外有强敌,内有忧患,乱象渐生,想要独善其身,怎奈又放不下这些许情深意重,只好长身而起,成一将,领一军,纵横天下,与虎狼周旋,力挽狂澜于危难之际,偏偏又遇到江湖奇门异派,诸家百子,是得者,是失者?好一个盘根错节。天命负我,那便以璜台为志,问一问苍天,你待如何! 乱世并不可怕,怕的是中庸无为。用这天下做一个棋盘,是棋子还是棋手,且待一一梳理明白。少年大将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少年大将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少年大将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