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螳螂捕蝉
忽然传来谷铁心几声低沉的咳嗽,疯丐提气跃上前去,来到谷铁心身侧,沉声说道:“伤的重不重?”
“没事,还有再战之力。”
“咱们为什么不留在半分楼?”
“如果我们留在半分楼就出不去了,单是和气会和蛇堂还好,现在大理司和都卫都已经出手。
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监视半分楼,唯有我们抢先出招,在外牵制卓城各方势力,释楼主才好从容布置。”
“大理司的海捕公文来的真是时候。”疯丐怒气渐生,寒声说道。
谷铁心双目一寒,冷冽说道:“鹿死谁手还不到最后定数,我们七大寇何时这样窝囊过,卓城无道,那就搅他个天翻地覆。”
“老三下落不明,现在老四老五也落到了敌人手中,祸不单行。”
“四弟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有释楼主照拂,大理司怎么也要给半分楼一分薄面。
半分楼出手也是这个用意,只要你我不死,四弟五弟不会死在我们前面,只是孟兄三人杳无信讯,这的确是心头大患。”
“嗯,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夜空中,两道人影宛若鬼魅一般忽隐忽现,身后的追兵声息渐渐远去,被两人抛在了身后。
到了一座小桥前,这是一条小河,城东沉香河的一个不起眼的支流,桥很窄,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
谷铁心突然一顿,疾驰的身形硬生生钉在地上,疯丐一惊,也跟着稳住身躯。
正要出言询问,心头忽然一寒,猛然抬头望了过去,只见桥对岸站着一高一矮两人。
高个之人瘦如干柴,偏生骨架齐大,穿着一件灰布麻衣,面如白纸,两只眼睛在黑夜中发生丝丝红芒,甚是骇人。
矮个之人比关七侯还要矮上一头,将将比侏儒高出寸许,却比关七侯胖上两圈,脸上带着一个戏子的面具,穿着一个宽大肥胖的衣衫,上衣将腿脚都罩在其中,衣袖很宽,比寻常女子的裙衣还要宽上些,看上去颇为滑稽。
不过瞧在谷铁心和疯丐眼中心中都是一寒,眼前拦路之人不是旁人,矮个子正是蛇堂当家袖里乾坤朱家,瘦高男子却是和气会酒色财气四使中武功最深不可测的气使宇文昙。
“朱堂主,宇文大侠。”
“嘻嘻,夜这么深,谷少侠和疯丐前辈这是要去哪里?怎地如此匆忙?”
“哼,朱堂主不是明知故问么。”疯丐冷声说道。
“哈哈,疯丐前辈教训的是,朱家多嘴了,天寒地冻,在外面说话怎么比得过屋里暖和。
谷少侠,疯丐前辈,不如一起随朱家到蛇堂坐坐,多日不见,朱家很是挂念啊。”
“朱堂主有心了,不过今晚就不必了,倘若无事,还请让开去路。”
“啧啧,谷少侠还是这样快人快语,朱家佩服。”朱家诚恳可亲,伸出手抱拳一礼。
谷铁心和疯丐看着朱家袖中宛若婴儿的一双肥嫩双手,心中一阵恶寒。
这双手不知道让多少江湖高手饮恨,又让多少良家女子羞愤自尽,到了最后,谁也不敢小视这双手就是了。
“朱堂主若想试招,不必再费唇舌,莫非还要等追兵齐了再动手么?”
“咦,原来谷少侠和疯丐前辈是在逃命,稀奇,古怪,不如让朱家做个和事佬如何?”
谷铁心无心多说,抽出背上长刀,低啸一声:“看刀!”
人随刀走,化作一道惊鸿,先声夺人,将朱家和宇文昙收入刀气之中。
朱家百忙之中还有闲情赞道:“后生可畏。”
双手却不闲着,大袖扬起,迎上绣春刀。
刀气碰上朱家衣袖,仿佛泥牛入海一般,内劲骤然散去。
谷铁心心中一冷,不等变招,朱家一只手已拍到刀背上,一股怪异绝伦的内力沿着刀身窜了过来,直直刺向手臂经脉。
谷铁心闷哼一声,长刀一转,从朱家衣袖中拔了出来。
袖里乾坤名不虚传,虚实难测,一招刚过谷铁心就已经吃了暗亏。
谷铁心抽身而退,与疯丐相视一眼,一个朱家就这么难对付,更不要说站在一旁冷漠无语的宇文昙了。
时间一息一瞬的过去,身后追兵的声音又再清晰起来,眼前境地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武可破。
谷铁心功聚长刀,刀身轻颤,发出一阵清脆低鸣。
朱家目光一凝,知晓此刀一出就是高下生死的分别,不敢大意,凝神应对。
宇文昙也上前半步,气场遥遥锁住谷铁心和疯丐两人,盛名之下无虚士,单是这份内功,比起成名已久的疯丐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家和宇文昙身后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一支人马,五前四后,正中间是一架马车,马上护卫身穿大甘军服,是军旅中人。
当先一人看见桥上情形,似乎吃了一惊,扬声唤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当街动武?”
事不迟疑,谷铁心和疯丐借朱家和宇文昙分神之际,长身而起,沿着河道急窜了出去。
朱家和宇文昙来不及回话,正要追上前去,只听方才出言的骑兵护卫惊诧喝道:“咦,怎么是蛇堂朱堂主,还有和气会宇文气使!”
朱家和宇文昙刚刚掠起的身形停顿了下来,来人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不敢造次。
丢了谷铁心和疯丐的踪迹是轻,过后还能想法子再找出来,不过倘若得罪了卓城权贵,那就得不偿失了。
朱家回身一礼,正要答话,突然看见说话之人的模样,吃了一惊,忙不倏躬身行礼道:“是翟大人。”
“翟大人?七指擒纵翟大侍卫?”
宇文昙也微微动容,这个时候恰巧遇见翟廖语,若是无心倒还好说,就怕别有蹊跷。
“哈哈,如今我已经不是宫中侍卫了,只是牧天狼军中一卒罢了,两位豪侠无须多礼,你们这是做什么,那两个人是谁?”
朱家拿不准翟廖语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今晚卓城发生的事。
只是此刻却不敢隐瞒,恭敬应道:“这两个人是日前商正衙门纵火的凶徒,朱家和宇文兄受大理司差遣,特地缉拿他们归案。”(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 黄雀在后
“咦,什么时候大理司竟然能请动朱大堂主和宇文兄了?”
朱家讪讪一笑,心中固然暗自诽谤,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谁不知道翟廖语老奸巨猾,背后的靠山更是大的骇人,当朝权贵翘楚的定天王李落。
翟廖语似乎没有瞧见朱家眼中的窘迫,和颜一礼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缉凶了,朱堂主,宇文兄,请自便。”
朱家苦笑一声,这么一耽搁,哪里还能再追上谷铁心和疯丐两人。
朱家望着翟廖语身后的马车,试探问道:“车上可是九殿下王驾?”
马车车帘一动,一个略含疲倦的声音传了出来,和声一笑道:“是我。”
朱家和宇文昙忙跪倒行礼,口呼王爷,朱家惶恐说道:“不知是王爷驾临,草民有眼无珠,冲撞王爷了,请王爷恕罪。”
“两位快起来吧,你们是江湖中人,这些俗礼能免则免。
蛇堂、和气会,我听人说起过,大理司缉凶还要江湖同道相助,真是有失体统,看来大理司的高手还没有你们多呢。”
朱家一惊,不知道李落话中何意,是责怪蛇堂和和气会越俎代庖,还是不满大理司办事不力,不过不管是哪一件,要是李落追责下来,大理司和蛇堂和气会都没有好果子吃。
朱家唯唯诺诺不敢妄言,李落轻笑道:“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你们也是为大甘朝廷出力,理应褒奖,快快请起。
异日得闲,我还是要见见卓城中的英雄豪杰,你们忙吧,翟大哥,咱们回府吧。”
翟廖语应了一声,向朱家和宇文昙颔首一礼,动身返回弃名楼。
车马刚动,李落突然记起什么,传音说道:“江湖英雄行事雷厉风行,不过切莫伤及无辜。”
朱家连忙应是,等到定天王的车马走远,朱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疑声说道:“定天王怎么这个时候走这条路了?”
“朱堂主的意思是定天王有意这个时候出现?”
“这我怎么知道。”朱家没好气的说道。
“追还是不追?”
“嘿,再追只能追风了,回去吧,冻了一晚了,找个地方暖暖身子要紧。”
朱家紧了紧松散的衣衫,晃着脑袋慢悠悠的往蛇堂总堂走去。
宇文昙扫了一眼朱家背影,神色刻板如昔,微一闪身,隐入黑夜中不见了踪影。
谷铁心和疯丐峰回路转,知机甩开追兵高手,借着夜色隐去行踪。
离开小桥后,谷铁心回首望了一眼,不知何故,隐隐觉得马车中的人似乎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却不知道竟然会是和自己在一起待了三天的那个自称是治栗点库的少年郎。
追杀的高手再无音讯,谷铁心和疯丐这才止住身形,疯丐吐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好险。”
谷铁心轻轻嗯了一声。
“马车上的人会是谁?”
“卓城里的权贵吧。”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谷铁心静声半晌,一字一句的说道:“去城西,朝雨慕云楼。”
“这个时候?”疯丐讶声问道。
“对,今晚卓城几股势力布下罗网,就等我们落入瓮中,他们未必猜得到我们还敢再闯城西。”
疯丐初时还有些惊讶,不过也是胆大包天之辈,细想之下谷铁心言之有理,风轻云淡的应道:“也好,去瞧一瞧这个温柔乡有多凶险。”
两人稍事歇息,辨明方向,马不停蹄地向城西朝雨慕云楼赶去。
申时,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城西朝雨慕云楼。
偏房的一盏烛灯还亮着,烛光摇曳,晃的人昏昏欲睡。
屋中桌旁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玉树临风,英气逼人,女子温婉娇媚,倾城倾国。
男子看似有些面生,鼻梁高挺,嘴边总挂着一丝自信的笑意,显得棱角更是分明,一双眼睛中透着些许绿蓝光彩,仿佛夜里的猫儿一般,一望去就有一股眩晕的错觉,不是大甘中人,竟是个异域来客。
女子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分外的让人牵肠挂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的人儿大甘天下也不多了,碰巧卓城城西的朝雨慕云楼就有一个。
柔月连连打着哈欠,困顿不堪,慵懒的枕在玉臂上,勉强睁开就将合上的美目,散懒的似是一只不愿醒来的小猫。
呢呢喃喃道:“都这么晚了,天也快亮了,不会有人来了吧。”
对面男子温颜一笑,瞧着柔月鬼斧神工的脸庞,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怜惜,痴痴的发起呆来。
柔月眼珠一转,看见男子痴迷的神情,嫣然一笑,笑责道:“你该不会是找借口要看人家这般狼狈的模样吧。”
男子回过神来,洒然一笑,道:“柔月姑娘不管什么时候都难掩天姿国色,如果真有狼狈模样,哈哈,桑南色一定要看上一看。”
柔月扑哧一笑,笑意未落,困意又生,掩口打了个哈欠,玉指朱唇,娇艳欲滴。
柔月直起身子,托住香腮,静静的看着眼前名唤桑南色的男子。
一夜枯等,桑南色脸上半点疲惫神情也没有,淡然自若的自斟自饮。
似乎是察觉到柔月的目光,桑南色没有抬头,看着桌上茶杯里已经换过一次的茶叶,柔声说道:“城东布网,今夜一战如果七大寇失手被擒,那是我错看他们。
如果能突出重围,换做我,今天晚上必会来一趟朝雨慕云楼,过了今天就没机会了。”
桑南色说完,柔月半晌没有接言,桑南色剑眉一扬,抬头望了过去,只见柔月怔怔出神的看着自己,洒脱一笑道:“柔月姑娘在想什么?”
柔月哦了一声,避开桑南色炙热的眼神,幽幽一叹道:“看来今晚他们不会来了。”
“或许吧……”桑南色话音未落。
突然一声长笑道,“朋友,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
说罢掌风随手飞出,掀开花窗,一股冷风飞快的钻了进来,屋中骤然一寒,柔月打了个寒颤,拉了拉披肩,美目流盼,望着窗外夜空。(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七章 红颜祸水
静,夜静,风也静,就连寒气也静了下来。
窗外悄无声息,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
桑南色怫然不满道:“风冷夜寒,佳人期许,两位隔窗不入,这样做法岂不是有失男儿本色?”
“深夜拜访,请姑娘海涵。”窗外传来一声清朗声音,正是谷铁心。
两道人影轻轻飘了进来,人影落地,屋中似乎暖了暖,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已被来人随手关了起来。
桑南色和谷铁心四目相对,空中仿佛有看不见的冷电四溅。
桑南色战意暴涨,看到谷铁心背后红缨长刀时眼睛一亮,冷然喝道:“你也用刀?”
“是。”
桑南色突然手臂一挥,掌中多出一把尺许短刀,向谷铁心割了过去。
刀很薄,但刀光很烈,这一刀削了出去,错眼间仿佛屋中的烛光也被一刀两断,从中断裂开来。
柔月没想到两人刚刚打了个照面就动手了,惊讶娇呼出声。
谷铁心神色镇静如故,反手一抹,绣春刀绕过一个弧线,轻轻的从这把短刀旁滑了过去。
两把刀并没有碰在一起,只有刀气交错而过,绣春刀很柔,谷铁心出手一招的名字更柔,叫做如沐春风。
屋中被短刀斩断的烛光被绣春刀又再接了回去,恢复了刚才时的温柔旖旎。
“好刀法!”桑南色收刀,短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平日里桑南色藏在身上什么地方,“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绣春刀。”
“绣春刀,好名字。”桑南色大笑一声,朗声说道,“请坐。”
“你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谷铁心反问道。
桑南色一愣,看了柔月一眼,柔月盈盈一笑,和声说道:“小女子是这里的主人,公子,前辈,请坐下说话,桑公子是我的朋友。”
“你就是柔月?”疯丐不客气的喝道。
桑南色脸色一沉,正要说话,柔月玉手微微一扬,轻柔回道:“小女子正是柔月。”
“哼,果然是红颜祸水。”
柔月悠悠一叹,我见犹怜。
谷铁心示意疯丐稍安勿躁,两人坐了下来,谷铁心抱拳一礼道:“桑公子的刀法不像大甘功法,似乎有北疆宗派的影子。”
“哈哈,好眼力,七大寇果然名不虚传。
我年幼时长在北方,自小对大甘刀法武功就很向往,这些年在卓城落脚,时常听人说起大甘年轻一代中以刀法而论有两人为最。
其中之一是宋家的无缺公子,另一个人是当朝九殿下,但这两个人都不是寻常能见得到的,可惜了我手中的碎梦刀,至今还遇不到一个能一较高低的对手。
不过今晚总算不虚此行,你的绣春刀有与我一战的实力。”
桑南色话虽然傲气逼人,但有方才一刀之威,再加上桑南色流露出来的自信神色,竟然一时让人找不到怀疑反驳的话。
谷铁心淡淡回道:“我奉劝桑公子一句,定天王和无缺公子的刀还是不要去试了,说不定幸事会变成憾事。”
“哦,他们两人的刀比起你的绣春刀更凶更烈?”
“宋家的纵横刀决是武林绝学,定天王所习刀法虽然没有人明说,不过也是独步江湖的奇功绝艺,我的绣春刀难以相提并论。”
“谁说生死之分一定就是武功的高下。”桑南色眼中异芒连闪,傲睨一世道。
谷铁心心中一动,卓城中刀法高强的异域高手屈指可数,此子出身北疆,如果不是浪子游侠,那便是马帮中人了。
柔月突然百无聊赖的插言道:“你们这些英雄豪杰说话不是刀,就是争斗么?
如果只是这些,那你们说好了,奴家去睡了。”
谷铁心和桑南色俱是一愣,只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不过这美人的嗔怪也一样难以消受。
桑南色尴尬一笑,道:“以后在柔月姑娘面前不说这些话了。”
柔月白了桑南色一眼,娇嗔道:“你不要又乱许愿啦,下次定会再说的,谷少侠是找我来的,倒像成了你的故人一样。”
柔月轻声责备,听在耳中,仿佛含着淡淡的醋酸意味,酥酥软软的落在心尖上。
谷铁心暗吸了一口凉气,当真是个勾魂摄魄的女子,怪不得娄田会栽在这里。
谷铁心深吸了一口气,平声说道:“柔月姑娘认得在下?”
“七大寇名满江湖,以寇为名,做的却是君子侠客都未必能办到的事,小女子甚少与江湖中人来往,不过七大寇和绣春刀的名字奴家还是听过的。”
“深夜搅扰,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姑娘蕙质兰心,既然早已料到我们会来,想必心中已有定议。”
“猜到你们会来的是他不是我,卓城各方的豪强势力布下天罗地网,奴家以为你们逃不出去的。
既然来了,谷少侠和前辈想问什么就问吧。”
“好,姑娘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在下的时间不多,得罪了。”
“没关系的。”
柔月风情万种的轻轻拂了一下秀发,勉强打起精神,似乎是要仔仔细细的回答谷铁心所问。
只是这个神态,没来由的让谷铁心心中一软,只觉得如果问的多了就是在折磨眼前这个倾城倾国的美艳女子。
柔月瞧了瞧谷铁心和疯丐残破的衣衫,轻声说道:“看来是一场恶战。”
美目上下打量了一遭,谷铁心与疯丐两人安之若素,衣衫褴褛掩不去傲骨锋芒。
柔月微微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
谷铁心轻咳一声,抛开心头杂念,直言说道:“姑娘知道城东一战,想必这几天卓城中发生的事也瞒不过姑娘。”
“有些事奴家知道,有些事奴家不知道,城东一战是桑公子告诉我的,并不是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原来是桑公子告诉姑娘的,敢问桑公子尊姓大名?”
“哈哈,我是桑南色。”
“桑南色?马帮帮主?”
谷铁心瞳孔微微收紧,竟然连很少过问大甘江湖事的番外马帮也卷入了这场纷争,这张罗网织的很大。
“不错。”桑南色扫了谷铁心和疯丐一眼,明白两人心中的隐忧。
哈哈一笑道,“马帮和大甘的商正衙门没有什么关系,两位大可放心,我在这里,只为柔月姑娘。”(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八章 果真是他
疯丐冷哼一声,颇是不满如此人物迷恋美色。
谷铁心哦了一声,神色和缓下来,缓缓说道:“原来是柔月姑娘的护花使者,好,我有几个疑问请教柔月姑娘,还望柔月姑娘解惑,七大寇异日必有回报。”
“谷少侠想问什么?”
“中书令上大夫娄田。”
“娄大人?”柔月一怔,朱唇轻启,轻轻说道,“谷少侠知道的太晚了。”
“不晚,总比不知道要好。”谷铁心静静的看着柔月。
柔月替谷铁心和疯丐斟上一杯茶,风轻云淡的说道:“娄大人在朝雨慕云楼中确实说起过那夜商正衙门的事,虽然没有一字不漏,但是有心人稍加推敲,就能猜得到时间。”
谷铁心和疯丐呼吸一促,原想柔月会矢口否认,没料到说的这么痛快。
“这个有心人是谁?”
柔月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怀疑我,娄大人虽说是说给我听,但传出这个消息的是奴家楼中的一个婢女,如今也下落不明,不是被人杀人灭口就是远走他乡啦。”
“这么说姑娘也不知道是谁设计了娄大人?”
“不知道,总归是和商正衙门有关系的人,奴家懒得猜了。”
柔月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寥寥数语,便将朝雨慕云楼摘得干干净净,说她说谎,却拿不出明证来。
桑南色在一旁虎视眈眈,动强也不是上上之策,再者谷铁心和疯丐似乎也狠不下心来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动武。
桑南色冷哼一声道:“娄田这个人道貌岸然,身为朝廷命官,家中发妻幼子尚在,贪图美色,难成大事。”
桑南色面色阴沉,似乎和娄田还有什么过节,再看柔月俏脸飞红,该是为了她争风引起的。
“娄大人一腔赤诚,为国为民,这是做不了假的。
行事也算是个彬彬君子,在大甘朝廷中实属凤毛麟角,只不过城府不深,喜怒于色,这些年能做到中书令上大夫,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提点吧。
这样的人可以做事,但不可谋事,谷少侠,你们失策了。”
“姑娘苦等一夜,难道就是为了说朝雨慕云楼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么?”
“柔月,练就这样刀法的人不会是坏人,其心不正,决计不会有这样大气的刀势,你想告诉他们什么就说吧。”桑南色清朗说道。
柔月温柔一笑,细声细语道:“奴家的婢女名叫小月,是城东雨花阁出身,谷少侠如果要找出背后指使的人,不妨去雨花阁看看。”
屋中一静,谷铁心看着柔月和桑南色二人,良久无语,突地长身而起,抱拳一礼道:“多谢,告辞。”
“谷少侠留步。”
“姑娘还有指教?”
“你们现在四面楚歌,大理司海捕公文一出,卓城草木皆兵,朝中权臣乃至宫中想必已经有人留意商正衙门的事。
这件事起因就在商正衙门,不管谷少侠是否是那天夜闯商正衙门的人,朝廷这么说,别人就会这么听了。
谷少侠不如在商正衙门身上动些心思,娄大人的事没有人敢提,难道就不会有人猜测是商正衙门从中做鬼么?”
谷铁心眼睛一亮,此计大妙,如果能把商正衙门从暗处揪出来,放在朝廷各部眼前,就算有人还想赶尽杀绝,恐怕也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谷铁心嗯了一声,若有所悟的瞧着柔月,此女看似弱不禁风,却是旁观者清,洞察朝廷心思,不可小觑。
“柔月姑娘,敢问朝中暗助娄大人的权贵是谁?”
柔月嫣然一笑,道:“怎么,谷少侠想要求得这个人的帮助?”
“总该知道是哪一处的衙门还关心天下黎民苍生。”
柔月轻轻摇摇头,道:“他不会帮你的,如果想帮,娄大人就不会死了,娄大人谋算商正衙门,未必合他的心意。”
谷铁心双目一寒,静静的看着柔月。
柔月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也不算是什么隐秘的事,这个人就是当今大甘定天王李落。”
“果真是他!”谷铁心低喝道,“既然提点娄大人,为何又任凭娄大人自生自灭?”
柔月见谷铁心言语之中已有激愤之情,苦笑道:“谷少侠不了解定天王其人,他生在卓城王府之中,自幼就知道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诚然有巡检天下的雄心壮志,但他更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你看巡检司上下,再加上中书令令下行走,他用的人有几个是勤政廉明的好官,这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
扬南论道,旁人只当是戏子舞袖,谁又曾仔细想过定天王话中之意。”
谷铁心吐了一口浊气,压下心头愤懑,清冷说道:“小污不纠何以扫天下,言过其实。”
柔月轻轻垂下头,轻声说道:“卓城上下都在暗自猜测定天王受困于东府官府衙门崩塌一事,又抗旨不遵,休了太傅之女,被万隆帝剥去了骠骑大将军和亲王世子的爵位,眼下该是焦头烂额才对。”
“难道不是这样?”
柔月轻轻一笑:“这样想的人就太看轻大甘的定天王了,奴家多年前就见过他,他心中的定夺取舍,很少有人能猜的明白。
他是大甘皇子,娄大人如果有心乱朝纲律法,他不会救,但如果商正衙门藏污纳垢,谁敢说他不会过问呢?
谷少侠别忘了,定天王的靠山没有旁人,就是当今天子。”
谷铁心脸色数变,数息之后又再平静下来,颔首称谢。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朝雨慕云楼不是久留之地,谷铁心和疯丐告辞而去。
离开朝雨慕云楼,谷铁心和疯丐换了一身衣裳,将昨夜一战的血衣销毁,随意找了个早茶的小摊。
苦战数个时辰,又从城东赶到城西,肚中空空如也,先填饱肚子再说,下一顿能不能吃得上都不好说了。
“咱们就这样相信那个丫头说的话?”
“疯兄的意思?”
“依我看,不如我们再入朝雨慕云楼,擒下这个丫头,问问看还有没有藏着别的事。”(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九章 走不了了
谷铁心摇了摇头,道:“暂且不能打草惊蛇,就算我们擒下柔月姑娘,也问不出什么了。”
“你信她说的话?”
“不全信,娄大人的事应该没有错。
但商正衙门必定和朝雨慕云楼有关系,柔月姑娘不会是局外人,就算她没有参与其中,也该知道这里面的玄机。”
“那咱们还等什么?”
谷铁心苦笑一声道:“疯兄,我们擒下她又能怎样,还不是平白落人口实。
昨夜她话中有话,朝廷不会信,也不愿信。
就算她说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恐怕别人都以为是我们强迫之下才说的。
只要朝廷认定夜闯商正衙门的人是咱们七大寇,没有人甘冒这样的风险替我们说话,再者,”
谷铁心微微一顿,神芒一显道,“我没有胜过桑南色的把握。”
“马帮,嘿,江湖英雄,到了卓城就都成了朝廷鹰犬,可悲可叹。”疯丐郁闷难解,一不小心就连半分楼也骂了进去。
谷铁心展颜一笑,宽慰了疯丐几句,看似有些线索,可是大理司、都卫,还有城中的江湖帮派,会给七大寇时间去查清这件事么。
两人闷头吃饭,盘算接下来该如何解开这局死棋。
突然谷铁心身形一晃,杀气立显,疯丐寒芒乍现,盯着谷铁心身后一个头戴棉帽的人。
“大哥,二哥,是我。”头戴棉帽的人没有回头,低声唤道。
“啊!”谷铁心险些惊呼出声,眼中杀气瞬间隐去,大喜过望,传音道,“孙兄,是你!”
“嗯,大哥,你们跟我来,三哥和七妹在不远处的一个客栈里藏身。”
孙九按捺住言语中的激动,起身率先离去。
谷铁心和疯丐相视一眼,不动声色的付过银两,不再迟疑,远远跟着孙九绕过几条小巷,进了一个偏街上的小客栈。
客栈很小,看着也不太干净,不过不易被人察觉,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不远处就是城西街市,倘若有变,也能及时掩去踪迹。
进了客栈,陋堂中还没有房客,掌柜和店伙计也不在,空无一人。
疯丐扫了四下一眼,心中一动,莫非是个圈套,再看谷铁心却似未所觉,径自跟着孙九走了进去。
疯丐哑然一笑,自己还是不如谷铁心,纵然身死,谷铁心也绝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会出卖自己。
三人穿过前堂,走近靠近天井处的一间客房,孙九来到屋门外,轻轻扣了扣门,低声说道:“三哥,七妹,是我。”
“六弟,碰见大哥和二哥了没有?”屋门吱呀一声拉了开来。
当先一人正是孟庄,孟庄看见孙九身后的谷铁心和疯丐,微微一愣,大喜过望道,“大哥,二哥,真的是你们。”
谷铁心和暖一笑,压下心头激荡之意,轻声说道:“进去说。”
“快,快进来。”孟庄闪身让开屋门,三人极快的走了进去。
小灵仙也在屋中,看见谷铁心和疯丐,迎上前去,嘴角嚅嗫几下,却没有说出话,眼眶一热,一滴泪珠儿轻轻的滑了下来。
孟庄探头看了看屋外动静,将门轻轻掩上,没有走远,静静的待在门后,打量着屋子外的动静。
谷铁心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孟庄三人安然无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见小灵仙泪眼婆娑,笑道:“别哭了,我们不都还好好的么。”
小灵仙哽咽低吟道:“谷大哥……”
“没事就好。”谷铁心宽慰了几句,疯丐心中也是一暖,小灵仙就算再怎么冰雪聪明,但也只是个女儿家,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像这次坎坷的境地。
“七妹,六弟,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些天去哪里了?”疯丐不善言辞,只好岔开话题道。
“二哥,说起来谁也想不到,我们竟然阴沟里翻船,被人摆了一道,惭愧,哎,莫非我真是老了。”孙九摇头叹息道。
谷铁心见孙九三人这般模样,疑声问道:“是谁留住你们了?”
“就是和咱们一起待了三天的那个娃儿,自称是治栗点库史的少年郎。”
“是他。”谷铁心眉头一皱,想起在虹桥一遇,这个人到底又是何方神圣,“他不是洛书常又是谁?”
孙九赧然一笑,摇摇头道:“我们被他骗到城东,还没有动手就被他手下的高手擒住,这几天不知被关在什么地方。
昨夜又被蒙上眼睛拉了出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这家客栈了。
说起来汗颜的很,虽说和他说过几句话,但他是到底是谁,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谷铁心看着守在门口处的孟庄,孟庄点了点头,道:“他没有出手,看上去好像真的不会武功。
但他手下有三个人武功奇高,我和七妹连一招都没有接住就被他们点了穴道,六弟在外策应,也被他们中的一个勘破行踪,出手擒了下来,着实了得。”
疯丐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道:“一招都没有接下来!?”
孟庄苦笑一声,慨然点了点头。
“先擒住你们,又在这个时候放你们出来,他会是谁?”谷铁心苦思说道,最后一句却是问向小灵仙。
小灵仙心神平复下来,恢复到平日灵动,轻轻说道:“他先擒住我们,让谷大哥你们不敢离开卓城,这个时候放我们出来,应该是我们走不了的意思了。”
孟庄环目一扫:“老四老五去哪里了?”
“被擒了。”
“什么!?”孟庄三人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我们四人去半分楼赴约,没想到早已有人设下埋伏,就等我们入网。
半分楼外我和疯兄与卓城高手交过手,四弟和五弟失手被擒,只有我们两个逃了出来。”谷铁心暗叹一声,闷声说道。
“这,大哥,二哥,怎么办,不能丢下四弟和五弟。”
孟庄急急说道,脸色一寒,低声骂道,“这个小兔崽子,非要在这个时候擒住我们。”
“四弟和五弟落入敌手的时候有释楼主在场,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鸡飞狗跳
谷铁心心念一转,沉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们的?”
小灵仙从怀中取出一张书柬,递给谷铁心,轻声说道:“是他让我们来的。”
谷铁心接过白纸,上书寥寥几个字:去朝雨慕云楼看看,或许能碰到你们的人。
字迹秀气好看,落笔却甚为有力。
谷铁心皱了皱眉,和疯丐相视一眼,俱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惧之意。
自己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旁人眼中,一清二楚。
“我们被他们点了穴道,到了这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穴道自解,取下面纱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只留下这张字条。”
“七妹,你能猜到这个人是谁么?”
“他不是洛书常,是谁我也说不准,卓城里的王孙公子我不认得几个。”
小灵仙摇摇头道,突然记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道,“谷大哥,临走前他交给我一个锦囊,说是如果遇到凶险的时候再打开,能化险为夷。”
“咦,他什么时候给你的?”孟庄惊咦一声道。
小灵仙俏脸一红,细语回道:“就在咱们被蒙上眼睛前。”
“哼,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孟庄还在怀恨于心,忿忿不平道。
谷铁心掂了掂锦囊,交给小灵仙,沉声说道:“此人敌友难辨,先不要早下定论,这个锦囊你先收着,或许真有奇效也说不定。”
小灵仙应了一声,将锦囊收在怀里,抬头望着谷铁心。
谷铁心双眉紧锁,怔怔出神,良久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自生自灭,莫非真的是他。”
“谁?”
“一个不顾娄大人死活的人。”疯丐寒声说道。
孟庄三人吃了一惊,不知道娄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谷铁心和疯丐这般模样,也明白终归不是好事。
这一夜,卓城里很不平静。
大理司的海捕公文打破了卓城最后一丝风雨飘零的平静,一石激起千层浪,各部衙门、江湖门派,有心的,无意的,把不为寻常百姓察觉的卓城搅成了一锅乱粥,捕快、探子、都卫将士,一时之间比平日多了三成有余。
不过倘若仔细瞧瞧就会发现都是朝廷下面的衙门在奔走,朝堂上的权臣牛耳一个个按兵不动,不知道在等什么。
七大寇如今成了众矢之的,有人想邀功请赏,有人是奉旨查案,还有人想要杀人灭口,自然少不了觊觎风传的从商正衙门失窃的巨款,都在探寻七大寇的下落。
不过卓城很大,除去北城不算,再加上外城散落的百姓,少说也有近千万之众,在这么多人中要想找到三五个有心藏身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街头巷尾都布满了各司衙门的眼线,三教九流,防不胜防,稍有大意也只能落个饮恨收场。
连着几日,卓城外弛内张,商正衙门一案终于引起了长明宫的注意。
刚开始时万隆帝索然寡味,提不起什么心思,只当是寻常不长眼的盗贼,随口分拨大理司查办。
时至今日,等到万隆帝看见商正衙门递上来的奏章,惊的合不上嘴。
一场大火,损失之巨简直骇人听闻,银两、银票、奇珍异宝,加起来有数百万两之多。
万隆帝大发雷霆,命大理司协同商正衙门,一定要尽快抓到行凶恶徒,另遣都卫从旁相助,若需其他衙门协力,即刻奏请朝廷。
这纸圣旨一下,大理司和都卫不敢怠慢,上头有万隆帝盯着,虽说这些日子万隆帝上朝的时候屈指可数,但要是哪天朝堂上一不小心想起来这件事,没有说辞可就得小心脑袋了。
聂奉鸿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再怎么说都卫都是英王李玄慈的人。
如果这件案子破不了,都卫最多也就领些罪责,但大理司可就难说了,丢了乌纱帽是小,稀里糊涂送了性命是大,连忙下令命手下所有的捕快四处搜寻七大寇的行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卓城里鸡飞狗跳,大理司挨家挨户的搜查,除了那夜在城东擒获的人屠刁成和玉书生姜晚,七大寇其余五人踪影全无,仿佛是消失了一般。
还不等大理司和都卫查出什么名堂,空气中有弥漫起一股猜疑的声音。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第一个传出来的,商正衙门早在数年前就已经亏空百万两白银,这次商正衙门失火只不过是因为害怕有人查起来,暴露贪赃枉法的事实,自弹自唱的一出戏罢了,硬生生推到了恰逢其会的七大寇身上。
这番话原本没什么,案破之前,各种各样的流言都有,只是这次不凑巧的很,莫名其妙的传进了万隆帝的耳朵,万隆帝也动了疑心,命三皇子李玄旭彻查此事。
临阵换帅,万隆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朝堂上的王侯将相也猜得到天子之意,这是要把商正衙门一起查办的意思。
再加上早前太傅凌疏桐过问大理司海捕公文一事,这可不寻常的很,中书令虽有监管之责,但没有权利插手大理司的具体事务,太傅还和大理司卿聂奉鸿有监法司同衙之谊,如此行事不免有些耐人寻味。
换了查案的人,聂奉鸿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商正衙门可就没有那么舒坦了,禁军将士封锁了整个商正衙门,闲杂人等不许出入,核对近年来商正衙门进出的账册。
不管能不能查出什么,此次是三皇子明武王李玄旭独当一面,不止是万隆帝看着,后宫也在瞧着,朝中百官莫不翘首相盼,掂量着要不要在李玄旭身上下注。
这种情形下三皇子李玄旭的压力可想而知,凡事严严谨谨,不敢有丝毫马虎。
分兵两路,自己坐镇商正衙门,清点账册,另一路以大理司和都卫为主,搜寻七大寇的行踪。
城南,一艘蓬船。
船夫穿着厚厚的棉衣,吃力的划着船桨,河面上刚刚破开的冰又有要冻上的样子,估摸着到了明个这划船的营生就要暂且歇歇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 穷追不舍
大甘朝廷为了在卓城营造水乡的灵气,主干的沉香河历朝历代都劳民伤财,算下来比商正衙门上奏遗失的银子多出数倍有余,不过平心而论,这条沉香河的确对卓城大有用处,算是物有所值。
船夫不紧不慢的划着船,河面上三三两两的还有几艘小船。
如果是眼力毒辣的人,这个船夫看似辛苦吃力,但是一摇一荡,几乎分毫不差,显然是个武功不弱的练家子。
船舱内坐着三人,两男一女,是乔装打扮后的谷铁心和小灵仙,对面坐着的正是半分楼楼主释纤巧。
“谷贤侄,这一招棋下的妙,如今明武王亲自彻查商正衙门是否有亏空一说,大理司和都卫虽说还盯着你们,不过江湖上的高手多多少少已经有人在观望了,该是也在怀疑这件事只是商正衙门瞒天过海的幌子。”
“这还要多谢释楼主暗中相助。”谷铁心恭身一礼道。
释纤巧摇了摇手,和颜笑道:“自家人不必客气,现在风声虽然小了些,不过还不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你们要千万小心。”
“释楼主放心,有疯兄和晚辈六弟在,不会这么容易让大理司的捕快找到。”
“大理司和都卫是朝廷手脚,声势大,动静也大,防备起来反倒容易些,但卓城里的江湖帮派却不易提防,这些人行事的手段无所不用。
眼下你们暂时还要留在卓城,不能坐实了官府衙门的说辞,单是夜闯商正衙门也是重罪。”
“晚辈明白,这次引起宫中注意,有好有坏。
好的是众人的矛头不全指向我们七大寇,坏的是现在要找我们的人更多了。
夜闯商正衙门是事实,再怎么说也没有人会相信与七大寇无关。”
“话虽如此,不过贤侄也不必太过担忧,这件事未尝没有转机,如果商正衙门中饱私囊是真,还有谁会在乎是七大寇或者是别人闯入了衙门府库。”
“有一个人能做明证。”小灵仙插言脆声说道。
释纤巧点了点头,道:“不错,那晚刁兄弟救出来的男子的确能当明证。
你们说的这个人老夫仔细推敲过,能不动声色的将灵仙子三人擒下来,还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又悄然将你们带往城西,有这样手段的人在卓城不多。
老夫本以为是朝堂上几个显赫之人,不过一一查证却都不像,冢宰府似乎也是凭空多出这么一个人。”
“既然他不是商正衙门一路,先不管他了,疯兄去城东雨花阁查探消息去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柔月姑娘口中所说的婢女小月。”
“商正衙门有明武王坐镇,这个时候我们要再加一把火,让那晚的大火燃的更烈些。”
“释楼主的意思是明武王意在商正衙门?”
“哈哈,倘若只是抓几个人,怎也用不着宫中的皇子出面。
只看明武王命禁军将士把商正衙门围得水泄不通,就知道他心在何处。
一府衙门倘若贪赃枉法,欺君罔上,几个江湖中人只怕就没人顾及了。”
“可惜现在还没有别的证据。”
释纤巧狡黠一笑道:“谷贤侄小瞧半分楼了,半分楼怎会把重担都压在你们七人身上。
商正衙门我们早就盯着了,时机恰当,自然会放出消息给明武王。”
谷铁心拍手赞道:“释楼主果然心机缜密。”
释纤巧莞尔一笑道:“哪里,如果再不做点事,只怕你们心里要骂我这个老不死的了。”
谷铁心尴尬一笑,轻咳一声道:“前辈,晚辈四弟和五弟可还安好?”
“贤侄放心,大理司老夫也有说得上话的朋友,聂千愁多少也要给半分楼些许颜面,暂且没有人难为他们。”
“那就好,多谢释楼主。”
“今天与贤侄相会,还有一事,你们一定要小心提防。”
“哦,什么事?”
“老夫得信,卓城和气会和蛇堂聚集百余武林高手要捉拿你们。
听说马帮亦有高手参与其中,这些人一旦动起手来比大理司和都卫更难应付。”
谷铁心神色一凝,心中浮现出朝雨慕云楼中的马帮高手桑南色,倘若这群人中多几个这样的绝顶高手,的确不好对付。
“卓城帮派为什么对七大寇穷追不舍?”
“哼,这些人说的好听,七大寇横行无忌,乱了卓城规矩。
和气会舍不得商正衙门里的银两,蛇堂兴风作浪,势要借机讨朝廷欢喜,但马帮也会卷入这场纷争中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谷铁心哦了一声,马帮这次会出手,多半是因为朝雨慕云楼吧。
释纤巧看了谷铁心一眼,见谷铁心似有所悟,不过谷铁心没有说也就没有多问,叮嘱谷铁心万事小心为上,避过这阵风头,自然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城南,蛇堂总堂。
偌大一个招牌,上书:义字当先,正是蛇堂重地聚义堂。
聚义堂很气派,方方正正,但楼堂都不甚太高,免得树大招风,惹人猜忌。
蛇堂中没有什么风雅之人,都是些江湖草莽,聚义堂中也就没有什么花草点缀,一应诸物很贵重,但布置的不伦不类,难免有些土气,像极了腰缠万贯的乡绅地主。
不过这也是朱家的过人之处,旁人乍见聚义堂这样的情形,没准心里已经有些轻视这群粗人了。
此刻聚义堂人满为患,江湖高手三五成群,有的坐在堂中,有的站在院中,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正堂正中坐着三人,都是跺跺脚卓城就要颤三颤的人物,当中便是蛇堂堂主朱家,左侧是和气会阁老关七侯,右侧闲散饮茶的却是马帮之主桑南色。
朱家正和关七侯耳语什么,身下的椅子高了些,朱家坐在上面,腿脚不能及地,看上去很是滑稽,不过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小视了朱家,更不敢取笑他。
江湖上没少有人嘲笑朱家的模样,现在还活下来的恐怕已经没有了。
卓城四派,独缺半分楼,召集这么多江湖好手,看来对七大寇志在必得。(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不请自来
看着两只胖胖的老狐狸和颜悦色的谈笑,定然是已经达成盟约了。
桑南色扫了朱家和关七侯一眼,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讥讽,若非有因,八抬大轿请他都不会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院中隔空一把长刀刺破苍穹,直直钉在聚义堂前的木柱上,刀柄处红缨飞舞,煞是惊艳。
“什么人!?”群豪大惊,厉声喝问。
桑南色双目一收,自言自语道:“果真来了。”
关七侯和朱家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么多江湖高手面前耀武扬威,定睛一看,关七侯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喝道:“绣春刀!”
“七大寇谷铁心,前来拜会卓城同道。”一声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在场高手众多,竟没有人听出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朱家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具下的神色,不过想必好不到那里去。
阴冷笑道:“原来是谷大侠,稀客,稀客,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和大家伙见见。”
说罢瞪了堂下董叔义和倪绝一眼,自诩龙潭虎穴,竟然被人闯了进来还没有察觉,传扬出去蛇堂的面子算是丢尽了。
谷铁心纵声长笑,桑南色神色一动,抬头看了看屋顶,朱家和关七侯也分辨出来,朱家喝道:“去请谷大侠下来。”
“不必了。”谷铁心傲然说道,随着话音,一道身影轻飘飘的落在聚义堂前。
身形刚一落地,院中群雄刀剑出鞘,团团围住谷铁心,如临大敌。
反观谷铁心悠然自在的站在堂外,负手而立,视百余高手如无物,这般潇洒孤傲的神态与旁人判若云泥,震住了身后蠢蠢欲动的卓城高手。
“好一个绣春刀。”桑南色大声说道,赞许之意显于颜表。
谷铁心颔首一礼,微微一笑道:“在下听说卓城的武林同道在找我,今日不请自来,特来拜会诸位英雄。”
董叔义上前一步,冷喝道:“地狱无门偏要来,哼,来的容易去的难,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哈哈,原来赫赫有名的聚义堂是地狱之门,在下受教了,不过这地狱门在下见得多了,不知道这处能否留得下我。”
朱家和关七侯走了下来,朱家阴测测说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七大寇,视我们卓城武林如无物,了得,倘若让你安然无恙的走出去,朱家岂不是太对不起在场的同道好友了。”
“哦,朱堂主和关阁老不是在城东已经试过联手留下谷某么,谷某不是一样走出去了。
也是,今时不同往日,这里的高手比那夜要多出不少,人多势众,说不定谷某真的就走不出去了。”
在场豪杰一片哗然,城东一战虽有耳闻,但是知道是朱家与关七侯联手的人并不多,倘若是这两个人联手都没有留下谷铁心,看来七大寇一身武功的确已经登峰造极了。
谷铁心先声夺人,朱家气极反笑,怪笑道:“厉害,厉害,在城东时谷大侠跑的太快,朱家没来得及领教谷大侠高招,今个有幸,你我好好过上几招,看看卓城武林是不是浪得虚名。”
谷铁心无惊无惧,朗声说道:“多说无益,不知道这次是朱堂主一个人出手,还是叫上旁人一起来。”
院中草莽已经有人扬声喝骂起来,问候祖宗的,问候家中亲友的,要多难入耳就有多难听,只是没有人依仗人多出手围攻。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谷铁心孤身前来,气势太盛,再加上言语中已让朱家骑虎难下,如果真要以众敌寡,蛇堂以后就不要再在江湖上混了,就算杀了谷铁心也只是别人的笑柄。
谷铁心正是看准这点,才敢孤身闯入虎穴邀战,除了艺高人胆大之外,这份镇定心思也是常人难及。
董叔义勃然大怒,厉啸道:“让我先会会你的绣春刀。”
谷铁心看也没有看董叔义一眼,冷冷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你若要战,那便战吧。”
谷铁心身形一晃,抽出钉在木柱上的长刀,横握在手,抱拳朗声说道:“七大寇谷铁心,请赐教。”
董叔义一愣,没想到谷铁心说战就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想起半分楼外惊为神技的春满人间,实在没有把握能接的下谷铁心几招。
院中群豪见董叔义面露不忿,但没有直言应战,不禁窃窃私语起来,看来在城东董叔义没少在谷铁心的绣春刀下吃苦头。
董叔义扫了诸人一眼,心中一寒,未战先怯,已经输了一成,再加上自己的武功确实不是谷铁心的对手,这一战不用比就知道是必输的结局。
院中不尽然都是蛇堂中人,也有卓城其他门派的高手,有些是义愤填胸,有些人冷嘲热讽,尽都催促着董叔义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武林后进。
董叔义无路可退,一横心,唯战而已,刚要举步,只听身后朱家冷声喝道:“退下。”
这一声仿佛是仙音梵语,董叔义骤然松了一口气,躬身退开两步。
朱家啧啧接道:“我和谷大侠还有一场未结之战,不急,等我先会一会谷大侠的绣春刀。”
话虽说有些豪气,但在场也不都是没心没肺的人,自然能看出朱家是为了替董叔义解围,如此看来以董叔义的武功绝不是谷铁心的对手。
“这里窄了些,请。”朱家一指院中说道。
“哈哈,也好,会过朱堂主之后再来领教蛇堂高手。”
朱家大笑道:“蛇堂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车轮战也不屑为之,你若胜了朱某,今个我就任你离去,但是记住了,只有今天。”
“好,不愧是卓城的宗师高手,武林末学谷铁心请朱堂主赐教。”
谷铁心先倨后恭,让朱家愣了愣神,不过再这样下去,眼瞅着今天刚结下的盟约转眼就分崩离析了,就算过后再聚到一处,只是人齐心散罢了,难成气候。
朱家向院中走出,步履蹒跚,像是个刚会走路的孩童一般。(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袖里乾坤
谷铁心侧身让开去路,等朱家走到身旁时行了一礼。
朱家抬头瞧了瞧谷铁心,嘿嘿一笑道:“你很有胆量。”
这话不是无的放矢,谷铁心行礼时离朱家不过数尺之遥,倘若朱家暴起发难,谷铁心未必能躲的过去。
不过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也不会一个人闯进聚义堂了。
朱家摇摇晃晃的走到院中空处,一众高手自然而然的围在一旁,都想一睹这场龙争虎斗。
“你是晚辈,我让你一招,出手吧。”
“多谢。”谷铁心含笑应道,刀尖向下,反手一转,又再跃到掌中,这一招在大甘武林有些名堂,叫投报谢礼,没什么杀意,只是江湖晚辈向江湖前辈动手过招前的一招虚套。
谷铁心如此做法,给足了朱家面子,朱家固然恨不得将谷铁心立毙掌下,也不自主的点了点头。
“一招了。”谷铁心淡淡说道。
朱家心中些许的受用还没有散尽,乍闻谷铁心出言,哑然失笑道:“好一个武林末学,朱某大开眼界。
也好,你不愿占我便宜,朱某说多了反倒有些做作,出招吧。”
谷铁心身躯微微一拱,一股杀气冲天而起,惊的一旁众人骇然失色,年轻轻轻竟然会有如此了得的气势,刀法一途,日后大甘武林年轻一代中必不会是宋家一枝独秀。
谷铁心静静的看着朱家,木桥上两人试探过一招,朱家的袖里乾坤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奇功绝艺榜上也是了不得的绝学,很难应付。
朱家也不敢掉以轻心,虽然没有见识过绣春刀全力出手的模样,但听董叔义和倪绝说起一招春满人间的威势,稍有不慎,半生得来的名望一朝尽毁。
两人谁也没有抢先出招,都在窥视对方的破绽,内劲凝而不发,到了将战之时,谷铁心身上的杀气收敛起来,悉数凝在刀上,值此一点,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桑南色瞧着院中两人,洒然喝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手指一屈,将一片茶叶弹到两人正中的空处,茶叶本是极轻,不过桑南色这弹指的力道竟能将茶叶送到两人气劲相交的地方,这份内功已属顶尖高手之列。
茶叶落了下来,凭空顿了一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被朱家和谷铁心的内劲搅的支离破碎。
茶叶迸裂的刹那间,谷铁心手中的长刀疾刺了出去,或许是看花了眼,有那么一瞬,仿佛是刚才碎裂的茶叶又合好如初,不过在朱家大袖飞舞迎上的时候又再不见了。
刀很急,映出一抹春色,绿意盎然,寒冬飘雪之际,给人一种已到了春色满园的错觉,这才是绣春刀真正的威力。
就在众人沉醉与这抹春色之际,朱家丝毫没有分神,袖里乾坤罩了上去,将这亮起的春色掩盖了下来。
这时一旁的武林高手都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朱家两袖翻飞,画出了一个黑沉沉的圆,将谷铁心的绣春刀收在其中,谷铁心掌中绣春刀肆意突跳,每每黑气大胜的时候总能透出一丝绿芒来,柔而不弱,润物无声。
谷铁心有先前的领教,知晓袖里乾坤最难应付的是虚实难测,如果刀气破不开朱家的内劲,碰到朱家手臂,这一战将极为辛苦。
朱家也不敢大意,荣辱在此一举,此番落败,别看方才还与关七侯和桑南色同堂结盟,和气会和马帮翻起脸来不会比谷铁心的绣春刀和缓到哪里去。
刀气流转,刀意唯一,但刀招已过十招,绣春刀刀身不住轻颤,带起春色也绽出了阵阵涟漪。
桑南色暗暗点头,以虚敌虚,不失为破解朱家袖里乾坤的妙法。
黑气盛则绿芒退避,看似柔弱,韧性却不少,就算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丝绿意,总归是没有让黑气遮掩过去。
院中诸人看得如痴如醉,这样罕见的高手过招,没有机缘,一辈子只怕也见不到一次。
关七侯和桑南色也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过招,不过不经意间都是瞧着朱家的袖里乾坤多些。
朱家像个臃肿的皮球一般上蹿下跳,样子难看了些,但是威力不减。
谷铁心身法行云流水,刀法亦是风轻云淡,像春风流水,赏心悦目。
长刀换过二十余招之后,一声微不可查的碰撞叮响落在谷铁心耳中,谷铁心心中一缓,终于破了袖里乾坤的虚,找到了袖里乾坤的实。
这声微响也听在了关七侯和桑南色耳中,关七侯微微一叹,明白朱家未必会败,但胜过谷铁心的绣春刀恐怕是无望了。
谷铁心长啸一声,绣春刀绿芒暴涨,割开黑气沉沉的袖影,长刀横扫,与朱家硬碰一记。
这次的声响不单是关七侯和桑南色听见了,就是场中武功稍差些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人影中分而开,各自退了两步,谷铁心大笑道:“朱堂主,现在收回方才的话还来得及。”
朱家阴森回道:“现在说大话还早了些,等你胜了我再说不迟。”
朱家说罢,大袖一摆,肥大的衣袖瞬间鼓了起来,显然是动了真火,这一招如果不是朱家压箱底的绝招,也一定会石破天惊。
谷铁心收起淡然自若的神情,双目冷凝,目不转睛的盯着朱家。
就在这时,突然院中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谷少侠,你来蛇堂重地莫非就是为了显示你的绣春刀有多了得?”
院中众人皆是一愣,说话者不是旁人,正是马帮首领桑南色,此刻散懒的靠在堂外的柱子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很是怪异的望着对峙的朱家和谷铁心。
谷铁心微微一笑,收刀后退一步,向朱家抱拳一礼道:“承让。”
朱家冷哼一声,心知肚明如果是逞强出手,未必有必胜的把握,见谷铁心收招,也缓缓卸去了内力,漠然望着谷铁心和桑南色。
“在下这次前来,以武会友是为其一,这其二么,诸位既然在找我,那我就先找上门来,有些话当面说好些,免得你我误会。”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 独闯蛇堂
“哦,什么误会?”
“商正衙门的银子七大寇分文未取,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水落石出之前我们兄弟七人会留在卓城,还请诸位稍安勿躁,不要听信他人之言,平白中了圈套。”
“你说没偷就没偷了么?有什么证据?”院中有人大声嚷嚷道。
谷铁心淡淡一笑道:“证据很快就会有,七大寇是盗贼之流,在下也不遮掩,贼不走空,但倘若什么都没有,我们能偷出什么来?”
场中众人面面相觑,再加上卓城这几天不同寻常的动静,莫非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
朱家见有人窃窃私语,冷哼一声,寒声说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穷途末路之下拖延时间罢了,既然你们七大寇光明磊落,何不到大理司说个明白。”
“朱堂主说的是,大理司我会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信口雌黄。”
“哈哈,诸位不会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吧,在下四弟五弟身在天牢,他们一天未开释,在下一天不离开卓城。”谷铁心斩钉截铁道。
“哼,一个小贼发的誓谁会信?”董叔义冷冷嘲笑道。
“我信!”桑南色仿佛没有瞧见众人吃惊的眼神。
大笑道,“我信你不会离开卓城,倘若你背信离去,即便远在千里,桑南色必取你性命。”
“桑帮主,这……”关七侯面有难色道,“这可不是我们的初衷啊。”
“关阁老,咱们聚在一起,只因为有人说是七大寇偷了商正衙门的银子,如果不是他们偷的,那我们岂不是被人利用了。
只要他还在卓城,这件事就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再打再杀也不迟。”
群豪交头接耳,桑南色言之有理,多少也有些动心了。
谷铁心知机插言道:“在下虽是武林末学,但也是江湖一脉,朝廷做事历来都颠倒黑白,我看他们是想挑起卓城武林同道相残。
在场诸位前辈高人都是老江湖,自然比我更能看清其中的手段,是黑是白,过些天自然会大白于天下。”
群豪颇为意动,单是蛇堂和和气会的高手也能成事,不过卓城四派各领风骚,但又绝不仅是只有这四大帮派,还有其他的江湖高手。
这样一来担的风险大了些,就算朱家和关七侯想合力留下谷铁心,更或者当场杀了他。
到时就不单单是卓城的武林,大甘的武林同道也要对蛇堂和和气会嗤之以鼻,帮中高手恐怕也会离心,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接替蛇堂和和气会的江湖地位。
“话虽如此,但是你们要躲着不出来,到时候我们想找你也不容易啊。”关七侯见风使舵道。
“卓城是关阁老和朱堂主的地盘,想找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可不好说,你们要藏起来比在卓城找一只耗子还难。”朱家啧啧说道。
朱家取笑七大寇是老鼠,谷铁心听完淡淡一笑,眼下不是意气相争的时候,蛇堂这次连连发难,已经触怒了七大寇,日后必难善罢甘休。
谷铁心只当没有听见,朗声说道:“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此事必见分晓,到时候七大寇会给卓城武林同道一个交代,但请诸位同道莫要甘愿为朝廷爪牙。”
“你再不走,大理司的捕快该来了。”桑南色若无其事的说道。
谷铁心点了点头,静静的看着朱家,平声说道:“朱堂主手下留情,在下侥幸还没有输,不知道朱堂主要战要和?”
朱家亦是诡计多端之辈,心念一转,如今再战,理字上已经站不住脚了,再打下去只能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得不偿失。
关七侯默不做声,桑南色似乎有意无意的偏帮七大寇,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人未必会替自己出手。
如果要为了大理司的海捕公文不顾江湖道义,蛇堂难免让江湖同道寒心。
朱家冷冷一笑道:“谷大侠刀法好,口才更好,给蛇堂扣上这么重的罪名,蛇堂也担待不起。”
说话间,倪绝突然匆匆走了过来,俯在朱家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朱家眼睛一亮,桀桀怪笑,摆摆手道,“你走吧,不过记着今天你我这一战还没有完。”
朱家这么爽快有些大出谷铁心意料,不知道这只老狐狸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不过今日独闯蛇堂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留下来真的就该引起公愤了。
谷铁心抱拳一礼,收起绣春刀,飘然离去。
朱家阴冷残忍的盯着谷铁心背心,凶芒闪现,有说不尽道不完的怨毒戏谑。
谷铁心渐行渐远,转入一条小巷不见了踪影。
关七侯走到朱家身边,叹了一口气道:“朱兄,这个跟头栽的不小。”
“嗯,七大寇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尤其是这个谷铁心更了不得,再过几年,只怕我在他的绣春刀下也走不了几招。”
关七侯惊讶的看着朱家,疑声问道:“老友,你是气糊涂了还是故意说反话?”
朱家哈哈大笑道:“朱某说的是实话,绣春刀在手的谷铁心已经不是蛇堂能应付的了,还是想想怎么敷衍大理司这些捕快吧。”
这才不过刚刚结下的盟约转眼间就变了味道,朱家似乎没了锐气,有些甩手不管,搪塞敷衍的意思。
不过关七侯知道朱家底细,朱家越是表现的这样,背后必会有算计,依着朱家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七大寇。
关七侯没有多问,问了朱家也一定不会说,只当作信了朱家的话,劝解了几句。
群豪散尽,蛇堂密室。
朱家一动不动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这间屋子透着丝丝冷气,阴森恐怖。
屋子里除了朱家坐着的这张椅子再没有别的东西,地上点着两支蜡烛,烛火很暗,只能照亮三尺远近,暗处显得更加的暗了,仿佛在密室角落里藏着什么难以想象的妖魔鬼怪。
密室外传来几声细细的敲门声,敲的很小心,生恐惹恼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朱家。
来人安安静静的待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 灵儿被辱
过了半晌,朱家才慢慢睁开眼睛,阴鸷说道:“进来。”
屋门推了开来,倪绝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一礼,小心翼翼的站在两支蜡烛正中,低声说道:“堂主,人抓到了。”
朱家狰狞狂笑道:“好,好,带进来。”
倪绝应了一声,嘬口为号,门外走进来两个黑衣人,脸上也带着和朱家相似的面具,手中架着一个人。
走到蜡烛左近停了下来,其中一人一把揪下被擒的人头上的黑布袋子,入目是一张秀美绝伦的脸,七大寇最末的小灵仙。
小灵仙挣扎了一下,只是身上的穴道都被封住了,徒劳无益。
香口中塞进去了一团碎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宛若一只受伤的雌豹,恶狠狠的瞪着朱家。
朱家跳下椅子,仿佛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绕着小灵仙转了几圈,小灵仙眼中的恨意比起朱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贪婪垂涎,显得格外纯真透彻。
朱家仰着头看着小灵仙,阴狞笑道:“灵仙子身子很高啊,不知道里面的是白是黑,是软是硬呢。”
“跪下。”一个黑衣人猛踩小灵仙的腿弯,小灵仙闷哼一声,秀眉一皱,虽不情愿,却无可奈何的跪了下去。
朱家嘿了一声,道:“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怎么个美人儿哪能如此粗鲁,美人是用来疼的。”
倪绝赔笑道:“堂主,这小姑娘在蛇堂外蹑手蹑脚,被堂中弟兄看破行踪,走了个大的,留下个小的,嘿嘿。”
朱家摇头晃脑道:“不一样,不一样,这水灵灵的雏儿可比他们几个强多了。”
“那是,那是。”
朱家伸出又胖又小的手,轻轻抚了抚小灵仙的脸颊,小灵仙一阵恶寒,使劲转过头去,想要离朱家的手远些,只是被身后两个黑衣人生生拽住头发,想动也动不了。
朱家摸着小灵仙细滑的俏脸,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
倪绝一听,额头上瞬间印出一层细汗,呼吸也不由自主的轻了一轻。
朱家摸够了,顺手取出小灵仙口中的布条。
小灵仙咳嗽一声,破口大骂道:“恶贼,我大哥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是嘛,灵仙子对你大哥真是情有独钟啊,要不然怎么会牵肠挂肚,眼巴巴跑到我们蛇堂的地界来呢。”
小灵仙俏脸羞红,怒目而视。
朱家突然一把扼住小灵仙咽喉,冰冷刺骨的说道:“白天你的大哥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我还有蛇堂,今天晚上我就好好伺候伺候他的妹子,让他知道得罪我朱家的下场。”
小灵仙花容惨变,惊恐娇喝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朱家阴森一笑,一把抓在小灵仙高耸的酥胸上,用力一拧,小灵仙疼的险些留下眼泪,只是心中的屈辱却比身子上的疼痛更难忍受。
倪绝不敢再看,和两个黑衣人悄悄的退出了密室,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门那边,狰狞的狂笑伴随着惊慌万分的尖叫,布衣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传了出来。
一开始时小灵仙厉声的喝骂斥责在门外清晰可闻,夹杂在朱家荒淫残暴的狂笑中格外单薄无助。
慢慢的喝骂声越来越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求饶声和一声声痛苦的悲鸣。
朱家的狂笑声也没有了,隐约能听见粗重的喘息声透过密室的门传了出来,像似一头丑陋的恶兽,在肆意摧残。
到了最后,悲鸣声也没有了,只有隔上好久才偶尔听到一声木然的呻吟。
这里的烛火只是黑夜的配饰。
谷铁心看着手中的纸笺,心仿佛沉到了冰窟中,冷的连喘一口气都仿佛是刀割一般。
“大哥,写的是什么?”孟庄焦急问道。
自从小灵仙不知所踪,半分楼暗中相助,七大寇几乎找遍了整个卓城,到了眼下时分,依旧没有小灵仙的消息,只是在今天清晨有人向七大寇落脚的客栈送来一纸书信。
谷铁心将纸笺递了过去,眼中杀气如卓城上空变幻莫测的流云一般,阴沉不散。
孟庄接到手中,凝神一望,怒声说道:“这是谁!?难道又是那个娃儿!”
谷铁心缓缓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他既然放你们出来,就没有再抓七妹的缘由,这次,是敌非友!”
“大哥,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了,怎么办?”
“七大寇存亡与共,七妹生死不知,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去半分楼告诉释楼主这件事始末,随后请半分楼的援手一起过来,今日七大寇领下半分楼的大恩,异日必以生死相报。”
“这……”
“事不宜迟,疯兄还在调查雨花阁的事,一时半刻赶不回来,七妹能否安然脱困,就看你我了。”
孟庄微一思索,眼下没有别的法子,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孙九从窗外窜了进来,寒冬之际却已经大汗淋漓,疾声说道:“大哥,三哥,送信的人只是卓城里的一个寻常乞丐,有人给他银子让他送信,别的他一概不知,我拷问过,不会有假。”
孟庄眼睛一亮,沉声说道:“六弟来的正好,你去半分楼请释楼主出手相助,我和大哥前去温井赴约。”
孙九一愣,疾声说道:“远水难解近渴,咱们一起去吧,还能有个照应。”
“不行,如果我们三个都去,要是救不出七妹还要把咱们弟兄三个都搭进去。
只要释楼主能派高手过来,我和大哥一定会想方设法撑到那个时候,你脚上工夫了得,不要多说,依计行事吧。”孟庄摆摆手,大声喝道。
孙九看向谷铁心,谷铁心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就依孟兄说的,孙兄,你跑一趟半分楼,孟兄,走。”
三人再不迟疑,分头散开。
这一日,天格外的冷,没有落雪,却比落雪时分的寒意还要刺骨三分。
城南,温井。
温井原来是卓城里一处颇有名气的去处,有一口井,终年井水温热,犹是在寒冬时分更是注目,当年也是一处官宦富家流连的场所。(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自入圈套
二十年前,这口井开始没有流出来过温水,渐渐的荒废下来。
到了十年前,井水干涸,这里几乎没有人再来,原本的庭院残破不堪,院中枯草遍地,枯草下的石阶如果不仔细探查已经瞧不出来了,只有东倒西歪的庭院楼阁还在诉说着当年这里的辉煌。
到了寒冬月末,这些亭台楼阁已在寒风上冻的瑟瑟发抖,格外萧瑟。
谷铁心和孟庄小心翼翼的潜入温井,百丈外就是卓城繁华的街道,天气虽冷,路人的行人也不是太少,但一入温井残院,一墙之隔,这里仿佛就是另一个天地。
静的只能听见风肆意吹过发出的呼啸声,还有一两片瓦砖耐不住冷风,掉在地上的声响,像极了一处吃人的鬼蜮,繁华之中必有残败不堪的地方。
两人前行数刻,院落原本就不小,如今破败之后更显得空旷,枯草遮目,看不清远处杂乱的草丛背后藏着什么。
“大哥,会不会是个圈套,怎么看不见有人?”孟庄焦急说道。
“再找找看。”谷铁心脸上也是忧色难解,往日的镇静自若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焦虑挂念。
谷铁心和孟庄蛇形游动,不放过任何一处风吹草动。
突然谷铁心眼中一凝,死死盯着远处一个亭阁。
这是一座八角亭,已经有两个亭角断掉了,四根木柱,其中一根摇摇欲坠,勉强还耸立着,遮掩亭子里的一方天地。
亭下的石椅还算完好,在上面坐着一个人,很矮小,但是落在谷铁心眼中却有洗不净的寒气和恨意。
矮小之人的脚下颓废的倒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动也不动。
谷铁心气血上涌,嘴唇颤抖起来,这个人影太熟悉了,纵然是化成灰也一眼就可以分辨。
孟庄察觉到谷铁心异状,急忙顺着谷铁心的目光扫了过去,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股难言的怒气涌上心头。
暴喝一声,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迹,飞身而起,含恨向亭中坐着的矮小人影刺过了过去。
矮小人影动了动,冷森一笑,没有接招,只是轻飘飘的将一只小手放在脚下的人头顶上,抚了抚。
孟庄心中大寒,去势未尽,便直直落了下来,冷冷盯着矮小人影,怒喝道:“无耻小人!”
矮小人影嘻嘻一笑道:“既然来了,就都出来吧,朱某恭候多时啦。”
谷铁心缓缓走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瘫倒在地上的人影,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将她怎么了?”
“哈哈,谷大侠怎么一来就这样咄咄逼人,这可不妙。”矮小之人装模作样道。
“朱家,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与蛇堂不死不休。”谷铁心暴喝道。
“啧啧,果然是七大寇,口气都这么大,你瞧瞧,我不是送人来了么。
抬起头,给你大哥,这位是孟庄孟大侠吧,来来来,一起打声招呼。”朱家提着小灵仙的秀发硬生生拽了起来。
谷铁心和孟庄一望之下,心中寒气直冒,此刻的小灵仙就像一具没有活气的尸首一般。
一双美目早已没有了平日的灵动娇羞,空空洞洞,好像是在看着谷铁心和孟庄,又好像是在看两人身后的空处,一股死气就这么恬不知耻的紧紧拥着小灵仙。
小灵仙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原来穿的那件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宽大的斗篷,轻率的罩在身子上。
领口散空了一大片,入目并非是那一抹惹人遐想的羊脂玉白,而是布满了红道血痕,分外刺眼。
谷铁心和孟庄呼吸一沉,谷铁心尚能勉强压下心头怒火。
孟庄早已怒不可遏,悲啸一声,满含杀气道:“好,好,你就是蛇堂朱家,孟庄记住了,你最好杀了我,若不然我一定杀尽蛇堂的人,为我七妹报仇!”
“嘻嘻,一见面有是打打杀杀的,太煞风景,你说是不是。”
朱家最后一句却是低头在问小灵仙,笑意盎然道,“你倒是说说话啊,昨晚我们可有好一场**。
这滋味,真是朱某这么多年都没有尝过的,很滑,很润。
这么说起来,我还要管你们两人叫上一声大哥和三哥了。”朱家极尽嘲弄道。
谷铁心和孟庄已经忍无可忍,只是小灵仙落在朱家手上,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出手。
谷铁心咬牙切齿道:“妄你也是卓城一派之主,竟然做这样下三滥的勾当,有种放了我七妹,堂堂正正与我一决生死。”
朱家冷冷看着谷铁心,寒声说道:“哼,谷大侠英雄了得,自然不把朱某放在眼中。
你在群雄面前让我蛇堂丢尽颜面,怕是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如今该你求我了。”
“匹夫,放人。”孟庄怒喝道。
“放人?朱某怎么舍得,阁下七妹这身皮肉我还没有享用够呢。
哈哈,到底是练家子,陪着朱某折腾了一宿,竟然还能活下来,朱某着实有些意犹未尽。
今晚一定还要再试试别的花样,不过朱家身下的女人还从来没有能撑过三晚的,不知道这娘们能不能活到第四个晚上。”朱家阴测测说道。
孟庄怒发冲冠,双目赤红,厉喝一声,猛然向亭中冲了过去,出招不顾生死,欲要同归于尽。
谷铁心一惊,连忙伸手去拉,只是孟庄含愤出手,身法比平日还快三分,谷铁心落空,脸色一变,急忙跟了过去。
刚到亭前,异变突起,地上、草丛中、眼前不远处的石阶突然炸裂,无数的毒针暗器铺天盖地的罩了下来。
伴随着朱家一声残忍的怪笑,向孟庄和谷铁心刺了过去,还有不少无头的暗器也向朱家射了过去,朱家不慌不忙的提起小灵仙,竟然用小灵仙当作盾牌,挡着这些要命的毒针暗器。
谷铁心手下再无留力,绣春刀再现春满人间绝技,挑落八成毒针,单掌翻飞,将其余毒针逼开。
孟庄仿佛没有看见这些毒针暗器,除了谷铁心顾及到的,余下的竟然没有分毫闪避,以身为盾,就这样直直的冲进了暗器堆中,双手一往无前的扣向小灵仙肩头。(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 自断一臂
朱家暴退,身形刚刚离开石椅,突然从地面下弹出七支利矛,刺进了飞身抢上的孟庄身躯之中,从腹中穿了过去,再从背上透了出来,将孟庄钉在了半空中。
孟庄怒目渗血,狂喝一声:“七妹!”就这样命归黄泉,死不瞑目。
在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悲伤吼叫中,小灵仙的眼睛似乎动了动。
脸上依旧还是那副木然绝望的神色,只是眼中两滴清泪从脸庞滑落了下来,叹息着天地的不公和苍凉的结义之情。
谷铁心悲呛难掩,绣春刀去势不减分毫,一招冬去春来,取的是小灵仙背后的朱家,一刀之下,满园春色,似乎比春满人间更凶更恶。
朱家大惊失色,如此刀法,如果真是正面相对,多半自己是接不下的。
好在此刻手中还有一个小灵仙,朱家急忙将小灵仙挥舞起来,刀芒盛处,就将小灵仙的身子抛了过去,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小灵仙咽喉。
刀气无情,人却不是无情的人,这恨天的刀意在小灵仙身前冰消雪融,四散而飞。
谷铁心落地,长刀反插入地,不住的喘息。
朱家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险些跳出胸膛,没料到谷铁心拼死出手竟然如此可怖。
纵然有小灵仙为盾,刀气还是将脸上的面具割开了一道裂口,血迹斑斑,如果再深一寸,整个头颅就要被绣春刀劈开了。
朱家惊魂未定的看着谷铁心,厉声喝道:“你不要命了!”
谷铁心惨然回道:“她若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朱家眼珠一转,阴森说道:“她不会死。”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罐,倒出一粒丹药塞进小灵仙口中,尖声说道,“她中的毒不会要她的命,不过你的绣春刀却会要她的命。”
“朱家,你到底要怎样?”
“一命换一命。”
“哈哈。”谷铁心纵声狂笑道,“朱家,你的话谁能信?”
朱家阴鸷冷笑道:“你不得不信,只要你自断右臂,我就在这里放了她。
七大寇中我只惧你一人,其他人朱某都不放在眼里,再说你也中了毒针暗器,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活不了多久。”
“朱家,江湖上有你这样的人,是我辈习武之人的耻辱。
卓城少一个七大寇,却还有半分楼,你蛇堂作奸犯科,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哼,蛇堂的下场不该你们七大寇操心,这是朱某最后对你的忍让,如果你不应,我就杀了她,你我再决生死。
你动的越快,毒性发作的也越快,绣春刀再疾再利,只怕也等不到杀我的那一刻。”
谷铁心冷寒的盯着朱家,一字一句的说道:“七妹,你我黄泉路上再相聚。”
朱家心中一寒,厉喝道:“好一个冷血之人,既然如此,你最好第一刀就劈开她,朱某一定会震断她的心脉扔向你的绣春刀。”
谷铁心静默无语,朱家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倘若谷铁心真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天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了,能不能活着离开也未可知,朱家此刻心中很是后悔,有些托大了。
良久,谷铁心颓然敛去杀意,仰天长啸一声:“你赢了。”
朱家大喜,声音中微微有些颤意道:“你要自断一臂?”话语中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
谷铁心淡淡的看着朱家,哀伤之中藏着无尽的愤恨,沉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无情无义。”
朱家掌中的小灵仙不知何故,突然猛烈的挣扎起来,不过穴道被制,发不出声音,只能哀求的看着谷铁心。
谷铁心暖暖一笑,轻声说道:“七妹,对不起了,谷大哥不能陪你走遍天涯海角,来生你一定不要再认得我,好么?”
小灵仙泪如雨下,拼尽最后一分力气也要挣脱朱家的魔掌。
朱家此时也不敢激怒谷铁心,以防有变,小心翼翼的封好小灵仙穴道。
大笑道:“果然有情有义,七大寇名不虚传,虽说朱某与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朱某打心底里佩服你们。”
谷铁心冷笑道:“少再这里假惺惺作态,惹人作呕,只要我自断一臂,你定要放我七妹离去。”
“当然,朱某好歹也是一堂之主,在此立誓,倘若有违誓言,不日死于乱箭之下。”朱家信誓旦旦道。
谷铁心嘲讽道:“你发的誓只怕和狗屁差不了多少,不过我还愿赌上一赌,只盼我七妹能活着离开卓城。”
“放心,谷大侠所言,朱某必会替你办到,只要灵仙子不再与蛇堂为敌,朱某一定送她离开卓城。”
谷铁心疼爱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小灵仙,柔声说道:“你闭上眼睛吧。”
小灵仙拼命的摇头,谷铁心叹息一声,和暖笑道:“你啊,总是长不大。”
说罢左手一握刀柄,长刀反跳而上,右臂应刀而断,刀光过后才有鲜血迸裂飞溅。
谷铁心闷哼一声,掌中长刀也远远抛在一边,反手点住断臂处的穴道,止住流血,脸上血色骤然散尽,忍住钻心剧痛,冷喝道:“放人。”
朱家惊讶的合不上嘴,拍手赞道:“了不起,真了不起,竟然断了自己用刀的右手,朱某现在是真的佩服你了。”
谷铁心额头青筋突起,单膝跪倒在地,一字一句的说道:“放人!”
“放,放,人自然要放,不过,”朱家拉长声音道,“你说你这妹子怎么就生的这么可人呢,朱某这会心里又痒痒起来了。”
谷铁心怒目而视,大口喘气。
朱家自顾自琢磨道:“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让你家妹子再和朱某行一番**,昨天夜里这落红片片,还是个雏儿,想必你也没见过她的身子吧。
啧啧,那就可惜了,在你死之前怎么也要开开眼界,要不然也要和那位仁兄一样死不瞑目了。”
谷铁心眼中流出一行血水,厉声喝道:“你这个无信无义的卑鄙小人。”
朱家怫然不悦道:“谷大侠这就不对了,朱某也没有说不放她,至于朱某刚才说的也只是放之前的一个小小的余兴而已,要不,你也来试试。”(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八章 落水女子
说话间朱家怨毒残忍的拨开小灵仙的衣衫,入目有青有紫,有些淤血还没有散去,仿佛是一条条蜈蚣一般横七竖八的爬在洁白的**上。
谷铁心睚眦俱裂,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朱家见状,狂妄的大笑起来,如今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想怎样蹂躏眼前这两人就怎么蹂躏。
朱家笑着笑着,都有些笑岔气了,连声咳嗽起来。
居高临下看着谷铁心用教训的口吻说道:“这世间的天纵之才多不胜数,谷大侠,你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你知道什么最重要么?”
朱家仿佛没有看见谷铁心眼中的狂怒杀意,自问自答道,“活下去最重要,人若是死了,再怎么年少有为又能怎么样?你太嫩了。”朱家一扫心中郁结,悠然自得道。
就在朱家得意忘形之际,跪在地上看似毒性发作的谷铁心突然出招,左手撮手为刀,只取朱家.
一招既出,再没有退路,取的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招式。
朱家大惊失色,没想到谷铁心竟然还留着一手,就等自己疏忽大意的时候伺机偷袭。
朱家急忙错身闪开,袖里乾坤聚齐十成功力扫了出去。
谷铁心去势不减,但招式所及却不是朱家,而是地上的小灵仙。
就在朱家错身闪开的一瞬间,谷铁心单掌托起小灵仙,将所有的功力都贯在左臂处,大喝一声:“走!”
小灵仙似如一只折翅的大鸟被谷铁心托出了院墙外,院外是沉香河支流,或许这是最后的一分希望。
就在谷铁心托起小灵仙的时候,朱家的袖里乾坤结结实实的落在谷铁心背上.
谷铁心眼睛一黑,又再一红,仿佛能感觉到肝胆碎裂的情形,鲜血从口鼻处喷了出来,将死之际却还没忘了把孤身闯蛇堂前小灵仙交给他的锦囊又塞进了小灵仙手中。
耳中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谷铁心眼前一黑,再也察觉不到身外之物,栽倒在地。
朱家大怒,没想到还是被谷铁心摆了一道,正要出手泄愤,突然院外飞身进来一人。
低声说道:“堂主,半分楼的人来了。”
“释纤巧这个老匹夫又来搅局,有一天我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朱家怒喝道。
“堂主……”
“喊什么喊。”朱家尖声厉叱道。
来人是蛇堂倪绝,见朱家一腔怒火无处可发,忙不倏的退后半步,免得被殃及池鱼。
朱家眼神闪动,声音和缓下来,道:“算了,和你无关,七大寇的那个小娘子掉进河里了,给我沿着沉香河搜,一定要找到这个贱人。
找到后好生伺候,养的白白肥肥的,老子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七大寇的美人就是朱某脚边的一条母狗。”
“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带上他,我们走。”朱家指了指地上生死不知的谷铁心,冷声喝道。
两道人影闪出温井残院,过了半刻,孙九和半分楼的高手才赶到这里。
血腥之气还没有散去,长矛上死不瞑目的孟庄,一把长刀,一支断臂,仿佛在嘲笑姗姗来迟的半分楼诸人。
除了孙九老泪纵横,半分楼上下鸦雀无声,这一辱让半分楼的血性男儿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此仇不报,半分楼还有什么面目在天下英雄前抬起头来。
夕阳西下,这一天又要过去了,卓城中的杀机已到了最浓的时候,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气。
巡检司。
李落正在研读一卷奏折,左手边的案卷堆积的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李落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桌几上的案卷,微微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比策马西府时让人烦心的多。
朱智走了进来,躬身一礼道:“大将军,有客到访。”
“谁来了?”
“英王。”
“哦,七哥?哈哈,少见他来巡检司,走,出去迎一迎。”
李落长身而起,正欲出屋,只听屋外传来一声长笑:“不用了,你一天忙的连喝杯茶的工夫都没有,还是七哥自己进来吧,省的你又多走几步。”正是英王李玄慈。
李落跨出屋门,李玄慈正含笑站在院中,身旁几个高手侍卫,见到李落俱都恭敬一礼。
李落展颜笑道:“稀客,七哥怎么有空想起来我这里转转,快请进来。”
“嘿,谁闲着没事往你这巡检司跑,跑多了岂不是要出事了。”李玄慈打趣道。
“哈哈,七哥就别编排玄楼了,我倒是想七哥时常能过来我这里走走,也好能叫我得空偷偷懒。”李落侧身让开屋门,请李玄慈先入一步。
李玄慈也不客套,拍了拍李落肩膀,进屋坐了下来。
朱智连忙奉上香茶,也替屋外的侍卫斟了一杯清茶,几个侍卫称谢接过,再看朱智时眼中少了王府侍卫的冷傲,多了几丝不易觉察的亲近。
李玄慈和李落随意闲聊了几句近日卓城里的动静,说起商正衙门一事,两人点到即止,谁也没有深谈。
如今商正衙门有明武王李玄旭坐镇,事情水落石出前还是不要妄议的好。
李玄慈续了一杯茶,天寒地冻还在城中四处巡查,也算是个异数。
李玄慈尚有别的事务,不再久留,起身就要告辞,突然一拍脑门道:“你瞧我这记性,明明还有事要给你说,差点就忘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李落,道,“你瞧瞧,这是不是你们巡检司的东西?”
李落乍见锦囊,眼神一凝,接到手里,讶声问道:“这东西怎么到七哥手里的?”
“刚才和都骑将士巡视南城,瞧见有人救起一个落水女子,我让人过去看了看,估计是受辱轻生的,手里攥着这个锦囊。
里面纸笺上别的字迹都被水泡过看不清楚了,不过勉强能分辨出‘来巡检司找我’几个字,我想或许和巡检司有关系,这才顺道过来瞧瞧。”
“七哥,人在哪里?”
李玄慈见李落神色凝重,诧异说道:“在外面马车上,你认得她?”
“应该是七大寇之一。”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九章 神志不清
“七大寇?”
李玄慈眼中异芒一闪,七大寇的名字这几天也有听都卫报上来过,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李玄慈不再多问,向屋外侍卫低喝道:“将那个女子带进来。”
“属下遵命。”两名侍卫疾步走了出去。
李落望着侍卫背影,缓缓说道:“七哥,或许我做了一件错事。”
李玄慈看了李落一眼,眉头一皱道:“多大的错事?”
“我害了别人性命。”
“这有什么,你我手上有谁是干净的?
朝廷的纷争向来都是这样,还不一定就是你心中所想的事,看过再说。”
“嗯。”李落轻轻应了一声。
少顷,英王侍卫抱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李落远远一看,心中一冷,的确是七大寇小灵仙。
“我听都卫说起七大寇中有个女子,是她?”
“是她。”
李落沉声应是,让侍卫将小灵仙放在屋中一个简陋的床榻上,上前搭住小灵仙脉门,神色冷幽,瞧不出在想什么。
“怎么样?”
“先是心神耗损,身上还有中毒之相,不过应该服过解药,落水之后被冷水一激,眼下神志不清,如果再迟些只怕会失心浑噩。”
“要不传宫里的御医来瞧瞧?”
“来不及了,七哥,你手下有没有内家高手?”
“内家高手?”
李玄慈微一错愕,想起传闻中李落善医道,恍然大悟道,“有几个。”
说罢扬声叫屋外两个侍卫进来,沉声喝道,“一会听王爷号令。”
“是,属下遵令。”两名侍卫躬身一礼,向着李落行礼问安。
李落回了一礼,顾不得男女之嫌,伸手解开小灵仙身子上罩着的衣衫。
屋中诸人还不等避嫌,尽都倒吸了一口寒气,李玄慈怒声喝道:“这是什么禽兽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李落和屋中侍卫都怔在当场,原本羊脂玉露的身子,如今上面到处都是青紫伤痕。
有些已经凝结成黑色的血块,犹是双腿之间最为骇人,鲜血沥沥洒洒,带着几块烂肉,发出刺鼻的怪异气味。
也幸亏是在冬日,如果天气炎热,只怕早有腐烂恶臭了。
躺在榻上的小灵仙双目紧闭,在睡梦中仿佛遇到了什么惊恐害怕的人,身子不住的轻微抽搐,睫毛很长,像受惊的小兽般不停的颤抖着。
身段固然依旧玲珑有致,只是寸许远近的皮肉上就有淤伤,屋中这些血气方刚的男子看着这样一具**,非但没有**之念,尽都是震惊恶寒之感。
李落长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功行百会,而下神庭、太阳、耳门,一人为主,一人为辅,贯阴跷、阴维两脉,内力过而不入,等我行针时依我的口令行功。”
“是。”两名内力精湛的宫中侍卫齐喝一声,挽起袖子,依照李落指点缓慢渡出内力。
李落取来银针,小灵仙有惊厥之相,灵台受损,如果不能刺激脑海深处,破开心魔,日后再想恢复就千难万难了。
过了盏茶工夫,李落行完针,取过挂在椅背上自己的青衣,盖在小灵仙身上。
小灵仙身子虽然还见颤抖,但比方才柔和多了,脸上的害怕神情也少了许多,有了几分初见时的娇美动人。
“可惜了这样一个姑娘。”
李玄慈摇头叹息了一声,万中无一的美丽女子竟然被人折磨成这副模样,任谁看见都会惋惜难耐。
李落没有接言,榻上的小灵仙秀眉一颤,艰难的睁开眼睛,眨了几下,似乎没有认出身前不远处的李落。
脸上有些疑惑神色,努力的又想了想,俏脸刚刚才有的半分血色骤然退尽,猛然抬头看着李落,嘶声喝道:“是你!?”
李落黯然神伤,微微点了点头。
小灵仙眼中满是恨意,挣扎着扑下床榻,身上的青衣缓缓滑落。
李落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小灵仙,将青衣拉起来盖住小灵仙柔弱单薄的身子。
小灵仙抬头看着李落,用一种大于心死的怒意质问道:“你满意了么?”
李落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灵仙愈加的怒不可遏,突然探手扣住李落咽喉,恨声说道:“我要杀了你。”
“放肆,快放手。”兵刃出鞘声骤然响起,不下五把利刃钉在小灵仙周身要害处,倘若小灵仙稍有异动,先行格杀。
李落摆摆手示意众人切莫出手,微微动了动脖子,勉强说道:“灵仙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灵仙恨恨的瞪着李落,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手上的力道很大,见李落喘息艰难,便不由自主的松了松,待察觉过来想要再加重力道时,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李落暗叹一声,小灵仙只是个面冷心慈的姑娘家,一时疏忽,却让她遭受如此不幸的事,怜惜顿生,歉然内疚的看着小灵仙。
小灵仙望着李落,突然手一松,忍不住趴倒李落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天的委屈耻辱都发泄出来。
李落安安静静的陪在小灵仙身边,轻轻拍了拍小灵仙后背,没有不耐,也没有劝慰,只是让她这样疏解心中的愤懑。
过了许久,小灵仙才止住哭声,站起身来,推开李落,漠然说道:“我知道不该怨你,这件事的起因和你没关系的。”
李玄慈朗声说道:“姑娘,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两个自然会为你做主。”
小灵仙怔了怔,这才似有所悟的看了看李玄慈,等瞧见李玄慈身上穿的华贵锦衣,愣了愣神,朱唇微张,这衣服上绣的图案并非是寻常人家敢穿在身上的。
小灵仙脸色凄苦的看着李落,也不知是怨恨还是无助,喃喃说道:“当真是你。”
李落没有答话,反问道:“你的几位兄长在哪里?”
“在哪里?”小灵仙悲苦说道,“死的死,散的散,还能好到哪里去。”
“是谁向你们出手的?”
小灵仙呆了呆,突然间仿佛梦魇一般,脸上露出刻骨铭心的惧怕,蜷缩了蜷缩,拉紧身上的青衫,惶恐无助的看着李落和李玄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