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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玲珑秀     衣冠望族txt下载     衣冠望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春意浓(9)

    连皓在休沐的这日,一大早上兴高采烈的带着连希和连高两人回王府。连皓进府后,才发现府里面那些粉嫩的女子们,有些女子分别站在道路边高大的树下面,一个个仰头望着树叶。有些女子分别站在路边美丽的花朵旁边,一个个正弯腰凑近花丛里闻着花香。有些女子,两三人成堆,她们凑在一块看着书,互相指点着书页上的内容。

    这样妙不可言的景致,换到别的地方,连皓也许会在远处停留片刻。可惜这些赏景的美丽女子,停在他进府后必要行走的各条路边,让他心里暗生厌恶之情。这些女子自是瞧到连皓三人后,她们一个个的脸色绯红起来,眼里涌现出狂喜的神色。连皓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凋落,神色明显的不快起来。

    有些女子这时瞧到英俊洒脱的连皓,连皓的男色一向是相当的迷人,令她们一个个羞涩得红了脸颊。她们当中有的人,还是鼓足了勇气,抬眼去瞧停在路口的连皓。大多数的人,羞怯的微微垂下头,就盼着连皓从她们停留的路上经过。连皓的脸黑沉下来,他停下脚步对身后两个小厮说:“连希拿着东西,去院子门口那里候着。连高,你跟我走。”

    连皓选择走正中间那条人最少的路,停留在那条路边的女子,一个个欢喜异常的对走过来的连皓行礼,她们的笑脸和娇柔问候声音,换不来连皓的一个眼神,她们只能瞧到他冷着脸,快步行过去的身影。连皓走过去路上,时常会留下伤心女子的泪。连高跟在后面,回头望到那一个个低垂的头,暗自摇着头,觉得她们家人有颗糊涂的心。

    连皓先去连轩的院子,在院子里问候了有身孕的二嫂,他笑着对赏花的二夫人说:“二嫂,你一心为二哥着想,想为二哥寻得美貌妾室的心意,我想整个王府的人都知晓。二嫂,我进府后,瞧到你的表妹们和堂妹们,一个个娇柔如花般的守在路边。想来二哥回府时,有的是机会好好欣赏她们,他一定能从当中选上一个或者两个纳入房中,以解二嫂的担忧。”

    连轩笑瞧着神思恍惚的连轩夫人,再多说上句:“二嫂,色不迷人,人自迷。天天面对这么多美丽女子,偏偏二嫂现在有了身孕。纵使二哥对二嫂再有心,也挡不住别有用心的女子扑上去。”连皓说完这话,笑着对勉强打起精神的二夫人提议说:“二嫂,你要好好休养身心,衣食住行样样要精心,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我的小侄儿。”

    连皓出了连轩的院子门,往世子住的院子走去。连高在后面轻声音提醒他说:“爷,我瞧着二夫人的脸色难看,她有身孕,你刺激到她。她要是有个不是,二爷不会轻饶你。”连皓听得笑起来,说:“你放心,你家二爷心里一定会感谢我说的那些话。谁没事想整天瞧着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还要对她们防不胜防。二夫人明着一定会有不舒适的地方,你家二爷得到消息后,一定会明着来训斥我两句,到时我受着就是。”

    连皓去到世子的院子里,时间还算得上早。男女主人各有各的事情,都没有在院子里。连皓直接吩咐院子里的人,去搬来好的桌椅板凳,放在院子正中间。他要在院子里,好好的赏一回景色。世子院子里的管事妇人亲自服侍连皓品茶,连皓喝一口茶水后,笑着赞赏的点头说:“大哥是有雅趣的人,他比我这粗人有心思,这赏景就是要配上好茶好水,当然再配上两个妙趣横生的女子在一旁伴随着更加好。”

    管事妇人是一直跟着世子的老人,她瞧着连皓神情举止,听他说的这番话,知道这位爷的心情极其的不爽,他明摆着这回是来找自家大哥大嫂挑事的。管事妇人赶紧对身边人使眼色,让她们赶紧去找世子和世子夫人报信。连皓瞧到管事妇人的眼色,他笑着坐在院子里,笑着对管事妇人说:“连嫂子,这院子里怎么没瞧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女子呢?如果有的话,叫两个来院子里,陪爷说一会笑话。”

    管事妇人听着这话里的意思,彻底明白是世子夫人的表妹们和堂妹们太想讨好这主子,没想到反而招惹到这不省心的小主子。她听懂连皓话里的意思,她的脸色还是微微沉下来,说:“三爷,我们院子里怎能容下那些花花绿绿的女子,你要找那样的女子,出了王府自到别的地方找去。”

    连皓瞧一眼变脸的管事妇人,笑着点头说:“你们夫人在场,听见我这好心的提醒话,她只会感激我这个做弟弟的人,对兄嫂的关心,绝对不会冲着我生气。连嫂子,你现在给谁瞧你的脸色,再说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的闲气。”连皓说到后面,神色冷冷的盯着管事妇人。

    管事妇人知道连皓心情不爽时,一定要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他。自个这些年,难得瞧他发作一次,竟然忘记这主子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这主子如果不让他顺心,他要发作人时,可不会去找借口,他通常是直接叫人打板子。管事妇人赶紧笑如春风般瞧着连皓说:“爷,我不过气那些人,一个个不识抬举,惹到三爷生气。”

    连皓瞧一眼惊惧神色的管事妇人,他轻笑着点头,也不接她的话茬,而是接着说:“我瞧着我家大嫂很会管理自已的院子,这院子里瞧着就清静清爽许多。可惜王府里的各条路边,怎会多了那么些花花绿绿的女子,我瞧她们一个个候着路边,有些象迎客人的女子一般对着路过的人。唉,我想大嫂有心为大哥着想,也不会眼光那样的低,挑拣那种不安分的女子。”

    连皓喝干手里茶杯的水,他打量一眼院子门,冲着管事妇人说:“上茶,爷刚从外面回来,正口渴得历害,偏偏你还要爷对你说一长串的话。”管事妇人听这话后,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还不敢让连皓瞧见。她稍稍退后低下头,说:“三爷,我去为你端新茶水。”连皓没有去瞧她的表情,他只是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叩动着。

    管事妇人转头赶紧离开,好一会后,她手里提着一茶壶热水过来。管事妇人一脸笑意给连皓续茶水。世子夫妻携手并肩回到院子时,连皓半靠在桌边,正和管事妇人说得兴致勃勃。四周的小丫头们,一个个听得小脸绯红。世子夫妻两人交换下眼神,对连皓跑到他们院子里来招惹小丫头们的芳心,夫妻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无奈。

    连皓望到进院子门的世子夫妻,坐正身子笑瞧他们两人,说:“大哥,大嫂,我已等你们许久,你们陪着弟弟在院子里坐坐,说一会话吧。”世子对着想往房间走去的娘子,轻摇头说:“你留下来听他说说话吧。”世子夫人不得不陪着自家夫婿坐在院子里,她听着连皓说:“大哥,大嫂,我在你们院子里坐了好一会,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也瞧了些,觉得她们太过安分,没有府里那些站在路边的女子显得活泼。”

    世子夫妻两人同时神色难看起来,连昂瞪眼瞧着连皓说:“木头,府里面现在有许多的女子,都是你两个嫂子她们家里的亲戚,你这话传出去,这些女子还要不要嫁人?”连皓笑嘻嘻瞧着连昂说:“大哥,还好你对我直言是亲戚家的女子。我本来还以为她们都是两位嫂子为两位哥哥准备的房里人,正想着要嫂子们还是要费心管束下她们的行事。

    大哥,还好我今日不许同伴们跟着来凑热闹,要不这一回王府在外面可丢人。你不知我这一进府里,差点以为自已进错门,恨不得立时退回去瞧门牌号。路边树下,花丛边站着的女子,个个的神情都不似良家女子的风范。我呢,是休沐日才回来一次,还能受得住这些女色诱惑。可怜大哥你和二哥两人,天天面对这种香粉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阵亡,也没有惹到不相干的人进府,应该是你们的定力相当不错。”

    世子夫人听后神情略有些浮躁,连皓说穿了她心里的隐晦曲折。她若有所思起来的瞧一眼连昂,见到他忍俊不禁的笑出来,伸手重拍一记连皓,说:“木头,这事情真正要怪的人是你,祖母和母亲为你的事情,才要你两个嫂子娘家选一些女子进来,顺带陪陪你的两个嫂子。”连皓听后一脸的嘲讽表情,他瞧一眼连昂,轻摇头说:“大哥,只怕祖母和母亲不单单为我一人着想,她们还为两个兄长着想。”

    世子夫人的脸色苍白起来,她娘家送来这么些的女子,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那一张张娇嫩的小脸,瞧着连昂时,眼里都带着些仰慕神情,她在一旁自是瞧得清楚明白。连昂瞧一眼白了脸夫人,没好气的瞪着连皓说:“你乱说话吓你的嫂子。我们夫妻两人带着孩子,好好的过自已的小日子,我才不会去招惹那样心思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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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春意浓(10)

    连皓瞧一眼连昂眼里的警告神色,他笑着瞧瞧他的大嫂,笑着安抚她说:“大嫂,你一会可以把那些女子送回去。你不用找别的理由,就说我瞧着她们一个个的心烦。祖母和母亲那里,由我去劝说。日后,她们一定不会为了我的事情,再烦劳到两个嫂子的娘家人。”

    连昂听连皓这话神情释然起来,他笑瞧一眼自家愁眉不展的娘子,安慰她说:“有木头出面,祖母和母亲那里,他自会交待的清楚。”世子夫人深深瞧一眼连昂,想着他刚刚说的那话,她的心里暗喜起来。她微笑着向连皓说:“多谢三弟的成全,只是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连皓瞧着重新笑意盈然的大嫂,瞧到兄长眼里的温存。他笑着安抚世子夫人说:“也许祖母和母亲两人就盼着我去吵她们这一回,要不那有啥样的人,都要迎进府里面,还由着她们四处瞎逛荡。”老王妃和王妃两人联手行事,一向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连昂听连皓这话,瞧着他觉得有些头痛起来,自家这个弟弟面对祖母和母亲的强势,虽说次次占上风,可是每次都要大吵大闹才罢休。

    连昂提醒连皓说:“木头,祖母的年纪已大,可受不起你的吵闹不休。母亲那里你好好跟她说话,她一向疼爱你,只要你肯慢慢劝说母亲,母亲还是会听从你的意见。还有万一母亲不点头,你也不要动手砸毁她心爱的东西。到时你惹恼怒母了亲,还要我和你二哥去帮你求情。”

    连皓笑瞧着他,打量院子里的人,见到她们一个个站得远。他凑近连昂的身边,低声说:“大哥,你和二哥两人私下里肯定早就好好的去劝说过祖母和母亲,让她们早些把这些女子送回家。我上次也好声好气的同祖母和母亲说过那事,她们当着我的面点头。可是我这一回来,还是瞧到她们这些恶心的女人,好象还比上次要多了一些女子。你说的好声好气那法子对别人有用,对我们的祖母和母亲没有用。

    祖母那里我只要多吵闹她老人家一会,她一定会答应我把那些人快些送走。母亲那边,你派人守在院子外面,只要听到里面动静太大,你和二哥两人赶紧过来,帮我在母亲面前多说好话。我可是为了两个嫂子,才舍得这样劳心劳力的付出。”连昂听后没好气的瞅着连皓,明明是他受不了那些女子,一个个在他面前妖娆怪模样。

    连昂从小就对这个小弟没有办法,他好象生来就是软硬不吃的性子。不过,祖母和母亲两人面前有事时,偏偏要他出马才能摆平。连昂也为王府里随处可见的妙龄女子烦躁,他去同祖母和母亲商量过,让这些人不要久留在王府里做客。祖母和母亲都笑着对他说:“好。”隔后仿佛没有听他说过这事一般,还是任凭那些女子在府里做客。

    连皓说完这话见连昂摇头笑瞧他的模样,便知自家大哥应下这事。连皓自知自家的母亲,每次只要他闹得太过分时,母亲必然会心疼他,然后她答应下来。又会极其愤懑的瞪着他,这时只要两位兄长赶来,笑着帮他说几句好话,他在一旁再凑趣两句,做母亲的渐渐没脾气。三兄弟从小应付母亲,配和的相当默契,常常让王妃转怒为笑。

    连皓站起来要走时,瞧到一脸为难担扰神色的世子夫人。他笑着说:“大嫂,你一向很有智慧,只是对祖母和母亲太孝顺。其实孝可以,但千万不要顺着她们。你瞧这次顺从的下场,你不得不迎些不安分女子为客。这次,我帮你和二嫂两人去祖母和母亲面前扮小人,但是没有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我绝对不会出面摆平。反正我不回王府,也有别的地方落脚。”

    世子夫人听明白连皓话里意思,她点头说:“三弟,我这次已受够这些女子,我会同娘家人打好招呼,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连皓瞧一眼连昂,他们都知道世子夫人面对娘家人的为难。连昂瞧瞧天色,对连皓说:“你快去祖母和母亲那里。我和你嫂子没空招待你,我们要安排表妹们和堂妹们回家的事。”

    江婉沐在连皓休沐的这日,通常会闲坐在房中,绣着帕子上面简单的图样,顺便听吉言说一些闲话。她对王府里面发生的事情,虽然不会太关心,但是绝对不会完全不关心,毕竟她身在王府里面,王府里有大事时,她多少会有些牵连。江婉沐用过早餐后,听到管事妇人在院子里大声音吩咐着丫头们备好茶水,她笑着说:“爷已回到王府,大家备好茶水迎爷回来。”

    江婉沐听出管事妇人声音中的喜悦,也听出院子里丫头们在行走时的兴冲冲劲头。可惜大家等来等去,直到近吃中餐的时间,连皓还是没有踏进院子里一步。不过,大家等来阴凉的阴天,变成阴霾阵阵的模样。

    江婉沐用过中餐后,天空开始飘起细雨,蒙蒙细雨丝丝缠绵不断,荡漾在空中,迷迷漫漫如同披上一层轻纱一般,显得整个世界如梦如幻。江婉沐站在窗子边,她如果没有瞧到院门口,管事妇人一脸焦急的神色。她会以为自已现正在梦中,梦醒后会回到前世家人的身旁。可惜候在院子门口的管事妇人,现已迎着雨点奔了出去,她那动静惊醒了立在窗子边的江婉沐。

    吉言从侧后门进房间,一眼望到窗子边神情飘渺的江婉沐,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得的温暖光芒,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如同在梦中一般。吉言走近她时,听到院子门‘啪啪’关合的声音。她望到惊醒过来的江婉沐,瞧到她眼里飞快闪过的心酸。吉言低垂下眼睑,她再次抬眼,瞧到江婉沐脸上还是平常那样淡淡的笑容,能听到她轻声音说:“王府今日不太平。”

    吉言以为自已听错了那话,可是她瞧到江婉沐眼神里的肯定,她张口就说:“小姐,你猜到会发生什么事吗?”江婉沐回头望着她,淡淡的笑着说:“我可猜不出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可我觉得十有八九,与两位夫人的那些美丽的亲戚们有关。”江婉沐想到那些粉嫩女子们的眼神,想着今日是连皓的休沐日,她了然的轻笑起来。

    微笑吹过,细雨悄无声息的飘进窗内,吉言赶紧伸手合上窗子。江婉沐笑瞅着她几眼,笑着说:“房内这么暗,也无法做任何的事情,我们去屋檐下站站。”暗暗地房内,吉言依旧瞧到江婉沐眼里闪烁着的趣味。吉言听江婉沐的话,明白她想看戏的心思,她没有任何劝阻江婉沐的意思。

    在王府里大张旗鼓为连皓挑拣未来夫人时,吉言对王府对连皓最后一丝奢望灭亡。江婉沐和吉言在屋檐下赏雨,江婉沐轻声笑着说:“吉言,我们要多多珍惜这样的日子,再过一些日子,我们可就没这份闲心赏雨。”吉言瞅一眼江婉沐说:“小姐,我担心昨日冼的衣物,这雨一下,衣服就难以干透,到时会有一种霉味。如果用火去烤干,又会有种柴火味道。”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忍俊不禁的笑出声音说:“我们两人看来都做不了雅致的人,赏雨这样的趣事,到我们这里,只想到它带来的种种不便。不过,我听说春雨绵绵,最适合农作物。只是我对农事一窍不通,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的学学。我想知道我们吃的东西,是如何种出来的。”

    江婉沐从来不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她只是想遇到一个待她好的人,过上平淡的居家生活。只是现在瞧来,她想要的平静的居家生活,现在和将来对她来说只能是妄想,还远不如做一个雄心勃勃的人来得现实。吉言惊讶的瞅着江婉沐,在她心里她觉得自家小姐就是一个优雅的人,因为她一天要用许多的时间来练习写字,那是一种人人皆知的雅事。

    江婉沐瞧一眼惊讶的吉言,正要开口说话,听到院子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紧接着听到院子门打开的声音。江婉沐原本觉得是因为下雨,院子里才没有丫头们行走。可当她抬眼间,瞧到为连皓拉扯着宽大篷布,遮蔽雨丝的丫头们,才知原来丫头们早早候在院子门口附近。院子门近处高大树旁,有一处凹进去适合躲雨遮阳的地方,恰巧遮蔽住屋檐下江婉沐和吉言两人的视线。

    吉言伸手推开房间门,江婉沐赶紧走进暗暗的房间,她很快的点燃房间里烛火。两个管事妇人跟着连皓了进房间,丫头们很快送来热的茶水。连皓坐在桌边,管事妇人小心的服侍连皓。江婉沐瞧着她们小心谨慎的样子,她仔细的把连皓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着,没有找到他身上有任何一处的不妥当。

    江婉沐抬眼瞧到连皓变成红赫色的脸,她从桌边站起来,去把窗子推开后,重新走回桌边坐下来,她对连皓说:“我觉得下雨,房间里不热。只是我瞧着你的脸好红,你是不是有些伤风症状?那你要多喝些水,这样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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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春意浓(11)

    连皓眼光瞄向窗外的飘雨,他无法掩饰自已脸上越来越浓的赧色。他转头望到管事妇人盯着江婉沐的眼神,开口说:“你们下去吧,这里有夫人在。”两个管事妇人听他这话,有些迟疑不决的瞅着他,她们比王府里的任何人都瞧得清楚明白,江婉沐从来没有身为连皓夫人的自觉性。

    江婉沐冷眼旁观他们三人的动静,她应该表示在外面的关心,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余下的便不是她应当要关注的事。江婉沐垂下眉眼,由着这主仆三人交换着眼神。两位管事妇人离开房间时,瞧瞧低头的江婉沐,又瞧瞧一脸肯定神色的连皓,只得快步行出房间。

    连皓抬眼瞧向低眉顺眼立在江婉沐身后的吉言,他轻声对江婉沐说:“我有事同你说,你让你的丫头先下去。”江婉沐抬眼瞧向连皓,摇头说:“三爷,她从来不是多话的人,是我可以放心的人。房间里,也要有一个人在旁服侍。何况天色还早,又不到入睡时,还是留下她在一旁,递水倒茶传话都行。

    江婉沐话里意思清楚明白的拒绝连皓的要求,连皓瞅一眼那低垂眉眼的丫头,心里生起一阵烦躁,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仆役,这装模作样的姿态都一模一样。连皓脸上我赧色渐渐的退去,他打量不够明亮的房间,开口吩咐说:“去点一盏荷花烛火放在桌上。”吉言微微抬眼,望到江婉沐点头,她才快步出房间。

    连皓在她出去后,立时低声音对江婉沐说:“婉沐,你不能太过信任一个丫头,人心易变,还是亲人值得倚靠。”江婉沐没有想到连皓会对她说这般忠告的话,可惜的是她亲人也不值得倚靠。人心的确容易思变,可是这天下如果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样的人生同样的无味又可怕。江婉沐相信随自已出江家的两房人,现在还是值得她去信任的人。

    江婉沐微微抬眼瞅一眼连皓,淡淡的开口说:“我没有值得倚靠的亲人,他们一个个不对我落井下石,我已经很感激涕零,多谢他们愿意放我一条生路。”连皓被江婉沐的这话硬生生的噎住,江家人在江婉沐进王府三年里,年节时从来没有派人接她回家过,平日里对她更加不会有任何的问候,虞家仿佛选择性的忘记,虞细细曾经生过一个女儿。

    连皓打量神色清淡的江婉沐,想想轻声问:“你恨他们?”江婉沐颇有些好笑的瞧着他,摇头说:“不恨,他们有什么值得我恨的。我答应嫁进王府三年,在这三年里我听从王府人的话,安分守己的过好三年。我用我的未来,了却江家对我的生养恩情,我觉得非常的值得。他们对我就是陌路一般的人,走在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何必因为人太多,稍稍碰撞下,就把他们当作仇人记挂在心里,那样太浪费我以后的大好光阴。”

    连皓一直以为江婉沐只是性情冷情些,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她内心的无情无义。不过,连皓转而想到江家对她的漠不关心,他又觉得这样的江婉沐最好。连皓小心的打量江婉沐,低声问:“如果你不愿意回到江家,那你有什么别的打算?”江婉沐虽然明显觉得连皓的态度不明,不过她不会拒绝别人明面上表达出来的好意。

    她笑着说:“虞姨娘曾给了我一处虞家别院,我出王府后,暂时就住在那里。等到以后我找到合适喜欢的地方,我再搬出去住。”连皓听她话里意思,那处别院也只是暂居地而已,他压下心里的猜测,只是眉梢抬起望着江婉沐笑着说:“婉沐,你不喜欢那处别院?”江婉沐轻轻摇头说:“我听说那处院子,虞家布置的极为清雅,这些年一直由虞家派人打点着。”

    连皓从外面得来的消息,虞家对嫡女虞细细和她所生之女,一直是置若罔闻的对待。可是从江婉沐的话里面,却听出虞家人从来没有放弃过照顾她们。江婉沐瞧到连皓脸上的神情,望到他恍然大悟的神情,便知道他误会了一些事情。连皓这时轻叹息说:“原来满京城的人都误会了虞家人,大家都以为他一家人对嫡女太过绝情。”

    江婉沐开口解释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虞家人,从来没有去过那处院子。我答应虞姨娘不到我最难时,我不会住进那院子去。我的两家陪房去哪里住过一阵子,以后我不会久居那处,只要快些找到住的地方,我便会搬离,那院子到时便还回虞家人。‘虞家人的东西,不能给外姓人占有。’这是虞姨娘的话,听说她还是心想事成,最终还是归入虞家祖坟。”

    连皓不知江婉沐如何才能语气平淡,神情清淡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的这个听话的人,都觉得一时之间酸苦辣齐涌上心头。连皓微微闭上眼,掩饰眼里的同情怜悯神色。吉言端着烛火进来,轻放在桌面上,她瞧到连皓这般疲乏的模样,轻声对江婉沐说:“要不要叫管事进来?请她们为三爷铺好榻位?”

    江婉沐举起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吉言不要说话。江婉沐打量下闭上眼的连皓,那正轻轻眨动的长长眼睫毛,想想他刚刚说的话。江婉沐对吉言轻声说:“你先退下吧。”吉言放轻脚步离开后,连皓立马睁开眼睛,他望着江婉沐说:“婉沐,江家和虞家人不理我,那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江婉沐原本说那话,并不是说来让人同情她。她其实对江家和虞家早已释然,一个是生身之父的家人,一个是生身之母的家人,他们都无法给予她亲人之间的爱。这只能说是生父和生母共同造就的孽缘深深,两家人把怨气全迁怒到她一人的身上。她将来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心里就不能有那么多的怨恨,能够忘却有时便是一种福气。

    江婉沐听连皓这一时同情心发作的话,她没有把这话当真话听,自然不会去提醒他,过些日子,她出了王府后,他们两人便是世上最陌生的一对路人。连皓瞧着明显不相信神色的江婉沐,再次慎之又慎的同她说:“我前些日子,在城外买了一处别院。院子不大,只有二进大小。你出王府后,暂时居在那里一些日子。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委屈你。”

    江婉沐听连皓的话,第一反应是连皓想把她‘金屋藏娇’起来。可当她抬头望到连皓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庞,顿感自已太过自作多情,以连皓这样的人,他要什么样的女子,不是手到擒来般的容易。他现在不过是英雄主义作祟,误以为她在外面活不下去,一定要依赖着旁人才能活下去,所以顺手拉她一把。

    江婉沐轻笑着摇头说:“多谢三爷的好意,只是我出了王府后,便不想打扰到三爷的正常生活,也不想给未来的三爷夫人造成误解。我不过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有双手双脚一定能养活自已。”连皓如同听天书一般瞪着江婉沐,说:“你手无缚鸡之力,身子单薄如枝条,江家又没有给你任何的陪嫁,你以后如何来养活你自已?”

    江婉沐听连皓这话,瞧着他惊诧的表情,微微笑着说:“这三年里,三爷对我相敬如宾,不曾苛刻过我,是我的幸事。王府的人,衣食住行上面,照顾我的面子,我觉得已算是一场善缘。三爷,我多谢你为我着想的好意,只是你照顾得了我一时,顾不了我一世。我始终还是要靠着自已才能活下去。我对衣食住行没有太多的要求,能穿干净舒服既可。”

    江婉沐始终觉得宾主双方,先已谈妥条件,后来合作愉快。事后弱势的一方,也不必多加条件,要求别人照顾自已多一些。人有时还是要有些骨气,人穷志不能太短,不能让别人生生的看低你三分。连皓打量一眼认不清现实的江婉沐,他轻摇头说:“你只认几个字,没有亲人,没有可靠的朋友。江家没有人会理你,虞家从来没有认你。唉,你这样出去,是活不了几天的。你到时有事,反而会让王府的好名声受你拖累。”

    江婉沐咬紧牙关好半天,她才没有张口骂人。她低垂下头,沉沉的说:“我不想拖累三爷的好名声。三爷好心让我住在外面的别院里面,可是外人不知晓,她们只会认为我不要脸,出了王府,还死不要脸的缠绕着三爷不肯放手。三爷,我实话实对你说明白,你说我一个人活不下去,这话我也觉得说得有理。其实,我听人说过,象我这般情况的人,要是想再嫁一个实在的人,也不是特别难的事。”

    江婉沐没有抬眼,所以没有瞧到连皓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同样也没有看到他眼里绝不放手的狠劲。江婉沐觉得自已说的话有理,她的年纪轻轻,如果以后有人愿意对她好,她自然要再嫁人过日子。这话说的人应该要羞涩难当,偏偏江婉沐不认为自已说错,她的脸就是无法红起来,只有低头佯装羞惭难以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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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春意浓(12)

    江婉沐眼睛盯着地面,渐渐感觉到来自连皓那方的威慑。江婉沐有些不相信的抬眼望向连皓,见到他愤慨的怒目而视她。江婉沐惊讶的望着他,连皓待她一直彬彬有礼,两人这间最多是友情未满的程度。在他们名存实亡的关系中,江婉沐对连皓从来没有怀抱过期望。

    江婉沐自知自已脱口而出的话,太过坦诚太过实在,有些伤害连皓男人的面子和尊严。她立时轻声对他解释说:“三爷,我那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来让你放心。你相信我不会败坏王府的名声。出王府后,我不会对任何人提及,我曾在王府生活过的事情。日后,纵使我们偶然相遇,我一定不会让人瞧出,我曾认识你的事实。”

    连皓一脸铁青色的瞧着江婉沐,沉声说:“认识我,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是让你很丢脸的事吗?你现在还是我的娘子,心里已经想着要再嫁人的事。婉沐,你给我记住,只要我还活着,你就给我好好的守节。哼。”连皓说到这里怒不可遏的瞪着江婉沐,却瞧到她一脸的忍辱负重的神情,眼神里满是容忍。

    连皓再也忍受不住的站起来,他伸手重重的拍一记桌子,低头瞧到一脸惊愕色的江婉沐,他微微闭上眼。睁开眼睛后甩门而出。江婉沐眼睁睁的瞧着桌面那块破裂处,桌上的杯子从断裂处摔下去。杯子破碎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面,她沉重叹息后闭上眼睛。院子里的人,听到房内的动静,瞧见连皓冲进房间,他拒绝任何人给他的雨具,就这样淋着雨冲出院子门。

    两个管事妇一人紧跟在他的身后,另一人快步进房间,她望到房内神色苍白的江婉沐,望到断裂的桌面,还有一地的狼藉。吉言冲进房间,见到江婉沐安然无恙后,她便放下心,赶紧收拾起地面。江婉沐睁开眼睛望着管事妇人说:“明日,再去领一张新桌子回来吧,银子从我的月例中扣除。”

    管事妇人瞧着神色清冷的江婉沐,终是咽了到嘴边的质问,而是点头说:“夫人,一会雨少些,我便带人去领一张桌子。这张桌子,暂时给夫人用用。”江婉沐一脸疲乏的对她说:“你下去忙吧,我想再休憩一会。”管事妇人暗自叹息着离开,吉言收拾干净地面,瞧到微微闭眼的江婉沐,她静静的走到窗下坐下来。

    春雨绵绵,细细缠绵不休,正是好眠时节。管事妇人送来新桌子的动静,惊醒闭上眼无意中睡着的江婉沐。她站起来瞧着管事妇指挥着丫头们换上新桌子,八脚的桌子,桌面上无任何渲染的花朵,纯木色的上能瞧清楚木头的年轮。管事妇人让丫头们退下去,她向江婉沐轻声音说:“夫人,三爷淋着雨冲出府里。”

    江婉沐听后瞧她一眼,轻轻的‘哦。’一声。管事妇人瞧着神态自若的江婉沐,眼里有着愤然神情,她冷声说:“王妃明日会来寻问夫人,三爷为何会冒着雨离府的事情?”江婉沐淡淡的笑瞧着管事妇人,轻声说:“多谢你提醒我,不过这事情,还是要三爷自已回答王妃。我一向不会说话,怕到时会惹火王妃。”

    江婉沐说完这话,管事妇人已瞧到她眉眼深处的不耐烦。管事妇人想起铁青着脸冲出去连皓,她瞧瞧面前端正坐在桌前的女子,她向她行礼悄然无声的退下去。管事妇人退下去后,吉言为江婉沐端来白水,她瞧着江婉沐的神色,挨近她的身边,低声音对她说:“小姐,哥哥说了,如果我们觉得王府里有不对劲处,让我们赶紧先逃出去。天下之大,一定有我们容身之处。”

    江婉沐伸手轻轻拍抚她两下,压低嗓音对她说:“吉言,现在我们在王府安全,只是到了离开的那天,却要相当的注意。唉,我今天一时太过冲动,在三爷面前说了实话。”吉言惊讶的低声音叫起来说:“小姐,你对他说了什么?”江婉沐瞧一眼惊慌中的吉言说,白她一眼说:“三爷说日后还要照顾我,我同他直言,有好的人,将来我会再嫁。”

    吉言张口结舌瞅着江婉沐,喃喃道:“小姐,你还在王府,纵使日后再嫁,也不能让三爷知道。”江婉沐重重叹息一声,点头说:“唉,冲动就是一个魔鬼,我想着没有多久就能自由,他近来待我不错,一时有些放松下来。当我听说他要照顾我日后的生活,我心一下子慌乱起来,冲口说出那实话。唉,他那话要是传出去,我将来离开王府,都会被活生生的架在王府的火堆上烤。”

    吉言瞧着江婉沐,想到她瞧到那狼狈冲出去的身影,她掩藏住眼里明白的神情。有人的心已动,可惜是落花流水一场空。吉言轻轻点头说:“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们都听你的话,你一定会高调的离开,从此低调自在的活下去。”江婉沐伸手轻拍拍自已的脸,努力振作起来,忘记连皓那独霸的话,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碌,没有功夫惦记着别人一句气话。

    雨下了一夜,连皓深夜还是被连昂带回王府,只是他未曾踏进院子里。江婉沐早上推开窗子,瞧到一夜雨冼过的天空,格外的晴朗湛蓝,她的心情轻松自在起来,又到她能出王府的日子,她的脸上多了些笑容。她低头瞧到院子里的人,一个个打量她的眼光,她全当做没有望见一般,转回头对已进房间的吉言说:“我去换那件绵料的粉色碎花襦裙出府。”

    吉言欢喜的点头,笑着说:“小姐,你记得不要在外吃中餐,我会煮好菜等你一块回家吃。”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好,不过我今天有事,会晚些去。你们中午先吃,留一些菜放那里给我吃。”吉言和她嫂子两人投缘,现在姑嫂两人,一个愿意学厨艺,一个手把手的用心教,瞧得方正欢喜得合不了嘴。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欢欢喜喜出了院子门,留下一院子郁闷的人。两个管事妇人立在院子门口,瞧着那两人扬长而去的身影,互相轻叹息一声音,彼此瞧到对方眼里的忧虑。江婉沐和吉言在晚餐前回到院子,江婉沐明显比出去前要显得轻快许多,她站在院子门口,笑着大声音说:“我瞧你兄嫂恨不得早些把你嫁出去。你啊,下次出去时,把做好的嫁衣打包送回去,不够的衣裳让他们给你添置。”

    吉言脸红跺脚,快步冲回自已的房间,江婉沐笑着往房间走去。她们已说好了,下次出去时,打包把冬天的衣裳全带出王府。江婉沐没有留意院子里人的神情,她笑着推开房门,瞧到坐在小会厅时的连皓,瞧着他身边服侍的管事妇人,她略微一怔后,赶紧冲着连皓行礼问好:“三爷好,今日还是休沐日吗?”

    小会厅里袅袅轻烟飘浮着,还伴随着茶香阵阵扑鼻而来。连皓冷冷的抬眼瞧着行礼的江婉沐,冷清清的说:“你今天去那里转了这么久,到这时候才转回来?这一天,可有瞧到合适中意的男人吗?”江婉沐望到连皓眼里的冷意,见到管事妇人立在一旁的尴尬神色。她浅浅的笑着说:“街上男人太多,女人又太美,我只记得看女人,一时忘记仔细去打量男人。”

    连皓神色变了又变,他的手用力握紧手中杯子,神情阴郁的瞧向江婉沐,忍着怒气说:“你给我赶紧进房去。”江婉沐听得他这一话,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留下来对着他的冷脸。她立刻转身快快拉开锁上的房门,她进房间后,听到小会厅里砸碎杯子和茶具的声音。她只是淡淡的笑着进侧房,去打理自已乱了的发。

    江婉沐原以为连皓会象昨日那样甩手而去,谁知当她从侧房出来后,望见端正的坐在桌旁的连皓,他低着头正瞧着桌面上的那张纸。江婉沐想到刚刚那些壮烈的茶具,她深吸一口气,轻步走近桌边,她端正的坐在桌旁,才发现桌上那张纸画着城门上的图腾。京城有东南西北四处城门,每处城门上的图腾都不一样。

    江婉沐瞧着有些眼熟的图腾,一时分不出到底是那个城门的图腾。她瞧一眼盯着图腾的连皓,她微微低垂眼脸坐在那里。昨日和今日的连皓,比起平日在她面前,那个以爽朗性情面对她的连皓,更加象江婉沐印象中的那个飞扬跋扈的人。江婉沐暗自轻叹起来,王府里的风平浪静,让她一时麻痹大意,误以为她弱势,又对人造成不了伤害,别人不会当她是眼中钉。

    连皓瞅一眼低垂眉眼坐着的江婉沐,瞧到她紧握紧的手。他把桌面上的图腾推到江婉沐的面前,指着那图腾对她说:“这是昨日就要给你瞧的图样,你今日瞧仔细些。你在京城里住了这么久,没有机会出城门,自是分不清楚城门的方向。只是你日后要住到城外的院子去,总要知道常进出的是那条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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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醉

    江婉沐初醒来,眼睛还未曾来得及睁开,已能感觉透过窗子映射进来的春日阳光。早晨的阳光暖融融的,平日里,江婉沐沐浴在阳光中,会舒适的伸着懒腰,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懒散的爬下床。可是这一时,她觉得阳光极其的刺眼,刺得她不敢睁开眼睛,面对现实的一切。

    江婉沐下意识的伸出双手遮蔽住双眼,被子顺势滑下她的肩头,被下的她赤条条的未着一丝衣物。江婉沐曾听人说过,日子要糊涂着过,天天是快乐的日子。日子要过得太清醒,天天是忧大于喜的日子。想起昨天那混乱的夜晚,她无法用醉意深深来做借口,她已经是成年人,任何的借口都是用来掩饰自已的过错。

    江婉沐暗叹息着放开遮眼的手,她睁开眼睛后,用手轻轻揉搓着有些痛的额头,转头瞧到放置在床头的外衣。她拉起被子包裹住肩头半坐起来,而后伸手拿起衣裳披在身上。她爬下床时,注意打量干净无一物的地面,暗忖着连皓至少在这一点上,没有留下狼藉让她去面对。江婉沐往侧房走去,伸手摸摸酸软的腰,脸上略微浮现出一抹羞愧的红色。

    江婉沐从侧房出来,瞧到房间内,站着几个捧着床上用物的丫头,而管事妇人正亲自弯腰为她收拾着床铺,吉言一脸为难神色立在一旁,她瞧到江婉沐立时喜形于色,她迎上来低声音说:“管事说她要亲手为小姐铺床。”江婉沐已瞧到管事妇人铺好的大红床罩,她皱眉开口说:“太艳,换一个色。”

    管事妇人听她这话后,挺直腰身转头望着她,她一脸为难的神情的瞧着江婉沐说:“夫人,爷今天早上离开时,吩咐我一定要换这个色彩的床罩,还有连同床上被子也要红色的。他说,他有时间就会回来”管事妇人在江婉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利眼下,越说到后面越压低起声音。江婉沐瞧向丫头们手里的床上用品,皱眉的打量半天。

    江婉沐瞧着管事妇人和丫头们满脸的紧张,她想到已到临别时,用不着在这时为难这些人。她轻点头说:“好,那随你们。”她说完话,正要在桌边坐下来,管事妇人放松一口气,笑着对她讨好的说:“夫人,外面小会厅里桌面上,有爷一大早就吩咐下来,特意为夫人准备的早点。”江婉沐淡淡的扫过她,示意吉言跟她行出房间。

    江婉沐坐在小会厅的桌旁,用完桌上的早点后,她望着立在旁的吉言,低声说:“为何不早些叫醒我?”吉言神色带有羞涩的望着她,轻声说:“小姐,我来过。三爷那时刚出房门,他同我说小姐太累,要让小姐多睡一会。他还吩咐管事挡在房门口,不许我进房间。后来我们听到小姐起床的声音,管事才放我进房门。”

    江婉沐想起自已昨夜丢在地下零乱的衣裳,她低声问:“你有没有瞧到我换下来的衣裳?”吉言听这话后,满脸通红起来,她垂下眼不敢去看江婉沐,轻声说:“三爷把所有的衣裳,抱给管事妇人,让她派专人小心的清冼干净。”江婉沐瞧着吉言的神情,她仿佛比自已还要羞愧难当。江婉沐想着昨夜的混乱,觉得坠落比清醒来得容易。

    连皓昨天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在吉言来后又退下去后,他兴味盎然的对江婉沐说着他的设想和计划,他说:“婉沐,你相信我不会委屈你的。不过,出王府后,你暂时要先住在别院里,以后的事情,我会慢慢的来,一步步,一定会把你安排的妥当。你现在先说说对主人房的布置,你有啥好想法,都可以说给我听,我会吩咐人,照着你说的去仔细布置。”

    江婉沐听连皓的这番话,她是相当无语的瞧着连皓。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好象相当的用心为她着想和打算。只是她好端端的放着嫡妻不做,去当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室,除非她是脑子有毛病,才会做那种让人嘲讽的事情。江婉沐微微垂下眼,她现时还不能惹恼怒眼前人。这人发作起来,可不会是那种论是非曲直的人,他只会凭他的心意行事。

    江婉沐不说话,她神态表现出来的顺从,让连皓分外的高兴起来。他兴致勃勃的在纸上画出别院的样子,指点着四周花木的设想。他一再寻问江婉沐的心意,说:“婉沐,我其实喜欢树要比花多一些,我觉得那样院子里,显得清爽干脆大方。不过你们女人爱花,你说说喜欢那类的花,我吩咐人到时多种上一些。”

    江婉沐抬眼瞧到连皓眼中的认真,想起王府众人知道连皓这想法后,他们人人都不会认同他,她对他突然生起一丝同情心。江婉沐早已瞧明白,王府里的人虽然宠爱着连皓,平日里由着他放肆随心意行事,但未必能事事都能让他如愿。家大业大的人家,对嫁进来的女人,一定会相当用心查看。相对而言,家人在婚嫁这类事情上面,受的限制自然也多。

    王府的人,对连皓的亲事,一定有别的想法。两位夫人亲戚家的女子,不过是用来打先锋,当作炮灰用的的女人。所以王府里的人,明知她们一个个行为不端庄,还能听之任之由之,最后随意找借口送她们安然返家。王府的人,对连皓的行事,纵使不会认同,只要明面上无伤大局时,他们同样会听之任之,只是对那个眼中钉就未必会宽容相待。

    江婉沐对争斗没兴趣,也不想做那个眼中钉。她对那个终将不会入住的院子,是不会发表任何的言论。她冲着连皓轻轻摇头说:“我不懂那些事情,也没啥想法。”连皓满眼同情神色的瞧着江婉沐,笑着安慰她说:“婉沐,你以前的日子不好过,我以后不会让你难过。别院距离我的营地近,我会天天回别院。到休沐日,我陪着你四处转转,你多瞧瞧后,到时你喜欢啥花,我们就在院子里种啥样的花。”

    江婉沐听得这话,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到底是连皓天真信任家人,还是她把王府的人想得太过阴险。两人一个兴致勃勃的说不停,一个沉静不语的倾听着。到了晚餐时,连皓吩咐管事妇人叫连希送来果酒。明红色的酒水,衬在浅浅的绿色的杯里,如同鲜花配绿叶那般夺目。连皓示意江婉沐喝上一杯酒水,他笑着说:“这是女人喝的酒水,我今日陪你喝一杯。”

    江婉沐这一世还未曾喝过酒,在江家她是被隐匿的人,自然没有酒水可喝。入王府后,王府里的众人,无意或者说是有意,从来没有人端过酒水给她。她偶尔还能听到管事们对客人们解释说:“三夫人不善饮酒,主子们早早吩咐我们,绝对不能让三夫人沾上酒水。”赢得听客们一阵阵夸奖声音“没想到她的命如此的好,王府里的人,个个都是善心人。”

    宁朝的酒水,是相当珍贵之物,女人喝的酒水,更加是珍之又珍贵。江婉沐平日里也许能拒绝这般诱惑,只是她今天被连皓烦忧得历害。酒的淡淡甜香,随风轻轻飘浮在空气中,引得江婉沐轻咽口水,连皓听见后微微一笑。江婉沐举杯轻抿一口酒,觉得不过是带有些酒意,用甜果做得饮品。她相当痛快的饮下杯中之物。饮完后示意管事妇人为她续杯。

    管事妇人忙瞧向连皓,见到他微微点头后,才为江婉沐续上一杯酒水。纯正甘润的酒水,慢慢的滑进她的喉咙里面,换得江婉沐灿烂的一笑。她轻笑着说:“好酒。再来。”管事妇人见到连皓没有反对,她赶紧为江婉沐续上一杯酒水。江婉沐端起杯子凑近嘴边,她那沉醉的神情,瞧得连皓放下手中的杯子,赶紧对她说:“婉沐,这果子酒入口易,喝多还是易醉。”

    江婉沐笑瞅着他,轻放下手中的杯子说:“三爷,你要是舍不得让我多喝酒水,你同我明说便是,那样我也不会贪杯。”江婉沐面上有笑意,眼里分明是恼怒的神色,双眼盯着连皓不放。连皓瞧着江婉沐红粉小脸,又见到她的神情清明,笑着说:“那今日婉沐随意就好,反正是在自已房中,醉了也没关系。”

    江婉沐心情烦闷,越到出王府的日子,她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宁。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水,喝到最后时,她举杯对摇晃中的连皓说:“三爷,我现在瞧你,觉得你还象是一个人,会说会笑还会晃荡。我从前瞧你,总觉得你就是一张好看的画,瞧着在眼前,其实遥远不可亲近。嘻嘻,天天瞧着同一张画,有时也会觉得烦。”

    连皓听着这醉话,神色明显有些不快起来,他怒目瞧着笑嘻嘻的女子,抬头示意房内服侍的管事妇人快快的退下去,他又瞧一眼在门口张望着的吉言,他沉声说:“全给我退下去,关好房门。”管事妇人退到房门口里时,轻轻拉扯着吉言几下,见到她坚持立在房门口未动,只能放开手自顾自的离开。

    昨晚才从外地回来,给书评区加精时,不小心又快手删掉两张贴子,对不起寄远书友,对不起被我删掉贴子的书友。

    向书友们推存两本书:重生之温暖小说作者:Lipo上辈子被自己至亲的人害死,老天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她决定要好好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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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捏

    江婉沐听到连皓的说话声音,回头瞧到房门口的吉言,她笑着对她摆手说:“吉言,你退下去吧。我喝完这一杯酒,就会去睡觉。”吉言听她的语气平和,又见她的眼神清明如水,便放心的离开房门口。

    连皓走过去合上房门,他转回头时,江婉沐已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酒壶,她直接把壶口对准口中倒酒,壶中只残余少许的酒水。江婉沐未曾如到自已的意,气极把酒壶用力的砸在桌面上。她瞧着走近的连皓,伸出左手的食指,冲着连皓勾了两下,说:“三爷,快叫人把酒送上来,我要和你好好的喝上几杯。”

    连皓轻叹着走近江婉沐身边,他伸手把歪在桌上的酒壶,拿起来放置在一边。连皓打量着绯红一张小脸的江婉沐,瞧着她与平日不同的神情举止,压低声音劝阻说:“婉沐,你喝多了,醉了,还是早些睡吧。明天我会吩咐人送果酒给你喝。”连皓边说话边伸手去摸江婉沐的额头,他的手压在江婉沐的额头上面试体温。

    江婉沐的眼神格外的水亮清明,她笑意盈然的瞅着连皓不放。瞧得连皓羞赧的放开压在她额头上的手,他闪开眼神四处张望着。江婉沐笑嘻嘻的瞧着闪开眼的连皓,望着太过接近自已的身子。她起身挪坐桌子的另一边去,伸手推开放在桌面上的东西。她用一根手指,弯曲起来轻叩击桌面,还侧耳朵倾听节奏一般,由着手指或轻或重或慢或快的叩动着桌面。

    连皓瞅着那个和平日不同性情的人,他想想后,快步走到窗边,把打开的窗子,仔细的合拢起来。连皓转头走到桌边,把桌面上所有的东西,全拿到小会厅的桌面上放着。他忙完这些琐事,进房间,一眼瞧见桌边的江婉沐,一脸神气十足的模样盯着他,那神色莫明其妙得让连皓觉得心慌神乱起来。

    江婉沐嘻嘻哈哈的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朝连皓勾动两三下,见到他并不近前,只是稍远的站在房门口。江婉沐伸手扶着脸,笑逐颜开的瞧着连皓说:“三爷,人人说你长得极其的俊逸,是天之骄子,你想要啥便能得到啥,是个个女人愿意嫁的良人。嘻嘻,你走近些,让我仔细瞧瞧你俊美的模样,我还从没有正面瞧过三爷呢?”

    连皓最烦别人提及他的长相,他快步走近桌边,黑脸瞧着江婉沐,沉声说:“婉沐,你醉了。”江婉沐笑着站起来,她隔着一张桌子,倾身去瞧向他的面容。好一会后,她笑着拍手说:“你果然长得极其的俊美,是少见的俊俏人。嘻嘻,可惜我不喜欢你的臭性情,高高在上自以为了不起。咦,你现在凭啥黑着脸对我,我又没有做错事情。

    嘻嘻,说起来,应该是我嫌弃你这种被无数女人用成破烂货的男人。唉,良人难寻,纵使有那样的人,我也没有那种好运气得到。想来我不能太矜持,该出手就要出手,不要到时虚耗年华。这要出王府,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其实并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嘻嘻,瞧着你这长相和身材,应该摸起来顺手,不如你给我玩玩,一夜足够我明白许多的事情。”

    连皓没想到会听到醉后的江婉沐如此说话,他瞪眼瞧着她,怔忡中瞧着她转过桌子,由着她挨近他的身边。凭连皓的身手,他可以轻松的同两个大男人过招。可是这时的他,心慌意乱起来,他面对挨近来的江婉沐,手脚都无法抬起来,眼睁睁的瞧着她的手,拉扯着他衣裳上面的衣结,听着她埋怨的说:“你一个木头人,不要动来动去,我不好解这个衣结。”

    连皓伸手本来想去阻止江婉沐,他的双手无论如何都无法抬起来。转眼间,他的眼中浮现出欢喜的神色,他垂下双手由着江婉沐在他的身上摸索着解衣结。江婉沐从来没有服侍过任何的人,她自然对解男人的衣结的事,没有任何的经验。她皱眉用力才解下一个衣结,而连皓身上的衣裳,偏偏打了好些装饰的衣结,瞧得她烦闷的用力拉扯起来。

    连皓瞧得轻叹起来,他想对瞎扯中的江婉沐说‘他可以自已来解衣‘时,江婉沐已歪歪扭扭的走开去。一刹那间,连皓感觉到轻松之余,他的心里有着深深的失望。连皓闭上眼,想着醉后的江婉沐,想着她与平日明显判若两人的举止神情。也许酒醉心明,她刚刚说的都是真话,她的心里面,从来没有过他。

    连皓听到江婉沐又返回来的脚步声音,他的眼中涌现出狂喜的神情。他转过身子,惊愕的瞧着高举起剪刀的江婉沐,见到她行着歪歪斜斜的步子,正拼力朝着他行过来,嘴里还念叨着说:“哼,我不信解不了那衣结,我剪了它就是。”她的脸上有种格外的欢喜表情,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自在。

    江婉沐奔到连皓面前,对移动的连皓皱眉头说:“不是说好你是木头人,今晚你由着我来,我想要你做啥你就啥,你要是再乱动,我就对你不客气。”她说话间那剪刀的尖端,挨近衣裳正指向连皓的心脏部位。连皓不敢再闪动一下,就怕她失手往里面刺下,那他就什么面子都没有了。他点头安抚的说:“衣裳的衣结,我自已解,我会很快的解开它。”

    江婉沐听他这话,仰头冲着他笑得如同春回大地般的灿烂,瞧怔了连皓的眼。他伸出手轻抚江婉沐的笑脸,说:“婉沐,你清醒时,也这样朝着我笑可好?”江婉沐闪开脸,相当不高兴的冲着他说:“木头人,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你记得,只有我能碰你,你可不能随便碰我。哼,你的手脏,碰脏了我的脸。”

    江婉沐说完这话,她一脸嫌弃的伸手擦拭着被连皓摸过的脸。连皓的脸一会黑一会白的瞅着她,他原本去解衣结的手放下来,他恼怒的冲着她低声说:“那你脱我的衣裳做啥事?”江婉沐笑嘻嘻的瞅着他说:“你真笨,自然是做男女的事情。不过是我在上面,你在下面,你只能听我的话,我说要怎样做,你才能怎样做。”

    江婉沐说着话,见到连皓停下来的双手,她怒目瞅着他,把剪刀直接往他衣裳上面刺去。连皓脸色发白的快快跳开,他知道跟醉酒的人,是说不清楚原由。他一只手快快的解衣结,另一只手瞧着江婉沐手里的剪刀,劝诱她说:“来,婉沐,把剪刀给我。”江婉沐瞧着连皓上身的衣裳脱了大半,下身的衣裳还未曾动过。

    她试探的把剪刀对准连皓的下身比划着,瞧得连皓出一身冷汗,很快的脱下外面的衣裳,冲着江婉沐说:“婉沐,这衣裳给你拿着。”江婉沐顺手把手中的剪刀往一边丢去,接过连皓手里的衣裳,笑着说:“好,那先让我摸摸你的胸,我小时候,在外面听男人们说要动手时,要先从胸部开始摸起来。嘻嘻。”

    江婉沐抱着衣裳,直接扑倒在连皓的胸前,带得怔怔中的他,倒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床边的屏风直接倒下去,‘碰’的一声音响起。连皓听见外面管事妇人奔来的声音,他连忙说:“没事,退下去。”江婉沐已嘻笑着把刚接到手的衣裳往地上一丢,双手直接摸向连皓的胸前,边摸边感叹的说:“挺厚实的,只是隔着衣摸不爽。”

    连皓深吸一口气,伸手捉住江婉沐忙忙碌碌的双手,他盯着她问:“婉沐,明日酒醒,你会后悔吗?”江婉沐用力抽回双手,用力捏他的脸,笑逐颜开的说:“嘻嘻,这个人我认识,他们说他是我的夫婿。可是我没有夫婿,也没有家人。咦,你是谁?我听他们说女人经过那样的事情,都会觉得好,为啥我觉得很疼痛?哼,想来是因为我被人压着,而不是我去压人。”

    连皓想起成亲那夜,自已只想着要完成那事情,想来那夜自已太过粗暴,以至于后来江婉沐虽然事事顺从自已,可是心里却怕了自已。连皓伸手抱住江婉沐,却被她重重的推开去,见到她一脸怒容冲着他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我只喜欢去碰别人。”

    江婉沐说完这话,粗鲁的拉扯起连皓往床边走,嘴里说着:“今晚上,你让我好好的压着你睡,过了今夜,以后没人敢说我不懂男女的事。”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拉扯着连皓的衣裳,连皓顺着她的意思,轻叹息的快手脱了内衣,只留下褒裤。江婉沐笑嘻嘻的把自已的外衣脱下,往床下一丢,重重把连皓扑倒在床上。她的双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直到连皓忍无可忍的低吼一声说:“婉沐,你别怪我,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被女人这样来来去去的折腾。”

    江婉沐想起自个昨夜的确是深懂得男女之事,到最后她和连皓两人的确太过荒唐了一些,两人打架一般抢着谁在上面的位置。她伸手轻揉搓起额头,她没有想过,酒醉之后,她会如此的放肆,她还记得连皓的低语声音“婉沐,我是你夫婿,是你的亲人。”只是激情中床上男人和女人说的话,谁当真谁就是笨蛋。

    台风天停电天,总算晚上来电,才赶上更新时间。

第一百七十二章落

    管事妇人和丫头们抱着换下来的被褥走出来,小会厅的桌上,这时已摆放着收拾好的餐具。江婉沐神色清淡的瞧着她们行出来,反而是吉言瞧到她们手上抱着的东西,有些羞惭的低垂下眼脸。管事妇人缓下脚步,望向江婉沐说:“夫人,你去瞧瞧房间可有不妥当之处?我们随时可以更换过来。”

    江婉沐站起身来,直接走进房间里,转过屏风望到满床的红色,胜过她初入王府的那些日子喜气。吉言跟在她的身后,望到满床的红色,微微侧头去打量江婉沐,见到她已转出屏风处,走到桌边坐下来。吉言跟在她的身后,一直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举止。

    或许是江婉沐表现的太过淡定,以至于吉言立在她的身边,瞧着瞧着她就掉泪。吉言赶紧伸手擦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小姐,对不起,昨晚我没有留下来守着你。”江婉沐听她这话,抬头望到落泪的的吉言,轻摇头想解释自已昨夜无事。江婉沐张口时又觉得男女那样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同一个未成亲的女子提起,不管如何说都有些难以启齿。

    江婉沐只能伸出手,轻轻拍拍吉言,说:“吉言,我和三爷现在还有着夫妻名份,何况是酒醉后发生的事情,你相信我,我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吉言听后一脸质疑的表情瞧向江婉沐,轻声音提醒她说:“小姐,那样的事情,还是小姐吃了亏。”江婉沐听后只能瞧着她相当的无语,她无法向尚未成亲的吉言说明。昨夜里的事情,一个巴掌绝对是拍不响的。

    江婉沐轻叹的瞧着她几眼,轻声音说:“吉言,明天我们要出府,你要带出去的东西,再去整理一番。过些天,我们便不能这样堂而皇之的带东西出府。真的到我们离开王府的那天,除去要带一套换冼衣裳外,我们不能多带任何一样东西出府。”大雁过后多少会有些痕迹留下来,江婉沐和吉言在王府近三年的时间,多多少少备下了些自已的私人用品

    到了她们快要离开时,自然要把那些东西分次运送出去。吉言想想,低声音同江婉沐说:“小姐,前次我已让哥哥在外面,接了许多的东西出去。也让右侧门的管事细瞧过,都是我在王府里为自已做的嫁妆还有冬衣。管事的同我说,以后带少量的东西出府,不必要如此检查。”江婉沐听后微微点头,说:“好,就余下些换冼衣物。是我们的东西,一件不留的带走,不是我们的东西,用不着打包带走。”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为了外出方便,在王府里为自已做了些粗布衣裳。吉言点头说:“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些锦衣我们在外面也用不着,我不会夹带出去。”王府四季都备有锦衣给江婉沐,吉言做为她身边的大丫头,自然同王府里的大丫头一样,享受着每季一套衣裳的优惠。王府的人,对面子上面的事情,一向处理的让人没有挑剔的地方。

    江婉沐伸手揉搓着额头,她想着出府那天的事,便有些头痛起来。她一直以来只想低调的过自已的小日子,可惜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份自在。碧绿听楚杨氏说过,她离开王府的日子,是名门世家私底下皆知的事。还听说那日,江家和虞家都会派人来做见证。江婉沐听着碧绿的话,脸上便浮现出嘲讽的笑意。

    江家和虞家都与她有血缘关系,平日里两家人都当她是陌路人。那天竟然会齐齐伪善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两家都打着关心她的名头,来见证她被人离弃的现实。好在她的心胸宽畅,换成另外一个女子,只怕会活生生的被这般亲人逼得疯癫。碧绿后面还说,三家人在一块,最主要的事情,是要合在一块来,安排她的未来生活大事。

    江婉沐自然听出碧绿传话的意思,看来她的前途相当的艰难未卜,而且在离府的最初日子,依旧要活在众人的眼光下。碧绿笑着提醒她说:“小姐,你已许久没有见我家夫人,她说有些想你。”江婉沐自是听懂碧绿话里的意思,她在离开王府前,一定要见楚萧夫妻一次,这世上唯一能伸手帮她的只有这两人。

    江婉沐希望能涂抹掉她那在留在京城最后的痕迹,她早已决定,离府的那天便是她自由的好日子。想来那天她的失踪,会是她送给那三家最后的礼物。王府和江家、虞家三家,没有一家曾为她考虑过一丝,她在这三家人眼里,连一棵棋子都不是,而是象一块破破烂烂的抹布,用过则可以顺手丢弃。

    江婉沐想起连皓昨夜说的话,他的话里已透露出把她要安置在别院的想法。想来那三家人知道连皓的这个决定,只会认为她太过高攀连皓。江婉沐心里却非常的明白,她住进别院的那天,她的小命便捏在王府人的手里。吉言瞧着江婉沐神色变幻不停,望到她嘴唇边的冷笑。她转过脸去,她心里觉得格外的凄婉。

    江婉沐从前听人说过,身体上面能够得到舒畅,心灵深处一定会有所满足。而她放任自已一夜后,灵魂却感觉到无比的空虚。江婉沐打量一眼吉言,觉得这三年来,吉言的性情比从前更加沉稳。院子里面,有了波动的声音,紧接着听到管事妇人的笑语声音:“林家嫂子,这碗药、?”有一个冷清清的声音说:“王妃赏三夫人一碗平安汤药。”

    房内的吉言听到这话语,她转头瞧向神色清冷的江婉沐。房门轻拍响时,江婉沐轻声对她说:“去开门,王妃已经忍了我快三年时间,最后的这些日子,她一定会让我平安离开王府。”吉言抖动着腿去打开房门,房内立时一阵药味飘散开去。江婉沐端坐在房中,微微皱眉的望着那个走进来的妇人和她手里的那碗冒着热气汤药,同时瞧到跟在她身后的管事妇人,那双眼里快快闪过的怜悯神色。

    江婉沐冷眼瞧着那个妇人,瞧着她把汤药放在桌面上。那个妇人微笑着向江婉沐行礼说:“三夫人,王妃担心你的身子不好,特意赏你一碗平安汤药。”江婉沐瞧着桌面上的药,她闻到那药里那股奇异的涩味,她的神色冷然一变,冷清清的说:“多谢王妃的心意,我一向身子骨不错,暂时还用不着去喝这碗平安药。是药三分毒,这药还是端回去,给想喝的人去喝。”管事妇人在那妇人的背后,拼命对江婉沐轻摇头。

    那个妇人挂在脸上的微笑落下去,她沉下脸冲着江婉沐说:“三夫人,昨夜你不知羞耻做下的事情,王妃好心来为你收场,你还是听王妃的吩咐喝了这药。”江婉沐听这妇人的话,上下打量她好几眼,突然大笑起来,说:“你的胆子真大,一句话,把天下成了亲的男女全骂了一遍。我瞧着你这模样,只怕那不知羞耻的事情,你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回。”

    那妇人抖动着手,指着江婉沐说:“那有名门世家的夫人象你这般说话、。”江婉沐伸手端过来药碗,在那妇人得意的笑容和吉言的担心眼光下,她冷笑着站起来,把那碗汤药重重的砸向那妇人,说:“平安药?哼,你骗我这个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人吗?我喝下去还会有命吗?还是王妃想用这药,绝了我此生的希望?哼,这人在做天在看,赏我药的人,就不担心会天降报应吗?有几家名门世家的夫人,下人敢如此对她们说话?如果有的话,也早早打杀出去了。”

    碗碎了,药汁大半泼在那妇人的衣裳上面。那妇人扯着自已的衣裳,叫起来:“三夫人想打杀我。”她一面叫一面往外面冲去,管事妇人的脸色变了变,紧跟着她冲出去。吉言在那妇人脚动起来时,早已挡在江婉沐的身前。房内没有旁的人,她转过脸瞧着江婉沐,见到她神色冷若冰霜,吉言忍不住泪流满面的瞧着她说:“小姐,王妃不会放过我们的。”

    江婉沐早晨清醒后,想起昨夜那混乱的一夜,想起连皓黑夜里,眼里闪过的欢喜,她的心里有了些微的悔意。她觉得自已行为太过轻飘,因为自已一时的寂寞和空虚,竟然贪图一个男人偶尔的友善和温暖,还与那男人有了不应该有的牵扯。可是经王妃这一送药的行动,她顿感自已太过心善,眼睛太花,连皓不过是顺水推舟就势和她欢愉一回,自已竟然心软起来。说不定那男人,心里认为她是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吉言伸手扯着江婉沐说:“小姐,我们自个到外面配避子汤。这王府送的药,绝对不能喝的。”江婉沐想着那冲出去的妇人,向着吉言轻摇头说:“吉言,我纵使去外面配了避子汤,只怕还是要喝王妃那里送来的第二碗药。想来这碗药会是真正的平安药。”吉言惊讶的瞧着江婉沐,她指着地下褐黑色的汤药,抖动着声音说:“难道刚刚这碗是绝子药?小姐你怎么知道是绝子药?”

第一百七十三章解释

    江婉沐用力泛掉眼里的泪光,这样事情都是楚杨氏未卜先知提前教她的。江婉沐进王府前,她想象得非常美好,她认为自已姿色平平,个性相当的不讨人喜欢,绝对入不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连皓眼里,可以自在的过三年。楚杨氏瞧出她的想法,对着她轻摇头许久。

    有一日,楚杨氏在楚萧有事先走后,对江婉沐语重心长的说:“小懒,你现在瞧着我和你义兄花好月圆般完美,其实我初嫁给他时,风波时时有,你义兄身边早早有两个通房,两人瞧上去温顺可人,服侍他相当的用心。唉,如果不是我娘亲提前防范,我的后半辈子,会活生生的折在那两个贱人手里。

    她们趁着我生重病,竟然在药中渗入害人绝子花,那种药一般的正妻只会用着心术不正的小妾身上,那两个贱女人却有门路弄来,还把它想用在我的身上。好在跟我陪嫁过来的丫头们,是跟着我一块长大的人,平日里我待她们亲善,再加上她们个个机灵心细,当中有一人觉得那药的味道不对,全部的人想法子半路拦截下来,没有把那药给我用上。

    小懒,内宅里面的女人,不管你有心没心,十有八九会为了男人或者儿女,到最后拼一个你死我活的场面,很少有人会苟且偷生。你既然未来身为嫡妻,那男人纵使十分的不喜你,他应该在你身上做的事情,会一样不少的做完。你可以不在意那男人,我瞧着你的性情,你会相当在意自已的儿女。你既然不能狠下心肠害人,那么一定要了解那味绝子药的味道,用来防范别人,对你下这种绝人后路的药。”

    江婉沐当时听得睁大眼睛,醒悟到自已实在是太过天真。在王府的三年,她要想平静度过,想来也是相当不容易,能多学些事情,总是为了自已好。她想着楚杨氏的话,心里有着难言的酸楚感。这个时代的女子命如草芥,彼此之间还常为了一个男人,要以生死相争,不死不休的争夺下去。

    楚杨氏瞧到江婉沐的神情,她轻笑起来说:“小懒,其实真说起来,应该是我要多谢你。你扮成小厮,拦路向你义兄请教识字。他因为你的只言片语,对内宅的事物,多少有些关注起来。后来当那两个贱人,见到我逃过一劫后,竟然再次在暗地里再下毒手。你义兄得知实情后,直接命人打杀了两个贱人。”

    楚杨氏说到这里若有所思的停下来,江婉沐听着楚杨氏淡然说着‘打杀’二字时,略微有些惊愕的瞧着她。她瞧见楚杨氏脸上的坦荡神情,又想到他们夫妻平日的为人,她的心绪渐渐的平静下来。楚萧从来不是狠心肠的人,不然他当日也不会客气对待扮成小厮的她。想来那两个女人,瞧到楚萧一天比一天对楚杨氏用上心,知道楚萧生性不花心,担心他终有一日为了楚杨氏,会彻底的冷落她们,才对楚杨氏生起恶毒的心。

    江婉沐轻叹息起来,她听着楚杨氏说起这些旧事,瞧着她脸上的云淡风轻。楚萧这些年对楚杨氏非常的信任,待她情真意切,身边除她之外,再无第二个女人。江婉沐瞧过许多次,楚萧偷瞧楚杨氏时,那眼神炽热如火花。楚杨氏初初对江婉沐有所怀疑,不过面子上还是待她亲近。

    后来日子久后,她瞧出江婉沐待楚萧如同亲大哥一般,而楚萧待她更加多的时候,当她是弟弟般相待,这两人相处极其的坦荡自然。楚杨氏安心后,见到江婉沐待人没有小家子性情,她不亢不卑对待所有的人。楚杨氏真心实意当江婉沐是妹子,瞧着她举止如同男儿,稍皱眉头后便有了计量。楚杨氏一旦对人用上心,会实心实意的为别人打算。

    楚杨氏性情端庄温婉有手腕,可惜唯独心肠不够硬,这也是她家人选中楚萧的原因。楚萧相当旁人而言,身边来往的人单纯,只有两个通房女子,平日里不喜出入烟花场合。楚萧家中人瞧中楚杨氏,也是因为她虽然精明能干,有心眼却无恶毒心肠,待身边的人极其善心。要不那两个通房也不敢如此嚣张行事,一次又一次想让她绝子。

    江婉沐一直觉得好心会有好报,她觉得楚杨氏能赢得楚萧的真心,除去她的确聪慧外,凭的是她的软心肠和热情待人热心肠。她轻声说:“义嫂,你守得云开见日月。义兄一向是心怀天下的大男人,对那些软语花香从来不会着眼多瞧。我瞧他待义嫂一心一意,以后义兄义嫂一家人,一定能顺风顺水过好自已的日子。”

    楚杨氏听后绽开笑颜,轻声说:“做为女人,所求都不会太多,良人的心,儿女的孝顺。只是这两样说来简简单单,可是又有多少女人能全部得到。算了,做自已的本份,尽最大努力维护自已的家。小懒,女人不能太过狠心肠,但是也不能太过相信别人。来,能仔细的闻这种味道,把这种气味死死的记下来,将来只要有这种气味的汤药,绝对不能喝进一滴。”

    吉言好半天不见江婉沐开口,抬头瞧到她神思恍惚的想事,又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她一时心急起来,用力摇晃着江婉沐说:“小姐,你说话啊?”江婉沐回过神,瞧着吉言轻声音说:“吉言,你要记得这味药的味道,这是酸涩得想吐的味道,便是绝子花的味道。”吉言怔忡的放下手,喃喃道:“王妃这么高贵的人,为什么会做这样恶毒的事?”

    江婉沐打量一眼惊惧中的吉言,两人同时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恍惚中的吉言立时挡在江婉沐面前,说:“小姐,你别怕,我拼命也会护着你。”江婉沐瞧着吉言抖动的身子,轻拍她安抚说:“吉言,王妃这般的高贵的人,还不屑做下那等下流的事情。你去打开房门,迎接客人进房吧。”江婉沐说完这话,伸手摸摸整齐的头发,端正的站起来立在桌旁。

    吉言转脸瞧到江婉沐镇静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音说:“小姐,我不会给你丢脸。”她一脸大义凛然的神情,往房门口走去,那一直抖动的身子,这时也稳定下来。江婉沐瞧到她的这般模样,更加觉得深有底气。她稳稳当当的重新坐下去,低垂眼脸,瞧着地下的一滩黑水。王妃一行人进来,瞧到的就是一个非常温顺的女子,目光凄婉的盯着地面,房内还飘散着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吉言跟在王妃身后进来,见到江婉沐未曾抬起过头,她提醒般的轻叫一声:“小姐?”江婉沐抬起眼,望到一房间的人,瞧到王妃正盯着她不放的模样,她缓缓的站起身,微微的冲着她行礼说:“王妃大安。”王妃面上笑意盈然的瞧着江婉沐,她的眼神却冷若冰霜盯着她,眼前的这个女子,姿色平平神情清冷,这样的女子,不应该是爱儿钟意的人。她是王府用来应付危机时的棋子,现在已到丢弃的时候。

    王妃瞧着江婉沐一会,见到她神色一直平和,她走到桌边主位上坐下来,对立在桌旁的江婉沐说:“你快坐下来,你昨夜服侍皓儿,辛苦劳累了一夜,还是坐下来休憩。我早上专程让人给你送平安汤药,一心为你的将来着想,没想到那妇人不会说话,竟然让你误会我的好意。”王妃一脸的慈善对江婉沐说话,语气诚挚得让人深信不已。

    人群后面的吉言,诧异的抬起小脸打量着王妃。江婉沐没有同王妃多客气,她自在的坐下来。王妃眼神紧了紧,瞧着她的眼神更加的冷了三分。江婉沐望着王妃,指着地下那滩黑水,冷笑着说:“王妃,如果这药是你专程派人送来的,那么我只能直言,你的心肠太过恶毒。我在王府里安分守己快三年,快要平安出王府。

    王妃,这三年里,王府无人敢让我死,因为你们还顾忌着王府的名声。再说你如果想我死,可以做得干净些。我出王府后,你有千百种让我无声无息消失的方法,而且那样对王府的名声无阻碍。到时生死之间,我也能想得通一些。毕竟我占了三爷元配嫡妻的位置,让王府人眼里心里想要的女子,将来不得不做续嫡妻。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想让我糊涂喝下绝子汤药。这老天还是有眼的,偏偏给我闻出那绝子花的味道。”王妃神色变了又变,她利眼瞧着跟来的管事妇人,说:“这汤药是谁负责煎的?立时给我查出来,把那当事的人打杀掉。”她转头对江婉沐说:“你还是误会我了,我让人煎的是避子汤药,这两种人太容易让人混淆。唉,我现在同你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我的好意。你马上要出王府了,我只是想着不能让别的事情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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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秘语

    花自飘零水自流,江婉沐自知昨晚太过冲动,她心情低落的只想着从身边人身上借一点点的温暖,却忘记事发后,会多了许多不必要的枝枝节节。她听着王妃的这番暗示的解释话后,依旧神色淡淡的瞧着她,她淡然处之的神色,让王妃瞧后眼神更加的阴郁起来。

    房间里地面上的气味渐渐散去一些,丫头们在管事妇人的吩咐下,已悄悄进来清扫抹擦起地面,黑褐色渐渐的从地面上消失,终于地面露出它的原色。王妃说完那番话,一直等着江婉沐递话过来,谁知她眼神平静的瞧着丫头们擦拭地面,面上除去淡然外,没有多的表示。

    房内所有的人,屏气凝神的静候着江婉沐开口。江婉沐一直盯着丫头们擦拭干净地面,才微微笑着抬眼,在王妃等待的目光中,赞许般的点头说:“王府里丫头们的活,做得干净仔细,这地面同从前一般干净。”她这话一出口,房中人皆哑口无言的瞧着她,王妃更加瞪大眼睛瞧着她。

    王妃瞧着面前这个诚意赞许的女子,她的脸上太过淡定,仿佛天下都没有多大的事,能真正的入她的眼和心。王妃瞧着房间里的人,她冲着房内的人摆手说:“全退下去,我有话要同三夫人说。”房内人快速的退下去,独留吉言立在原处,她眼神稳定的瞧着江婉沐。

    江婉沐抬眼瞧着要走上前来的吉言,说:“你下去吧,我不会有事情。你一直觉得王妃是端庄高贵温厚之人,想来今日今时,王妃同样不会让你失望。”吉言听江婉沐的话后,她冲着王妃默默的行礼后,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合上房门。王妃打量退下去的身影,满脸慈爱轻声对江婉沐说:“难得你的身边有一个这样忠心的人,还是要多多珍惜她。”

    江婉沐直视着王妃,没想到她到了此时,还能坦荡的表现出她的慈详一面。江婉沐淡淡开口说:“多谢王妃提点,她对我的确是忠心耿耿。不过,我瞧着王妃的身边,象是有无数个如同她这般忠心的人。想来是人数太多,已不用王妃太过珍惜她们。再说她们太过前赴后继表现出忠心,让王妃瞧着也烦扰,自然可以随意利用丢弃。”

    王妃听她这若有所指的话,话里明指着她刚刚说的话。王妃再也端不住那张慈爱的姿态,她一脸忍无可忍的神色盯着江婉沐不放,满脸怒容的沉声说:“江家呆小姐,你别以为又上了我家小三的床,他会为你心软,让你成为王府里甩不开的人。你以为和他上过一次床,能改变什么王府让你离开的决定吗?

    小三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从来重亲情胜过女色。再说就你般平平的姿色,如果昨夜不是小三喝多了酒,迷蒙了双眼,他怎会与你同床。他平日里瞧着你都觉得碍眼,你不过是他酒醉中,顺手扯到床上的女人。话说你还真象你那生母,对男子擅长纠缠着不放。”

    江婉沐望到王妃鄙视的神色,听到王妃冲口出来的粗俗话,略微一怔后,想到她言之凿凿之语。她在王妃不相信的眼光中,轻笑出来淡声说:“王妃,我那生母如果真擅长纠结男人,也不会落个早早逝去的命。我对于昨夜既成的事实,我自然是不会否认,我也没有觉得夫妻房中事,是啥需要我觉得好丢脸的事,不过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明言的私事。

    王妃,你如果觉得那事丢脸,这王府中也不会有现在的三位爷。我和三爷现还是夫妻,又不是外面的奸夫淫妇,躲藏在阴湿处,乱七八糟行那事的人。我仔细想想,我的言行举止太过端正,实在没有做过丢脸的事,还真当不起王妃你的这番提点。你的这番话,还是留着对以后进府的新人提示吧。”

    王妃没想过江婉沐的性子如此不吃亏,平日里瞧着她总是不吱声,没想到一开口竟然说不停,而且是句句刺心。王妃的一张老脸红了又白了再红,她气极的伸出手用力拍打桌面一记,惹得外面传出关切的问候声音:“主子,可要送茶水进去?”王妃深吸一口气,沉声说:“不用,你们一个个给我站远一些,我要和三夫人说重要的事情。”江婉沐瞧着王妃气急败坏沉不住气的模样,她的心里稍稍舒坦一些。

    她在王妃说是下人们煎错药时,已闷了一肚子的窝囊气。煎药的人,怎会闻不出绝子花的味道。王妃如果不曾开口,一定也有过暗示,下人们才敢如此行事。江婉沐记得楚杨氏曾说过‘许多大户人家的女儿,嫁到夫家前,都会教着认些浅表性的药。她们身边的人,自是要跟着一块认识那些药。高门大户人家的内宅深处,少有不染女子和幼童血的地方。’

    纵使王妃当年出嫁前,她在娘家无人教她这些。她稳坐王妃这个位置多年,她对绝子花一定不会陌生。王爷身边听说一直有通房和小妾这类的人,她们不在人前出现,与她们从来没有儿女有关。江婉沐曾瞧过王爷望向王妃的眼光,太过淡然尊敬的眼神。瞧上去只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他们之间不象外面传说的那般恩爱情深。

    王妃不过是欺负江婉沐不懂这些常识,她以为可以把这事涂抹一番后,轻松自在的哄骗过去。江婉沐深深的感谢楚萧和楚杨氏,如果不是这对夫妻真心实意的关心她,自已的未来一定会相当的凄惨。王妃沉着脸瞧向江婉沐说:“我瞧着你笨得话不挑明你不懂。那我只有对直言,你不配为我家小三孕肓孩子,实话实说我还觉得你不配有孩子。象你这种贱命,避子汤只怕也没有用,她们的确对我忠心,我没有直言,她们也懂得对你用上绝子汤。”

    王妃说着痛快的笑起来,她望着江婉沐的目光,有着隐隐约约的恨意难平。江婉沐在江大夫人的眼里瞧多了这种目光,她若有所思打量着王妃。王妃不喜欢她,她能了解是一个母亲爱护儿子的用心。但王妃透露出来的恨意,有些象是借着发泄她,来平息心底深处的那股不平之气,这却有些让她想不明白。未进王府前,她没有机会认识王府里的人,结不下这么深的仇怨。

    她进王府后,有三年为期,自是不会挡住连皓未来之妻的路。几次王妃因连皓的事,过来面见江婉沐,表现的也是一颗慈母的心。只有这一次,她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是明晃晃的恨意。江婉沐想起关于虞细细的传说,听说那个女子未入江家时,是一个非常明朗大方的女子,颇得些男子的尊重和喜爱。只是她误入情孽中时,才象是换了一个人样的,完全坠落在情海中,任着无情男人握住她的命脉。

    江婉沐觉得事情败露后,不再粉饰太平的王妃,才有些象是真人,面对她时没有面对那种虚空的感受。王妃一直等着江婉沐愤然而起的表示,谁知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许久之后,她的眼里有了明白的笑意,轻轻说:“王妃,原来你心里是恨我的。想来又是虞姨娘年轻时惹的祸,王爷当年难道为她心动过吗?想来是王妃眼花,王爷那样轩昂的大男人,瞧着就不是会对女子用心的人。

    虞姨娘的心里只有江大老爷,你心里太过多思,有些人天生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王妃,故人早已离去,我与虞姨娘两人,没有你想象中的母女情深。对不起,太让你失望了。我虽然是贱命,可也不想将未来白白的折在王府里面。王妃,你不用转弯对我说话,你不如对我直言吧?”江婉沐望着明显失态的王妃,瞧到她用力握紧拳头的双手。

    江婉沐知道今日与王妃只能是一个破局,虽然不会是生死不休的局面,但绝对再也无法和平共处下去。撕破脸有撕破脸的好处,至少不用再虚与委蛇应付对方。王妃还在沉思默想中,江婉沐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她轻笑着对王妃说:“王妃,男女之事,向来只有女子吃亏的说法,没有男子想不开的事情。

    我不象虞姨娘会为一个无心的男人,做下那般纠缠的事情。王妃,你忘记我的生父来自无情无义的江家,或许我身上有着江家的薄情天性。我没有多少天数留在王府,王妃你既不能提前让我出府,也无法在这当中,在王府内无声无息的打杀我。王妃,我一样不想与你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毕竟我还年轻,我的未来不在王府,天下之大,一定会有一个良人等着我。

    我们各自退一步,绝子汤药我是绝对不会喝下去。我还想将来有机会时,要一个自已的孩子,孩子比男人要可靠得多。而你今日对我说的话,还有那些暗示,我全当没有听过没有瞧过。我和三爷是无缘之人,大家不过是共处一段时光,在一起也不过是打发些寂寞光阴。”江婉沐说完这话,站起来望一眼坐着的神思恍惚的王妃,她走进侧房门。多谢:jykuan4569投了1票粉红票,Jenny1111投了1票粉红票,多谢书友们的支持。还五十张小粉的更。

第一百七十五章安排

    越近江婉沐离开王府的日子,连皓越加的忙忙碌碌起来,他呆在王府的日子渐渐短起来。江婉沐也不按王府的规定日子出府,她几乎隔天就要出府一次,手里每次都要带些东西出去。连皓院子里众人,绷紧起心弦关注着两个男女主子。

    管事妇人瞧着神色匆匆的江婉沐,在她要出院子门时,挡在她的面前,低声音说:“夫人,世子夫人说有些日子未见你,今日得空会过来瞧你。”江婉沐抬眼瞧瞧管事妇人,点头应许下来说:“那我今日会用中餐前赶回来。”管事妇人听后挪开身子,由着江婉沐和吉言离开。

    出了王府右侧门,吉言忍不住内心的担忧,轻声对江婉沐说:“小姐,世子夫人她会不会来为难你的?”自从王妃那次愤然出院子后,吉言一直心事重重,外面略有些风吹草动,她已便开始担心起江婉沐的人身安全。江婉沐安抚她说:“吉言,世子夫人与王妃不同,她不过是来尽心意探望而已。”

    出王府的日子,已进入倒数的单数,江婉沐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安静下来,她的心情由从前的浮躁渐渐转为平静。江婉沐侧目瞧着吉言,见到她稍稍舒展开的眉眼,取笑她说:“我们再过些日子,就可以瞧到哥哥。”吉言脸微红的转开去,望向街头的热闹繁华,她没有望到江婉沐眼里的担心。

    方正一家人,前日已跟着镖队出京城,他们会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城镇中,等待她们两人的汇拢。两间店铺的生意,已全交待给两个掌柜理事。江婉沐和吉言出王府,不过是抱着透气的心思。她们两人打量下手里的包袱,吉言接过江婉沐手里的包袱,在她的目光中,往街边的当铺走去。

    吉言从当铺出来,她一眼就望到远远立在街头,笑瞧着小孩子玩耍的江婉沐。她赶过去,两人相伴走到偏颇处时,吉言把手中的死当票汇,递给江婉沐看。见到她笑瞧着当票,低声音说:“这家掌柜的心肠够黑,八成新的锦衣,死当都只给这么些碎银。我们明天换一家当铺死当,再拿些锦衣出来死当。明天你扮成害羞的闺秀去做这事情,后天便轮到我出面又找一间当铺去死当。”

    吉言瞧着江婉沐兴致勃勃的样子,轻声说:“小姐,我们这样行事,会不会引得当铺的人猜疑?”江婉沐笑瞅一眼,眼神往远处瞧去,低语:“吉言,当铺掌柜就是有所怀疑,他们也不会拒绝这般好事上门。只要王府里的人,现在不对我们起猜忌之心,这事情过了今年便是传说。我听说过,当铺里死当的衣裳,一般会快快的分流出京城。”

    江婉沐和吉言在街上乱转一阵,想着王府里面的多的锦衣,两人快快转回王府。她们到院子门口时,管事妇人迎出来,欢喜的笑着说:“夫人,世子夫人身边人刚刚来过,说世子夫人一会就到。”江婉沐瞅一眼明显欢喜的管事妇人,想着自那天王妃走后,还是第一次瞧到她面上的笑容。江婉沐进了院子里,对吉言说:“你先回去吧,一会再过来服侍。”

    世子夫人带着两个身边人,来到连皓院子时,院子树荫下新摆着桌椅板凳。江婉沐站在桌旁,仰着头望着头顶的树荫深处。她听到招呼的声音,迎上世子夫人几步,向着她行礼问好:“世子夫人好。”世子夫人细细打量江婉沐的神色,见其神情自在淡然。她想起世子交待下来的试探事,在心里暗叹息着,面上还是露出欣然的笑意。

    江婉沐迎着世子夫人在院子里坐下,世子夫人笑瞧着管事妇人安排人上茶水,见到满院子的人,整齐有序的做着事情,还能不发出多大的动静。她赞同的对江婉沐点头说:“婉沐把院子里的事情,打点的非常好。我从前没有注意过她们行事,这次瞧过后,觉得你还是对院子里的事情用了心。”

    江婉沐听她话后,心里暗自注意起来。这王府里的人,皆知自已从来不会去理会连皓院子里的琐事。世子夫人这回怕是无事不登门,她一定是有事要同自已说,现正在找着借口好说下去。江婉沐微笑着说:“世子夫人这般夸赞的话,我可不敢生生受了。不过两个管事得你这声赞,想来心里一定美滋滋的。”

    两个管事妇人在一旁候着,听江婉沐这话时,两人脸上立时浮现出不敢居功的神情。她们匆忙的行礼推辞的说:“夫人对院子里的事务,的确是相当的用心。我们认为夫人当得起世子夫人的赞许。”江婉沐笑瞧两个管事妇人作戏般的举止,觉得她们的言行神情,如同排练过千万次一般的准确无误。

    世子夫人自是不会纠结在这事里面,她笑瞅着桌面上的茶具,对江婉沐说:“婉沐,我们好好说话,你让管事们和丫头下去吧。”江婉沐非常受用世子夫人会做人的这一面,她笑着对立在身边的两个管事妇人说:“世子夫人体贴你们,你们领了她这份好意,去一旁歇着吧。不用担心没有人服侍世子夫人,她身边人一定会好好的服侍她。”

    两个管事妇人笑瞧着跟世子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她们两人连连点头说:“多谢世子夫人恩泽,我们带着笨拙的丫头们远远的候着,有粗活时,尽管吩咐我们上前来服侍。”管事妇人们和丫头们远远的避开去,世子夫人笑意盈盈瞧着江婉沐说:“婉沐,这院子里的人,个个心向着你。”初夏只有几天将至,世子夫人这话一出,江婉沐却觉得凉意渗人。

    江婉沐想着这三年来,这院子里的人,对自已虽然没有表示出亲近,但是从来也没有敌视过她。她深深的瞧一眼世子夫人,淡然的说:“这院子里的人,个个心心向着三爷才是。世子夫人在此,她们自然心向着世子夫人。她们知世子夫人讲礼仪,自然面上会让我这个还有几天做的夫人,有虚面子过完这几天。”

    院子里的风,轻轻掠过世子夫人的脸庞,没有惊扰到她脸上浅浅的笑意。她对身边两个大丫头低声说:“你们退远些,我有事要同三夫人说。”两个大丫头立时退避开去,世子夫人抬眼打量在远处的人,她回转眼神,细细的打量着江婉沐,轻声音说:“我听说三弟在城外,为你备好一个别院,准备给你出府后直接入住,这事有还是没有?”

    连皓那种性情的人,是不会瞒着王府里的人行事。江婉沐点头说:“有这事,三爷担心我出王府后居无定所,同情我无娘家可依靠,他前一阵子同我说,已为我置下这样一个居处。我自已觉得极其不妥当,我们都要离缘,以后如果还要牵扯在一块,多少有些不好。”连皓近些日子,一直在忙别院的事情。偶尔江婉沐在他休沐这日早上,听着他提起那个院子,见到他飞扬的神色,略微怔忡后,便会快快的闪开话题。

    江婉沐从前世开始,对男女之情相当的没有安全感。她送别世子夫人后,想着她一再说出来的试探话,她心里若有所失起来。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江婉沐没想过世子夫人会当她的朋友,所以听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探寻话,还是能够平静的回话。到了后面,她还笑着安抚起世子夫人说:“世子夫人,象三爷这样的人,岂是我这般人能立在一旁的。我有自知自明,也许离府后,最初会暂居三爷的别院,但不会久居三爷的院子。”

    用餐时间,吉言把饭菜摆在院子里的桌面上,她拿起筷子夹菜给恍神中的人。江碗沐木然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好一会,她抬眼瞧向吉言说:“你下去用餐吧,我这里自已来。”吉言打量院子来往的人,低声说:“小姐,只有这么几日,还是让别人瞧瞧,你也是有人贴心服侍的。”江婉沐听她这话后,由着她立在一旁,也不拒绝她的细心张罗。

    江婉沐用完餐后,她进到房间里面,站在桌边开始练字。吉言用过餐进来,瞧到神情平静的江婉沐,她自顾自的去整理江婉沐的衣裳。江婉沐在用帕子擦拭桌面时,瞧到吉言收拾起两件未穿过锦衣,她连忙开口说:“吉言,那两件未穿的衣裳不用收起。”吉言听后把那两件衣裳从包袱里拿出来另放在一处。

    等到快近晚餐时间,吉言已打好几个小包袱,听着闲下来的江婉沐说着她的安排:“我们只有几日在王府,院子里有同你关系相近的人,你把余下来的金豆子,分给她们当个念想吧。吉言,平日里那个帮着清理侧房卫生的妇人,那是个厚道的妇人,你这几天找个机会,想法子偷偷的给她塞一些银子,多谢她从来没有怠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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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出府(1)

    初夏的清晨,风从打开的窗子里面吹进房间。连皓身着白色薄袍子,衣领略微打开些,露出里面挡不了的春光。他懒散的半依靠在床边,等着梳冼的江婉沐出来。江婉沐行出侧房,吃惊的望到半靠在床边的连皓,瞧着他容色如玉般脱俗,配上那懒洋洋的神情举止,明明极其不搭配的两种气质,汇聚在一起别有一股风流气势。

    江婉沐的头发,今日特意用安香木发冠束起,发上只歪斜钗着一根花玉碧螺春玉钗,她穿着粉白色碎花锦绣袍子,比她平日里的装束,显得清爽干脆利落。江婉沐惊讶后,想起今日是自已离开王府的日子,听说王府的人,已请了这方面的官差上门理事。连皓这个当事人之一,自然需当面走走过场。

    江婉沐打量一眼连皓招摇的举止,瞧着那略微打开衣领下透露出的春光,她眼光流转开去。这些日子,只要连皓在王府,他们在夜深人静时,还是免不了会起化学反应,多了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江婉沐只有那次酒醉,对连皓这个人,散发出热情好奇的探索,其余的时间,她一直是淡然处之的看待那些事情,仿佛有和没有男女关系,对她没有多大的影响。

    连皓一直注意着江婉沐,望到她那清淡的眼神,他心里明白只有酒醉的那夜,这个女子才对他有些热情,那样的她,有种别样的风情。可惜从那以后,别的夜晚,都是他用尽心力,才能引诱相欢行事。而在那过程中,她一直眼神清明遥望着虚无,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连皓自出世以来,所向披靡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唯独在江婉沐这里受挫折。

    连皓过后也细细的想过,江婉沐这个女子的容貌不如许多的女子,只是比她们要多一双清明的眼睛。她的性情也只有表面上的顺从,内在其实极其的孤芳自赏,待人只有表面上的亲近,内里一点都不亲近人,而且她也不懂得讨好人。府里的祖母和母亲明显的不喜欢她,两人无数次暗示过她的不妥当。

    可是连皓却觉得她是真性情,少了大多数女子身上的做作。他想着以后要劝着祖母和母亲两人,放下心结与她多亲近些,再有机会长相处,她们两人一定会欢喜她。连皓想着今日要离府的江婉沐,想到自已一心为她打造的别院,还有自已心里没有说完的话。他笑瞧神色清淡的江婉沐,心里暗自轻叹息好几声,想着如何才能把那话说出口,换得她的欢容。

    江婉沐立在原处,明媚的光线下,床上春色撩人的男子,绝品一般的散发出风流韵味。江婉沐知今日过后,她不会会有机会再遇这般人物,更加不会同这样的人,有什么多的接触。江婉沐眼神流转一会,慢腾腾的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她抬头打量着床上的连皓,在他惊诧的眼神中,伸手扯开他身上的袍子。

    江婉沐低垂下眼睑弯下腰,她的双手一寸又一寸的丈量着那纹理细腻的肌肤,她的双手顺着连皓的琐骨往下摸,摸过那两粒红豆,她一直摸到那裤腰处,双手才停滞不前的按在那处。她的眼睫毛眨动好几下,轻叹息的松开双手,她的身子稍稍退开一些,抬起眼细细瞧着敞开袍子里的春色一片。

    江婉沐的眼神中没有迷乱,只有纯然的欣赏。她倾身向前把那敞开的袍子,重新的合拢起来,才抬眼端详着连皓,望到他脸上的赧色和眼里的欢愉。江婉沐从床边起身,她正要转身之际,连皓拉住她的手,低声说:“你可喜欢你摸的地方?”江婉沐觉得自已刚刚的举止,明显算得上是调戏。她没有想到被调戏的人,看来还挺欢迎她的那种调戏。

    江婉沐抬眼瞅着他,想想说:“三爷,刚刚是我做得过了些。”连皓摇头后,低哑着声音说:“婉沐,可惜一会我们有事,不能让你再摸一次。你如果还想要摸,今晚在别院,我由着你来行事。其实我不反感你摸我,我要是不喜欢会闪避开去,那样你也挨近不了我的身边。”江婉沐打量一眼紧捉着自已的那只白晳的大手,瞧一眼自已那只被他握着略微晒黑的手。

    江婉沐此时只想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天壤之别,没有那些多的浪漫情绪。她轻轻的抽出自已的手,冲着连皓说:“三爷,今日事多,我要请管事和丫头们进来清点房中之物,一会还请三爷在一旁作个证人。”连皓听她的话,收回伸出去的大手,低声说:“你以后又不是不会回来,何必这么的麻烦。”

    连皓的声音太低,此时管事妇人正拍打着房门,在外面叫唤着:“三爷,夫人,我们可否能进来服侍?”江婉沐没有听清楚连皓的话,她在管事妇人停顿的空隙中,匆忙的问连皓:“三爷,你刚刚同我说什么?”连皓对江婉沐含笑摇头后,翻身快快的下床,他拉紧自已身上的袍子,把挂在床边素白色外袍,往身上轻轻一披,开口说:“进来吧。”

    管事妇人和两个丫头端着连皓的梳冼用具进来,吉言跟在她们的身后,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转进侧房内,等到她们再出来时,吉言的包袱里比开始要多了一些东西。连皓已端坐在桌边,桌上已摆放着丰富的早餐,两个管事妇人立在连皓的身侧,正小心的服侍着他用餐。

    江婉沐出来后,连皓笑着抬头指着桌上的早点说:“婉沐,来,今日事多,你要多吃一些东西。”房内的人,除去江婉沐外,人人觉得连皓太没有心肝,今日要被休弃的女子,本来是件伤心的事,他不去安慰失意人,竟然拉着别人用早餐。江婉沐走到桌边端坐下来,她望着两个管事妇人轻声说:“吉言的房间,现在请你们派人去仔细清点下物件。”

    两个管事妇人听她这话,全望向连皓,见到他轻轻点头后,当中一个管事妇人陪着吉言出了房间。江婉沐坐在桌边,还是照旧婉拒管事妇人好意的服侍,她神情平静低垂眼用着餐。用餐完毕,出去的管事妇人和吉言一块进来,她把手中的册子递给另一个管事妇人瞧,她笑着对连皓和江婉沐说:“三爷,夫人,吉言的房间,样样整齐有序摆放着,未曾少过任何一样物件。”

    江婉沐听后站起身,对两个管事妇人说:“那你们和吉言一块,把我住的房间也好好清点一遍,就着三爷这时还有空,让他帮我做个证人。”两个管事妇人神色有些变化,她们一起盯着连皓,见到他笑容满面的点头。两人神色略略一怔后,她们转向江婉沐时有些微赧色,当中一个妇人说:“好,我们听夫人的吩咐。当日夫人进王府前,这房中之物件都有造册登录。我们两人再叫上两个大丫头,就照着册子一样样的查验。”

    管事妇人和丫头们伴着吉言进到侧房,侧房门打开着,不时听得到里面报物件的声音。连皓瞧一眼端坐桌边的江婉沐,压低嗓子说:“婉沐,不知为何,我今日有些紧张,总觉得今日的事,不会如我想,也不会如我的愿。”江婉沐抬眼瞧瞧他,王府定下的日子,想来与这事有关的两家人,已在来的路上。今日就是乱风下冰雹,这三家人,都不会改变让江婉沐离开王府的决定。

    连皓瞧着抬眼的江婉沐,见到她又低垂下眼睑,他伸出手快快的触下她的脸,轻声说:“婉沐,你如果不记得去别院的路,就去东街的茶居一品等我,这里事完后,我立时过去接你同去别院。不,一会我出去后,吩咐连希在府外候着你,让他陪着你们,到时直接带你去别院。”

    江婉沐掩饰下自已眼中的神情,她抬眼瞧向连皓,微微笑着说:“三爷,我们要去南街买些吃食,还有我前次出街,瞧到一间布店的一块布料很是喜欢,当时觉得价钱贵了些,有些舍不得,这几天想想,我觉得自个还是喜欢那块布料。我们两个女子想去磨磨价,要是身后带着一个男子,那价格就无法压下来。”

    江婉沐没有对连皓说过这类的话,他听这话觉得非常的新鲜,他想想点头说:“好,我不吩咐他跟着你们。那你完事后,就去茶居一品喝茶用点心等我。”江婉沐轻轻摇头冲着连皓说:“茶居一品那样的地方,我们闲着久坐那里,终是有些不妥当。三爷,你别管我出府的事情,你就忙着你的正事,我这么大的人,出府那么多次,每次都平安回来,这次绝对是丢不了的。”

    连皓终是不放心,冲着江婉沐再问:“你有没有记住别院的路和门号?”江婉沐低垂着眉眼,没有回答连皓的问话,她的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红起来。连皓瞧着她的神色,有些放心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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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出府(2)

    两个管事妇人带着丫头们,拿着册子从侧房里出来,进到房间,众人望到端坐桌边的连皓和江婉沐两人。她们略有些迟疑不决起来。江婉沐抬眼望到吉言微微点的头,她转头对连皓说:“三爷,我从来没有打赏过这院子里的人。到了要离开时,我想请两个管事代我打赏一些平日里尽心做事的人,多谢她们这三年里对我的服侍。”

    江婉沐本不想在临离开时,还使这一出恶心连皓未来嫡妻的把戏。只是前两日,王妃让她的贴身管事妇人,特意上门来同她打招呼说:“三夫人,主子让我同细细说一次,那避子汤药你不肯用,担心伤身子,主子心里明白体谅你。只是应该说的话,还是要提前说出来为好。这王府里只会认府内的小主子们,绝对不会认外来的小主子。”

    江婉沐自是听明白王妃贴心人的话里意思,她淡淡的瞧着妇人,淡淡的说:“多谢王妃的好意提点。”那妇人走后,当吉言进房间,清点余下的金豆子,她轻声提醒说:“小姐,这本是带进来打赏用的豆子,这要是再带出去自用或赏人,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当。还是好来好去的好,不如小姐打赏给院子里的人,这三年里她们大多数人,没有大小眼对过我们。”

    吉言一语提醒梦中人,江婉沐之前也许不会做这事,她心里有时还是有圣母情结,觉得有人何必要为难女人。可是给王妃派来的人这么刺激一下,她觉得留下根软刺,送给她们瞧中的未来三夫人做为见面礼,也算是她这个前人对后人唯一能做的贡献。

    江婉沐从吉言的手里,接过那一包金豆子,立时递给两个管事妇人面前,笑着说:“这里面的金豆子,有大有小有空心有实心,麻烦两位管事帮着发出去,当是我这个做主子,尽的最后一场的情义。”连皓听江婉沐这话,微微皱眉头示意管事妇人接下来,他当着众人的面,对江婉沐说:“婉沐,你最后的那句话我不爱听,山水总有重逢时,路总有转弯时,你与她们还会有相逢时。”

    管事妇人和丫头们立时冲着江婉沐行礼,接过装满金豆子包的管事妇人,对江婉沐说:“奴婢们多谢夫人打赏。三爷说得对,日后总有相逢时。奴婢们祝愿夫人日后能有安乐平顺的日子!”江婉沐一直觉得两个管事妇人都不是多事多话的人,但她没想到管事妇人这话能说到她心里去,比起大富大贵的生活,安乐平顺是女人一生最想要的生活。

    江婉沐笑瞧着她说:“你们两个管事平日里最费心打理院子,本应该是我亲手打赏给你们金豆子。不过,想来我已没有多时间耽误下去,只能由你们自已的分获。你们还是快些仔细清点房间里的物件吧,我希望能在你们清点完后,放心的离开这个院子。日后不管有没有相见时,我希望你们大家都安好。”

    管事妇人和丫头们当着连皓和江婉沐的面,一样又一样的对着册子上的物件。连皓瞧一眼盯着众人清点的江婉沐,眼里有着暖融融的笑意。两个管事妇人清点时,偶尔抬头都望到连皓的眼神,也瞧到江婉沐的平静神情。她们匆忙交换下惋惜的眼神,又快快的一样又一样对着房中的物件。

    管事妇人和丫头们去了小会厅,听着她们在外面报物件的名称。连皓瞧着转过头的江婉沐,凑近过去笑着低声说:“婉沐,过些天,我带你去见一位夫人,她为人宽厚大方,是一位好长辈。如果你们能一见如故,也许以后有许多、。”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动声音,院子里有人大声音通报“三爷,三夫人,王爷和王妃请你们前往大会厅。”

    连皓和江婉沐同时站起来,管事妇人们和吉言这时进房间,吉言提起房间里的包袱,管事妇人向站起来的连皓和江婉沐说:“爷,夫人,房间物件样样齐全,我们已登记入册,也按了手印证明。”江婉沐伸手接过那册子,瞧到上面好几个手印,她把册子拿给连皓说:“三爷,这样我就能放心前往大会厅。”连皓接过匆匆瞧上一眼,拿着在手里。

    连皓和江婉沐两人走出院子门,他们后面跟着提着小包袱的吉言。当院子门合上后,关住了院子人众人的眼光。江婉沐略微停下脚步,回头望住那合上的院门。她在吉言担心的眼光中,淡然笑着转回头。此去阳关大道任她行,她何必留恋旧日羊肠小道上那一点点的风景。

    连皓和江婉沐一路行来,王府里有许多的目光,隐晦曲折的小心打量着他们两人。江婉沐远远的瞧到大会厅门前,有许多的身影正焦急的望向他们的来处。江婉沐瞧见后,笑着对走至自已身侧的吉言说:“你瞧,有许多的人,盼着我今日能离开王府。”稍稍走在她们前面的连皓,听见她的话,回转头来望着江婉沐。

    他一脸慎重的说:“婉沐,三年为期是三家早早约定好的日子,没有法子勉强去改变。他们不是盼着你离开王府,他们只是爱看热闹而已。我同家中人在我和你订亲前,就已早早说好,这次的亲事听他们的。我以后成亲,嫡妻的人选一定要由我本人决定。”江婉沐淡定的点头,她对连皓自定未来嫡妻的人选,持相当怀疑的态度。如果王府里的人,在他的亲事上面,真的会顺从他的心意,前一阵子这满府里道上,也不会那么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

    连皓瞧明白江婉沐眼里的怀疑,他暗自叹息的瞧着他,这一刻他不知怎么的觉得,有许多的话,未曾同她说得再仔细一些。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世子和世子夫人双双迎上前来,他们打量着连皓和江婉沐的神情。世子同连皓低声说:“人都到齐整了,就差你们两个当事人。”连皓顺手把捏在手里的册子,塞给世子说:“叫管事和丫头们清点房中物伯,耽误了时间。”

    世子夫人瞧向江婉沐,瞧着她坦然自若的神情,她伸手轻扶上她的胳膊,低声说:“你日后有事,可以让人递话给我,能帮得上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多谢。”虞细细的早逝,已让她不再相信这时代,女人之间的诚信。不过她还是笑着接受世子夫人的好意,她再多说一句:“在王府的这三年,多谢你的照应。”

    在大会厅的门口,世子夫人松开江婉沐的手,她安抚的对江婉沐笑笑,迎向候在前方的世子,两人一块走到他们的位置坐下来。大会厅里布置得如同审判庭一样,老王爷夫妻和王爷夫妻坐在主位上,有两个穿着官衣的官差,立在侧旁的一张宽大的桌子旁,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和印墨。

    连皓已向主位上的四人行礼时,江婉沐慢慢的走上前去,她的眼光慢慢的打量两边的人,她望到江安和父子两人坐在同一张桌旁,他们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她后,父子两人低声交谈起来。而在他们旁边的那桌边坐着的两人,年纪大些的男子正皱眉瞧着她,年轻的男人,一脸好奇的盯着她看。江婉沐已意识到这便是久已闻名,从未曾见过的虞家人。

    江婉沐没有时间去瞧另一侧王府人的神情,她在众目睽睽下走近主位,她向着主位上四人行礼后默言立在那里,等着听他们的吩咐话。老王爷瞧一眼江婉沐,说:“你算是一个安分的女人,出去后好好过日子。”江婉沐沉默的点点头,她紧接着听见老王妃说:“出去后,也不要丢了王府人的脸。”

    江婉沐淡然抬头望着老王妃,她轻笑着说:“老王妃,你放心。出了王府,我便不是王府的人,纵使要丢脸,也只有丢我自已的脸。我有自知自明,不敢高攀王府的台阶。”连皓听江婉沐的话,转头瞧着她,轻‘哼’一声。他见到王妃要开口说话时,他笑着说:“母亲,这要一人一句好意吩咐她,她自会感激你们的好意。只是这样讲下去,我瞧磁卡今天就要留人在府里。”

    王爷瞪一眼多口的儿子,劝阻脸上有些气愤的王妃,他冲着连皓和江婉沐两人摆手说:“她这三年,还算安分,我也没啥话好对她说的。行,那文书已立好,你们两个当事人去瞧瞧,觉得妥当的话,就按手印吧。”连皓示意江婉沐跟上她,他当着众人的面,凑近她的耳边说:“一会我让他们解释那些话给你听,你听仔细了再按手印。”

    江婉沐稍稍退开一些,她不想让王府的众人牢记她不放。连皓上前去同官差说了那话,那两名官差打量着江婉沐,当中一人把一张文书递给她,轻声说:“是休书,大致说无子休。”江婉沐的目光匆匆掠过那文书,的确如官差所言,许多漂亮的空话后面,实质只有一条原因,因无子而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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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出府(3)

    江婉沐面对这样一份杀人不见血文书,她视若无睹面前的文书,和那打开的红色印泥盒子。江婉沐抬眼望向办事的官爷,见到他们两人纷纷闪过自已的眼神。她挺直身子转头去打量连皓,见到他皱眉瞧着那份休书,他的神色里有着犹豫不决。

    江婉沐的心,渐渐的沉下去,连皓要是这般默不作声认可这份休书,那么此事便成定局。她未来的日子,纵使彻底脱离王府的眼界,只要有风吹草动传进王府人的耳朵里,他们未必肯放过她。她未来成亲生子,以王府人的性情,绝对不会容忍她用现实还他们巴掌的行为。

    江婉沐只要想到她未来,要带着孩子小心翼翼躲藏在人后面委屈的活着,她这一口闷气就再也无法忍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吟诵一遍,‘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话,平静下澎湃的情绪。她想着那刀已悬挂在她的头顶,这伸头和缩头都免不了这一刀。她微微闭上眼,再睁开眼睛时,眼神清明果断的定下来,不如说破这事,迎下这痛快的一刀。

    连皓侧目望到江婉沐眼里的绝然,他抢先对两位官爷沉沉的说:“我要换掉这份休妻文书,我选合离文书。还有上面不许以无子作为理由,想来你们会有更好的理由,用在合离文书上面。”江婉沐听到连皓这句话,在心里暗自放松一口气。不用和王府的人撕破脸面,就这般和平解决问题,对她来说是最安稳的一条路。

    两位官爷听连皓的话,眼光却往主位上张望。老王爷夫妻听后互相对看一眼,两人没有多的表示。王爷正要抬头说话,王妃已抢先开口笑着说:“江家小姐入我王府三年,一直未曾有子,我觉得无子这条妥当。”江婉沐听这话转身去瞧王妃,见到她脸上执着的神色。她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意,王妃这是想硬生生的逼死她。

    连皓的叹息声音,在江婉沐耳边响起。江婉沐忍不住回头打量他,见到他眼里明显失望的神情,他笑眯眯的冲着王妃说:“母亲,无子那理由不妥。我和婉沐成亲三年,头两年多的时间,除去成亲那夜外。我们从来没有居过一室,这是王府里的众人皆知的事实。近来我们相处良好,才偶尔会居在一室。

    而我一个月里大多数的日子,在城外营地居住。只有不多的日子,才会回到王府住。这样短的时间里,她如何能用有孕,来证明她能生育的事,所以无子这条绝对不能用上。再说,我还担心如果真要用这理由,传到外面人给人知后,十有八九的人,会认为王府的人以势压人。”

    王爷听连皓这话,明显恼怒的瞪着他,张口训斥他说:“三儿,你休得胡言乱语,文书上随意用上的一条理由,你瞧着不妥换了便是。”王妃深深的瞧一眼江婉沐,望到那女子沉着的一张侧脸。她在王爷的暗示下,展开笑颜嗔怪的冲着连皓说:“你这孩子,这样的大事上面,也任性由着自已来。算了,我知你从小就心善,听得几句软话唉,算了,我由着你去行事。”

    江婉沐稍稍转身侧目,瞧到王妃面上是笑逐颜开的模样,她那放在凳子边的手,却暗自抖动了好几下。江婉沐在王妃的目光盯向她时,已习惯性的低垂起眉眼,她用头顶迎接王妃蕴含杀意的锐气眼神。连皓听王妃的话,双眼瞧向老王妃,见到她摇头又点头后,连皓眼里浮现出笑意,对王妃遥遥行礼说:“多谢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的成全。”

    王爷望到老王妃点头后,又瞧到老王爷欣慰眼神,他转头对着有些愤愤不平的王妃轻语:“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事由他去吧。”王妃默默无言的低头,王爷向着两位官爷探寻的眼神,开口说:“请你们另立合离文书。”江婉沐眉眼微微弯起来,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连皓瞅一眼坐下来的两位官爷,在心里同样暗松一口气。

    两位官爷双双开始起笔立起合离书,当他们把前面的场面话写完后,在主要原因上面停下笔,两人同时抬头望向桌前的连皓,问:“三爷,你觉得用什么样的原因好?”连皓瞧着低垂眉眼的江婉沐,稍稍有些为难起来,什么样的理由,都有不妥当的地方。江婉沐听着他们的询问话,这时她抬起眼,干脆利落的说:“能不能以双方性情不合为理由?”

    这是天下离缘人最温和的借口,两位官爷自是千万个愿意,可是眼前这位任性的爷不点头,他们还是不敢落笔。连皓听后望着江婉沐平静的眼神,对两位官爷说:“那就用这一条足够,旁的虚话不必往上面写。”文书立就,两位官爷互相对下文书内容,两人捧着文书去给王爷过目。大会厅里的人,一直很安静的等着这事情的完结。

    王爷首肯后,两位官爷把两张文书放在连皓和江婉沐面前,面对江婉沐这位官爷,特意把按手印的地方指给江婉沐看,他还好心的低声同她说:“江小姐,除去一条性情不合外,这文书里面的话,都是劝告双方结善缘的好话。三爷是好人,你放心的按下合离书上的指印吧。”江婉沐顺着他的指示,在自已面前这张文书上面,女方的名下重重的按下红拇指印。

    连皓听着当差的官爷已直言叫江婉沐为‘小姐’时,他觉得手中的笔重于泰山,这一落下去,仿佛有些人事再也回不来。他稍稍举起的笔,又缓慢的放下去,直到他瞧到江婉沐已按下的指印,他的心紧缩的抽了一下。他转眼望到老王妃慈爱的双目,瞧到王妃的满怀希望的眼神,再转头望到连昂轻点的头,他伸手看捉紧手中的笔,快快的在自已面前的文书上面写下自已的名字,紧跟着按下红拇指印。

    两位官爷交换双方当事人面前的文书,江婉沐望到连皓的签名,她手伸到印泥盒中,在官爷的指点下,再快快的按下一个红拇指印。男女双方当事人的签名完成后,他们退让一旁去,等着双方家长认可这份合离书。王爷和江安和两人上前来,他们分别在两张文书上面签名和按指印,再各自拿着文书,走向各家的当事人。

    王爷把文书交给连皓,他瞧着儿子眼里深深的矛盾神色,他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肩。王爷转头望向那个云淡风轻的女子,瞧着她淡定的接过江安和手里的文书,把文书小心的折叠放入怀中。王爷打量江婉沐好几眼后,他一语未发的坐回原位。江安和这时笑着转头对连皓说:“三爷心善。”连皓向着他轻点头。

    江安和在众人的注目下,他上下打量江婉沐好几眼,才冷漠的开口说:“你母亲说,你手里有虞家别院,你以后就安分的住在那里吧。”江婉沐抬眼瞧他,望到他眼里的陌生,她便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视若无睹的移开眼神。连皓在一旁瞧着渐渐恼羞成怒的江安和,在他发作前赶紧开口说:“江大人,婉沐离开王府后,会住在我名下城外别院里面。”

    江安和听连皓的话后,他双目炯炯盯着江婉沐,瞧到她的脸上未曾有反对的表情。江安和一脸鄙薄神情瞧着江婉沐,说:“有什么样的生母,便有什么样的女儿。真是同样不知羞的性子。”江婉沐听江安和这话,第一次正眼望着他,一脸肃色的说:“江大人,她被你害得年纪轻轻早逝,她被你害得众叛亲离,你连她死后都不愿意放过她吗?说实话这天下最没有资格提起她的人就是你。”

    江安和对江婉沐举起了手,他的手在半路上被连皓捉住。连皓神情不快的瞧着他,沉声说:“江大人,这还在王府呢?你要教女儿回去教。”江婉沐听连皓这话忍俊不禁笑出来,她对连皓轻摇头说:“三爷,这话错了。在江家答应三年为期的亲事时,江家人心里眼里便没有我这个人。我在王府安分三年,江大人在合离书上签名后,我和江家最后的关系也没有了。”

    两位官爷准备要走,此时听得江婉沐这番话,加快收拾桌面的动作。连皓放下江安和的手,江婉沐瞪着他的那只手,摇头说:“江大人,你的胆子真小,竟然连实话都不敢听吗?你这一辈子负了多少女人,我想你数也数不清。她不过是错付一腔痴心,结果误了自已,还拖累了我,到现在你还要诋毁她。江大人,你们不认我,我也不想与你们有牵扯。如此这样多么的好,你不用在我面前扮正人君人,我也不屑在你面前佯装成孝女,我们就此别过。”

    江婉沐从怔忡的立在那里的江安和身边走过,吉言这时提着包袱,快步的走到她的身边。江婉沐走过去停在虞家人面前,她冲着两位男子开口问:“虞家人吗?”年纪大的男子,神色飘渺的打量她,仿佛透过她瞧着另一人,最终他还是失望的移开眼,轻吟:“你长得不象她,瞧着这性情也明显的不象她。”年轻的男子拉拉失态的年长男子的衣袖,提醒他说:“父亲,姑姑已走了许多年。”

第一百七十九章出府(4)

    江婉沐瞧着年长男子脸上明显的怀念之情,她在心里暗自叹息着想,虞细细到底是个有福气的人,到了这时节,她的家里还有人念着她。而自已这十八年来,自从知事后,身上就背负着不负责任不着调生父生母久的债,只能独自叹息着过日子。这般委曲求全的日子,她不希望有重来的一天。

    江婉沐打心眼里觉得走出王府,自已可以过上那种‘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的日子。她日后的日子,一定能把每一天都过得阳光灿烂。不过,江婉沐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流露出羡慕之情。她这一辈子,大约是真的无缘有血脉相通的亲人。想来虞细细终究是没有白来这人世一遭,毕竟她的亲人,被她重重的伤害后,还能不记前怨,发自内心的思念她。

    江婉沐瞧着虞家年长男子的神情,转头望着沉郁着一张脸坐回来的江安和。她的小心眼里立时舒畅起来,瞧着虞家人冷若冰霜待着江家人,就知他们心里暗恨江家人拐骗嫡女。这被江家人屈辱的恨意,已刻在虞家人骨子里面。虞家和江家势必难分难解的暗自斗殴下去,瞧着这架势,三代之内都没有相亲相爱的机会。

    江婉沐对身侧的吉言点点头,瞧着她的手伸进包袱里面,她接过吉言递过来的包裹,伸手轻轻捏下包裹,她能感觉到上面渗出少许的暖意。江婉沐自知自已的身份,在虞家也是极其不受人待见的角色,她没那份闲心去攀附不要她的亲人。在余生里,大家各自安好,想来是虞家人对她善意的表达。虞家年轻男子安抚父亲,见到江婉沐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小包裹。

    江婉沐瞧着伤怀中年长的男子,她把手中的包裹,直接递给年轻男子,在他愕然的眼神下,放置在他面前的桌上。江婉沐诚意的冲着两位虞家人行礼,说:“这是虞家别院的地契,还有别院这些年的收益,请两位爷查收仔细。婉沐多谢虞家这些年,没有找我追要别院。”年长的男子听她这话,眼神盯着她摇头说:“虞家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回收,你还是收着,以后也好有个倚靠。”

    年轻男子打量一眼放在他面前的包裹,他知道虞家别院是当日他的祖母,背着众人私下给姑姑虞细细的陪嫁。这些年里,家里人明面上不敢对这事情直言,暗地里却多了不少的谈论。不过,他现在听他父亲如此说,觉得也是这个理。他瞧着眼前这个明显无缘的表妹,转头瞧到旁边桌上江家人的冷漠,顿感到这个表妹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伸手把那包裹往前推推,劝戒说:“你收回去吧。你出王府后,还是要有些进帐可以用。”年长男子自是听到连皓的话,他轻叹息着说:“你生母已走错的路,你不能再走进去。你没有去处,我做主了,这别院依旧送你。”江婉沐瞧到面前这两人的诚意,可她的眼前却闪过虞姨娘那张哭泣的脸,还有那痛恨入骨的话:“如果不生你多好,这临走,你都要到我面前碍眼。”

    江婉沐把那包裹推前去,轻摇头说:“虞姨娘走时,说过虞家的东西,要回到虞家去。她不过是一时心软,把这个暂时交付给我。别院从到我手里那年开始,每年的收益,我都没有挪用过,这里面有送收益过来的人,自写的帐目。我进王府后,两家陪房曾暂住过虞家别院,这份收留之情,我多谢了。故人已去,我不想让她在地底下,还惦记着留在我手里的别院,没有交还回虞家的事。”

    江婉沐的话说到这份上,虞家两位男子只有收下那个包裹。年长男子瞧着江婉沐,眼神里有着变幻莫测的神情。江婉沐只是淡淡的笑着,转头示意吉言再拿出东西。当江婉沐接过吉言手里的一卷东西,她还是直接放到虞家人坐着的桌面上,她淡淡开口说:“虞姨娘走后,我在江家能平安的长大,嫁进王府能平安的出府,都要多谢虞家人暗地里的关注。

    我出了王府后,与江家再也无任何的关系,虞家想来也是无法接受我的存在。这是我送给虞家人的礼物,感谢你们这些年的关注。日后,想来大家不会再见,纵使再见也是陌路人。这份礼物,只是买我一个心安。如果你们无法接受,可以丢弃也可以转买。还有,我已长大,有健康双手双脚,我一定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连皓这时走过来,恰巧听到江婉沐这番话,他打量好几眼虞家人,见到那两人脸上矛盾神情。他在心里暗忖想着‘没有想到江婉沐生父和生母两边的亲缘,都是如此的淡薄,难怪她的性子是那般清淡。’他笑着接过话说:“婉沐,天色已不早了,你出府后,早早办完事,别在城内逗留太久,还是早些回到别院休憩。”

    江家和虞家人听连皓这番话,脸上神情五彩缤纷。江婉沐没有闲心去瞧王府人的神情,她抬眼瞧着连皓,语带双关的点头说:“多谢三爷提醒。是我告辞时间到了。”她说完这话,转身向主位上的四人行礼,宣告般的说:“老王爷,老王妃,王爷,王妃,当日我从王府的正门堂而皇之的进来,今日我同样要从正门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江婉沐说完这话,没有多去瞧主位上四人的神情,而是招呼吉言说:“不早了,我们早些出王府。”江婉沐没有再回头瞧向厅内人的神情,她和吉言从静默的大会厅里,挺身而出了厅门。连皓紧跟着追出几步,听到连昂在他身后传来的声音:“皓,我有事要同你商谈。”连皓不得不转过身去,走向连昂的身边。

    虞家人行事历来慎密,这时年青的那位,已当众打开江婉沐送的礼物,随着缓缓展开的字幅,望到那上面只写着廖廖几个大字,字里行间流露出洒脱超然却是少见。虞家父子同时大声音赞道:“好字。”这称赞声音一出,引得江家父子远远的望过来。连轩这时赶紧走近来,他瞧着虞家父子手里的字幅,立时转头瞧向连皓,那眼里的愤然控诉神色,引得连昂赶紧拉扯着连皓凑过来观赏。

    连昂仔细瞧得那字副,连忙掩饰眼里的神情,他和连轩一样用那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瞧向连皓。连轩这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沉声对连皓说:“皓,这样好的字,给你重金购买下来,你怎能顺手送给一个不知珍惜的女人?”连皓听后一脸冤枉神色瞧着他,摇头说:“二哥,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买这些东西,我从前买来送给你们的字画。你们掌眼后,都说我白白的浪费金子。”

    王爷这时踱过来,他自是望到虞家父子手里的字副,也听着那年轻的虞家少爷问:“我听二位爷的话,这字副不是王府之物?那我们虞家可以安心收下这份谢礼。”王爷近来对这些字画也相当有兴趣,自是瞧到虞家父子手里的字副。他打量连皓的神情,笑着说:“那是江小姐送你们的礼物,你们自是放心的收下。”虞家父子欣喜莫名的告辞离开,江家父子一脸垂头丧气的紧跟其后离开王府。

    大会厅内有些有眼色的人,笑着随后告辞离开,留下来的是同老王妃和王妃亲近的人。老王爷早早约了老友见面,这时赶着出了门。老王妃辛苦了一早上,劳心劳力这时要回去躺躺歇息。王爷父子有正事要商谈,直接把招待客人的事情,交给王妃和世子妃两人。他们父子四人神色严肃的进了书房,许久后,王府里书房门打开,父子四人神色轻松的出来。

    江婉沐和吉言出了王府的正门,吉言行出几步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望几眼,说:“小姐,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可以从正门出王府。”江婉沐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她转头瞧向立在王府门前的侍卫,转回头走多几步,她对一脸兴奋表情的吉言说:“吉言,从今天开始,你人前人后都叫我小懒吧。我自由了,总算可以做回自已。”

    吉言听后连连点头,叫着:“小懒小姐。”听得江婉沐直皱眉,她伸手轻捏吉言的脸,坏坏的冲着她笑着说:“你下次还要把‘小姐’两字冲着我叫,我就趁着你还没正式嫁给我哥哥,多欺负你几下。乖,来,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吉言觉得这一刻的江婉沐,有着明显的生气。而江婉沐觉得少了江家压在她的头顶,这天空湛蓝得让人欢喜。

    没有王府的阴影,江婉沐觉得空气清新许多。她一直挂牵着的虞家别院,也与虞家交割得清楚明白,人情债务也算勉勉强强偿清。江婉沐第一次觉得夏天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招人爱。从前她总觉得王府高高而冷漠的院墙,此时瞧在她眼里也成为最美的一道风景。

    到了第一百五十张小粉,争取早些还了久下的加更一章。多谢一直支持我的书友,多谢你们的打赏书评小粉。

第一百八十章消失(1)

    楚萧这日正是休沐日,一大早上,夫妻两人去给父母请安,大家说过一阵话后。楚杨氏笑着同楚父和楚母说:“父亲,母亲,趁着夫君今日有空闲,我们陪着你们在城内转转。”楚父和楚母听得佳媳这话,瞧得儿子脸上的欣然,老夫妻两人心里自是甜上三分。楚父打量一眼儿子儿媳,摇头说:“你们的孝心我领了。萧儿休沐,老夫可还要老骥伏枥为皇上尽心。”

    楚父言谈中有着自鸣得意,他同年龄的人,有许多做臣子的人,在新皇登上皇位后。有些人认不清现实,或者是小瞧了新皇,渐渐的沉下去。有的人则是想着他们在前皇在时的风光,无意中怠慢新皇,被皇上弃之不用。楚父一直清楚自已所在的位置,而皇上的确是英明之君,懂得识人任用。

    楚父申明后,楚母算得上相当开明的人,只要儿子日子过得好,她从来不会乱塞人入儿子的房中,何况面前这个儿媳的行事,一向相当的如她的意,她笑着摇头说:“你们夫妻自去吧,记得一会七郎和九郎醒后,让人送到我边来。”楚母对孙儿孙女们都相当的疼爱,从来不许幼小的孙儿们早早来请早安,只想着让他们多睡一会,多长些肉身子康健些。

    楚萧夫妻就这般轻松的出了府,他们乘坐的马车,穿行过东街,又转过西城,楚杨氏瞧着这样的出行,没有多少的新鲜劲。让车夫听着她的吩咐,从西城半路上转过一个大弯,慢慢的行驶到距离王府不远处的道路边。楚萧这时掀起薄纱的窗子,瞧到早已安排好的马车,还停在对面的马路上。

    楚萧回头对楚杨氏轻声说:“小懒,还没有出王府。”楚杨氏有些担心的往窗外张望着。楚萧开口吩咐伴在马车旁的楚杵说:“夫人身子有些不爽,你同车夫说,停下来歇息一会。”一直跟着车旁的楚杵,听楚萧这话立时慌乱起来,大声音冲着车夫说:“停下来,夫人身子不爽。”走在马车旁的路人,都听到楚杵的吆喝声音,他们不由自主往薄纱遮蔽的窗子处打量着。

    车内楚杨氏相当不高兴的训斥着:“你行事这般的慌张,一会给我去城外别院关几天,想明白了行事,才许你再进府。”楚杵与坐在窗边的楚萧快快的交换下眼神,他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低头说:“是,夫人,小人太过无礼,尊夫人的吩咐。”路人听到车内的高贵妇人的话,见到那位精干的侍从认错的表情,他们快快从车旁经过,就怕不小心冲撞车内的贵人。

    楚杵说完这话,相当自觉的往前面走去,直接低头沉默的坐在车架上面。车内楚萧夫妻交换了担心的眼神,楚萧转头望向王府,他望到转角处行来的江婉沐和吉言,他的手被楚杨氏兴奋的用力捉住,听着她说:“原来小懒笑起来,是如此的洒脱如此的美。夫君,我们去接小懒。”楚萧盯着那处细瞧着,突然他的神色严肃起来,他大声音吩咐说:“走。”

    马车动起来,楚杨氏一脸不甘心的遥望着远处,那个笑逐颜开的女子。她收回目光,瞧向车内楚萧说:“夫君,我们是她仅有的可以相信可靠的人,我们一定要护她平安。”楚萧听她的话后,伸手轻拍拍她的手,安抚的说:“我知道,我刚刚瞧到她的身后,跟着好几条王府的尾巴。我们为了她将来的好,现在都不能出面认她,只能等着我们先安排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转换着马车,甩掉那些尾巴后,我们夫妻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出王府后,行过一程转过一个弯后,望到王府外边接壤的道路上,渐渐多起来的马车和行人,有的马车还停靠在路边,车夫懒散的坐着休憩。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再一次回头,望向身后王府的院墙,两人同时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江婉沐的脸上,这时盛放着灿烂耀眼的笑容,吉言笑眯眯的打量着路边停靠着的马车和三五成群的行人。

    “天热啊,懒得招揽生意啊。”路边的一个车夫,懒散的半靠在车夫位上。他前后的车夫听他的话后,当中一个年轻的车夫嘻笑开来说:“老兄,我瞧你一个早上就躺在这路边,瞧着你这架式,别管你家中老娘有没有饭吃,你自个早些回家睡觉吧。”那车夫竟然脸上未曾有羞愧神色,他接口说:“我懒得起身,至少要等一单送上门的生意,这样我老娘今天才有饭吃。”

    他这话惹得江婉沐和吉言打量他两眼,江婉沐伸手轻捏吉言两下。吉言一脸不耐烦的走过去,瞧着那车夫说:“那有送上门的生意,你会不会接?”那男子听到吉言的话声,他一下子跳起来,打量下吉言手里的包袱,他面对她们两人行礼说:“接,这位姐姐的活,我一定要接下来。只是夫人和姐姐这要去那里?”

    吉言见江婉沐点头后,她白了车夫一眼,说:“我们可是常出来的人,你要想我们第二回坐你的车,这车马费就说一个实在价。”车夫连连点头说:“是,到了目的地,我一定要的是实在价,我还想下回还能接夫人和姐姐的活。”他这时已跳下了车帮,抢先一步放下车马凳子,伸高手掀起车门帘。

    吉言见到他的这种体贴举动,面上的神色略微好看一些,她转头对江婉沐说:“小姐,瞧着他是懒了些,不过还是有孝心的人。为了他家中的老娘,我们坐他的车吧。”江婉沐笑着点头,她的目光快快的掠过那个男子,瞧到他眉眼间的肃色。她勉强忍下回头打量的心思,在吉言抢先一步上了车后,她头也不回的跟着上了车。

    江婉沐在与那车夫擦身而过的瞬间,听到那男子快快的声音:“小懒小姐,你的身后有几起王府的人,紧跟着你不放松。大人早早安排我守在外面,他和夫人现在不方便露面,。”江婉沐听后只是快快的点头,瞧上去就象弯腰上车时的低头动作。她坐在车内,对车旁还候着的车夫说:“去东街唯二布店,你安稳些送我们去。”那车夫听后上了车前,他大声音吆喝着:“好喱,去东街。”

    马车行驶进车流中,吉言抱紧手里的包袱,她紧张的凑近江婉沐的耳边,低声说:“小懒,是不是有不妥当的地方?”江婉沐听吉言改了称呼,有些赞赏的望着她说:“嗯,瞧你现在叫得多自然啊,以后就这般叫我。刚刚那人说,我们的身后有王府的人跟着,要甩掉他们才能直接出城。天色还早,我去东街一趟,撞上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去那里办些事情。”

    马车在东街有间书肆旁边的唯二布店门口停下来,车夫把安置好马车,笑眯眯的跑过来放下马凳子,吉言扶着江婉沐下车,江婉沐直接进到布店里面,吉言在路边数着角银给车夫,她听到车夫低语说:“一会另有人来接小懒小姐。”吉言递角银给他时,说:“嗯,知道。”车夫笑嘻嘻的接过她手里的银子,大声音说:“多谢姐姐的打赏。”马车快快的驶开去,吉言进到唯二布店时,江婉沐已没有在店里面。

    吉言自个在布店里仔细的瞧着多彩的布料,没有多久,江婉沐从店里面走出来,笑着对她身后的妇人说:“多谢夫人愿意成全我,这些正是我要找的东西。”吉言迎上去,接过江婉沐手里的东西,放进包袱里面。两人出了布店,见到路边停着一辆空马车,吉言上前去打听价钱,那男子转头瞧了一眼江婉沐,对吉言说:“我一会还有旁的事要做,你们要是去南街,那我还可以为你们走上这一趟。”

    吉言一脸为难的神色,瞧向江婉沐,见到她微微点头后,便同车夫说:“我们正好要去南街。”马车行驶至南街,下车时,车夫借着放下马车凳时,非常快的说:“这家店点心店的后面有后门。”吉言把手里的角银递给车夫,车夫走后,江婉沐瞧着点心店的门,转头笑着对吉言说:“我们进去买些爱吃的点心。”

    王府跟来的人,瞧着江婉沐和吉言进到点心店里面。他们这些人,一向对女子的吃食没有兴趣,他们各自隐匿在暗处,候着那贪吃的两人出来。许久又许久,进去的人,出来一批又一批,而那两人进去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有反应机灵的人,立时冲进店里面,笑着向掌柜寻问,听得那掌柜的妇人笑着说:“哦,你说的那位夫人和丫头,她们打包了好多的点心。那位妇人说早上用多了水,我带着她们去了后面,她们两人顺便从后门出去回家了。”

    王府跟来的人,彼此多少有些面熟,此时深觉得有些不对劲。当中有的人,笑着跟掌柜的妇人往店里面后面走去,而另外的人赶紧去王府向各自的主子报信。江婉沐和吉言这时早已坐上停在后门的马车,马车一路往西城奔去。在半路上,车流堵塞停滞不前时,她们坐的马车,被另一辆马车擦身靠近。楚萧夫妻正是利用靠拢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们两人过渡到自家的车中。

    多谢大家的粉红票,我明天和后天会努力加更,还每五十张小粉的加更。为了不占正文字数,感谢书友的人名,会放在章节感言里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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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来不得家人欢心,本是她命中良人,却被嫡姐横刀夺爱 一波又一波,她终是做为一颗棋子,另入世家名门为正室. 受不尽的冷遇,活着,自在的活着…… 穿过繁华,行过平凡,不得不重入繁华。 .守护好本心,缓步行在繁华中…… 多谢编编小姜姜提供的封面,非常的合心意。衣冠望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衣冠望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衣冠望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