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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玲珑秀     衣冠望族txt下载     衣冠望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传世(14)

    木根娘亲瞧着江婉沐把那些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她一脸的笑容,神情却慎之又慎的同江婉沐低声音说:“小姐,你还年轻,不能为少爷和小小姐耽误自自已的终身大事,我瞧着尚少夫人对你有心,她不嫌弃你有儿女再嫁之身。文大爷我瞧着就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

    听说他妻子活着时,待妻子特别的好,你瞧他现在对女儿多细心。他要是也有那份心的话,又能接受小小爷和小小姐,你还是可以应下这门亲事。”江婉沐听木根娘亲这话说得如同板上钉钉般的肯定,在心里就暗叹一声,各人有各人的缘份,待自家嫡妻和女儿好,是一个男人的本分,但对别家的孩子好,最多是面上的份,还要长相处才知晓。

    江婉沐瞧着木根娘亲,知道她的好心意,只是不适用于自已。她轻声说:“奶娘,女子初嫁不由已,再嫁由已,为什么她们会选择再嫁,一是娘家不好居,二是因为生计困难,希望找到一个好的靠山。而我现在自已可以养活我们,还可以把小日子过得轻松自在,我何必主动为自已头上加一个重盔。”

    木根娘亲一脸不赞同的瞧向江婉沐,低声劝导说:“小姐,你年纪尚轻,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总是大好的事。文大爷那样的人,不愿意要妾室,你收拢住他的心,你以后就是当家大奶奶。”这话听得江婉沐笑逐颜开的冲着她摇头说:“奶娘,你往糊涂那方面想了。文大爷对他的元配妻室好,是他妻室投了他的缘,又是结发夫妻,情分自是不同。

    可惜就是这样,他也没有护好他的嫡妻,让她早早丢了命。我活得好好的,何必带着儿女一块送上门让人欺负。奶娘,以后这样的事情,休要再对我提起。我没心再嫁,一心只想带大两个孩子,他们大了,我也出头了。那种头上顶着几个婆婆妈妈,平行几个妯娌,家里有着小妾和妾生子。那样的日子,过一天我都觉得多余。”

    木根娘亲一脸的悲憾表情,摇头说:“小姐,女人有一个男人,家里就有一个支柱。”江婉沐听得莞然一笑,伸手指着江飞扬说:“我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好男人,他长大后,绝对会对我相当的好。我们三人的江家,是江河大地的江,将来会由他开始慢慢往好的地方走。我只要护他十多年,他将来会护我一世。我何必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为他心里填堵,影响我们母子的感情。”

    木根娘亲打量江婉沐脸上的神情,想起自家那对父子对她的信服,她点头说:“小姐,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提那些事情。”江婉沐在心里松一口气,她一向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前世是以心换心。而这世她没有机会去学,如何面对处理那些复杂交错的关系。再嫁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的一条路,那些深深的宅院里面,那些女人们的狠心眼和心计,十个这样的她加起来,也斗不过一个有心眼有算计的女人。

    木根娘亲心里的那道世俗的坎,实在没有这么容易过。不过她除了听从江婉沐的决定外,她也不认识更加好的男人,对此也没有别的好想法。江婉沐瞧一眼木根娘亲的神色,知道她一心为自已着想,只是想得路子太过旧调重弹。还是吉言的娘亲机灵,在这方面为她的儿女多着想,她明白江婉沐再嫁,对他们两房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变数实在太多。

    木根娘亲满脸的忧郁,伸手帮四个孩子拉好盖被。江婉沐伸手轻拍她,安抚她说:“奶娘,你瞧瞧我,要是再嫁实在没有好的人选。好的人家不会选择我,差的人家,你也舍不得让我嫁过去。你别太为我着想,我答应你,如果要极其好的男人,我一定会仔细考虑,也许会改变这个想法。不过,要等到飞扬和懒懒两人婚嫁后,我才会考虑到时找一个伴。”

    木根娘亲娘亲听江婉沐这话,她的脸上立时涌现出欢喜神色,那知再听到后面,她立时失望的低垂眼睑,好一会抬头说:“小姐,那时少爷和小小姐未必许你再嫁。”江婉沐了然的点头,然后说:“奶娘,那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没有好姻缘,我不能强求,到时还是儿女的话,要多听上一二。”木根娘亲听到这里,听出江婉沐话里的意味,她略有些伤心的说:“小姐,你这么年轻,这一辈子就被娘亲和前夫家联手毁弃。”

    江婉沐听她这话,实在是无话可说下去,只能由着她独自去伤心,慢慢去想通那些不得已的事情。文九娘和她身后两个妇人轻推开门进来,她瞧到室内睡着的孩子们,和一脸伤心的木根娘亲,瞧着一脸淡然的江婉沐,她走过来轻声说:“吉言,这边让两位嫂子守着,一会孩子们醒来,她们会抱着一块过去泡药汤。你同我过那边吧,父亲说有事想问你。”

    江婉沐打量文九娘的神情,见到她神色肃然。她站起来伸手轻拍木根娘亲的手,低声音说:“奶娘,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不要再去多想,我们现在过得好,就是真正的好日子。”她回头对文九娘半带解释的说:“奶娘想想从前的事,有些挂念故土的人和事。”两个妇人听这话,打量木根娘亲眼神正常起来。

    文九娘听这话后,笑着轻声对木根娘亲说:“婶子,你过了年就回去了,改天嫂子们休息时,你请嫂子们陪你上街逛逛,去挑拣京城没有的东西,带回去看亲友。”木根娘亲这时收敛起脸上的悲苦神色,她抬头笑着说:“少夫人,让你笑话了,我就是眼窝中浅,小姐说过我好多次,我还是挂着旧事重提又重提起。”

    江婉沐和文九娘往尚家走进,在进尚家院子门时,文九娘突然说:“小懒,你从前在夫家是不是过得很苦?”江婉沐听这话吃惊的抬头瞧向她,尚家人从来没有同她打听过旧事。她生下江飞扬和江懒懒后,文九娘有想同她有结亲家的打算时,都未曾问探问过那些旧事。而尚家别的人,好象特别能接受她这种现状,当她同一般的失婚女子一样看待。

    江婉沐在初冬时,去尚家院子里同尚大夫,提起要继续抄写字的活时,她想了又想后,还是隐隐约约的同尚大夫暗示过,儿女们的亲事,希望在他们年纪大一些,瞧得出性情后,再为兄妹两人打算。尚大夫和夫人两人经事多,想来心里也是这个想法。他们待江婉沐这对儿女因守护着他们的出生,自然对他们是有情。但是放在儿孙亲事上面,还是会多加考虑。

    尚夫人年纪虽然大,眼睛却没有到老花的情况。她能接受儿媳妇文九娘和江婉沐交好,可是儿子嫡长子的嫡妻,却不会轻易定下来。老话说得好,女儿象母亲。可是江婉沐的性情,在老人家的眼里还是太过清冷些。如果江懒懒长大后同她母亲一般性子,的确是不适合做为嫡长孙的嫡妻,毕竟一个家中的长媳,人际交往方面要灵活亲近。

    尚家从来不要求大富贵,但从来要求平稳度过。他们家所选择的儿媳妇,家世不要高门,但要求清白。尚夫人瞧着江婉沐的性情举止,就知她的身世清白,对她所出的儿女,只要性情过得去,家里人不会反对。只要天性不清冷,尚家可以自已从小培养自家的儿媳妇。尚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尚大夫点头赞同江婉沐的说法,笑着说:“我也觉得要把这事放几年后,瞧瞧他们彼此的性情,如果实在成不了姻缘,他们做对好兄妹也行。”

    文九娘从那以后不提亲事,她待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还是一样的亲热。而尚家的始儿,最喜欢来找这两兄妹玩耍。江婉沐现时听到文九娘这话,正想着要如何答话,已见到明子叔打开院子门,候在院子门口。江婉沐立时笑着冲他行礼,明子叔照旧一脸不高兴的瞧着她说:“江娘子,我最不喜欢你这种多礼行为。”江婉沐接口说:“我最不喜欢明子叔当我是路人。”

    文九娘听得欢喜起来,笑着点头说:“小懒,你这话说得有理,我当明子叔是家人,明子叔当我是外人。”明子听文九娘这话,赶紧申明说:“五少夫人,你这话我可受不起,你是我的主子。”他转头对江婉沐说:“江娘子,老爷和五少爷在书房等你。”江婉沐瞧着明子叔亲自迎出来,打量他的神情,小声说:“明子叔,可有说啥事,这么急着找我?”明子叔的眼神飘向文九娘,对江婉沐轻摇头,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江婉沐瞧到明子叔的眼神,她和文九娘往院子里走,边走边低声回答她的那个问题说:“那家人面上待我还算不错,私下大节上面也过得去。你瞧,这都分了,临别时,还送我这么两个儿女,算是相当的不错。”尚家是最知真相的人,不过他们家的人,很懂得明哲保身。文九娘听江婉沐的话,忍俊不禁笑出来,低声说:“在外人眼里,这对孩子与那家人无关,他们不是你在中南偶然拾得的吗?”她说完后,和江婉沐非常有默契的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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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传世(15)

    尚大夫的书房外,明子远远的守在那里。书房内,尚大夫为江婉沐号完脉后,由尚五大夫接着号脉,父子两人若有所思的交换下眼神,他们当着江婉沐的面,两人讨论着号脉的情况,一一的写在一个黑皮厚本子里面。

    尚大夫转头对静坐着的江婉沐宽慰说:“你的身子已大好,过完年后,你不用再按我们安排吃食,我们也不会这样经常给你号平安脉。不过,我会针对你的身体状况,再开些汤药给你沐浴用,你明年,只要每月隔十天或五天用汤药泡半小时,这样身子大致不会有啥不好。两个孩子现在还小,身子的基础要打牢实,还是要跟着我们家始儿一块泡汤药。”

    江婉沐听后一脸感激望着尚大夫说:“多谢,我们母子三人辛苦你一家人,感激的话我也不会多说,以后写字这事情上面,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尽管吩咐我。”尚大夫听她的话点点头,他冲着尚五大夫点头示意后,尚五大夫快步走到打开的房门口,冲着房外的明子叔说:“明子叔,不要让人靠拢这里。”明子叔大声说:“知。”

    房内,江婉沐瞧着神色严肃的尚大夫,打量着走进来坐下来的尚五大夫,瞧着面前两人眼里为难的神色,她想着他们的救命大恩,主动开口说:“尚大夫,你们可是有为难的事情,要同我细细说?”尚大夫保持着沉思默想的神情,尚五大夫脸上有着羞惭,他开口说:“小懒,我们要问的事,要是让你为难的话,你可以不用回答。”

    尚大夫瞪眼瞧向尚五大夫说:“大夫对病人状况,要详细的询问,怎能象你这般说话行事,还没开始问话,已提醒病人可以不要答话。”江婉沐听得尚大夫这话,惊讶的望着他,她一直以来,都以为尚大夫是难得的温和人。尚五大夫听这话,却快快的打量一眼江婉沐,他低下头不语。

    尚大夫这时对着江婉沐一脸正色说:“小懒,对我们来说,大家相处这么久的日子,你也算不得外人。今日我们要向你打听的事情,纵使你有为难的地方,也请你要直言。我们父子两个保证不会外传,我们要问的事情,也一定是与你的身子有关的事情。只是我希望你能对我们说实话。”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特意观察江婉沐脸上的表情,见到她还是一脸相信的表情。

    尚大夫才开口往下说去:“小懒,我们家里人几乎是世代从医,家中的子子孙孙,从出生三天开始,就是在汤药中泡大的。实在是因为是药三分毒,他们小时尚好,可是稍稍一大,他们便要接触到各种各样的药物。药物中毒的事情,有时是防不胜防,我们做大人只能在他们出生后,便为他们准备好各种汤药,提高他们对各种毒素的免疫力。

    飞扬和懒懒两人与我们家天生有缘份,我们自然是要为他们两人多着想。我们尚家这一支,几代以来居住在京城,按习惯是放置药草的地方,与居家是不会连成一片。这个院子,是在中南留给象我们这种,要亲自过来查验药草的人,在居住这几年里,我们主要的时间和功夫,要用在药草上面,不用对病人诊疗。所以这个宅院里面,各进院子里都放有药草。”

    江婉沐听着尚大夫的解释话,她只是笑而不语的听着,尚大夫一定还有别的前情要继续说下去。果然说完这些后,尚大夫一脸追思的表情说:“听说尚家在宁朝前,非常的兴盛,我们这一支早早去了京城,还有一支留在中南。几代以后,中南这支越来越发达,我们京城这一支,却沉淀下来,大家彼此渐渐再无交情可言。不过,尽管如此,中南这支的有些传言,我们多少还是听说过。”

    江婉沐历来对秘密没有兴趣,她这时低垂下眼睑,只当做没有听到尚大夫这句话。尚五大夫轻‘哼’一声,冲着她开口问:“小懒,要向你打听一些私事。九娘刚刚跑过来,同我说,你的祖辈们和父母兄弟姐妹都长相不错,只有你一人长相平平。这事是真的吗?”江婉沐抬眼笑着点头说:“是实情,听说上几代的长相都不错。”

    尚大夫这时由着尚五大夫问话,他只提轻抚摸着下巴不语。尚五大夫见到父亲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父亲初给你号脉时,他说你的身子在娘胎时,就有所亏损。”他还在惴惴不安说话中,尚大夫利眼瞧向他,实在不喜欢自家儿子的不爽快。他直接开口说:“小懒,你在娘胎时,已给人下过毒。只是隔得时间太长,当年那毒只要下得重,到底伤了你的身子。”

    江婉沐眼里没有意外,江大夫人能容忍她活下去,说实话她觉得江大夫人的心胸比海还要宽广。尚大夫打量一脸平静神色的江婉沐,直言说:“你是家中庶女?你的嫡母可是中南尚家的女子?”江婉沐沉吟着说:“我在娘家是被漠视的庶女,嫡母是尚氏,但是不是中南尚家的女子,这事情我不知道。尚大夫,我身上的毒,是否已解了?”

    尚大夫听着她淡漠的口气,瞧着她清冷的神情,轻叹息的望着她说:“你那毒如果不是下得太重,你出生五年后,便不会有痕迹留下来。我也说不出你这命是好还是坏,你如果不是遇到我们,我们偏偏又探知到那种内情,这便会只是一个尚家女子永远的秘密。而你平安的活下来,心里便不会有太多的怨气。唉,这天命难违。

    九娘与你交好,她在偶然时又听得老五提过那事,听你的话,立时跑过来跟老五提及。一环紧扣一环,要不你当年在娘胎的事情,这些年过去后,不会有人查得出一二三四出来。不过,纵使我们查出来,也无法为你作证。中南尚家的那一种秘药,我们只是听说过,那药一般是尚家的女子陪嫁物,只传一代,她生的女儿,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那药用来改变胎儿的容貌,这事说出去,无任何人会相信。

    唉,听说是尚家老祖宗为了心爱的元配妻室,研究下来得玩物。不会伤及胎儿的性命,只是药下得重,那胎儿出生后,智力比一般的孩子要差许多,有的甚至是天生的白痴。那种药,随着时间的间隔得长,药性慢慢的化解掉,不过已改的相貌,却无法再还原过去。”江婉沐想起她四岁前的呆滞,听到这事情,如同听到天书一般。

    世界太过奇妙,有各种各样的奇异事情发生。她能清楚的记得前世的事情,象这种离奇古怪的药物,她选择相信。她苦笑着问:“尚大夫,我顶着这张脸快二十年,我已习惯用它面对世人。我现在有孩子,我只担心能不能活着瞧他们平安长大嫁娶?”尚大夫见到江婉沐不介意自已的长相,他舒一口气说:“你因为一手好字碰见我,你平安生子,你自然能平安活下去。”

    江婉沐听他这话放松下来,她笑着说:“尚大夫,尚五大夫,多谢你们同我说这话。这事我会当作从来没有听说过。”尚大夫笑着点头说:“你不必太介意,中南尚家这些年已经凋零许多,下一代的子孙,听说不成气的多。只是这事不能说出去,牵扯太过深远。你嫡母想来对你恨之入骨,她活着时,你最好不要再回娘亲。”

    江婉沐点头再点头,她突然轻笑起来说:“多谢尚大夫解开这个迷,我现在心里轻松许多,一报还一报,我生母纵使久了嫡母的情债,母债子偿,我在娘胎时已偿还了她。我生母早逝,我与娘家的人,以后不会再有来往。只是那药会不会伤及母体?”

    尚五大夫听江婉沐这话,笑着摇头说:“尚家老祖宗那样的绝妙大夫,是前无古人,后继无人。那药最绝就是不伤母休,只伤胎儿的容貌。听说中南尚家近些年,已无人能配置那药,他们现在配出来的药,都带有毒性,听说会伤及母体,想来也不敢用做嫡女的陪嫁之药物。”

    江婉沐瞧着尚大夫和尚五大夫,想想说:“我生父的妾室,除去我生母外,别的生过女儿的妾,听说都平安的活着,她们女儿的容貌,自是不及嫡姐那样明艳大方。你们如果还要仔细的情况?我可以让人去打听我嫡母的来历。”

    尚大夫和尚五大夫两人齐摇头,尚大夫更加慎之又慎的对江婉沐说:“中南尚家的秘密太多,我们最好不要惊动他们。这事情,你既然不想去追究,那就到此为止。”尚五大夫说得更加明白:“小懒,药学的事情,谁也不知谁精通。我们家的人,擅长冶病诊治开药。中南尚家的人,如有从医的人,一定是精通毒学的人。不过,历来研制毒药的人,只要太过,天罚之。”

    江婉沐立时明白,自已尽管吃了大亏,都要忍辱负重下来,还要装得不知道此事,只能等着天罚罪人。江婉沐了然的冲着尚家父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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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传世(16)

    中南年节时热闹非凡,晚上有着灯会,听说几条街上,灯饰繁多灯下面还设有迷面,人声鼎沸般的喧嚷。江婉沐婉拒着木根爹娘留下来的心意,鼓励他们两人跟着去热闹一番。她独自留下来照看着两个孩子,听着两个孩子呀呀的语言。

    她满眼的欢喜神情,两个孩子越长大,他们的那两双眼睛,越来越神采奕奕。两个眼睛的形明显与连皓眼睛不同。江婉沐自他们出生后,一直強压在心头的巨石,渐渐的消散去了。江婉沐瞧着江飞扬明灿的眼神,俯身亲了他一记,亲得他呀呀笑着侧脸过来,涂抹了江婉沐一脸的口水。

    江婉沐伸手抹去脸上的口水印,瞧着得意笑起来的江飞扬,她轻笑出声音。一脸好奇一直盯着他们的江懒懒,这时伸手扯着江婉沐和哥哥,江婉沐同样照着她的嫩脸,亲了她一记,惹得江懒懒甜甜一笑,她把双手伸给江婉沐,示意她要抱抱。江飞扬瞧到后,同样伸出双手给江婉沐示意也要她抱抱。

    江婉沐弯腰一左一右抱起两个孩子在怀里,笑着抱着他们在房内走动,同他们说着话:“飞扬,懒懒,过了年,就大一岁,平平安安长大。”两个孩子握着对方的手,全仰头冲着江婉沐‘呀呀’不停,听得江婉沐又笑起来,给他们两人的脸上一人一记,同时赢得他们两人的口水印上脸。

    夜深,江飞扬和江懒懒并排睡在榻位上面,江婉沐伸手轻抚摸他们的小脸,脸上笑意灿烂无比。尚大夫已经同她直言过,她身上的毒早散尽,但是相貌却无法再改变。江婉沐其实喜欢自已平平的相貌,她没有护持自已的家人,本身又身无所长。她如果拥有花容月貌,只怕这个世间早已没有她。现在这样多好,凭借着一张安全的面孔,过好自已平安自在的小日子。

    江婉沐在夜色深深中,等来木根一家人平安返回。他们一家人来到她的房门前报平安,木根和吉言的手里,提着为他们母子三人猜谜得来的灯笼。灯笼的样式简单,用料粗陋单一,不过江婉沐还是高兴的接过来,迎着他们四人笑着坐在客厅里,她把炉上的温水倒出来,让他们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木根爹爹接过杯子喝上一口水后,对江婉沐说:“明日我和你奶娘瞧着飞扬和懒懒两人,让你哥嫂陪着你去瞧灯街。”木根自动倒上水喝,笑着对转头瞧着他的江婉沐说:“妹妹,有爹娘看着孩子,你明日晚上跟我们放心去玩。中南年节的晚上,街上好热闹,我们回来时,还有许多人出门去街上游玩。

    我们这一路走去,店家门口大多挂着我们手里这种灯笼,上面写着各样的谜语,由着我们路过的人去猜谜。我们本来以为是店家做生意的花招,要进店家买了东西,才能猜谜提灯笼。后来瞧着许多路人上前猜谜,猜中随手提着灯笼走,便上前去试了一下,没想到也能猜中几条谜面。”木根这话听得江婉沐也生起兴味,她打量着不出彩的灯笼,想着那热闹的情景,想着中南店家们齐心的生意经,她的眼里亮晶晶起来。

    木根望到江婉沐的神情,更加有兴趣的介绍起他们一路的行程,间中木根爹爹还会帮他补上细节上面的事情,等到去瞧孩子安睡的木根娘亲和吉言出来,木根已在讲:“中南大多数的女子,瞧上去端庄婉约,象是水做的人一样。可是也有不要脸的女子,当街缠着男人不放,还要男人把她迎回家,做妻做妾都好、。”‘嗻’木根娘亲发出声音,木根立时摸头笑着冲江婉沐说:“妹妹,我那时眼花没瞧清楚,猜的。”

    吉言笑着过来同江婉沐说:“小懒,今晚我留下来陪你。”江婉沐听这话,立时摇头说:“不用,他们兄妹两人夜里只醒一次,我能照顾得了。你回去放心睡吧。”这年节时,好端端的分开别人小夫妻两人,这事江婉沐可做不来。木根这根愣木头,接口说:“妹妹,我今日惹火了她,吉言瞧着我烦,你就让她陪你一夜吧,你帮我说说好话,让她早早消消气。”

    江婉沐抬眼望向木根爹娘,见到他们已准备往外面走,她赶紧迎上几步,轻声音说:“我自个一人能做得到,你们让嫂嫂回吧。”木根娘亲低声说:“你留吉言一晚上,她有话要跟你说。”江婉沐听这话在他们两人的示意下,停下了脚步,转头瞧着瞪着眼互望的年轻夫妻,她懒得去招惹这对小夫妻,她进内室前说:“你们自个商量好再决定,一会你们走时,帮我合上房门。”

    木根听江婉沐这话立时往外走,还冲着吉言和江婉沐挥手,说:“吉言,妹妹,你们早些睡,别说话说得太晚。”江婉沐和吉言进了房间,江婉沐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厚被,顺手丢给吉言说:“今晚我们睡榻位吧。”江婉沐入冬后,从木根娘亲身边把江飞扬兄妹两人接过来照顾,喜欢上榻位上的宽敞。

    吉言伸手接过被子,瞧在小人儿的另一边,神色明媚的江婉沐,她笑着躺下去,舒服的长叹一声说:“小姐,原来这榻位上睡得这样舒服,难怪你不想我和母亲陪你们过夜。”江婉沐躺下来后,知道吉言一定有别的事情要同她说,她只是轻声提醒说:“吉言,一会我睡着后,没有听到你的话,你不要见怪。你等到我明日醒来后,可以再说一次给我听。”

    吉言低声音说:“小姐,我没有啥大事要跟你说,只是想到以后留你带着孩子在中南,心里难过,想要多陪陪你一些日子。中南是一个好地方,我就是受不了它的雨天太多,每次都是细雨绵绵,长久不息的模样。”这话听得江婉沐轻笑起来,说:“听你的话,还真有些象生哥哥气的模样。哥哥那人嘴笨心实,他对你好,是实实在在的好。”

    吉言轻叹息一声说:“小姐,我们今天晚上,碰见妞妞的父亲抱着她,还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我平日你瞧着他是那样亲近的一个人,我和母亲都想着他会是你的良人,没想过他会这般的靠不住、。”江婉沐在吉言的抱怨和叹息声音中,渐渐的睡沉下去。独独留下一个愤愤不平的吉言,苦笑着对睡着的人说:“小姐,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心如古井不生波?”

    第二天晚上,江婉沐跟着木根夫妻打着黑面伞,行过一条又一条的灯火辉煌的街面,瞧过一个又一个迎面而来伞下的人。细雨中,他们瞧过一间又一间店铺前挂着灯笼下的谜语,三人走远后,才笑着讨论起谜面。他们打着伞,跟着人流行走,站在街边吃了中南有名的小吃,听着中南口音婉转话语,从耳边过来又过去。

    年节后,木根一家先回京城,临走时木根说:“妹妹,中南多雨,对你这种心思重的人,还是很不适合长居。飞扬和懒懒大些后,你们回京城吧。他们没有爹爹,但是有疼爱他们的舅舅和舅妈。”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得,这事我听你的。你放心回去吧。有空时,去瞧瞧南街附近有没有一进的小院子?如果有的话,到时你请掌柜的帮着掌眼,他的眼光好,还价精确。”

    年节后,尚家人直接白天把江婉沐母子三人接到他们院子里,一日三餐由尚家负责供应,他们晚上才回到自家院子里睡觉。尚大夫的药草册子,天天都在整理中,他们有时还要亲自上山去寻药草。入春以来,只要不是下雨的天气,江婉沐便被他们父子两人拖到山中去,要细描下他们选定下来的药草表象。

    江婉沐能感觉到他们父子两人的急迫,她只能更加小心的抄写那些字,认真画下那些药草的样子。春天细雨绵绵中,她少了许多陪伴两个孩子的时间,还好尚夫人和文九娘相当用心的待他们。两个孩子会走路后,歪歪扭扭的走到书房门口,两人笑咧一张嘴,冲着写字中的江婉沐叫着:“娘,娘。”叫得江婉沐心里软绵绵的,她放下笔,笑着站起来,伸手抱住两个孩子软软的小身子。

    文九娘牵着儿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妇人,她瞧向抱着孩子走出书房门的江婉沐,慌里慌张的张望着,低声音对江婉沐说:“小懒,你别怨父亲和夫君逼着你日日守在这里抄写,实在是他们的时间不多,想尽快的多整理些东西出来。我娘家哥哥传来消息,说南边的边境,纵使能早早平息下来,北边的边境只怕也不会安宁,中南未必能安稳,让我们尽可能的早些回京城。”

    江婉沐两耳不闻窗外事已很久,她听着文九娘这话,脸色微微变起来,她的两个孩子尚小,身边又没有旁人可以倚靠,如果尚家人一走,他们也只有跟着回京城这条路可走。文九娘瞧着江婉沐的神色,赶紧低声音说:“小懒,你别怕,这只是我家哥哥的猜想,

    多谢一直包容我的书友,我不是一个勤力的写手,天分也相当的有限,资质自然比不上许多的人,不过我依旧尽力走在这条路上,想着好好的写下去。书友游客对你一而再的发出书评,也许你是恨铁不成钢。我无话可说,实在因为我活在现实中,有时解释太多,就是直白的掩饰。我再一次多谢书友娜娜5021的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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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传世(17)

    市井小民只担心一日三餐和人身安全,江婉沐同样是这种人,她从来没有远大的理想,也没有救世主的心态。她从前没有孩子,只是随波逐流般的活着,没有想过自已要活多久。现在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后,她想着一定要活得久一些,至少要护着两个孩子到自立为至。

    文九娘传来的消息,还是打破她表面上的平静,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宁朝边境不平,内陆迟早会有不平的事情发生。人心浮动不安下,象她这种人家,是最易招惹灾祸自动上门。她深吸一口气,对文九娘说:“多谢九娘提醒我,如果你们要回京城时,可否顺路捎带上我们母子三人?”

    文九娘打量着江婉沐,她轻声说:“你们现在回京城安全吗?”江婉沐苦笑起来,望着怀中的稚子稚女,与他们的生命相比,有许多的事情,是不用太过介意。文九娘轻声说:“父亲说今年我们不会回京城,因为他手上的事情,还有些头尾没有处理掉。不过明年的夏天,边境如果还是不安宁,不管这里的事清不清楚,我们都一定要赶回京城去。”

    尚家的人,原本准备在中南再呆五年。尚大夫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医者,他觉得药草四季药性都有所不同,值得他付出所有的时间,去深深的研究一番。江婉沐现时听得文九娘这句明确的话,她立时放松一口气,只要不是立时起程,她还来得及打点许多事情,再说到了明年,两个孩子又大了一岁,她照顾起来也能面面俱到些。

    江婉沐放下心思,把两个孩子放到地面,瞧着他们和尚明始混在一处。那孩子比两兄妹大几个月,性情沉稳如同尚五大夫一般。自家的这两个孩子,大的儿子江飞扬性子,如同他的名字活跃飞扬。女儿江懒懒天性温润亲近,瞧上去就是好脾性的人。文九娘瞧着江懒懒,眼里自然是亮晶晶,她越瞧越觉得江懒懒实在可人。

    春未方正夫妻赶到中南,带来的许多准确无误的消息。尚大夫一家人特意招待他们夫妻用餐,餐后尚大夫和尚五大夫请方正至书房谈话。饭厅里,只留下女人们谈天,碧绿成亲后,跟着方正打理布店的生意,眼界已达到管事娘子的高度。她言之有物为人亲近,立时赢得尚夫人和文九娘的喜爱。两人听得她因身子不适,想要在中南呆一年后,两人立时欢喜起来。

    文九娘听话听音,她立时同碧绿说:“我父亲和夫君两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大夫,你一会留下来,让他们帮你号脉,有病冶病,没病也可以调理身子。”江婉沐听得轻笑出来,碧绿红了一张美脸,尚夫人立时明白过来,瞅一眼尚在迷糊中的文九娘,笑着说:“让大夫号一下平安脉,知道实际状况也好。”

    江婉沐知道尚家两位大夫的人品,原本碧绿过来除去是来陪伴他们母子外,也是想着要好好养胎。江婉沐轻扯碧绿一下,笑着说:“快多谢两位尚夫人的好意,怀胎时的调理,生产时的稳婆,都要麻烦两位尚夫人的指点和介绍。”碧绿笑着站起来,对尚夫人和文九娘行礼说:“多谢两位尚夫人的好意,我在中南的日子,有不懂的方面,还要请教两位尚夫人指正。”

    尚夫人和文九娘笑瞧着江婉沐的神色,又瞧一眼碧绿,尚夫人笑着说:“行,你们家的小懒,她关心你,可是那性子,天生不爱操心这些事情。你以后常过来,我们大家在一块说说话。”文九娘笑着点头说:“碧绿,等你休息好后,我带你去菜市场。”文九娘说完这话,故意挑战般的瞧向江婉沐,碧绿跟着一块打量江婉沐。

    江婉沐微微笑着,菜市场这地方是她盼望已久要去的地方,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去一趟。江婉沐觉得了解一个地方,要从吃食入手。她虽然离开京城,可惜的是还从未有机会近距离的接触中南。江婉沐笑着对碧绿说:“我们后日跟着九娘一块去菜市,九娘介绍过来的妇人,她很会煮中南菜,你有口褔了。”

    文九娘听江婉沐的话笑起来,对碧绿说:“别相信你家娘子的话,婶子和吉言走后,至今为止,她还未在自家用过一餐饭。她现在同你这般说,是担心后日,我不肯带着她一块出门。”尚夫人听着文九娘的话,笑瞧着江婉沐,见到她一脸欣喜的同碧绿说:“碧绿,尚夫人亲手煮的家常菜,味道非常的美。改日你有空,我们两个过来偷学些回去。日后,我们自已开一家菜馆。”

    文九娘笑着摇头瞧向转话茬的江婉沐,低声同尚夫人说:“母亲,小懒煮的饭菜能入口吗?”她的声音恰巧是能让坐着的人,全听到耳朵里面。尚夫人疼爱的轻拍打她一记,说:“你啊,乱说话。小懒的心思没有用在那上面,自然目前是要差一些。”文九娘了解的点头,江婉沐细想自已从来没有发挥出来的煮艺,顿时难得的有了雄心壮志,她冲着文九娘说:“改日,我先煮一餐让你好好品尝。”

    男人们谈完正事过来,女人们正在院子里,瞧着三个小孩子满院子打闹。尚明始行走已相当的有力,他一派大哥哥的风范,指使着江飞扬和江懒两人按他的说去做事。偏偏江飞扬是一个不受人管教的性子,他扯着妹妹江懒懒满院子瞎跑,气得尚明始在后面叫嚷不休。瞧得四个女人笑得合不嘴,觉得三个孩子互动之间好有趣味。

    方正没有几日,他办完正事就走了。临走前,他把碧绿托付给江婉沐几月,他转着弯子对江婉沐说了一番话:“小姐,等到年底时,我娘亲来时,你帮着我们说些话吧。我们小户人家,平安度日既可,用不上那些花架子。”他在江婉沐担心的眼光中离开,事后江婉沐想着她对打听人的心事,实在是没有心得体会,这方面她不如文九娘有经验。

    江婉沐母子三人有碧绿陪着,日子一天比一天欢快起来。那兄妹两人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情,就跑去猜测碧绿肚子胎儿性别,每天兄妹两人的答案都有所不同,到后面碧绿索性去问尚明始自已肚中胎儿性别。江婉沐瞧着她紧张的神情,想着文九娘传过来的话,她在心里叹息起来,这人心总是无法得到满足,人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

    江婉沐打心眼里不喜欢方正夫妻两人中,再多些不相干的人出来。她也不知如何同碧绿解释,生男生女是男人才能决定下来的大事。她只是笑瞧着碧绿说:“碧绿,我让方正在京城中只许购置一进的院子,这院子太小,容不得不相干的人扰进来。再说你肚子里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你和方正的孩子。方正临走时还跟我说,不拘男女他都会爱重。”

    碧绿听江婉沐的话,抬眼瞧向她说:“小懒,我是不是太不贤慧,自已有了身子,还不许旁的人近方正身边。其实母亲说得对,那些人只是玩意,帮着我生子生女。可是我心里就是接受不了,日日对着她,想着她说的话,我心里就有闷气冲出来。”江婉沐越更肯定自已将要走的路正确无比,碧绿各方面不比方正差,现今还要为孩子的事,生生的受这种恶气。

    江婉沐笑瞧碧绿说,想想说:“你来时,义嫂有啥交代没有?”碧绿瞧着江婉沐,闷着嗓子说:“夫人说这事交给方正去处理,如果他处理得不如我的意,就交给小姐你来处置。”江婉沐听后笑起来,轻摇头说:“我们再瞧瞧说,如果婶子一定要执迷不悟,方正自已又是个能坚持的人。婶子还是要执意用‘孝顺’两字压你们两人,我想你们两人也应该有所表示。”

    碧绿听江婉沐这话,眼泪顿时奔下来,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蒙着双眼,咬紧牙关不说话。江婉沐瞧着她,伸手安抚性的轻拍她说:“你慌什么?你现在我这里,身子又不方便,这些事情自是由我代你去做。我到时会写信给义嫂,同她说因为你有身子,无法好好的照顾婆婆,请她挑一名能生养的女子,赠送给你的公公为小妾,就让那玩意般的小妾,在服侍好你公公之外,再用心服侍好你的婆婆。万一小妾再有儿女,也是你母亲的儿女。”

    碧绿听江婉沐这话,她怔怔的放下手,瞧着江婉沐肯定的说:“方正兄妹两人会恨死我。”江婉沐笑起来瞧着她说:“不过是设想最差的情况,义嫂身边有能人,我只是把我的想法传过去,与你有何相干的事。吉言自已是女子,只要不成造成现实,她心里也会赞成我这样做。你和方正总是迁就她,才让她一天又一天把自已浮起来。”

    碧绿很快的想明白这事情,她擦拭干净眼泪,好笑般的说:“小懒,不用你去同夫人说这事情,夫人事多,就不要烦忧到她。我让我的一个好姐妹,她的牙齿伶俐轻易不得罪人,让她帮我送礼节上门时,转达这些话出去。想来母亲自已是女子,我现在有身孕,她也不会多难为我。纵使生下来是女子,我又不是不能再生下去。”江婉沐瞧着斗志昂扬的碧绿,松了好大一口气,人有奋斗目标,这肚子里孩子一定能平安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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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传世(18)

    夏日炎炎,午后正好眠。江婉沐院子里,却不时传来孩童们的热闹声音,在一进到二进的过道里,地上铺着一层草垫子,上面爬着大小四个小孩子。江婉沐和文九娘两人笑着守在一旁,两人一边注意着四个孩子的动静,一边小声音的说着话。

    夏日时,尚大夫父子两人的《药草经》,已快快的整理成两册。尚大夫执意把抄书人江小懒的名字落在书页上面,江婉沐听后百般推拒不从。后来尚夫人开口劝戒说:“小懒,你一人带着两个孩子,有点名气傍身用用,有时顺带可以挡消些灾祸。再说人生百年,医者为友,总是一桩美事。”

    江婉沐默认下来此事,由着自已的名字,第一次堂而皇之的立在书页上面。尚大夫父子两人对那两册书,想做成传世功德之书,因此是相当的仔细用心。父子两人把书中的药草,再次从头到尾查验起来,江婉沐因此闲了下来。尚大夫对江婉沐的写字功夫相当的肯定,他同她打好招呼说:“小懒,等到我们父子查核过后,还要麻烦你多抄写几本。”

    尚大夫对江婉沐来说是救命恩人,再说他们父子两人现在做的事,对普通的大众都是极其功德的大事情。江婉沐点头笑着说:“我等着你们的吩咐。”有了闲情逸致的江婉沐,专心致志的带起自已的孩子,因碧绿留在中南,她有了时间,有时会跟着文九娘大早上去菜市,回来亲自动手煮起菜肴。

    江婉沐初动手的生涩,到后来越煮越顺手,她从用打火石到对炉火的控制,一天比一天灵活运用。到夏日时,她会煮的菜色样式,几乎是一天换一个花样,吃得碧绿生生的肥了一圈,惹得妞妞和始儿两人到了吃钣的点,便跑来守在厨房外面。从前尚家是孩童笑闹不休,现在换成江家小院时时听到孩童的声音。

    文九娘笑瞧侄女拉扯开挤成一团的三人,她感叹的说:“妞儿太懂事,这才小小的年纪,就这么的会瞧人眼色,懂得爱护弟弟妹妹们。”江婉沐喜欢妞妞的懂事,同情她早失亲母。可对文九娘的这话不敢乱接言,文九娘相当的会探问人的心事。碧绿那般大户人家出来的人,一般情况下对人防心相当的重,她与文九娘交往久后,有些心事都会同她细说起来。

    文九娘瞧着笑靥如花的江婉沐,想着她近期来,那长相越来越顺人眼。文清河对家中嫡母不敢相信,他没有旁人可托付,时常在有事时,把孩子托付给文九娘看管。好在尚大夫夫妻深知内因,文清河又会做人,再加上喜欢妞儿的懂事伶俐,夫妻两人只当添多一个孙女般的看待妞儿。孙子有的东西,也会帮妞儿添上一份,顺带忘记不了江飞扬小兄妹两人。

    江婉沐待妞儿和始儿两人也亲近,给自家的孩子,煮了好吃的东西,总会惦记着给他们两人留两份。有的菜肴,她自觉得煮得样美好吃后,便会亲手送上一份,请尚家人品尝一二。一来二往,尚家常煮食的明子叔,有时直接把菜蔬丢给江婉沐,点明尚大夫夫妻想吃的菜。江婉沐从写字工变为厨房工,她日日做得开心,旁人瞧后自是没有多的话可说。

    碧绿原本是来休养生息的人,来时想磁卡顺带要照顾江婉沐母子三人,到后来她成了被照顾的人。碧绿有时吃着碗里的菜,笑着说:“小懒,现今的日子,是我想不到的好日子。你和夫人两人是我和方正的大恩人。”这话听得江婉沐摇头不止说:“乱说话,方正和你都是行事有度的人,值得我把你们当家人看待。”

    文清河过来江婉沐院子里,见到江婉沐一脸慈爱的为妞妞擦拭脸上的汗水,听着她笑着说:“妞妞,你自个也要歇一会,不要去管弟弟妹妹们淘气。一会姨煮好吃的东西给你补补,少给弟弟妹妹吃一些。”妞妞听后当真,赶紧摇头说:“姨姨,弟弟妹妹们乖,你不要给他们吃得太小。”文九娘在一旁听得笑起来,说:“妞儿,你这个实在娃。”

    文清河远远的立在一旁,瞧着自家女儿望向江婉沐和文九娘的孺慕双眼。文家人现在已操心起他再娶之事,可他只要想起妞妞的母亲,心至今还如同刀割般的疼痛。他已经不想再娶妻,可是眼前的妞儿,却是需要一个母亲仔细的照顾。文九娘转头望见怔立在远处的文清河,瞧到他瞧向江婉沐时,那双眼睛里多了些莫名神情。

    妞妞转头瞧到文清河,欢喜的奔过去,直接扑进文清河的怀里,叫嚷着说:“爹爹,姨姨煮好东西给我们吃,爹爹留下来,妞妞的那份给爹爹吃。”文清河抱起女儿,笑着过来冲着文九娘和江婉沐打着招呼,又对地上的三个孩子笑着招呼,他随手抛高妞儿几下,喜得妞儿欢喜的大笑起来。

    文清河把妞儿的小脚轻拍几下,拍去面上的灰尘,又把她放回草垫子上面,笑着冲尚明始招手说:“来,始儿。”尚明始欢喜的奔过来,文清河弯腰抱起他,笑着把他往高处抛几下,尚明始笑着叫:“舅,来。”文清河自是让尚明始尽心玩耍好几下,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羡慕的瞧着,兄妹两人挨近过来,抬头望着文清河。

    文清河把尚明始放下来,一把捞起江飞扬笑着把他抛起来,逗得他‘哈哈哈’大笑起来,叫嚷着:‘高,还要高。’文清河把他再往高处抛几下,放下他时一头的汗水,他转头对江婉沐说:“飞扬是个胆大的。”江飞扬这时有些着急起来,伸手扯着文清河的袍角,着急的叫着:“叔,妹,妹、高、。”另外两个大的跟着叫起来‘妹,高’

    文清河快快的擦拭脸上的汗水,他笑着弯腰抱起江懒懒,瞧到她的小小脸上,瞬时绽开一朵大大的花。文清河试探性的把她抛高些,见到她的小脸上没有惊色,再把她往上抛几下,见到她发出‘哈哈哈’笑声音后,才笑着放下她,顺手摸下她的小脸蛋说:“懒懒,今日就抛这几下,明天叔叔有空,再来带着你玩。”

    碧绿醒后,走过来瞧到四个孩子还是玩成一团,文清河兄妹两人照看着四个孩子,正笑着说话。她行过来,笑着同文清河行礼说:“文爷好。”她打量一圈,没有见到江婉沐在场,她笑着对文九娘问:“九娘,小懒又去做点心了?”文九娘笑着指向四个孩子说:“他们好吃,小懒就去备些点心给他们吃。”

    碧绿听得笑起来,摇头说:“小懒今日做的点心,一定相当的好吃。她昨晚入睡前,同我说想吃红豆纱饼。今儿一大早起来,她就准备泡红豆,吃过中饭,老苍叔要帮忙,她都不许,要亲自动手去打磨豆子,这会沉了豆沙后,一定是再也忍不住,想着要先做上几个出来,要大伙一块帮她先尝尝味道。”

    文九娘听碧绿这话,赶紧拉着要动身走的文清河说:“哥,你留一会,帮着小懒尝尝点心的味道。”碧绿在一旁听得笑起来,她弯腰过去,拉扯开四个你叠我,我叠你成一团的孩子。文清河瞧着自家妹子紧拉着袍子不放的手,笑着说:“九娘,江娘子点心做得好吃,你到时留一块给我尝尝就是,用不着现在就急着要我品尝。”

    文九娘就是不放手,她笑着说:“哥,我闻到香味了,你就帮着尝尝味道。”江婉沐端着两块点心过来,样式好看精致,香味甜美好闻。四个孩子一心顾着玩耍,无一人抬头叫吃。碧绿这时走远了些去,江婉沐直接端碗递给文九娘说:“九娘,你帮我尝尝味道?跟我说那种好吃。”文九娘笑着接过碗,她直接把点心端到文清河面前说:“哥,你把这两块尝了吧,顺带说那种好吃?”

    文清河这时已经觉得不对劲,可他瞧着江婉沐的炯炯有神的目光,不得不伸手拿一块尝起来,他吃到嘴巴里,尝到咸味时,在惊讶中直接把那块点心咽下喉管,生生的在半路上噎住,他不得不伸手接过碧绿手中的一杯水,大大的喝一口水,快快的吞咽下去。他望到文九娘眼里的笑意,瞧到江婉沐关注的眼神,听她问道:“这咸豆沙饼好吃吗?”

    文清河在这种眼光下,不忍说出伤她心的话,只能生涩的说:“我不喜吃咸点心。”江婉沐听后点头说:“哦,那就是不要咸的点心,那你尝尝另一块点心的味道?”文清河在江婉沐清亮的眼神下面,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伸手拿了第二块点心,缓慢的往口中塞去。然而第二块的点心,的确味道纯粹甜美长存口中,文清河放心的吃完第二块点心,笑着说:“甜味的点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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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传世(19)

    文清河的话一落音,江婉沐欢喜的从文九娘手里拿过空碗,她转身往里面走。她走到一半时,突然转回头冲着文清河说:“多谢文爷试吃,我去做甜红豆沙饼,我会留一份给你。”文清河听她的语气,这明明是新厨子刚上手的口气。他要答话时,江婉沐已掉头走了。

    文清河转头惊讶的望着文九娘说:“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过,江娘子在煮食方面很有天分?”文九娘听他的话后,很肯定的冲着他点头说:“小懒的确是很有天分,她刚刚会煮食一些日子。她现在煮的一些菜肴,父亲都夸她煮出新意。你今日尝的点心,她还是第一次试做,你瞧那样式精致,后面那块你不是也觉得好吃吗?”

    文九娘瞧瞧文清河的神情,朝碧绿说:“碧绿,你家小懒是不是从前没有动过手煮食过?”碧绿笑着点头说:“小懒,她最初煮食时,连打火石都不会用,还有炉火大小的控制,还是这阵子才用得上手。不过,她现在菜煮得好吃,有时她闲着想些点心出来做,样式也精致,只是味道要别人先品尝。”

    文清河只觉得江婉沐这习惯怪癖,那有煮食的人,自个不去尝味道,而要别人帮她品尝味道。文九娘听后笑着说:“哥,你也觉得她有些怪异吧?这小懒如果煮食当中,要尝过菜的味道,她过后就没心思煮别的菜。这点心也一样,要别人帮着她品尝味道,她才有心把点心做完。”

    文清河瞧着江婉沐的举止,平日你觉得她行事尚可,今日才知原来她也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碧绿这时弯腰抱起玩累后,微微闭上眼的江懒懒,她低头对快合眼的江飞扬说:“飞扬,你忍一会,舅母先把妹妹抱回去睡。”文九娘走过去,把江飞扬抱在怀里,低声音对碧绿说:“我哥在那里瞧着孩子,我跟你一块送他们过去睡。”

    文清河留下来,蹲在草垫子边上,妞妞过来娇娇的靠着他,低声音说:“爹爹,你说姑姑做不了娘亲,那姨姨可不可以做我娘亲?她会煮许多好吃的东西,她还会抱着我说话。”文清河有些傻眼的瞧着女儿,低声问:“你很喜欢姨姨?”妞妞笑着点头说:“喜欢,还喜欢弟弟和妹妹。”文清河瞧着女儿的笑脸,只是轻轻的抚摸她的头顶。

    文九娘出来后,顺手抱起尚明始,对着妞妞说:“妞妞是在这里陪爹爹说话,还是去陪弟弟妹妹们睡一会?”妞妞一脸不舍的瞧着文清河,说:“爹爹,你要妞妞陪你吗?”文清河轻抚女儿的脸,低声说:“妞儿去睡一会,爹爹会在这里等妞儿醒来。”妞妞这才欢喜的跟着文九娘去。文九娘瞧着妞妞和尚明始两人睡沉后,对守在一旁的碧绿说:“碧绿,我哥找我有事,我们就在外面院子里说话,你帮我瞧着他们。”碧绿笑着点头。

    文九娘出了房间,望到文清河还立在过道边,只是目光盯向她这边。她笑着走过去,说:‘哥,家中又逼你续妻纳妾室?”文清河一脸愤然的点头,低声音说:“不知那个女人给我母亲服了啥样的迷药,一定要我收她为妾。我如果不是为了妞儿着想,那个女人我想生杀了她。我现在娶妻,等于是把别人家的好女儿,活生生的娶进门,让家里人折杀掉。”

    文九娘听得脸变色,低声对文清河说:“你有没有同伯父提过这事情?”文清河一脸苦色的摇头,低沉嗓子说:“父亲在母亲叫人打杀了王姨娘后,早已厌恶了母亲。他们两人现在不过是面子瞧着不错,对外保持一团和气给外人看。我如果要实话实对父亲说,只怕父亲也会忍不下去,直接借这事休弃母亲出门。”

    文九娘怔忡的瞧着文清河,闷声说:“嫂子那样好的人,就这样折损掉,妞妞长大后,知道实情后,也无法原谅你今日放过仇人。”文清河眼睛红红的望着文九娘,痛楚万分的说:“九娘,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为了妞妞,我早想母子同归于尽,那样我既尽了孝道,又能与你嫂子重逢。你嫂子待她那样的孝顺,就是一颗石头的心,也应该暖和起来。她竟然狠得下心肠,放任别人逼死孙女的生母。”

    文九娘一家人对文清河的母亲,那种无风三尺浪的性情,早已退避三尺之外,两家早年已闹翻不相往来。文九娘嫁给尚家后,私下才和文清河有了来往。她原以为那女人不讲理,日后只要文清河的小家,远远的离开她,就可以保小家的平安。现在听了那个妇人的狠毒后,她立时改变心意,只怕那妇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家的儿子。

    文清河这时已低低笑起来,冲着文九娘说:“九娘,你不记得我这些年,做得就是药草生意吗?我现在不会续妻室,我要先把那个女人打发掉。我不过是顺手救了她,结果反而给她缠住不放手。她想嫁我为妻妾,为我生儿女。那儿女这事,她此生已经别想有。哈哈哈,妻妾的事情,她更加别想入我的门,我同我母亲说过,她如果要自作主张,别怪我断了母子情份。我有这样的娘亲,生生拿着软刀子割着我的心。”

    文九娘望着面前这个狞笑着的人,她在怔忡中悚然落泪。文清河是文家有名的温雅如玉之人,现在硬生生被生母逼成现在这样的人。文清河瞧着文九娘这般伤心的模样,苦笑着同文九娘说:“你别伤心,从我父亲因为母亲的事情,他对我置若罔闻那天起。家中只有你,我才能放心把女儿托付出来。我要存些银子,将来去京城,让妞儿能放心长大。”

    文清河没有等到女儿醒来,他身边的小厮有事赶来叫他出门。江婉沐端着一碗点心出来,瞧到文九娘脸上未干的泪痕迹,她叹息着说:“九娘,你又为你兄长伤心吗?唉,他们母子两个那有隔夜的仇,做母亲的总会为自家的儿子多想想,她一定会为你兄长觅得贤妻,为妞儿寻得良母。你啊,就是想太多了,走吧,吃多些甜点,你的心情会好些。”

    文九娘顺手涂抹一把脸,羞赧的面对着江婉沐说:“风大沙多伤了眼。”江婉沐笑着接受了她这个借口,她把手中的碗递给文九娘说:“那这碗点心,请九娘帮我送去给尚大夫他们尝尝味道,有不好的地方,请他们直言,我下次好改进。”文九娘顺手接过碗,低声音说:“小懒,孩子们睡久了,一会醒来,少给他们吃点心,我担心他们正餐时会少用。”

    江婉沐自是听从她的好意,笑着说:“嗯,我会每人吃许用一块点心,别的我放置好,明日再拿出来给他们四人吃。”江婉沐转身再去厨房,把做好的点心,用干叶子包好绑起来,她的手里提着三小包转进前面,把其中的一包送去给守院子门的老苍头夫妻尝鲜,惹得老苍头翻来覆去说着“多谢,主家。”江婉沐把另一包拿去哄四个孩子,还有一包塞给碧绿当零食吃。

    日子忽悠到夏未,中南官府那块,突然响起欢天喜地的锣鼓声音,惹得民众纷纷挤过去打听消息,听得边境近期内捷报频传,敌国降表已快马加鞭送入京城。文九娘兴奋的冲过来报告佳音,她笑着说:“小懒,街上好热闹,我们跟着去高兴一回。”江婉沐瞧着身边大肚子的碧绿,低头望着自家的两个小人儿,她笑着说:“你去吧,我们在家里等着听你说高兴的事。”

    文九娘欢天喜地的走了,碧绿羡慕的瞧着她的背影说:“尚大夫一家人好,九娘嫁了人,还能这般的自在,还挺少见的。”江婉沐笑着说:“尚大夫家里人,就喜欢九娘这般性子,相处起来相当的讨喜。不过,想来九娘在娘家的日子,一定是相当的好过,才能养成这般天然率直又体贴的性子。”

    江婉沐这话说完后,碧绿沉默不语一会。江婉沐笑着蹲下来,逗着笑嘻嘻抱在一块的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没一会,三人已经玩在一块。江婉沐仿佛听到碧绿轻叹着说:“其实很多的人也羡慕着我,我有如今这般自在的日子,实在用不着去羡慕别人。”江婉沐抬头瞧碧绿时,见到她一脸温馨的笑容,双手轻抚在肚子上面。

    入秋后,方正赶回了中南,他瞧过神情愉悦的碧绿后,在碧绿睡沉后,特意找到江婉沐,笑着向她道谢说:“小懒,我这次回来,一路上担心着碧绿会给我脸色看,又担心她会瘦得可怜。现在瞧到她一切尚好,我这一颗心总算落在实处。多谢你帮我尽心照顾她。”江婉沐听后笑瞅他好几眼,说:“你让她安下心,她自然能好好休养生息,准备为你们家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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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传世(20)

    方正听着江婉沐这若有所指的话,脸色顿时绯红起来,他低声音说:“小懒,你听她提过那事?我娘亲太过糊涂,竟然打着那样的盘算。”江婉沐听着方正这口气,她没好气的对他瞪眼说:“你想想也知道,以碧绿的性子,怎么会对我说出来那些脏我耳朵的事。是我瞧着她背着人后,神色一直郁郁寡欢,让九娘帮我转弯同她问出来的一些事。”

    方正轻叹气一会,他有些想不通的对江婉沐说:“小懒,按理说我娘亲应该不会犯那种糊涂的错,她平日里待碧绿也相当的不错。我爹待我娘从来是一心一意,他没有对别的女人,生过一丝的歪心眼。我们家的日子,瞧着一天比一天好过起来。碧绿有了身子,本来是锦上添花的喜事,全家人正高兴着,她突然从外面引来一女子,说是帮我找好的妾室。”

    江婉沐听得睁大眼睛,原来方正娘亲已经先下手为強,竟然连儿子小妾的人选都选择好。可惜碧绿的嘴太紧密,竟然少说了这么一桩事情。江婉沐瞧着苦笑的方正,感叹的说:“我第一次知道婶子行事可以不动声色,竟然能隐瞒了儿子媳妇,行这样的大事。”方正苦笑着说:“我爹本来以为来的是客人,正笑着请客人坐。结果听我娘这么一讲,他当场就翻脸,大声骂我娘亲糊涂。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爹生气,还是第一次瞧他如此的气盛。碧绿从前待我娘亲一直亲近,从那时起,她怎么也无法平心对待我娘亲。我瞧着她心思重,又有身子,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只有把她往你这里送。”江婉沐正听到关口上,却没想到方正跳跃的讲到自家娘子状况。她对那个要登堂入室要当小妾的人,还是想知道下落。她赶紧问:“方正,那个要做小妾的人,去了哪里?”

    方正瞅着江婉沐没好气的说:“那个女人去了哪里,关我何事?我爹生气甩门走后,我当时就笑着同我娘亲说了,她既然这样喜欢那女子,她要把那女子留下来,我自然不会反对。娘亲年纪大了,服侍我爹爹也辛苦,不如让这个小妾帮忙服侍,想来我爹一定会感激我娘亲的贤慧大方。然后我拖着怔愣的碧绿离开,等到我们回去后,那个女人自然没有在我家中。”

    江婉沐听得大笑起来,她对方正竖起大拇指说:“这事做得好。你和碧绿两人日子过得好好的,这真要中间多一个人出来,只怕以后的日子,没有一个人能安生下去。只有大户人家没有良心的男人,才会在自家娘子有身子后,还添些妾室来给她添堵。”方正听江婉沐这话,长叹息一声说:“我一口气同时得罪了爹娘,我爹说我说混帐话,我娘私下里同他闹不停。”

    江婉沐一脸笑意的说:“你娘亲这叫活该。不过,你娘亲的命真好,遇到你爹爹这样的老实人,一心一意待她。她自个做错事情,还可以事后冲着他发脾气。方正,你待碧绿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意,不枉我义嫂当日成全你们的姻缘。只是平日里,你娘亲行事不会这般的荒唐。你还是私下打听下,是不是有人见不得你们一家人好,在后面同你娘亲煽风点火?”

    方正听江婉沐这话,瞧着她脸上了然的神情,沉吟好一会说:“是我师傅家大女婿家的亲戚,我们两家人没有结成亲,那家人瞧着我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他家里的女人,心里一直不舒服,遇到我娘亲时,便转着弯多口说话。我已经跟师傅说清了事情,师傅给了我一个明白的交待。他大女婿家的人听说后,已经吵上门去说过,再有下一次,两家断绝来往。

    我事后也细想过,碧绿自嫁给我后,对待我家里的人,样样想得周到细致。她大约是待我娘亲太好了,以至于我娘亲得意忘形,以为她不管有理无理,碧绿也应该同我爹爹一样,欢喜的接受下来。”江婉沐瞧到方正眼里的愤然,想起碧绿这些年待方正一家人,实在是挑拣不出一丝差错出来。她的行事大方体贴,江婉沐旁观后自愧不如。

    江婉沐知道经此事后,碧绿待方正娘亲不会再同从前那般亲近,以后婆媳就是婆媳,不会再亲若母女。江婉沐轻叹起来,方正娘亲近几年来,日子过得的确太过快活,她手里有银子,心思便多了起来。江婉沐笑着问方正:“你挣得银子,都交到谁的手里?”

    方正瞧着明显有兴趣打听这事的人,只有直言说:“从前三分之一交给我娘亲,另外三分之一交给碧绿,还有三分之一的我自个存起来。不过经过这一事后,我除去交生活用的银两到我娘亲手里,别的全交到碧绿手里,要存起来备用的银两,也会同她商量着行事。”江婉沐笑逐颜开的瞧着方正,说:“还好你不是一个傻夫君,碧绿当年有眼光。”

    方正瞧到江婉沐一脸佩服神情,他有些好笑的瞧着她说:“小懒,碧绿自然有眼光,她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大宅第里面,天天生活在女人为男人斗心眼里。她能保持本性纯良,才会被楚夫人选中,对她青眼有加。我娘亲是命好的人,碧绿愿意瞧在我们的面上,不去同她计较那些是非曲直。我爹私下同我说,换了别家有碧绿这样能干的儿媳妇,早就不显山水收拾了我糊涂的娘亲。”

    江婉沐听后笑起来,方正娘亲从来不是糊里糊涂的人,她只是从前过得太过小心翼翼,一直以来过着人下人的日子。突然有一天好日子来临,她受宠若惊得意忘形,自以为自家的儿子能干,儿媳妇碧绿温顺,如果儿子房中再添一个帮手,是一件多么美的好事。江婉沐从来不明白,天下有些婆婆,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同自家儿媳妇来斗心眼,一心要在儿子心里,和儿媳争一个高低出来。

    江婉沐轻拍头,对方正说:“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轻松,听你说起那些事情,我都觉得头大疼痛。其实象我义嫂那样的好女人,她的身边就没有差女子。以碧绿的性子,以后待你的娘亲还是会好的,只是如果这样的次数多起来,那就很难说她会怎样处事。方正,你同你娘亲直言‘,你只要碧绿一人,不要旁的杂七杂八的人,扰得家宅不宁。’说实话,我也不喜你和我哥哥两人,没事去招惹不相干的人。”

    方正瞧着明显笑容多起来的江婉沐,觉得中南是好地方,江婉沐的神情里都有一种轻松恬静。只是京城里的那些事情,他想想还是说出口:“小懒,连三爷夏天从边境返回京城,立了大功。他来找过吉言,问你在哪里?吉言同他说‘你说想四处走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小懒,我瞧着他还好象没有放弃你、”方正望到江婉沐脸上的冷清清神情,他叹息着停下来。连王府那个地方,从来没有厚待过江婉沐。

    江婉沐听方正提起连三爷,好一会才对上人名。她瞧着方正说:“哦,他还没有成亲吗?想来成亲后,娇妻美妾围绕着他,便没有这么多的闲心,来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方正听着江婉沐的淡漠语气,想着吉言后面的话‘哥哥,我瞧着三爷有心。’方正也不想江婉沐与王府的人再有牵涉,自然吞下那句多余的话。她现在有儿有女,有能力养活他们,何必涉足那不见底的深渊去。

    京城里从来不缺少消息来源,只缺少有心之人。方正想着那些小道消息,他神情慎重的轻声一一说给江婉沐听。他有些忧虑的分析说:“小懒,我们私下说些事情,你不要太多想。我觉得宁朝这两三年边境都不会太安稳,听说连三爷那个营的人,再次消失不见。我还听木根说他们的掌柜,前阵子让家里人偷偷备下许多的粮食。

    无风不起浪,他们掌柜历来有远见。我听到消息后,赶紧跟着备下我们三家人要用一年的粮食。木根在距离书肆不远的地方,为你买了一个一进的院子,我让他现在租给别人住着,每月可以收些租金用。你们回去后,为了安全最好还是和木根一家人,住在店后面的院子里。书肆里来往的人单纯,我让吉言已帮你们整理好了两间房。我爹娘现在住在布店后面的院子,我娘亲那样的人,还是我亲自守着好。”

    江婉沐听着方正的安排点头,她的心有些慌乱起来。战乱时,底层的小民,是最吃亏的人。不过她想到方正说守着他娘亲,她有些好笑起来,瞧着他打趣说:“你和碧绿两人努力,争取三年抱两,让你娘亲天天带着孙子孙女,便没有闲心去想那些闲杂琐事。”方正笑着轻拍手说:“天气冷些,我娘亲要来照顾碧绿生产,有你在这里,想来她对碧绿会收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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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风起(1)

    方正和江婉沐正说着话,突然天空飘散下起小雨点,两人匆匆忙忙奔进屋檐下。江婉沐伸手擦拭去落在脸上的雨丝,她低声对方正说:“方正,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自已的娘亲和自已的娘子,还是你自个出面去摆平。”

    方正伸手抹一把湿润的脸,他稍稍皱眉瞧着江婉沐很有些不解的说:“小懒,我娘亲这两年越来越有些拧,要她自个能想通顺,我觉得是难上加难。唉,没发生那事之前,碧绿也许什么都能容忍她一些,但那事发生后,我觉得她从那以后,不会轻易容忍我娘亲有意无意的挑剔。我在这当中实在为难,既不想让我娘亲伤心,又不想碧绿难做人.”

    江婉沐听他这话也有些忧心,她瞧着雨丝飘散落地,无法说出不如分开居住的话。宁朝人都是几代同居一起,只有祖辈离去后,才会有分家之事。她轻叹着说:“家事,国事,天下事,我的心不大,只能关心家事。方正,你娘亲大约这这两年心里失重了,从前你和吉言未成亲前,她是你们心里最重要的人。而现在你们各自有最重要的人,她一时无法接受你们心里多了一个人。

    何况她觉得你现在有银子,又小有地位,添上一房妾室是无关重要的事。这样的情况下,碧绿首当其冲成了她的眼中钉,她见不得她欢欣独占你。”江婉沐说完这话后,觉得方正娘亲大约就是这种自私的想法,所以总是想给儿子和儿媳妇当中添堵,而且这堵在一般人眼里实太正常。结果她这样一出手,把儿子和儿媳妇同时往远处推去。

    方正听后若有所思起来,他轻摇头说:“碧绿当日嫁我,楚夫人就同我爹娘说好,碧绿是她的贴心人,她想她的小日子过得好,除非碧绿一直无法生育,否则我这一世是不能纳妾。我爹娘当日答应得好好的,楚夫人因此点头。碧绿这样容貌品性尚佳的人,是因为这一点才下嫁与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自家娘亲和自家媳妇都摆不平,要再添上一个妾,只怕很快这好日子立时完结。

    我辛苦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达到这一点,小懒,你以后还会让我到达更高的地方,我绝不能就此松手。我娘亲想得太过简单,她觉得不过是给我添一个小妾,多一个人对我好,又抢不了碧绿的位置。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碧绿跟着楚夫人出入过许多名门世家,她与许多的管事妇人交好。现在布行的生意上面,都得到那些人家管事的照顾。

    如果是碧绿自个能接受这事,小懒你便不会多事伸手。可是碧绿绝对是接受不了这事情,她当日嫁我时说过,不图我发达,只图我一心待她。我方正为人行事重诺言,才会交下些真正的朋友。不象我娘亲认为的,有掌柜的帮手,我自个眼光又好,当然是发达的命。我娘亲变了太多,碧绿也对她太过关心顺从,以至她忘记楚夫人当年的话。”

    江婉沐听方正的话,庆幸楚萧家的长辈们用心为他选择了一个好嫡妻。楚杨氏能够独辟蹊径令楚萧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样的女子除去好运气外,还要相当的手腕和心眼,才能让楚家对这事淡然相待。碧绿自她身边出来,容貌俏丽却不证明她是弱不禁风的人。江婉沐轻叹着交底同方正说:“方正,如果你一直跟着我,我给不了你更高的位置。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要跟着我,就要有打好夯实根基的心。你也知道我是无任何人可以依靠,唯一的义兄义嫂两人,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有一丝受损。方正,我同你和木根签订的都是长期合约,不是终身契约。我不会反对你往高处行,只是不希望你再做同行。因为到时竟争起来,说实话我心里一定会有所介意。方正,你有时间可以仔细想,你在我这里,我能给你最大的自由掌握权。”

    江婉沐一脸慎重的对方正说这话,她知木根性子稳,而方正的性子活跃。她既然知道方正的想法,自然不能去阻截他的前路。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不要等到事后一塌糊涂时,才来后悔莫及。方正惊讶的瞧向江婉沐说:“小姐,你从来没有把生意做大的想法?”江婉沐慎之又慎的点头说:“我们可以在京城开同样的店,但是规模一定不能大。

    你上次同我说想在中南开店的想法,其实你再细想下去,就知一定是行不通的。中南要做大做稳,比京城更加难。第一,我们手中没有合适的人选。第二,中南面上的关系都已经复杂纠结不清,我们只要初露锋芒,便是被所有的人,要去扑杀的对象。第三,中南的水太深,我们探不到底。说实话,方正,是我们自已的根基太浅,实在受不了大的波折。只能做一步瞧三步,步步为营。”

    碧绿笑着牵着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出房间,瞧到方正和江婉沐两人站在屋檐下,两人都怔怔瞧着雨丝飘扬。碧绿稍稍停下步子,她弯腰对两个小人儿轻语一句,两个小人儿欢喜的点头。江飞扬和江懒懒松开碧绿的手,两人欢蹦乱跳的奔向自家的娘亲,嘴里欢叫着:“娘亲,飞扬来了,娘亲,懒来了。”

    江婉沐笑容可掬的望着奔过来的两个孩子,她弯腰抱住扑过来的两个小身子,笑着说:“飞扬,懒懒,两人同舅舅问好。”两个小人儿转向方正,笑嘻嘻的瞧着他,嫩声叫着“舅舅,舅舅。”方正笑着弯腰抱起他们两人,问:“你们有没有睡好?”问得两个小人儿一脸迷糊瞧向江婉沐,碧绿忍俊不禁笑出来说:“他们太小了,还不懂这话。你问他们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和想玩的东西?”

    方正立时把这话问出口,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同时叫起来,四只小手立时指往天上指“飞高,飞高。”碧绿对方正解答说:“他们两人要你把他们往上抛着玩。”方正听后笑起来说:“好,飞高。只是一次只能一人。”江飞扬把眼光盯向方正,江懒懒这时已把双手伸向江婉沐,任她抱住自已。瞧得方正格外欢喜起来,笑着把江飞扬抛起来,眼光盯着他不放,嘴里说:“小懒,他们兄妹两人聪明互让,你生了一对好孩子。”

    文九娘带着妞妞和尚明始过来,传达了尚大夫的意思,请方正过去相谈。方正离开后,三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到了房间,脱了他们脚上的脏鞋子,把他们安置到榻位上。江婉沐给四个孩子拿来许多写了字的小木块,还有方正带来的小玩具,由着他们四人在榻位上玩。文九娘瞧到后,笑着对碧绿说:“碧绿,多谢你的当家人,他太有心了,还准备了妞儿的那份。”

    碧绿有些脸红的说:“九娘,妞儿可爱,他瞧着也喜欢。”文九娘瞅一眼羞涩中的碧绿,低声音同江婉沐说:“不会是有人太欢喜,自家夫君来瞧她,肯定对她这样又那样,然后又许下什么好的事情。”她说完还咕嘟般的发出怪笑声音,手还做出各种动作。江婉沐给她逗得也笑出来,说:“原来尚大夫私底下,都是这般又那般的待你。难怪九娘一天比一天滋润,这脸色胜过十五少女的红颜。”

    文九娘跺脚瞧着江婉沐说:“原来小坏指的就是小懒这样的人,碧绿,你帮我说话。”碧绿轻笑出来,说:“九娘,我说不过你。小懒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的。”文九娘手抖动着指指江婉沐,又指指碧绿说:“你们两人合起来斗我一人,我好可怜,还要等到妞妞长大,才有人帮着我说话。”

    三人说笑一阵子,碧绿主动说要去煮一顿好吃的饭菜。文九娘见到她离开后,瞧一眼榻位上自顾不暇玩在一块的四个小人儿,她挨近江婉沐身边,问:“那事情怎么样?这长者赐不可辞啊,躲都不能躲掉。我家夫君身边没有接受祖母给的人,有名正言顺的原因。是因为他小时大病过,损了身子。他伯父在他小时就说过,他长大后也不能太过劳累,在女色上面要收敛。”文九娘说完这话一脸占便宜的表情,瞧得江婉沐摇头不止。

    江婉沐只觉得尚五大夫这样的大夫,不出诊实在是有些浪费,没想到还有这般的原因。她瞧着文九娘得意的模样,忍不住问她:“你不担心他的身子?”文九娘瞅江婉沐一眼说:“自然担心,不过尚家是名医之家,他只要保养得好,活过几十年没有问题。他这样的情况,说不定比别的人还活得长,女色损耗人的身子。

    他那不着调的祖母给每一个孙子,都赐予过女人,孙子成亲后,她还继续送女人。我都不知她从那儿找来的这么多女子,反正我们的嫂嫂们,私下里恨不得她早些安于现状些,手不要时时伸这么长。个个羡慕我家夫君大病过,所以我身边现在能落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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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风起(2)

    江婉沐瞧着文九娘一脸愤懑的表情,口里却转着弯说着那婉转的话。她笑瞧着她,想起尚大夫夫妻两人的身边,明显没有那多余的第三人和第四人,瞧上去他们夫妻相当的情深。江婉沐笑着说:“听上去尚五大夫的祖母是隔代亲,疼爱照顾孙子们,达到人人有份的面上。她对儿子们没有这么大方,都不送女人给儿子?”

    文九娘听后轻笑出来,她伸手轻拍拍江婉沐肩说:“她怎么会让儿媳妇舒坦,父亲从前身边有祖母送的五六个通房,是我夫君出生后,才打发另嫁他人。现在京城中还有祖母送来的两个老姨娘,幸好两人都无子女。其实母亲也喜欢中南的日子,她说在中南事少清静。”江婉沐对尚老夫人只能表示无语,原来她活着功能,就是帮着家里儿孙们选择小妾们和通房。

    这个世道对女人太苛刻,苛刻到连女人都帮男人磨耗女人。文九娘瞧一眼默然的江婉沐,轻声音说:“小懒,我族兄待我嫂子好,他的身边也有通房,不过是嫡妻死后,才快速把她们打发掉的。象我现在这样,夫君身子弱一些,有了嫡子的女人,真的极其的幸甚。不过,如果回到京城,那不着调的祖母要塞人过来,我还是不能直接拒绝。唉,我们要想得通,那些通房和小妾们的都是男人眼里的物件,不值得放在眼里。”

    江婉沐听得轻叹几声,‘孝’字压头顶,偏偏家有那样一个祖母,难怪文九娘念着最好长留中南。江婉沐伸手安抚的拍她一记,安慰她说:“九娘,一般的平民家中才有一夫一妻的事,只是过了困难时期后,日子稍稍富有些,许多男人心花得就想给身边添新人。如果最终还是这样的情况,还不如早早嫁进富人家里,没有一夫一妻的日子,至少不用吃苦耐劳后,把辛苦过来的成果白白送给新人。”

    江婉沐这话说得有些愤世嫉俗,不过是因为这世间有太多的人,天生的擅长拾果子。她们不愿意辛苦的去劳作,一心只等着果子成熟后,轻轻伸手拾得别人的劳动成果。这世间也有太多的傻女人,一心一意为夫婿和孩子们打算,结果人老如黄花菜时,被人丢弃在脑后,最多换得一个太木的评价。女人最重要的还是要爱自已,爱自已才能懂得爱别人。

    文九娘听后相当有同感的点头,说:“男人没有上进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穷男人太有上进心,对贫贱的妻室来说,同样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过,我瞧着帮你们看院子门的老苍头夫妻,他们夫妻两个年纪大,现在还互相想着对方,我觉得这样苦点没什么关系,最重要是你体贴我,我体贴你,至少老苍头的娘子,她的心不会累。”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江婉沐笑瞅文九娘低声音说:“现在应该明白我说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好事,年青英俊有才貌双全的男人,免不了身边花朵太多。朴实无华的男人,又要担心有一日等到他发达了,自个老了挡不了如花少女前赴后继扑过来的架式。我现在只想清净度日,花落花开我在一旁瞧一个热闹就行。”

    方正从尚家回来,带来尚大夫的话,让她明日开始继续抄书。方正低声音问江婉沐:“小懒,那书可以放到书肆去卖吗?”江婉沐轻摇头,那种偏门的专业书,除去深懂得的医者外,摆放在外面多少会误人子弟。江婉沐自个画过许多表象相近的药草,然而功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是要慎重对待。

    第二天早晨,细雨绵绵不绝,江婉沐还是赶着方正带碧绿一块出门,笑着同他们两人说:“你们两人去体验下中南的雨中情,还有那伞下的情意浓浓。”方正和碧绿两人听着她的话,两人有些欢喜的互看对方一眼,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江婉沐牵着一对儿女,在院子门口瞧着那对羞赧的人,行走着身影。老苍头夫妻两人跟着他们,一块笑瞧那对略有些狼狈行走的背影。

    江婉沐把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带到尚家,把他们亲手交给文九娘照顾。她自个跑去找尚大夫,她远远的从打开的书房门,瞧到书桌前,眉头深锁的尚大夫,见到他正翻来覆去惯性般折腾着手里的书册,他的脸稍稍抬起对着房门,那眼神直接穿过敞开的房门,望向飘渺的远处。江婉沐特意加重脚步的声音,惊动了沉思默想中尚大夫。他抬眼望着江婉沐,招手示意她快些进去。

    尚大夫瞧着神情明显跳跃的江婉沐,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对走进房间里的江婉沐说:“小懒现在的模样,比我当日初见时,完全是两个人。你现在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日只象一个会说话会做事的假人。”江婉沐笑着直接在他面前坐下来,望着他寻问:“尚大夫,发生什么让你为难的事吗?”

    尚大夫听江婉沐这问话,笑着点头说:“瞧,这就是你的变化,从前你一定不会多口问这事,那怕你亲瞧瞧到,也会当没看到一般的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你现在这样多有人情味道,女子就是要有些烟火味道才好。”江婉沐由着他把话茬儿再次拉开去,她笑着说:“尚大夫一家人,现在对我来说不是外人,自是瞧到了就要关心的寻问下。”

    尚大夫静静的打量江婉沐一会,开口说:“明年春天,你们母子三人跟我家一块回京城。儿女的亲事早些定下来,对你家和我家是同样的好。懒懒的性情瞧上去温润喜人,不象你的性情这样清冷,想来你也是后天形成这般性情。我家明始的性情会和他爹一样端正,以九娘的性情,一定会教出好儿子。两个小人儿的性情,一定会相投缘。

    家人方面你不用太过担心,明始大后,我家母年纪大后,应该也理不了大多的事。我家娘子历来贤淑体贴人,又瞧着懒懒长大,一定不会同我家母那般行事乖舛,没事尽给晚辈添些不必要的麻烦。九娘同你交好,又瞧着懒懒长大,会当她是女儿一般看待。而你这方面,你的两个孩子身世背景,我们也不会去打听,只当他们是你一人之儿女。”

    江婉沐想起那个总温和的笑着,任由江飞扬从手中抢东西的小人儿,心里软和一会,还是抬头对尚大夫说:“这事我还是要想想,不如明年春天时再说,到时问过他们两个孩子,他们点头,我就应承下来。尚大夫,我对儿女没有过高的要求,我希望他们平安长大后,儿子有能力养家,娶得一个合心意的女子,女儿可以嫁一个良人,如果能象尚五大夫现在这样的人,当然是最好的情况。”

    江婉沐坦坦荡荡的说着自已的要求,尚大夫沉呤些许说:“这事情我要同家人商量后才能决定。不过,不管如何明年的春天,你们还是跟着我们一块离开中南,这里一向是药草的产地。如果方正传来的消息没有错,明年春天过后,这里怎样都要比京城乱。你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你自已本身又能够养家,不如带着他们回到京城。有些事情,是无法躲开的,要来始终会来,应该面对的不如早些面对。”

    江婉沐点头应下明年春天一起回去的事情,中南一年四季,雨天多过晴天。四季总是在雨中飘摇,她瞧着雨丝飘散下来,偶尔也会有‘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这样风花雪月的思绪。她在两个孩子出生后,渐渐的忘记了前世的许多事情,那天瞧着雨丝竟然记起这句诗词。

    江婉沐一直觉得那种伤风感月,是她目前最不需要的情绪。现实令她没有时间去悼花哀人生,她只能打起精神往前走,为了生存挺直身子。中南呆久后,容易伤怀,还是回到京城,冬日长久反而能清醒面对现实。有些事情,江婉沐会赞同尚大夫所说的话,迟迟面对不如早些面对解决它。可是有些的纠结人事,江婉沐觉得自已不够強大时,她选择不去面对。

    有一天,那些往事会渐渐的淡然,消散在时空中,不会再有人记得江婉沐这个人。大家都只认识一个名叫江小懒的妇人,带着两个懂事的孩子。而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成长后,到时由他们自已去选择要不要去面对他们的身世,还是选择忘怀身世继续往前走。路还是太漫长无边际,但是只要走的人,愿意用心总会到达目标地。

    江婉沐和两个孩子在尚家一块进过餐,回到房间里,又等了好一会,才听到碧绿欢喜的声音,还有方正跟在后面的叮嘱声音。她笑着打开房门,瞧到碧绿抱满了一怀的东西,而方正两只手没有空闲下来。江飞扬和江懒悚坐在房内榻位上,跟着欢喜的叫嚷起来。碧绿进房间后,把怀里抱着的东西,轻放到兄妹两人面前,笑着说:“全是给你们两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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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风起(3)

    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欢喜的扑上去,在他们快要扑到那堆礼物上时,江婉沐轻声‘啍’一声,那四只小小手立时缩了回来,两个小人儿仰脸瞧向江婉沐。瞧得江婉沐心软些许,轻声对他们说:“收到礼物前,有没有说先说谢谢?”两个小人儿欢喜的冲着碧绿说:“谢谢舅母。”然后低头四只小手立时扑向礼物。

    两个小人儿的可爱模样和那种机灵的神情,惹笑了房中的三个大人。江婉沐笑着问方正和碧绿两人:“你们有没有在外面用过餐?”碧绿听江婉沐的话,笑着点头说:“我们听你的话,在外面用过餐才回。我们去了一家本地店,吃了本地菜,方正说还不如回家吃我煮的。”

    碧绿说这话时一脸的温馨,她的眼神还瞅着方正。江婉沐在一旁笑瞅着她,打趣说:“那是自然的,在方正的心里,谁煮的菜都没有碧绿煮得菜好吃。外面店家煮得就是山珍海味,也不如碧绿煮得家常菜够味道。厨房里还备有菜蔬,一会方正饿了,你再去煮一些喂饱他。”方正低低的笑起来,碧绿红了一张脸。

    她双手轻扶着肚子,嗔怪的口气冲着江婉沐说:“我不同你两人说话,你就会拿话来欺负我,方正有事同你说,我自个先回去了。”在江婉沐的笑声中,碧绿赶快往房外走去,惊得江婉沐赶紧示意方正跟上去,方正笑着提起放在一旁的包袱,上前扶住碧绿往外走,嘴里快快的说着:“小懒,一会我来找你。那包袱里面是给飞扬和懒懒两人新衣,你瞧瞧合适吗?”

    方正和碧绿两人走出房间,在房内的江婉沐,听到房外方正的笑语声音,还有碧绿娇俏的轻语声音。榻位上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玩耍着木制的动物玩具,两人望见江婉沐时,同时捧着手里的玩具,伸长手要递给她,两人的嘴里都嚷嚷着“娘,给,娘,玩。”江婉沐笑着走过去,拿出帕子轻轻擦拭他们两人嘴边的口水。

    江飞扬欢喜的把自已手中的木马捧到江婉沐面前,笑咧一张小嘴说:“马马跑,给娘。”江婉沐伸手接过他递上来的马,用手仔细的抚摸一遍后,放心的交回给江飞扬的手里,她顺带俯首亲了他可爱的小脸蛋,若得江懒懒在一旁叫起来:“娘,亲。”江婉沐笑着再亲了江懒一记,同样伸手摸摸她抱着不放的木狗,听着她在耳边说:“这个给始儿。”

    江婉沐对女儿有好东西时,总会惦记着尚明始那小子,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漠然置之。江飞扬打量自家妹妹手里的东西,又瞧着桌面上的一堆动物,他伸手从里面拾取一只木老虎,抱着自已的怀里,抬脸笑瞧着江婉沐说:“这是飞扬的。”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好。”江飞扬小小年纪非常的有主见,每次拿到自已喜欢的东西在手里后,别的由着江懒懒去摆弄。

    江懒懒的性情明显随和许多,她对东西没有江飞扬那样挑拣成性,只要东西过得去,她都会格外的喜欢,只是有多的东西,她总要分给尚明始一样玩。江婉沐起初担心江飞扬会不高兴,后来瞧到这小人儿从来不吃亏。他瞧中尚明始手里的东西,小小年纪便会让妹妹帮着他要回来玩,而尚明始每次只要江懒懒伸手,总会把自已喜爱的东西让出来。

    江婉沐瞧着江懒懒天真无邪的笑脸,想着尚大夫的提议,说实话她的心动三分。这年代女子的亲事,对女子来说比天还大。尚家除去那个不着调的老祖宗外,还真没人能管得了尚大夫这家人。医者是那个时代都不能少的精英,尚明始生在尚家,注定他要沿着这条路往前走。江婉沐笑着陪两个小人儿玩耍,瞧着他们累得倒下去,没三分钟熟睡的小模样。

    江婉沐把两个小人儿抱放在榻位上躺好,又把那些散乱的玩具收拾好。江婉沐听到方正在外面低声叫着“小懒。”她走到外面打开房门,见到方正手里捧着笔墨纸,她略微有些惊讶的打量他一眼,示意他进房间后,还特意瞧向他的身后,没有望见碧绿的身影。方正笑着说:“不用瞧了,碧绿要忙完事情,过一会再来。”江婉沐瞧着黑漆漆的外面,她赶紧把房门敞开一些。

    方正这时已把手里笔墨纸放在桌面上,等到江婉沐过去坐到桌边,他才跟着坐在江婉沐的对面,他低声说:“我听碧绿说,飞扬和懒懒两人这时候已睡,我现在赶着过来,会不会来得太晚了?”江婉沐笑着摇头说:“你不用特意压低嗓音,那两小人儿睡沉后,打雷都惊不醒他们两人。你有事要说,早说比晚说好,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和碧绿两人的意见。”

    方正抬眼望着江婉沐用力想想后说:“哦,是说你想在京城再开多一间店的事吗?那我实话实说好了,我们暂时不能多开一间店,我们手里没有可靠的人手用。还有店面存的银子,这次给我全带出来,我想多购些布料回去。明年要是边境真的有事,这一条路来回就不会太安全,我要同你商量的就是这些事情。还要明天我去粮行,多购些粮食回来。

    不要我走后,这院子里的人,老的老,小的小,你和碧绿两人都不是做重事的人,不要到时老小几人,饭都没有吃的。唉,我回去要好好算算,到春天里要存多少粮食的事?”方正一连串把话和事全说完了,江婉沐感叹的冲着他说:“这要当爹的男人,和从前就是不同,虽说是啰嗦了些,有些象老妇人一般话多,不过行事比从前想得周到。”

    江婉沐说完这话,想起方正刚刚一连串说下来的话,那大气都没有喘一下,的确比老妇人有精神些。她瞧着方正立时好笑起来,趴在桌面上忍俊不禁笑起来。方正听江婉沐拿他和妇人相比,那张脸红转青再转紫。他瞧着江婉沐笑掉大牙的样子,好一会拍头说:“小姐,我变成这样,能怪我吗?说来说去,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硬生生把一个刚正男子,变成计较分毫的男人,你说,我这些年容易吗?”

    方正这些年的确不容易,江婉沐的家底太薄根基太浮,他完全是凭着自已的能力,当好布店的家,渐渐的把布店的生意兴旺起来。江婉沐抬起头,瞧着他一脸慎之又慎的神情对他说:“方正,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不容易,所以我才对说,要是有好的地方,只要你提前跟我说清楚,我会找人接收你手上的事,会放你往高处行。”

    方正把纸摆平,抬头望着江婉沐说:“小姐,你当日与我和木根签订长约时,就是想着有一天如果有人找我过去,你会对我放手的吧?木根从小当你是亲妹子,他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店。小姐,是有东城的东家,私下来找过我好几次,希望我过去做他店里的管事。我心里是高兴,因为这是一种肯定。不过,我不会做背主的行为,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

    江婉沐听后觉得挺欣慰,方正重情义是她知道的事。她想想开口说:“方正,这样的大事情,你要细想清楚,到东城的东家那里,一定会比我这里更加能发挥你的能力。这事你最好和碧绿商量后,再决定下来。毕竟你过去后,只要没有行事,损到布店的利益,我还是会当你们是自家人。”

    方正轻摇头,望着江婉沐说:“小姐,我想清楚了。不管去哪里,东家都不会象你这样,对我完全的放心,由着我自已决定行事。哪怕我有时做错了决定,你也能明白我是无心之错,给我机会去改正。小姐,碧绿能够嫁给我,当年也是因为小姐的原因,她自是愿意我跟随着你。如果我今日为利益离开你,碧绿心里就会埋下一个结,再加上我娘亲给的结,她待我不会再同今日这般的完全相信。

    小姐,我的心是很大,希望能飞得更加高。可是我希望自已为之努力奋斗的东家,能够完全放心我行事。我求得是伴一生的人,我希望回到家就是能安心休憩的地方,这些碧绿她现在就能给予我,就为了这我都不能伤她的心。小姐,你要求平稳,好,我应承你,就用十多年的时间来打稳根基。我年纪还不大,我有时间等着少爷和小姐的长大。”

    碧绿来时,瞧到房内两人的神情,她的脸上绽开了笑颜,她笑着对江婉沐自豪的说:“小懒,我知道我不会看错人,我的夫君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我也不会信错你,你只要有希望,一定会让我的孩子,过上好的日子。”方正伸手捂着眼说:“天,我没脸见人,那家的娘子,会对人这样的夸自家的夫婿。碧绿让小姐带坏了。”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好,明年春天我们回京城,孩子们稍长大后,我一定会舍得花大成本,用心的培养他们。”

第二百零六章风起(4)

    方正几天后,跟着镖队去了京城,他这次从中南带走了大批量的布料。按他所说,就赌这一把,赢了省了许多的成本银子,输了不过是把利润降低许多。碧绿当日觉得方正太过胆大,把所有的注的压在这上面。而江婉沐却赞成方正的决定,她认为做生意既然掌握了先机,就要敢于下注,不用顾前又顾后,结果误了机会。

    方正走前几天里,他把院子好好的修缮一新,又把粮食备到明年的春天。他走后,文九娘过来对江婉沐透了准信,她笑着说:“父亲和母亲答应你提出的那些条件,他们所求的也不过是儿孙开怀。”江婉沐听后点点了头,两家的儿女亲事,自此定下来了,只是仪式要等到方正他们再来时,选择吉日交换订亲物件。

    江婉沐那夜同方正和碧绿说过亲事,三人仔细的盘算这门亲事优劣。江婉沐感叹的说:“我自已从前没有任性的过一天日子,遇事总想着要小心谨慎的过下去。我多希望自已的孩子,他们能过得比我自在快乐。偏偏这年代的女子,过得不如意的太多。”碧绿打量一眼她,笑着说:“小懒,我们家的懒懒,长大后,不要求她要过那种大富大贵的好日子。那么尚家的这门亲事,算得上是最佳选择,他们又是相伴长大,这份情意就不同与旁人。”

    江婉沐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迟疑不决难以定下来,她轻声担忧的说说:“我有些担心他们两人长大后,彼此只有兄妹情意,到时又怎么好。?”碧绿听江婉沐这话,莞然一笑说:“小懒,两个从小订亲的人,只有相处得好与不好的情况,不会处成兄妹情义。他们青梅竹马般的长大,大后情意深深自是良缘。”

    江婉沐希望自家女儿这份青梅竹马的感情,真的能如碧绿所言,情意深深成良缘。如果不订下亲事,两家这样长相处,两个孩子将来彼此生情,万一尚家另为尚明始订下亲事,到最后累得还是自家的孩子。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早早订下这门亲事,将来实在不成功,到时再来另作打算。

    方正拍板决定下来,他爽快的说:“我以懒懒舅舅的身份,同意懒懒和尚明始的这门亲事。小懒,尚家人正气,这样家庭出来的人,他对自已的嫡妻不会怠慢。”江婉沐自已是不相信男人嘴上的情意,她觉得那些都是虚无不可捉摸的东西。她比较相信男人对家人的责任心,这个才是女子可以握在手里的情意。这个年代的女子,选择本来就不多,选择一个家世简单良人正直,是一种幸运。

    中南的冬日,还是雨缠绵不休。方正和他的爹娘赶到时,正是碧绿提前发作时,好在江婉沐早早派老苍头请来了两个稳婆,她们两人正守候着碧绿的身边。文九娘把江飞扬和江懒懒带回去给尚夫人看护,她自已赶过来同江婉沐一块,陪在房内碧绿的身边。当汗水打湿碧绿的头发,江婉沐的手给她捏出一个又一个紫色手指印,江婉沐还是笑着安抚碧绿说:“没事,方正已在赶来的路上。”

    江婉沐瞧到两个稳婆示意继续的眼神,她笑着说:“碧绿,明年的春天,你和方正两人抱着孩子,带去给义嫂瞧瞧,她一定会相当的高兴。”碧绿眼睛亮了亮,文九娘拿出干布为她擦拭干净脸上汗水。这时外面传来方正的声音“碧绿,我回来了,我进来陪你。”江婉沐和文九娘两人同时放松一口气,她们听着碧绿抖动着嗓音说:“不要进来。”外面老苍头的娘子,也用力挡着要奔进来的方正,说:“爷,这样的大事,你别进去添乱。”

    当碧绿再一次阵痛发作时,两个稳婆的脸上总算露出轻松笑容。她们冲着产床上的碧绿说:“好,到了时间,我们叫你用力时,你记得用尽力气。”碧绿微微张眼,轻轻的点头。江婉沐和文九娘两人在稳婆叫着用力时,瞧到碧绿突然有了精神,她用力咬紧了牙关,她的双手同时狠力的捏向江婉沐的双手,她们两人同时疼痛得叫了出来。

    当孩子发出第一次的哭声,稳婆笑着说:“母子平安,是个男孩子。”抱着孩子的稳婆,把孩子举给碧绿瞧后,便走到外面的房间,那里早备好热水。碧绿的脸上露出灿烂放松的笑容,房内稳婆示意江婉沐和文九娘离开。碧绿瞧着要走出去的两人,轻声说:“谢谢。”她的眼光寻找江婉沐的双手,见到江婉沐一直把双手背在身后,她虚弱的说:“小懒,我是不是伤到你了?”江婉沐笑着摇头说:“没事,我一会再来看你。”

    江婉沐和文九娘两人出了产房,方正这时已按捺不了,已经往最里面的房间门奔过来。江婉沐想着房中帮着碧绿清理的稳婆,她张口要劝阻时,文九娘轻扯着她闪开,轻声说:“让他去看看疲惫不堪的碧绿。”江婉沐和文九娘两人在外面房间,看了包裹清爽的小人儿,瞧着方正娘亲正一脸激动盯着那个红通通的小人儿,

    两人笑着退出外面房间。她们两人走到院子里,方正爹爹狂喜的笑开颜。他见到江婉沐和文九娘两人出了房间,他笑着奔过来,停在距离她们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欢喜的冲着她叫着:“小姐,多谢你,母子平安,我家有后了。”江婉沐望到他眼里隐约的泪光,这个老实憨厚的人,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激动过。

    文九娘的眼光狐疑的快快掠过江婉沐,望到她背在身后的那双紫色指印的手,望到她那有些零乱的头发,听到她笑着说:“恭喜大叔有后人了。”方正爹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往后院里奔去。江婉沐和文九娘两人瞧着他奔去的身影,两人面面相觑后,江婉沐笑着对文九娘说:“多谢你在我身边陪着我。”

    院子里多了新的生命,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的年轻母亲。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要显得比平日忙碌许多。连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都比平日里事多起来,他们每日去尚家前,要去瞧瞧新生的弟弟,傍晚从尚家回来,要再去瞧瞧小弟弟。江婉沐早已为碧绿请了一个妇人,专门来照顾她的饮食。

    冬日以来,宁朝边境的不平消息,缓慢的传到中南来。尚大夫加快整理药草册子,他还专门理出一份刀伤需用药草册子。江婉沐除去碧绿生产那日外,她别的日子,从早上到傍晚都留在尚家抄写。江飞扬和江懒懒自然跟随着她在尚家。方正爹娘和方正三人赶到后,江婉沐为了省时间,接受尚大夫的要求,从第二天开始早中晚三餐,母子三人全留在尚家用餐。

    方正的儿子满月后,他请尚大夫为儿子取好名字,名字叫方大同。方正的娘亲欢喜的同江婉沐说:“小姐,老方家有后人。碧绿是功臣。他爹说恢复他本来的方姓后,家里就兴旺了许多。”江婉沐笑着点头,她当初以为方正家的人,本姓就是江姓,原来转了一圈,只是当初选择跟了主子姓,自由后还是要回自已的本姓。

    江婉沐初听到方大同这个名字,觉得相当的耳熟,隔后想着自已太过多心,大同这个名字,寄托着人的美好想法。尚家为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订亲日,选择了吉日。在方大同满月几天后,两家交换下订亲礼物。江婉沐把自已手中山海风砚台,当做订亲礼物送给尚明始。尚大夫细细的把玩砚台后,点头说:“是难得的珍品,我会让老五家的帮他好好收着。”

    尚家给江懒懒的一个碧玉平安扣,那玉菠菜绿样的圆润饱满,无任何的瑕疵,非常完美的玉扣。那上面已用红带结成许多个小小的福字结,尚大夫拿起来,轻轻的挂在江懒懒的脖子上面,说:“这是一对平安玉中的碧玉,白玉留给明始,碧玉给懒懒。两个平安扣上面的福字结,都是他们祖母亲手编结出来的,我们祝愿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两家订下亲事后,文清河从京城回来后,给两家人送来厚礼,同时带来边境战争的消息。尚家来了书信,要求尚大夫一家人,年节过后,路上可以行走时,立时赶往京城。方正得到消息后,和他的父亲两人当日过来同江婉沐告辞,方正说:“小懒,碧绿出了月子,我娘亲会留在这里帮着带孩子,再说这里还有你照应她们。店里事多,我和爹爹要赶紧回去,木根他一个人只怕照顾不了两间店面。”

    方正背着他父亲同江婉沐交底说:“小姐,我要赶紧回去,这当口我们做生意的人,行事上面错不得一丝一毫。木根太实心眼,也照顾不了布店这边。我师傅人好,只是对他家不着调的亲戚没法子。我娘亲这边,我跟碧绿说过,有事让你出面说说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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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风起(5)

    绵绵细雨中,迎来中南的新年节。这个年节,注定不会是太过热闹的年节。边境的消息,透过各种消息渠道传进中南。江婉沐虽说天天在尚家的时间多,还是偶尔能听到明子叔的不时感叹,听着他叹息愤然而起的提起战事方面的事。

    宁朝周边风平浪静已有百年之久,内里百年来的君上,一直政事清明,国家瞧上去富丽堂皇般的兴盛。可惜风和日丽的日子过得太久,将领们大多不过是在国内清理了一些小股小匪,每次都是以多胜少的绝胜。刚刚从边境下来的那批官兵们,才是真正见过血腥杀场的人,他们早已直奔边境,只是与对方那些久经沙场磨砺出来的将才,还显得嫩稚许多。

    宁朝初露锋芒的将领们,到目前为止,战局输面多赢面少。尚大夫忧国忧民长长叹息不已,每日里瞧着他脸色,就知今日中南传来的消息好坏。尚大夫眉间皱成一座小小山峰,江婉沐不得不打点十二分精神,全心扑在抄写上面,以至于年节时,也不敢轻言休整。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她完全托付给文九娘看护,自家院子里的事,交给碧绿去打点。

    江婉沐抱着装订好的伤药草册子,顺着长长的屋檐下,左转右转后走向尚大夫的书房。她远远的瞧着明子叔,手上捧着一个黑漆漆的陶碗,立在书房外。江婉沐走近书房后,明子叔对她轻摇头,示意她跟着他一样候在门外。江婉沐听到房里传出尚大夫说话的声音,她自觉得自已距离书房门口太近,有些不妥当。她轻轻往后倒退许多步,远远的候在屋檐下面。

    江婉沐的眼神淡淡的望着四方的天空,飘洒下来的细细雨丝,就这般如影随形一丝丝紧接着一丝丝。中南的冬天少雪,雨水却象一个会装腔作势的娇柔女子一般,就这么清清浅浅要断不断的落不停,每根雨丝都是飘渺着从天空往下掉,落在地面上成了虚无,激不起一朵小小的雨花。

    “你可考虑清楚?”尚大夫的这句话明显的重音。“你们回京城,九娘。”这是文清河的声音。江婉沐听到这声音后,立时感觉到自已站的位置还是极其的不妥当。她轻叹着抱着书册,眼神欣赏着院子里的雨景,她慢慢的往外移开许多的步,直到距离书房门口真的很远为止。明子叔瞧到她的动静,嘴边浮起一抹浅笑。

    江婉婉沐没有赏雨多久,文清河从书房里出来,他对着书房门口的明子叔深深的行一记礼,明子叔惊愕得赶紧闪开身子,说:“文爷,这礼节过了。”文清河却说:“我是多谢明子叔的平日指点。”明子叔连连摇头说:“文爷,那些事你慢慢的捉摸,也能摸得清楚,你有这个天分,迟早会成这一行的大行家。”

    文清河笑着瞧着明子叔进书房,他远远的瞧到江婉沐抱着书册的样子,瞧着她嘴边那微微的笑靥。他想起文九娘曾同他说过的话,‘哥,如果你一定要成亲,不如选择小懒吧。她虽说是再嫁之身,又有两个幼稚儿女,但她在京城里有两间店铺,自已能干也肯干,她养得起两个孩子,不会贪你的那份身家。这样一个性情温婉进退有度的女子,只要你待她和她的儿女实心的好,她也一定会诚心诚意待妞妞的。”

    文清河慢慢的走过去,走到那个云淡风轻女子的身前,望到她抱着书册浅浅的弯腰行礼,客气的问好:“文爷好,妞妞可好?”文清河回了江婉沐的礼节,低声说:“江娘子,我跟着中南的军士,近期内要往边境去,那里需要医者,浅表的伤残,我还是能够医冶。妞妞已托付她的舅家看护。托护的文书,我也从官府拿下来,这样不用担心我母亲会同她舅家抢人。”

    江婉沐听文清河这一番交待的话,她的面上免不了出现涩然神情。她和文清河除去面上的客气外,彼此之间还真没有这么深的交情。江婉沐暗自倒吸一口气,面上还不敢流露出什么,她淡淡笑着说:“妞儿懂事可爱,她舅家的人对她一定会人见人爱。”她的眼光这时瞧向尚大夫的书房门口,恨不得明子叔赶紧从里面出来。

    文清河自是望到她的神色,他镇定自若的瞧着她,轻声音说:“江娘子,我从边境平安回来后,我有话要同你说。”江婉沐听他这话,收回张望中的眼神,她惊讶的抬眼正视他,直言说:“文爷,如果方便,你可否现在直言?”文清河轻摇头说:“边境不平,我去后不知可否平安回来,有些事情,还是等到我回来后,再来同你细细说起。”

    文清河说完快步离开,留下江婉沐半张着口站在那里,她一脸的怔然不解的神色,不知文清河到底有何大事,值得这般的慎重又慎重。明子叔走近她后,她才醒悟到自已忘记跟远行的人,道一声‘平安’。江婉沐希望文清河能够平安的回来,妞妞已经没有了生母,她不能再失去唯一可倚靠的生父。

    明子叔打量江婉沐的神色,问:“文爷说了何话,让你如此惊诧不已?”江婉沐打量明子叔几眼,有些迟疑的说:“文爷说从边境回来后,有话同我说,大约是现在时间紧,同我说妞妞的事情,一时说不清楚。他一个大男人管教女儿,终是有些不方便。”明子叔听江婉沐这话,瞧着她一脸坦荡的神情,失笑后点头说:“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江婉沐听明子叔这话,脸上的神情更加的舒展开来。明子叔的话,把她心中那一点点的猜度,都打消不见了。她脚步轻快的往尚大夫的书房走去,她前世对男女之情都有深深的怀疑,此生以来,女子活得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她对男女之情更加不敢去向往。她拥有两个小儿女后,对男女之情不再抱有一丝的期望。她此生只想守护好两个儿女,看着他们花开花落自在的活着,她便能平安自在的度过余生。

    江婉沐把手里几十册放在桌面上,对尚大夫说:“这些都是我抄写好的伤药草册子,本本我都查对过。不过这是关于生死之间的大事情,还是要请尚大夫和尚五大夫再仔细的查验。”尚大夫顺手翻开一本,瞧着上面端正的字迹,他对江婉沐说:“你用心了。”江婉沐淡淡的笑着答:“尚大夫才是真正的忧国忧民的医者,我不过是跟着尽份心。”

    尚明始和江懒懒订亲后,江婉沐把尚大夫给的月薪,全部的拿来还给尚大夫夫妻。她笑着对尚大夫夫妻说:“尚大夫做的事,从大处讲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从小处讲,这些日子我跟着抄字,也学了一些表面的东西。还有尚家一直照顾我们母子三人的用餐,连我的家人,尚家都照顾一二。我从为尚大夫正式做事的第一天,就没有想过要接受月薪,只是担心我不收受,尚大夫无法安心吩咐我做事。

    尚大夫做的是功德圆满的大好事,说到底都是为民众服役的事情,与自已没有多大的利益。我也想为两个孩子积些功德,早打定了想法,这些银两只是暂存在我处,将来还是要还回尚家。现在明始和懒懒定下了亲,这些银两该物归原主。”尚夫人瞧着她一脸肯定的神情,在尚大夫的示意下,她亲手接回那些银两。

    江婉沐觉得自那以后,尚大夫家里的几人,除去文九娘外,才算真正的接受她。当然文九娘听说这事后,匆匆忙忙的奔到她的面前,瞧着她如同瞧傻子的神情,冲着她说:“小懒,尚家家大业大不差那几个银子,你别瞧着父亲和我夫君天天闲在家里,没有开门给人诊治,就觉得他们挣不来大块银两。父亲和夫君两人都相当的能干,两人对药草的查验,在宁朝排不进前二,也能排上前十位,尚家那可能没银两用。”

    江婉沐听着文九娘这败家的话,轻笑着安抚她说:“九娘,我也不象你想的那般差银两。尚大夫让我做的大事情,本来不用加上我的名字,他还把我的名字添置上去。我将来会有很好的名声,我何必还要硬生生的让尚大夫自个掏银子给我。平日里,尚家本来已是相当的照顾我,我要知恩图报,不能知己知彼后,明知尚大夫和尚五大夫做的事情,没有多少利润留成,还要去強占那银两。”

    文九娘轻摇头瞧着江婉沐,低声说:“难怪父亲执意要订下懒懒,我还以为是我私下去同母亲多话的功劳,才让父亲不听祖母一次又一次的来信反对。原来父亲他眼光更加的长远,我家始儿有福气。懒懒有你这样识大体的母亲,她将来绝对不会小家子气。嘻嘻,她会是一个好长嫂。”

第二百零八章风起(6)

    中南的春天来得很晚,走得也很晚,感觉是延续了冬季的寒冷,但是又多了连绵又阴冷的小雨,持续着整个春季。年节后,江婉沐问过老苍头的意思,也同他说了自已的安排。老苍头仔细的听完她的话,笑着憨实的说:“江娘子,我是个粗人,年纪又大,本来没有人肯用我。现今得到你们信任,我心里明白着,我会把院子看护好的。”

    江婉沐得到他这句实心话,心里最大的一桩大事已定,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许多。老苍头夫妻两人都不是多事的人,两人都不习惯与邻居左右去拉扯许多。平日里多的时间,全放在院子里的菜地上面。夫妻两人任劳任怨的打理着院子里的事情。两人的嘴上也说不出一句虚话,只知憨厚老实的做活。

    江婉沐喜欢这样的人,觉得把院子里交给他们两人看护放心,也说了也许有些年不会再长住中南的事情。把院子交给老苍头打理,还留下备用的银两给他们夫妻。也交待他们如果一时赶不及,事后也会把看守院子的银两补足给他们。

    江婉沐年节后,她把尚大夫那边抄书的事情了结清楚,她同尚大夫说:“尚大夫,以后这般的好事情,我还是随叫随到,只要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尚大夫笑着点头说:“我从前同你客气,是应该的礼节。我们以后是一家人,我自是不会同你太客气。再说我瞧多了人的字,也没有瞧到有几人的字,象你一样好。这路上准备马车的事,你还是听我们的安排。”

    江婉沐自是千万个愿意,她院子里现在只有三个女人,还真没人能出面安排出行的事情。江婉沐空闲时间多,自是把两个小人儿放在自已身边带着。母子三人多了相处的时间,江婉沐才发现文九娘对两个小人儿用了心,江飞扬和江懒悚两人这些日子,竟然认识了许多的简单字体。两个小人儿笑着拿着小字块,用小小的手指,把字块上的字,一一指认给江婉沐看,喜得江婉沐抱着兄妹两人重重的亲上好几记。

    江婉沐闲下来后,她慢慢整理东西的同时,把所有的空闲时间,全用在两个儿女的身上。方正娘亲和碧绿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只要她们两人没有说到她的面前来,她只当做没有瞧见,毕竟那婆媳两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碧绿时常会抱着方大同过来,同江飞扬和江懒一同玩。那个小小的人儿,分明是格外的欢喜两个大的小人儿。他一见到两个大的面,就笑咧一张无牙的嘴,口水扑扑的往下掉。

    江飞扬瞧到方大同的笑脸,他会伸出小手,轻轻点点方大同的小脸,见到他没有哭的模样,他才有兴趣的陪在一旁玩。江懒懒性情好些,会伸出小手轻摸方大同的脸,有时会很有兴趣的趴在榻位上,陪着小人儿呀呀的说说话,可以说上好一会。兄妹两人到底年纪小,对小人儿有新鲜感,却没有长久的耐烦心,只一会兄妹两人便叫嚷起来,要去尚家玩耍。

    江飞扬是那种说走就要走的性情,而江懒懒是那个绝对跟从兄长行事的妹妹。兄妹两人扯起小腿要往外奔,可怜的小人儿除了呀呀叫嚷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留住哥哥姐姐们多陪他一会。江婉沐通常只有扯着抱着方大同的碧绿,跟着这两兄妹的后面,直接追到尚家文九娘的房门口。

    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待文九娘都是格外的亲近,他们直接冲进文九娘的房间,叫嚷着‘姨,姨,始儿。’从后面追上来的江婉沐,瞧着这两兄妹直扑而入房间的举止,她忍不住遮盖下眼睛,自已没有教好儿女,真正没有脸去见人。尚明始比这兄妹两人大不了多少,早些日子来找这兄妹两人玩,已经会伸手轻拍门后,有人答应后才进房间门。

    碧绿抱着方大同瞧着江婉沐的神情,嘴边有着忍不住的笑意。尚明始从房间出来,笑容可掬瞧着江婉沐说:“姨,娘亲喜欢飞扬和懒懒这样,你别气。”江婉沐弯腰抱起尚明始,恨不得怀中这乖巧的人儿,是自家的儿子。文九娘在房中叫起来“小懒,你帮我守房门吗?”江婉沐笑着示意碧绿一块进房门,她嘴里问着尚明始‘今早,你娘亲又教你认了几个字?’

    尚明始把头埋进她的怀里,不好意思的说:“我等懒懒一块来认字。”江婉沐立时肯定他的做法,说:“嗯,我们家始儿懂事,小小年纪知道体贴娘亲,你娘亲一块教你们三人才省事。”碧绿用力咬住下唇,把笑意生生的吞下去。文九娘瞧着江婉沐的神情,又望着自家得意洋洋的儿子,听他一脸自豪的说:“我以后是大哥,肯定要懂事。”

    江婉沐满眼笑意把尚明始放在榻位上,她冲着文九娘说:“始儿这性子我喜欢。”江懒懒这时在榻位上抬起头,她瞧到尚明始后,快速的爬过来,扯着他的手说:“来,始儿,我们一块玩。”尚明始笑着跟过去,没一会三个人就打滚在一起。逗得方大同在碧绿怀里,双手使劲舞动着,他那口水直接往下掉。碧绿有些脸红的拿出帕子,把方大同嘴边的口水擦拭干净。

    碧绿嘴里轻声说:“这孩子的口水真多。”文九娘笑着打量一眼方大同,说:“别是摸他脸颊时,手重了些,伤了他的口水袋,才会这么多的口水。没事,他再大些日子,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口水。”文九娘见江婉沐和碧绿两人都是一脸不解神色,她把手放在自已的腮边,比划两下说:“就是这地方,刚出世的孩子,这里弱,受不了大力,容易引起口水多的毛病。这是我娘亲家嫂子,在始儿出生前,特意来信叮嘱我的。”

    文九娘提起自已娘亲时,一脸的欢喜向往表情,嘴角边都生起连绵不断的春风。江婉沐听后微微有些默然,她转头去瞧榻位上的三个小人儿,瞧着他们的欢喜她有脸上露出笑容。她的娘家人与她虽是生死不来往的人,但现在她有了血肉相连的至亲。碧绿低头瞧着怀中的孩子,手轻轻的抹过他又掉下来的口水。她当日是以孤儿的身份,才被人牙子转卖至楚家,这世上她只有前主子的家,是没有娘家的人。

    文九娘瞧着她们两人若有所思的笑容,一瞬间醒悟到自已失言。她笑着同江婉沐说:“小懒,京城里来了好消息。我们一家人回到京城后,不用去尚家大宅第里住宅,直接住进东城的小宅子里面。”江婉沐欣喜的瞧向她,笑着说:“真是好消息。”尚家那个不着调的祖母,只要能够远离她,便是她每个儿媳妇和孙媳妇的好福气。

    碧绿微微笑起来,在江懒懒过来示意下,她把怀里的方大同放在榻位上,由着三个小孩子惊叹的围在他的身边,不时可以听到江懒懒的声音“始儿,你瞧大同会笑,可是他嘴里为什么没牙?”尚家明始的确深得尚五大夫的家传,态度相当的可亲,他细腻的对江懒懒讲解着:“他小,没牙,大了,要吃饭,有牙。”

    江飞扬对围着比他小的孩子,却没有多大的耐烦心。他自个蹦下榻位,自顾自的穿好鞋子,他转头对江婉沐和文九娘说:“娘亲,姨,我去找明子爷玩去。”江婉沐打量一眼榻位上的江懒懒,又瞧瞧往奔出去的江飞扬,这下子恨不得拿根绳子,把这小子牢不可破的绑在身边。文九娘伸手轻拍她,低声音说:“别担心,院子里有人跟上去的。

    飞扬和明子叔投缘,我本来瞧着他们一老一小在一处,以为他们不会有话可说。可没想到这两人碰到一块,很有些话说。明子叔近期在教飞扬练功夫,夫君说他小时,瞧着明子叔的影子就想跑,没想到飞扬现在会瞧到明子叔缠上去,反而是明子叔瞧着飞扬想跑,这真是一物降一物。”文九娘说得忍俊不禁笑出来,江婉沐略微思索起来。

    江婉沐打量着又丢开方大同,两个玩在一处的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她轻声问:“九娘,明子叔的功夫很不错吗?”文九娘仔细想想摇头说:“我不知道明子叔功夫好不好,不过我听父亲说,飞扬如果能真跟上明子叔学几招,将来大有用处。”

    她说着凑近江婉沐的耳边说:“夫君私下同我说,明子叔是从大门派出来的嫡传弟子。当年父亲出外偶然救了他的师傅一命,他才来父亲跟前来报恩。本来说的是几年后,他就会离开。只是后来时间久了,夫君哥哥喜欢功夫,留他了一些日子。明子叔这时对药草也有了兴趣,就这般慢慢的留下来。”文九娘的声音并不小,碧绿听得微微笑着。

    江婉沐没有真正见过功夫高人,她对能飞檐走壁的人,天生骨子里对这样的人佩服不已。她立时低声音的问:“明子叔能不能飞起来?学他的功夫,是不是不能成亲?”文九娘和碧绿两人同时笑起来,文九娘指着她说:“小懒,明子叔是有家室的人,他家的人在京城,大儿子同我夫君一样的年纪。”

    本章节起首句,是美女小希在江南读大学两年的感觉,我觉得挺好,就借用了,为了不侵犯她的话语权,特意点出来。多谢:sunjr投了1票粉红票,多谢书友们的支持!

第二百零九章风起(7)

    碧绿抱着睡着的方大同出文九娘的房门,她还羡慕的回头瞧了一眼房门。房内榻位上尚明始陪着江懒懒翻着木头做的玩具,两人头挨着头说着话。文九娘和江婉沐两人坐在一处说着话。文九娘望着合拢的房门,轻叹着说:“碧绿瘦了许多,脸色也难看。”

    江婉沐听文九娘的话,只是沉沉的点头,在心里暗自叹息不已。方正的娘亲一直以来,在方正家中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她疼爱长孙,但不证明她会爱屋及乌疼惜孙子的娘。碧绿出了月子后,方正的娘亲多了些空闲时间,她与左邻右舍的婆婆妈妈们,因为添了孙子,多了许多的话可以相谈。

    江婉沐院子里的人,老苍头娘子少话,江婉沐历来不知与不相通的人如何闲谈,碧绿是高门大府的大丫头,更加是要注重慎言慎行的人,也不会闲得无聊去行这左右逢源的事。只有方正的娘亲,她突然之间遇到知己一般,抱着孙儿从东家侧门进,回头又见到她从西家侧门出。偶然一日,她回来面对碧绿时,突然想起婆媳之间的规矩。她老人家立时觉得自已有必要过过当婆婆的瘾,顺带竖起婆婆的威风。

    江婉沐是过了年节后,闲了下来后,有一日江飞扬兄妹午时睡熟后,她无意中想上起有事,想去找碧绿说说话。她快步往后院走去,走至后院的正房处,从稍稍敞开的房门口,瞧到站在方正娘亲身后立规矩的碧绿,瞧到她后面背着睡沉的孩子,手里按方正娘亲的示意,正把菜夹放在方正娘面前的碗里。江婉沐微微怔忡后,悄悄的返回房间。

    江婉沐抬头望着文九娘,想起方正娘亲这一阵子在她面前夸耀碧绿的话:“小懒,这媳妇就是要教才顺,碧绿这些日子做得好。”江婉沐轻叹着说:“九娘,我同你悄悄说吧,你下次见到碧绿时,别让她瞧出不对劲。我有一日无意中撞见碧绿身后背着孩子,在给她婆婆立规矩,小心翼翼的服侍她婆婆用餐。”

    文九娘愕然的瞧着江婉沐,问:“她们家请了客人吃饭吗?”江婉沐轻摇头,文九娘一脸的愤愤不平神色,低声说:“这不是在作贱碧绿吗?一般大户人家,自家人吃饭时,做婆婆的都不会让媳妇立规矩。我那不着调节器的祖母,自家人吃饭时,都只是让身后的大丫头服侍。碧绿做下什么事情,惹火了她的婆婆?”

    江婉沐想不通以碧绿稳妥的性子,会做下何事,让方正的娘亲想出一折又一折来折腾她。江婉沐轻叹息着摇头说:“碧绿的性子平稳缓和,一般来说是惹不事的。不过,我听老苍头娘子说,自碧绿出了月子后,她婆婆爱抱着孩子出去串门。”文九娘第一反应就是冲口而出‘我家她没有来过。’

    江婉沐有些好笑的瞧着她说:“方正娘亲不会抱着孙子到医者家来的,你不记得碧绿本来让我找你拿些药汤过去,给她家大同出生后泡一些日子?”文九娘自是知道这事情,当日还是碧绿亲自跟她开口说起这事情,文九娘也应承下来。结果自孩子出生后,碧绿一家人没有开过口,她也渐渐的忘记这回事。

    文九娘对江婉沐再提此事,明显的有了兴致,她盯着江婉沐打听说:“尚家代代小孩子出生后,都要用药汤泡泡。始儿,飞扬,懒懒,他们三人自出生后直到现在,一个月还要用药汤泡上两三次。如果碧绿不是你家的人,我们还舍不得那药汤,那药汤配起来很是费功夫。一般的人,明子叔还不愿意动手配药。我那时都跟明子叔打好招呼,就等着你过来说一声。这么好的事,碧绿婆婆有何不满的?”

    江婉沐想起那时碧绿传过来的话,她笑着对文九娘说了当时碧绿的话,说:“说她婆婆心疼孙儿,天气冷暂时不提这事。”江婉沐当时只当是小事,自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里。直到年节时,因为尚大夫赶着把册子整理好,她日日带着两个孩子进进出出尚家的大院。方正娘亲有一日转着弯暗示她:“小懒,年节时,最好不要过多出入医者家,让人瞧着不好。”

    江婉沐自是听懂方正娘亲的暗示话,她知道这世间的人,人人在生病时盼着遇良医,偏偏在年节时,忌讳去医馆这些地方。她当时笑着装不解的样子,说:“尚家待我们恩重如山,再说两家又订了亲事。这门亲事可是方正极力赞同的好亲事,我们两家自是要比从前亲近许多。”有方正挡上去,方正娘亲才没有多说下去。

    文九娘听着这话,细细的打量着江婉沐,见到她神色温馨的瞧着玩耍中的三个小人儿。她放低声音说:“你有空时帮着碧绿在她婆婆面前说说话,我瞧着她这样日子太难过,偏偏她的男人又不在身边。”江婉沐转回眼神,望着文九娘轻摇头说:“九娘,这事情不是我说帮就能帮得上的事情,碧绿从来没有在我面前露过音。她们两人之间的条条道道,我这个做外人不知晓,还是不要越帮越忙,说到底她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文九娘听江婉沐的话,思索一会点头说:“小懒,我虽是好意,不过也是实在太过为难你。别人家里的事情,别人自个没开口,你有心也管不了。碧绿一直不吭声,也许她是有心在她婆婆面前示好。碧绿行事滴水不漏,她自个不想顺从的话,她的婆婆还当不了她的家。碧绿既然要这般的顺从下去,一定有她自已的道理。我们还是不要太多事,免得乱了她的打算。”

    江婉沐听这话,她只是淡淡一笑,她不觉得碧绿有什么深远的打算。她只知道碧绿不出手则已,她要出手的话,只怕方正的娘亲是无还手的余地。只要方正和碧绿感情还好,江婉沐便不会担心方正娘亲会吃大亏,反正有方正在,碧绿多少会顾忌些,绝对不会让方正娘亲面子上太过难堪。

    文九娘瞧着江婉沐脸上的笑意,她轻轻的询问起来:“小懒,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听后别急着生气?”文九娘说完还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轻轻点头后,才欢喜的再开口说:“我听明子叔说,我哥离开时,还跟你说他平安回来后,他有话要对你说?”江婉沐听文九娘这话,相当不在意的点头说:“嗯,我事后仔细想过,你哥说的是顺口客气话。

    我和你哥从前每次见面,你都在现场,你也瞧着我和他两人除去点头之交外,从来没有别的事可说。”文九娘轻推一下江婉沐,轻声音说:“小懒,我哥是个好人选,他重情重义会做事。你还年轻,你又是合离的人,再嫁的话,象我哥这样的条件,是可遇不可求。你们要是真能成事的话,我哥会待飞扬和懒懒好。妞儿你也瞧过,她是个懂事的人,你待她好,她一定会待你和飞扬兄妹两人好。”

    江婉沐瞧着拼命拉郎配的文九娘,她实在忍不住的笑起来,指着文九娘说:“九娘,你哥哥好好的条件,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这珍珠的高价格,变成白菜的低价格。这样的事情,你暂时别着急,我没有说你哥不好,更加没有说妞儿不好。我只是同你直说,是我和他两个人不合适。我这样的条件,虽说轮不到我来挑拣别人,可我也不想再去将就别人,委屈了自已以后的日子。”

    文九娘惊讶的瞧着江婉沐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哥家里人不好相处?来,我一直没有空同你细细说说我哥家里的事情,不如今日我们从头开始说起”江婉沐伸手劝阻她说:“停,别人家的家事,我不宜多听下去。九娘,你哥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也给不了你哥需求的东西。我和他如果真成事,最初大家互相容忍还能将就过下去。

    可惜时间一长,彼此之间都会深深的对对方失望。九娘,你盼着我和他都能有好日过,就不能把我们拉扯在一块。女人这一辈子,就图个贴心的人。你哥心里有你的嫂子,第二个女人绝对争不赢一个离去的人。这过日子时间长,再迟钝的女人,也能感觉得到两人之间,总会有第三人日日夜夜的存在着,她会在人不注意的时候,便挡在两人亲密的中间。

    你哥要一个极其喜爱他的女子,她一定要有相当大度的容忍性,能接受你哥心中永远有那么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子。九娘,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人,如果再嫁,我希望那个人心中以我为重,你哥做不到这一点。还有你哥只希望下一个女人,最好能帮他妥善照顾好妞儿。而我在你的无数次推存下,让你哥错误的理解,我就是最合适的人。九娘,正因为我知道你的好意,我不能让这事错上加错的进行下去。”江婉沐总算借机说明白这事情,她舒舒服服的瞧着一脸失望神情的文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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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风起(8)

    文九娘心慈,却是一个提得起放得下的人。她过一会后,神色释然的笑对江婉沐说:“小懒,是我拧过头了。这居家过日子,关了门后的事情,外人眼里瞧着是甜美,可是实际是苦是甜还真不好对外人言。我以后不会劝你这种事情,不过如果有适当的人时,你自个也要珍惜。”

    江婉沐轻笑着说:“九娘,你太过高看我,象我这般无貌无才的女子,能带着孩子平安度日,就是最大的福气。”文九娘打量在榻位上玩的小人儿,她轻声说:“你们去京城,有事记得过来同我说,我帮不了你大忙,但听你说说话还行。你不要自已藏着不说,那边会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她的话里若有所指的暗示着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眼里流露出担忧神色。

    江婉沐想着越来越大的兄妹两人,记起他们两人刚初生时,长相还挺象是小连皓的模样。随着他们一天一天的长大,两人大大的圆圆的双眼,与连皓略微长形的丹风眼,明显的区别开来。兄妹两人的眼神里,不管从那里打量,都觉得里面透露出一种俏皮的神色。只是江飞扬显得格外的张扬,而江懒懒却有种小小女子的娇俏。

    江婉沐想着儿女的好容貌,她觉得上天终究还是厚待了她一回。她眉眼弯弯笑着对文九娘说:“九娘,我在你的眼里算是个好的,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根长错地方的杂草。你瞧瞧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不会与人口蜜腹剑的打交道,自然也帮不了别人家发财。我又是没有娘家可以借到势力的人,当日他家的人,恨不得早早的甩掉我这个不名誉的包袱。事隔两三年,他们怎会还来关心我的下落。再说这些年过去了,我也变了许多,说不定也无人认识我。”

    文九娘瞧着眉眼弯弯,脸上无一点苦意的江婉沐,她笑着说:“反而是我想太多了,别人当日无心,现在那会有闲心管你的事。”她说完话和江婉沐两人相视而笑,两人之间多了一份默契。没有另一方人出现,尚明始和江懒懒的订事,自是板上钉钉无法移动。江婉沐心喜文九娘的殷切心实,文九娘喜欢江婉沐不计较小事的性子。

    文九娘笑着同江婉沐提起这一路上的行程,笑着说:“过些日子就要回去了,我还在这里悲春秋,实在是太不经事了。我听父亲前两日说,到时给你们家安排两辆马车。我瞧着碧绿三人要是能自顾自就算不错,你带着两个孩子,车里有空位。我身边的人多,就分两个妇人到你车上占个位子。她们老实本分,这一路上你尽管用她们,不要太客气的对待她们。”

    江婉沐听得大喜起来,文九娘愿意借她两个妇人一路相伴,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方正父子已经无法赶回来,而木根家的人,江婉沐早已同他们说过,他们自行回去不用人来接。楚萧夫妻原本打算夏天夫妻度假时,把他们顺带接回京城。宁朝现时这样的状况,江婉沐也知楚萧夫妻一动不如一静。江婉沐让方正捎信给他们,说有伴同行让他们安心。

    江婉沐想起这一路上,有好些日子,要在马车度过,碧绿婆媳两人现在处不来,再加上孩子太小,这样的三人还真不让人放心。她稍稍沉思些许,抬眼笑着对文九娘说:“九娘,我可不可以分一个妇人到碧绿那车上去坐,让一个性情严肃的妇人,她可以压得住碧绿婆婆的妇人,也可以陪着碧绿婆婆说说话。”文九娘听江婉沐这话‘卟哧’一声笑起来,说:“我还以为你真的可以冷下心对待那两人,没想到你也不过是嘴硬了一些。”

    江婉沐微微一笑,有些担心的说:“九娘,如果马车不够,我们两辆车上可以多坐一些人。”文九娘笑着点头说:“小懒,中南近期去京城的人多,明子叔联系了马队和镖行的人,父亲说了安排的车辆,你们家两辆马车总是要的。还不知到底能请到几辆马车,不过你们愿意多要人坐你们车上去,我会把这事先同母亲提提,让父亲和明子叔心里有数。只是碧绿可会接受我们的好意,她的婆婆真的不介意我们管她的闲事吗?”

    江婉沐想着方正娘亲在自已面前,表现出的还是事事尊重的样子。她冲着文九娘说:“没事的,我的马车上都能接受多坐一些人,她们为何不能接受多坐一些人?”文九娘眼神有些猜疑的瞧着江婉沐,令她立时醒悟到自已说得太肯定。她想了又想,第一次觉得应该说的事情,还是要早些说出来为好。两家情意如此好,有些风声不如早早透露出去,免得到时尚家从外人嘴里听到一二,反而会伤到这份纯粹情义。

    江婉沐瞧一眼文九眼的神色,见到她眼中渐渐平和的神情。她缓缓开口说:“九娘,从前的事情,我不是不想说给你听,而是有时找不到契机。我认识你们家人这么久,我相信你们的为人行事。唉,再提从前的事情,多少会涉及到与我现在已经不相干的人,因为这些头绪,我才不知应该如何开口说为好。”文九娘立时出声阻止说:“小懒,你不用说下去。你行事坦荡大方,身边人处事清明。我们家愿意和你结成亲家,自是相信你的为人。”

    江婉沐听她的话后,脸上略有涩意的瞧着她,轻轻笑起来说:“两家既然是亲家,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交待。其实九娘你们家的人,有时也能从我们的言行中,觉察得出不对劲的地方。同我在一起的两家人,已结成亲家,现在算是一家人。他们两家人没有得回自由身之前,是我的两房陪嫁家人。有一家是我奶娘一家,碧绿这一家人,是我身边丫头的家人,她已嫁给我奶哥,而碧绿是我义嫂身边的大丫头。”

    文九娘听得连连点头,了然的对江婉沐说:“难怪我总觉得碧绿婆婆待你,总是有主仆的感觉。碧绿同你再亲近,也能觉得她是十分的尊重你,而她的夫君每次过来,瞧着你同瞧东家一样。”江婉沐瞧着得知真相的文九娘的神情,听她后面一句话,她笑着点头说:“我的确是碧绿夫君的东家,他是我店铺的管事。”

    文九娘瞪大眼睛瞧着江婉沐说:“我以为你有两间店面,是靠着租店面吃饭。没想到你在京城里还经营着两间店铺,真真瞧不出你有这手腕,难怪你说你不差银两。”江婉沐摇头笑她说:“只是南街的两间店铺,一间与人合伙开书肆,一间开布店。两间店铺的确是挣不了多少银两,我以后还想要买两处小宅院住,算起来实在是差银两。我这次回去后,还是要想法子做别的事情,多挣些银两,我想供他们兄妹两人去好的学堂。”

    文九娘这下眉眼彻底舒展开来,她拍手笑着说:“小懒,难怪你底气这么足。你有本事可以好好养活儿女,的确用不着为了银两,去受那些内宅的管束。我瞧着你在外面行事不错,你瞧不中从前的那人,那人一定有太多的不好,你的心思自然不会为他浪费在内宅里面。难怪你也瞧不中我的哥哥,他家里事情的确太多了些。”

    江婉沐不介意文九娘自动抹黑连皓的为人,反正她没有开口说过别人的不是。江婉沐自觉已对文九娘交了底,她的心里舒坦起来,笑着说:“那人那家里自有他们的好,只是他们家与我们母子三人无缘而已。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守本分过好自已的日子。”文九娘听江婉沐说得轻松,她笑着说:“京城那么大,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文九娘又笑着说起回去路上要经过的地方,还有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上次江婉沐来中南时,除去夜里住过客栈外,还真没有心思去玩过,她自然相当有兴趣听文九娘说那些城镇的趣事。两人正说得有趣时,听到外面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音,文九娘立时脸色阴郁下来,正要发作时,听到有妇人在房外低声音说:“少夫人,江娘子门口有人来吵事。”

    文九娘答应一声音,见到江婉沐已伸手抱起江懒懒,她随后顺手捞起尚明始,惹得那小子欢喜的叫嚷起来。房门打开后,那妇人轻声对她们两人说:“是一个年轻的妇人,来找方奶奶评理说话,两人在院子门口,说着话就拉扯起来。我刚刚过来说,方小奶奶已经出门来说话。”江婉沐听她这话,本来急急往外走的脚步缓下来,她笑着对报信的妇人说:“多谢。”

    文九娘急着往外走,她不客气的冲着江婉沐说:“我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中南人性子一向婉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上门吵架。我们快去瞧瞧。我们人要走,这院子可搬不走,可不能在这地方随便结下冤家来。”江婉沐笑着伸出一只手轻扯她,低声音说:“碧绿出来了,这事很快就完结。也应该让她婆婆瞧瞧她的手腕,免得她以为碧绿怕她,这一天天气焰嚣张,以后两人真的闹崩裂,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江婉沐这时已对妇人招呼说:“麻烦你去明子叔那说一声,我一会过来接我儿子。”她回头扯着文九娘说:“走吧,碧绿轻易不会结下冤家对头的。”文九娘和江婉沐出院子门,就瞧到江婉沐院子门前,碧绿笑着和一个年青妇人说着话,两人神色明显愉悦。方正娘亲一脸羞惭神色站在一旁,她一眼望到走近来的江婉沐,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往院子里缩回。

    为第二百张小粉加更一章,今天头疼,晚上不会再更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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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来不得家人欢心,本是她命中良人,却被嫡姐横刀夺爱 一波又一波,她终是做为一颗棋子,另入世家名门为正室. 受不尽的冷遇,活着,自在的活着…… 穿过繁华,行过平凡,不得不重入繁华。 .守护好本心,缓步行在繁华中…… 多谢编编小姜姜提供的封面,非常的合心意。衣冠望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衣冠望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衣冠望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