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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鲇鱼头     远征欧洲txt下载     远征欧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59 态度不好

    据说人死之前,脑海中会出现种种幻觉,有人会把自己这一生经历过的种种过往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回顾一遍,有人脑海中则是会出现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事。

    对于加藤文雄来说,他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事,或者说最重要的事,就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或者说,是加藤文雄的家庭。

    人脑海中出现幻觉的时候,往往也就预示着死亡即将降临,这是因为大脑缺血引发的幻象,如果不能尽快恢复供血,就算是能抢救回来,大脑功能也会不可逆的受损,而且是无法修复的那种。

    就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加藤文雄还想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就被千叶太郎带到在地。

    好吧,和所有电影里一样,警察总是要到最后才会出现。

    出现在伊藤智二房间里的虽然不是警察,但比警察更加恐怖,他们是兰芳国家安全局。

    “混蛋!谁给你们的权力私闯民宅?”伊藤智二怒不可遏。

    伊藤智二详细研究过兰芳的法律,知道在兰芳,私有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当看到有人闯入自己房间时,伊藤智二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破口大骂。

    好吧,如果这个房间是伊藤智二的私有财产,那么纵然是国家安全局,也不能随意闯入,除非是有证据能证明伊藤智二确实有犯罪行为,国家安全局或者是警察才能去申请《搜查令》。

    “伊藤先生,你现在犯有颠·覆罪、谋杀罪,我们将以以上两项罪名对你提出控告,请停止所有无谓的抵抗,否则你们会受到伤害的。”为首的“黑衣人”一本正经。

    “无耻,你们居然无耻的窃听……”伊藤智二忽然明白了国家安全局为什么出现的这么及时。

    想想就能理解吧,伊藤智二可是日本人,哪怕是在兰芳,伊藤智二也是所有日籍劳工的首领,兰芳不可能放手不管没有任何防备,有所防备才是正常的。

    就在为首的黑衣人正在和伊藤智二打嘴炮的时候,其实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加藤博文先是被抬走,两名护士为加藤博文进行了紧急包扎,加藤博文虽然脑子还有点蒙,但意识正在恢复,看上去没有大碍。

    千叶太郎最惨,房门被人大力撞开之后,千叶太郎被人一脚出踹成滚地葫芦,头部重重的可在榻榻米上,眨眼间头部就长出来一个拳头大的包。

    加藤博文受到妥善照顾,千叶太郎就没那么好命,为了把千叶太郎叫醒,两名黑衣人上去反反复复的抽嘴巴,一直抽了几十个,千叶太郎也没有醒过来。

    这两名黑衣人的粗暴行为,令井上春人都忍不住出言劝阻:“别打了,你们这样会打死他的,如果他变成了傻子,对你们也就没有价值了吧。”

    对,就是价值。

    井上春人很清楚,如果只是简单的求饶,这些兰芳国家安全局的“黑衣人”根本就不会在乎,只有提到利益,或许才能打动他们。

    “哼哼,对于我们来说,你们现在的价值就是一个警示,顺便告诉你们,不要自视甚高,或许你们在原来的船厂确实是中坚力量,但在兰芳,你们并不是不可或缺。”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不已。

    井上春人突然就闭了嘴,直到这一刻,井上春人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精英人物,面前的这些黑衣人真正的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井上春人他们都不是兰芳人,而是日本人,单单这一点,就已经确定所有的兰芳法律都不适用井上春人他们。

    就在两名黑衣人上千把伊藤智二加起来拷上准备带走的时候,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又加了一句:“看好这个老家伙,别让他死了,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活到审判。”

    审判,这是准备对伊藤智二他们施加更多的羞辱。

    虽然明白这一点,但井上春人的心里并没有多少愤怒,有的只是恐惧。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加藤文雄已经被送往医院,伊藤智二和千叶太郎以及井上春人正在分别关押审讯,更详细的情况还要等审讯记录出来才知道。”郑经态度严肃的向秦致远汇报。

    “很好,做的不错,继续努力。”秦致远的眼中有欣赏,却没有多说,挥挥手让郑经退下。

    郑经的表现确实不错,和麦克塔维什的沙捞越之行,郑经和麦克塔维什配合默契,仅仅是半个月工夫,郑经和麦克塔维什亲手处决了最少十名和兰芳离心离德的“沙捞越自治联盟”的首领,有力打击了“沙捞越自治联盟”中的“自治”呼声,是队伍更加纯粹,目标更加统一。

    郑经因此获得了一次嘉奖,终于从一名组长提升为处长,继而被调到金兰湾,负责这里的国家安全。

    麦克塔维什也因此官升一级,不过麦克塔维什没有表现的多开心,麦克塔维什甚至没有给郑经祝贺的机会,就直接返回蓬莱岛去和苏沫卿卿我我。

    以郑经的冷漠性子,估计郑经也不会去祝贺麦克塔维什。

    “这就是大力的弟弟?”郑经走后,朱莉开始八卦。

    “以前是,现在不是,现在他叫郑经,是个很酷的家伙。”秦致远不想解释的太详细。

    “是的,他真酷,能看得出来,如果他肯重新穿上军装估计会更酷!”朱莉赞叹。

    “恐怕不大可能了,他不想让别人提起那些事,那是他的伤疤,不允许任何人碰触。”秦致远的手放在朱莉的手上无意识的抚摸,朱莉没有反抓回去,只是看着秦致远甜甜的笑。

    “呃,关于那些日本人,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朱莉终于想起来点正事。

    “好了,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秦德呢?”秦致远不想把工作带入生活。

    “米夏在带……”朱莉的目光如水雾般圆润,咬着下唇的样子很勾人。

    “嗯哼,那么咱们可探讨下要不要再增加一位王位继承人的事!”秦致远真是不害臊。

    ……

    虽然躲过了朱莉那一关,但当晚上进行晚宴的时候,金兰湾船厂厂长黄银鎔又把这个问题抛向秦致远。

    “按照法律规定,从严从重处理,而且谋杀的对象要换成兰芳人,这件事又是发生在兰芳的土地上,所以完全适合兰芳法律。”秦致远准备赶尽杀绝。

    加藤文雄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申请加入兰芳国籍,在大哭一场之后,加藤文雄剃光了所有的头发,烧掉了自己所有的东西,以示自己和过去的决绝。

    对于这样的行为,兰芳当然是欢迎的,于是秦致远马上向秦浩歌发了电报,要求秦浩歌亲自去寻找加藤文雄的家人,把他们全部接到兰芳,让加藤文雄能和他们的家人团聚。

    这件事也几乎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金兰湾船厂,日方高层发生内讧,无论在何时这都是个爆炸性新闻吧。

    中午时分,加藤文雄在病房内召见了几名手下的班组长,向这些班组长们说明自己的决定,并且说明原因。

    加藤文雄平时的为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加藤文雄的手下给与了加藤文雄足够的信任,当加藤文雄表示自己已经申请加入兰芳国籍之后,加藤文雄手下的六名班组长有五人当场决定加入兰芳国籍,最后一名在考虑了两个小时之后,也表示将会加入兰芳国籍。

    两个小时……

    就在这两个小时之内,有超过一万五千名日本工人提交了加入兰芳国籍的申请,很令人感觉意外,这些人的汉语说的都很标准,有些人的发音比民国的南方人还要标准。

    两个小时,已经能改变很多事情了。

    “那如果按照他们犯下的错误,他们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判决?”黄银鎔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追问了一句。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的判决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刑。”秦致远压根就没打算放过那些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

    “这,实在是可惜了,其实伊藤智二的能力是有的,能做到部长位置,伊藤智二肯定有绝活。”黄银鎔不敢求情,只能敲边鼓似的点两句。

    但哪怕只是小声说两句,也让秦致远有点皱眉头。

    也很正常,自从甲午清日战争之后,清帝国当时的思潮是向日本学习,想想看吧,清帝国几乎是和日本同时进行的革新,但清政府洋务运动一直是半死不活,日本人却凭借着明治维新成为了列强之一,所以当时的日本对民国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很多民国人都希望前往日本,见识见识日本人到底是怎么使国家富强的。

    在这一时期,日本人的政策是偏向怀柔,民国成立之后,日本人曾经抛出一个“联合民国共同对抗西方列强”的观点,在民国引起广泛反响。

    所以虽然双方爆发过战争,但民国有很多人实际上并不讨厌日本,甚至到了有点盲目的程度。

    “呵呵,老黄,你这个要小心啊……”秦致远马上指出来,不给黄银鎔这种思想继续发酵的空间。

    “放心吧陛下,就算是没有日本人,咱们现在也能早出‘海参崴号’这样的战舰,您想杀就杀,以后如果要继续造军舰,有我们呢。”张友和信心十足。

    对嘛,这才是对待日本人的正确态度。

    (未完待续。)

560 皇家影业

    华人对待日本人的态度,其实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华人打心底里看不起日本这个上千年的小弟,一句“小日本”充分表达了华人对日本人的轻蔑态度。

    另一方面,从甲午清日战争之后,华人对日本人取得的成绩又是目瞪口呆的。

    日本人把大清帝国干败了且不说,毕竟一个蛮族主导的国家,不能代表华人真正的实力。

    但日本人没隔几年又把俄罗斯人给干败了,这就令华人感情复杂了。

    俄罗斯人,那可是洋人!

    能打得洋人认输,这可不是侥幸,还是需要一定实力的,于是华人再看日本人,感觉已经差不多到了羡慕嫉妒恨的层次。

    于是很多人就认定,华人想要崛起,想要建设好自己的国家,那么就要像日本人学习,看看这个上千年来的小弟是怎么做得。

    抱有这种思想的,绝对不是一个两个,而且往往是文化层次越高,见识面越广,就会愈发的这么认为。

    黄银鎔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想要转变这些人的思想,必定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还要辅以其他手段,还好秦致远又准备。

    晚上,一场宏大的表演终于拉开序幕。

    大概从前年开始,秦致远就在当时还在欧洲征战的外籍军团中设立了宣传部这一职能部门,宣传部的任务使用镜头和摄像机记录下外籍军团的点点滴滴,用影像资料的形式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两年之内,宣传部拍摄出上万张照片,以及近百小时的录像资料,用镜头真实记录下无数张鲜活的面孔,也记录下外籍军团从无到有,从弱小到强大的整个过程。

    值得一提的是,在两年内,先后有17位以“战地记者”名义活跃在前线的新闻工作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遇难,他们本身的事迹,就和他们正在记录的事迹一样悲壮和伟大。

    返回兰芳之后,在秦致远的授意下,这些影像资料除了被送往博物馆和档案室之外,兰芳宣传部又组织人手对所有的镜头和胶片片段进行整理,试图整理出一部能反映外籍军团在欧洲浴血奋战的电影。

    于是就有了这部《香槟沙隆》。

    其实早在半年前,《香槟沙隆》就已经基本整理出来,但在秦致远审核过后,秦致远又给导演组提出一些意见,导演组自然是坚决执行,于是这一次又足足过了半年之久,中间历经四次修改,这才有了最终版本的出现。

    秦致远原本是打算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公开上映,那样既可以丰富兰芳人民的娱乐生活,又可以提振兰芳的民心凝聚力,但在观看完最终版本之后,秦致远感觉还是不要等到过年公映了,那样喜庆的日子里,实在是不适合播放《香槟沙隆》。

    于是《香槟沙隆》的首映式就被放在晚上的晚宴之后,这个机会也算是难得,毕竟和兰芳有外交关系的几个当世大国的驻兰芳使节都在金兰湾。

    当然了,也包括巴斯蒂安。

    “香槟沙隆,那的确是外籍军团进行过的最勇敢的战役之一,但我很怀疑,用这种供人消遣的方式把这场战争重现,是不是对逝者不太尊重?”受到秦致远邀请,和秦致远坐在一起观影的巴斯蒂安有不同意见。

    就目前来说,电影还是个新鲜事物,很多人甚至没有看过电影,对于纪录片形式的电影更是闻所未闻。

    虽然十年前爱迪生就发明了有声电影,但目前的电影,全部都是无声电影,为了使电影拥有声音,很多影院使用现场乐队配乐的方式,来为电影增加更多色彩,因为乐队的加入,电影也被称为是高雅艺术,纪录片什么的,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秦致远显然不是这么想,秦致远看过的纪录片多了去了,看过的各种大片也多了去了,所以秦致远肯定不会忽视纪录片的宣传效果。

    “不,对于那些曾经浴血奋战过的人来说,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上,让他们的亲友知道他们曾经有多么勇敢,那才是更重要的。”秦致远不同意巴斯蒂安的说法,在兰芳,不需要出现“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之类的情况。

    “好吧,你是国王你说了算,不过为什么没有现场乐队?难道这是一场真正的默片?”巴斯蒂安就像是好奇宝宝。

    “这是有声电影,不需要现场乐队的陪衬,你想要的,这部影片里都有。”秦致远得意。

    没错,这就是有声电影,既然是国家形象宣传的一部分,秦致远再投入上肯定不会吝啬。

    就在秦致远和巴斯蒂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的时候,宾客们正在逐渐进场,这个会场是金兰湾造船厂平时开会时使用的大礼堂,现在拿来做电影放映厅倒也合适。

    就在礼堂外,还有十个放映小组正在忙碌,这十个放映小组将会同时播放《香槟沙隆》这部影片,然后从明天开始,这些放映小组就会奔赴全国各地巡回放映。

    不仅仅是在金兰湾一地,就在此时的椰城、蓬莱岛、金州、望海州……兰芳各地一共有上百个电影放映小组,他们将会在整个兰芳巡回放映《香槟沙隆》,以及其他后续影片。

    没错,既然有丰富的素材,那么兰芳宣传部制作的,肯定就不会仅仅只是一部《香槟沙隆》,《香槟沙隆》只是开始,兰芳宣传部会继续制作,制作出更多的影片,全方位立体性的塑造外籍军团的形象,宣传外籍军团的丰功伟绩,继而宣传兰芳。

    是的,宣传外籍军团,就等于是宣传兰芳,并不仅仅是在兰芳境内宣传,在国际上也要宣传。

    对于电影的影响力,秦致远是最清楚不过了,后世那么多的文化侵略,电影绝对起了重要作用。

    现在可是20世纪20年代,在这个世界上,电影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新奇玩具,没有人能比秦致远更了解电影的威力。如果利用好电影这个武器,效果并不仅仅是宣传兰芳,同时还能输出兰芳的文化,输出兰芳的意识形态,输出兰芳的价值观等等。

    如果兰芳的价值观能被全世界接受,那么兰芳的价值观就会成为普世价值观,兰芳也就将在国际事务中拥有了绝对的发言权。

    其实晚上八点就是预定的电影上映时间,但因为观众还在进场,所以被迫延迟一段时间。

    在电影诞生之前,人们的娱乐生活是极其无聊的,听戏近乎是唯一的娱乐项目,所以才引来戏曲艺术的繁荣,电影的出现注定会改变这一切,从此以后,人们不用天一黑就到床上去造小人,看电影成为了人们的又一个选择。

    当然了,《香槟沙隆》上映的这个晚上,观影者的感受绝对不是完全的美好。

    八点半,随着灯光的暗淡,影片正式开始。

    和这个时代其他的电影不同,《香槟沙隆》的开头有一个简单的动画,黑白色的荧幕上,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一个黑色的持枪士兵剪影引入电影公司的名称:兰芳皇家影业。

    影片从一段采访开始,而且是有声的采访,声音和画面同步的那种,这给了观影者非常其妙的感受,就算是以前也看过电影的,也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场面。

    “香槟沙隆……这个名字听上去很美,但实际上他一点也不美,我恨透了那个地方……”银幕上,看似是一个黑色背景房间中,挂着少将军衔的向安康的表情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纤毫毕现,向安康说话的时候咬着牙,面部的肌肉在剧烈抽动,他的眼中泪光莹莹,肩膀甚至有点颤抖,整个人看上去正处于极度的压抑中。

    事实上,也真的是极度的压抑,如果没有秦致远的命令,向安康根本就不会接受这个前段时间刚刚补充的采访,在整个采访过程中,向安康数次情绪崩溃,经过三天的录制,才完成了这段时间不到五分钟的采访。

    就在向安康说话的时候,银幕下方出现了一张向安康身穿外籍军团制服的照片,紧跟着,银幕静止,正在接受采访的向安康的图像缩小,身穿外籍军团制服的那张照片放大,两张同样大小的照片布满整个银幕。同时有厚重平稳的男中音念白介绍:“向安康,香槟沙隆战役时任外籍军团第十一师师长,现任瀛洲军区总司令。”

    “能谈谈当时的情况吗?”旁边有人说话。

    “不,我不想说,我甚至不想想起那个地方……”向安康痛苦的捂住脸。

    镜头一转,这次是一名身穿外籍军团制服的安南人:“四月底,德国人又发起了进攻,我的部队和向将军的部队被调往香槟沙隆,准备迎击德国人……当时我的部队有12000人,部队并不满员,向将军的部队有16000人,是一个奇装满员的步兵师……全部由华人组成的步兵师……”

    就在这个安南人刚刚说完,一张很多人合影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照片上用红圈圈住的那个人很明显就是刚才接受采访的安南人,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有那个安南人身上,而是在照片最中心位置的秦致远身上。

    同样的有声音介绍:“胡阳舒,安南西贡人,时任外籍军团安南第四师师长,现任兰芳外籍军团第六师师长。”

    镜头一转,庞大的战争场面终于出现,这是当时的外籍军团第十一师和安南第四师向香槟沙隆开进时的影像资料。

    限于条件,当时拍摄的资料全部都是无声的,影片中的声音全部都是后来添加的。

    旁白的声音在继续介绍:“……这些年轻人的脸上写满对未来的憧憬,但谁也不会想到,三天之后,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几乎是影片刚刚开始,就抓住了所有观影者的心。

    (未完待续。)

561 电影的威力

    银幕上的那些华人士兵脸上,的确是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在香槟沙隆战役之前,可以说秦致远率领的以华人为主的外籍军团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直到香槟沙隆战役爆发的那个午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其实现在的配音都是汽车声和行军的脚步声,银幕上虽然有些华人士兵在说话,但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候的旁白还是一样的没有起伏,就像是配音的那个人没有任何感情一样,就是用这种完全属于旁观者的声音对这场战争中需要解说的地方进行陈述,听上去特别震撼。

    真的是震撼,其实之前的电影,全部都是无声电影,犹豫无声电影的局限性,很多东西是表现不出来的,再加上电影导演的不专业,很多电影的叙事性甚至都无法保证,用21世纪的眼光看,的确就是粗制滥造。

    而兰芳皇家影业的这次尝试,简直就是对电影的颠覆,不仅破天荒的出现了有声电影,达到了声音和画面的完美结合,而且在叙事性和艺术性上很大提高,特别是电影配乐,更是成为了整部影片的经典。

    要知道,在之前,电影人为了让电影更好看,通常会在舞台上设置现场乐团,随着电影情节的进展进行即兴演奏。

    对,就是即兴演奏,没有曲谱,没有节奏,那些乐手不管脑子里有什么天马行空的念头,都可以用音乐的形式表现出来,而这些即兴演奏出来的音乐,往往和银幕上正在上演的剧情驴头不对马嘴。

    《香槟沙隆》这个电影是有配乐的,而且这部电影的配乐是经过精心创作,由兰芳国家乐团演奏的版本,这和那些草台班子的即兴之作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就在一辆辆军车和一队队军人从银幕中经过时,第一段配乐响起,是《海参崴进行曲》。

    说实话,《海参崴进行曲》这首曲子,用来作为海军的军歌并不合适,用来作为陆军的军歌更合适一些,特别是当银幕上有坦克和大口径火炮这样的战争利器一闪而过的时候,配合着《海参崴进行曲》格外的雄壮。

    电影刚开始了不到十分钟,观众们其实都已经看傻了,甚至包括那些已经看过电影的那些驻兰芳使节,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电影居然可以拍的如此热血沸腾,电影中的元素居然可以如此的丰富多彩。

    而对于那些观影的兰芳人来说,这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一次精神的升华,一次国家凝聚力的巨大提升,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观看电影,第一次见到外籍军团到底是什么样,第一次从银幕中看到被战争蹂躏的欧洲大陆。

    说实话,从银幕中的镜头看起来,欧洲大陆真心不如兰芳。

    于是,不知不觉中,发自内心的自豪感就这么油然而生。

    银幕中的节奏还是很快的,经过导演组的精心编辑,很多当时拍摄的镜头被运用在影片中,真实再现了香槟沙隆战役的整个过程。

    前30分钟,影片一直在陈述战前准备,银幕上出现过很多华人士兵灿烂的笑脸,摄影师仿佛想要记录下更多人,让更多人都能留下影像资料,哪怕只是一闪即逝的镜头,也说不定就是他们留给这个世界永远的回忆。

    从第31分钟开始,随着银幕上爆炸的炮弹,战争终于开始了,这时候出现了大量的晃动镜头,摄影师很明显是也在奔跑,不停地寻找机位,试图拍下更多更有价值的镜头,甚至在一个爆炸镜头中,银幕突然变暗,这时候的旁白虽然还是没感情,但就格外的让人揪心:“……在香槟沙隆战役中,一共有12位摄影记者和摄像记者活跃在香槟沙隆地区,在整个战役中,共有9名记者遇难,刚才的那个镜头,就是一位摄影师被炮弹击中的瞬间,我们的胶片有钢壳保护,但摄影师只有血肉之躯……”

    就这么一段叙述,很多人眼中的热泪一下子就涌出来。

    随着战斗的进行,“香槟沙隆战役”更多的细节被展现出来。

    一队又一队华人士兵背起自己的步枪,用沉默而又决绝的态度冲向战场,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英军士兵和塞内加尔士兵,他们中的很多人在银幕上陷入崩溃,肆无忌惮的面对镜头大哭,或者是明明身上的衣服还很完整,非要说自己受了伤,要求返回后方接受治疗。

    这和那些经过简单包扎就又继续返回战场的华人士兵简直形成鲜明对比。

    特别是当银幕上出现英军指挥官汉密尔顿·戈登找到向安康要求马上撤退的镜头出现时,大礼堂内突然就响起了震天的怒骂声,这让前来观影的英国驻兰芳大使欧文·乔纳脸色铁青。

    “我抗议,我严重抗议,这种影片不能公开上映……必须要修改,必须要去掉这样的对大英帝国不利的镜头,否则这肯定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欧文·乔纳马上找到秦致远表态。

    “只是电影而已,太大惊小怪了吧,刚才甚至还出现了丹尼斯·杜谢恩将军大战前夜还去鬼混的镜头,我也并没什么说什么吧!”秦致远还没说话,巴斯蒂安先接过话头。

    丹尼斯·杜谢恩,香槟沙隆战役法方指挥官,香槟沙隆战役开始的前一天,英军指挥官汉密尔顿·戈登发现了德国人的攻击计划,并向丹尼斯·杜谢恩作了汇报,但丹尼斯·杜谢恩没有理会,当天晚上甚至返回巴黎去和他的情妇幽会,如果说丢脸,这种事似乎更丢脸。

    “你们可以不要脸,但我们还想要!”欧文·乔纳口不择言。

    “你特么的是不是想打架?信不信我把你揍得哭着回去找妈妈?”巴斯蒂安这暴脾气,马上就起来开始挽袖子。

    巴斯蒂安其实战斗力也不怎么高,但巴斯蒂安终究是军人出身,虽然当了半年多的总督,身上肌肉还是有点,看上去比文质彬彬的欧文·乔纳强点。

    “天哪,你们能不能安静点,我想看一场完美的电影,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有多么的煞风景吗?”格林顿·奥古斯丁各打八十大板。

    好吧,这部电影没有美国人什么事。

    “小子,一会完场了别走,我在门口等着你。”巴斯蒂安准备吞了欧文·乔纳这个软柿子。

    法国和英国,从在全世界的影响力上来说,目前还是全世界的老大和老二。

    这样的两个国家,自然是谁也不服谁,如果有机会,不管是法国人还是英国人,都不介意从后面扯一下对方的后腿。

    “陛下,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想,这肯定会影响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欧文·乔纳还是面色铁青,虽然重新坐了回去,但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缓和。

    其实当银幕中出现这样的镜头之后,在观看电影的兰芳人心中,对于法国人和英国人不齿已经达到极点,只要有一个人骂出声,马上就会引发震动大礼堂的声浪,就在这些震天般的骂声中,西方列强用了几百年才在东方树立的高人一等形象已经灰飞烟灭,对于东方人而言,西方人不再是原来的那么高贵,不再是无所畏惧,他们也会恐惧,也会退缩,也是活生生的人。

    这才是秦致远的目的。

    情节继续推进,银幕上双眼布满血丝的向安康咬着牙把最后一个****上战场,同时命令参谋人员向兰斯发送代表着即将全军覆没的电报,然后拔出手枪,在指挥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准备作为最后一支力量随时顶上去。

    就在这时,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两个身穿军装,佩戴战地记者标志的年轻人。

    银幕上,一名记者仿佛是说了句什么,于是另外一人走到桌边从已经快要烧成灰烬的火盆中找到半张白纸,马上就伏案疾书,很快,这半张还带着灰烬的纸被展示在镜头前。

    “我叫唐春桂,他叫谢葆璋,我20岁,他21岁,我们是记者,我们更是军人,现在指挥部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想,我们已经完成了记者这个身份的全部工作,现在是我们履行军人职责的时候了!!!”

    便签的最后,用三个叹号表达了强烈的感情,当镜头前两个年轻人面对镜头并肩敬礼的时候,大礼堂内只有低低的啜泣声,就连刚才还在大吵大闹的欧文·乔纳都无意识的停止了腰杆。

    确实是值得尊敬。

    旁白的声音插入:“唐春桂和谢葆璋在当天的战斗中力战而亡,唐春桂在战斗中被流弹击中壮烈牺牲,谢葆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拉响了手中的手榴弹,和冲上阵地的德军士兵同归于尽……这段影片,后来被德国人获得,在此后的第二次兰斯战役之后,这段影片才又重新回到外籍军团手中。”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观众怒骂的对象马上就转向德国人。

    于是里宾特洛普的脸色异常难看。

    好在秦致远和威廉三世终究是关系不错,没有让里宾特洛普尴尬太久。

    影片最后,一个德裔女孩出现在银幕上用标准的汉语说道:“我是德裔,但同时我也是兰芳人,我不恨德国人,不恨法国人,不恨英国人,更不恨华人,我恨的是战争,正是因为战争,才让我们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但是我要说,我们兰芳人虽然爱好和平,但我们从不畏惧战争,如果有些事只能以战争终结,那么就让战争来吧!”

    这个女孩是吉拉尔丁。

    (未完待续。)

562 密密麻麻

    我们爱好和平,但我们从不畏惧战争。

    吉拉尔丁的这句话在第二天占领了全世界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很难用语言形容《香槟沙隆》带给观影者们的冲击力,影片尚未结束,大礼堂外的露天放映场就响起了整齐的口号声,“兰芳万岁”、“外籍军团万岁”是出现最多的两个词。

    放映结束后已经是接近晚上十点,又过半个小时之后,聚集的人群还是不肯散去,于是放映小组不得不再把《香槟沙隆》重新放映一次,来满足人们高亢的情绪。

    这样的情况,未来肯定会继续上映,哪怕是只有一部影片,但不管是怎么的翻来覆去的看,就是看不厌啊。

    经典,就是在这样的无数次的重复中诞生的。

    就在《香槟沙隆》开始在兰芳上映的同时,上千个拷贝已经分发到纽约、伦敦、巴黎、甚至是柏林这样的大都市,既然是要进行国家形象宣传,秦致远就对成本不加丝毫限制。

    令人意外的是,《香槟沙隆》中的某些镜头并未经过删减,哪怕是在英国和法国,放映的也是和兰芳同样的版本。

    原因很简单,作为一项新生事物,西方社会现有的法律体系中,没有任何一条有关于“电影”的内容,也就是说,20世纪20年代的电影行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灰色产业,没有任何约束的灰色产业。

    但不管是不是灰色产业,《香槟沙隆》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仅仅是在旬日之间,全世界都知道在去年初的法国香槟沙隆地区,有那么一支外籍军团的部队,以一万六千人对抗十倍于己的敌人,一直拼到只剩下三百七十人,虽然他们没有赢得胜利,但他们的精神可嘉,他们的战斗意志令人称道。

    随着影片的热映,那些在影片中有较多镜头的面孔逐渐成为人们口中讨论的焦点,特别是那些金发护士,他们成了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天使,很多人对他们的喜爱,甚至超过了对格拉黛丝·库珀的喜爱。

    格拉黛丝·库珀是默片时代最伟大的女演员,也是20世纪初在全世界范围内最著名的英国人之一。

    只可惜那些追星男们注定要失望,出现在《香槟沙隆》这部电影里的绝大多数面孔,都在香槟沙隆战役中阵亡。

    在很多有心人的推动下,不到半个月,外籍军团成为了真正的军人的标尺,加入外籍军团成为男子汉的象征,“兰芳”这个名字也一再被人提及,在这半个月内,几乎全世界所有的国家的新闻加起来还没有兰芳的一半多。

    好吧,出了兰芳之外,所有的国家都对国家形象没有什么概念,就连英国和法国也一样,他们不想塑造国家形象,也无从下手。

    想想看吧,现在的英国和法国还控制着全世界最大的殖民地,就算是英国人和法国人想要塑造一个正面形象,能从哪个方面下手呢?

    正义?公理?公平?

    别搞笑了,如果都去说正义、公理、公平,那英国人和法国人怎么解释他们的殖民地?

    所以西方列强制定的规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是“落后就要挨打”,就是“红果果的强权和霸权”。

    也只有在这么一个体系中,西方列强的侵略行为才会变得合法化,西方列强才会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抢来的一切,才会如此惧怕那些口口声声把“正义”挂在嘴边上的后来者。

    嗯嗯,如果那些坚持“正义”的人拥有了足够的话语权,那么他们会不会跟曾经的西方列强秋后算账呢……

    啊,那都是远话,就目前来说,《香槟沙隆》这部电影满足了大多数国家的需求。

    兰芳能从中获得什么也就不用说了,影片中虽然对法国人有所诋毁,但法国也有收获,毕竟外籍军团是属于法国的外籍军团,宣传外籍军团,也就等于是宣传法国,世界大战之后,法国人口锐减,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甚至连必须的国防军都无法维持,法国人需要扩大外籍军团的规模,来保证法国的安全。

    影片中的反面角色是德国,但在德国,《香槟沙隆》这部电影居然很神奇的没有受到抵制,反而因为一些反战人士的推动,这部电影在德国也引发了轰动,战争的残酷和惨烈令德国人心有余悸,对战争的反思再次成为德国社会的主流思想。

    在影片最后,吉拉尔丁的出现引发了整个德国社会的母性泛滥,银幕上穿着一身小号外籍军团陆军制服的吉拉尔丁用冷酷的声调为整部电影做了结尾,当德文版本在德国上映之后,几乎所有的德国人都在问,那个小女孩说她是“德裔”是不是真的?她叫什么?她在哪里?他还好吗?

    于是几年前那张秦致远背对镜头抱着吉拉尔丁的照片又被人翻出来,照片上脏兮兮的吉拉尔丁看上去就营养不良,再看银幕上的吉拉尔丁,她冷酷的近似高傲,果断的近似决绝,铁和血的气质简直透过银幕传递到每一个德国人眼里。

    自从“铁血宰相”俾斯麦去世后,有多久,德国人没有感受到铁和血了?

    于是就在《香槟沙隆》在德国上映的第三天,有人就开始在威廉三世的皇宫前情愿,要求威廉三世要做点什么,把德国的女儿从兰芳接回来。

    威廉三世知道吉拉尔丁和秦致远的感情,对此,威廉三世很清楚,想要让吉拉尔丁离开秦致远绝对不可能。

    但这些事肯定不能明说,于是威廉三世换了一种更委婉的方式解释:目前的德国,就算是把吉拉尔丁接回来,吉拉尔丁也无法向生活在兰芳那样自由的近似无拘无束,德国也无法向吉拉尔丁提供和兰芳一样优渥的环境,所以想要接回吉拉尔丁,先把德国建设好吧。

    最起码要和战前一样好。

    相对来说,在美国,《香槟沙隆》的接受程度更高一些。

    其实美国社会中有很多华人,大约从1850年左右,就有华人踏上了美国的土地,在之后的加州旧金山淘金潮中,更多的华人来到美国。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苦力”开始成为华人的代名词,这个词实际上在美国历史上是一个特有的词,就是汉语拼音的苦力,也不对,是和汉语拼音“苦力”的拼法差不多,这些来自清帝国的华人劳工都被叫做“苦力”,并且哪怕是在官方的文件中,这些话人也被叫做“苦力”。

    淘金热差不多过去之后,美国又开始修筑一条横跨美国东西的大铁路,这时候有更多的“苦力”出现在美国。

    在修筑这条铁路的两个公司中,其中一家公司的老板名字叫斯坦福,他后来曾经创办过一所大学,叫做加州硅谷斯坦福大学。

    好吧,现在估计很多人都已经明白美国人的资本原始积累是怎么完成的了。

    当这条铁路修筑好之后,加州政府就开始逐步设定限制华人的法案,直到1882年,《排华法案》正式诞生。

    世界大战之后,随着外籍军团的卓越表现,美国人终于开始正视《排华法案》,有国会议员在去年就正式提出要废除《排华法案》,美国国会已经就这个提案进行了好几次辩论,但一直都没有达成共识。

    好吧,想要等美国国会达成一致,不如等这一届的国会成员全部自然死亡比较快。

    争论的焦点并不仅限于是否废除《排华法案》,甚至有美国国会议员提出,《排华法案》不仅不能废除,反而应该适用于整个亚洲,以限制来自菲律宾的移民。

    来自菲律宾的移民,好吧,这又是一个新问题。

    《香槟沙隆》在美国上映之后,引起了更加热烈的反响,纽约大都会剧院主剧场甚至把这部电影连续排了180个班次,也就是说,接近两个小时的电影,每天24小时,已经连续放映了整整半个月,如果有票房统计……

    啧啧,估计要创纪录。

    《香槟沙隆》完全颠覆了美国人心中对华人的印象。

    在美国人的印象中,华人举止粗鲁,不讲卫生,没有信仰,不愿意主动融入社会等等,总之,在美国,华人就是很另类的存在。

    但《香槟沙隆》里的华人和美国人印象中的华人截然不同,银幕中的华人真诚、热情、勇敢、无所畏惧、誓死如归等等等等,你可以用所有的褒义词去形容他们,都不会让人感觉过分。

    和天真烂漫的美军士兵比起来,华人士兵也会对着镜头开朗的微笑,他们在大战前夜也会去祷告,他们留给亲人的遗物光是十字架就有足足四大箱,简直装满了半个车厢。

    和遇到困难就惊慌失措的美军士兵比起来,华人士兵更加坚韧,他们通常是一言不发,一个接着一个的冲上去和敌人殊死搏斗,影片中一个镜头对此描写的非常充分,那是一个机枪哨位,占据火力优势的德国人仿佛是为了引诱华人射手去送死一样,德国人摧毁了阵地上几乎所有的机枪阵地,只留下了那一个。

    几乎可以肯定,有狙击手正瞄准着这个机枪阵地,这等于是必死之地。

    但射手们没有畏惧,主射手阵亡后副射手顶上,然后是第二副射手,然后是弹药手,到最后当德军冲上来的时候,操纵重机枪的是一名年轻的记者。

    记者身边都是同伴的尸体,而在阵地外,德军尸体从机枪阵地一直延伸到江边。

    密密麻麻。

    (未完待续。)

563 好大喜功

    随着《香槟沙隆》的热映,华人在美国人心中的形象正在逐渐改变,甚至美国驻菲律宾总督道格拉斯·麦克阿瑟还转达了威尔逊总统向秦致远发出的访问美国的邀请。

    很明显,伍德罗·威尔逊对于秦致远会不会接受邀请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否则的话,伍德罗·威尔逊完全可以通过电话直截了当的提出邀请。

    邀请访问这种事,通过旁人来转达总是显得有些诚意不足。

    不过那不是秦致远拒绝邀请的理由,秦致远的拒绝理由还是《排华法案》,就在麦克阿瑟向秦致远提出邀请的时候,秦致远直截了当的拒绝,没有留丝毫余地。

    “我虽然是兰芳的国王,但我毕竟是华人出身,如果美国不废除《排华法案》,说实话,我这辈子估计都不大可能踏上美国的土地。”

    这段话是如此决绝,偏偏理由是如此充分,让麦克阿瑟无言以对,麦克阿瑟只能无奈作罢。

    不作罢又能怎么样呢?

    麦克阿瑟在菲律宾是太上皇没错,但在兰芳,麦克阿瑟什么都不是,如果把时间退回到《香槟沙隆》这部电影拍摄的时间,麦克阿瑟甚至是秦致远的手下,他和美军第84旅是要受秦致远节制的。

    有这样的背景在,麦克阿瑟想在秦致远面前挺直腰并不容易。

    说实话,就算是没有《排华法案》,秦致远现在去访问美国,估计也不会有多少成果。

    还记得秦致远登基的时候,伍德罗·威尔逊并没有来兰芳祝贺,国务卿罗伯特·兰心代替伍德罗·威尔逊来的兰芳,当时是源于一次户外演讲时的突然晕倒。

    伍德罗·约翰逊身体恢复之后,曾经短暂执政,但在两个月前,伍德罗·威尔逊又一次遭遇到严重的中风,伍德罗·威尔逊的左半边身子完全瘫痪,左眼也失明。

    秦致远向麦克阿瑟表示了对伍德罗·威尔逊的关心和祝福,也仅此而已,秦致远并不打算因为伍德罗·威尔逊看上去比较惨,就会在某些事上迁就伍德罗·威尔逊。

    国家关系,没有人情可言。

    《香槟沙隆》只是一个开始,紧跟着,兰芳皇家影业还会还会推出一系列影片,对外籍军团进行全方位宣传,这个计划非常庞大,秦致远要用电影这种形式,为兰芳塑造一个积极向上的正面形象,在这个充满阴谋诡计,强权主义横行,霸权思维至上的世界树立“公平正义”的概念。

    如果有一天,兰芳能和“公平正义”划上等号,那么兰芳就等于是掌握了话语权。

    在另一个时空中,这项工作其实是美国人完成的,所以美国人推崇的思想就成了“普世价值观”。

    在这个时空中,秦致远想抢先一步完成这件事。

    其实想要树立一个国家形象,真的不是那么困难,“谎言重复一千次就会变成真理”,不管兰芳实际上有多么霸道,实际上是多么的具有侵略性,只要兰芳的宣传机构把“公平正义”挂在嘴边上,那么时间一长,不管其他国家的人怎么想,兰芳人对兰芳会产生强烈的归属感和自豪感。

    对于其他国家人们的反应,说实话,秦致远并不太在意,秦致远只想为兰芳的国民负责,对于其他国家的人们,秦致远没有义务,只有兰芳国民才是秦致远最重视的群体。

    《香槟沙隆》开始上映之后,目前正在制作的是《兰斯》和《费尔昂塔德努瓦》。

    和《香槟沙隆》的悲情不同,《兰斯》和《费尔昂塔德努瓦》整体更加侧重于胜利和荣耀。

    在《兰斯》这部电影中,会有德军士兵面对英美联军誓死抵抗,而面对外籍军团举手投降的镜头,甚至是前一刻还在激烈战斗,但等主攻单位换成外籍军团,前一刻还意志坚定的德国守军马上崩溃投降的镜头。

    和《香槟沙隆》中的那些悲壮、视死如归的镜头相比,这些镜头无疑更具有戏剧性,更能衬托外籍军团的强大。

    而在《费尔昂塔德努瓦》中,威廉三世——当时还是威廉皇储将成为整部电影里最大的彩蛋,在战场上俘获敌方的皇储,这是整个世界大战期间,最值得大书特书的壮举。

    而这个壮举,是由外籍军团完成的。

    为了让影片更具有看点,在《费尔昂塔德努瓦》这部影片中,片头接受采访的两个人分别是秦致远本人和威廉三世本人。

    一部电影,两位国王亲自上阵摇旗呐喊,演员阵容之强大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其实有了《香槟沙隆》的制作经验,兰芳皇家影业的制作团队已经相当成熟,因此《兰斯》和《费尔昂塔德努瓦》这两部电影的进度相对于《香槟沙隆》有显著提高,预估将会在年后上映。

    当然了,这里的“年”,指的是西洋历,并非是传统华人年。

    兰芳目前使用的还是西洋历法,并不是华人传统的年代纪元,这种情况只会持续到1919年底,等到华人的春节之后,兰芳会实行黄帝纪年,以区分西历。

    说实话,关于这个西历,也就是格里高利历,这个历法在全世界盛行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最近一两百年,要说历史,那和华人的传统历法差远了。

    不过兰芳如果照搬华人历法,其实也不大妥当,比如“农历”,用在兰芳其实就不大合适。

    想想看吧,兰芳地处热带,华人传统的农历中虽然有二十四节气,但在兰芳,如果也要划分二十四节气的话,恐怕就只剩“夏至”、“小暑”、“大暑”、“处暑”等仅有的几个节气能轮着用。

    那农历也就名存实亡了。

    名存实亡也没关系,只要能寄托兰芳人的情思就行,华人从来不是因循守旧的,如果一味的固步自封,估计华夏文明也和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一样断了传承。

    秦致远之所以整理出这一系列的纪录片,就是要展示继承了华夏文明的兰芳人是如何的自信,如何的自强,如何的砥砺前行。

    当然了,不可否认,《香槟沙隆》的成功也给秦致远带来了困扰,最直观的反应就体现在兰芳皇家影业总经理任世桢对秦致远的骚扰上。

    “陛下,臣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您不同意拍一部关于您的纪录片呢?不需要占用您的时间,不需要您刻意配合,只需要您坐在那里说几句,就能造成比《香槟沙隆》更好的宣传效果,甚至王后殿下都同意了这个项目,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主意,您就是不同意呢?”任世桢怨念深重。

    任世桢是早年的留法学生,在法国求学期间,任世桢就接触过话剧,并且成为校话剧团的一员,电影出现之后,任世桢对电影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通过任世桢和他的同学们的努力,任世桢把他们校话剧团的一个舞台剧成功搬上了银幕。

    世纪大战期间,任世桢加入外籍军团,并且成为秦致远身边的御用摄影师,和秦致远的关系一向都很好,因此说话没有多少拘束。

    “我也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有那么多素材,为什么你非要拿我说事?我上次跟你说的陈康健不行吗?他和玛丽的事多精彩?难道不值得搬上银幕?如果这个还不够劲爆,那么卡地亚呢?现在雷霆市的码头上,还有卡地亚的雕像,难道卡地亚的事不值得搬上银幕吗?”秦致远一点都不客气。

    仔细想想,外籍军团的确有太多的人和事值得搬上银幕,如果要仔细的梳理一遍,从现在开始的十年之内,兰芳皇家影业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没有素材。

    “陛下,那些故事都很不错,以后我会把他们全都搬上银幕的。但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主次高低,宣传工作也是要有重点的,如果没有重点,那么就不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们手中的资源毕竟有限,现在还需要集中力量才能做好某些事,不可能全面铺开,因此为了节约成本,也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我们只能在现有素材的基础上进行提炼加工,这才是最符合客观价值规律的。”任世桢振振有词。

    怎么说呢,单单是任世桢拍摄的有关秦致远的资料就已经足够多,别说整理出一部电影,整理一个“上、中、下”都没问题,任世桢当然倾向于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但对于秦致远来说,这个问题明显有点本末倒置:“不管你拍谁的,其实都绕不开我去,所以以别人的事情为叙事核心,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并不是,以别人的故事为叙事核心,不仅不能插入更多元素,反而会是局部丰满主体干枯,只有以您的故事为主线,才能加入更多的人和事,那才是真正的利益最大化。”任世桢固执己见。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答应的。”秦致远把门锁死。

    米夏有点心不在焉的上咖啡,放在秦致远面前的动作有点大。

    “奥尔巴赫先生到了……”米夏轻声提醒。

    奥尔巴赫,好吧,这又是个好大喜功的。

    (未完待续。)

564 小鹿乱撞

    作为一名宗教派人士,奥尔巴赫其实更明白宣传的作用。

    前段时间奥尔巴赫返回教廷总部述职,因此错过了兰芳和日本的战争。

    等奥尔巴赫回来的时候,兰芳已经和日本签订了《椰城合约》,尘埃已经落定,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奥尔巴赫在兰芳特别没有存在感。

    好吧,其实一直以来,奥尔巴赫在兰芳的存在感就不怎么强。

    估计教廷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有了奥尔巴赫之前的述职。

    按照惯例,来兰芳还不到一年的奥尔巴赫还没有到总结工作这个阶段,那起码也是三四年之后的事。

    回梵蒂冈聆听本笃十五世教诲的奥尔巴赫很明显是开了窍,刚回到兰芳就把家搬到蓬莱岛,哪怕是蓬莱岛的教堂还没有修建好,奥尔巴赫也不肯返回设施齐全的椰城圣光大教堂。

    圣光大教堂因为本笃十五世的莅临,以及秦致远登基仪式的举行,已经成为远东地区的第一教堂,虽然蓬莱岛上正在建设中的光明大教堂更加宏伟,但从价值上说,圣光大教堂无疑更有底蕴。

    在此之前,奥尔巴赫一直是以圣光大教堂为大本营的,很显然,奥尔巴赫现在明白了兰芳的重心所在。

    兰芳的重心从来就不是设在椰城的首相府,而是位于蓬莱岛的王宫。

    或者说,兰芳的中心就是秦致远,秦致远在哪里,那里就是兰芳的中心。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奥尔巴赫的工作马上就变得主次分明。

    传播教义?

    见鬼去吧,加深和秦致远的感情才是奥尔巴赫的工作重点。

    特别是《香槟沙隆》上映之后,奥尔巴赫敏锐的感觉到,电影应该才是重塑天主教形象的最佳工具。

    而这个工具的载体,就是兰芳皇家影业。

    看看,还是绕不过秦致远。

    于是这几天奥尔巴赫拜访秦致远的次数格外多。

    “陛下,日安。”见到秦致远的奥尔巴赫躬身问安,神态恭敬而不媚俗。

    “日安,莱德,很久不见了,让我算一算,已经超过了十个小时是吗?”秦致远没多少好气。

    “陛下请勿见怪,实在是公务繁忙。”莱德·奥尔巴赫一本正经,仿佛没有听出秦致远的调侃。

    “哈,莱德你来的正好,你昨天不是说要拍电影吗?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兰芳皇家影业总经理、兼首席摄影、第一导演任世桢先生,它可以满足你的愿望。”秦致远祸水东引。

    当介绍完之后,秦致远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妥,好像有某种可能,自己并没有预计到一样。

    果然,刚刚认识的任世桢和莱德·奥尔巴赫相谈甚欢。

    “我想拍一部电影,需要的费用我们教廷可以全部承担,并且我们会付出相应的报酬,需要多少只需要你们提供一份清单,不管是兰芳元、还是英镑、又或者是黄金,我们都可以如数支付。”奥尔巴赫大包大揽,把教廷的豪富展示的一览无余。

    “您有什么要求?”任世桢不为所动。

    开玩笑,不管电影赚多少钱,这跟任世桢关系都不大,任世桢吃的是“皇粮”。

    之前的电影业,还远远谈不上产业规模化,电影并不是一个盈利工具,人们甚至还没有进入电影院的习惯。

    但《香槟沙隆》上映之后,情况好像出现了某些变化,电影不再是可有可无,逐渐变得重要起来,看起来,一个新兴产业正在形成。

    当然了,最终市场的反馈,想要影响到任世桢他们这些幕后工作者,这肯定需要一个过程,也许是一两年,也许是五六年,谁都说不上。

    “我的要求很简单,在影片中,要加入天主教元素,更多的天主教元素,随处可见的天主教元素,我要观看电影的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天主教的十字架。”奥尔巴赫想法很好。

    不能说奥尔巴赫的野心太大,按照21世纪的话说,人家是投资方,还是有足够的话语权的,植入点广告什么的只是毛毛雨啦。

    “那样就简单了,我可以去拍摄教堂和墓地,保证一抬头就是十字架。”任世桢的玩笑有点过分。

    好吧,现在还不是市场经济时代,作为拥有决定权的导演,任世桢有权利决定他的电影是什么样的。

    “哈,这个主意不错。”奥尔巴赫好像没有听出任世桢的讽刺,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有点倾斜,斜靠在扶手上,侧向任世桢一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陛下那个‘天使’的绰号,你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吗?我听说你想拍一部有关陛下的纪录片,但陛下好像不怎么配合,如果你同意,我们教廷可以负责制作费用,甚至包括以后的发行费用。”

    制作费用和发行费用,这几乎是电影的全部成本,制作费用先不必说,因为资料大多是现有的,不会付出太多,但发行费用可不一样,这占据了成本的绝大部分。

    就以兰芳发行《香槟沙隆》为例,推广费用确实是没多少,因为现在的电影市场处于极端的饥渴状态,《香槟沙隆》又是第一部有声电影,而且制作的相当精美,因此不用担心推广费用,但相应的,由于使用了要付出较大成本的专利胶片,制作拷贝的费用是一个天文数字。

    偏偏兰芳推广起来不遗余力,仅仅是拷贝就制作了上千个,这个成本可想而知。

    也正是因为成本过高,所以如果没有秦致远的同意,任世桢就算是有资料、有想法,也无法把它们都变成现实。

    现在有了教廷买单,听上去不错,嗯,听上去确实不错。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部分镜头需要补拍,您也可以承担费用吗?”任世桢有兴趣。

    “喂喂喂,在我的办公室,你们这么旁若无人,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秦致远即是表达不满。

    好吧,秦致远终于明白错在哪。

    任世桢和奥尔巴赫这两个人,一个有才,一个有钱,偏偏两个人又都有足够的热情,这就很麻烦了,如果让他们防守拍,秦致远感觉,这俩人能捣鼓出来一个80集的连续剧。

    “啊,哈哈,不好意思,陛下。”任世桢打哈哈。

    “嗯哼,不好意思秦,我想,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贫僧就先告退了。”奥尔巴赫向任世桢投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生活在兰芳,奥尔巴赫也当然要学习汉语,也不知道奥尔巴赫的汉语教师是什么心态,居然把“贫僧”这个佛教用语教给奥尔巴赫这个标准的基督徒,这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秦致远忍住大吼一声“秃驴休走”的冲动,指着任世桢下死命令:“先把《兰斯》和《费尔昂塔德努瓦》这两部弄好,然后再说其他的。”

    不管是什么事,“拖”字诀绝对是万金油,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没准时间一场,这俩货就会忘了这回事。

    “陛下,《兰斯》和《费尔昂塔德努瓦》一个星期之内就会完成……请陛下放心,误不了事。”任世桢信誓旦旦。

    “哼哼,好啊,误不了就行。”秦致远笑得不怀好意,然后把目光转向奥尔巴赫:“不过你要做好放血的准备,我本来也计划过要拍《卡皮》,但没有那个时候的资料,如果你想拍出来,那么就要准备一个影视城,完全复原卡皮地区的一草一木,这可不是一两百万能下来的。”

    如果要拍摄秦致远得到“天使”绰号的过程,那么就要重现卡皮地区的场景,当时秦致远刚刚加入外籍军团,外籍军团还没有成立宣传部,根本就没有相关资料,想要重现那个过程并不简单。

    “没关系,我出一千万,美元!”奥尔巴赫确实是财大气粗。

    一千万美元,如果换算成兰芳元,大概是4000万,好吧,这个投资足够大,如果用来拍摄《兰斯》和《费尔昂塔德努瓦》这样的电影,可以拍出来100部,就算把后期宣发费用都算上,拍出来20部也没有问题。

    “好,你有钱,现在你可以去找相关的知情人去了解情况了。”秦致远认输。

    既然没有影像资料,那就只能通过“当事人口述”这种方式开重现当时的场景。

    这也不容易,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当时的那些劳工们,现在不是兰芳的高官,就是高级技术人员,或者是各个工厂的领导层,想要找他们也不容易。

    “不不不,不需要费心去找,我们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奥尔巴赫小的很开心。

    秦致远忽然感觉不妙。

    没等秦致远反应过来,奥尔巴赫突然起身来到正在秦致远侧后方办公的米夏的办公桌前:“米夏小姐,能不能接受我们的一个访问?为了表达我们的感激,我会赠与你来自主的祝福……十万美元怎么样?”

    这是来自主的祝福?

    好吧,奥尔巴赫这个神棍的三观已经彻底跑偏。

    其实这几个人的交流,米夏一直都在听,要说对那个时期的了解,米夏确实非常有发言权,而且,如果影片中能出现米夏和秦致远相识的场景……

    这,真是小鹿乱撞啊!

    (未完待续。)

565 破坏力太大

    其实不管是米夏还是奥尔巴赫,秦致远都是不大管得着的。

    奥尔巴赫就不用了,人家是宗教人士,跳出那什么外,不在五行中,世俗权力对人家约束不大。

    米夏则更不好管。

    其实一直以来,米夏不管在外籍军团还是在兰芳的地位都比较特殊,在外籍军团的时候,曾经很多外籍军团高层都认为米夏才是秦致远最合适的伴侣,以至于当秦致远和朱莉确定关系后,外籍军团高层中颇有些替米夏鸣不平的声音。

    米夏也是会做人,在担任秦致远秘书的时候,不仅把秦致远的工作生活都处理的妥妥当当,而且对待其他外籍军团的军官们都非常亲切,只要是米夏能帮的忙,米夏肯定不会推辞,这给米夏赢得了良好的声誉。

    秦致远和朱莉成婚之后,米夏不吵不闹,继续守在秦致远身边任劳任怨,说实话,这让秦致远都相当愧疚。

    秦致远何尝不知道米夏对他的心意?

    只可惜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既然有了朱莉,秦致远就要修心养性,至少现在让米夏一个人伤心,总比米夏和朱莉一起伤心来的好点。

    心里这么想,再想干涉米夏想要做什么那就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口。

    再说了,如果米夏真的参与到《卡皮》的拍摄工作中,那对米夏来说又是一个机遇,没准米夏也能收获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里,秦致远就闭了嘴。

    “不不不,莱德先生,我想我并不适合。”米夏有点惊愕的推辞。

    好吧,关于那十万美元,米夏根本就没有在意,听完奥尔巴赫的话之后,米夏下意识的看了秦致远一眼,但发现秦致远只是看着自己温柔的笑,于是下意识的选择和秦致远保持同一阵线。

    在此之前,秦致远一直对拍摄《卡皮》持反对意见。

    “为什么不呢?你那么美丽,就像是被沙漠掩埋的明珠,就像是蒙尘的美玉,就像是尚未蜕变完成的天鹅,你应该展示你的美,让所有人都看到,特别是那些忽视你的人。”奥尔巴赫说的有点恶毒。

    这法国男人啊,那张破嘴就没一点把门的,只要见到美女,法国男人能马上把自己亲娘老子都忘了,就连神父也一样。

    奥尔巴赫和秦致远也是老朋友了,比朱莉认识秦致远还要早,自然之道秦致远和米夏、朱莉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关系,说实话,奥尔巴赫出于法国男人的本性,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怜惜米夏,所以当有了机会的时候。奥尔巴赫不介意为米夏出头。

    当然了,这话听在秦致远耳朵里就比较尴尬,不过秦致远确实是无话可说。

    亏心啊!

    “不,我不能……”米夏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

    “是因为十万美元少了吗?没关系,我可以再加,20万怎么样?全部以你的名义捐给童子军……”奥尔巴赫突然间就说漏了嘴。

    “喂喂喂,莱德,你不能这样,如果你把钱给了米夏,应该又米夏去支配,而不是你决定这笔钱的去向。”秦致远还是向着米夏的,不想让米夏受到道德绑架。

    关于这个捐款,从科西嘉时期开始,童子军其实就在吸收捐款,正是因为有很多来自全法国的捐款,童子军才能一直维持庞大的规模,特别是在童子军成立早期。

    早期的时候,秦致远的经济状况确实是比较困难,秦致远还记得,为了筹集资金,甚至海军驱逐舰都要去承担商业任务。

    大概是从青霉素开始盈利之后,秦致远的财务状况就开始进入良性循环,不过童子军接受捐款的传统倒是一直没有变。

    “哈,秦,看看你对米夏漠视到什么程度吧,你或许不知道,米夏……”奥尔巴赫想爆料。

    “莱德,请你住口!”米夏阻止,哪怕是生气的时候,米夏还是能使用敬语。

    “说吧,我想听。”秦致远倒是没有阻止。

    “好吧,米夏其实一直以来都在为童子军捐款,通过我们教会的途径……那几乎是米夏每个月薪水的全部。”莱德·奥尔巴赫不顾米夏涨红的脸,还是把话说完。

    “呃,好吧,今天的事先到此为止……”秦致远实在无话可说。

    能说什么呢?

    美人恩重啊!

    “那么,陛下,请恕臣告退。”任世桢首先告辞。

    “啊,陛下,臣也告退。”莱德·奥尔巴赫放完火就跑,标准的管杀不管埋。

    隐形人董兴修跑得更快,简直是脚不沾地就给飘出了办公室。

    这仨人走后,办公室内就陷入沉默。

    秦致远甚至都不敢回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米夏,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良久,秦致远听到米夏的叹息声:“如果真的有20万,那也不错。”

    简直是天籁一般,秦致远马上就转身,却看到米夏正在轻拭眼角。

    “别勉强自己,想做就做,不想就不做。”秦致远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一句。

    “不勉强啊,格拉黛丝·库珀出演一部电影才多少片酬呢,几千美元而已,我有20万,应该高兴。”米夏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我不是说这个。”秦致远心情复杂。

    “我知道,但我就是那个意思。”米夏答得有点不着调。

    好吧,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是秒懂,默契到这份上,也算是难得。

    奥尔巴赫和任世桢确实是达成了协议,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座影视城开始在兰陵岛上兴建,以后那会成为兰陵岛上的一个景点,旅客可以参观影视城,甚至如果运气好,还能客串下某个角色,这可是难得的体验,就算是到了21世纪,都是难得的噱头。

    影视城吧,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综合性设施,影视城里的机构,如果在没有拍摄任务的时候,是可以对外营业的,比如餐馆、旅社,平时都可以对外开放,这也算是拓宽了增加收入的途径,

    秦致远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绕,当收到影视城的申请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兰陵岛。

    其实就在目前的兰陵岛上,好几座酒店正在马不停蹄的建设中,这些酒店有的就是纯粹的酒店,有的则是承担着赌场和酒店双重功能的综合型酒店,以适应不同旅客的需求。

    同时在金兰湾造船厂中,两艘豪华赌船已经开始铺设龙骨,这同样是为了方便游客需求订购的。

    其实就目前的客观世界来说,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的赌城,有些国家虽然也不禁赌,但并没有为赌徒们提供全方位服务的综合性服务中心,兰陵岛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因此当兰芳官方刚刚推出“赌城”这个概念,兰陵岛马上就在全世界范围内引得广泛关注。

    仅仅是一个月以来,兰陵岛官方就收到了上百份申请,这些申请几乎都来自西方国家,英、法、美都有,有些是来自企业,有些则是来自个人,其中有的是想要组团入驻,有的则是想要申请合营。

    对于这些申请,兰陵岛采取区别应对的对策,如果申请是来自法国,优先等级提一级,如果申请是来自团体,也会获得少许加分,甚至对那些联营申请,兰陵岛官方真的考虑过,至少那样会缓解财政压力。

    但这个问题反馈到秦致远这里,就被秦致远妈了个狗血淋头,什么叫财政压力?

    如果没钱可以去找银行贷款,如果资质不够可以找官方出面担保,这些都不是问题,但只要同意和外国人联营,现在看或许没多大问题,但在以后,这肯定会衍生出很多问题。

    秦致远不想到时候再亡羊补牢。

    随着时间的临近,1919年就快要过去了,就在1919年的最后一天,秦致远准备了一个庆功宴,准备宴请在兰芳立国过程中所有的有功人员。

    这个活动其实已经筹备了半年多,光是各种各样的勋章就准备了几十万个,几乎是所有参加过外籍军团的成员,人手最少一个,而那些在兰芳建国后,为兰芳的现代化建设付出努力的人,同样会有表彰。

    伴随着功勋章一同下发的,还有数额不定的奖金,这个奖金的数量是根据功劳大小区分的,当然只是象征性的,并不算太多,不过这笔钱以后每年都有,算是兰芳的国家福利之一。

    进入12月,椰城就开始筹备这个晚宴,筹备工作一直都在稳步进行中。

    12月27号,距离庆功宴还有三天,瀛洲以东五公里初海底发生地震,震源深度10公里,地震等级7.1级,郑和岛、望海州、琉球等多地有明显震感。

    鉴于此时的城市建设水平还基本处于初级阶段,其实地震并没有造成多大伤亡,但关键是随之而来的海啸,地震四小时后,近10米高的海啸呼啸而至,从瀛洲东部沿海登陆,几乎横扫小半个瀛洲。

    这下惨了,不完全统计,伤亡人数超过万人。

    仅仅是万人,不算多吧。

    别搞了,经过数次大战的瀛洲,现在全岛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万人,和战前的近三百万没法比。

    三百万,着战争的破坏力也太大了点吧。

    (未完待续。)

566 奴才

    既然有灾难发生,轻功什么的还是先放一放,救灾才是头等大事。

    收到报告的第一时间,秦致远就召开御前会议,和一众高官商议救灾事宜。

    与会的除了首相陆徵祥,国防部长秦致胜,还有民政部长玛丽·陈,以及前首相黄博涵。

    民政部长玛丽·陈还是先汇报情况:“昨天下午海啸发生后,当时灾区通信中断,根本无法了解情况,瀛洲军区司令张将军派侦察机去灾区上方转了一圈,并没有多大发现,现在关键问题不在灾区,而是在港都、北市这些不是灾区的区域,这两个市的驻军现在都有电报过来,表示城内有人乘机做乱,哄抢物资,虽然驻当地军队都已经出动以维持秩序,但如果没有更多力量介入,情况并不乐观。”

    玛丽·陈,就是陈康健的那个法国老婆。

    玛丽既然嫁给了陈康健,名字里就很自然的加上了陈康健的姓氏,同时由于玛丽的资历,兰芳成立之后,跟着陈康健从科西嘉来到兰芳的玛丽很自然的就成为了民政部长。

    早在科西嘉时期,其实玛丽就在雷霆市负责民政事务,算起来,已经有了两三年的从政经验,这个经验当然称不上丰富,不过在兰芳,这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哼哼,我就知道那帮子‘皇民’不肯消停,昨天下午地震刚发生,我就已经命令驻扎在郑和岛的外籍军团第四师开往瀛洲,等会我就给武元廷发电报,把任务从救灾换成平叛。”秦致胜杀气腾腾。

    关于瀛洲的皇民,这个问题也算是由来已久。

    自从甲午清日战争后,日本占据了瀛洲,然后在瀛洲推行“奴化教育”,这么二十多年下来,可以说日本人已经取得了一定成就,目前的瀛洲人,老一辈心里或许还对华人社会心存孺慕之情,但新一代瀛洲人对待华人社会已经没有多少认同感。

    日军战败之后,那些忠于天皇的死忠分子要么是返回日本,要么是选择了更极端的玉碎,所以才搞的诺大的瀛洲只剩下百来万人,实在是令人唏嘘。

    最令人唏嘘的是,日本战败之后,日本人中的精英人士尚且争先恐后想要加入兰芳国籍,而很多生活在瀛洲的纯正华人居然在户口登记的时候坚持自己是日本国籍,这实在令人无语。

    嗯嗯,那些坚持自己是日本国籍的瀛洲人目前都集中在琉球群岛,他们将被分批送回日本,既然那么想当日本人,就去日本四岛好好感受一下得了。

    其实不管在什么社会,总是会有很多心怀叵测的家伙,他们就等着社会动荡,然后试图从中浑水摸鱼,目前在港都和北市作乱的那些人就是这样的。

    “告诉张添寿,别手软,该抓抓,该杀杀,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借机生事的,特别是那些闹事的时候穷凶极恶,事发过后痛哭流涕的那些人,必须从严从重处理。”秦致远也是杀气腾腾。

    想想21世纪的种种闹剧,秦致远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杀意,不管有多少岩里政男,秦致远都会把他们全部杀光。

    “陛下,切不能任意扩大化啊……”陆徵祥表示一定程度的担忧。

    “首相你太善良,对付那些人,就是要乱世用重典,我最讨厌那些事前作妖、事后怂包的家伙,如果看他们有悔改之意就放过他们,那只会让他们以后更加放肆,必须重拳打击,才能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恐惧。”就连玛丽都不赞成陆徵祥的怀柔。

    好吧,玛丽作为一名归化女性,其实是陆徵祥联盟党中的一员,不过从发言的内容上看,玛丽和陆徵祥这个党魁并不是绝对的统一阵线。

    “我们是法治社会,既然是有法可依,那么救就必须依法治国,不能以咱们个人的好恶来处理政事,如果法律可以不遵守,那么要法律何用?”陆徵祥不为所动。

    “首相先生说得对,确实是应该按照法律规范行事,不能任意而为。”黄博涵在这个问题上和陆徵祥保持一致。

    黄博涵和陆徵祥虽然是政敌,但这两个人都是文官,他们并没有以力破局的能力,所以更需要在规则规定的框架内行事,这样才能保证他们参与游戏的可行性。

    “这样吧,你们政府部门马上组织一下,该救援的要尽快救援,对于那些救援力量一时间无法到达的地区,要提倡当地人尽力自救,军方同时也要派出部队维持秩序,并且同时也要参与救灾。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对于灾区要先实行军管,如果有趁机作乱作奸犯科的,毋需上报。”秦致远下结论。

    当前最重要的是救灾,而不是在这里辩论,辩论这事以后可以慢慢来,但灾情不等人,不能本末倒置。

    于是各部门马上行动起来,救灾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

    港都,这个城市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高雄”。

    在瀛洲回归之前,港都拥有瀛洲最大的港口,这里的水文条件优异,自然基础良好,具备建设成超级港口的所有条件。

    日本人对港都也极为重视,从20世纪初期开始就对港都实施大规模建设,一直持续到兰芳和日本开战。

    兰芳和日本开战之后,日本人最初并不当回事,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战败,所以港都的建设并没有停止。

    但开战之后,形势急转直下,日军连战连败,南下舰队和北上舰队分别被剿灭,这导致港都的建设开始陷入停顿。

    等到南下舰队覆灭的消息被证实之后,日本人终于慌了手脚,在港口入口处沉了四条商船,以封堵航道,阻止兰芳军队利用港口登陆。

    这个做法确实是起到了效果,至少因为没有发生战事,最大程度保存了港都的各种设施,也使得港都的市民躲过了战火涂炭。

    想想被火海吞噬的基隆,港都人应该感到庆幸。

    确实有人感到庆幸,特别是当兰芳军人从港都北部进入港都的时候,很多上了点年纪的华人纷纷涌上街头,他们夹道欢迎久违的华人部队,欢庆瀛洲重归华人统治。

    至于这些华人到底是属于兰芳还是属于民国,已经没有人计较了。

    瀛洲是在清帝国手中被割让给日本的,如果要追本溯源,生活在瀛洲的华人应该心怀“我大清”才是正理,但“我大清”已经灭亡,所以现在瀛洲人不计较新来的统治者是来自兰芳还是来自民国,只要是华人就行。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有些人虽然表面上承认自己是华人,但内心深处还是认同“皇道乐土”那一套,为天皇效命仍是他们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执念。

    大地震的发生,就给了某些人机会。

    港都一角,一座外表并不起眼的两层小楼内,十几名年轻人聚集在二楼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内,虽然因为光线不足需要引燃烛火才能看清彼此,但并不妨碍这些人的群情激昂。

    “机会来了,这次地震是‘天谴’,是天皇陛下对那些想要背叛的家伙们的惩罚,我们现在要抓住机会,只要我们能发动更多人加入进来,我们就可以形成一定声势,到时候就算是兰芳人也一定不敢忽视我们。”坐在上首的一个年轻人侃侃而谈。

    其实这屋里没有桌椅,摆设和一般日式房间差不多,地上铺着一层草席,人们席地而坐,有张榻榻米就算是上座了。

    “没错,兰芳人一定不敢对咱们怎么样,毕竟他们认为咱们也是华人,呵呵,就在今天下午,还有兰芳的官员去我家慰问,他们居然还提着东西,真是不知道羞耻啊,难道他们认为我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剥削的咱们瀛洲人的吗?当时我真想一刀砍下那名官员的头啊……”有人马上随声附和。

    “藤田君的剑道是我们中最好的,相比是能一刀砍向来的。”有人奉承。

    “对,我们就是要抓住这一点,记住,咱们现在不能表露咱们的‘皇民’身份,同时还要注意和‘皇民’保持距离,只有抓住瀛洲人这个身份,咱们才能让兰芳人心存顾忌,等到瀛洲真正成为瀛洲人的瀛洲的时候,咱们才能公开咱们的身份,这个分寸如果拿捏不好,残暴的兰芳人一定会原形毕露。”先前说话的那个年轻人看似挺有章法。

    “没错,现在这个时期,我们还需要隐忍,不过我们可以找人先去测试下兰芳人的底线,看看他们能接受到什么程度,这样也好确定咱们的计划。”有人深谋远虑。

    其实屋里的这些人都没有超过20岁,他们都是在日治时期才出生的瀛洲人,这些人自幼接受日式教育,平时说的是日语,学的是日文,他们从骨子里根本不认同自己是华人,认为自己是彻头彻尾的日本人。

    不得不说,这是日本“奴化教育”的成功之处。

    嗯嗯,日本这一套,即是到了21世纪,还有很多华人对此津津乐道。

    (未完待续。)

567 幺蛾子

    有些华人心中的“奴性”真的是很重,他们见不得华人翻身,总是发自内心的自卑,认为华人就是低人一等,华人就应该充当洋人的奴才,那才符合这些人逻辑。

    这也是没办法,有些人当狗当习惯了,已经不习惯做人,并且看到其他人想要努力做人还会表示不齿。

    这样的人并非个案,特别是在已经实行了二十多年奴化教育的瀛洲,这样的人更多。

    想想也能理解,真正心里有血性的,当初在日本人进入瀛洲时,已经为了抵抗日本人付出了生命,敢反抗的人死光了,剩下的自然就是一群顺民。

    现在瀛洲的新一代,就是那群顺民养出来的孩子,他们的心里能有多强烈的抵抗意识,这的确要打一个问号。

    当然了,同样的原因,在兰芳军队进入瀛洲的时候,那些死心塌地跟着日本人走的,也是死的死、散的散,留下来的这些,都是对兰芳的统治敢怒不敢言的,让这帮人躲在暗地里谋划一二,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真让这些站出来和兰芳军队真刀真枪的干,他们未必有这个胆量。

    当然了,法不责众嘛,抱有这种思想的人还是很多的,于是在地震之后的第二天,港都街上就有了不稳定的迹象。

    其实这几天,街上一直都有军队在巡逻,巡逻的重点地区是官方赈灾机构设置的食品发放处。

    洪灾造成的危害不仅仅是洪峰的冲击,更有对基础设施的破坏,洪峰过后,所有的田地、房屋全部一扫而空,那些灾民纵然是躲过了洪峰的冲击,但如果没有后续的救助,他们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瀛洲地处亚热带,虽然是12月份的天气,但天气也不是太冷,灾民还是勉强能熬过去的,灾民缺少的不是衣物,而是粮食。

    日本统治时期的瀛洲,老实说,瀛洲人也没过上好日子,家里还是一样的没有余粮,身上也还是没有添几件新衣,这样的“皇道乐土”,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清晨,和往常一样,林天福和梁祖泉在港都港务区门口开始一天的工作。

    林天福和梁祖泉是港都市政府派往港务区执行救灾任务的,这里其实没多少灾民,每天前来领取食物的灾民甚至还没有本地市民多,因此工作谈不上忙碌,但是极其繁琐。

    林天福和梁祖泉在这里分发的是食品,每顿饭每人一勺炒青菜,一条小鱼,主食是两个馒头或者一碗米饭,这些饭菜看上去不甚丰盛,其实水准已经高出了很多港都市民家庭,因此每天分发饭菜的时候,很多前来领饭的一看就不是灾民,而是港都本地人。

    对于这些人,林天福和梁祖泉原则上是一视同仁,只要来到食品发放点,林天福和梁祖泉肯定不会让人空手而归。

    兰芳什么都不多,就是粮食多,多到吃不完那种程度。

    今天前来领饭的人数要少一点,大概到早上九点,前来领饭的人就只剩下零星几个,和前几天的人潮汹汹反差鲜明。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那些本地娘们都转了性不成?”梁祖泉有点发愁,今天的饭剩得有点多。

    “切,他们要是能转了性,我就把这些剩饭全吃完,等着吧,一会儿会来的。”林天福言之凿凿。

    爱占小便宜是国人习惯,不管是瀛洲人还是民国人都一样,这是天性,和秉性无关。

    “行,我等着看你一会怎么吃。”梁祖泉不废话,给最后一个端着碗过来的女人盆里装了三条鱼,又给满满添上一盆米饭。

    这女人身上穿着两件单衣,衣服都比较陈旧,甚至能看到明显的破损处,但衣服浆洗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拢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家境较差,但受过良好教育那种。

    这里的教育,并不仅限于学校教育,学校教育也就是这些年才刚刚兴起,在学校教育兴起之前,家庭教育才是最主要传统教育方式。

    那女人能感觉到梁祖泉的照顾,抬起头向着梁祖泉温婉一笑,矮身福了一福,这才转身离去。

    “咋,看上了?”林天福好奇。

    “看上个屁,这女人每天的饭从就没有吃过,都是带回家,很明显家里有人要照顾,能帮点是点,举手之劳,你不要想的那么龌龊行不行?”梁祖泉反唇相讥。

    对,这才是最正常的华人,会同情弱者,会积德行善,但不会大张旗鼓,看上去不是那么的伟大,就是在平凡中可以看到真情。

    就在梁祖泉和林天福正在斗嘴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

    梁祖泉抬头看,发现刚才那名女子倒在街口,面前三五个身穿长袍短褂的年轻人正在叫骂。

    “你特么没有张眼睛吗?没看到大爷我在走路吗?要是把饭扣在我什么,你赔得起吗?”年轻人叫骂的声音很大,站在梁祖泉他们的位置听得很清楚。

    “艹!”梁祖泉马上就起身,解开围裙摔在地上,摁着腰间的手枪就想冲过去。

    梁祖泉和林天福是文职没错,不过这俩也是配枪的。

    实际上,兰芳所有的政府机构工作人员,不管从事什么工作,都有权利配枪,兰芳在这方面并没有严格要求,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再公众场合随意拿出来。

    “别冲动,那几个小子过来了,等下再收拾他们。”林天福冷静,伸手拽住了梁祖泉。

    梁祖泉这才注意到,那帮人手里居然都拿着饭碗或者是饭盒,明显也是来“蹭饭”的。

    只是一个妇人,那个刚才还愤怒异常的年轻人并没有纠缠不休,骂上几句就跟着众人往这边走,只剩下那个女人流着泪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实在是地震这东西对天气影响很大,就在头天晚上,港都这里刚下过雨,地面上还是有点泥泞,那些被炖的酥烂的鱼儿跟地上的泥水混在一起,实在是有点拢不上来。

    那女人一直没有抬头,还是能看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滴,真是令人我见犹怜。

    梁祖泉实在是忍不住,离开分发点向着那个女人而去。

    这一交错,梁祖泉就和那几名年轻人擦肩而过,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梁祖泉突然身子一个趔趄,撞上了那个刚才还在破口大骂的年轻人。

    梁祖泉几乎没有思索,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啪!

    这声音是真响,响到林天福都有点搓牙花子。

    “你特么没有张眼睛吗?慌里慌张投胎去吗……”梁祖泉打完还不过瘾,继续破口大骂。

    那年轻人已经被打懵了,天地良心,汤菜梁祖泉过来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早早的躲开了,只是在梁祖泉眼看就要摔倒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才伸手想要扶一把。

    估计这会这年轻人想要哭的心都有:这事真不赖我啊!

    梁祖泉也没有多废话,骂上几句随即转身就走。

    实在不是梁祖泉良心发现,而是那女人已经起身,准备悲悲戚戚的离去,这让梁祖泉也顾不上出气,先去把人追回来再说。

    眼看梁祖泉扬长而去,这帮小子也不敢阻拦,只有挨揍的那个小子眼中的怨毒清晰可见,这让林天福下意识的叹了口气,好么,国安局这下又有事干了。

    林天福这口气还没叹完,那帮小子就来到食物发放点,个个都吧饭盒伸得老长,直接伸到林天福面前。

    “干嘛呢?”林天福表情平和。

    “呃……”气氛顿时一滞,几个小子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一人搭话:“呃,我们想要点吃的,这位爷。”

    这个赈灾吧,其实是有一定流程的,比如林天福刚才问这句,其实就属于没事找事,按照一般流程,只要有人来到食物发放点,工作人员不能询问其身份,也不能高高在在用施舍一般的态度为灾民服务,要心气平和,不能再对灾民的心理施加二次伤害。

    “要点吃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林天福还是没动作。

    “知道啊,这是港都政府的食物发放点。”年轻人里有人做过功课。

    “很好,知道这对谁服务吗?”林天福的口气还是冷冰冰的能冻死人。

    “知道啊,灾民,不过这段日子,如果市民家里有困难,也可以到食物发放点领取食物,前几天一直是我们的家人来领,今天轮到我们过来。”年轻人中还是又机灵的。

    “嗯……”话说到这份上,林天福也没有再多问,马上一人一份,按照规定的分量发放。

    顺利拿到食物,这帮小子明显胆大了点,互相之间的窃窃私语也多了些,有人当着林天福的面就开始吃小鱼,一边吃还一边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嫌弃?

    你要是嫌弃倒是别吃那么快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那些年轻人碗里的小鱼基本上一扫而空,然后有人端着饭碗就有些犹豫,

    “实在是太难吃了,喂猪的么?”终于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然后随手把碗里的饭倒在街边。

    林天福抱着膀子冷眼旁边,就等着这帮小子出幺蛾子呢。

    (未完待续。)

568 地图炮要不得(求订阅)

    其实这几个年轻人年龄都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叛逆的年纪,“中二病”说的就是这个年龄段。

    也不对,“中二病”那是二十一世纪的标准,按照20世纪初的标准,十二三岁就特么结婚了,根本就没有“中二”可言。

    啊,也不对,这里是瀛洲,特么小日本一直在为人口发愁,人家提倡晚婚晚育,不让那么早结婚,所以这还是帮“中二病”患者。

    当然了,站在林天福和梁祖泉的角度上,这个什么“中二病”根本就不存在,在他们眼里只有和蔼可亲的华人和暴虐腹黑的日裔,如果按照刚才这几名少年对那位妇人的做法分析,这几人就是标准的日裔。

    “呵呵,小子们,胆子不小啊,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天下?”林天福气极反笑。

    说实话,林天福已经在港都这里工作有一段日子了,港都这里的居民,怎么说呢,老的一代对华人还有感情,他们也有华人自居,兰芳赶走了日本人,他们打心眼里高兴。

    但新的一代,他们对兰芳并没有认同感,很多人甚至有敌视的感觉,虽然这些年轻人不敢明着说出来,但他们的眼神和表情里的鄙夷和痛恨总是会出卖他们。

    年轻人嘛,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这很正常。

    对于这些人,兰芳政府一直都有所警惕,就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其实兰芳国家安全局是和政府一起进驻港都的,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月,网页差不多该布好了。

    “秦氏天下嘛……”听到林天福的质问,一个小子歪着头,用有点挑衅的声音回应。

    估计这小子感觉这个姿势挺酷,不过他肯定会后悔。

    “小子,放恭敬点,别以为你们穿上长跑马褂,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我们跟你们的想法一样,特么我们就应该先用燃烧弹把这里炸一遍,你过你不知道什么叫礼貌,我不准备让你的父母回家教你,我会亲自教你,想学吗?”林天福不想忍耐。

    小屁孩不懂事,耍耍帅作作死可以理解,但不管什么事都有底线,如果敢在底线附近作死,那么就一定会死。

    “先生,我们无意冒犯,我们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里的饭菜居然这么难吃,难道灾民们都在吃这些?这真可笑,是不是官员贪污了国家的赈灾补给?”有人负责唱白脸,能及时把话题绕回去。

    借着有人说话这功夫,刚才歪着头挑衅的小子躲到人群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明显是开始后怕起来,只是,这会才想起兰芳士兵的狂暴,是不是晚了点?

    “哈,你居然说这里的饭菜难吃,很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想去贵宅看一看,既然你这么嫌弃这些饭菜,那么你们家平常吃的一定比这个好喽……”林天福嘴角有狞笑。

    说的再正义凛然都没用,刚才这几个小子拿着鱼狼吞虎咽的样子瞒不了人,就看着几个人身上的这副打扮,他们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现在的富家子弟都是以身穿“猎人”为荣,谁还穿这些个长跑马褂?

    这就是一群被人推出来当枪使唤的傻逼。

    “哼哼,我家吃的当然比这个好,你想去我家也不可能,就连你们总司令去我家也要先上拜帖。”这小子装的挺有派,不过整体形象就是那么回事,很多细节上的东西瞒不了人。

    很多人经常说,“穿了龙袍你也不像太子”,说的就是人气质的问题,这个“居移气、养移体”,气质这玩意,真不是换身衣服就能装的神气活现的。

    就比如面前的这小子,听这话里的意思,家里不是高官就是富豪,但看看他消瘦的身体,沧桑的面孔,以及手上粗大的关节,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幼就养尊处优之人。如果再仔细看看,这小家伙鬓边虽然有意掩饰,但还是露出点星星点点的白发,身体的骨架虽然挺高,但肩膀的比例明显过窄,整个人一看就很不协调,这要是自幼生在大户之家的孩子,家里的管家和厨子都要被主人拉出去喂狗。

    “是嘛?既然公子身份尊贵,那么我们可要小心点才好,否则万一有个好歹,咱哥俩可吃罪不起。”扶着那名妇人回来的梁祖泉声音冷的渗人,身后跟着六名巡逻的士兵。

    “你,你们要干嘛?”很明显的色厉内荏,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老实呆着,这会没心思搭理你们,等老子忙完了再跟你们算账。”梁祖泉厉声喝道,手指粗略一指,六名士兵马上就如狼似虎般的扑过去。

    “你,你们要干嘛?我们可是华人,我们是华人。”终于有人想起这个华人身份,想要利用这个华人身份脱难。

    “老实点,面朝墙站好,双手举起交叉放在脑后,不准交头接耳,不转左顾右盼!”士兵严厉,一连串的命令下来,不给留任何余地,稍有迟疑就是一顿枪托轮上去。

    “这,老梁,过了吧?”林天福有点瞠目结舌。

    说到底,只是几个孩子,这么大张旗鼓,未免有点兴师动众小题大做。

    梁祖泉叫来的是海军陆战队,不是普通的警察,这些人手里的散弹枪里装的可不是独头弹,而是标准的散弹,以前过去要人命的,而且在近距离,是一枪要好几条那种。

    “……”梁祖泉没有说话,已经不声不响的拎枪在手,并且打开了保险。

    擦,大事件,林天福马上扔了手中的勺子,伸手到腰间掏出自己的手枪,“呼啦啦”上趟开保险一气呵成。

    面对墙的时候,其实是人最恐惧的时候,因为他们不知道身后正在发生什么,他们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就在这时候,林天福掏枪上膛,这特么简直就跟行刑时那声“开枪”的威力差不多。

    “擦,兰芳人要杀人啦,大家跟他们拼了!”那名号称是大户之家的孩子马上放下手,向着怀里摸去。

    “给老子老实点。”手刚伸到怀里,旁边一名军人突然飞起一脚,一个鞭腿正好踢在这个年轻人脖子上,这一脚踢得有点重,那年轻人马上就一头扎倒在地,再也没有半分动静。

    这也是最快倒下的一个,就在这名年轻人喊出口号之后,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回身想要搏一把,也有一两个有向怀里伸手的意思,特别是刚才被梁祖泉抽了一耳光那个。

    这小子身体挺灵活,先是一侧身躲过海军陆战队士兵砸过来的枪托,然后又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硬吃了一记膝撞,手还是坚持往怀里伸。

    “杀!”这士兵突然一声大吼,竖掌如刀猛然斩向这小子肩头。

    这下是撑不住了,这小子的手刚刚抬起来,还没抬的足够高,就被重重一掌砍在肩头,只听“咔嚓”一声,这小子的一条手臂已经是断了。

    铛啷啷……

    有金属掉到地上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低头看,地上是一把寒光闪闪的肋差,分明是已经开了刃的。

    艹,几乎所有的海军陆战队士兵都怒骂一句,然后向后跳开两步。

    “跪下,马上跪下,高举手上,交叉放在脑后,否则格杀勿论!”这一次的警告就杀气腾腾。

    “我们也是华人哦……”刚才歪脖子那小子确实有点二百五,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思扯淡。

    呯!

    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马上就开了枪,不过没有像着人打,而是打在这群小子头部上方的石墙上,这算是最后的警告。

    几乎就是一瞬间,所有的小子们都想起这帮人是如何的嗜杀,是如何的残暴,想起那些敢于对抗他们的人的下场,他们曾经以为那些记忆会伴随他们终生,但没想到仅仅是两个月,就忘得一干二净。

    “跪下,马上跪下!”还有士兵在保持双脚一前一后的这种姿势慢慢前移,就是跟螃蟹一样,双脚不交叉的那种,这也是海军陆战队室内战的标准战术动作,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证身体的绝对平衡。

    向前移动是为了瞄准,下一步就是开枪,散弹枪是面杀伤,误伤了旁人总是不好的。

    “别,别开枪……”还是有识时务的。

    很快,这群小子都在地上跪成一排,士兵们先把地上的武器全部踢开,然后才搜身、捆绑,一切都有条不紊,一名士兵搜身的时候,旁边必定有一名士兵在监视,只要敢动就开枪,当然了,现在用的就是手枪,也只有手枪,才不会一枪穿俩。

    各种各样的小零碎马上就扔了一地,肋差、短匕、各种各样的引火之物,甚至还有一柄日本产的26年式转轮手枪。

    地上的东西每多出来一样,林天福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到手枪也被扔出来的时候,林天福已经大汗淋漓,如果不是梁祖泉喊来了海军陆战队,如果这些少年趁着林天福和梁祖泉不注意突然动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刚才去扶这位女士的时候,正是这位女士告诉我的,这帮人身上有刀。”梁祖泉满脸感激。

    “谢谢,谢谢,大姐家住哪?我们俩一会把这锅鱼给您送去。”林天福热情。

    “阿里嘎多……”女人面露凄然,突然躬身说道。

    日……日本女人?

    林天福和梁祖泉的眼睛都能瞪出来。

    很明显旁边的士兵听到了这声“不用谢”,已经有人拎枪在手往这边走。

    “喂喂喂,这是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处理。”梁祖泉咬牙拦在这位女士面前。

    林天福已经是风中凌乱。

    (未完待续。)

569 本末倒置

    其实人性,真的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当两个民族厮杀的时候,总体上说没有什么人性温情可言,但具体到个体,或多或少,总是会有人性光辉绽放的时候。

    在日本人占据上风的时候,大多数日本人当然是猖狂的,但肯定不是全部,还是会有部分日本人保持着和平心态,他们的心态没有那些军国主义分子那么疯狂,平静活下去就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当日本人也不可避免的迎来失败的时候,很多日本人无法接受,进而选择极端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理,更有甚者会拉着那些无辜平民一起去死,用毁灭一切的心理来表现最后的癫狂。

    但同样,还是有日本人会平静的接受这一切,输了就是输了,生活总是还要继续。

    其实严格说起来,林天福和梁祖泉也是民族主义分子,这俩人对日本人的恨意和其他华人比起来一点也不少,甚至因为身份原因,他们知道更多战争过程中的细节,对于日本人的痛恨更甚。

    但那些恨,绝不包括面前这个刚刚为自己提供了帮助的女子。

    如果没有这个女子的提醒,面前这帮愣头青趁着林天福和梁祖泉不备暴起突袭,林天福和梁祖泉能不能制服他们还真难说,虽然林天福和梁祖泉有枪,但手枪总要能拔出来才能派上用场,如果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

    林天福和梁祖泉不寒而栗。

    所以才会在士兵过来时开口阻拦。

    “你确定?”士兵有点疑问,但也没有多明显的坚持意思。

    “确定,确定,哎呀我这哥们吧,最近也不知道是得了哪门子的失心疯,看到这小娘子就挪不开眼……”林天福主动出头,把那士兵拉倒一旁嘀嘀咕咕,手里不动声色的多了一包骆驼开始散。

    “理解、理解!”

    “这位哥好眼光啊!”

    “得咧,那我们哥几个撤了啊!”几名士兵都知道怎么回事,接了烟也不点随便往帽子里一别,乐乐呵呵的打完招呼就撤。

    日本女人怎么说呢,其实长得真的不怎么好看,但日本女人骨子里的那种柔弱和顺从,是最容易激起男人们的保护欲的,兰芳和日本的战争结束之后,到现在为止最大的一个负面效应就是日本女人的入籍申请,都是和兰芳军人成了婚日本女人,有的甚至一口气娶两个。

    想娶三个的估计也有,但娶不起,在兰芳,再婚的成本可是很高的,一般人根本就承担不起,那些非一般人纵然是能娶得起估计也会肉疼。

    华人终究不是日本人,骨子里的大气日本人怎么着都比不了。

    留着那些日本女人又能怎样?

    他们还能把兰芳的下一代都教育成日本人不成?

    别开玩笑了,就然留着,就不怕你扎刺。

    当然了,士兵们的宽容也仅限于面对对兰芳有善意的日本人时,当面对地上跪着的这一溜纯正汉人,士兵们马上就变了脸。

    “起来,起来。”说着话抬脚就踢。

    士兵们脚上穿的都是牛皮短靴,前后都包钢板那种,踢身上不是一般的疼,稍用点力,一脚下去踢断三五根肋骨也不是不可能。

    “起来,别特么的装死,一个跟着一个,再装老子就把你真的变成死狗。”一名士兵对着那名先前被一脚踢晕的小子历喝。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们是华人啊?明明那边有日本人你们不去抓,抓我们干什么?”还有小子在喊冤。

    “你特么也知道自己是汉人?汉人都特么穿你们这样的兜裆裤啊?汉人会携刀带枪来图谋不轨啊?现在才想起来是汉人,完了,既然那么想给小鬼子去当狗,老子们就让你们当个够。”士兵说得很难听,几乎是直接“啐”脸上那种。

    为了彻底搜身,这帮小子身上的长袍短挂都已经被扒下来,身上只留下一条兜裆裤。

    这下就看得很清楚,日式的短裤非常显眼,赖都赖不掉。

    “我们只是刚才发了昏,这才做下错事,军爷们饶命。”有人哀求。

    “对啊,求军爷饶命。”

    “我们是受人蛊惑,我们再也不敢了。”马上就有人跟上,听上去即凄惨又恳切。

    “饶不饶你们我们说了不算,别以为年纪小就是借口,十几岁的时候受人蛊惑,到了几十岁你们一样会受,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是非观,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们长了这么大,你们的爹娘都没教会你们,那他们就别教了。”士兵根本就不留余地,把这帮小子从地上拽起来排成一溜,然后就跟赶羊一样赶进港口区。

    相对于已经军管的市区,港口区现在就是军营,送进这里,不脱层皮休想出来。

    眼看几个小子被带走,梁祖泉这才轻声问这日本女人:“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梁祖泉已经重新给这女子装了饭,准备去认认门。

    “我叫森平燕,原来姓三木,夫家姓燕,住的地方就在两条街之外,不用送的。”森平燕表情还是平静,眼神有点游离,显然是不愿意让梁祖泉给送到家。

    听到森平燕已经为人妻,梁祖泉倒是也没有多失望,微微有点失落而已,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你这么半天没回去,估计会被家人苛责,我去跟着说一声比较好。”

    “苛责倒是不会,不过我确实要早回去。”森平燕没有多解释,顺着来路往回走。

    一个日本人,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森平燕的艰难可想而知,哪怕是身边有公职人员跟随,森平燕也是尽量行走在路边,真的是谨小慎微。

    果然是很近,只过了两个街口,就到了森平燕家,这些街道其实都不是街,最多也就是胡同,而且还是没有任何规则的那种。卫生状况也实在是堪忧,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现在感觉还好点,但到了夏天肯定是蚊蝇丛生,随着太阳升起,温度升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闻之令人作呕。

    顺着小巷继续往前走,绕过一个拐角,胡同尽头是两扇关得紧紧的大门。

    进到这里感觉就好多了,最起码卫生状况不错,地上没有积水,也没有垃圾,打扫的很干净,看上去就令人舒心不少。

    敲门之后,森平燕向着门缝里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然后门内就传来欢呼声,紧跟着大门被七手八脚拉开,三四个小家伙从门后探出头来。

    但小家伙们马上就看到梁祖泉,小家伙们都有点惊愕,一时间没人说话,门保持着打开一半的程度,没有继续开,也没有关上。

    “把门打开,不要这么不礼貌。”森平燕的表情有怜惜有无奈。

    于是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十几个小萝卜头在门内依次排开,有男有女,都不过是七、八岁年纪,女孩们都扎着垂鬟分肖髻,男孩们则都是短发,能看得出,为这些孩子剪发的人手艺不错,这些孩子们的手脸也都很干净,身上的衣服虽然有补丁,也是浆洗的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这家的女主人绝对是称职的。

    见到梁祖泉,小家伙们没有多怯生,都用那种探寻加上好奇的目光在打量,不过都没有太多动作,只有一个还在啃手指头的小家伙扑倒森平燕的腿边喊“妈妈抱”。

    “这都是你的孩子?”梁祖泉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都不是,我还没有孩子呢。”森平燕很有教养的没有翻白眼,但下垂的嘴角还是能看得出沮丧。

    梁祖泉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这里十几个孩子,一大半都是七、八岁的样子,就算是森平燕加足了马力生,估计也生不出这么多。

    “都是你收养的?”梁祖泉好奇。

    “对,我夫君去得早,家里就我一个人,这些孩子都是我捡来的,也正因为有他们在,所以我无法离开这里。”森平燕表情平静。

    真的是无法离开,这些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岁不到的样子,那个还在啃手指头的,估计只有两三岁,这些小家伙根本就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如果森平燕离开这里,那么这帮孩子只能是自生自灭。

    如果带着这些孩子走更不可能,就和现在单身的日本人在华人地界没法生存一样,一群华人的孩子在日本也同样无法生存。

    “你可真是伟大。”梁祖泉很自觉地献上膝盖。

    所谓大爱无疆,很多时候只是说说而已,兰芳和日本开战之前,兰芳境内几乎没有日本人,但日本境内是有兰芳的人,开战之后,在日本的兰芳人纷纷被迁怒,连华人和高丽人也跟着被一块牵连,仅仅是不完全统计,在战争期间,有超过500华人、5000高丽人被日本人杀害。

    就在这种大环境下,一个日本女人能做到这个程度,确实是应该获得尊敬。

    “这都不算什么,只是举手之劳。”森平燕没有多骄傲。

    梁祖泉正想接着说话,门口突然传来林天福的声音,“特么你们还有心思卿卿我我,被人盯了梢都不知道,这位姐和这些孩子不能住这里了,今天就要马上搬走。”

    盯梢!

    梁祖泉马上就面色大变。

    (未完待续。)

570 服务优秀

    其实就在刚才士兵们将那些年轻人带回港口区的过程中,街边窗角都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观看,这也很正常,只要这些人没有表现出来敌意,士兵们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但盯梢,这可不是个友好行为,不管在任何情况下,这都是个充满敌意的恶意行为。

    林天福一边说一边进门,跟着进来的还有两名士兵,其中一名士兵掐着一个小子的脖子,就跟老鹰抓小鸡的架势差不多。

    “请,请原谅,孩子们,咱们先进屋好吗?”森平燕看到有暴力行为,马上就把孩子们叫走。

    这其实是个很多人都不重视的细节,教育孩子并不是让他们吃饱穿暖就可以,对他们心灵的教育应该占据更重要的位置,不该孩子们接触的东西,就不能让他们接触,那会对他们造成不良影响。

    这些小家伙倒是很听森平燕的话,森平燕刚说完,他们就手拉手往屋里走,虽然眼睛里还有好奇,但脚下毫不迟疑。

    战争年代,没有人去教导人们什么是正确的行为,什么是错误的行为,有一点可以肯定,不听话的都已经死光了。

    看孩子们都进屋之后,森平燕又去掩了门,这才回来惴惴不安:“要搬家?有这么严重吗?”

    搬家,这可不是个容易事,森平燕一介女流,又带着这么多孩子,他们能搬到哪里去?

    “我认为有,你别看这小子现在可怜,刚才狠着呢,如果不是这俩哥们一块过来,我自己都不好收拾。”林天福不介意揭自己的短。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脸上写满了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不驯,虽然被一名孔武有力的士兵牢牢控制住,但向上翻的小眼睛里还是有掩饰不住的仇恨,就是“你要是敢松开我、我就咬死你”那种。

    真的难以想象,这还仅仅是个半大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戾气。

    “没事,别担心,搬到码头区去,港口里现在都是咱们的地方,给你们找个落脚的地方不费劲。”梁祖泉大包大揽。

    “这,这不好吧。”森平燕还在迟疑。

    “别犹豫,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如果我们待会走了,这帮人回来报复怎么办?你一个女人就算把生死置之度外,那些孩子呢?你能忍心看到他们受到伤害?”梁祖泉下重药。

    “那,那我去收拾一下。”森平燕果然不再抗拒,脚步匆匆的进屋里收拾。

    眼看森平燕进了屋,林天福忍不住摇头晃脑:“老梁,这家孩子也实在是多了点,你要是大包大揽,估计你那点薪水可不够花。”

    “两位兄弟辛苦,辛苦。”梁祖泉不搭理林天福,递烟点火服务周到。

    “你知道个啥?这些孩子,全都是咱们华人的孩子,这个女人叫森平燕,夫家估计也没了甚么人,这些孩子都是她收养的,说起来,这本来应该是咱们港都政府的活,让人一个女人替咱们政府出头,咱们要是熟视无睹那还是人吗?”梁祖泉表达完谢意,这才跟林天福从头说来。

    “这,这不是她家的啊?”林天福也傻了眼,那两名士兵更是偷偷把烟头仍脚下踩灭。

    人性真的是想通的,当面对一位值得尊敬的人的时候,只要良心未泯,都应该致以敬意,哪怕那个人是日本女人也一样。

    “擦,我蒙你干嘛,有意思吗?”梁祖泉对这番话的效果表示满意。

    “说的我都坐不住了,不行,不行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忙。”林天福感觉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身上的国徽和国旗。

    其实就在同一时间,秦致远也正在和陆徵祥商议对这些人的处理办法。

    “……都是华人?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们会从骨子里认同自己是华人吗?他们会按照华人的基础礼仪行事吗?如果都不能做到,凭什么说他们是汉人?”秦致远坚持要重罚。

    秦致远还是标准的民族主义者,不会给那些摇摆不定者以及心向大和者任何余地。

    也不是所有人都抱着和秦致远一样的态度,陆徵祥的态度明显柔和得多:“他们之所以这样有日本人的因素在里面,如果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加强教育,未必就纠正不过来。”

    “或许确实可以,但那需要更多的资源倾斜,更多的成本投入,如果把这些资源用在其他方面,会不会使更多人受惠?我们现在的资源还是有限,特别是教育资源,有那么多的好苗子我们不去关注,而把精力放在那些已经长歪了的半成品上,这算不算也是不负责任?”黄博涵加入进来,又开始用做生意的逻辑往国事上套。

    “这不一样,我们不应该放弃任何一个年轻人,如果因为某些错误就被放弃,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陆徵祥不同意。

    “乱世用重典,这种时候不适合慢工出细活,如果那些长歪了的能自己认识到错误那就罢了,否则的话,没有人有义务教育他们怎么做人。”秦致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秦致远一向认为,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做了什么样的事,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借口可言也没有人情可以讲,而且法律的作用是惩恶扬善,所以对于违法犯罪行为必须严厉打击,对于犯罪分子更是要加大惩罚力度,只要犯罪成本远高于违法所得,犯罪率就会大大降低。

    发生在港都码头的事并不是个案,短短四天之内,瀛洲驻军抓捕各类刑事犯罪嫌疑人近千名,其中超过半数是未成年的孩子,他们中固然有些人是受人蛊惑,但无论如何,那些人在心中对兰芳都或多或少抱有敌视态度,这才会一经撩拨,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公然于兰芳为敌。

    对于这类人,兰芳的态度非常坚决,没有丝毫妥协,该抓抓,该关关,该杀杀,不仅没有丝毫的优待,反而因为是非常时期量刑颇重,有力的震慑了那些不法分子,维持了瀛洲地区的社会安定。

    当然了,兰芳政府的痛下杀手,也引发了瀛洲地区部分人的反弹,不过这些反弹并不是社会主流意识,在兰芳政府对那些犯罪分子的违法行为进行张榜公示之后,更多的瀛洲人对政府的严厉表示理解。

    瀛洲的事毕竟只是一个插曲,秦致远的心思并不在那上面,秦致远的心思都放在与1919年底举行的庆功大会上。

    这是兰芳成立之后的第一次盛会,其隆重程度甚至超过当初击败日本人签订《椰城合约》时,因为立功受奖的人太多,有资格来椰城参加会议的人也太多,大会因此分为两个部分进行,一部分是军队系统的立功受奖人员,并一部分则是军工系统的工作人员。

    兰芳的军功章大致分为四个等级,等级最高的是服务卓著军功章,然后分别是服务优异、服务优秀、服务出色,这构成了兰芳的基础军功系统。

    秦致远身为外籍军团的创始人以及兰芳国王,如果要颁发军功章,秦致远有资格获得所有的最高等级。

    不过在这方面,秦致远的要求不高,除了一枚服务卓著军功章之外,秦致远只接受了那些为了纪念历次战役而设立的军功章。

    整个颁发军功章的过程,其实就是兰芳在强调中央集权的过程,每次秦致远为某些立功受奖的将领或者是士兵颁发军功章,很多时候,秦致远都能一口喊出对方的名字,并且还能随意闲聊两句,这已经足够证明秦致远对对方的重视程度,在秦致远这里或许是不值一提,但在那些立功受奖的将士们看来,这就是极为难得的殊荣。

    同时,秦致远还在马不停蹄参加各种各样的宴席,有时候甚至是来去匆匆,只来得及共饮一杯,这已经足够了,只要能让更多的将士们感受到秦致远的关心,就不枉他们跑椰城这一趟。

    只有极少数人,获得向秦致远单独汇报工作的机会,比如即将前往民国的隆美尔。

    民国总统徐世昌访问兰芳,和兰芳签订了一系列的合约,为了履行这些约定,兰芳将派出顾问团,帮助民国训练军队,提高军队作战能力,为同意民国做准备。

    隆美尔就是即将前往民国的顾问团成员,在庆功大会之后,隆美尔就将前往民国。

    其实这个庆功大会,和隆美尔严格说来关系不大,但在兰芳和日本作战的过程中,隆美尔加入兰芳军队,和日本在库页岛以及北海道进行了数次激战,隆美尔也因此获得服务优秀勋章,以及对日作战勋章。

    “到了民国之后,你们的任务仅仅是训练部队,千万不能逾距,不管是在任何情况下,兰芳军人绝对禁止涉足民国内战,我们在这次战争中不能持有立场。”秦致远有主见。

    “是,陛下。”隆美尔站得直。

    金子吗,总是要发光的,隆美尔这样的军人,只要给他机会,他总是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未完待续。)

571 雷达

    其实就在兰芳向民国派出军官团的同时,民国也在向兰芳派出军官团。

    这些军官要加入兰芳的军校进行短期学习的,他们将在兰芳学习更有效率的使用火炮、坦克等陆战武器。

    其实相对于士兵的素质和部队的武器装备水平来说,军官的素质很明显更加重要,北洋政府也很重视这个问题,所以设有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用来培养陆军军官。

    只可惜相对来说,民国政府的整体经济水平已经落后全世界多多,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也就不可能获得足够先进的装备,所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教学水平也就那样,和兰芳已经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比如兰芳推崇的“火力至上”主义,以及兰芳军队中已经普遍列装的坦克和装甲车,对于这些新理论以及新武器,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教员们尚且吃不透,也就不用指望他们会教出好学生了。

    正因如此,就算是兰芳派出军官团帮民国训练好了军队,如果民国没有水平相符的军官,也无法发挥出部队的真实战斗力。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兰芳要向民国提供帮助,那就干脆全方位的提供帮助,也免得虎头蛇尾,掏力不讨好。

    不过对于民国的内战,秦致远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因此在派出隆美尔他们的时候,秦致远有必要给隆美尔他们一些提醒。

    “你们的存在并不是秘密,但同时,对于民国来说,咱们毕竟是外国人,所以为了不让民国的华人对我们产生厌恶心理,所以你们在民国的行为必须要低调,明白吗?”秦致远的要求高。

    “是的,陛下,我明白。”隆美尔的情商还是足够高的。

    “前段时间你好像在高丽,对高丽人的感觉怎么样?”秦致远对隆美尔的表现表示满意。

    “高丽人……怎么说呢,他们相当厉害,不管是对自己人,还是对敌人,都能痛下杀手,如果以高丽人为主体成立仆从军,估计是个不错的主意,但那样的部队如果用来攻坚,估计不会有太好效果。”隆美尔对高丽人也算是印象深刻。

    “唔……”秦致远不置可否,随意在手边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然后对隆美尔只剩下勉励:“去吧,好好做,等这一次回来,我希望可以再次为你授勋。”

    勋章,这在兰芳已经变得常见,但代表的荣耀和能够获得的实惠一点也不少,能获得勋章,就目前来说,还是一件很酷的事。

    “多谢陛下!”隆美尔的军礼非常标准。

    隆美尔刚走,董兴修马上进来报告,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那就出发,秦致远这是要去声呐研究所,视察那里的工作进度。

    因为走得并不远,甚至都没有出蓬莱岛的范围,因此秦致远轻车简从,只带了米夏和董兴修。

    “宗所长这段时间身体状况很差,大概十天前住过一次医院,只住了两天就匆匆出院,病例报告表明,宗所长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很有必要对宗所长的身体进行一次详细检查,以排除隐患。”米夏在汽车上向秦致远汇报。

    “嗯,很有必要,告诉矛部长,针对所有科研人员的身体检查制度必须要落实,病例制度也要严格执行,如果有人因为工作拖延身体检查,那就直接向我汇报,先从这边停了他们的经费再说。”秦致远果断。

    兰芳成立后,已经有数位科研人员因为种种原因死在工作岗位上,所以对于科研人员的身体保障,秦致远现在非常重视。

    秦致远绝对不会允许出现那种活活累死在工作岗位上的事,科研人员想要发挥更大价值,那么就必须保证身体健康,有健康才有一切。

    宗所长就是声呐研究所所长宗文翔,这位宗所长原本身体就不太好,耳朵在以前的工作中受到过损伤,已经基本失去听力,也正因如此,宗文翔才会在声呐上表现出过人天赋,从而被秦致远委以重任。

    没错,绝对是重任。

    兰芳的声呐研究所名义上是研究声呐,但实际上是在研究雷达。

    对,就是雷达。

    自从无线电出现之后,声呐技术有了长足进步,主动声呐的研究成功,使得雷达的出现已经没有了技术上的天堑,只要对现有的机器进行整合,雷达就会应运而生,不需要多么高深复杂的技术。

    实际上,就算是没有秦致远的指点,最早的雷达也会在三年后出现,秦致远只是加快了这一过程。

    声呐研究所距离王宫并不远,在一座靠近海岸的山巅,只有一条公路通往研究所,有一个连的正规军部队驻扎在这里,而不是常见的保卫科,可谓戒备森严。

    顺着环山到进入研究所,宗文翔的助手陆伦坤正在路边等待。

    “宗所长呢?”秦致远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发问。

    “陛下勿怪,宗所长还在山上没下来,估计要再过一会,宗所长才能回来。”陆伦坤脸色发苦。

    秦致远亲自视察研究所,这样的日子并不是天天有,宗文翔居然敢放秦致远的鸽子,真不知道这些科学家是不是都是这么特立独行。

    “没事,先进去坐坐。”秦致远不着急,今天秦致远已经推掉了所有事,准备就耗在声呐研究所了。

    刚进研究所主楼,秦致远就被面前的庞然大物惊呆。

    这是一个占地面积足足有四五间房子大小的庞大机器群,能够分辨的出共有四五个部件正在同时工作,秦致远勉强能分辨出某个零部件,但总体看上去也难免一头雾水。

    “其实前几天就已经成功了,宗所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对机器进行了一番优化,今天又联系了谢司令,请谢司令派人辅助,这才能最直观的展现出这个大家伙的价值。”陆伦坤在秦致远身边解说,想要解释这些机器的结构,但又不敢抢了宗文翔的风头,忍得挺辛苦。

    “显示机呢?上次弄完之后有没有进步?现在能达到设计目标吗?”秦致远关心的问题确实有点多。

    显示机,其实有个更通俗的名字,叫做“电视”。

    电视其实就是研究雷达所衍生出的副产品,没想到一经应用到民用范畴立即风靡全世界,这完全是个意外之喜,但在秦致远这里,显示机现在就已经和电视机画上了等号,秦致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成立电视机工厂了。

    宗文翔没让秦致远等待太长时间,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宗文翔从山上下来,返回研究所。

    “陛下,臣幸不辱命。”宗文翔见到秦致远之后,表情没有多得意,就像是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样。

    “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秦致远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是那么的狗血。

    其实秦致远说什么,宗文翔根本就听不到,宗文翔的听力已经接近完全丧失,就算是靠着助听器,也只能听到一点点。

    就在秦致远说话这当口,宗文翔已经转身启动机器,同时一连串的命令从宗文翔口中发出:“各部位检测,发射机检测、正常,发射天线,正常,接收机,正常,接收天线,正常,显示机,正常,很好设备完全正常。”

    雷达刚启动的时候,噪音的确是非常大,这也是个令人很无奈的事,宗文翔毕竟听力不好,想要他研究出一个噪音多么低的设备不大现实,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主要问题,等确定雷达研究成功之后,以后自然能组织专家,共同解决这个人机功效问题。

    嗯嗯,不管雷达研究成功与否,都肯定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比如设备的小型化,像现在这么大个的机器,肯定是不适合使用,最起码也要把雷达的身材缩小到能安装到战舰上,雷达才算有实用价值。

    也不对,其实单单是占地面积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就算是无法安装到军舰上,作为路基雷达使用也不错。

    很快,随着机器的启动,秦致远面前的一个灰白屏幕也有了反应,通电之后,这个原本是灰白色的屏幕变成绿色,并且用圆环方式显示位置。

    “陛下,我们现在这里,这个雷达的扫描范围为20公里,如果屏幕没有变化,那么就说明,附近20公里的天空中没有飞机出现,如果有飞机出现,那么从150米到一万米之间,他都无法遁形,肯定会被雷达发现。”宗文翔言之凿凿。

    “好,很好!”虽然明知道雷达有这个作用,但当雷达真的出现在面前,秦致远还是难掩激动。

    很快,屏幕上有了一个个小白点,宗文翔只是看一眼,马上就报出数椐:“哈,向南15公里,六架飞机,看样子是刚刚从航母上起飞,谢司令可够懒得,我明明告诉他让他再开远一些。”

    谢润东其实是兰芳目前唯一的机动舰队司令官,想要验证雷达的作用,肯定需要航空母舰的配合,这样才能更直观的展现出来。

    不过,就在宗文翔的话音刚落,宗文翔又突然眉头紧皱:“不对,他们正在继续向南飞……擦,陛下,谢司令很可能遇上麻烦了。”

    麻烦?

    在现在的东亚,敢找兰芳麻烦的国家还真不多。

    (未完待续。)

572 步话机(祝大家中秋快乐)

    不多,毕竟还不是没有。

    从蓬莱岛的方向再往南,正好是英联邦国家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在刚刚过去的世界大战中,这两个国家派出的部队叫做“澳新军团”,他们表现出色,被认为是英联邦国家中最具有战斗力的部队。

    因为兰芳和英国的关系,澳大利亚和兰芳的关系算是不好不坏,兰芳成立的近一年来,澳大利亚和兰芳虽然没有进一步密切关系,却也没有恶化,就跟其他普通国家差不多。

    这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实际上,澳大利亚和兰芳的关系并不好,因为皮尔巴拉地区的铁矿,澳大利亚政府并非对兰芳毫无怨言,但就和沙捞越地区的“独立运动”一样,澳大利亚政府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兰芳插手了皮尔巴拉地区,这使得澳大利亚政府正处于有气无处撒的状态,澳大利亚政府很想恨兰芳,但不是从何恨起。

    这么一来,从谢润东航母上起飞的战机往南飞就显得非常可疑。

    “发电报,问问谢润东是怎么回事?”秦致远也不确定原因。

    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可以,秦致远绝对不愿意现在就和英国撕破脸,英国人现在还是全球无可争议的老大,现在这个时节挑衅英国人,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因为丰盛港的事,英国人就像是发怒的狮子,正在满世界寻找凶手,现在这个时节去惹怒英国人可不明智,兰芳能打得过日本,但绝对打不过英国,一旦开战,现在看似风光无限的兰芳分分钟就会变成悲剧。

    当然了,现在打不过,并不代表以后也打不过,兰芳现在就像是辛辛苦苦抡着锄头挖大英帝国墙角的那个少年人,只要锄头挥动的姿势正确,总有一天,兰芳会把英国人的墙角挖倒,到时候就是兰芳和英国算总账的时候。

    什么,什么?

    英国和兰芳没有仇怨?

    别搞笑了,近代史以来,就是因为英国人和法国人,所以**的清政府才被迫打开国门。

    从这方面说,英国人就是华人近代以来饱受耻辱的罪魁祸首。

    没用多大会功夫,谢润东的电报发过来:“望海号”在蓬莱岛以南发现不明国籍飞机,目前已经派出飞机驱赶,“望海号”全体官兵将誓死保卫兰芳的海疆云云。

    “让他把人撤回来,仅仅是赶走就行了,没必要大张旗鼓,小心擦枪走火。”秦致远不想节外生枝。

    本来是挺小一件事,但在一个小时后,谢润东的一封电报再次把局面弄得严重。

    谢仁东派出了六架飞机去驱逐那架不明国籍的飞机,就在追逐过程中,那架不明国籍的飞机飞入澳大利亚国土,兰芳的战机跟着飞过去,但因为地形不熟,一架飞机撞山坠毁,飞行员生死不知。

    坠毁?

    那性质可就严重了。

    秦致远命陆徵祥立即召见澳大利亚驻椰城办事处工作人员,讨论如何搜寻救人。

    对,现在追究责任是后话,先把飞机找到,看看飞行员是不是还活着才是头等大事。

    呃,澳大利亚虽然现在名义上是一个国家,但没有外交权力,澳大利亚的外交权利还是被英国人控制,因此在椰城,只有一个澳大利亚驻椰城办事处,算是澳大利亚在兰芳最高行政机关。

    “派人进入我国?不不不,我们不能同意这种做法,而且,我现在要对你们提出严重抗议,抗议你们兰芳的战机可以随意进入我们澳大利亚,要知道我们可是一个主权国家,你们的做法有可能会引起一场战争,如果你们认识不到后果的严重性的话。”澳大利亚驻椰城办事处主任是一位女士,这位女士叫默西迪丝·拉姆。

    默西迪丝·拉姆虽然官职不高,但在面对陆徵祥的时候,表现的确实极为强势,对于兰芳军队的不当行为,也能当着陆徵祥的面直言不讳的指出。

    “拉姆女士,关于我们的飞机进入澳大利亚的原因,我已经解释过了,现在我们不是应该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把这件事处理好,然后我们在来谈责任好不好?”陆徵祥尽量耐着性子。

    这种事,其实就是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澳大利亚可以抓住兰芳的军机闯入自己的领空说事,兰芳也同样可以抓住那架不明国籍的飞机说事,反正大家的屁股都不怎么干净,那就比谁不要脸了。

    不过相对来说,目前如果在这些事上纠缠下去,看似是对兰芳不大有利,毕竟兰芳的军机在澳大利亚境内出了事,飞行员尚且生死未卜,这种时候,纠缠下去并不明智。

    “不不不,我认为恰恰相反,我们应该厘清责任,明晰各方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那样才好确定下一步行动。而且首相大人,我认为兰芳和澳大利亚应该建立一个沟通联系机制,如果以后再有类似事件,那么我们就可以事先沟通,那就可以省我们大伙不少事。”默西迪丝·拉姆提出一个联络机制,看上去很有新意的样子。

    “建立沟通联系机制的事情可以商量,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的飞行员,他现在生死未卜,我们需要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人间,是否正在遭遇某种不可知的恐怖对待,所以找到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他才是我们想要的明白吗?其他的任何事都可以押后再谈,但这件事情刻不容缓。”陆徵祥态度坚决。

    “放心好了,首相先生,我们澳大利亚政府已经派出了国民警卫队,正在搜索这架飞机,如果一有发现,我们会马上通报贵方。”默西迪丝·拉姆有自己的打算,不想让兰芳主导这件事。

    “哈,你们的国民警卫队在什么地方,一个星期之内能不能抵达现场,而我们的海军陆战队就在外海,只需要一个命令,马上就能开进现场搜救,还有什么是可以犹豫的吗?还有什么能不生命更加重要呢?”陆徵祥心急如火。

    “不不不,那是我们澳大利亚的国土,在我们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谁都不能插手澳大利亚的内务,我们有能力处理这件事,不需要任何外来力量的干涉。”默西迪丝·拉姆坚持。

    这个主导权,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陆徵祥现在之所以低三下四的说话,那是因为兰芳的军机坠落在澳大利亚的国土上,兰芳现在是理亏于人,所以才不得不低三下四。

    而对于澳大利亚来说,拿到兰芳军机入侵澳大利亚的证据最重要,只要那架飞机落在澳大利亚政府的手里,到时候澳大利亚政府无论想怎样的借题发挥都算是有了“题”可以借,由不得兰芳不低头认错。

    而对于兰芳来说,飞机落到澳大利亚政府手里很明显就是最坏局面,只要还有可能,陆徵祥会尽量避免那种被动的情况出现。

    其实就在陆徵祥和默西迪丝·拉姆正在打嘴跑的时候,一支身穿无标识军服的小分队正在崇山峻岭中艰难跋涉。

    “头,这还有多远?特么的咱们的方向没偏吧。”一名士兵一边念叨,一边用手里的开山刀开路。

    这里的交通情况非常恶劣,就是完全的无人区,根本就没人涉足过的那种,标准的热带雨林气候,树林里都是藤蔓,不使用开山刀根本就无法前进。

    “老实走你的,别废话,那几个家伙说,他们以300公里的时速往这个方向飞了15分钟,那么也就是说咱们要走80公里左右,现在还早着呢。”队长黄仲英面色不善,看着遮天蔽日的密林发愁。

    虽然陆徵祥还在和默西迪丝·拉姆谈条件,但实际上黄仲英他们昨天就已经在澳大利亚登陆,黄仲英的任务是抢先一步找到那架失事飞机,如果可能就把飞机和人都带回去,如果带不回,也要就地销毁,毁掉所有能证明身份的细节,至少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兰芳的军机。

    当然了,黄仲英他们登陆也是冒险行为,如果一切顺利,那固然没的说,但如果黄仲英他们也被澳大利亚人发现,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所以黄仲英他们这一路上,真的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过之处真可谓寸草不生。

    “头,待会再遇到水源,咱们就要注意收集,现在身上的淡水,能不动就不动吧。”副队长林荣光眉头皱的紧。

    黄仲英他们这一路,虽然名义上只有80公里距离,但谁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长时间,需要多少波折,因此省吃俭用是必须的,从现在开始,就要就能可能节省物资,以应对不可知的未来。

    “没事,咱们现在有电台,随时可以呼叫支援,不用担心,澳新军团也就是吹出来的能耐,他们要是真有那么牛逼,就没咱们外籍军团什么事了。”黄仲英不担心。

    确实是有电台,兰芳的科技进步还是很快的,特别是无线电的小型化,现在已经达到可以单兵背负的程度,而且在兰芳,秦致远目前证命令研究人员研究步话机,等到那玩意出现,将会更进一步提高兰芳军队的战斗力。

    (未完待续。)

573 争分夺秒

    进入二十世纪以来,科技发展的速度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特别是二十世纪的前面几十年,发展的速度尤其的快,不说后无来者,起码也是前无古人。

    在这短短的几十年间,飞机从螺旋桨过渡到喷气式,通讯方式从有线电报过渡到无绳电话,坦克终于在世界大战中出现,从此成为战争之王主宰战争进程,火箭也开始出现,继而会发展成导弹,核能的开发和利用更是成功改变人类发展历程。

    其实在飞机、坦克、导弹、甚至是核弹刚刚出现时,兰芳比起西方列强并不算落后,甚至在很多概念领域,因为秦致远的存在,兰芳在指导思想这方面要先进得多。

    研究起来且不说因为这个事半功倍,起码少走一些弯路是肯定的,而科研竞赛哪怕是早一分钟提出就能确定归属,那才是更加红果果的成王败寇。

    兰芳的科研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在接收了德国的数个研究所之后,兰芳的科研实力实际上是要超过英法,直追美国的,正因为有德国人的襄助,秦致远才能同时上马多个项目。

    当然了,限于客观条件,这些个项目有些确实是已经立项,投入资金进行研究,有些就只是纯粹的理论性研究,那是为了将来的发展先打下基础。

    持续的投入肯定会有良好的收获,而这些一点一滴的进步汇聚到一支特工小队上,带来的工作效率的提高就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形容的。

    “差不多也就是50米的样子,抛勾器能扔得过去吗?”黄仲英看着面前山谷底部河流里的鳄鱼有点乍舌。

    黄仲英他们其实是在澳大利亚北部的北领地地区,黄仲英他们的位置就在著名的巴克利高原,虽然说是高原,但平均海拔只有300米,真的算不上有多高。

    巴克利高原和一般意义上的高原不一样,这里的高仅仅是相对而言,其实并不是戈壁沙漠地形,而是标准的热带雨林气候,潮湿、植被茂盛、生物繁多是巴克利高原的特点,鳄鱼什么的只是看得见的危险,雨林地区的河流里有更多看不见的威胁。

    因此只要有可能,黄仲英他们总是尽量避免下水,避免发生任何意外。

    抛勾器,这是现在兰芳特工小队普遍装备的工具之一,设计小巧简单,但使用时方便灵活,是负有特殊任务的特工人员最好的帮手。

    “没问题,咱们的设计距离能到70,这个距离小意思。”林荣光放下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半米长左右的圆筒,就像是使用掷弹筒一样,一头杵着地,另一头对准对岸的一棵大树,轻轻扣动了扳机。

    嘭!

    就像是迫击炮在发·射一样,声音并不算太大,然后一个五角铁钩带着绳索从圆筒里急射而出,正好挂在对岸的大树上。

    林荣光没有忙着收紧绳子,紧紧松松的捣鼓了十几分钟,这才放下心来:“好了,依次通过,每次通过的重量不超过100公斤,快快快。”

    早已经准备好的士兵们不犹豫,一条毛巾缠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滑轮,往绳子上就这么一搭,然后整个人就腾空而去,向着对岸滑去。

    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滑轮,节省的时间能用天计算。

    其实八十公里的距离真的不远,如果战士们急行军,半天功夫就到,但在密林内搜索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已经整整两天,战士没还是没有找到湿湿的飞机和飞行员。

    “你妹,特么的你们就得瑟吧,这要是老子们的飞机能飞过来,多才有你们这帮王八蛋嚣张的余地?”林荣光躲在树底下,看着正在头顶天空中转圈的澳大利亚飞机痛骂不止。

    这里是澳大利亚领土,澳大利亚的陆军虽然反应的速度没有这么快,但澳大利亚还是及时派出了空军,对这一区域进行搜查,确定事实飞机的方位。

    “走走走,哥几个别停,咱们快着点,特么这架飞机就在咱们头上转圈圈,那就说明咱们距离失事飞机已经不远,肯定就在这附近,快点,快点,咱们必须抢在澳大利亚人前面找到他。”黄仲英着急,督促战士们马上行动。

    “头,不行啊,咱们要通过前面那段草原,必须暴露在飞机的视野下,咱们会被发现的!”林荣光一把拽住想要冲出树林的黄仲英。

    “特么发现就发现,他们还敢下来不成?敢下来老子就敢把他们收拾了去喂鳄鱼,不管他们,咱们先完成任务最重要。”黄仲英顾不上暴露,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这也的确是事实,目前全世界范围内的空军,其实只有兰芳正在秘密训练空降兵,兰芳的特工们更是具备乘坐飞机低空突防,然后完成任务后乘坐飞机撤离的能力,这一点在全世界范围内只有兰芳士兵有这个能力,其他国家根本就不具备。

    澳大利亚空军,也就停留在能驾驶飞机巡航这个程度,就澳大利亚的这些个飞行员,有没有空中作战能力都要打一个大问号,作战能力能有多强更是没人任何人给他们打包票。

    果然,就在黄仲英带头冲出密林之后,七八名特工也就不再掩饰身形,纷纷从密林中冲出,向着远处的密林冲去。

    可以肯定,有那么一瞬间,澳大利亚飞行员的心是崩溃的,恐怕这飞行员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逗逼,为什么偏偏这名飞行员拿这些逗逼没有任何办法。

    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就在发现黄仲英他们之后,澳大利亚飞行员仅仅是一个愣神,然后马上就做出了正确选择,这名飞行员马上就进行了俯冲,把黄仲英他们置于自己飞机的弹道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名飞行员想要开枪的时候才想起来,为了见请自重,他这架战机上根本就没有携带子弹,就是想打,他也打不了。

    是啊,如果按照惯性思维来分析,这里是澳大利亚的领土,现在又是和平时期,不久前兰芳和澳新军团甚至是战友,确实是没有开战的必要啊,既然这样,子弹什么的实在是没有必要携带。

    黄仲英才不管澳大利亚飞行员有多么的后悔,一阵狂奔穿过这一小块草地,进入草地对面的树林,然后一眼就看到被烧成一团灰烬的战机。

    这个时代的飞机,其实没有弹射座椅之类的装备,可以为飞行员提供足够的保护,当飞行员在空中遇到危险的时候,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从机舱内爬出来跳伞,那就只能和自己心爱的战机同生共死。

    听上去是不是有点残酷?

    但事实就是这样,所以这个时代飞行员的战损率其实非常高,基本上飞机坠毁,就等于飞行员死亡。

    黄仲英面前的飞机显然也是这样,其实因为坠毁之后的大火,飞机现在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飞行员也烧成了一团焦炭,根本就看不出眉眼,在这个没有dna的年代,其实想要看出这架飞机属于哪个国家也并不容易。

    “兄弟,我们奉命来接你回家!”黄仲英还是按照规定步骤,立正、敬礼、致意都完成的一丝不苟。

    “兄弟,我们奉命来接你回家!”林荣光他们跟着黄仲英重复。

    也就只是个简单的小仪式,进行完了马上就开始收拾现场。

    先是机舱里的遗体,虽然已经和焦炭差不多,还是要先把遗体小心翼翼的取出来,然后再用毯子裹起来,准备就这么背回去,飞机什么的就算了,等会装上炸药,就地炸毁也就完了。

    刚刚把遗体取出来,还没有用毯子给包上,黄仲英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古怪。

    “哥们,别着急,哥几个这就带你回去!”林荣光还在旁边念叨。

    “艹,别特么装了,这是那个澳大利亚人,特么不是咱们的弟兄,走走走,继续找。”黄仲英晃晃手中的身份铭牌,本来想留作纪念,但想了想还是仍在那一堆焦炭上,都特么是军人,都不容易。

    “擦,你也不弄清楚,妹的,搞得老子差点哭了一鼻子。”林荣光不满,横鼻子竖眼睛的挑毛病。

    “走走走,赶紧找,这个既然在这里,那咱们的也远不了,肯定就在附近。”黄仲英岔开话题,重新取出枪,迈开大步向着左边而去。

    “特么的找找找,都瞪大眼睛了,谁要是在搞错,老子就跟他没完!”林荣光骂骂咧咧。

    真的没多远,众人都散开之后,美国五分钟,距离刚才那架飞机不到300的地方,就发现了坠毁的兰芳战机。

    这次可以肯定,真的是兰芳战机,因为兰芳战机根本就没有着火,整个飞机都还处于完整状态。

    “擦,小心点,看看飞行员还在不在机舱?”黄仲英心中希望大增。

    没着火就是好事,只要飞机没着火,那么飞行员生还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头,机舱里没人!”站在机翼上的士兵一脸失落。

    “特么没人是好事啊,没人证明没死,赶紧找人,找人……”黄仲英大喜。

    “你们,是找我吗?”突然一个声音从黄仲英身边的树洞中传出来。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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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欧洲介绍:
1916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激战正酣,欧洲遍地战火,人丁凋零,北洋政府向欧洲派出14万劳工,秦致远适时加入其中,成立华人部队,加入法国外籍军团,在付出惨痛代价后,随协约国集团获得胜利,之后又在巴黎和会上改变了北洋政府身为战胜国一无所获反而丧权辱国的窘境,就在秦致远为中国人赢得荣耀的时候,他发现他和他的部队已经无家可归……“天下之大,既然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我们就要用自己的刀和剑赢得我们自己的生存空间!”秦致远拔剑四顾……远征欧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远征欧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远征欧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