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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鲇鱼头     远征欧洲txt下载     远征欧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13 决裂

    秦致远和威廉三世的关系现在是人尽皆知。

    和拥有法国、民国两个盟友国家的兰芳不同,威廉三世登基之后,秦致远可是唯一访问过德国的国王,而算上这一次,刚刚登基不到三年的威廉三世已经两次来到兰芳,先别说两国的关系怎么样,秦致远和威廉三世的私交可见一斑。

    更何况利奥泰很清楚从兰芳每个月开往德国的货轮有多少,也知道威廉三世是秦致远长子的教父,各种关系一综合,不难理解兰芳对德国的态度。

    利奥泰的担心也并不是空穴来风,针对兰芳的舆论倾向并不是一上来就疾风骤雨,而是循序渐进的润物无声。

    首先是一家叫做《自由人》的小报对联合石油的规模进行了报到,报道中揭露,联合石油在北非三国拥有近两万安保部队,还都是参加过世界大战的精兵强将,这几乎比法国在北非三国拥有的作战力量总和还要多。然后是联合石油拥有的权势,联合石油总经理克里斯所说的每句话,在北非三国里的作用等同于法国派驻在当地的总督,比那几个徒有其名的国王来的好使得多。而联合石油不声不响的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但在法国却没人敢揭露,可见联合石油在法国本土的影响力。

    《自由人》其实发行量并不大,也没有多大影响力,主编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把矛头对准联合石油。

    联合石油可是老雷诺的命根子,如果按照老雷诺的想法,当天就要让《自由人》关门大吉。

    秦致远却不想这么做,秦致远还想看后续发展,不能一上来就把人一棒子打死,那样会吓到别人的。

    《自由人》并没有什么后台,否则也不会创办十几年一直是半死不活,这样的小报社在法国这个号称民主自由的国家遍地都是。说实话,《自由人》的这篇报道也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法国现在最大的报纸是《每日新闻》和《费加罗报》,这两家报纸才是法国舆论界的风向标,只要这两家报纸不加入,任何新闻都不会成为焦点。

    如果没有外力介入,这件事转瞬就会销声匿迹,和以往针对联合石油的那些诋毁一样。

    结果事与愿违,第三天,《自由人》报社的主编和那篇报道的署名记者失踪,《自由人》报社也被神秘人收购,紧接着,《自由人》就宣布无限期停刊,然后第二天,主编和署名记者的尸体在塞纳河中被发现。

    如果说仅仅是收购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那么主编和署名记者的尸体马上就给法国的记者和主编们打了一针兴奋剂,这立刻就激起了法国报界的同仇敌忾,《费加罗报》迅速介入,连篇累牍的介绍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虽然没什么猜测之词,也没有把矛头对准联合石油,但只要仔细看那些报道,并不难联想到联合石油身上。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就连《每日新闻》也不得不发声,力证这件事和联合石油无关。

    但这种事,既然是有某些有心人在推动,又怎么可能掩盖得住,《费加罗报》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和联合石油有关系,《每日新闻》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和联合石油没关系。巴黎警方虽然宣布立即启动刑事调查,但以巴黎警方的效率,想要得出结论恐怕要到猴年马月,在铺天盖地的报道中,纵然是《每日新闻》的实力强大,好汉也架不住群狼。

    新闻都是有时效性的,任何一则新闻,哪怕是内容再劲爆,过上一段时间,热度也会渐渐退却。就在《自由人报》事件的热度渐渐退却的时候,关于马达加斯加的新闻又在酝酿。

    相比《自由人报》事件,马达加斯加的新闻内容更令人惊悚。

    法国人一向认为法国是个自由平等的民主国家,但就是在20世纪,就在法国的统治下,居然还有贩卖“黑奴”行为,这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不仅仅是贩卖,马达加斯加的原住民还面临着被屠杀、被奴役的命运。作为法国领土的一部分,马达加斯加人也是“正经”的法国居民,但就在三色旗飘洋的国土上,那些马达加斯加人从自己的房子里被赶出来,他们的土地被人以最低廉的价格“买”走,他们的房子被烧毁,如果不同意被南美的种植园“雇佣”,她们就会被扔进贫民窟,贫民窟里管理混乱,疾病横行,暴力、凶杀、乃至毒品,时时刻刻的威胁着贫民窟里人们的安全。

    当几张反映马达加斯加贫民窟的照片登上《费加罗报》头版头条的时候,整个法国都沸腾了,人们无法相信这一切。在无数次的追问之后,人们惊愕的发现,在马达加斯加,在法国人的领土上,拥有执法权的居然是来自兰芳的雇佣兵!

    这,这简直是荒唐!

    没错,法国和兰芳关系很好,法国和兰芳是盟友,世界大战中兰芳人曾经帮助过法国人。但这绝对不代表着,兰芳人能在法国人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至于那些屠杀、那些“买卖”,法国人到现在还难以置信,这类野蛮愚昧的事情会发生在法国的土地上。

    在这一波风潮中,《费加罗报》看似是站在了兰芳的立场上,立即摆事实讲道理证明兰芳的雇佣军出现在马达加斯加并不是私人行为,而是受法国驻马达加斯加总督的雇佣。

    所有看到这篇报道的法国人都会问,法国驻马达加斯加总督是谁?

    法国在海外拥有无数殖民地,总督数量也多得惊人,并不是每一位法国人都如数家珍,很多人甚至在此前没有听说过马达加斯加。

    于是马达加斯加总督的名字很快就在法国家喻户晓,是皮埃尔·福煦。当看到“福煦”这个姓氏的时候,相当一部分法国人陷入沉默,他们无法忘记世界大战中那位老人带给法国的坚强和勇气,无法忘记在当初前线士兵们暴乱时那位老人是怎么样的力挽狂澜,正是因为这个姓氏的闪光,法国人才得以继续战斗。

    但很快,又有一个事实传遍法国,福煦元帅的女儿嫁给了秦致远,皮埃尔·福煦是兰芳国王秦致远的大舅哥。

    当把所有的点和线联系到一起时,很多法国人真正不寒而栗。

    法国到底怎么了?

    兰芳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很多法国人都会扪心自问的两个问题。

    就在法国人开始反思的时候,美国总统哈定访问法国。

    虽然美国人现在还没有在全世界建立霸权,但美国已经是毫无争议的头号国家,对于美国总统的到访,法国人还是表现积极,或许那帮阔佬能把法国带出深渊,就像是世界大战中一样。

    世界大战中外籍军团的表现虽然惊艳,但外籍军团的总人数从来没有超过三十万,而美国在欧洲当时足有上百万士兵,所以从人数对比上,不难看出美国对欧洲的重要性。世界大战后,法国的经济一直处于低迷中,曾经法国人认为,打败德国,法国就能得到一切,但当世界大战结束三年后,法国人再次失望,除了伤痛和残垣断壁,法国人什么都没得到。

    没错,法国确实从德国获得了赔款,但那些赔款转手又都交给了美国人,偿还在战争期间欠下的贷款,而德国的经济也并不景气,那些赔款支付的并不顺利,所以法国人并没有得到设想中的红利。

    在这个背景下,哈定的到访给了法国人一个希望。

    哈定确实是带来了好消息,如果法国人愿意,美国人可以和法国签订关于经济的一揽子协议,美国人也会加大在法国的投资,尽量把法国人从经济深渊中拉出来,让法国人民重新过上世界大战前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这个承诺马上就赢得了法国人的好感,只有失去的才是最好的,经历过世界大战的痛苦,法国人格外怀念战前的富足。

    但就在哈定总统向媒体介绍完美国的“拯救计划”之后,哈定总统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法国人真的想要这一切,那么法国就应该保持一个独立国家的立场。

    独立?

    谁敢说法国不是独立的呢?

    有些人知道答案,但是不敢说,有些人不知道答案,他们迫切想知道。

    七月初,卢浮宫拆除了中国馆,因为那里面已经没有了来自中国的文物。

    其实大概四年前卢浮宫里就没有了中国文物,中国馆也被改成了宴会餐厅,但为什么时至今日才要拆除,又是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法国政府的选择很耐人寻味。

    于是法国人又知道了一个事实,世界大战中兰芳人确实是帮助了法国人,然后兰芳人搬走了卢浮宫中国馆内的所有文物。

    这可是法国之前数代人上百年的努力,现在只能靠照片去回味。

    这成为压垮兰芳和法国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七月中,法国政府单方面宣布放弃和兰芳的盟友关系,法国和兰芳还是会保持正常邦交,但在兰芳处于战争状态时,法国不会再出于盟友立场宣战。

    (未完待续。)

814 要做好准备

    秦致远曾经设想过会出现这个局面,但没想到一切都来得那么快。

    当哈定访问法国的时候,秦致远曾经想做点什么挽回大局,但风暴来的太过猛烈,秦致远也是措手不及。

    当法国宣布终止和兰芳的盟友关系之后,利奥泰来拜访秦致远的时候,难得的带了瓶酒。

    “你还真是势利,咱们刚刚终止盟友关系,我来拜访你就要排队,我们以前的友谊呢?”利奥泰对自己遭到的怠慢表示不满。

    “还能见你就不错了,如果不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现在应该喊卫兵把你乱棍打出去。”秦致远不客气,脸色不怎么好看。

    “我很抱歉——”利奥泰嘴里说着抱歉,脸上的表情却是茫然,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为了什么表示歉意。

    “不是你的错,是我大意了。”秦致远难得承认自己的失误。

    确实是大意了,一直以来,秦致远都是站在“先知”的角度对待所有的一切,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五年,从身无分文到富甲天下,从一无所有到高高在上,这一切都太顺利,以至于秦致远放松了自己的警惕,自认为已经掌控了一切,所以才会栽这个跟头。

    也算不上“栽”,没准这也是件好事。

    “也不是你大意了,而是兰芳的发展令某些人感到不安,他们感觉受到了威胁,自然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选项。”威廉三世推门而入。

    “噗——你不是去看你儿子了吗?”秦致远感觉有点头疼。

    利奥泰对德国人的态度虽然有所松动,但内心深处对德国人的仇恨一点也没减少,所以让利奥泰和威廉三世见面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安哲很好,塞西莉亚替我表达父爱,我还是来安慰下某个比较可怜的家伙吧。”威廉三世语调轻松,施施然坐在利奥泰对面。

    利奥泰表情阴沉,看向威廉三世的目光凶狠,偶尔看向秦致远,利奥泰的目光带着狐疑。

    “兰芳——要和德国结盟了吗?”利奥泰的语速有点慢,眼睛微微眯起来,表示利奥泰的心情实在是不佳。

    “结盟?不不不,那会让德国处于舆论漩涡中——当然了,如果国王陛下有这个想法,我本人非常乐意,相信内阁会全票通过,马克思阁下和里宾特洛甫先生能乐疯。我们不像某些国家,如果德国人决定和某人做朋友,我们会做一辈子,绝对不会背叛。”威廉三世丝毫不惧利奥泰的阴沉,说出话来针锋相对。

    这有点奚落的味道,利奥泰却无法反驳。

    马克思不是那位思想家,而是现任德国首相,拥有亲王头衔。里宾特洛甫曾经是德国驻兰芳大使,现在已经调回德国,担任威廉三世的外交部长。

    说起德国对朋友的忠诚,这毫无疑问,就像是德国“黑背”一样忠实可靠。世界大战中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的表现就算是再不堪,德国人也没有抛弃他们,在自己兵力吃紧的情况下,还不忘派出宝贵的军队帮助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维持阵线。只可惜德国人的运气不怎么样,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德国人才会落败。

    德国人的运气一向都不怎么样,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再过上二十年,德国人会选择意大利人和日本人做盟友,这两个国家一个是软蛋,一个是疯子,德国人还是不免重蹈覆辙。

    不过现在威廉三世有了更好选择,秦致远的横空出世,兰芳的突然崛起,这给了德国另一种选择。

    一个有可能完全不同的选择。

    “兰芳以后不会和任何人结盟,兰芳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同样兰芳也不需要承担任何义务。”秦致远斩钉截铁,不留任何余地。

    听上去真像是被伤透了心。

    “那可真遗憾!”威廉三世还是笑吟吟,没有丝毫的失落。

    “一群短视的家伙,我能说什么呢——”利奥泰的语气中充满失落,甚至有点萧索的味道。

    法国和兰芳解除盟友关系,会让这个星球上很多人弹冠相庆,估计安德鲁·伯纳尔·劳今天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放心吧,这件事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友情,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还在法属印度支那总督的位置上,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秦致远这是在安慰利奥泰。

    英国人和美国人之所以会弹冠相庆,那是因为兰芳和法国的盟友关系让他们感受到了切身威胁,看看英国在东南亚的殖民地被兰芳人给渗透成什么样,就能理解英国人的窘境。

    之前的法国并没有这方面的威胁,因为兰芳不会吧目标对准法国,以后就难说了。如果利奥泰想坐稳这个位置,秦致远的这个承诺很重要。

    “非常感谢,但不用了,我已经正式申请退休,不管那个叛徒会不会批准,我都打算搬到泗水去和福煦作邻居,怎么样?能不能请国王陛下给我这个老头子盖个房子配辆车?我先声明,我没钱。”利奥泰的嘴角带着苦笑,更多的是解脱之后的释然。

    其实亚历山大·米勒兰在法国的名声并不好,早在十几年前,脱离了社会党的米勒兰受到白里安的邀请和维维安尼一起加入内阁,这三个人都是曾经的社会党人,因此这一届内阁也被称为是三叛徒内阁。现在亚历山大·米勒兰又背叛了和兰芳的盟友关系,估计“叛徒”这个名词会跟随亚历山大·米勒兰一辈子。

    “没钱还那么多要求?你可真是过分!新车没有,一会你走的时候可以去我的车库里随便挑一辆。”秦致远大方,突然就感觉到法国人就算是撕毁盟约也不是个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话,我早就看中了你的那辆绝影,只可惜一直都没钱买。”利奥泰是在笑着,但眼里有泪花。

    是啊,曾经是服务了一辈子,发誓要永远忠诚的国家,现在却要黯然离去,严格说来这也是一种背叛,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想而知利奥泰心里有多难过。

    “你干脆加入兰芳国籍,那你就算是想要这样的王宫,估计秦都会给你建一个。”威廉三世插话,语气中带着羡慕嫉妒恨。

    威廉三世也想搬到兰芳来,只可惜这个想法只能是想想,永远也无法实现。友情,这真是一种令人痛恨的情绪。

    “那绝不可能,我可以离开法国,那是因为现在的法国不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但那并不代表我要背叛法国,如果法兰西需要我,不管是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响应国家号召,希望你不要介意。”利奥泰这最后一句是对着秦致远说的。

    “当然不会,如果你要背叛自己的祖国,我会怀疑你值不值得我投入感情。”秦致远对利奥泰的选择表示理解。

    理解万岁!

    “希望你不要搞得太过火,估计那个叛徒会把那个屠夫派过来,我可不希望以后西贡成为一片废墟。”出于友情考虑,利奥泰免费奉送上一个情报。

    “屠夫”指的是曼京,这位世界大战期间因为罔顾战士生命而饱受诟病的将军和秦致远关系并不怎么好,在凡尔登,秦致远率领的外籍军团和曼京的第四十五师差点没火并,现在法国人把曼京派到法属印度支那,这个选择很耐人寻味。

    “路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秦致远这次不给承诺,如果曼京来到法属印度支那,秦致远一定会让曼京感受到来自全世界的满满的“友好”。

    “我得说,秦,你真的有必要考虑下,难道你真的不想和我做兄弟吗?如果兰芳和德国联手,秦,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最多十年,全世界都会明白这是一个有的多么明智的选择,咱们会让全世界大吃一惊的。”威廉三世没有放弃。

    “咱们一直是兄弟,和德国一样,兰芳从来不背叛朋友,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看看现在的兰芳周边,也就只有法属印度支那还能保持稳定,相信我,这并不是因为法属印度支那的那些原住民有多么老实听话。”秦致远并不讳言兰芳的某些小动作,也不担心利奥泰和威廉三世会出门后大肆宣扬。

    其实关于兰芳的小动作,英国人是深有体会,但英国人没有证据,所以现在是有火没地儿撒。法国解除了和兰芳的盟友关系,估计法国人很快也会有火没地儿撒。

    “哈,对于你们兰芳人煽风点火的本事,我一向是很佩服的。”利奥泰有点言不由衷。

    看看现在暹罗北部的十个府,就明白利奥泰口中的“煽风点火”是什么意思,那些叛军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是兰芳人”的字样,如果没有兰芳人涉足,就凭那些暹罗人,他们也想弄出这么大的声势?

    做梦去吧!

    “曼京还不知道!”秦致远笑得别有深意。

    没错,曼京还不知道。秦致远可不是与人为善的性格,法国人既然准备好了作兰芳的敌人,那么就要做好承担来自兰芳怒火的准备,曼京以后还能不能被冠以“屠夫”的称号还尚未可知,但曼京一定是最先面对兰芳怒火的那个法国人。

    (未完待续。)

815 不要人见人爱,宁愿人见人怕

    八月初,经过四个月的讨价还价,《五国海军公约》终于签订。

    通过这个公约,英美再次维护了传统强国的地位,他们将拥有总量为五十万吨的海军主力舰吨位,兰芳在放弃了和法国的同盟之后,如愿得到三十万吨吨位总额,法国和意大利各有十七万吨。

    在航空母舰这方面,英美的吨位总额是十五万吨,兰芳的吨位总额则是十三万吨,法国和意大利各有八万吨。

    唯一没有达成共识的是潜艇。

    英国人对潜艇痛恨到无以复加,法国人自知在海面舰艇上和英国人无力争锋,把重心放到潜艇上。在各国拥有潜艇总量这个问题上,英国和法国爆发出激烈冲突,英国人坚持不能让已经拥有八十万陆军的法国人再拥有数量庞大的潜艇部队,法国人则坚持要大量建造潜艇,以应对英国海军舰队的威胁。

    谈判最激烈的时候,英国代表和法国代表简直到了要决斗的程度。

    这时候法国人尝到了失去兰芳这个盟友的苦果,兰芳人对英国和法国争执冷眼旁观,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大会最后一天,兰芳宣布将会拆除世界大战期间服役的航空母舰“泰山号”和“黄山号”,一口气提出了六艘航空母舰的建造计划,这六艘航空母舰都将在兰芳的造船厂开工,望眼欲穿的马赛造船厂没有获得订单。

    对于马赛造船厂来说,噩耗不止一个,在法国宣布放弃和兰芳的盟友关系后,兰芳终止了原定于十月份开始铺设龙骨的第二艘“军团级”战列舰的订单,这让已经腾出船坞等待资金注入的马赛造船厂直接傻了眼。

    世界大战后,法国政府开始裁撤军队,马赛造船厂从法国海军部得不到任何订单,全靠来自兰芳的订单苟延残喘,兰芳的“终止”行为直接让马赛造船厂陷入困境。

    这也怪不得兰芳,是法国人先撕毁协议,那就不要怪兰芳人不讲道义。

    陷入困境的不仅仅是马赛造船厂,在法国国内,兰芳直接投资的项目还是不少,其中绝大部分是秦致远私人出资的项目,这些项目有的已经进行了一两年,马上就要完工。有的则是刚刚立项,还没有进入施工阶段。

    法国撕毁和兰芳的盟友协定之后,兰芳方面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几乎是一夜之间,兰芳在法国的所有投资全部中止,兰芳方面停止了资金供应,这些工程想要复工,除非是找到新的“接盘侠”。

    巴黎财团接手了其中的一部分项目,更多的项目根本无人问津,那些项目基本上都是基础项目建设,投资回报周期需要几十年之久,财团的那些商人们没有这个耐心。

    终止合同,当然会给秦致远带来损失,但仅仅是金钱上的,而带给法国人的损失更大。这些项目雇佣的都是法国工人,几乎是一夜之间,法国多了十几万失业工人,受此影响的总人数近百万。

    到了这会,很多法国人才明白兰芳带给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美国人承诺的援助还没到,兰芳人已经开始撤走,正在经济低迷中苟延残喘的法国经济再次雪上加霜。

    对于兰芳人的行为,那些失业的法国工人无话可说,就像是《每日新闻》报道的那样,当巴黎财团的资本家看到那些基础设施项目的投入产出比时,那些资本家说的话含义深刻:“只有疯子才会进行这样的投资,这根本就不是投资,这是在烧钱!”

    之前,秦致远就是那个商人们口中的“疯子”,而之后,再也不会有人做这样的“傻事”。

    在饥饿中煎熬的工人们只能把怒火烧向法国政府,烧向那个已经臭名昭著的叛徒,要求米勒兰下台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要求和兰芳重新缔结盟友关系的声音不绝于耳。

    然而这都没有什么卵用,法国驻兰芳大使斯科特·詹姆斯一日数次求见秦致远,甚至在兰芳王宫门口搭起了帐篷,但回复永远是冰冷的“国王陛下没空”。

    亚历山大·米勒兰也终于感受到压力山大,他数次召见兰芳驻法大使,得到的结果同样令人失望,前任大使因为工作失误被调离,新任大使尚未抵达法国,等到新任大使抵达法国,大使会第一时间拜访总统先生。

    第一时间?

    恐怕那时候总统府已经换了主人。

    就在法国社会开始出现混乱的时候,九月中旬,美国人的援助终于姗姗来迟,为了安抚那些绝望中的工人,美国人捏着鼻子接手了那些已经陷入停摆的基础设施建设,给法国的贷款也如期支付。

    亚历山大·米勒兰终于能长出一口气,在报纸上公然宣布“法国已经进入新时期”。

    确实是已经进入新时期,只不过这个新时期的效果怎样还要有待时间验证。

    在这期间,秦致远的压力也不小,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桑迪和福煦。

    桑迪和福煦都是旅居在兰芳的法国人,他们虽然和秦致远是亲戚关系,但在大是大非上,桑迪和福煦都还是站在法国一方,对于兰芳的行为,桑迪和福煦并不赞成。

    但偏偏这两个人是秦致远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于是面对桑迪和福煦,秦致远没有一贯的强势。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仔细考虑过,我可以选择一些温柔的手段,也可以让普通法国人对兰芳保留好感,但为了法国和兰芳的未来,我不得不这么做。”秦致远在面对桑迪和福煦时一贯的有耐心。

    “未来?你这样做,破坏的是在普通法国人心中对兰芳良好的印象,一旦这种印象被破坏,兰芳和法国还能有什么未来可言?”桑迪是科学家,对待政治问题并不精通。

    福煦则是没说话,相对于桑迪,福煦对这样的反制行为有更多理解,福煦还在等待秦致远的解释。

    “首先您一定要明白一点,兰芳想要树立的并不是一个安全无害的形象,兰芳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或者说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现在的现状是,如果兰芳不做点什么,那么那些现在处于困境中的普通人根本就意识不到兰芳对法国的价值,他们根本无法理解兰芳为了维持和法国的关系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或许他们理解,但是他们把这种付出和牺牲看作是理所当然,这是我本人以及兰芳国民绝对无法接受的。”面对自己的丈母娘,秦致远不得不耐心解释。

    “如果——法兰西再次面对战争的时候,兰芳会选择什么样的立场?”福煦比较关心战争,至于普通人的死活,说实话,福煦并不怎么关心。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福煦可是元帅,在福煦曾经指挥过的战役中,牺牲的士兵又何止百十万,所以福煦可以接受民众一段时间内的艰难,福煦考虑的问题是国家层面上的关系。

    “如果未来兰芳和法国还有机会修复关系,那么我可以承诺,法国面对战争的时候,兰芳将毫不犹豫,但如果关系得不到修复,那么我只能是以国家利益为重。当然了,那并不代表兰芳不会对法国施以援手,只是法国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秦致远不说谎,想要拿谎言糊弄福煦也不容易。

    福煦人确实是老了,但福煦的心还不糊涂。

    “那么德国呢?如果法国和德国再次爆发战争,你站在哪一方?”福煦紧追不舍,问题直指核心。

    对于福煦这一代的军人来说,德国人是永远的敌人,法国的所有军事设施都是针对德国成立的,而秦致远和威廉三世的私交,让福煦不得不对未来表示担忧。

    “站在最有利兰芳的那一方,相信我,德国和法国不大可能再次爆发战争,我不会坐视悲剧重演,威廉也不是疯子,只要法国的领导人保持清醒,战争不会爆发在法德之间。”面对自己的老丈人——呃,是另一位老丈人,秦致远也有足够的耐心。

    秦致远不否认会有战争,但秦致远也不会让自己左右为难。

    “你和德国人缔结了盟约?”福煦警惕性十足。

    “并没有,我不会那样做,那对你们是一个巨大的伤害,虽然我和威廉关系不错,但很明显,咱们关系更好。”关键时候,秦致远的屁股还是能做得正。

    “那么那些工人呢?那些工人怎么办?他们还要养家糊口,还有孩子在嗷嗷待哺,有老人要赡养,难道他们就不值得可怜?”桑迪还没有转过弯来。

    “他们确实是可怜,但他们是咎由自取,你应该知道,一个月前,法国宣布和兰芳解除盟约的时候,正是他们在欢呼雀跃,准备全身心接受美国人的帮助,兰芳的友谊在他们看来并不值得留恋,既然是他们主动抛弃了兰芳的友谊,那么他们就应该准备好接受这个后果,兰芳人不是慈善家,兰芳也不要人见人爱,宁愿人见人怕!”秦致远态度坚决,绝对不妥协。

    (未完待续。)

816 世界和平

    在最初想要对法国人实施报复的时候,秦致远也想过用怀柔手段。

    所谓的“怀柔”,就是说不考虑法国政府和兰芳政府之间的政局变动,秦致远会一如既往的维持住在法国的投资,甚至在目前的基础上还要有所扩大,这样能让法国人看到兰芳对法国的友谊,也为将来的重新结盟埋下伏笔。

    但考虑再三之后,秦致远还是推翻了这个想法。

    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与人为善”思想占据主导地位的世界,“胜者为王”才是丛林主义的不二法则,“怀柔”手段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有些用处,但用处绝对不像某些人吹嘘的那么大。

    想要让别人真正正视兰芳,看重兰芳,不敢轻视兰芳,兰芳就是要表现的具有攻击性,要让法国人真正感觉到痛,那样才会让法国人真正接受教训。

    如果兰芳对法国实施“怀柔”手段,那么很明显的一个后果是,兰芳确实赢得了好名声,但兰芳同时也失去了威慑力。

    到时候恐怕全世界都知道,背叛兰芳的友谊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需要的时候,兰芳人随时能既往不咎。

    那样的话,恐怕再遇到这种事,谁都想和法国人一样试一试抱一抱美国人的大腿看看会不会有更多的好处。

    反正如果到时候发现美国人给的并不足以满足预先的期望,还可以回头拥抱兰芳的友谊。

    想什么呢?

    明白了这个环节,福煦也就不再追问秦致远的做法,但还是给秦致远打预防针:“我希望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记得和法兰西曾经的友谊。”

    “我当然记得,如果没有法国,就没有现在的兰芳。‘法兰西号’将会永远存在于兰芳舰队的序列中,哪怕是这一艘退役,也会有新的‘法兰西号’入役。当然了,我更希望那同样是法国赠送的。”秦致远不吝于给福煦承诺,不管现在的关系怎么样,秦致远不想抹杀法国在兰芳成立过程中的作用。

    说实话,兰芳成立的时候,如果没有法国的鼎力支持,仅仅是来自英国的压力就会让兰芳举步维艰,更不用提现在的庞大疆域。

    “还有皮埃尔,现在他更需要你的帮助。”虽然表面上不怎么待见皮埃尔,但毕竟是亲儿子,福煦从内心还是在关注皮埃尔的一切。

    法国和兰芳解除盟友关系之后,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皮埃尔,目前的法国国内已经有声音要求皮埃尔卸任,并且返回巴黎接受过会的质询,解释清楚为什么兰芳军队会出现在马达加斯加。

    “放心吧,皮埃尔不会有任何事,至于法国国会的那些跳梁小丑,等着瞧吧,他们会倒霉的,兰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秦致远这一次是决定要做点什么,不管是经济层面、还是政治层面、又或者是军事层面,都要让法国人感受到兰芳的愤怒。

    当然了,这种愤怒并不是针对整个法兰西,而是具体到个人,有些人很快就能明白背叛兰芳的代价。

    “不要太过火,游戏规则还是要遵守。”福煦有点担心现在秦致远的状态。

    听到福煦的话,秦致远笑得很是从容,语调平稳没有丝毫变化:“规则——为什么不是由我来制定呢?”

    秦致远的话让福煦明显感觉到震惊,福煦看了秦致远半响之后,忽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错,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福煦没有再多说,就这么大笑着出门,在门口遇到牵着秦德一脸担忧的朱莉,福煦弯腰抱住秦德,用力举过头顶,然后在秦德脸上狠狠亲了好几口。

    毕竟是好几十岁的人了,这个动作马上就令朱莉大惊失色,不顾已经很明显有些圆润的身子,朱莉连声劝阻:“不不不,爸爸,不要这样,这太危险了——”

    福煦确实是年纪有点大,放下一脸嫌弃正在擦脸的秦德还是有点气喘吁吁,抬起手臂让朱莉挽住自己,一手牵上不情不愿的秦德,福煦老怀大慰:“当初你要嫁给秦,我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你看人的眼光比我好,这或许是你最明智的决定。”

    这算是最大的褒扬,朱莉马上就容光焕发:“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

    好吧,放过这互相吹捧的父女俩,办公室里秦致远还有一个丈母娘没搞定。

    “你想成为规则制定者——这个想法确实是不错——”桑迪还沉侵在秦致远的嚣张中不可自拔,自言自语的神态和亮晶晶的眼神跟米夏看秦致远的眼神差不多。

    丈母娘看女婿,确实是越看越爱啊!

    “我一直是这个想法,当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周遭环境时,个人要改变自己适应社会。但当个人的力量已经大到足以影响别人时,整个社会都要配合个人做出改变。”秦致远有野心,关键是现在的秦致远有这个能力。

    “你说的没错——个人——社会——”桑迪的状态不大对,有点痴痴呆呆的好像是处于顿悟状态中,对秦致远的话反应不大。

    “快——我要马上回研究所,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原来可以这样——”桑迪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呼小叫的冲出秦致远的办公室,对候在门口的米夏连个招呼都没打。

    科学家嘛,行事总是出人意料的。

    米夏没有去追桑迪,还是进来先关心秦致远:“你们谈的怎么样?桑迪——我有点担心。”

    “别担心,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在掌握中。”秦致远对现在这个结果表示满意,不会再更好了,要知道在桑迪和福煦来找秦致远的时候,秦致远甚至已经做好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留住他们的决定。

    “你这个强大的自信心啊,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更应该用狂妄来形容。”米夏现在也有点没大没小,一边说着话一边帮秦致远收拾办公桌。

    米夏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早在高鸿仕向秦致远汇报法国出现某些反兰芳苗头的时候,秦致远的反应就是静观其变,当时的秦致远就表现的很有信心,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这一次不一样!”秦致远伸手把米夏抱在怀里,让米夏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嗅着米夏秀发上芬芳的味道,秦致远心旷神怡:“科学虽然是没有国界的,但科学家是有国界的,所以桑迪哪儿也去不了。桑迪的丈夫在这里,女儿在这里,女婿也在这里,甚至桑迪的学生、桑迪的工作,桑迪的一切都在这里,所以你说,桑迪能去哪儿?”

    亲情才是羁縻人性的最佳工具,或许在大局观上,秦致远这个前特工有点不足,但具体到个人上,秦致远还是很有把握。

    桑迪和福煦是兰芳境内法裔的代表,安抚了这群人,基本上可以保证兰芳的稳定。兰芳目前的人口组成中,除了华人之外,最大的外籍群体就是法裔和德裔,只要法裔不闹事就行,德裔是绝对不会闹事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随着兰芳和法国的盟友关系破裂,威廉三世将会成为受益最大的那个人。

    “现在怎么样?通过那个计划应该不成问题了吧?”威廉三世这几天在面对秦致远的时候格外有底气。

    “那个计划”指的是查尔斯曾经向秦致远提出过的复兴德国计划,当时在海军会议上讨论的时候,兰芳方面处于法国的感情考虑,投的是弃权票。

    “我怎么感觉有点问题?老实交代,你们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秦致远突然感觉威廉三世这个整天不声不响的家伙非常可疑。

    “你是指兰芳和法国盟友关系破裂?别傻了,这不是那一个人的功劳,如果你要找责任人,美国、英国、法国、甚至你们兰芳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然了,我本人也非常希望你们之间的盟友关系破裂,不过我可以保证,德国什么都没做。”威廉三世表情诚恳。

    听到威廉三世的话,秦致远只能用沉默应对。

    没错,兰芳和法国的关系已经成为当世几乎所有大国的心腹大患,老牌帝国主义国家配上新兴帝国主义国家,考虑到兰芳还有民国这个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力资源,这已经具备了改变世界局势的能力。

    英国人现在不想打仗,美国人也不想打仗,所以这种时候兰芳和法国不能保持这种关系,这对全世界的和平都是一个威胁。

    其实兰芳也不想打仗,别看秦致远到处煽风点火,如果让兰芳用倾国之力去打一仗,秦致远也不愿意。

    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就像是上一次世界大战,在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全世界所有国家都认为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世界和平才是全世界一致的呼声。

    但就是在“世界和平”的呼声中,世界大战就这么突兀的爆发,把全世界所有人都拉进来,没有人能幸免。

    或许在将来,下一次也会是这样。

    (未完待续。)

817 忘不了

    十月中,新任法属印度支那总督查尔斯·曼京抵达西贡,开始了他的总督岁月。

    说起来,法属印度支那总督这个职位也算是法属殖民地中一个高危职位,最近的三四年间,曼京已经是第三位总督人选。

    抵达西贡之后,和前两任总督一样,曼京首先要拜的码头还是兰芳外交部。

    法国和兰芳确实是解除了盟友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法国和兰芳之间关系的破裂,毕竟双方还是有点渊源的,曼京想要在这个位子上做的舒服点,肯定要和兰芳方面搞好关系。

    曼京身为将军的时候确实是名声不佳,但这不代表曼京就是个傻子,实际上想在法国·军方混出头的难度不亚于法国政坛,曼京就算是屠夫,也是位“聪明的屠夫”,否则就不会不管是谁在台上,曼京总是会受到重用。

    不过兰芳外交部之行并没给曼京多少信心,兰芳拒绝了曼京提出的某些要求,特别是关于金兰湾的租借期限,兰芳外交部表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巴斯蒂安担任法属印度支那总督时期,兰芳从法国人手里租借了金兰湾;利奥泰主政时期,这个租借协议进一步深化,包括金兰湾在内的周围一百平方土地都是兰芳的租借范围,兰芳准备在金兰湾建立一个包括附属工厂在内的庞大军工基地。

    军工基地是有很多限制的,如果是民用基地,那么金兰湾周边还有点文章可做,一个大型基地的出现会极大地促进金兰湾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军事基地因为自身的封闭性就没有任何可能。

    随着金兰湾港口建设的推进,这个原本不被人注意的港口也变得越来越重要,特别是战列舰的进驻,更把金兰湾的地位提升的无以复加。

    如果能在任期内收回金兰湾,那会成为曼京任内最大的闪光点。

    当然了,曼京也没指望初来乍到就能让兰芳放弃这个已经投入海量人力物力的天然军港,曼京只是想试探下口风,但没想到,兰芳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兰芳直接把曼京“礼送出境”,甚至连饭都没留,真是奇耻大辱。

    离开椰城,曼京转头就去了狮城,狮城是英国驻马来亚总督所在地,这个选择对兰芳可不怎么友好。

    也算是意料之中吧,法国既然放弃了和兰芳的盟友关系,那么必定会寻找一个新的盟友,英国虽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因为有长久以来的合作关系,以及世界大战中的并肩作战,英国勉强算是法国现在最好的潜在盟友之一。

    但最遗憾的是,目前的全世界,英国才是最针对法国的国家,为了达到欧洲大陆的平衡,英国已经放弃了世界大战中并肩作战的友谊,转而开始遏制法国的崛起,恐怕曼京的狮城之行还是不能如愿。

    曼京在狮城到底取得了什么进展还不可知,返回西贡之后,曼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裁撤法术印度支那现有六个师中的三个,只保留两个驻扎在暹罗的安南师,以及一个驻扎的西贡的防御部队。

    曼京的愿意是想彻底洗去法属印度支那军队中的兰芳烙印,因为在现有的部队中,有太多安南人倾向兰芳,这让曼京无法接受。

    这个用意是好的,但曼京的错误在于操之过急。曼京刚刚法属印度支那,脚跟还没站稳,就开始实施这么大的动作,步子太大很容易扯到蛋。

    在曼京宣布要裁撤军队之后,十月底,驻扎在黎意府的法属印度支那第五师发生暴乱,并且迅速漫延到附近的胶拉信府。

    黎意府,位于暹罗境内法国控制的中心地位,这个府的地形平坦,是暹罗大米的主要产区之一。原本爆发在黎意府的叛乱并不难处理,但蔓延到胶拉信府之后,星星之火瞬间就成燎原之势。

    胶拉信府西北部是山区,这是法国政府控制境内少有的山地地形,想要在大山里找到已经化整为零的叛军并不容易。就在这时,曼京昏招迭出,在调兵遣将的同时,曼京公然宣布,要吊死所有参与叛乱的士兵。

    这个决定激起了安南人的激烈反应,不仅是之前的叛乱并没有平息,反而前去执行镇压任务的法属印度支那第一师也出现了叛乱,一时间叛乱区域迅速蔓延,不仅仅是只限于暹罗境内,而且顺着沙湾拿吉地区蔓延到老挝境内,并有向安南境内蔓延的趋势。

    到了这个程度,如果说背后没有兰芳的谋划,那谁也不会相信。

    法国政府的反应还是很激烈,米勒兰每天都会询问新任兰芳驻法大使何时才会抵达巴黎,在一直得不到确切答案的同时,米勒兰的耐心终于耗尽。

    十一月初。米勒兰代表法国政府通报科西嘉地方政府,法国政府将向科西嘉地区派驻正式的税务官。

    派驻税务官,这表示法国政府已经无法忍耐科西嘉地区的高度自治,这是准备要用武力拿回对科西嘉地区的控制权了。

    兰芳的反应——或者说科西嘉的反应比米勒兰设想中剧烈得多。

    十一月份的巴黎已经进入深冬,今年的冬天没有世界大战期间那么冷,但温度也让人无法忍受,虽然是下午时分,但街上已经没有了几个人,偶尔有人会从街头掠过,也都是裹紧了大衣摁住了帽子,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这个鬼天气。

    兰迪·锡西今天的心情不大好,作为法国总统的特别顾问,兰迪·锡西在红磨坊附近的克利希大街拥有一套房子,这肯定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如果是风和日丽,兰迪·锡西会准备一些葡萄酒和小点心,邀请他的邻居们来家里做客,但今天,兰迪·锡西实在是没有这个兴致。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克利希大街145号房门前,一位身着燕尾服,外罩风衣,头戴高顶礼帽的绅士正在向兰迪·锡西告别。

    “我尽量吧——”只穿了棉马甲的兰迪·锡西满脸愁容,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终究没有如愿。

    “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说句话就行,甚至你都不必表示同意,只要不反对,威尔先生就会是你忠实的朋友。”那位头戴礼帽的绅士抬起自己的帽子示意,然后转身打了个唿哨,一辆早就候在街角的汽车马上就滑过来。

    威尔先生是一位银行家,供职于荷兰财团,对于兰迪·锡西来说是位大人物,按说拥有这样的大人物的友谊应该令人感到兴奋,但从兰迪·锡西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到有多少兴奋的意思。

    看着汽车远去转过街角,兰迪·锡西的妻子杰西·艾萨克从房子里走出来,把一件风衣披到蓝底·锡西身上的同时满脸愁容:“我说你就不能放弃这件事吗?威尔先生确实很厉害,但相对于联合石油,你认为威尔先生算什么?”

    “你不懂这里面的事,好好回去做你的晚饭。”兰迪·锡西不想和妻子讨论这个问题,表情相当不耐烦。

    “真该死,你真是疯了!”杰西·艾萨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着手,看向兰迪·锡西的目光充满忧虑。

    “亲爱的,别担心,我当然知道雷诺先生的势力庞大,我们也没有要针对雷诺先生的意思,但这种事,就像是——”兰迪·锡西正在解释,街角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兰迪·锡西顿时面色大变,快步跑到门前,隔着栅栏门向外看,爆炸的位置正是刚才汽车拐过的街角。

    “看看吧,看看你将要面对什么?难道我们以后就要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吗?”杰西·艾萨克已经瘫倒在房门前,剧烈的爆炸令杰西·艾萨克失去了理智。

    “冷静点,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需要冷静!”兰迪·锡西满头大汗,风衣都已经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喂,你还好吗?”一个声音突然在身边不远处响起来。

    兰迪·锡西转头看过去,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你是谁?”兰迪·锡西感觉有点不妙。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兰迪·锡西先生是吗?”年轻人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有点耀眼。

    “没错,我是,你是哪位?”兰迪·锡西勉强站定,抓着篱笆门的手青筋毕露。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兰迪先生,我是来送上来自兰芳的问候。”年轻人说着,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手枪。

    呯——呯呯呯!

    虽然是手枪,但在近距离上射击,还是拥有足够的杀伤力,兰迪·锡西胸部连中三枪,后三枪都搭在头部,整个头部已经面目全非。

    “啊——”杰西·艾萨克尖叫起来,声音大到半条街都能听得到。

    “该死的,闭嘴!”施暴的年轻人没有收手的意思,枪口对准杰西·艾萨克扣动了扳机。

    “塔!”子弹耗尽的卡塔声在杰西·艾萨克听来分外悦耳。

    “走走走!”一辆汽车用急刹车停在兰迪家门前,汽车里有焦急的声音在催促。

    “喂,好好活着吧,你的生命来之不易。”年轻人没时间换子弹,对杰西·艾萨克微微一笑,转身就上了车。

    杰西·艾萨克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笑容。

    (未完待续。)

818 反弹

    兰迪的事并不是个案,最近一个月以来,巴黎多次发生恶**件,遇害者几乎全部都是曾经的反兰斗士。

    整个十一月份,在国会中提议要终止法国和兰芳盟友关系的国会议员韦恩·高尔德在议会大厦门口出了车祸,当着数十位国会议员的面,韦恩·高尔德横死当场。紧接着是荷兰银行财团的高管西蒙·塔特尔,他在家里洗澡的时候煤气中毒,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再接下来是英国驻法大使馆的商务参赞安格斯·奥巴代亚,严格说来奥巴代亚并不是死亡而是失踪,他在乘坐游艇出海游玩的时候不慎落入地中海,然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人曾经把这些恶**件和兰芳联系在一起,但那个异想天开的家伙第二天就在家中上吊“自杀”。

    于是再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其实这些事真的不是秦致远指使人做得,如果真是兰芳国家安全局主导了这些事,法国内务部不会反应如此平静,动手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是老雷诺。

    要说兰芳和法国终止盟友关系,受损失最大的其实是老雷诺。目前的这个局面下,法国虽然没有了来自兰芳的支持,但因为有美国人接替,虽然力度不如以前兰芳的大,但法国人还可以接受。兰芳也没有什么损失,甚至因为抛弃了那些在法国的不良投资,兰芳能把订单和机会转移回兰芳本土,这对兰芳而言是好事。

    但对于老雷诺,目前的局面就不是那么美妙。

    老雷诺已经从一位实业家华丽蜕变成资源大亨,从今年初到十月底,通过老雷诺的公司向法国本土输入的工业原料价值数十亿法郎,这些公司有一大部分是注册在兰芳,对于法国而言实际上是进口。

    之前法国和兰芳保持盟友关系时,老雷诺的公司可以享受“国民”待遇,或者是“超国民待遇”,法国政府对来自兰芳公司的货物征收的税赋很低,这让老雷诺无往不利,可以用较低的价格尽可能抢占法国市场。

    法国终止和兰芳的“盟友关系”后,如果按照今年的出口规模计算,老雷诺的公司每年要多缴纳超过三亿法郎的税赋,这让老雷诺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类似老雷诺这样的大亨,在巴黎,老雷诺甚至拥有比现任总统米勒兰还要强大的能量,当老雷诺生气的时候,那些国会议员们真的是噤若寒蝉。

    秦致远做事毕竟还是要有点底线的,国与国之间的事,如果太过火的话就会演变成战争,所以哪怕秦致远知道法国国会有一帮人对待兰芳的态度不是那么友好,秦致远也不会做的太过分。老雷诺不一样,老雷诺是商人,商人经济利益受损的时候,只会本能的去寻找原因然后解决问题,指望商人有多么顾全大局是不可能的,而老雷诺这样的大亨一旦发怒,怒火可以烧干塞纳河。

    对于国会议员们来说,米勒兰的威胁只限于在台上,一旦米勒兰下台,米勒兰和其他普通法国人一样,最多不过是头上会有一顶“前总统”的光环;而老雷诺不一样,老雷诺的能量来自于他自己的资本,而老雷诺的钱是他自己的,这不存在什么时效性,除非是老雷诺的资本帝国被摧毁,老雷诺才会丧失威胁性。

    但问题是,现在雷诺集团,已经和兰芳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老雷诺本人又和秦致远有着良好的私交,想要对付雷诺集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雷诺集团这样的资本势力具有多大的能量从目前的马达加斯加可见一斑。

    马达加斯加的“暴行”被媒体引爆之后,皮埃尔身为马达加斯加总督饱受诟病,但其实真正实施暴行的是雷诺铝土公司等等这些有着强硬后台的资本势力,和舆论焦点集中在皮埃尔身上不同,这些实际上的凶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些媒体在报道马达加斯加的“暴行”时,会刻意忽略这些真正的凶手。

    所以说媒体的公正?

    见鬼去吧!

    十一月底,载有法国政府派往科西嘉地区税务官的飞机在雷霆市机场降落的时候发生意外,运输机发生侧翻然后爆炸,机上二十一人全部死亡。

    这马上就成为本年度内最严重的“意外”事件,法国国会马上召开会议,讨论如何应对这件事。但在国会议事大厅,看着空无一人的科西嘉议员席位,议长卡梅伦·卡彭特顿时出离的愤怒。

    “这帮该死的,他们这是想要分裂法兰西,我们必须要派出军队,用坚决姿态镇压科西嘉的不臣之心,让他们明白触怒法兰西的后果——”总统府内,卡梅伦·卡彭特的咆哮声响彻总统办公室。

    来自科西嘉的议员在国会中并没有多少人,仅仅只有十五席,占据国会百分之三的席位,其实开会时的时候缺少百分之三的成员并不影响议事进程,国会想要通过什么议题同样能达到绝对多数,但关键是这种态度,这种集体缺席所表达的含义,实在是令卡梅伦·卡彭特不寒而栗。

    作为议长,卡梅伦·卡彭特的权力全部来自国会,如果国会如此不被人重视,那卡梅伦·卡彭特这个议长也就可有可无。

    “出兵?似乎没那个必要,外籍军团的总部就在科西嘉岛,科西嘉还是法兰西的领土,如果只是因为议员缺席会议,这并不能成为出兵的理由。”米勒兰还算有理智。

    法国国会总席位有五六百个,每次开会的时候只要人数达到三分之二就可以,议员们也不是一开会就必须要到场,如果有其他事,请个假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宪法赋予了国会议员们这个权利,所以这不能成为出兵的理由。

    米勒兰也不想用激烈态度处理这件事,相比几个月前和秦致远会面时意气风发的米勒兰,现在的米勒兰身材虽然还是有点胖,但头发明显是有点凌乱,胡子也没有精心打理乱蓬蓬的不成体统,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角甚至还有眼屎,端着咖啡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做出终止和兰芳盟友关系决定的米勒兰,想必也是相当的煎熬,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外籍军团?你还提外籍军团!那到底是兰芳的外籍军团,还是法兰西的外籍军团?巴斯蒂安就差没有在兰芳领一份薪水了,现在外籍军团还会听从法国政府的命令吗?”卡梅伦·卡彭特有点口不择言,咆哮声越来越大,丝毫没有注意到米勒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一脸铁青正在办公室门口的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卸任法属印度支那总督之后,进入陆军部担任副部长,同时兼任法国外籍军团司令一职。陆军部之所以会有这个任命,考虑到的是巴斯蒂安和外籍军团从世界大战中延续至今的良好关系,但没想到此时却成了卡梅伦·卡彭特发怒的注脚。

    “你个狗崽子,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想要跟老子决斗吗?”巴斯蒂安没等卡梅伦·卡彭特说完,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在脱手套。

    脱手套,这个动作一般来讲是决斗的先兆,如果巴斯蒂安把手套砸在卡梅伦·卡彭特脸上,那就代表着巴斯蒂安和卡梅伦·卡彭特不死不休。

    国会议长其实算是法国的国家领导人,但在巴斯蒂安这个军人眼中,国会议长显然没多大威慑力,世界大战还没过去不久,军人还是很有社会地位的,想想黑格能在世界大战中骂劳合·乔治是“狗娘·养的”,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卡梅伦·卡彭特在巴斯蒂安口中就变成了“狗崽子”。

    面对暴怒的棕熊一样的巴斯蒂安,卡梅伦·卡彭特虽然脸色铁青,但并没有回骂过去。

    还是米勒兰及时制止,这才化解了卡梅伦·卡彭特可能面临的危机:“先生们,冷静点,这里是总统府,不是下班了去喝一杯的小酒馆,如果你们想要决斗,那很好,我可以为你们担任见证人,但现在,请你们冷静!”

    米勒兰确实是生气,手中的咖啡杯被重重砸在面前的办公桌上,钢制的杯子砸在坚实的柚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响彻办公室,咖啡四溅,有几滴甚至溅到米勒兰的脸上。

    面对总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巴斯蒂安压制住想要把手中的手套砸出去的冲动,卡梅伦·卡彭特也不再大放厥词。

    “看看你们都成了什么?一位是国会议长,一位是陆军部副部长,难道你们要在总统府里上演全武行吗?难道你们要法兰西成为国际上的大笑柄吗?和兰芳终止盟友关系并不是世界末日,法兰西还是那个坚强的法兰西,依然会坚定地走下去,我们要坚信这一点。”米勒兰铿锵激昂,也是在歇斯底里的边缘。

    没错,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和兰芳终止盟友关系,米勒兰很清楚,当初在作出那个决定时,米勒兰已经预见到将会遇到的困难。

    当然了,米勒兰没有预见到的是,困难会如此之大。

    (未完待续。)

819 法鲁克

    虽然已经是心力交瘁,但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一念之差酿成的这杯苦酒,就算是捏着鼻子也要喝完。

    送走卡梅伦·卡彭特和过来要追加军费的巴斯蒂安,米勒兰打电话叫来了来自科西嘉的国会议员埃里克。

    和已经卸任议员职位前往兰芳本土的波特莱姆、玛丽他们不一样,埃里克虽然也是来自科西嘉,但倾向兰芳的程度并不太深,在米勒兰眼中,埃里克还属于是可以沟通的对象。

    埃里克是科西嘉人,但在巴黎也有自己的房子,埃里克的家在布洛涅深林里,距离秦致远的黑天鹅城堡没多远,接到米勒兰的电话后,埃里克乘坐科西嘉议会配属给埃里克的汽车来到总统府。

    当看到汽车上的外籍军团标志时,米勒兰感觉到一阵无力,特别是看到驾驶位上身穿外籍军团制服的驾驶员,米勒兰更是开始怀疑埃里克是不是个合适的沟通对象。

    开弓没有回头箭,人都已经叫来了,总是要谈谈的,米勒兰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埃里克。

    “听说你们今天集体缺席了国会会议,为什么?”米勒兰用尽量平和的语气了解原委。

    “我们去不去参加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的态度从来不会受人重视,既然这样的话,就让那个该死的国会见鬼去吧。”埃里克对国会没有丝毫的尊重,这话如果是当着国会议员的面说,估计埃里克会被弹劾,但看埃里克的意思,也没有多少恐惧。

    国会当初决定和兰芳终止盟友关系时还是进行了投票的,大概有近百位亲兰芳的国会议员投了反对票,但那还不够,赞成这个议案的议员达到了简单多数,议案得以顺利通过。

    投票结果出来之后,以埃里克为首的来自科西嘉的国会议员们愤而离场,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抗议,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已经通过的决议无法更改。

    “作为一名国会议员,你们的行为是不是有待商榷?”米勒兰保持了最大的耐心,科西嘉的议员们一向都很难缠,关键是他们并不怎么理会法国政府,这些议员也不是政府任命,哪怕是法国政府对这些议员也没有管辖权。

    “的确有待商榷,但我们一致认为,政府在作出某些决定时更应该慎重。我无意针对谁,但我必须要说,做出那个决定的人就是头蠢猪,而因为这是一个集体决定,所以所有人都是蠢猪。”埃里克的情绪有点激烈,根本不管米勒兰的脸色。

    米勒兰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虽然这是一个集体决定,但米勒兰也是决策人之一,埃里克这下等于是连米勒兰一块骂上了。

    “作为法兰西的一部分,对于这个集体决定,你们应该做的是接受,然后再考虑在这个前提下还能做点什么。”米勒兰强调集体决定的法律效力,只要科西嘉还是法兰西的一部分,那么埃里克他们就应该遵守法律。

    “没错!对于这个结果,我们确实是接受,但科西嘉从来不会看谁的脸色行事,所以我们决定维持和兰芳的友好关系,兰芳的所有企业和公民在科西嘉仍将享受国民待遇。”埃里克用类似公函一般的口吻宣布。

    看来这段时间内,埃里克他们也没有闲着,科西嘉自己也是有议会的,这个议会还具有很大的自主权,做出这样的决定完全有可能。

    “你们这是背叛!”米勒兰勃然变色,如果科西嘉宣布这个决定,那等于是在米勒兰脸上狠狠来一巴掌。

    “终止和兰芳的盟友关系才是背叛!我们科西嘉全体议员不知道美国人能带给我们什么,但我们很清楚,如果没有秦,没有秦的外籍军团,科西嘉现在还是荒郊野岭,没有学校、没有社区、没有设施完善的港口,狗都不会看我们一眼。”埃里克也激动,看向米勒兰的目光充满轻蔑。

    “难道这就是你们某些那些税务官的原因?”米勒兰口不择言。

    “闭嘴吧!听听你说了些什么?飞机出事的原因正在调查,在结论出来之前,任何无端的揣测都是对那些逝去的人的不尊重,更不用说你的指责,这简直是荒谬。”埃里克说完,起身怒气冲冲的要离去。

    守候在门口的秘书顿时拦住了埃里克。

    “怎么,难道您要囚禁我吗?很好,那就来吧!”埃里克回头怒视米勒兰,伸出双手让米勒兰随便铐。

    “冷静一点吧,冲动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们继续和兰芳保持盟友关系,那么我们迟早会被迫卷进某些我们不想要的战争。”米勒兰感觉头有点疼,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

    “恰恰相反,和兰芳保持盟友关系才能让某些人感到恐惧,那样才能最大程度避免战争的爆发,我们这样做,无异于是因噎废食。想想看,兰芳自从立国之后进行的每次战争,对我们法兰西到底有什么损害?事实恰恰相反,不管是对日作战,还是对暹罗作战,我们都是获利者!”埃里克是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米勒兰留,说完怒视仍然拦在门口的秘书:“给我滚开!”

    米勒兰没有抬头,挥挥手让悻悻的秘书放行。

    埃里克和米勒兰吵架的时候,杨德山和利亚比总督埃尔弗雷德相谈甚欢。

    或许是因为法国和兰芳终止了盟友关系,又或者是因为要镇压暹罗的叛乱调走了所有的军队手里没有了凭仗,最近埃尔弗雷德没有给兄弟联盟什么压力,杨德山的日子过得挺舒服。

    战争总是能刺激消费的,发生在暹罗的叛乱对利亚比也有影响,英国政府为了应付叛乱,加大了石油的储备,盖尔扬油田出产的石油终于能卖个好价钱,股东们不再怨声载道,马匪消失的无影无踪,油田的产量每天都在增加,所有的消息都是好消息。

    “下个月的产量能不能到二十万桶?如果能达到二十万桶,你说不定会得到一个爵位的奖励。”埃尔弗雷德举起手中的酒杯向杨德山致意。

    “我会尽量,但无法保证。”杨德山还是谨慎,没有给埃尔弗雷德具体的承诺,哪怕是有爵位的诱惑,杨德山也还是能保持清醒。

    杨德山还真不怎么稀罕英国人的爵位,虽然并没有公开授勋,但杨德山在兰芳已经拥有了一个伯爵爵位,这是英国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予的。

    “开罗的事知道了吗?”埃尔弗雷德不强求,话题一转绕道埃及。

    “知道点。”杨德山还是谨慎,谨守言多必失这个原则。

    就在本月初,驻扎在开罗的英军在和当地叛军的作战中一败涂地,有大约一个团的英军部队被击溃,大约一个营的英军被俘,英国人已经被迫和埃及人开始了谈判。

    大约1882年,英国人占领了埃及,到1914年,也就是世界大战爆发的那一年,埃及沦为英国的保护国,世界大战对英国人的削弱很大,英国人在埃及面临着当地人的誓死反抗,到了今年,英国终于无法忍受战争的泥潭,开始了和埃及人的谈判。

    顺便说一句,如果没有意外,在曾经的历史上,到明年,也就是1922年2月28日,英国被迫承认埃及独立,但仍保留对埃国防、外交、少数民族等权,埃及当局法鲁克王朝仍然是英国控制下的傀儡王朝,按英埃政府间协议英国可以随时为了保护英国在埃及利益对埃及出兵。

    埃尔弗雷德在此时向杨德山提及这个事,显然示想要做点什么。

    “你的兄弟联盟里有很多事波斯人,你是怎么让他们听话的?”埃尔弗雷德对杨德山管理兄弟联盟的手段非常好奇。

    “哈哈哈哈——这是秘密,请恕我不能告诉您。”杨德山虽然是在笑,但拒绝的还是坚决。

    就算是杨德山告诉埃尔弗雷德应该怎么做,埃尔弗雷德也做不到,让埃尔弗雷德去住帐篷、和普通波斯人吃同样的饭,那比杀了埃尔弗雷德还难。

    “嗯哼——你可真是个守口如瓶的家伙,我应该把你关起来严刑拷打,那样或许我就能得到我想得到的。”埃尔弗雷德面露不悦,摇着头用开玩笑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尴尬。

    “别,尊敬的总督大人,您还需要我为您开采那些黑金,等到挖完了再关起来也不迟。”杨德山也开玩笑,当然表情也是诚惶诚恐。

    “哈哈哈哈——”很明显,埃尔弗雷德对杨德山的表现感到满意,等笑上一阵之后,埃尔弗雷德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靠近杨德山,用接近的方式表达自己和杨德山的亲密,嘴里说的话更令杨德山动容:“黑金是挖不完的,知道吗?联合石油在叙利亚找到了一个大油田,和盖尔扬储量差不多的那么大,法国想要把这个油田收归国有,克里斯那个老家伙坚决不同意,法国政府正和联合石油僵持,问题是,这个油田有一部分在伊拉克境内——”

    这番话真把杨德山惊得目瞪口呆,在这个时间节点发现了这个油田,考虑到法国政府刚和兰芳终止了盟友关系,法国政府的做法的确是有点态度暧昧。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埃尔弗雷德老神在在的端起酒杯。

    “不太明白——”杨德山还是和温开水一样的慢吞吞。

    “真该死,难道你就不想做点什么?比如说取代法鲁克王朝,成为埃及的掌控者,或者是去伊拉克分一杯羹,赚更多的钱——难道你不想?”埃尔弗雷德感到不可思议。

    杨德山的目光有点呆滞,喉结上下嚅动了好一阵子才艰难吐出一个字:“想!”

    (未完待续。)

820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为什么选择和兰芳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兄弟联盟,这不算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有可能,英国也不愿意和兰芳为敌,兰芳军部进行过无数次关于和英国人作战的推演,英国人肯定也是一样。而且对于英国人来说,无论是选择谁,不管是兄弟联盟或者是法鲁克王朝,其实都差不多,仅仅是一个傀儡而已,法鲁克王朝现在对埃及的统治并不令英国人满意,而兄弟联盟在利亚比展现出了强大的控制力,特别是对波斯人的信仰这方面,这让埃尔弗雷德不得不对杨德山另眼相看。

    一般来说,人的思想会随着地位的改变而改变,如果兄弟联盟有了更大的权力,甚至在北非已经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兄弟联盟还会不会对兰芳方面的命令言听计从,这也是个问题。

    对于英国人来说,反正在埃及的统治已经无法维持,情况就算是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为什么不死马当活马医呢?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说不定。

    想明白了这个章节,杨德山马上就跃跃欲试。

    “不不不,不要着急,如果你的人现在进入埃及,并不利于迅速取代法鲁克王朝,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你去埃及当救世主的契机。而且你的部队也需要扩大和训练,那样才能应付更复杂的局面。”埃尔弗雷德也是老谋深算,对于杨德山,埃尔弗雷德也只是利用而已,必要的沙子还是要掺。

    “扩大?不不不,不需要,我在古达米斯还有一个预备师,只要有足够的武器,这支部队马上就会具备战斗力,同时在米兹达,我还有一个骑兵团,不过他们的武器也不大合适,您需要提供的是武器,只要有武器,我马上就能还给您一个安静平和的埃及。”杨德山有点喜出望外,不知不觉露出了点马脚。

    “米兹达——骑兵团——”埃尔弗雷德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阴沉,对于前段时间的那支马匪,埃尔弗雷德记忆犹新。

    米兹达并不属于兄弟联盟的控制范围,这是盖尔扬油田正南方的一个小镇,再往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埃尔弗雷德之所以对这个地方有印象,是因为一个月前,那支马匪正是通过米兹达逃入了大沙漠,从此销声匿迹。

    “对,就是骑兵团,为了对付那支马匪才组建的,你该不会认为我的人是靠两条腿赶走那些马匪的吧?”杨德山没忙着解释,给出的理由很充分。

    “对于这件事,我既往不咎,既然你有了骑兵,那么就要保证那支马匪不会再出现,你能做到吗?”埃尔弗雷德选择大度,就凭这件事,埃尔弗雷德还不足以给杨德山定罪。

    “当然,我能保证。”杨德山马上就信誓旦旦。

    初步确定了意向,杨德山马上返回古达米斯,他还要和其他人商量过后,然后再决定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出兵埃及?太好了,我的部队应该打头阵,最多给我一个月,我就可以打到苏伊士运河,不管是英国人还是那个劳什子法鲁克王朝,我会都把他们扔进地中海。”这么嚣张的家伙,除了隆美尔也是没谁了。

    隆美尔的坦克部队目前有两个团,全部驻扎在瓦津,和之前把基地建设在突尼斯境内不一样,法国和兰芳下调友好等级后,基地慢慢又开始向利亚比一侧发展。其实隆美尔也是有点小心过度,瓦津周围全部是戈壁滩,在这种地形中,没有什么部队是坦克的对手,不管有多少敌人隆美尔都不用怕。

    “不行,你们不能出动,你们的目标太大,如果你们展现出超常的战斗力,那会让英国人提高警惕,对于我们来说得不偿失。”杨德海不同意把手上的底牌全部亮出来,隆美尔的装甲部队应该作为杀手锏使用,而不是浪费在这样的毫无意义的战斗上。

    “埃尔弗雷德同意为我们提供武器,至少我们能把预备役武装起来,等到进入埃及之后,我们还能再次扩编,这是个好机会。”杨德山心里还是有小九九,埃尔弗雷德是在利用兄弟联盟,杨德山也想借助这个机会扩大势力。

    “会不会——有诈?”杰克森没有那么乐观,还是保持着基本的清醒。

    “或许有,如果有诈,英国人也是想驱虎吞狼,最好是我们和法鲁克王朝同归于尽,那么英国人能捡一个大便宜,这就看咱们的速度够不够快,如果咱们的部队足够给力,英国人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杨德山并非毫无警惕,富贵险中求嘛。

    “那么谁去,你还是我?”杰克森当仁不让。

    很明显,在隆美尔的部队不能出动的前提下,杨德海有守成有余开拓不足,能率军前往埃及要么是杨德山,要么就是杰克森。

    “你去,带上那些骑士团的兄弟们,这不是你们梦寐以求的机会吗?”杨德山还是能理解杰克森。

    杰克森之所以会跟杨德山混在一起,就是为了重回朝思暮想的耶路撒冷,在兄弟联盟里和杰克森抱有同样想法的人有很多,耶路撒冷虽然不在埃及国内,但巴勒斯坦同样是处于英国人的统治中,而且巴勒斯坦距离埃及很近。

    “非常感谢!”杰克森真的很感激杨德山。

    “不用客气——”杨德山拍拍杰克森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刚才你说,叙利亚的油田是怎么回事?”虽然捞不到出战的机会,但隆美尔也不着急,等到杰克森他们遇到麻烦的时候,自然有隆美尔的机会。

    “有点复杂,估计这和前阵子的‘断交’有点关系,联合石油发现了油田,法国人想独吞,英国人想分一杯羹,美国人也想兴风作浪——真是个多事之秋。”杨德山有点发愁,这个局势有点太复杂,超出了杨德山的理解范围。

    把叙利亚的油田和前阵子兰芳、法国之间降低友好关系有点牵强,但这个时间节点实在是有点敏感,让人很容易联想起来,如果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解读,会有这样的言论出现并不奇怪。

    “估计那些法国佬这次打错了算盘。”隆美尔对曾经的敌人还是鄙视,言语间有点侮辱的意思,成功引起杰克森的白眼。

    杰克森可是法国人,对隆美尔使用的称呼肯定会不满,不过看在“兄弟”的份上,杰克森还是能顾全大局。

    “很难说,我看埃尔弗雷德的意思,想让咱们也去插一手,那可真就热闹了。”杨德山也有点不怀好意,同时还真有点意动,财帛动人心啊。

    “千万别,都是神仙打架,搞不好遭殃的就是咱们这样的小鬼。”杨德海不想冒险,他对叙利亚没什么概念,连叙利亚在那个方位都不知道。

    “也不是不行,最好咱们让英国人和法国人打一架,如果能让法国人吃点亏,那么法国人就会想起兰芳的好处。”杨德山想的有点多,这也是操碎了心。

    其实想要让英国人和法国人打起来也不难,英国人和法国人现在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是因为在德国问题上出现的分歧还没有到要撕破脸程度,但如果再加上一个超级油田,那可就说不定。

    “喂喂喂,过分了啊,你们最好等我走了再讨论这个问题。”杰克森终于忍不住。

    当着杰克森的面讨论怎么坑法国人,这也太不把杰克森当外人了。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

    “啊啊啊,对不起!”几个没羞没躁的家伙马上道歉,不过看上去都不怎么真心实意,脸上没多少歉意。

    “真是的,我去看看我的部队。”杰克森懒得理会这几个家伙,起身撩起门帘仰长而去。

    “好了,这下可以放心了。”反法急先锋隆美尔马上就老怀大慰。

    “最好别这么想,试图挑起英国人和法国人之间的战争,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那样的话咱们就得不偿失,到国家这个层面上,不是咱们要操心的是,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杨德山有自己的打算,不想参与到国家层面间的纷争。

    就在上个月,法国宣布和兰芳解除盟友关系之后,杨德山已经接到兰芳方面的电报,秦致远要求杨德山要尽可能断绝和兰芳方面的联系,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可联合石油作对,以获得英国人的信任。

    联合石油可是秦致远的摇钱树,肯拿联合石油作为筹码,可以想象,秦致远这次是准备下血本想要钓大鱼,这种时候,杨德山不会自作主张,也许一点点微小的不慎,就会破坏秦致远的布局。

    “不管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这对于我们德国而言是个好消息,当然了,如果兰芳能和德国结为盟友最好。”隆美尔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倾向性。

    和兰芳结盟,这也是很多身在兰芳的德国人的心声,如果真能成为现实,那隆美尔对于为兰芳效力就不会有任何抵触。

    (未完待续。)

821 保持耐心很重要

    要说“抵触”,那倒是也不至于,对未知的担忧还是有一些的。

    如果兰芳和德国不能建立盟友关系,那么在未来,德国也可能是兰芳的敌人,到时候就会让类似隆美尔这样的归化人无所适从,他们确实爱兰芳,但也爱德国,“回避”原则并不能回避所有问题。

    十二月初,杰克森率领一支刚刚整编完毕的步兵团抵达利亚比港口城市拜耳迪耶,这里将会被作为进入埃及的前进基地。

    说是城市,其实也并不大,大概三四平方公里的小城,人口最多有两万人,港口设施还算不错,可以停靠万吨级的货轮以及千吨级的驱逐舰,用来作为前进基地还是很合适的。

    在利亚比东部,兄弟联盟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因为之前关系的不睦,英国人对兄弟联盟诋毁多多,特别是关于宗教信仰这方面,兄弟联盟被宣传成“异教徒”,“魔王派来的邪恶使者”等等,这让拜耳迪耶的居民对于兄弟联盟有一定的抵触,在杰克森率领部队抵达拜耳迪耶之前,拜耳迪耶的居民畏于兄弟联盟的声势大多迁走,整个城市里留下的人口最多不过三千人,还都是些老弱妇孺。

    对于这个现状,杰克森并不意外,派出一个连队控制港口之后,马上和英国人联系,要求货轮进港卸货。

    埃尔弗雷德承诺要给兄弟联盟的部队换装,古达米斯位于内陆腹地,转运物资不易,所以装备的转交地点就被定在拜耳迪耶。

    等待接收装备的同时,杰克森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还是向埃及方向派出了侦察兵。

    其实埃及和利亚比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这两个国家都是英国人的殖民地,在此之前甚至合二为一都是由埃尔弗雷德担任总督,这一点从二十一世纪非洲地图上那些横平竖直的国境线上就能看出来。

    一般来说,国境线是以某些参照物确定的,比如说河流,又比如说山脉。唯有北非这边的国境线,横平竖直就好像是用尺子量着划定的一般,可见当初划定国境线时有多么的随意,殖民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傍晚派出的侦察兵,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侦察兵们才返回拜耳迪耶。

    看着侦察兵们衣角的血迹和鼓鼓囊囊的背包,杰克森并没有多说什么,十字军东征时累积的牺牲总是需要一些鲜血才能洗刷的,杰克森很清楚,这些骑士们在很多方面真没多少“骑士精神”,这也是杨德山属意杰克森前往埃及的原因。

    抵达拜耳迪耶的第二天,米兹达的骑兵团也抵达拜耳迪耶,于是前往埃及方向的侦查兵出动的更加频繁,到第四天的时候,侦察兵的前锋线已经抵达加拉和马鲁特。

    再往前就是尼罗河三角洲,也就是开罗。

    英国人没让杰克森等待太长时间,十二月八号,一艘来自曼彻斯特的货轮进入拜耳迪耶,上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军火。

    “先生,请签个字,这是我们的货运清单。”戴着一顶老式海军帽,叼着烟斗的大胡子船长找到杰克森,送上来自伦敦的馈赠。

    清单上列举的物资很详细:两万五千支步枪,一千五百万发子弹,十二门七十五毫米速射炮,一千四百发炮弹,令人意外的是还有一辆轿车和二十辆摩托车,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虽然决定扶植兄弟联盟,但英国人还是保留着戒心,步枪的供应是管够,但提供的火炮只有小口径,而且也没有装甲车和坦克。

    这已经不错了,就连英国人自用的坦克和装甲车也不足,杰克森没有奢望得到哪些战争利器。

    “非常感谢,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请您喝一杯。”杰克森在装备清单上签字,递回去的同时送上一个小口袋:“一点土特产,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也就是某些石头还算是漂亮。”

    石头?不不不,这是十几块各色宝石,和华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杰克森对迎来送往这一套并不陌生。最近几天侦察兵的收获不少,杰克森作为“少校”肯定收获更多,埃及再怎么沦为殖民地也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这样色彩斑斓的小石头真是不少。

    “喔,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如果能和您喝一杯,那是我的荣幸。”船长马上笑逐颜开,跟着杰克森向港口办公室走去,哪里还有些香艳的节目等着他。

    杰克森和船长离开之后,码头上的军官们忍不住打开了那些铁皮箱。

    “哇哦,很不错的货色,p-14!”有人惊叹出声。

    “呵呵,我就知道,这帮家伙没那么大方。”有人嫌弃。

    p-14步枪,这是英国在世界大战中大量生产装备的步枪,美军部队也曾经大量装备这个型号,这是英国人装备的mk.iii型的简化版,只有五发弹仓,从结构上讲,已经不属于恩菲尔德系列。

    英国人在世界大战中大量生产了这个型号的步枪,以至于世界大战结束后很多步枪被封存,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又拿出来重新装备部队,从这个意义上说,这种步枪倒是坚固耐用。

    办公室里,杰克森和船长已经酒至半酣,四名来自埃及的妙龄少女在酒桌上小意奉承,船长的舌头已经喝得有点大:“埃及人就是一群白眼狼,他们全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如果没有大英帝国,现在埃及还是一片荒漠,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苏伊士运河,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有,现在这些埃及人还想要把运河收归国有,那简直是做梦——就算是埃及脱离英联邦也没关系,只要保留住苏伊士运河,埃及人愿意脱离就让他们脱离吧——”

    “人的野心总是会不断滋生的,脱离英联邦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或许就要收回运河,到时候伦敦还会不会退让?”杰克森端着一小杯红酒细细品味,目光还是清澈。

    其实船长说的不对,大概八十年前,是法国人开凿了苏伊士运河,后来的奥斯曼帝国埃及总督帕夏·塞伊德迫于经济压力,把属于他的股份卖给了英国人,然后英国人就实际控制了苏伊士运河。

    说起来英国人也是摘桃子的那个人,英国并没有立场指责想要把运河收归国有的埃及人,毕竟在修建苏伊士运河的过程中,有大约十二万埃及人献出了生命,在修建运河过程中,埃及人起到的作用比英国人大得多。

    “肯定不会,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的通航费用要提高一倍,那简直是世界末日——当然了,伦敦的那些老爷们没准也会脑袋发昏,谁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呢?向沙漠里的野人投降,那些绅士们可真干得出来。”看来船长对英国人同意和埃及人谈判这个决定并不满意,提起来就是满肚子牢骚。

    “总之这都和我们无关,接下来我要去开罗,帮那些王公贵族们运送属于他们的金银财宝,他们已经捞够了,所以才准备收手,苦了我们这群苦命人,就是个劳碌命。”船长喝得有点大,已经昏昏欲睡。

    “去开罗——能不能捎我一程?”杰克森恰到好处的提要求。

    “你想去开罗,当然可以我的朋友,你最好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就出发。”船长终于不胜酒力,说完这句话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晚上,杰克森召集手下军官开会,在会上,杰克森刚表达了要前往开罗的意思,就招致军官们的一致反对。

    “开罗现在形式复杂,据说暴乱分子活动猖獗,如果去的人少了起不到什么作用,安全上也无法得到保障;如果去的人多了又会让我们成为目标,说不定会让英国人重燃希望,所以我不建议去开罗,最好是等英国人和埃及人谈出结果后咱们再去。”参谋长阿波罗·索尔兹伯里不赞成杰克森去冒险。

    阿波罗是犹太人,这是位忠诚的犹太教信徒。犹太教也是以耶路撒冷为圣城,所以在返回耶路撒冷这件事上,阿波罗和杰克森有同样的诉求。

    “不不不,我不是去当救世主,我只是想去做一名旁观者,英国人想放弃开罗,但想要继续控制苏伊士运河,埃及人想要脱离英联邦,同时把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局面,如果利用得当,我们能很快打开局面。”杰克森有自己的打算。

    从拜耳迪耶往东大概六百公里就是开罗,开罗往东大概一百公里是苏伊士运河,然后再往东三百公里就是让杰克森朝思暮想的耶路撒冷,从杰克森出生到现在,距离耶路撒冷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距离目标越近,越是应该保持耐心,这是应该坚持的美德。”阿波罗表现的还是谨慎。

    “我的耐心已经保持的够久了,现在我简直迫不及待,如果英国人和埃及人不尽快谈出结果,那么我会帮他们一把,不管是帮谁。”杰克森杀伐果断,并不介意拦在面前的到底是英国人还是埃及人,又或者是巴勒斯坦人,反正都是要摧毁的。

    (未完待续。)

822 谈何容易

    杰克森登上开往开罗的轮船的时候,张承业和徐仲卿刚进入清迈府城。

    虽然兰芳、英国、法国在椰城将暹罗瓜分完毕,但并不代表暹罗就已经恢复平静。椰城会议只是确定了三国的势力范围,能不能真正站住脚要各凭本事。

    英国人在这方面显然是不及格,虽然兰芳和法国承认了英国对于暹罗北部十个府的控制权,但英占区内的反抗并未停止,反而有越闹越大的趋势。就在上个月,清迈的英军被迫撤出清迈,清迈成为第一个宣布“独立”的府城。

    也不对,清迈并没宣布独立,在徐仲卿发布的公告中,清迈自由军宣布脱离原来的暹罗王国,加入法属印度支那,成为法属印度支那的一部分。

    这个公告实在是有点恶心,刚刚上任的法属印度支那总督查尔斯·曼京马上就傻了眼。

    查尔斯·曼京并不知道暹罗北部的叛乱是不是前任总督利奥泰暗中支持的,但既然这个劳什子清迈自由军这么说,那想必不是空穴来风,于是在清迈自由军宣布加入法属印度支那的第一时间,查尔斯·曼京并没有马上否认,而是选择了和国内联系,确认前任总督利奥泰和清迈自由军有没有关系。

    等到利奥泰的电报发到西贡,已经是清迈自由军宣布加入法术印度支那一个星期之后,这时候就算是查尔斯·曼京坚决声明法国和清迈自由军没有任何关系,也多少显得有点是欲盖弥彰的意思。

    “清迈!老子终于再次回来了!”端坐在马背上遥望清迈府城的徐仲卿豪气冲天。

    这其实已经是清迈自由军第二次攻占清迈,上一次清迈自由军是利用英国人的大意,将驻扎在清迈的印度人包了饺子,然后顺势攻占了清迈。但当英国人从利亚比调来纯粹由英国人组成的部队后,清迈自由军又主动放弃了清迈府城,这一次就到了足足半年后,清迈自由军才再次攻占了清迈府城。

    算起来,徐仲卿加入清迈自由军已经一年多,这一年多时间,徐仲卿完成了从一个世家少爷向粗犷军人的蜕变,往日的长袍变成了军装,颇有唐宋遗风的长发变成了光头,原本纤细修长的手指也变得关节粗大,一说话更是“老子”长,“老子”短的俗不可耐。

    纵然是徐子亭现在见到徐仲卿,估计也不大相信自己的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徐仲卿的改变,张承业还是欣赏,张承业没有指点江山的意思,抬手叫过来乍鹏,让他带着人先把俘虏安顿好,特别是那些英国人,那都是清迈自由军和英国人谈判的筹码,要是一不小心给弄死了那可就赔大了。

    “这一次咱们不会再走了吧?”虽然和英国人打了一年多仗,但这种比较专业的问题,徐仲卿还是要向张承业讨教。

    “这可说不上,如果英国人派更多部队过来,咱们还是要暂避锋芒,也没关系,撤就撤,反正咱们总是还能再打回来。”张承业不在意一时得失,打仗吗,有输有赢很正常。

    说话间,徐仲卿和张承业已经来到府城门前。一年多的战乱,对于清迈这座古城的破坏还是挺大,城墙上能明显看到很多被破坏的垛口,城楼也有损伤,外墙上大片的城砖被火炮轰塌,黏土垒筑的内墙就这么裸露出来,如果不及时维修,这段城墙就算是毁了。

    清迈城市还是这么大,但没几个人来欢迎清迈自由军,经过一年多的战乱,城内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整个城市的人口十不存一,能看到的人影几乎都是身穿军装的清迈自由军士兵,这些士兵身上的衣服和英国人的军服是一样的,只是在胳膊上绑了个毛巾用来区别,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也是无奈之举。

    “草特么的英国人——”毕竟是自己的家乡,眼看如此惨状,徐仲卿还是忍不住骂出声。

    张承业没说话,从军多年,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并不是麻木不仁,而是身处这个乱世,总是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严格说起来,清迈现在人丁稀少,和清迈自由军的反抗行为有一定关系,正是因为清迈自由军的存在,所以英国人才对清迈人实施残酷统治,大量的清迈人被强征入伍从事辅助工作,敢于反抗的全部被关进监狱严刑拷打,很多人不堪折磨痛苦死去,更多的人逃出清迈府城加入清迈自由军,短短一年多时间,清迈自由军总人数上升到一万多人,这也差不多是清迈地区的总人口。

    进到府城内,一路畅通无阻,张承业和徐仲卿抵达总督府。这里原本是清迈府尹治所,英国人来了之后,这里就被征用,作为劳伦·米尔恩爵士的私人府邸。

    现在劳伦·米尔恩爵士在军营中的战俘营里,“总督府”也就成了张承业和徐仲卿的司令部。

    “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英国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打下清迈是好事,但也会成为咱们的牵绊,要是英国人再回来,我可不想再去钻山沟。”徐仲卿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随手把玩着一个从劳伦·米尔恩爵士的私人收藏中找到的翡翠把件,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浑身发痒。

    再加入清迈自由军之前,徐仲卿从来没有钻过山沟,徐仲卿在清迈生活了二十多年,也从来不知道,山沟里的蚊虫是如此凶猛,虽然已经在山沟里摸爬滚打了一年多,可徐仲卿还是不习惯,这曾经被张承业嘲笑成是“少爷病”,但徐仲卿就是无法适应。

    “先等等看,咱们现在手里有上千英国人的俘虏,英国人也会投鼠忌器,如果英国人敢来进攻,我也不介意杀几个祭旗,反正实在不行咱们还能去钻山沟,怕什么?”张承业在翻看从劳伦·米尔恩爵士书房中整理出来的文件,这都是难得的情报。

    “估计英国人现在没工夫找咱们的麻烦,总是要先和法国人倒腾清楚,然后才能缓过手来。”想起日前的神来之笔,徐仲卿还是得意非常。

    本来张承业的打算是宣布清迈独立,建立一个类似沙捞越一样的国家,但徐仲卿提出了那个声明归附法国人的建议,张承业和某人商量过之后,欣然同意了徐仲卿的栽赃行为。

    “那帮人都是一丘之貉,别指望他们会为了这个打起来。”张承业对帝国主义本质有着清楚认识,没奢望能这么容易就离间英法之间的关系:“明天你再发个声明,就说咱们决定投靠兰芳,让英国人头疼去吧。”

    “投兰芳?这——这不成了引火烧身?”徐仲卿顿时大惊失色。

    作为清迈自由军的核心阶层,徐仲卿当然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清迈自由军,如果这时候来这么个声明,那无疑是自报家门。

    “没事,水越混越好。就算是咱们不说,英国人也会怀疑,还不如扔出去当个烟雾弹,让他们去打嘴官司好了。”张承业有信心,这也算是集体智慧。

    对于清迈自由军的来历,英国人一直都在怀疑,兰芳是最可能的怀疑对象。不过英国人没有证据,虽然在这一年多中,英国人也曾经抓获过来自清迈自由军的俘虏,但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卒子,英国人得到的消息是清迈自由军的领导层有华人、有清迈人、有法国人、甚至还有英国人,这实在让英国人摸不着头脑。

    “行,要不后天我再发个消息,咱们干脆投了民国,把水再弄混一点。”徐仲卿万浑水摸鱼的游戏已经玩上瘾,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拉上陪他玩。

    “投民国?你可真有志气!”张承业目瞪口呆,对徐仲卿的脑洞感到理解不能。

    民国还正处于内战中,北洋政府已经打过了长江,甚至占领了南方军政府的临时政府所在地,但就是无法一棍子把南方军政府彻底打死,现在南方军政府还盘踞在东南沿海的几个省,借助地利和英美的支持跟北洋政府死磕,兰芳虽然对北洋政府加大了支援力度,但北洋政府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让兰芳方方面面都失望至极。

    不能说北洋政府不努力,大总统徐世昌和东北王张雨亭甚至已经亲临前线督战,但还是无法毕其功于一役。前线激战正酣,后方补给又出了问题,就在上个月,一批兰芳支援北洋政府的药品运抵京城,货还没卸完,黑市上已经有人在公然兜售,负责交接物资的张汉卿气得破口大骂,一口气毙了十余名大大小小的官吏还是无济于事。

    经历过这次事件,兰芳上下已经对北洋政府差不多彻底死了心,北洋政府虽然名以上是民主政府,但因为京城所在地,政府内使用的官吏还是前清政府留下来的那帮人,这帮人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想要有所起色,除非是彻底推翻重头再来。

    这又谈何容易。

    (未完待续。)

823 小黑屋

    相对于英国和兰芳,民国的实力不值一提,就算是清迈自由军真的相投民国,北洋政府也不一定敢接收。

    俩人闲扯几句,张承业命人叫来乍鹏。

    “统计一下清迈城里还剩多少人,把工作队撒出去,按原计划行事。”张承业是按照常驻的打算行事。

    为了争取清迈人的支持,张承业在清迈搞的是“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套,不得不说,只要是有穷人的地方,这一套组合拳使出来基本上是无往不利。清迈自由军这一年来发展到一万多人,把英国人赶出了清迈地界,这个“打土豪、分田地”功不可没。

    “是!”乍鹏军礼端正,应了声转身跑步而去。

    其实在清迈自由军中,除了张承业和徐仲卿,就要数乍鹏的位置最高,不过乍鹏倒是挺会做人的,心态摆得正,在张承业和徐仲卿面前表现的很恭敬,没有居功自傲的意思。

    “我说咱们现在已经占了清迈,这个打土豪、分田地是不是缓一缓?”徐仲卿等乍鹏走得远了才敢出声。

    徐家是清迈的大户,徐仲卿家在清迈的土地也不少,严格说起来,徐家也是“打土豪、分田地”的对象,所以徐仲卿对于这个政策很有些幽怨。

    当然了,这也仅限于只有张承业和徐仲卿两个人的时候,徐仲卿才敢表示出来,哪怕是乍鹏再成,这话也是万万不敢说的。

    “就看你这点出息——咱们兰芳是以工商富国,农业虽然重要,但到了你这个层次,没必要把目光盯着那点地吧,想要地北疆区多得是,你跟你老子商量下,求陛下把给你老子的封地给封到北疆区去,种恶心你。”张承业无法理解耕读传家的核心。

    兰芳的爵位并不是口头支票,还是有实惠的,封地只是其中的一项。以最低的男爵为例,可以在兰芳享有五百亩土地的封地,如果想要到北疆区,封地的数量能提高一倍,这个封地并不是直接把土地分下去任其处置,而是归在国有农场里由国家派人统一耕种,受封人可以享有土地的产出,但不允许转卖,也不允许另作他途。

    “北疆区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鬼才去哪儿呢!”徐仲卿立即表示出对北疆区的不屑。

    “傻帽,还鸟不拉屎,老实告诉你,北疆区那地方也不错,物产丰富、土壤肥沃,虽然不像咱们这一样一年三熟,但种出来的大米劲道、有嚼头,比咱们这香米也不遑多让。”张承业不允许别人诋毁兰芳的国土不好,哪怕是自己人也不行。

    “那你的封地在那?”徐仲卿没被张承业的解说迷惑,直接问到根子上。

    “嘿嘿,咱不要地,我和两个相熟的哥们找陛下要了个小岛,等老子退了役,就到老子的小岛上种种花,钓钓鱼,老子也弄个岛主干干。”张承业不隐瞒,提起将来的幸福生活一脸憧憬。

    “岛主——这个好!”徐仲卿马上就心动,估计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嘿嘿,你就别想了,你爹那个爵位,虽然比老子的等级高,但不能挑三拣四,老子的爵位是勋爵,你爹那个是民爵。”张承业马上就泼冷水。

    勋爵?

    民爵?

    徐仲卿顿时感觉矮了一头。

    “哼哼,好稀罕吗?老子现在也在军中,只要老子有了军功,陛下也不会亏待老子!”徐仲卿有志气。

    “这倒是,好好干吧,没准等你退役的时候,你的爵位比你爹的等级都高。”张承业总算说了句人话。

    从长远角度看,张承业说的没错,徐仲卿确实是比张承业有前途,张承业是以劳工的身份从军,受文化程度所限,虽然张承业目前正在接受成人教育,但终究比不上自幼浸淫诗书的徐仲卿。

    其实不管到哪里都一样,有点文化底子,总是比大老粗们受待见。

    “咱们昨天不是说要进军清莱府吗?什么时候过去?我带队行不行?”提到军功,徐仲卿马上就有点急不可耐。

    清莱府在清迈府东北部,十年前刚刚正式建府,府治就是清莱城。清莱府和清迈府接壤,向东是法属印度支那的老挝,向西是英国人占据的缅甸,算是三国交界处,如果占据了清莱府,清迈自由军就能进退有据,拥有一个坚固的大后方。

    相对于清迈府,清莱府的进度有点慢,目前英国人在清莱府驻扎有一个师的英军部队,这是一支从利亚比调来的正规军,并不是缅甸人和印度人组成的殖民军队,拥有较强的战斗力,所以还占据着青睐府城顽固抵抗。

    张承业和在清莱府的反抗军队还是有联系的,把英国人赶出清迈之后,张承业就计划着派人进入清莱府支援。

    “你去?你行吗?”张承业有点不放心,徐仲卿虽然是清迈自由军的二号人物,但从来没有独领一军的经验,张承业怕现在来之不易的局面一夕之间付诸东流。

    “肯定行!没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徐仲卿为了军功也是拼了。

    “既然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一定行?”张承业上下打量徐仲卿,目光的怀疑的成分浓郁。

    “少废话,行不行就是一句话。”徐仲卿急眼,死乞白赖的要句痛快话。

    “行,你到了那边听老于指挥。”张承业马上就同意,反正就算是到了清莱府,那边的人也不会让徐仲卿乱来。

    徐仲卿正想拍几句马屁,有卫兵急匆匆进来:“报告,战俘营那边有人闹事,乍鹏将军请求支援。”

    这个“将军”不是兰芳军队体系中的正规“将军”,这只是兰芳自由军中自封的一个官职。兰芳自由军目前有一万多人,差不多就是一个师的规模,如果按照兰芳编制,将军担任师一级领导人道是也说得过去。

    “怎么回事?”听到战俘营那边出了事,张承业顾不上和徐仲卿瞎扯,起身就往门外走。

    “还是那位爵士,他要求得到和他身份相符合的待遇,还鼓动战俘营的其他战俘闹事,乍鹏将军有点弹压不住——”卫兵边走边说。

    出门上马,还没到战俘营,张承业已经搞清楚了原委。

    “先生们,现在请你们马上回到营房内,否则的话你们将会受到纪律的惩罚。”战俘营内,乍鹏用磕磕巴巴的英语正在和劳伦·米尔恩爵士讲道理。

    劳伦·米尔恩还穿着他那身华丽至极的礼仪军装,就像只高傲的公鸡,哪怕是在战俘营,劳伦·米尔恩还是骄傲得很。

    “纪律?你们这样的乌合之众,有什么样的纪律可言?我要求得到和我身份相匹配的待遇,而不是一间屋子住十几个人的普通营房,这才是全世界的通用法则,明白吗?乡巴佬!”劳伦·米尔恩不怎么客气,并没有身为战俘的觉悟。

    “没错,我们要求和身份相匹配的待遇。”

    “这里连个洗澡间都没有,怎么住?”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劳伦·米尔恩身后站着十几名军官,看样子大多数是英国人,劳伦·米尔恩刚说完,这帮军官马上就吵吵嚷嚷的帮腔,再远处一点还有英军士兵在鼓噪,场面混乱至极。

    差不多闹事的都是英国人,那些印度裔和缅甸裔士兵还算知道规矩,没有人跟着起哄。

    “都给老子闭嘴!”一进门就看到一大堆人吵吵嚷嚷,张承业真的没什么好气儿。

    “上帝保佑,总算有个管事的来了。”劳伦·米尔恩没多少畏惧之色,脸上反而露出轻松的神色,面对张承业,劳伦·米尔恩再次重复一遍自己的要求。

    这一次就不一样,至少劳伦·米尔恩身后的那群军官没敢起哄。

    “和身份相匹配?你认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张承业有点眯眯眼,熟悉张成业的人都知道,那是危险的前兆。

    在清迈自由军和英国人作战的过程中,张承业进入清迈时带的人伤亡过半,这可都是张承业的生死兄弟,所以张承业不会惯着劳伦·米尔恩。

    劳伦·米尔恩还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依旧在哪里强调所谓的《国际法》。

    “去你么的《国际法》,老子没上过学,不知道!”张承业忍无可忍,一句话就让劳伦·米尔恩闭了嘴。

    “你你你——”或许是得到的答案有点太过出乎意料,劳伦·米尔恩满脸吃惊地用手指着张承业,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不明白你的身份,那么就让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一名俘虏,战败被俘的俘虏,如果说到权利,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你没有任何个人权利可言,不愿意住营房是不是?很好,乍鹏!”张承业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回头叫过来乍鹏:“既然爵士老爷不想住营房,那就请爵士老爷住单间,还有这些军官先生们,请他们都去住单间。”

    “单间”,这是清迈自由军的特殊称谓,在兰芳军队体系中,“单间”有个更让人喜闻乐见的名字——小黑屋。

    (未完待续。)

824 不太平

    说到“关禁闭”,那种在狭小空间内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感真令人印象深刻。

    相对于某些**伤害,“关禁闭”的伤害更多在心理上,幽静的空间会让人反思,也会让人感觉到恐惧,不管是哪一种反应,一般情况下,只要被关过一次,没有人再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对付这些英国人没必要客气,兰芳军队从外籍军团时期开始,击毙的西方人也不是一个两个,可以用“万”为单位进行衡量,所以对于西方人,兰芳人真没多少畏惧,都是肉眼凡胎,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但这种行为看在那些做惯了“奴隶”的印度人和缅甸人眼里,就成了胆大包天的肆无忌惮,想想也可以理解,在清迈自由军和英国人作战的过程中,击毙的英国人也是上千计的,现在关个“小黑屋”已经是相当仁慈了。

    面对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人,还是老实一点好。

    于是当这些英国人都被关进小黑屋之后,那些印度人和缅甸人全都噤若寒蝉,要说彻底死心估计未必,服从命令还是能做到。

    感谢英国人对他们进行的基础训练,这省了清迈自由军不少事。

    “对这些英国人别客气,关禁闭期间不准给他们吃喝,先关两天再说,要是还不老实就接着关,如果老老实实那就一样去工地上干活。”张承业没有怜悯,跟乍鹏确定这些英国人的待遇,没有丝毫的优待可言。

    “有两个英国人是受了伤的。”乍鹏声音小,这倒不是弱懦,是为了以后不会出现别的麻烦。

    “有伤的就治,治好了算他命大,治不好算他倒霉。”张承业态度随意。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死个人什么的太正常了,清迈自由军也不是见死不救,只是清迈自由军的救护能力有限,连自家人的需求都无法保证,也不可能给英国人多少优待。

    想了想,张承业临走时又撂下一句:“上点心,别给弄死了。”然后就仰长而去。

    确实不能弄死了,这都是以后和英国人谈判时的筹码,死一个筹码就少一分。

    又要治病救人,还不能给饭吃,又不能弄死,要求可真够多的——所以乍鹏回答“是”的时候就有点有气无力。

    出了战俘营,张承业和徐仲卿没急着回去,先到城墙工地上去看看。

    在之前的战斗中,清迈城墙多有毁伤,虽然在热武器战斗中城墙没有多大意义,但清迈自由军还是组织战俘对城墙上损坏的部分进行修补。

    这里牵涉到一个战俘的管理问题,一般来说,人没什么事就会胡思乱想,特别是这些战俘,他们在陌生的环境中,面对前途未卜的明天,忍受着空虚和恐慌,如果不给他们找点事做,那他们就会自己找事做。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这些战俘把精力消耗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至少每天都把他们累得精疲力尽,这样就没工夫胡思乱想。

    城墙上近千名战俘正在工作,有一个排的清迈自由军士兵负责监视他们。

    几十人管理上千人,听上去有点托大,其实完全没问题。这些战俘的勇气都在战争中消耗殆尽,那些有勇气有魄力的,都已经在战争中阵亡,剩下的这些人既然放弃抵抗乖乖投降,也就已经放弃了身为战士的尊严,别说是一个排,就算是只有一个班,这些战俘也没有勇气反抗。

    当然了,印度人吗,他们可以不抵抗,但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抗议。

    所以张承业和徐仲卿来到工地上的时候,看到的就都是个慢慢腾腾有气无力的场面,好像所有人都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样,根本就没有丝毫年轻人的朝气可言。

    张承业眼里揉不得沙子,让这些战俘到工地上不是养老的,而是让他们干活的,所以一看到这个场面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个破城墙,你还打算修几年?这些人都特么的在磨洋工难道你没看到吗?你手里拿的那是烧火棍啊——”叫过来负责人,张承业马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排长不敢辩解,别骂的垂头丧气一声不吭,等到张承业嘴里吐出那个如同天籁一般的“滚!”。

    排长马上跳起来回到工地上拼命挥舞手中的鞭子:“都特么给老子动起来——动起来——”

    暹罗语和英语还是有区别,语言不通是关键,不过有些东西是全世界通用的,比如挥鞭子这个动作,哪怕听不懂骂的是什么,也能看出监工们心情不佳,于是那些战俘们的动作陡然加快,工地上的暮气顿时消散一空。

    “都是些贱骨头,不用鞭子抽着就不知道干活。”张承业骂的人有点多,骂战俘的时候把监工们一块捎上。

    “这些印度人也算是奇葩,被一个比他们人口少得多的民族统治着还心甘情愿,真是做狗做出了格调,啧啧——”徐仲卿啧啧称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初咱们征服高丽的时候也一样,那时候咱们兰芳总人口才一千万多点,高丽人有两千多万,结果还不是老老实实。”张承业没感觉有多稀罕,这可以算作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征服。

    如果说印度人是做狗做出了格调,高丽人更不堪。高丽归化兰芳之后,高丽人顺理成章的成为兰芳国民,这让很多高丽人欣喜若狂,他们现在生活在兰芳的各个角落,绝口不提自己的出身,如果有人敢揭穿他们的高丽背景,他们能和人拼命。

    如果把这种情况仅仅是归结为兰芳国力的强大,那也不尽然,更重要的是文化上的认同感。

    华人世界的文化源远流长,就整个亚洲来说,对于中华文化都是有强烈认同感的,别说高丽人,就连曾经在心理上对华人具有巨大优势的日本人,在灿烂辉煌的中华文化面前也不得不低头臣服,很多日本人毫无芥蒂的加入兰芳国籍就是明证,这对于那些加入兰芳国籍的日本人而言,加入兰芳国籍并不是一个权宜之计,而是真正的认祖归宗,真正找到了文化上的归属感,进而爆发出强烈的主人翁意识,虽然严格说来兰芳并不是中华文化的正统传人,但生活在一个处处使用汉语、汉字的国家,还是让那些归化的兰芳人对各种片假字弃之如敝,很多日本人在维护起兰芳利益来,比起纯正的华人也是毫不逊色。

    或许对于秦致远而言,对日本人有发自内心的厌恶,但对张承业这些普通人而言,他们对日本人还真没多少仇恨,毕竟在这个时空,“卢沟桥事变”、“南京大屠杀”等等事件还没有来得及发生,曾经的甲午战争也是爆发在清帝国和日本之间,和兰芳没有太大关系。

    所以兰芳对于日本人的接受程度还是挺高的,这也是那些归化的日本人能迅速融入兰芳的根本原因。

    如果把兰芳征服高丽、英国征服印度看作不同等级之间民族的征服,那么在同等级民族之间,更多的时候就是妥协和嘴炮,真正发展的用战争解决问题的时候并不多,比如现在的叙利亚,英国和法国为了刚刚发现的油田正互不相让。

    中东原本是一片无主之地,各国之间也没有明确的分界线,甚至在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有国家这个概念,世界大战后,曾经地跨亚非欧的奥斯曼帝国分崩离析,中东一夜之间多出来无数国家,开始对这片土地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实际控制。

    这其中包括英国人支持的伊拉克、巴勒斯坦,以及法国人支持的叙利亚和黎巴嫩。

    这次发现的油田,就位于叙利亚东北部和伊拉克交界的地方,在秦致远的记忆中,这个油田的规模并不算大,至少没有新巴库油田和盖尔扬油田那么大的规模,但这个消息只有秦致远知道,英国人和法国人都不知情,哪怕是联合石油派出的勘探队也不知情。

    既然掌握了不对称消息,那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在联合石油发现了这个油田之后,法国政府确实是想把油田收归国有,但联合石油是有着秦致远和老雷诺双重背景的巨无霸,想要从联合石油口中夺食也不容易,法国政府想要把联合石油收走也不是想收就收,该给的补偿还是要给。

    负责和法国政府谈判的是老雷诺,老雷诺虽然和法国政府还有几分香火情,但该开宰的时候也是丝毫不念情分,开出来的价格令法国政府无法接受,于是谈判就这么僵持下来。

    就在法国人和老雷诺正在谈判的时候,英国人已经开始动手,在英国人控制的伊拉克一侧开始架设石油井架,准备先下手为强。

    不管地底下的石油有多少,总量都是固定的,早下手一天,就能早得利一分,这点账英国人算的很清楚。

    对于英国人浑水摸鱼的行为,法国人表示非常愤怒,于是这段时间,伊拉克和叙利亚边境很不太平。

    (未完待续。)

825 契机

    不太平和进入战争状态是两码事,英国人和法国人之间虽然早有矛盾,但两国之间保持着帝国主义之间的默契,想要打破他们的这种克制,还需要一个催化剂。

    三月份在椰城进行的海军会议,不仅确定了各国可以“合法”拥有的海军规模,顺便也达成了一系列协议,总体上来说还算是成功,但也有一些计划没有通过,其中就包括对德国的援助计划。

    对德国的援助计划是由英国提出的,美国人居中斡旋,力求争取法国和兰芳的同意,兰芳还无所谓,法国人对这个计划持坚决反对态度,当时因为兰芳和法国还维持着盟友关系,所以这个计划没有通过。

    在法国和兰芳的盟友关系破裂之后,对德援助计划终于失去了最大的阻力,十二月中旬,英国、美国、兰芳三国打成初步意向,共同对德国实施援助。

    英国人的初衷是要遏制法国人的崛起,美国资本则是需要投资的途径,兰芳之所以同意对德援助,秦致远和威廉三世的私交是一方面,兰芳国内的徳裔对此事的推动也是重要原因。

    世界大战结束后,兰芳对德国实施了整体搬迁式的“掠夺”,德国境内的工厂、技术人员、图纸等等几乎是被兰芳人一锅端,那些机器还好说,很多德国的技术人员抵达兰芳后,受到兰芳极具包容性的文化氛围的感召,又在兰芳蓝天碧海的诱惑之下,欣然加入兰芳国籍,成为兰芳的一部分。

    这些人可都是高技术人才,他们的身份大多都是职业军人、高级工程师、大学教授、研究所研究员等等,最起码也是熟练工人,这些人在兰芳拥有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因此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时至今日,兰芳国内的徳裔中已经有很多人身居高位,对于兰芳政府已经具有一定影响力,这其中有隆美尔这样的军人,也有布朗德这样的研究所所长,更有艾莉丝这样的教育部高官。

    布朗德和艾莉丝原本是隆氏兄弟的师兄师姐,在德国遭到不公正待遇后,布朗德和艾莉丝来到兰芳,没过多长时间,就直接加入了兰芳国籍。

    布朗德是纯粹的研究员,在应用物理方面具有很高造诣,现在已经是椰城应用物理研究所的副所长,而艾莉丝则是专注于教育工作,现在是兰芳教育部女子教育司司长。

    对于布朗德和艾莉丝来说,德国是他们的祖国,天生就有倾向性,所以在海军会议期间,艾莉丝一支奔走于兰芳各部门,试图游说政府部门高官同意对德援助。

    这些游说在法国和兰芳的盟友关系破裂之后终于产生了作用。

    英国提出的这个对德援助计划覆盖面相当广,从食品援助到经济援助包罗万象,其中兰芳负责的大部分是食品方面的援助,这对于兰芳方面不成问题,就算是没有这个援助计划,兰芳也在向德国提供各种生活物资。经济方面则是由美国人向德国提供无息或者是低息贷款,这些贷款虽然名义上是无息或者是低息,但都是有附加条件的,想要拿到并不容易,美国人也不是慈善家。英国人则是利用他们独步天下的海运能力提供保障,在这方面,兰芳虽然也有不错的能力,但和英国人相比还是相形见拙。

    十二月底,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兰芳筹备的第一批物资在椰城装船,通过英国人的货船送往德国。

    看到满载的六艘万吨级货轮驶出椰城港口,威廉三世紧紧拥抱秦致远,眼角有泪花浮现:“谢谢,非常感谢——谢谢——”

    威廉三世确实是激动,这并不是兰芳第一次援助德国,但却是兰芳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援助德国,确实是意义非凡。

    “不用客气,咱们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就当是我在付利息。”秦致远不得意,用微笑回应威廉三世的真情流露。

    的确,如果把兰芳从德国搬走的东西折价,现在还给德国人的还真的只能算是利息。那些技术和机器以及人员的价值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份心意,都是人情债啊。

    “没错,咱们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威廉三世不经意间拭去眼角的泪水,和秦致远心照不宣。

    和法国接触盟友关系之后,威廉三世第一时间找到秦致远,想要和兰芳秘密结盟。如果按照威廉三世真正的想法,威廉三世恨不得能让全世界都知道,德国和兰芳的关系密切,远胜于法国和兰芳的关系,但同时威廉三世还是理智的,如果在这个时间段高调宣布,那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世界大战后,“结盟”成了一个很敏感的词汇,所有的国家都对此讳之莫深,哪怕是对“秘密结盟”,所有的国家也都非常谨慎。“结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军事集团的形成,而势力膨胀会造成某些人的有恃无恐,进而又会引发其他国家的连锁反应,发展下去又是世界大战前的局面,所以现在的全世界,对于“结盟”都非常警惕,这也是英国和美国竭力拆散兰芳和法国盟友关系的真正原因。

    对于威廉三世的建议,秦致远直截了当的予以拒绝。

    并不是德国和兰芳的关系还没好到要结盟的程度,而是因为既然有了前车之鉴,那么又何必重蹈覆辙,“朋友”这个词用在国家之间也是可以的,如果真的有感情,就算是不结盟也是兄弟,如果没感情,就算是白纸黑字写下来也是废纸一张。

    威廉三世接受了秦致远的解释,因为威廉三世信任秦致远。

    “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离开太久总是不大好。”会王宫的路上,威廉三世的情绪不大好。

    身为国王,威廉三世也不可能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国家,马克思亲王虽然能干,也不能随意行驶国王权利,威廉三世这一次来兰芳是探亲加访友,下一次再到兰芳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说实话,对于兰芳的一切,威廉三世和塞西莉亚王后都感到留恋,也正是这种“留恋”,促使威廉三世返回德国,把德国也建设成一个令人留恋的国家。

    “该回就回,现在有了这个协议,你们的日子应该能好过点,重新崛起的曙光就在眼前,乐观点。”秦致远不忧伤,因为飞行动力研究所又有了新产品:“等过上一段时间吧,没准到时候再来兰芳,你就不用坐船了。”

    就在上个月,秦致远给予隆承轩的信任终于见到了回报,隆承轩研究出了一种新材料,使得隆承辕设计的新式飞机发动机得以变成现实。空军方面已经建造出了样机,飞行距离达到了五千公里,虽然还是不足以从兰芳直接飞到欧洲,但因为有科西嘉、月亮湾等中继站的存在,只需要在途中进行两次加油,就能用比坐船快得多的速度往返于德国和兰芳之间。

    经过测算,如果全程使用飞机,大概最快三天就能从德国抵达兰芳,而如果要坐船,哪怕是现在最快的军舰,也需要一个半月。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威廉三世马上就喜出望外,但紧跟着就表情扭捏。

    秦致远当然知道威廉三世是什么意思,随口就给出承诺:“放心吧,等你们的飞机厂建成,我给你派几名工程师过去。”

    建设一个飞机工厂,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算什么难事,特别是对于德国这样拥有深厚工业底蕴的国家而言。但同样是对于德国来说,因为世界大战的战败,德国被禁止发展航空业,所以想要建成一个飞机厂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就算是英国人再想德国遏制法国,也不想德国拥有直接攻击英国的能力。

    运输机这种东西,只需要稍加改造就能变成轰炸机,而德国距离英国并不远,如果德国人拥有高性能轰炸机,那对英国人来说就等于是一场噩梦。

    “再等等,英国人不可能总是盯着我们,总会有机会的。”威廉三世明白德国的处境,也并没有多沮丧。

    “放心,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量给你们创造机会。”秦致远给承诺。

    “你准备?”威廉三世感觉难以置信。

    “不不不,我不打算和英国直接开战,至少现在还没到时机,我们需要一个契机——”秦致远不可能把所有的计划都对威廉三世和盘托出,那会让威廉三世心痒难耐。

    不过秦致远能这么说,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倾向性,这已经令威廉三世感到满意。

    “真令人兴奋,如果你的兰芳和我的德国结盟,我们会在全世界掀起怎样的风暴!”威廉三世对未来表示很期待。

    “别想那么远的事,先做好现在的工作。”秦致远还是务实,越是前景美好,越是应该保持警惕和耐心。

    回到王宫,秦致远刚下车,就看到吉拉尔丁等在黑天鹅城堡门前。

    “怎么了?”秦致远对这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大女孩还是给予应有的关心。

    “我要干掉那个该死的高!”吉拉尔丁语出惊人。

    (未完待续。)

826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看吉拉尔丁气势汹汹的样子,估计高鸿仕是把人得罪狠了。

    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秦致远先把威廉三世送会自己的住所,然后才把吉拉尔丁叫到办公室。

    “这一次警告,下一次如果再有类似情况,就算是要告状也要分清场合,否则自己去关禁闭。”秦致远不惯着吉拉尔丁的毛病,这个小家伙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

    估计吉拉尔丁也知道自己的错误,拉脸嘟嘴不说话。

    “说吧,怎么回事?”秦致远给自己倒杯水,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挺吉拉尔丁告状。

    吉拉尔丁马上就巴拉巴拉,秦致远这才明白原委。

    得到秦致远的允许之后,吉拉尔丁的动作很快,在极短的时间内,吉拉尔丁就确定了近千名外围人员的身份,这些人中除了那些等待分配的童子军,有一部分人是已经参加了工作的,于是马上就有情报反馈过来。

    在处理情报这个问题上,吉拉尔丁和高鸿仕产生了分歧。

    兰芳国家安全局有自己的情报分析部门,国安局下属的情报人员所获得的所有情报,都会到分析部门中汇总,经过初步筛选后,其中有价值的部分才会被转交给“有关部门”处理。整个流程在吉拉尔丁进入国安局之前就已经确定下来,一直以来也没有人质疑,直到吉拉尔丁出现。

    吉拉尔丁对于自己的手下获得的情报需要让某些“无关人士”来确定是否有价值非常不满,同时因为保密的需要,吉拉尔丁要求得到独立的筛选权,也就是说,吉拉尔丁部门所获得的情报,不必经过分析部门的审查,由内务监察部自行决定哪些情报具有继续跟进的价值。

    这等于是自立门户,高鸿仕肯定不会同意。

    于是在经过一番“据理力争”未果后,吉拉尔丁选择把官司打到秦致远这里。

    “关于情报分析这方面,国家安全局的规定是什么?”秦致远不问对错,先从制度上找相关规定。

    “规定——规定是必须要汇总分析。”吉拉尔丁感觉有点不妙,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也没忘记夹在死货:“不过那帮人并不值得信任,他们效率极低,很多时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得出结论,而情报都是具有时效性的,超出四十八小时之后,情报就不再有价值,所以我需要足够的权力。”

    听上去很有道理,年轻人的朝气十足,敢于对旧体系发起挑战。

    只可惜秦致远并不怎么赞成:“也就是说,你不信任你的同事们。”

    不妙,大大的不妙,吉拉尔丁马上挽回形象:“没有,我信任所有的同事,但我们需要提高效率,从决策到执行,这之间的程序要变得更快捷,我不知道以前的国家安全局是怎么运作的,但从以前的经验看,国家安全局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不管说的有多大义凛然,吉拉尔丁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对国家安全局的现状不满,才是吉拉尔丁决定要做点什么的根本原因。

    “国家安全局到底做了多少工作你现在还没有权限知道,国家安全局的工作效率也不是你能评价的,如果你想在国家安全局待下去,那就只能学着适应现有的一切,如果你想改变,很好,等你成了国家安全局的掌舵人之后再说,在那之前,踏踏实实工作是你唯一的任务。”哪怕感情深厚,秦致远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会偏向吉拉尔丁。

    从感情上说,秦致远和高鸿仕的感情不会比和吉拉尔丁之间少多少。

    “可是明明是现有的制度不合适,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做出改变呢?看看过去一年发生了多少事?瀛洲和东京的刺杀事件,英法两国的政局变动,德国的内讧,法兰之间盟友关系的破裂,在这些事件中,国家安全局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甚至连应有的预警都没有,难道这不足以引起警惕吗?”吉拉尔丁还是论据充分,不可否认,吉拉尔丁陈述的这些事都在国家安全局的负责范围内。

    “制度不合适也并不意味着要全部推翻,适当的改良当然有益,但全盘推翻的代价太大,在你还没有展现出能掌控一切的能力之前,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为所欲为。”秦致远还是狠心拒绝。

    吉拉尔丁之所以会提出不同意见,关键就在于吉拉尔丁对国家安全局的现状不满,如果任由吉拉尔丁肆意妄为,先不说会不会伤害到高鸿仕和国安局其他成员的自尊心,吉拉尔丁迟早会把国家安全局全部推倒重建,而到时候吉拉尔丁能不能掌控局面还是个未知数。

    没错,吉拉尔丁确实在很多方面表现出非凡能力,但那并不代表在所有领域,吉拉尔丁都会表现出色。现在吉拉尔丁提出这个建议,本身就是不成熟的表现。

    “那么难道就任由问题继续存在?难道就任由那些人继续尸位素裹的混日子?”能看得出,吉拉尔丁很失望,说起话来也有点口不择言。

    “注意你的用语,用‘尸位素裹’形容你的同事并不合适。”秦致远先纠正吉拉尔丁的错误,然后才语重心长:“看看你才多大点,十几岁的年纪,根本还没有成年,就算是你有足够的能力,你能不能让别人相信?国家安全局的工作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你们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关系到很多人的命运,所以情报才需要分析筛选。当你穿着国家安全局的制服去调查某个人的时候,或许在你看来是公事公办,但对于被调查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能理解吗?如果被调查人没问题,会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影响?所以你们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慎重。”

    华人世界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其实在西方社会中也一样。国家安全局的工作性质有点特殊,被国家安全局列为怀疑对象,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本身就是耻辱。再说了,兰芳毕竟是立国的时间不够长,而情报工作需要大量的前期工作,一枚棋子从布置下去到发挥作用有时候甚至需要几十年,秦致远以前就是特工,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

    目前兰芳国家安全局的现状,根本达不到吉拉尔丁的要求,当然也达不到秦致远的要求,和吉拉尔丁不同的是,秦致远有耐心。

    “年龄小并不代表着不成熟,您当上国王的时候年龄也不大,但现在的兰芳谁都不敢忽视。”吉拉尔丁居然拿秦致远做例子来说服秦致远,这个脑洞也确实是可以。

    “这是两码事。”秦致远并不认账,推得干干净净:“你现在的工作是学习和观察,你已经有了发展人手的权力,那么就好好利用它,尽可能把你的人安插到你想要了解的地方,接下来就是观察,对于国安局内部的问题,你能发现这很好,但你现在还没有解决的能力,你可以把这些记在你的脑子里,等到你有能力的时候,你再一一解决。”

    吉拉尔丁想要的是自主分析情报的权力,如果这个要求得以实现,那么吉拉尔丁马上就会要求发起行动的权力,秦致远太了解吉拉尔丁了。而这个小家伙确实是有能力,看她发展情报人员的手段,如果给吉拉尔丁足够的时间,秦致远相信兰芳国家安全局的情报人员能布满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这么个大女孩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并不是好事,没准吉拉尔丁会在权力中迷失,倒时候秦致远就会追悔莫及,与其到时候后悔,不如先压制住吉拉尔丁的野心,等到合适的时候,秦致远会给吉拉尔丁足够的信任。

    但很明显,吉拉尔丁并不理解秦致远的苦心,因此听完秦致远的安排,吉拉尔丁马上就表示反对:“我不要!我认为学习和学以致用是有密切关系的,如果只是看,但却没有改变某些事的能力,我会在观察中变得麻木不仁,也就失去了加入国家安全局的意义,所以我需要行动权,相信我,我保证不会滥用权力。”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秦致远真的想答应吉拉尔丁。

    做了个深呼吸,把手中的白开水一饮而尽,秦致远准备结束这次的谈话:“我相信你不会滥用权力——但是很抱歉,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认为你无法完成现在的工作,你可以选择回到办公室,或者是研究所。”

    这话说的真别扭,其实秦致远很清楚,如果真的给了吉拉尔丁行动权,那么吉拉尔丁绝对不会像她说的那么冷静,到时候如果发现有可疑人员,吉拉尔丁肯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起来再说。

    就好像是想要新玩具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一样,吉拉尔丁马上就咬紧了嘴唇,用倔强的目光表明自己的态度:“好的,我会做好我现在的工作。”

    “你还要保证,不能再出现类似事件。”秦致远马上提要求。

    就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吉拉尔丁马上就眼圈泛红:“我保证!”

    等吉拉尔丁走了之后,米夏才满脸无可奈何的进来:“你是不是对她太严厉了,小家伙简直是哭着走了。”

    秦致远忍了好半天,才忍下要喊住吉拉尔丁的冲动。

    (未完待续。)

827 斗志昂扬的菜鸟们

    事实证明,吉拉尔丁这个小家伙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王宫门外的停车场,弗雷德里克和维吉妮娅正等着吉拉尔丁。

    看到吉拉尔丁出来后,弗雷德里克快步迎上去:“怎么样?陛下同意了吗?”

    这还用问吗?看看吉拉尔丁的表情就知道!

    难怪维吉妮娅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弗雷德里克。

    估计也是感受到吉拉尔丁心情不佳,弗雷德里克不敢再废话,狗腿的帮吉拉尔丁过去开车门,在被吉拉尔丁狠狠的在小腿上踢一脚之后,这才感觉心里有点踏实。

    会欺负人就行,会欺负人就证明吉拉尔丁还正常。

    “回总部,高在不在那?”上车后,吉拉尔丁的表情还是难看。

    “如果不在王宫,高一定在总部。”维吉妮娅对国安大佬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

    然后吉拉尔丁就不再说话,自顾自坐在那权衡。

    弗雷德里克还是一贯的没眼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回过头来找骂:“既然陛下都不同意,去找高也不会有结果吧——”

    “你今天这么闲?特勤部的进度怎么样?麦克上次提出的问题解决了没有?和空军部沟通上了吗?”果然,吉拉尔丁马上就一顿问题砸过来,弗雷德里克顿时不造括噪。

    特勤部就是行动部,这是吉拉尔丁特设的一个部门,并没有经过秦致远的同意。吉拉尔丁肯定是要有一个行动部门的,特勤部是吉拉尔丁准备的秘密武器,原本是由五十名从童子军中挑选出来的军事科目比较优秀的学院组成,由麦克塔维什担任教官进行训练。

    麦克塔维什接手工作之后,对成员进行了精简,目前的特勤部一共有十二个人,这些人算是麦克塔维什的嫡传弟子。

    既然有了特勤部,那么就会有出任务的需求,所以才要和空军方面搞好关系,弗雷德里克在吉拉尔丁的团队中负责特勤部和外联。

    很快,汽车开进位于卡皮大街的国家安全局总部,这里是一个由两层小楼组成的大院子,别看地面建筑只有两层,地下别有洞天,地面上的那些部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接待部门,真正的核心部门都在地下。

    高鸿仕的办公室在中央办公楼的地下三层,经过手续繁琐的三道关卡,吉拉尔丁顺利见到高鸿仕。

    见到吉拉尔丁,高鸿仕屏退两名正在汇报的机要秘书,用略带嘲讽的目光看着吉拉尔丁不说话。

    “你赢了,陛下没有同意。”吉拉尔丁很干脆的认输,不过没有沮丧。

    “意料之中!”高鸿仕更干脆。

    其实说起来,高鸿仕的年纪比秦致远还要小一些,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四五岁,不过或许是长期从事黑暗工作的缘故,高鸿仕的服饰偏好深色系,看上去就多了几分老成世故,如果再加上脸上的黑框眼镜,以及因为脑力活动过渡造成的略微谢顶,看上去就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小老头,实在是有点阴沉。

    还别说,高鸿仕这么打扮确实是能唬住不少人,至少在高鸿仕掌控国安局这些年,国安局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不过吉拉尔丁是知道高鸿仕底细的,看到高鸿仕又在故作高深,吉拉尔丁还是忍不住有点小烦躁。

    “你就不能表现的正常点?看看咱们国安局,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里是养老院,暮气沉沉,古怪阴森,所有人的动作频率都要慢一拍,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吗?”吉拉尔丁不喜欢装深沉,在高鸿仕面前也没必要装,装也装不过去。

    “情报工作永远不是光彩照人的,如果咱们这里成了明星单位,那恐怕咱们这里就真成了养老院。”高鸿仕不生气,吉拉尔丁说的是实情,国安局就是这么个性质,大门口甚至挂的是海洋气候研究所的牌子。

    其实在高鸿仕看来,向吉拉尔丁这样容貌身材都比较出众,性格比较活泼的,并不怎么适合情报工作。“国家安全”这个词听上去充满神秘和崇高,实际上每天要应付大量的琐碎事宜,情报工作就是要从这些琐碎的报告中找到那些蛛丝马迹,没有耐心可不行。

    “我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对于情报工作我有我的看法,你认为你的工作方式是正确的,我认为我的想法才能让情报工作上正轨,工作中有分歧很正常,但咱们这样是找不到正确答案的,不如让事实来证明。”秦致远的话在吉拉尔丁这里还是有效的。

    “你想怎么证明?就靠你那些刚刚参加工作的小菜鸟?我不否认他们对于陛下的忠诚,但这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他们还需要更多经验,需要在工作中成长,然后才能发现问题。”高鸿仕还是不打算放权,并不是高鸿仕专权,而是吉拉尔丁还没有找到正确的工作方式。

    高鸿仕说的没错,吉拉尔丁的内务监察部现在的主要人员是那些童子军,这些童子军队秦致远当然是忠诚的,但同时,童子军们的经验不足会成为他们现在最大的制约。

    如果再过几年,等吉拉尔丁已经羽翼丰满,到时候高鸿仕会放心的让吉拉尔丁主导某个部门,或者是整个国家安全局,但现在还不行。

    “忠诚仅仅是基础,但童子军们拥有的可不仅仅是忠诚,他们在童子军里学会了观察,学会了作战,也学会了适应环境,他们甚至在此前都已经参加过实习,正是因为他们表现优秀,所以陛下才会让他们参加工作,就像是我一样,所有小看他们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我们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长在悬崖上的崖柏,生活已经教会了我们生存下去的方式,我们需要的是信任。”吉拉尔丁说的有点激昂,眼中有泪光闪现。

    童子军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除了那些出生在兰芳军人家庭的孩子,大部分童子军成员都是孤儿,他们在被童子军收留之前,已经在社会上流浪的一段时间,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得以加入童子军的孩子们都是成功者,因为更多的孩子在流浪的过程中都已经死去。

    社会是最好的课堂,有了社会的磨砺,这些童子军们很早之前就明白社会的残酷,所以孩子们非常珍惜在童子军内的生活,他们在童子军里贪婪的吸收他们能吸收的一切,因为他们很清楚,只有学会更多东西,才能在以后的生活中不再颠沛流离。

    必须要说,被国家安全局繁杂事务缠得无暇分身的高鸿仕并不太了解童子军。

    “吉吉,你知道的,如果我们不信任你,你就不会加入国安,当然同时你也应该明白,不管是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我相信你能做好你的工作,你总得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然后才能让更多的人信任你。”高鸿仕也无奈,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眼泪始终都是最好的武器。

    “好吧,我会努力去做,那么机会呢?我得到机会了吗?”吉拉尔丁还是不放弃。

    “你现在拥有的,就是你得到的机会。”高鸿仕用万金油式的回答回应吉拉尔丁。

    “那么我现在做得怎么样?”吉拉尔丁乘胜追击。

    “很好,我必须要承认,就算是我去做,也不可能做到更好。”高鸿仕对吉拉尔丁的工作给予肯定。

    这一点确实是无话可说,从内务监察部成立的哪一天起,高鸿仕就高度关注内务监察部,财务报表是最好的反应方式。从内务监察部成立至今,内务监察部使用的经费还不到一万兰芳元,大部分是油料和办公用品开支,虽然内务监察部的下属人员名单上已经有上千人,但薪水支出几乎没有,而且内务监察部已经开始收集情报,数量之多让高鸿仕都感到诧异,也让分析部门怨声载道,这才有了吉拉尔丁要绕过分析部门的动机。

    平心而论,吉拉尔丁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极致。

    “那么为什么不能更好?”吉拉尔丁并不满足。

    “因为——”高鸿仕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先例?

    兰芳的成立本来就没有先例,一群劳工,国王甚至还没有长出来胡子,就这么建立了这么一个疆域辽阔实力强大的国家,这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一群农民,甚至他们连机器说明书上的字都认不全,但他们就是能纯粹依靠手工制造出精度甚至超出机加工的产品,这同样不合常理。

    一群孩子,他们甚至都还没有成年,却要成为这个国家的黑暗战线上的保卫者,这还是不合常理——

    “我们打个商量,同样的情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数量,我们来看看那边的结论更有价值怎么样?”吉拉尔丁很帅气的打了个响指,悍然向一群老鸟组成的分析部门提出挑战。

    “不行,不管谁输谁赢,结果都不怎么愉快。”高鸿仕立刻拒绝。

    手心手背都是肉,菜鸟们的斗志值得肯定,老鸟们的自尊同样要维护。

    只不过恐怕高鸿仕都没有注意到,当他这么想时,已经在担心老鸟们会输了,最起码这也是对菜鸟们的认可。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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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欧洲介绍:
1916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激战正酣,欧洲遍地战火,人丁凋零,北洋政府向欧洲派出14万劳工,秦致远适时加入其中,成立华人部队,加入法国外籍军团,在付出惨痛代价后,随协约国集团获得胜利,之后又在巴黎和会上改变了北洋政府身为战胜国一无所获反而丧权辱国的窘境,就在秦致远为中国人赢得荣耀的时候,他发现他和他的部队已经无家可归……“天下之大,既然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我们就要用自己的刀和剑赢得我们自己的生存空间!”秦致远拔剑四顾……远征欧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远征欧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远征欧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