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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陌果     名门秀色txt下载     名门秀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别有居心

    沈洪望着赫子佩走进帐房,重重的‘哎’了一声,起身也朝着帐房去了。

    有些心虚的朝正在对帐的赫子佩看了一眼,在柜上支了十五两银子向后面去了。

    二狗坐在床边,身边摆了个收拾到一半的包裹,望着脚下墙角,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洪走了过去,把银子递给她,“你别太多,先歇歇,如果没地儿去,别急着走。明儿不开工,我出去寻我一个同乡,他也在染坊做事,把介绍给他们掌柜的,你有手艺,人又聪明,他们掌柜的肯定高兴。

    二狗木着没吱声。

    沈洪碰了个软钉子,也觉得没趣,又等了等,她仍不接银子,只得将银子放在她身边,慢慢往后退,“哎,你歇着,一会儿吃饭,我来叫你。“

    退出门,小心的关了房门。

    二狗转了眼珠,暼了一眼身边的银子,冷笑了笑,从枕头下摸出铜镜,立在床边的小木桌上,取了梳,揭了头上布帽,一头乌黑的长泄落。

    她慢慢梳顺,理平,在头顶斜斜的梳了个坠马髻,压了珠花,插了步摇,除下身上小厮布衣,解去裏了胸的布带。

    抖开女装披上,墨绿抹胸,低低的掩了半边玉润丰胸,浅绿的云绸长裙,墨绿高束腰带挽了个如意结。衬得她肌白如雪,面若桃花。

    只是手上沾上的染料,一时半会儿,却是洗不掉。

    收拾了床上摊着的东西,也不急着走,静丅坐在床边,仍自看着铜镜中的自已。

    一晃到了掌灯时分,沈洪在门口敲了敲房门。

    二狗起身将门拉开。

    沈洪虽然知道她是个女人,也知她长得眉清目秀,但这换了女装,还是一次见,突然象变了一个人,一时间看得愣住了。

    二狗向他福了福,娇声道:“清雅谢谢沈管事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沈洪‘呃’的一声回了神,想着自已刚才的失态,脸皮有些烫,将她又偷偷打量一番,其实说她漂亮,不见得比婉娘漂亮。不过比婉娘年轻了些。再说天天对着婉娘,再漂亮,看得久了,也没太多的感觉,这时猛的一见她,眼睛扫过她胸前露在裏胸外面的那条深沟,心里便腾腾的起了团火,咽了口吐沫,“你叫清雅?”

    二狗‘嗯’了一声,“姓方,乳名清雅。”

    “好名字,人如其名。”

    沈洪一个粗人,哪懂得什么清不清,雅不雅,随口附和,本来是唤她去吃饭的,现在一看她这副打扮,怎么好坐在那一堆臭男人堆里,到嘴边的话,反而说不出口,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我去给你端饭去。”

    “有劳沈管事了。”方清雅慢慢掩了门,在门将要合拢之时,朝他微微一笑。

    沈洪更是魂飞上了半天,转身就走,妙,实在太妙。

    没一会儿功夫,沈洪便端了一盆子的饭菜回来。

    方清雅接过,放在小木桌,回头笑道:“我有一房亲戚,家住在城外三十里的小镇上,这时辰过去,怕是要走大半夜的夜路………”

    沈洪忙道:“你一个姑娘家,哪能走夜路,掌柜的不是说了吗?没去处就先住着,你还是暂时住这儿,想啥时走,再走。”

    “谢谢沈管事,还有件事想拜托管事的。”方清雅半垂了眼,眼角勾着他。

    沈洪骨头顿时酥了一半,“啥事?你尽管说,能给你办的,我绝对给你办了。”

    “清雅有些烦闷,想喝上两杯,又不方便出去拿酒………”

    “酒啊,还以为是啥难事,就这芝麻大点的事,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去。”

    这次沈洪比刚才拿饭菜度还快,眨眼功夫就回来了,迈进门槛,“酒来了。”

    方清雅接酒壶的时候在他手上轻轻捏了一把。

    沈洪剩下的一半魂也飞没了,但终是平时不大偷食的人,见她笑嘻嘻的看着他,一张脸顿时通红,慌了神,“我……我出去大伙去了,你…………你慢慢吃着。”

    脚下踩着浮云,一个急转身,忙乱间,头‘呯’地一声撞在了门框上,回头难为情的笑了笑,一溜烟的跑了,边跑边回头,琢磨着她这是啥意思………难道是想今晚………

    心里猛的一紧,又一收,心花怒放,脚下也轻了三分,把赫子佩的那席话抛到九霄云外。

    他前脚一走,方清雅脸上即时没了笑意,站在门口,焦急的往外望,没一会儿功夫,见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往这边来,忙从包裹里取了备好的酒,酒壶和厨房存的那些酒壶一般无二。

    黑影到处望了望,不见有人,才摸到门口。

    方清雅将酒壶递给他,压低声音道:“快走,别被人看见了。”

    那人接了酒壶,立着不走,“这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如果你办不好这事,你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孩子你也别想要了。”方清雅冷着脸,口气中没有一点余地。

    那人长叹了口气,将酒壶捂在衣摆下面,小跑着走了,到了门口,朝外望了望,大伙都伙着吃喝,没人注意他,才出了门,混到人群里。

    方清雅深吸了口气,掩了房门,坐到桌边,桌上的饭菜,不动一筷子,望着那壶酒呆。

    等了一会儿,贴着门板,听外面院子喧闹得厉害,知道染坊的伙计都喝在了兴头上,稳了稳神,起身整了整衣裳,又理了理耳鬓的髻,才开门步出小屋,向前院走去。

    款款往人群前一站,有人抬头望见,愣了愣,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人,那人抬头一看,也愣了。

    一时间,另有现异样回头观望,没一会儿功夫这一桌子的人尽数安静下来望着桌边的方清雅。

    隔壁桌的也随着望来,一桌传一桌,片刻间,整个院子静了片刻后,议论声纷纷四起。

    赫子佩坐在离她最远的上席,也随着众伙计看过来,即时眉头一皱,端了酒杯招呼自已一桌的伙计,“来,喝酒。”

    众伙计忙回转身,端起酒杯。

第212章 中招

    方清雅望了赫子佩一眼,他一边坐着沈洪,一边坐着李勇。赫子佩和众伙计说说笑笑,全无架子,让人如沐春风。他长得本来就好,这时带了些醉意,瞳仁比平时更黑亮深幽,越加的俊朗。

    走了会神,提了酒壶挨桌敬酒。

    最后才走到赫子佩那桌,这一桌都是染坊最得力的伙计,她先自己斟了一杯,对着众人比了比,“二狗想在此敬大家一杯,谢谢这半年来,掌柜的,沈管事,各位师傅对我的照顾和指导,二狗无以为报,只能用这杯酒谢过大家了。”

    说完,脖子一仰,一口干了。

    她一个姑娘家来敬酒,又如此干脆,众人哪能不理。纷纷端了酒杯,面朝着她也一口气喝了。

    赫子佩和大伙一起,不喜欢这些客套,但也不好太过生硬,只好把自己杯里的酒也喝了。

    沈洪要给他斟酒,他被伙计们轮翻灌了十几轮,已有些头晕。加上惦记着千禧去看大夫的事,怕醉,拦了下来。“喝不得了。”

    方清雅停了停,移步走到赫子佩面前。伸手要往赫子佩杯子倒酒。

    赫子佩眉头微皱,以掌盖了杯口。“我今天确实喝不得了。”

    方清雅抿了抿唇,道“我虽为女子,却也想自力更生,不管掌柜的怎么看我,我是真心的感谢掌柜的让我有这学习手艺的机会。方清雅敬佩掌柜的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直希望象男人一样和掌柜的喝上一回。明天就要离开了,以后或许再无见面之日。怕是没有机会了。方清雅最后敬掌柜的一杯,也算是跟掌柜的喝过一回酒。希望掌柜的能让小女子了了这个心愿。如果掌柜的实在喝不得,沾个唇也作数。”

    她话说到这份上,不喝实在显得小家子气。周围伙计也开始起哄。

    赫子佩眉头一皱,接着赫然一松,“罢了,最后一杯。”

    方清雅面露喜色,“谢谢掌柜的。”伸了手又去为他倒酒。

    他睨了一眼她手中酒壶,“我自己倒。”顺手扶了手边酒壶,方清雅也不坚持,缩回手,给自己杯中斟满。平端着杯子等他。

    赫子佩提了手上酒壶,竟是空的,倒不出酒。

    身边李勇忙将自己手边的酒壶捧了,给他满上。

    赫子佩侧眼看着杯中酒满,端了起来,扫了眼方清雅沾满染料的手,道“一个姑娘家出来闯荡,实在不易。我先干为敬。”一仰头,将酒一口喝了,火辣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朝她照了照空杯。

    方清雅垂眼,眼角有些湿意,也将酒喝了。将酒壶连着酒杯搁在桌上,退了出去,径直回了后院。

    赫子佩也不看他,只是夹菜压压上涌的酒意。

    沈洪和李勇望着脚步有些浮的方清雅,脸上神色各异。

    赫子佩坐了一阵,头突然晕的厉害,揉了揉额头。平时比这喝的多,也不见怎么醉,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只道是最近事多。睡的太少才受不得酒力。

    见大伙正在兴头上,如果这时离开难免扫兴,只得再坐一阵,等众人兴头过了些,再走。

    勉强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觉天眩地转。再也坐不住。想起身过一边的石凳上靠靠,哪知一起身,一个晕眩,顿时往下栽到。李勇忙一把将他架住,“掌柜的醉了。”

    伙计们纷纷放了手中杯子,上来关心,“哟,今天没往日喝的一半多,怎么就醉了,要不先送掌柜的回去?”

    沈洪往门口望了望,有些犯愁“马车没这么快过来。今天掌柜的请大伙吃饭,吩咐了车夫晚些来。”

    李勇扶着赫子佩,“要不先扶着到后院歇歇,一会儿车来了,再送掌柜的回去。”

    沈洪记挂着方清雅,正盼着散了伙,去后院与她会一会,赫子佩先回去了,婉娘一问,就难解释了。听李勇这么一说。正合心意。赫子佩醉成这样,一时半会也醒不了,神不知鬼不觉。“行,这样送回去,千禧夜担心,倒不如小睡意会儿。酒醒一醒再回。”

    起了身,和李勇一左一右的架了赫子佩。一旁的伙计,哪能让沈洪扶,抢上来扶着,“管事的,你喝着,我们扶就行了。”

    沈洪看了李勇一眼,李勇和方清雅以前同是吴家的人,平时李勇对方清雅又很是照顾,怕他看出眉目,也不坚持,松了手。由那伙计扶着,“小心点啊,别跌着掌柜的。”

    “放心吧,跌了咱,也跌不了掌柜的。”李勇应着,把赫子佩的手臂搭上肩膀,使着劲往后院走。

    踹开木门,小心的将赫子佩放上床。

    李勇蹲了身去脱赫子佩的鞋子,对等在一边的另一个伙计道“你先去吃着,我把掌柜的安顿好了,立马出来。”

    那伙计站着也是干站着,插不上手。“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李勇将赫子佩的脚搬上床,有去脱另一只鞋。

    “你把仔细点,可得把掌柜的安置妥当了。”伙计一边退一边吩咐。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去吧。”李勇抬脸朝他笑笑。

    那伙计这半年也是和李勇处开了,知道他为人把细。转身出去了。

    李勇脸上的笑顿时消失,瞅着伙计出了院门,飞快的将人事不知的赫子佩硬架了起来,出了门。

    隔壁门“吱”的一声开了,方清雅立在门口,左右望了望,不见有人,让开门口,压低了声音,“快”。

    李勇二话不说,扶了赫子佩进去,丢到床上,对立在门口的方清雅道:“你答应我的,只是装装样子,不当真,等事成了。咱就远走高飞。”

    方清雅见他忤在那儿废话,怕有人这时进来看见,又急又恼“快走,快走,哪这么多话。”

    李勇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赫子佩,儒雅秀美,体态真男儿,再说他有钱,有地位,女人跟了他也就掉进了金窝。这样的男人有几个女人不想跟他?不放心的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第213章 要命了

    “他都醉成这样了,能做得了啥?”方清雅等得不耐烦,上来拽李勇往外推。

    李勇也是过来人,一想也是,醉得人事不知的,又做得了什么,才跑着出去了,坐回席间,心里始终放不下,吃喝也就没了心思,人也有些讪讪的。

    有人拉他喝酒,一味的推说喝不得了,推不过的,勉强喝了两碗,也装醉,一边歪着。

    沈洪怕一会儿会方清雅的时候,赫子佩酒醒撞到,只盼这餐饭早些完,也不肯再喝,伙计们硬劝了一阵,硬是僵着脖子,不肯让步,大伙就有些无趣。

    各自喝了会儿,拨了饭也就散了。

    别的桌子还有正吃的高兴的,划拳喝酒闹翻了天,沈洪也不再陪,挨桌打了招呼就要往后院退。

    这些伙计没事不能随便往后院跑,这时候也不怕有人进去。

    他徒弟吴信被赫子佩捡了回来,交给沈洪带着,做事很是机灵,加上赫子佩和千喜念他是孤儿,很是照顾。

    吴信也就贴着心一头扑在染坊,把沈洪那套手艺也学和炉火纯青。

    赫子佩在染坊隔壁盘了个院子,与这边的围墙打通,供染坊没有住处的伙计用,普通的伙计,十几个人一间大屋,打着通铺。

    老师傅或者是技术够好,当得上领头,又是单身汉的两人一间。

    因为染坊刚开的时候,事多,沈洪经常要在染坊过夜,所以吴信就跟着沈洪一间。

    后来沈洪搬去了赫子佩的小院,沈洪的床位也就空出来。

    半年前吴家的并了过来,染坊扩大了不止一两倍,一时间,住处也比较紧,而二狗又是后来的,没能安排下去,便暂时安排进了吴信那屋,沈洪以前的床位。

    吴信跟二狗同屋处了些日子,总觉得这人蛮怪,在染坊干活的,都是男人,天热衣服一脱,赤着身子到处走。

    可这二狗,再热,身上衣裳都裏得死死的。

    吴信几次见他热得一脑门的汗,要他把衣脱了凉快凉快,二狗扭捏?死活不肯脱,吴信看不得他那娘娘味,急了,上去扯他的衣裳,结果衣裳没给他扯下来,挨了他一巴掌,一通的骂。

    他当时懵了,自从没当叫化了,除了学手艺时做的不好,被赫子佩和沈洪打,还不谁打过他,顿时来了气,冲着走了。

    终归是年轻人,气一气也就过了,等他气消了回去,二狗被沈洪调到了赫子佩的院子。

    当时觉蹊跷,但也没往深想,觉得二狗这人太小气,不好多交往,也就疏远了他,转眼过了这几个月。

    今天见二狗出来敬酒,居然是个女的,以前的那些怪事也就不怪了。

    但心里却另存了个疙瘩,如果沈洪不知道她是女的,干嘛在他们院子劈了半间出来给她住?

    不过这几个月也不见沈洪在染坊留宿,怕当真是好心,知道了她是女的,又不肯离开,才帮她瞒着,想通了这点,这事也就丢开了。

    今天累了一天,又吃了个饱,有些犯困,想回屋睡会儿,见和隔壁院相通的门前摆着饭桌,还在喝酒的伙计们堵了那门,怕被拉着灌酒,不敢朝那儿走,绕着正门出去,刚出门便见赫子佩的马车来了,忙转了身往回跑。

    进了门见沈洪杵在院子里,直愣愣的瞪着二狗的房门,门下压着片撕破了的绿色衣角,赫子佩的房门大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没人。

    心里‘咯噔’一下,放轻了脚走上前,唤了声,“师傅,掌柜的呢?”

    沈洪正在出神,冷不防听见有人叫他,转过头,脸青青黑黑拉得老长,一双眼赤红赤红的盛着火。

    吴信吓得倒退一步,刹时间明白了什么,白了一张脸,转身就跑。

    沈洪看着他跑出院子,才回过神,惊出一身虚汗,他出去张扬开还得了,立马追了出去,又不敢大声喊,一直追到染坊门外也不见吴信,只看见赫子佩的车正在飘远。

    心里抽了一下,“坏了。”也不知是不是吴信那小子跟车夫说了什么,忙朝着隔壁院子冲了过去,说什么也得先问明白吴信有没有多嘴,结果到了隔壁哪有吴信的人影,急得一头的汗,重新折了回来,揪了离门口最近的伙计,“看到吴信了吗?”

    伙计正捧了个碗吃饭,拿着筷子指了指门外,“看见他上车了。”

    “哎哟,坏了,坏了。”沈洪急得一拍大腿,脸愁得挤在了一堆,“这小子,哎,这不要我的命吗?”

    “管事的,出啥事了?”伙计迷惑的看着他。

    沈洪心里打了个愣,忙换了一脸的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吃你的,吃高兴来啊。”奔到门口望了望,已经没了车影。

    在台阶上埋头搓着手转了两圈。

    得赶紧着去通知赫子佩,稳了神回了后院,蹬蹬蹬的跳到方清雅门口。

    刚要伸手敲门,听里面方清雅边喘边哭,怒火又冲了上来,手敲不下去了,对着门呸了一声,低骂道:“什么掺扶着过日子,一转眼,你去把人家硬搞上了,我呸。”

    重新冲向门口,猛的又刹住了脚,跺了跺脚,恼归恼,终是对二狗没有太多感情的,也不能为了个她,不顾赫子佩这些年的情份,看着他倒霉。

    忍了气,转到院子一角蹲着,把院门守着,只盼赫子佩快些完事出来,万一千喜来了,就说吴信瞎说,这事也能圆过去。

    可是左等右等就不见赫子佩出来,急得一会蹲一会站的,浑身跟长了虱子一样难受。

    望着前面木门,子佩啊子佩,赫掌柜啊赫掌柜,你到是快些出来啊,你家那母老虎多半要杀来的了。

    你不挺正经的一个,吴采兰那女人那等姿色,你都没把人家瞅上,今天喝了两杯怎么就乱了性呢,哎,这叫啥事………

    念完赫子佩,又骂方清雅,奶奶-的,都要走了,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出来敬啥酒,骚得慌吗,这下好了,出事了,现在知道哭,哭你-娘的哭。

第214章 捉奸

    千喜的婉娘在灯下给孩子做衣裳,头埋得久了,有些涨痛,抬手揉了揉,望望窗外,天已黑,起身点了灯。

    婉娘放下手中小衣裳,“那二狗明天当真会走么?”

    “怕是要走的,闹到这地步,不走也没脸呆了。”千喜微皱了眉,好好的日子总要来些让人心烦的事,挑了灯,拿着针在间刮了几天,审视着小肚兜上绣着虎头。

    正要坐下,吴信从外面撞了进来,他是赫子佩和千喜收养的,过年过节的,家里有好吃的,都少不得他一份,是常来的,家里人都认得,进出也不用通报。

    他急着寻千喜,径直冲到千喜屋外,唤道:“婶子,婶子。”他怕惊动陆氏,也不敢喊得太大声,在门口急得打转。

    千喜撩帘出来,一看他那神色,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瞄了眼陆氏屋里,没什么动静,才小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么?”

    “婶子,出事了,快去染坊,赫掌柜他………二狗是女的,他………”吴信年纪小,脸皮薄,不大说得出口。

    千喜脑子‘嗡’的一下热了,即时就愣住了。

    吴信急得跳脚,将她拽着,“婶子,你现可不能愣着,快去啊,怕还能来得及。”

    婉娘站在帘子里听着,火苗嗖嗖的直往上窜,一摔帘子出来,也瞅了眼陆氏,这事暂时还不能惊动她老人家,也压低了声音,“沈洪呢,怎么不拦着?”

    吴信苦着脸,“师傅在门外蹲着呢,怕也是在犯愁。”

    婉娘急得骂,“这浑球,蹲着有什么用,”推了推仍傻着的千喜,“别愣着了,快走吧。”

    千喜这时已回过了神,也不回屋,急步走向门外。

    婉娘和吴信忙在后面跟着。

    陆氏揭了帘出来看着,朝千喜叫道:“都这时辰了,你们还去哪儿?吴信,你不在染坊喝酒,跑这儿来做啥了?”吴信回头回道:“没事,掌柜的喝醉了,吵着寻婶子呢,我不唤婶子去接掌柜的呢。”

    陆氏笑着骂,“这小两口子,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得。”

    陆掌柜在里面接了话岔,“年轻人的事,你就别掺和了,他们感情好,该高兴才是。”

    陆氏笑了笑,撩了帘子回了屋,“就问了一句,你就说这一堆,谁不想他们好了?”

    千喜坐在车上,脸色煞白煞白的,一声不出,以前小说、电视,没少看这样那样的小三变着花样勾引有妇之夫的事,那时也就得个看,得个骂,现在自已突然就摊上了,心就乱成了麻。

    满脑想着这事该怎么办,这事明摆着,那人就是想进他的门,换成二十一世纪,这事倒好办了,只要不是赫子佩自愿的,想办法打了就是,可这年代,不管是不是女的先勾引的,只要成了事,男的就得摊上,要不然给你来个要死要活的,弄出个人命,事就多去了。

    但要她就这么认了,她不如一头扎进护城河。

    想得越多,心里越乱,越没了主意。

    倒是婉娘冷静,把吴信唤到车里,一五一十的把事问了个明白。

    车刚停下,千喜也不要扶着,自已人先跳下了车,直往里院冲。

    还有没吃喝完的个别伙计,看她脸色不对,都停下吃喝,愣看着,见她进了后院,放了手中碗筷,悄悄跟在后面看出了啥事。

    沈洪正在院角蹲着,一见她来,忙起身上前拦着,干笑道:“千喜,子佩多喝了几杯,等他酒醒醒,我就送他回去。”

    千喜婉娘一眼已望见赫子佩这边屋没人,隔壁二狗屋的门下夹了片碎片。

    千喜一张脸更白得没了脸色,唇都有些哆嗦。

    千喜将他推开,往前走。

    沈洪又上前拦着,这上去看着,还得了?

    千喜板着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沈洪知道瞒不过去,扁了扁嘴,不敢看千喜,干巴巴的道:“其实也不是啥大事,不过是掌柜的喝多了两杯,有点乱………”

    千喜心里更不是滋味,心里跟插了千百把刀尖子,痛得钻心,不再理他,径直走到门口。

    沈洪看她脸色有点害怕,又觉得该劝一劝,壮着胆子道:“不就是个女人吗?大不了娶了,放在外面,不带回去就是了。”

    千喜眼里喷了火,他这是什么屁话。

    婉娘忍了这半天,终是忍不住了,拽了他转了半个圈,面对自已,一耳光掴了过去,“你真是狗嘴里吐不象牙,喝醉了就不往家送,不拦着,这时还说这狗屁不是的浑话,你是不是也指着这么弄个女人回去?”

    沈洪几时被她这么打过,对赫子佩和方清雅这事本窝着气,也红了眼,捂着脸,“你涨脾气了,敢打男人,你生不了儿子,咱还就去找一个,你想怎么吧?”

    婉娘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哭了,不能生的是他,这倒赖到她头上,哭踹着他,“去找,去找,给我休书,你马上去找,找十个八个,也跟咱没关系。”

    千喜见赫子佩的事没妥当,他们倒先闹上了,心里气苦,对吴信道:“把门踹开。”

    吴信小时候衣裳什么的,全是千喜打点,没拿他当外人看,为了让他不自卑,人家孩子有的,他一件不少,过年过节的还添置新衣,比普通家的孩子还光鲜些,吴信认了沈洪当师傅,比她小了一辈,唤着婶婶,但打心眼里就当千喜是亲姐姐,一门心思向着千喜的,听她一吩咐,使足了劲的往门上踹。

    沈洪一看傻了,丢了婉娘来拦吴信,“踹不得,踹不得。”

    终是晚了一步,那门不结实,‘哐当’一声巨响,颤了两颤向里倒了。

    沈洪‘哎’地一声,掩了脸不敢往里看。

    吴信往里瞅了一眼,脸色通红的让开。

    千喜往门口一站,寒着脸直接看了进去。

    里面衣服,好的,破的铺了满地,一件墨绿的绣着百合的肚兜撕成破布压着赫子佩的雪白褥裤。

    千喜的脸顿时绿了。

    方清雅白着脸,卷着被子坐起来,被子低低的抱在胸前,丰胸**遮了跟没遮一样,被角被拖开,露出赫子佩赤着的胸膛。

第215章 事有蹊跷

    千喜明知道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还是要看,看了仍然心痛如绞。

    她苍白着脸,身体摇摇欲坠,手扶着门框,只是浅浅的扫过半裸着的二狗,便看向熟睡的赫子佩,仅这一眼,胸口痛得象被挖了一样,自打小时候就一块,十几年了,婚后更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不易的婚姻。

    不时的偷着乐,在这三妻四妾的年代,她算是独守着他和自已的小天地。

    这眨眼间,就变成了另一个味。

    婉娘担心千喜才怀了孩子,胎儿又不大稳当,压了怒气,摔开沈洪,上前扶了千喜,不往屋里看,屋里情形仍尽收了眼底,忙低了头,“千喜,这事咱从长计议。”

    方清雅缩着身子,垂着头,脸上有些羞怯,又有些害怕委屈,偷偷看着千喜,一副等着挨罚受审的神情,见她望来,忙将头埋得更低。

    千喜感觉就象捂了一嘴的苍蝇,吐又吐不出,说不出的恶心难受,小腹有些隐隐的抽痛,深吸了口气,捂了捂肚子,这地方实在呆不下去了。

    转身就走。

    婉娘怕她有闪失,忙跟了上去。

    沈洪指了指傻在一边的吴信,又不敢当着千喜骂,‘哎’了一声,“你干的好事。“

    吴信看着千喜难受,心里也不好过,但不觉得自已做的不对,这么大的事,千喜该知道才对。

    指指门,小声问,“掌柜的怎么办?“

    门倒了,方清雅也没这么大的胆敢光着笛子跳下床竖门板堵门。

    沈洪抬了抬眼,瞅着那一屋子的乱,也忙别开脸,小声嘀咕,“刚才屋里还有声音呢,这才没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没反应?“

    千喜耳尖,听了这话猛的刹住脚,刚才看了那一屋的狼籍,气得傻了,脑子象被稻草塞满,什么也不能想,这时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打了个叮咛,自已傻啊?

    当年成亲的时候,他为了洞房,使着劲躲喝酒,就怕办不了事。婚后喝醉也不是一两次,哪次被人抬回来,不是死猪一样睡到天亮,醉着的时候,踹他下床也不知道,还能把这事办得这么顺溜,又不惊动外面一院子吃喝的人?

    这事不对,倒了回来。

    沈洪一看,怎么又回来了,刚才走的时候脸色白煞煞的,这时却罩了层黑,更吓人,腿一软,退了一步,“千喜,有话,等咱把掌柜的弄回家再说。“

    千喜横了他一眼,问吴信,“你叔醉的时候,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当时一桌子的人全看着呢。“吴信不知千喜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摸着脑袋,也不敢瞎琢磨,”婶,你别急,咱这就把掌柜的抬回去。“

    千喜又立到门边,看着床上的赫子佩,“醉成什么样子进来睡的?“

    “在桌边一站起来就倒了,是李勇他们抬着进来的。”沈洪后悔当时没抢?抬赫子佩。

    看千喜脸上全无表情,冰冷冰冷的,不知是不是气得过头了,有点怕,“婶………”

    婉娘跟千喜一块好几年了,知道她的性子,有时越往心里去,表面上却越平静,平时倒也罢了,这时身上带着孩子,可别捂出了内伤,“千喜,先让他们把掌柜的弄回去,这事,等气平了,慢慢再说。”

    千喜轻点了点头,把方清雅看着,对吴信道:“是谁抬的你叔进的这院子,叫他们去我家候着,我有话要问。”

    方清雅身子微微抖了抖,飞快的抬眼看了千喜一眼,对上她眼里的一片冰冷,打了个哆嗦。

    千喜只是与她目光一对,便错开了,对婉娘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

    又唤吴信,“把这门给我抛开,去外面寻块布,在外面拽着遮一遮。”

    吴信跑着走了。

    沈洪心虚,知道这事,自已肯定跑不掉,不等千喜再吩咐,抢着进屋去抛倒在地上的门板,眼角挂着了床上光溜溜的半边身子,脸皮烫了烫,回头见婉娘黑着脸瞪着他,忙低了头,手忙脚乱的把门板侧着弄了出来。

    方清雅走这一步,就没指望不被人看见,但这么个敞着门的看法,这脸实在没地方搁,涨红着脸,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把肩膀也给遮着,只露了个头。

    她这边拽,赫子佩那边就晾着,转眼两条腿也露了出来,千喜脸更黑如锅底,终是忍着没了出声。

    等吴信拿了布来,和沈洪一人一头的在外面拉扯着把门遮了,进屋捡着赫子佩的衣裳,一件件一拧了抖了几抖,一根手指都不碰到方清雅的衣裳。

    拾完了,搭在手臂上,睨了眼方清雅,冷声道:“下去。”

    方清雅愣了愣,没想到她这这样直接将她拽下床,脸变了色,“麻烦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千喜哪能等她,声音更冷了些,“下去。”

    方清雅也来了脾气,又不敢硬闹,把脸一别,僵着不动。

    千喜冷笑了笑,“你是想我叫他们进来拽你下去?我叫他们遮个帘子都是给你面子,我给了你面子,你别逼我不给你面子。你做这些不外乎是想进他的门,但我告诉你,他虽然现在姓薛,但当年可是姓赫,是倒插的我家的门,你要进薛家,怕是没门了,想进陆家,点不点头,全在我,你要跟我拧着,乘早现在就滚。”

    沈洪在外面听着,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看向婉娘,婉娘直接将脸别开。

    吴信暗叫了声痛快,这才是他熟悉的千喜的真性子。

    方清雅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虽然不喜欢千喜,但平时看她对下人倒是一派慈善,这时怎么就这么硬心冷面。

    唇哆了哆,不安的望了眼门口遮着的那块布,怕她当真做得出那事,抖着腿,下了地,带了被子刚要退开。

    千喜将被子一按,不给赫子佩的身子这么光着全露出来。

    方清雅一个没留神,光溜溜的滚倒在地,气得脸色青黑,翻过身,抱了身子缩成一团,指着千喜骂道:“你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人。”

    千喜眼角打斜暼了她一眼,眉头一皱,不跟她争辩,“转过去,我男人可不是你随便看的。”

    方清雅脸色白,但自已这么光着对着她,也是难看,咬牙转过了身,背对了床。

    千喜这才抛了赫子佩身上被子,拿了里衣往他身上套。

    赫子佩睡得死沉,长得又高大结实,被她折腾也不知配合,单给他穿上中衣中裤都累得不行。

    坐在床边,喘了两口气,身上越累,心里却更定了。

第216章 玲珑心

    千喜折腾了这一阵,实在没有力气再给赫子佩穿上外衣,睨了缩在一边的方清雅,这气真不知打哪儿出。

    如果这不是染坊,外面还有那许多的伙计,如果不是怕丢脸,真想上去狠狠的给她几大耳括子。

    抓了被子朝着她背脊摔了过去。

    方清雅转过头对上她的眼,脸上也是怒容满面,抓住被子将身子裹了。

    千喜冷瞥了她一眼,回头见床上一摊未干的血迹,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闭过气,也不回头,冷冷问道:“一次?”

    方清雅板着脸不出声,将眼斜过一边。

    千喜嘴角抽了一丝寒意,“既然不说,我就当是葵水,要知道这时候还和男人房事是大不吉利的。”方清雅脸色顿时僵了,慢慢变黑,“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

    千喜怒极反笑,“我家相公是怎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别在我面演戏。”

    方清雅后面的话即时卡在了噪子眼,再看千喜的脸色,实在不宜在这时候再说什么,闭了嘴不再说话。

    千每唤了吴信进来,“把你叔抬回去。”

    吴信忙上前耒背了赫子佩,沈洪挨着冂进来,见千喜没说什么,忙帮着将赫子佩扶了,急急的往外走。

    见门口围了好些伙计在看,忙拉了脸,“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千喜沾了血的床单揭了起来,裹成一团,拧在手上往外走。

    方清雅见她要拿那东西走,急了,“少奶奶,那床单…你不能拿走。”

    “我为什么不能拿走?这可是我相公出墙的证据,我得拿这跟他论理呢。”千喜转了身往外走。婉娘瞅了眼她手里的床单,蹙了蹙眉,出了小屋,问千喜,“你真拿这东西跟掌柜的论理啊?这事,怪不得他。”

    千喜朝她递了个眼色,婶娘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一看知道千喜另有打算,不再多问。

    千喜走出几步,小腹又有些阴痛,额头上渗了几滴汗珠。

    婉娘一看她神色不对,忙把她扶住,“怎么回事?”

    千喜轻喘了两口气,出了大门,避开人,偷渝对婉娘道:“叫人去帮我找中大夫。”婉娘心里一紧,“难道是孩子?”

    “现在不知道,就是有一下一下的痛。”千喜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不太稳当,心里也没多少压力,心情反倒平稳,只是防着流产引起大出血。

    婉娘听着却是脸色都变了,一边扶着千喜上车,一边对吴信叫道:“快去找曾大夫去家里。”看着吴信跑开又补了句,“要快啊,别在哪儿耽搁了。”

    “知道了。”吴信一边应着,一边小跑着走远。

    沈洪一听要找上大夫了,心里也慌,哪还敢在这儿呆,坐上车辕,也随着他们一起回家。

    千喜抖开放在车里的毯子,给歪在一边的赫子佩盖上,省得他喝了酒,又只穿了件中衣,见了风受凉。撩着帘子朝外看了看,将手里的床单也塞给她,用只得她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顺道你在前面路边下一下,找咱熟悉的那个稳婆看看,这是什么血。”婉娘杏眼一睁,“我咱就没想到呢。”

    千喜将唇抿了抿,“不是我想冤她,实在子佩不是这样的人,他醉了连我都不碰,怎么又能碰她如果他真想要,根本用不着借酒装疯。”

    以赫子佩的条件,要人材有人材,要家世有家世,要魅力又有魅力,弄个女人有什么难?还用得着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到了前面路口,放了婉娘下车。

    黑灯瞎火的,沈洪看不清婉娘怀里团了团啥,朝她问道:“你去哪儿?”

    刚才再了一场,婉娘正气着,哪能理他,径直走自己的路,看也不看他—眼。

    “嘭,还来脾气了。”沈洪嘴里嘀咕着,前后望了望,街上行人已缪缪无几,别扭归别扭,终是多年的夫妻,跳下车,追了上去.“问你去哪儿?”婉娘没好气的回头骂道:“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男人,咋不关我的事了?”婉娘性子虽然不能说对他百依百顺,但总几时这般对他说过这种硬话,被她这么一吼,即时有些懵。

    婉娘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赶紧着回去把休书写着,今晚上便不再是了。你乘早去寻个能给你下蛋的。”

    沈洪刚才跟她闹也是一时的浑气,事后也是后悔,再想着赫子佩的话,更加心虚,哪还有脾气,“那不是一时气话吗?你怎么就听进去了。”

    “我就是听进去了,你觉得谁能给你生,你去找谁去,咱俩也从此各走各的路。”婉娘气苦,在这街上也不愿嚷着说他不能生,他好歹在这附近小有点名气,前前后后认得他的人也不少,也不能为刚才的口角,让他从此抬不起头。沈洪见她到这时候还护着他的面子,不管赫子佩说的那大夫准不准,但她这心,让他羞愧难当,上前一把拽了她,‘婉娘,别说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也是见一直没孩子,心急,糊了心窍,你…饶我这一回吧。”婉娘听了这话,更委屈,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丢了他的手,接着走。

    沈洪哪肯放,不顾街上还不时有个把人来往,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了,“婉娘,我真错了,咱以后都不骂你了。”婉娘挣了挣,没挣脱,转了脸将他看着,“嘴里不骂,心里也报怨,强免又要生出什么心思,我受不了那气,不如早些撒手,来得自在。今天是掌柜的那儿出了事,其实你心里明白,你干嘛这么护着二狗?干嘛要把她往你们院子里搬?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怕千喜多心,忍着没说,忍着忍着,果然忍出事了,不过出事的是掌柜,不是你。

    她出来敬了酒,掌柜的醉了,你干嘛不赶紧着把他往家里送?出了事,你干嘛一脸愁苦的在那门口蹲着?你真以为我眼瞎,心迷糊吗?”

    她随了千喜这些年,多少也沾了她的想法,婚姻就是两个人好好的护着,容不下砂子,一想着他为了孩子,去生些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事,心里就堵,再说又不是她不能生。

    一番话把沈洪说的抬不起头,差红着脸,却硬是不放手

    有很多亲亲报怨这文更的慢,在这儿果子向大家说起“对不起,更的的确是很慢。”

    其实这篇文是果子的买断文,同样码一千字绝对比更“请夫入瓮’要挣的多,但因为果子的”末果“笔名在冲年月榜的前三名,虽然没多少钱,但也算是果子在女频努力的上一个台阶。既然要冲榜,也就得保证一定的字数。

第217章 床单上的血迹

    婉娘僵着,见他闷着不出声,又不肯放手,更气,“撒手,我赶着去办事。”

    沈洪这才松了手,走在她身边,偷眼看她,结婚这些年了,一直没孩子,身材一如既往的好,相貌娇美,又耐看,随便放在哪儿,也是难得的,比二狗只有强,没有差的,自己怎么就一时鬼迷了心窍。

    床单的事,婉娘不好让沈洪听着,赶又赶不走,只得让他在墙角等着,自己一个进屋把床单递给稳婆,“陈妈妈,您见多识广,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血吗?”

    同时摸了一锭足有二两的银子塞了过去,“是什么就是什么,您也不用瞒着。”这些事稳婆见得多,这些有钱人得了结果,会怎么说,是一回事,但事实是另一回事,她要做的也就是把真相弄明白,也不耽搁,收了银子,给婉娘冲了杯茶,请她在这稍等。

    自行把床单拿去里间。婉娘也明白这是人家吃饭的玩意,自是藏着遮着,不能让人看了方法,也不跟着,安安静静的在桌边坐了。

    等了一柱香时间也不见稳婆出来,往窗外望了望,沈洪还在墙角等着,这晚上有些凉,他穿的也薄,冻得抱着乎臂,直搓,直愣愣的望着这边,没走的意思。

    心里软了软,他脾气怪她生不了孩子的事,也不能全怪他。这社会风气也就这样,有什么事就往女人身上想,如果不是千喜,她也一直以为是自己不能生,后来被千喜拽着去看了大夫,才知道不是她的事。

    她知道这里也有些日子,硬是没敢对他直言,怕他骂她胡说八道,这事也就这到一直瞒着,他又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想,说来说去倒也怪自己不够爽直,如果能有千喜的性子,这事怕就不是这么处着了。

    但回念又一想,这时软了,以后又不知要生什么事,硬了心肠,不再看他。

    又等了好一阵子,才见稳婆抛了帘子出来,忙站了起来,“查得出来,是什么血吗?是葵血还是初红”稳婆把沾了什么液体,还没完本干的床单递还给她,“婉娘,咱不知你这血是哪弄来的,不过怕是你被糊弄了,这血根本不是人血,哪能是什么葵血和初血。”婉娘心里“通’地一跳,眼里露了喜色,“不是人血?”稳婆察颜观色,知道这事说中了,也不怕说出来得罪人,大胆道:“这是鸡血。”

    婉娘心里突突的跳开了,千喜果然是玲珑,,怕是她早就猜到了这血不是人血,所以才叫她拿了来应证。

    “你说这是鸡血,可有凭证?”稳婆犹豫了片刻,想着把在怀里的银子,又知道婉娘是薛家少***心腹,这事怕是跟薛家大少爷有关,薛家她惹不起,走到灯下,朝着婉娘招了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婉娘忙凑了过去。

    稳婆把床单在灯下铺开,“用什么方法,咱不能告诉你,我老婆子就指着这点本事吃饭,我只能这么跟你说。”说完偷看了看婉娘的脸色。婉娘忙笑道:“你尽管照着你能说的说,只要能让人信服就成。”

    稳婆一听,心定下来了,指着那滩血,“你刮刮看。”婉娘觉得恶心,但为了把这事弄明白,还是照着稳婆所的了,长指甲刮了过去,一些粘糊糊的东西,触上她的指甲,更觉得恶心,忙把手缩了回来。

    稳婆满意的道:“看到这上面的这些血块了吧?”

    “看见了。”婉娘僵着手指,不知该怎么放。稳婆打了水给她净手,一边递巾子,一边道:“人血一干了就硬,一湿了水,还化成血出来,不过颜色就不大鲜。别的血,也就不跟你解释了,就说这鸡血,鸡血一凝固就成块,虽然湿了水,也化血水出来,但里面的凝固着的血块却是总是有的。”婉娘恍然大悟,满一欢喜,这可给赫掌柜洗了个干净澡,又取了一两银子递给稳婆,“谢谢了,不过这事,不能张扬。”稳婆见她出手大方,将将才得了二两银子,这时又赏,喜得有眉没眼,“放心吧,咱吃着这行饭,懂得规矩。”

    婉娘这才小一的把床单叠了回去复命。

    出了门,沈洪忙跟了过来,见婉娘不搭理他,便老实在后面跟着。

    婉娘跟他成亲十年,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又软了些,硬着心肠往家里走。

    回到陆家,见侧厅门开着,李勇和染坊另一个伙计在里面候着,厨房生着火,有小丫头正端了药罐子在滤药,碗里呼呼的冒着一殷药味,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千喜出了啥事?

    顾不得沈洪,朝着千喜的屋去了,到了门口见陆氏撩了帘子出来,忙凑上去问,“是不是千喜有啥不舒服?”

    陆氏愁眉苦脸,朝里望了一眼,也不避忌千喜听见,道:“你说她这性子吧,明知道胎儿不稳,也不知道安生些。大半夜的还到处乱跑,你明明知道,也不拦着劝着,也纵着她胡来。也不知怎么折腾的,见了点血。”婉娘被这连带着骂,更担心千喜,不敢出声,只好眼睁睁的望着帘子,等陆氏骂停了,才小心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陆氏骂了这一通,心里才舒服些,“还好大夫来的及时,说没有大碍,开了药才走一会儿,一会儿喝了药,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大夫说了,上次难产,就亏虚得厉害,再经得不得折腾了。”

    婉娘长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陆氏平时也打心眼喜欢婶娘,把她当女儿一样看,见她也吓得半死,不再说她,见丫头端了药过来,伸手要去接。婉娘忙将接在手上,“我来吧。”

    千喜在里面便听见陆氏训婉娘,穿了鞋出来,撩了帘子,“进来吧。”

    婉娘朝里望了望,“方便吗?”

    “他在里屋呢,又落了帘子,睡得跟死猪一样,有啥不方便的。”千喜让开门,放她进去。

    陆氏看着帘子长下,知道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也不多管,转身回了屋。

第218章 没冤枉你

    婉娘进屋,从帘缝里看着陆氏走开,才问,“孩子当真没事吗?”

    “没事。”千喜答得爽快,这孩子说是不稳,她看倒是蛮经得起折腾的。

    “我看见李勇他们在偏屋等着,你今天还见不见。如果不见,不如先打了他们回去。”婉娘怕她身子虚,经不得这个累。

    “当然要问,在他没醒之前,我得问清楚来,我故意把他们冷着就是等你回来。”千喜说着,直接看向她挟在腋下的床单。

    婉娘把床单递了过去,怕睡在里面屋里的赫子佩醒了听见,压低声间,凑到千喜耳边道:“是鸡血,还好你想得周全,要不然掌柜的可真做了冤大头了。”

    千喜冷笑,“我就知道。”

    将床单一裏,寻了个空木箱,往里一抛,净了手,三口两口的把药喝了,“我见李勇他们去。”

    出了屋不直接去偏厅,而是进了自已隔间的翠花厅,叫丫头先唤了那伙计过来。

    细细的问了那日酒桌上的事,赫子佩所在那桌,最早散的伙,这伙计一散了伙便去了相好那儿,对染坊的事一无所知,方才还是吴信差人去他相好那儿将他唤来的。

    忐忑不安的在这儿等了这一阵,不知自已犯了什么事,听丫头说千喜唤他过去问话,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进了屋也不敢坐,只是挨着门边站着。

    千喜收丫头斟了茶,示意他坐下,才挨了凳子坐了,茶却是不敢伸手去碰。

    小心问道:“少奶奶,是不是我哪儿做得不好?”

    千喜笑了笑,把他安慰了一阵,把当时的情况仔细问过,“你是说你离开院子的时候,李勇还在掌柜屋里?”

    “在的,他正在给掌柜的脱鞋,还过也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出来了。”

    千喜心里一动,“这没多大一会儿功夫有多久?”

    伙计想了想,“也就两三盏茶的功夫,当时也不注意,反正感觉,我出去了跟兄弟喝了一轮酒的样子。”

    千喜眉头微蹙,脱个鞋要脱上一轮酒的功夫,这鞋也太难脱了些,“行了,你回去吧,顺便把李勇叫来。”

    伙计出了门口,才大松口气,扯着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千喜把着杯子,将李勇细细的端详了一遍,长得浓眉大眼,倒也有几分人才。

    李勇被她这么个看法,有些不自在,两手死死的拽着袖子,“少奶奶。”

    千喜这才点了点头,指指桌对面圆凳,“坐吧。”

    李勇顺从的坐下,不敢直接抬头看千喜。

    千喜静静看着,突然问道:“你和二狗认识三年了吧?”

    “哪能,也才一年多………”李勇说完,才现漏了嘴,忙更正道:“是没到一年。”

    千喜笑了笑,以二狗所说,在吴家做了三个月,加上到这儿这半年,也就**个月,看来是在二狗进吴家前就认得的。

    “你以前在吴家做了多久?”

    “在吴家两年。”李勇看不出千喜脸上有什么表情,反而心里更虚。

    千喜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五了。”李勇见她半天不进主题,问东问西,反而坐如针毯。

    “和我家相公差不多年纪,成家了吗?”千喜给他添了些茶。

    “没,咱穷人家,又没老人张罗,这媳妇哪能这么好娶。”李勇苦笑了笑。

    “唉,说的也是,赶明叫我娘帮着你张罗张罗,我娘闲着没事,最爱管这牵红线的事。”

    李勇心里一扑腾,吓了一跳,双手乱摇,“不,不用了,咱一时半会的,还娶不上媳妇。”

    千喜抿嘴笑了笑,“是有心上人了吧?哪家的姑娘,我叫我娘去打听打听。”

    李勇紧张得后背都崩紧了,慌得坐立不安,“没,没心上人,这事,真不用老太太操劳。”

    换成别人,如果没有媳妇的,听说能说上媳妇,不知得有多高兴,象他这般吓得如见鬼神的,到是稀奇。

    千喜笑了笑,不再与他纠缠这事,将方才问那伙计的话问了一遍,李勇也老实回了,说法与那伙计也没什么出入。

    当千喜问到他什么时候出的院子,他说给掌柜的脱了鞋就出去了,前后也就不到一盏茶功夫。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些闪避。

    千喜当是没察觉什么,放了他回去。

    等李勇出去了,婉娘撩了帘子进来,“问出什么吗?”

    千喜叹了口气,“这个李勇,平时看着做事蛮得力的一个,可惜了…………”

    “真是他干的?”婉娘倒吸了口冷气,这个李勇,她是常听沈洪说的,算得上是个人才。

    千喜‘嗯’了一声,“只是不知他跟二狗是什么关系………”

    “少奶奶,少爷醒了,在寻您呢。”丫头在门口唤着。

    千喜忙起了身撩了帘子往自已屋走。

    进了屋,隔着帘子,见他已经把床幔打了起来,正坐在床上揉着额头。

    走到桌边倒了杯搞好热茶,撩了珠帘进去,坐到床边,把茶递了给他,伸了手帮他揉额头,“痛得厉害?”

    赫子佩真觉得这头跟要裂了似的痛,以前就算喝醉醒来也没这么个痛法,看看身上衣裳是换过的,皮肤极干爽,也是洗过澡的,朝她笑了笑,“还好睡在家里的,醉了也有人服侍。”

    千喜翻了个白眼,“你以为睡在哪儿?染坊?二狗屋里?”

    “我睡染坊做什么。”赫子佩说完才想起千喜后面那句,哭笑不得,“尽胡说,我睡她屋里做什么?”

    千喜嘴角一撇,“还真是把你从二狗屋里,光溜溜抬回来的。”

    赫子佩正含了口茶在咽,听了这话,那口茶呛进了嗓子眼,涨红着脸,一味的咳。

    千喜接了他手中的茶杯,随手放在一边角凳上,帮他拍着背,直瞪瞪的将他看着。

    赫子佩等缓过了气,把将她搂了摁进身边锦被里,顺势压在她身上,“你现在也学得这么坏了。”

    千喜鼻孔朝天,“你别不信,沈洪两口子,吴信可都看见了,你和二狗正光着搂在一个被子卷里呢。”指了指屋角那口箱子,“那床单上还有人家的初血,我给拿回来了,我可没冤枉你。是纳进门,还是给钱,你说怎么办吧?”赫子佩身子一僵,愣了,瞪着千喜,见她一脸认真,不象开玩笑,顿时黑了脸,呼的下坐起,套了鞋就要下床。

    千喜将他一把拽住,“你去哪儿?”

    赫子佩的脸拉得老长,跟要吃人一们,“我找沈洪那小子去。”

    【名门秀色】

第219章 借题发挥

    千喜想拦,转念一想,这事当真险得很,不管是不是赫子佩主动的,但终是他马虎给了人家机会,才捅出了这个漏子来,也就该让他痛一回,省得下回还马虎。

    而沈洪更是该收拾的,婉娘和他多半要闹的,万一压不下,他还当真反了天了,倒不如让赫子佩把他收拾一通。

    主意一定,也就没拉,见他火箭炮一样冲出了门口,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使这么大气,也有点害怕,跟在了他后面出了屋,站在门口对着他背景叫道:“你也用不着使着劲对别人使横,你先把自已的责任数清楚,该怎么着也得给我个说法。”

    赫子佩一听,刹住脚,回头将她看着,又急又气,又委屈,事情又没弄明白,没跟她硬扳,仍却气得抽筋。

    陆掌柜和陆氏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只是不知道鸡血的事,只以为赫子佩当真把人家姑娘睡了,也是气得跳脚,双双立在门口,观气色。

    但见二人都跟吃了火药一样,也不敢再往上面浇油。

    陆掌柜听千喜拿话堵赫子佩,想着赫子佩这些年的好,有些过间不去,上前劝千喜,“又不是他愿意的,你怪他也没用,事都到这地步了,要不就让他把她纳了,另买个院子给她住着,少来往就是了。”

    赫子佩听了这话更气,这是哪儿跟哪儿,陆掌柜是不想他为难,但他可是在成亲前就给千喜过毒誓的,先别说他对那个二狗没心,就是有心,他也不能,正要开口驳陆掌柜。

    千喜已是勃然变色,提高了嗓子,让沈洪屋里也听得见,“还让他纳回来?成,叫他把休书拿来,从此一刀两断,叫他多醉几回,挨个纳,让他多买几间屋备着,他爱纳多少就纳多少,都与咱没关。”

    说完也不看赫子佩脸色,摔帘子进屋了。

    陆氏瞪了陆掌柜的一眼,“看你说什么鬼话。”赶紧揭了帘子跟了过去。

    赫子佩心里堵得慌,青了脸,将手紧紧攥住,想跟她回屋,先把话说通了,但见陆氏跟进去了,也不好再去。

    闷着头朝着沈洪屋里去了。

    婉娘正跟沈洪别扭着,从门帘里见赫子佩过来,忙挑了帘放他进去,自已出来也朝千喜屋里去了。

    千喜刚才的话,沈洪是一字不漏的听了的,知道赫子佩遇上大麻烦了,这事还是他引起来,心虚的站起身,陪笑给赫子佩让坐。

    赫子佩虎着脸,也不坐,将他直直的盯着,看了一阵,长叹了口气,压着火,道:“说,我醉了,生了什么事?一件事不能漏的给我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说,别人也会说,便一五一十,结结巴巴的把赫子佩醉了以后,怎么叫人抬他进去,后来现他在二狗屋里,吴信寻了千喜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和方清雅光溜溜的捅在一个被卷里,最后还是千喜给他穿的衣裳,把他弄回来的事说了一遍。

    他每说一句,赫子佩的牙关就咬紧几分,到得后来咬得两边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太阳穴直跳,两眼红得象被火烧红的炭,最后实在压不下这气,猛的一挥拳,将身边门框击了个坑,指关节上顿时渗了血,“我说,我醉了,你干嘛不把我往家里送,往那屋里,做什么?”

    沈洪涨红了脸,吱吱唔唔的半天唔不出一个字。

    赫子佩急了,大步跨上前,双手撑了桌子,隔了桌子向他凑近些,“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把我撂那儿,等饭席完了,你好和她勾搭?

    沈洪嘴角抽了抽,笑不出来了,又悔又急,抱了胳膊也不敢坐,就桌边蹲了下去,抹了把泪,“子佩哥,咱对不住您,都怪我一时被鬼迷了心窍………”

    赫子佩默了一会儿,突然抓了桌缘猛的一掀,‘哐当’一声,桌子翻了个个,差点压了沈洪,骂道:“你要勾搭,你勾搭去,拽上我做什么。你不知道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就图个千喜,如果她跟我迈不过这道坎,不用别人动手,我先劈了你。”

    外面被陆氏指着来偷偷留意着屋里动静的小厮吓得扭身就跑。

    沈洪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子佩哥,全怪我,是我害了你,你打我,罚我,怎么样都行。”

    赫子佩看着他软骨头样,气不知打哪儿出,一脚踹在掀翻的桌脚上,“你就这出息。”转身出了门。

    见陆掌柜立在那儿急得搓手,叹了口气,上前道:‘爹,您知道千喜那烈性子,眼里融不得一点砂,以后那话千喜不能再跟她说。她急起来,可不是找我要休书,直接休了您干儿了。“

    陆掌柜叹了口气,“子佩啊,其实这事换在别人家,也不是什么大事,男人纳多一个妾也没啥,都怪我跟你娘把千喜从小惯坏了。我也跟你娘商量过,说给些钱那姑娘………,差了人去探她口风。“

    赫子佩眉头一皱,和千喜成亲这么多年了,从来不曾听她说过他喝醉了酒会对她办那事,既然从来就没这先例,怎么可能对方清雅做出这事,再说他实在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过这些话就不方便跟陆掌柜说了,“爹,这事,您跟娘别管了,我自有分寸。”回头往自已屋里望了望,不知千喜现在啥想法了。

    陆掌柜知他站不住了,“去吧,看看千喜去,有啥话,好好说,她也就得个嘴硬,好好哄哄,没有过不去的坎。”

    赫子佩应了,走到门口,咳了一声,才揭了帘子,站在门口朝着坐在床边和千喜说着话的陆氏先喊了声,“娘。”

    婉娘忙站了起身,朝他行过礼,往外走。

    陆氏也起了身,拍拍千喜的手,“别闹,好好说。”

    千喜把嘴一撇,就这么放了他,他长不了记性,见陆氏一个眼瞪过来,才扁了嘴,应了声,“知道了。”

    陆氏走到门口,看了赫子佩一眼,也叹了口气,“有啥事,好好商量着办,别硬打硬的乱来,啊?”

    赫子佩‘嗯’了一声,挑了帘子放二人出去,反手关了门,朝床边走过去。

    【名门秀色】

第220章 解释

    千喜也不出声,抬了脸,也将他看着,明知他是什么心思,硬是不肯这么给他台阶下。

    赫子佩看了她一阵,慢呼了口气,挨着床边坐下,去握她的手,“千喜,我们谈谈。”

    千喜将他的手打开,不让他握,“谈吧,说吧,是买院子,还是我让地方给她?”

    赫子佩一听,火就上了头,眉心拧成了疙瘩,“千喜,你明知我不会,还说这种话来堵我?”

    千喜看着他急,心也是一软,脸上不作表示,仍拉长着,“赫子佩,我可是亲眼见着你在她床上,衣裳还是我给你穿的,人也是我唤着人抬回来的。”指了指屋角的那箱子,“那沾了血的床单也是我裏回来的,这些你给我怎么解释?”

    赫子佩之前就想好了,这里面有问题,也知道她会这么问,将她拉过来些,硬握了她的手,任她怎么挣,就是不放,“千喜,咱成亲前,就支你过誓,这辈子只要你一个。这不光是嘴上说说,心里也是这么想。”

    千喜将嘴一撇,“你那时得十几岁,又没接触多少女人,一门心思自然在我这儿,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天天对着,你看我也早看得没感觉了。男人有几个不贪鲜的,你这时去想别的女人也不难理解。”

    赫子佩捉了她的手,按在胸口上,“就算你当我以前年轻冲动,为了娶你,啥话都说,但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不管在外面再累,再烦,回了家,一看你和孩子,那些累,那烦全没了,只有舒心。我就知道,我当年并不是一时冲动,那些话是打心眼里的。”

    千喜从来没怀疑过他对她的心,但从来没听他这么直接说出来过,鼻子一酸,眼上湿了,忙垂了眼睑,不让他看见。

    这半年多来,他和她都总在忙,一直没有时间这么坐下来好好说过话,这话说出了口,就象放了闸门的洪水,关也关不住,心里也是免不了的激动,“千喜,人家说男人最高兴的莫过于是升官财,人丁兴旺,但自打我认得了你,你最开心的就是看着你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其他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千喜听到这儿,鼻子一抽,两滴泪落了下来,滴在身前被褥上,化开两水晕。

    赫子佩深吸了口气,将她抱了过来,搂在怀里,脸贴了她的脸,亲了亲她湿着的眼,“咱们才二十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得看着孩子长大,上学堂,成亲娶媳妇。这么长的路,得遇上多少坎?遇上了拽一把,也就过了,你说呢?”

    千喜闭上眼,叹了口气。

    赫子佩停了会儿,见她不答,又道:“方清雅,对了那个二狗叫方清雅,我也是她出来敬酒才知道的。不管她是什么想法,但我对她真没任何一星一点的意思,我也真没碰过她。她是个人,不是小猫小狗,随便弄家里给两鱼就能喂着,别说弄回来给你添堵,就是我这儿也容不下。”

    千喜将脸退开些,看着他的眼,他眼里没有一点糊弄,看得出他那些话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在外面累奔这么多年了,见的事也不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赫子佩将薄唇一抿,脸上全是懊悔,“我错了,实在是我太大意,但这事有文章,我会去查。你怀着孩子,万事把心放宽,我会把这事查明白了,给你一个交待。我只要你信我这次,好吗?”

    千喜吸了吸鼻子,垂了头,“子佩,那血是鸡血,我知道你没碰她。”

    赫子佩冷笑了笑,心里顿时释然,“果然。”

    低头,单手抬了她下巴,眉头又慢慢拧紧,“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来堵我?”

    千喜咬了咬唇,“我只是恼你不小心,给人家转空子。这次是假的,万一哪次成真了,我该怎么办?”

    赫子佩心潮涌了涌,将她抱紧,抬头望向窗外,风吹过一睡枯叶,枯叶随着风翻卷着习走,眼底也有些潮,“以后再不会了。”

    他这话说给千喜,也是给自已提个醒,凡事得更多一个心眼。

    出了事,伤的不是自已一个人,是千喜,是整个家。

    千喜将头靠了他的肩膀,笑了笑,“那鸡血床单,你可不能给我丢了。”闹起事来,那可就是铁打不动的证据。

    “我晓得。”赫子佩见她没了气,长舒了口气,对着她的嘴,亲了下去,亲得两亲,身下便有了反应。

    手探进她衣裳里揉着她丰满的胸脯,更想得难受。

    千喜坐在他腿上,见他脸上微微泛红,身下硬硬的抵着她,却是不再有别的动作,反手搂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小声?,“想得厉害?”

    他‘嗯’了一声:是想的厉害。“

    千喜知道他每次醉了酒,不会乱来,但酒醒后,欲-望却比平时更强许多,以前每次酒醒了,只要有时间,必定要缠着她做上一回,瞅了眼门口,“来一次?“

    他马上将头一摇,”不行,不行,现在不行。“

    千喜懵了,以前他酒醒了,缠得她说不行,都不肯,非缠着要不可,这时她先开口,顺他的心,他反而一口拒绝,”怎么?“

    赫子佩将手移到她微鼓的小腹,来回轻轻的摩挲,“娘说孩子不太稳当………咱还是忍着,等孩子稳了再说。“

    千喜心里一暖,”轻点不就行了?“

    他将头摇成了浪鼓,“不成,不成,你又不是不知我这人,兴头来了,也就没轻没重,万一伤了孩子还是伤了你,我也别活了。”

    千喜将手伸进他袍子里,隔了裤子握了他那处,笑着打趣,“不难受?”

    赫子佩眉头一竖,“哪能不难受,我整个人都被塞进炉子里烤着呢,得,我去洗个脸。”

    说着就要起身,千喜握着他的手,突然一紧,他一嗤牙,崩着身子,没敢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吁了口气,“姑奶奶,你这么可得折磨死我了。”

    【名门秀色】

第221章 以和为贵

    “当真不来?”千喜继续逗着他。

    他心里火烧火烤的难受,听了这话,马上摇头,“不来。”

    千喜嘴角一撇,丢了手,心里却暗暗欢喜,自己实在嫁了个知痛知暖的好男人。

    赫子佩一得自由,顾不上千喜黑的脸色,起身就往外间屏风后冲,脱了衣裳,舀了凉水当头淋下,过了好一阵才算压下一肚子的火。

    深吸两口气,甩了甩头,扯了巾子,把身子胡乱擦了,走回床边。

    千喜拿了干巾给他拧着湿,“哎,这时候,有没有后悔不纳妾?”

    赫子佩轻飘飘的回头望了她一眼,突然一把将她拽过来,抱了就亲,咯得千喜痒得直笑。

    “你再拿话撩我,我可不忍了。”

    千每笑着就在他怀里拢了他的头来撩,“二狗的事,你明天还是别出面,让我去办。”他终归是男人,在外面跑得多,总得顾些面子,有些做恶人的事,还是她去的好。

    她现在怀着孩子,受不得气,赫子佩不想她去操,,但又怕她怨他办得不合心意,到时反而更憋气,也就默许了。

    二人坐着又说了会话,才上床睡下。

    二天一早,云层厚厚实实的挤到了天边,见不到太阳,天有些阴沉。

    赫子佩有一个重要的买卖要去谈,换了身上好的帛锦玉白长袍。

    千每给他挽好了,把衣摆给他掸得平整了,又塞了把伞给他,才把他打出了门。

    赫子佩到了门口,还扭头回来丢下一句,“你去染坊,也带上把伞。”

    千每应着赶他,“快走吧,再不走,一会儿迟了,路上又得急赶。”

    赫子佩这才大步出了门,上了才买的一辆新马车。

    陆氏在屋时听见,向窗外望了一阵,回头,笑着推了推陆掌柜,“小两口和好了,没事了。”

    陆掌柜撑起身,穿衣裳,“他们一块大的,能有啥隔夜仇,话说,这妾,子佩还纳不纳?”

    陆氏脸顿时跨了下来,“是不是你这辈子没纳上个妾,给你生个子,觉得不值,所以才这么巴巴的想咱干儿纳一个回来?”

    “看你说的,哪能?”陆掌柜看了妻子一眼,都四十好几了,眼角已有了细纹,心里突然生了些感慨,突然握了妻子的手。

    陆氏被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有些懵,抬了另一只手去摸他额头,“没烧啊。”

    陆掌柜哭笑不得,将她的手拽了下来,一并握着,“我看着千喜和子佩就想着咱当年。当年你在郡王府穿金戴银,偏偏抛了郡主身份,偷偷的跟着我这贱民跑了出来,受了这么些年的苦。别说咱还有个千喜,就是没有,我就光守着你过一辈子,也是挣到了。我这辈子还能有别的想法,真是猪狗不如了。”

    陆氏一听,也默了下去,很久没想过的往事,涌了上来,心里也是起伏不平,“都多少年的事了,还记着。”

    陆掌柜隔了窗望了望在院子里帮着奶娘捉了孩子喂饭的千喜,“能不记着吗?这些往事,我最近常拿出来想想,如果没遇上你,我这辈子还不知被活成什么样。”

    “你家好歹有几百亩地,不领着我跑路,兴许你现在大富大贵呢。”陆氏笑着开了窗朝千喜叫道:“千喜,你别跟着孩子瞎跑,小心跌了。”

    千喜应了,一手揪了个孩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奶娘忙端了碗,舀了饭凑上来,往之然嘴里塞。

    雪晴见哥哥有东西吃,也跟着要一口,一碗饭,两个小的抢着吃,也不难喂。

    陆掌柜看得脸上笑得合不拢嘴,“子佩当真说,如果千喜再得个子跟咱姓陆?”

    “嗯,子佩是这么说的,我也正想着这事,如果这次千喜生个女儿也就算了,当真生个儿子,雪晴,咱还是让她改回姓薛。千喜也不肯多生,咱占着两个孩子,不合适。”陆氏寻思着赫子佩虽然在他家几年,但毕竟上头还有人,还是有身份的人,并非当真孤儿,不能当真就认定人家是上门的女婿,随便从了自个的姓。

    “嗯,是不合适。”陆掌柜收回视线,“我看宫里的锦秀就是当年你的贴身丫头,当年她放了咱走,被人现了,听说被你爹卖了.不知怎么辗转进的宫。想想咱真对不住她,你真不打算跟她相认?”

    陆氏在丈夫身边坐下,“不认了,认了,我是主,她是仆,咱可是欠着人家天大的情,哪能还拿人家当仆?上次千喜引了她到家里.她跟我也很谈得来。估计也猜到了我是谁,不过见我不认,也就没捅穿。我寻思着与她多处几回,等她熟悉了咱,设法认了她做妹妹。到时这身份就算捅了,也没什么了。我还寻思着给她在隔壁盘间院子,再物色个好男人介绍给她,等过两年她出了宫也有个靠。

    陆掌柜觉得妻子的安排很是妥当,连连点头,又见妻子梳好头,穿着要出门的衣裳,又问:“今天千喜怕是要去染坊,你跟着去不?”

    “当然要去,这事哪能让千喜一个人去盯着,万一气出点什么来,可不值得。”陆氏说起那二狗,脸就垮了下来,抬了腿往处迈。

    陆掌柜忙起身跟在她后面,“你去了,可别火上浇油,这事得捂着,闹开了,子佩脸上没光。”

    “知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陆氏回头飞了丈夫一眼。

    陆掌柜摸着后脑,傻笑,“放心,放,不就是再提一提吗?怕你为着千喜,一时没压下脾气,噪门一大,整个坊子都听见了。”

    陆氏叹了口气,“你还指望瞒啊?我看整个坊子早知道光了,这事就得让别人知道是那二狗不要脸,勾引东家,不是咱对不起她。”

    “那是,那是,不过还是温和着些,别逼出人命。”陆掌柜头一回遇上这事,心里总是没底。

    陆氏沉了脸,“那你去办。”

    陆掌柜懵了,“我一个男人家,哪办得了这种事。”

    陆氏啐了他一口,笑着出去了,“千喜,别管孩子了,交给妨娘吧。该去办的事,早些办了,早些回来。”

    千喜”哎’了一声,摸了摸两个孩号红朴朴的小脸蛋,交给了奶娘,上来挽了母亲唤着等在一边的婉娘,往外走。

    本章完

    【名门秀色】

第222章 松口气

    赫子佩路过广仁药铺,唤停了车,望了眼头顶的金字招牌。

    车夫陪笑站提醒,“少爷,离商会还有半个时辰。”

    赫子佩点了点头,“来得及。”

    刚下车,药铺伙计已撩了帘侧身候着,“赫掌柜,您来了?”

    赫子佩点点头,迈进了门。

    在柜台里打着算盘的药铺掌柜,五十来岁,穿了件斜襟藏蓝袍子,瘦条条的,看上去很精神。

    抬眼一看是他,忙从柜台里出来,“赫掌柜,有些日子没来了,快请坐。”一面回头招呼伙计上茶。

    赫子佩忙抬手拦着,“李掌柜别忙了,我坐不住,就走。治风湿有什么好药吗?”

    药铺掌柜扬手打了伙计下去,试着问,“是陆掌柜的膝盖又痛了?”

    赫子佩笑了笑,摇头,“没痛,是我寻思着梅雨天气快来子,先备上些好药,防一防。”

    三言两语,药铺掌柜明白了,忙从柜子里取了四瓶药酒出来,递了一瓶给他看,“这是正宗的五步蛇酒,泡了好些年了,今天刚开封,每天拿这蛇酒,揉上两次,等变天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酸痛。”

    赫子佩接在手上看了几眼,递了回去“有效?”

    “有效,这药刚开封,我还没指着卖,价钱都没盘,这药,也就不谈钱了,你拿回去先给陆掌柜试试,当真觉得好,下回来,咱再说。”

    药铺老板接过去,四个小瓶排在一块,麻利的打着四瓣花结。

    赫子佩接了,提了起来,“李掌柜的心意,我领了,该多少钱还和多少钱,你盘出来了,支个伙计到我柜上结帐。用得好,咱下次再多买些。”

    药铺掌柜笑着将他送了出去。

    等赫子佩一走,忙唤着伙计,“快把五步蛇酒,收起来,不卖了。”

    伙计有些懵,“为啥不卖了?”

    “这药,赫掌柜拿去试了铁定回头,咱那一坛药酒,卖他一个人就够了,不用再跟那些人一分两分的讨价还价。”药铺掌柜美滋滋的在算盘上,记下个数字。

    掌柜夫人从里间挑了竹帘出来,羡慕的望着走远的马车,“千喜嫁了他,可真是一家人享福。”

    药铺老板听着有些不舒服,“我对你们娘家还差了不成?”

    掌柜夫人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走过一边清点药材。

    赫子佩刚要上车,见一个妇人走来,正要迈腿进药铺,认得是那晚上和千喜从染坊回去,在巷子口看到的,以为是鬼的妇人。

    如果说那晚上遇了鬼了,可这大白天的………

    妇人回头看见他,也吃了惊,佯装不认得,快了两步进了药铺。

    听着身后车响,回头见赫子佩走了,才松了口气。

    赫子佩等车行前几步,药铺里看不见了,唤了随他出门方便跑腿的小厮,瞅着药铺,低声吩咐了几句,伙计应着跳下了车去药铺对面街角蹲着。

    马车接着往前走了。

    ********************************

    千喜进了染坊大院,朝在一边忙着的李勇看了看。

    李勇回头看见她,有些不自在,低了头接着做手上的活。

    沈洪听到动静,从里院出来看见,忙跑了过来,瞅了婉娘一眼。

    婉娘一见他从里面出来,顿时不痛快,没给他好脸色,将脸板着扭过一边。

    他讨了个没趣,有些殃殃的,先朝陆氏唤了声,“老夫人。”才招呼千喜,“你今天来是………”

    陆氏一皱眉,还没长记性,大清早的还往里面凑。

    千喜没每件事,回身跟在陆氏后面往里院走。

    在染坊大院里,人来人往的,沈洪不好多说,进了小院,才道:“二狗走了,没在里面了。”

    “走了?”千喜停了下来,施施然的看了他一眼,才向二狗以前住的房间望过去,光望了一眼,想着那天的情形,心里就疙疙瘩瘩的。

    被踹倒了的木门装了回去,没关,里面东西收拾得一样不剩,学“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上就走了。”沈洪陪着小心。

    婉娘冷笑,“该不是你把她收到哪个院子里去了吧?”

    沈洪一听就急,又不敢作,压了声音,将她拽了一把,“怎么这么说话呢,我藏她做什么?”

    婉娘冷哼了一声,没根没据的话也总扯着,“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沈洪见婉娘瞪眼冷笑,忙又道:“我听了李勇说是去投奔她的一个远房亲戚。”看婉娘脸色仍是不好看,苦了脸,“咱怕你多心,真没敢问。”

    婉娘这才没说什么。

    陆氏在屋里已转了一圈出来,“怕是真走了,东西收拾得一样不剩,干净着呢。多半是知道自已做的这狗屎束败了,翻不上天,再呆没脸,赶着走了。”

    千喜突然松了口气,这些破事处理着,总叫人心烦,处理不好,还有得麻烦,这么走了也好,“走了就算了,以后这事,谁也不能再提。”

    婉娘有些懵,“这事就这么结了?”

    陆氏知她气不过沈洪,拿着这事撒气,气笑道:“不结,还能怎么着?人都走了,还能揪回来打一顿不成?”

    婉娘也觉得自已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了,难为情的笑了笑。

    沈洪在一边长松了口气,婉娘见着,脸又是一沉。

    陆氏叹了口气,把她拉着,“夫妻之间,难免有这样那样的事,他吃了这招,如果改了,以后还是个好的,如果改不了,再犯,咱也不稀罕他,你说呢?”

    沈洪忙上前应着,“咱改,一定改,以后再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

    婉娘心里虽然有个结,但陆氏开了口,也不好当着就回了,只得应了声。

    沈洪喜得直搔头,“谢谢老夫人,谢谢娘子。”

    婉娘眉头拧在了一堆。

    陆氏又道:“你们在我们家也这么年了,我打心眼里喜欢你,这么着,一会儿回去,你就去给我和我家老头子上了茶,认了我们做爹娘。你以后就是咱的闺女,以后他再欺负你,不用等他表示,咱就不跟他过了,天底下哪能没好男人,你说呢?”

    沈洪吓得脸白了白。

    千喜拉了婉娘的手笑,“这下好了,可真成了咱姐姐了。”

    婉娘满心欢喜,脸色才好了些。

    千喜瞟了沈洪一眼,“你前面没事忙了?”

    沈洪知道是赶他走呢,顺着梯子滑了下去,“有事,有事,前面马上下大布,我得去瞅着。”

    “那还不去?”陆氏恨不得能将他一脚踹走。

    沈洪小心的看了看婉娘脸色,小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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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幸福要靠自己把握

    千喜出到外面院子,往染槽边望了望,李勇光着膀子,在染槽边干得蛮卖命,想了想,回头对陆氏道:“娘,你们先上车,我去问几句话,就来。”

    陆氏知道女儿向来是有主见的,也不多问,只是嘱咐她走路小心些,染坊到处是水,地滑。

    千喜应了,朝李勇方向走去,在染槽边停下。

    李勇手里捧着染料,手边放着一块试色的布料,正准备下色,抬头见是她,神色顿时有些僵,微哈了哈腰,“少奶奶,有事?”

    千喜扫了眼脚边染槽,笑了笑,“没事,水热了。”她跟得赫子佩久了,虽然赫子佩总认定染料多少带了毒,不让她碰,但她看得多,也知道些门道。

    李勇慌得忙把染料倒进染槽。

    千喜看着槽里染料在滚动的水里化开,冷不丁问道:“你很喜欢二狗吧?“

    李勇想也没想点了点头,点完了才观漏了底,慌得抬头看她,见她神色温和,看不出她什么意思,心里七上八下的,又低了头,去搅槽里的染料。

    千喜静静的立了一会儿。

    虽然她没有半点坏脸色,但李勇却紧张得汗水大滴的自额头拼命往下淌,呼吸都放轻了。

    千喜看了他一阵,突然问道:“你喜欢一个女人,如果看着那个女人与别的男人一起了,会难受吗?”

    李勇捏着布料的手,猛的一紧,将唇抿紧,脸扭曲了一下,心里象针扎一样难受。

    千喜苦笑了笑,“如果我相公娶了二狗,我难受的死的心都会有,希望这事就这么结了,别再结外生枝,大家都好……”

    李勇拽着布料的手,紧得了白,面上笑了笑,那笑还没成型,就没了,“少奶奶,小的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千喜掸去肩膀上沾上的一片落叶,“人的幸福是靠自己把握的,握不住,以后总有一天会后悔,等那时候什么都晚了。你懂也好,不懂也好,就这样吧。”

    回头见吴信朝这边走来,离了染槽往外走。

    吴信到了她面前,让开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婶婶。“

    千喜见他肩膀上勾破了个洞,没补,将他拽过一边,取出随身带着的小针包,一指脚边石凳,“坐下。

    吴信是孤儿,又是赫子佩收下来。这些年来也有月钱,但衣裳什么的,大多还是由千喜帮着置办,缝补,听了她的话,顺服的坐下,仰了脸笑,“婶婶最疼我了。”

    千喜笑看了他一眼,“又贫嘴,再过三两年给你说上一房媳妇,这些事也就不用我管了。”手指挽着线尾,搓了个结,就着他身上,给他缝补。

    吴信也十几了,再过两年也是到娶媳妇的年龄,听千喜这么说,嘿嘿一笑,“还是婶婶管着的好。”

    千喜知道他唤着她婶婶,实际当着她是亲姐姐,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整天跟着你师傅,逮着机会的时候,也多劝劝你师傅,娶个好媳妇不容易,你师娘这么好的一个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师傅再不收收心,把这家过散了,他以后有得后悔。”

    吴信,哎,了一声,想着上次寻了千喜来看了赫掌柜和二狗的事,那脸色白得吓人,事后也有些后悔,当时做事太莽撞,万一气出点什么事,他的罪果就大了,“婶婶,那天我去唤你,你怪我吗?”

    千喜奇怪了,“我怪你做啥?”

    “如果我不去唤你,你也气不成那样。”

    千喜戳了他的头一下,“你不唤我,等以后再知道这事,我更气。那天,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真的?”吴信眼放了光,这些天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

    “真的,不光我要谢你,就是你子佩叔的也要谢你。”千喜缝好破洞,打了结,低头咬断线头,一拍他肩膀,“完了,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吴信应了,起身就走,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望着千喜,犹豫了会儿,还是说出了口,“婶婶,刚才我去给人送资,看见二狗了,她还在京里,不象他们说的去了别处投奔亲戚。婶婶还是防着点,省得她又回来寻咱叔。”

    “她寻也没用,你叔不会搭理她。”千喜心里皱巴了一下,就知道她不会轻易这么走了,嘴里说不在意,仍忍不住又问了句,“你在哪儿看见的?”

    “金铺,我看见她跟一个穿蓝衫子的妇人在那儿挑饰,不过金铺,咱没敢进,也看的不真,就在外面等了一阵。等她们出来,远远的跟着,见她们又去买了好些花衣衫,最后进了百花楼的后门。”吴信停了停,才又问,“婶婶,她该不会是想去百花楼当姑娘吧?”

    “不能吧?”千喜微微愣了愣,皱了皱眉头,“这事别往外说。”

    吴信,嗯,了一声,“我去干活了。”

    千喜在他肩膀上一拍,“去吧。“

    走出染坊,上了马车,陆氏见她神色间袭了层虑色,关切的问道:“又出了啥事?”

    千喜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和吴信随便聊了几句。”

    陆氏想她们是说起了那天的事,心情不好,也不多问,省得再惹她烦燥,扯了其他话题。

    千喜也顺着她,把这事和过去了。

    马车行了一阵,揭了帘子向前张望,百花楼就在前面一条巷子口进去,打街口路过,也能看见里面的门口。

    现在这大白天的,百花楼闭着门,一个小丫头在门口扫地。

    侧门开着,门口立了个走卖小杂资的,身边围了几个帮自家姑娘出来买东西的丫头,里面情景就看不见了。

    这种地方,又有陆氏在车上,千喜也不好叫人去打听,只得将吴信的话揣着。

    虽然不少生意人爱来这种地方谈,有吃有喝,还有得玩。

    遇上难搞定的,又好这一口的客户,赫子佩也出过钱请客户到这种地方玩,但他的宗旨是只出钱,本人绝不会来作陪的。

    所以就算二狗当真进了这地方,也与他扯不上关系,她也不必担心,大不了回去把吴信的话跟他说一说,给他提个醒。

    【名门秀色】

第224章 担忧

    外面淋淋落落的下了一夜的雨,把树叶洗得很干净风一吹,沁人心肺。

    二狗那事,虽然过去了,但千喜终归是气了一场,又来回折腾的累了一场,起先一直靠了口气撑着,这一松下来便有此不对付。

    一觉睡下去,头便沉得厉害,醒了也懒得动弹。

    赫子佩急得在床边转悠,陆氏一再安慰他,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两天累着了,休息休息便好。

    可他自从知道千喜肚子里的孩子不大稳当,听别人谈起生孩子的事时,就不免多听一听,不时听见别人说女人生孩斗难产的事,心里就天天揣着一把钉子,没能安过心。

    偏偏千喜又在二狗这事后,倒下了,他心里更嘉千百只猫儿在抓。

    担心千喜的身子,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争担心她县不县存着心结,心结不去,身体也养不好。

    瞅了半糜半醒的千喜一眼,这一屋子的人,又不能拿这事问她,只得干着急,冲着外面喊,“大夫还没来吗?”

    外面有人应道:“还没来,应该快了。”

    赫子佩蹙了蹙眉,“怎么这么慢,再叫人催去。”

    外面有人跑着去了一个。

    陆氏坐在千喜身边,拿着干巾给她拭了额头渗出来的汗,扭头看他,“你一盏茶功夫就问一遍,叫人去请,这一来一回的,就某飞也飞不到啊。”

    赫子佩难为情的搔了搔头,道理他懂,就皇忍不佳的煮一

    千喜睁了眼,微皱了皱眉,“你这么晃来晃去的,耳膜子里全是你的吼声,听着更不对付。你铺子上不是有事吗?别在这儿伫着了,去忙吧。”

    赫子佩忙在床边角凳上坐下,却不肯走,“铺斗上的事,我吩咐过吴信去办了,我不去也没啥的,你……难受得厉害吗?“

    千喜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胸口闷得慌,见他着急,又没精神解释,“我没什么事,其实不用找大夫,休息会儿便好,你非要一惊一诈的,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昨天晚上睡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早上醒来,便见她不太对劲,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披了衣裳就跳出去叫人弄大夫。

    陆氏和婉娘在屋里听见,以为千喜出了事,一窝蜂的往这屋里涌,把他这个正主反而挤到了一边。

    赫子佩坐是坐下了,心却静不下来,终千听见门口传了声,“大夫来了。“

    忙起身迎大步迎了出去。

    结氏和婉娘从床边上站起来,落了床幔,将她一只年露存帐外。

    有了头搬了圆凳放在床边,大夫坐下,细把了脉。

    赫子佩和陆氏眼巴巴的将他瞅着。

    直到大夫放开了千喜的手腕,赫子佩忙将他往外间屋边上,回头吩咐,“快上好茶。”

    陆氏揭了床幔,帮千喜挟好被子,“别担心。”

    千喜倒不怎么担心,在二十一世纪,掉个孩斗也不甚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孩子能保就保,实在保不了也就算了,大不了好好养养,身体好些的时候再怀就是。

    只是怕赫子佩有些想不开。

    大夫到了外间,也不耽搁,取了纸竿便开药方,见赫斗佩一脸焦急,忍着不催他,微笑道:“赫掌柜不必担心,夫人只是有些气虚郁积。药也不能多服,我就开些温补的给她润润。平时多说此箕话给她听听,心情好些,大人孩子都好。”

    赫子佩一听,暗叹了口气,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更是后悔。

    大夫开好药方,递给他过目,他接过看了,也看不懂,仍涕了回去,“你看怎么好,怎么来。”

    “那我回去叫伙计把药送来。”大夫收拾了药箱,药童忙背着。

    赫子佩将他送了出去,转回来,把大夫的话原原本本的向陆臣转了。

    陆氏听完,咬了咬牙,那二狗跑得快,要不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放了她。

    回头又骂千喜没出息,为了这点破坏落下了百般不事。

    千喜闭着眼当耳边风。

    赫子佩见千喜挨骂,心里跟刀割一样难受,“娘,这事怪我。”

    陆氏瞪着他,叹了口气,他自打进了陆家就处处护暑千喜,这时见他还是这般,心下欣慰,“得,我也不在这儿讨人嫌了,我在外面看着,一会儿药来了,我会盯着熬了叫人送来,你不用来回折腾,就在这儿陪着她吧。”

    赫子佩‘哎’了一声,也送了她出去。

    回到床边坐下,见她睁着眼,似笑非篓的将他看善,心里‘咯噔’了一下,将她的手握了,咳了一声,“大夫说你是心有郁结,胸口才不舒服。”见她仍只是将他看着,怕又惹她不开心就概话停佳了。

    千喜撑着想坐起来,赫子佩忙将她抱了,拿了枕头给她宝在背后枕着,见她神色*情没什么不自在,才接着又道:“那件事,你心里不舒服,可以骂我,但别憋在心里。”

    千喜见他当真憋得不自在了,才道:“如果这孩斗保不住,怎么办?”

    赫子佩愣了愣,“还能怎么办,只要你能太平就行,别的咱不奢望。”

    “真的?”千喜拿眼吊着他看,他倒是开明得很。(广告:若影文字)

    “当然是真的。”赫子佩见她担心的不悬二狗的事,而试孩子,暗松了口气,将她揽着,“你要把心放宽,心里带着自担,身子更养不好。”

    千喜嗯了一声,靠在他肩膀上,“这孩子,我是想要的。”

    “能要当然好,但不能要,咱也不强求,以后铺午上的事,多交给婉娘去做,你多些休息,别再操劳,我也尽量把年上的事交出去,多些陪着你。”经过上次这事,他还真怕了,生意做得再大,万一哪儿不小心,出了点差错,真得后悔一辈子。

    千喜闭着眼眯了会儿,人没这么晕得难受,胸口也略好讨了些,道:“今天听吴信说好象看见方清雅进了百书楼。“

    赫子佩有些意外,皱了皱眉,一个有手艺的女人,还能没饭吃?要走这一步,实在是怨不得别人,自甘坠落,“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咱过咱的,她过她的,咱也不用为她操这份心了。”

    千喜见他神色淡淡的,道:“你不觉得鼻咱把她酒成这样的?”

    赫子佩奇怪的看向她,“咱该给的银子,一文没少给,这半年,手艺也没少教她,哪儿活不下去?如果真是去了百花楼,那也是她自愿的,没人逼她。“

    千喜听着,心里欢喜,只要他不心软便好。

    【名门秀色】

第225章 往事

    陆家隔壁小院偏厅白了小宴,桌上摆的尽是精致小炒,还烧了锅上好的捞鱼翅。

    陆氏、进修围着圆桌坐着,千喜坐在下陪着。

    千喜一个劲的给锦绣夹菜,自己却不怎么吃,就在一旁陪着。

    锦绣眼圈微微泛红,看着眼前的院子,鼻子一酸,止不住的泪就下来了。

    她不缺钱买院子,但自打进了宫,就没指望着能有人为她在外面张罗,不止一次的想着,出宫后孤零零的一个人,倒不如老死在宫里。

    但宫里哪能让宫女呆上一辈子,不管现在再风光,再对上头的胃口,出宫是早晚的事。

    这时见陆氏为她打点,眼泪巴巴的看着陆氏,心里乱成了一团。

    千喜在床上养了好几天,才下了床,不敢喝酒,为锦绣斟了酒,给自己斟了茶水,唤了声:“锦姨,我娘今天请你来,还有一个想念,还望锦姨成全。”

    锦绣抹了泪,忙把就被接过去,“哎,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就成了,我能办的,还不去办吗?”

    千喜笑了笑,“这事,锦姨一定办得到。”

    锦秀转头看了看陆氏,见她眼里充满了期待,知道当真有事,也正了脸色,“你说,我听着。”

    千喜看了陆氏一眼,见陆氏点了点头,道:“我娘想跟锦姨结个姐妹。”

    锦秀吃了一惊,手一抖,杯里的酒洒了好些,愣了好一会儿,道:“不成,这不成。”

    千喜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问道:“锦姨是有什么难处,还是嫌弃我们家……”

    话没说完,锦秀忙把话给截了,“千喜,你这话说哪儿去了。别说你现在是皇亲国戚,就是平民百姓,咱也不能有那心。”

    千喜更奇怪了,“那是……”

    陆氏听到这儿,叹了口气,把千喜拦下了,脸上尽是失望,拍拍锦秀的手,“是咱一厢情愿了,既然你锦姨不愿意,千喜,咱也就别勉强你锦姨了。”

    又挟了一筷子菜刀锦秀已堆得老高的碗里,“吃饭吧,才都快凉了,咱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千万别把这事搁在了心理分了生。”

    锦秀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突然起身,朝着陆氏跪了下来,“郡主,你是主,锦秀是仆,怎么能……”

    千喜懵住了,陆家以前穷得开锅都难,靠着那要倒不倒的染坊勉强凑了三餐,知道捡了赫子佩,日子才算活转过来了,她娘哪能是什么郡主。

    “锦姨,你认错人了。”

    锦秀将陆氏的手攥得紧紧地,见千喜不知道这事,也不敢往下说。

    陆氏看了她一阵,叹了口气,将她拉起来,按回凳子上,一脸的愧疚,“锦秀,是我连累了你,你不怪我吗?”

    锦秀连连摇头,“锦秀只是没想到还能见到郡主。”

    陆氏握着她的手,“我从离开王府那天,就已经不是郡主了,这辈子,我也就想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你也别再叫我郡主。你怎么会进宫当地宫女?”

    锦秀‘唉’了一声,“那年郡……陆夫人离家后,网页叫我哥哥去追郡主回来,结果我哥哥也一去不回,王爷恼了,说我们家的人都是吃里扒外的,就把我卖了。买我那家老爷想纳我为妾,可是他家夫人死活不肯,正巧宫里找一批织布的宫女。奴婢也不想给他家老人做妾,便偷偷跟夫人说,我会织补。夫人听了正中下怀,便暗里把我送去见招宫女的公公,试手艺,奴婢就这样进了宫。”

    陆氏长叹了口气:“真难为你了,可惜你哥……你却见不着他了。”

    锦秀心里一抽:“我哥他……他……”

    陆氏长呼了口气,“你哥寻到我们,见我不愿回王府,于我结拜了兄妹,在太和镇住了下来,不过你哥哥自小身体不大好,没几年就去了,留下了个儿子。”

    锦秀刚止了泪,听到这儿,泪又下来了。

    陆氏掏了帕子给她抹泪,锦秀忙接了过去,自个抹着,“我哥那孩子还在吗?”

    “在啊,叫程根,长得可壮实了,媳妇都娶了,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做姑奶奶了。”

    锦绣听了心里更是不知什么滋味,想着再见不着哥哥了,心里堵得难受,又着着程家有后,心里又是欢喜。

    千喜听到这儿,虽然不知道娘家是哪家的郡主,又是怎么离开的王府,但也算听出了眉目,凑上前扶了锦绣,“锦姨,你别难过了,三舅舅走的很安详。根儿如果知道还有你这个姑姑在,不知会有多高兴。现在咱太平的染坊,全靠跟儿撑着,等他媳妇把孩子生下来了,就叫他们抱了孩子来京里看你。”

    锦绣吸着鼻子应了,又听说这个侄儿能撑起太和的染坊,又欣慰了几分。

    陆氏见桌上的汤全凉了,唤了老妈子进来端了去重新热过。

    千喜又叫人打来水给哭得乱七八糟的锦绣和陆氏洗了脸,笑呵呵的道:“咱三舅舅都和我娘结了兄妹,锦姨还不肯吗?”

    陆氏正给锦绣装着鱼翅,听千喜又再提起这事,朝锦绣忘了过去,见她仍有些犹豫,但没像刚才那样一口回绝,放下碗,拉了她的手,唤了声。

    “妹妹。”

    锦绣嘴唇哆了一下,半晌才唤了声,“姐姐。”

    陆氏眼里涌上泪,一叠声的应了。

    千喜见气氛有些沉闷,忙端了陆氏没装完的鱼翅碗,先给锦秀盛了一碗,又给陆氏装上,道:“娘,锦姨,再不吃,又得使人去热了,再热酒全成糊了。”

    陆氏这才端了碗送到锦秀手中。

    千喜看二人都是两眼含泪,知道她们怕是有得聊,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起了身,“锦姨今天休假,也不用回宫,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今晚娘舅在这儿陪陪锦姨,也顺便给咱爹放放假。”

    陆氏笑啐了她一口,“我知道你坐不住,要走就走吧,我今晚就住这边了。”

    锦秀也含着泪笑,“怀着孩子的人,做得久了,也是不好,快去吧。”

    千喜应了出来,又吩咐才妈子好生服侍,才回了这边。

    赫子佩恰巧回来,见她眼红红的,顿时紧张,追上两步,“出啥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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