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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读南华     圣人门徒txt下载     圣人门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芈越现身!

    【三千字章节已发。今晚《门徒》就上架了,兄弟姐妹们,咱们约么?】

    场面有些尴尬,唐雨微微蹙眉。

    那东阁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唐雨还会专门去东阁睡觉不成?

    也就只有柳河这种疯子,才有这龌龊的心思,非要刨根问底,唐雨内心踌躇,在犹豫是不是该真实的回应柳河。

    此时周围无数目光投向他,似乎大家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苏雨樵眉头皱得很深,也是满肚子的狐疑,唐雨真躲在东阁么?

    这完全不可能啊?

    可是如果他不是躲在那里,放眼整个东阁广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

    “嘿嘿!”正在唐雨感到为难的时候,东阁之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一个干瘦的老者一袭青袍出现在东阁之上。

    他背负双手,环顾四周,又是一笑,道:“你们啊,真是吵闹不休,扰人清修。我万里迢迢从楚都而来,在这端午之夜,我借这苏家东阁让唐先觉陪我手谈一局都不得安生。

    先觉,你又何须犹豫踯躅?就大胆的告诉他们,你今日就一直在这东阁之上又如何?”

    “芈师?”

    曹清和孟哲两人同时站起身来,齐齐向那干瘦老者行弟子之礼。

    苏雨樵也忙凑上前,规规矩矩的拜倒,道:“学生不知芈师驾临苏府,怠慢芈师,恳请责罚。”

    那干瘦老者摆摆手道:“仲永,浩然,无需多礼,起来吧!”

    曹清和孟哲两人规规矩矩的起身,芈姓老者漫步走下阁楼,眼睛看向苏雨樵,微微颔首道:

    “先知,你很不错!当日在楚都你欲拜我门下,我说等三年之后。晃眼过去两年了,本想着你还需一年磨砺,不过我见你今日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性比往日却是大进了。

    既如此,今日我便收你入门,从此你便是我芈氏门下弟子……”

    苏雨樵神色一怔,旋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当即叩首道:“学生……苏……先知叩见恩师,谢恩师破格收先知入门……”

    全场士子都站起身来,所有人都仰望这高台上的老者。

    这老者就是大楚鼎鼎有名的世子太傅,大学士芈越,芈西屏。其放眼大楚都是一等一的强者。

    苏雨樵能拜在他的门下,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基本可以说是一只脚踏进了院学的门槛,将来的成就更是无可限量。

    芈越将苏雨樵扶起来,周围的高学士子齐齐向其祝贺,苏雨樵冰冷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却是如春花怒放,艳丽照人。

    她一一向周围众士子回礼,目光环伺四周,忽然,她脸上的神色一滞。

    一个紫袍少年悄然的下了高台,无声无息的穿过众多中学士子构成的人群,慢慢的走出了苏家。

    她眉头微微蹙起,嘴唇掀动,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唐雨就这样走了。

    环顾这四周,高台周围挤满了众多狂热的士子,所有人都面露狂热之色,谁都不愿错过一睹大学士风采的机会。

    嘿,那唐先觉竟然能如此从容的离开?

    “先觉,唐先觉呢?”

    李勃是第二个发现唐雨离开的人,他不由得脱口惊呼。

    高台之上的众多士子环顾四方,哪里还有唐雨的身影?

    孟哲和曹清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孟哲道:“这个唐先觉,着实……嘿嘿……无礼……”

    芈越毫不在意的一笑,道:“那又有何无礼之处?文会既然散了,他自然随时可以离开,更何况此时时辰不早了,各位士子和大人们也都各自散了吧!今日我此来,一是和唐先觉手谈,二来便是完成收先知为弟子之事。

    这两件事既然已了,我也无需久留了……”

    曹清道:“芈师,那万万不可。今日你受先知入门,乃大喜之事。苏家定然已经备了拜师宴了,我和孟兄孟浪,却也想吃一杯先知的拜师酒呢!”

    一旁的苏清流满脸红光的凑过来,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当即道:

    “芈大学士,诗礼不可废,老朽以备下了薄酒,还望芈诗万万不可推辞……”

    芈越微微蹙眉,道:“罢了,罢了,我生性本是最随意豁达的,偏偏尔等喜欢讲这些繁文缛节,既如此,我今天就喝一杯苏家的酒……”

    ……

    夜已经很深了。

    苏家却依旧灯火通明。

    隆重而严肃的拜师酒宴已经结束了,苏家中堂,芈越高居首席,左右两侧端坐着曹清和孟哲。

    苏雨樵和丁儒两人执弟子礼,规规矩矩的立在厅堂两边。

    芈越轻轻捋着颔下白须,嘿然叹一声,道:“小四,今日你拿了我的‘飞花传承’欲和那东郭家的小儿比一高下,你可知错?”

    丁儒满面通红的上前道:“弟子知错!”

    芈越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不仅错了,而且还败了!嘿嘿,今日这一败,你可心服?”

    丁儒嘴角微微一翘,道:“对那东郭南我断然不服,却是服了唐先觉。这‘飞花传承’,惊鸿一瞥,他竟然能全部继承,这等天才,我生平仅见,就算是季孙香,也未必有这等本事……”

    丁儒顿了顿,道:“师尊,像唐先觉这等天才,师尊为何不收入门下?以他之才……”

    “你懂什么?”芈越脸色一寒,怒叱道,丁儒连忙闭嘴,心中却是纳闷。

    芈越不住的摇头,眼睛看向曹清,道:“仲永,这唐先觉你可知他来历?”

    曹清凝神细思,道:“正要向芈师请教,先觉此子来自秦国,秦国却并非书香国度。我托人去秦国打探,却也并未有关于此子的消息……”

    “那还用得着打探吗?其诗云:‘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丹丘生我未知是何人,可是这岑夫子……你二人认为是谁?”

    “岑……”曹清和孟哲两人同时皱眉,孟哲疑惑的道:“秦国之中,但未听过姓岑的学士抑或是大学士啊……”

    芈越嘿嘿一笑,道:“非得只能是学士和大学士吗?秦国姓岑之人,谁最知名?”

    曹清和孟哲两人对望一眼,突然两人同时站起身来道:“芈师说的是他?岑……岑……”

    两人脸色瞬间煞白,那个人的名字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孟哲脸色涨红,道:“不可能,先觉不可能是他的弟子,那等大奸大邪之人,如何能教出先觉这等才学天才?”

    芈越眉头一拧,并不说话。

    曹清道:“芈老,我也认为先觉绝非此人门下弟子,如是他门下弟子,其何故又万里迢迢的回大楚?以那人的权势和地位,先觉断然不会来我武陵寄人篱下……”

    芈越脸色阴晴不定,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来回踱步,良久,他自顾喃喃的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倘若真是此人门下弟子,那就……那就……哎……”

    芈越一顿足,想到那秦国岑姓之人,心中不自然便有巨大的压力。

    东方国度,无论是圣人学派,东陵学派,隐者学派,还是岳云等诸学派,谁不知此人之名?

    “岑夫子,丹丘生……”

    曹清慢慢站起身来道:“芈师,学生觉得您恐怕是过于敏感了。先觉在秦国之时不过是一少年而已,断然没可能和此人有交集。再说,就算先觉以前家学渊源,和此人有关联。

    可是此诗意境,恣意狂放,以先觉和他之间的辈分差别,学生也认为诗中并非此人……”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不是那人?你对唐先觉一无所知,你又怎知先觉辈分低于此人?”

    “芈师,您说什么?”曹清和孟哲同时脱口道,眼神之中皆露出惊骇之色。

    芈越叹口气,道:“罢了,此事终究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这唐先觉必不是出自凡俗之家,以他之才,他日必也是国之栋梁。对大楚来说,也是大幸之事。”

    他顿了顿,又道:“鬼谷一门,常人难以测度,我观此子和圣人学派已然势成水火。既如此,此事只有那季孙氏去管,别忘记,季孙掌门却也是鬼谷一门出来的。

    我心想收此子入我门,奈何我才疏学浅,恐将来闹出笑话。

    那东郭家要闹笑话,就让他们去闹吧……哈哈……”

    芈越哈哈一笑,笑声之中饱含自嘲和遗憾,但见他长袖舞动,眼睛盯向丁儒和苏雨樵,道:“小四,先知,你们既入我门下,便须事事谨记谦退之道。天地怏怏,宇宙诸天之中不知有多少大能大才?

    比之那些大能大才,我等皆是萤火米粒之光,圣人云:‘满招损,谦受益’,尔等万要切记……”

    芈越言毕,只见他双目望向天空,无形的力量汇聚在他的周围,他整个人腾空而起,瞬间越出了苏家,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无影无踪。

    丁儒和苏雨樵两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听明白刚才芈越和曹清以及孟哲所说的究竟唐雨和何人有关。

    两人有心请教曹清和孟哲,却见两位大人神色严肃,似是有非常沉重的心思一般,两人便觉得不宜开口。

    而那疑惑憋在内心却着实难受,尤其是苏雨樵,他和唐雨接触这么久,也斗了这么久,只觉得唐雨深不可测,今日听闻师尊说起唐雨更神秘的来历,她一时更是满脑子浮想联翩……

第一百零七章 芈越夜访【第一更】

    再说唐雨,从苏家回来,他已经累得是精疲力竭了。

    可是进入了周家东厢,在冬儿的小心伺候下躺在床上,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今晚的经历,堪称刺激惊险之极,这是他自穿越以来,第一次面临生与死的考验。

    他已经不是刚穿越到苍穹大陆那个浑浑噩噩,一心只想着回地球的小少年了,接触了这个世界的文化,书籍,修行,魔法,对苍穹大陆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

    苍穹大陆的世界光怪陆离,但是却现实残酷。

    在这里,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好在,他已经顺利的走上了才学之路,如此下去,成就功名有望。

    然而成就功名,却只是立足苍穹大陆的第一步。

    这个世界学派林立,权阀势力横行,而且对思想和行为的禁锢非常的厉害。

    圣人学派便只能学圣人之道,西学在圣人学派的眼中便是奇淫巧技,倘若书香子弟擅自修习魔法,那便是天大的罪过,甚至能招致杀身之祸。

    虽然武陵有教堂,有西方魔法堂而皇之的存在,可是教堂和圣人学堂之间泾渭分明。

    但凡是书香子弟,皆视教堂和西学如洪水猛兽一般,西学的邪恶和浅薄,似乎已经深入到了每个学子的骨髓之中。

    作为一个从开放的地球成长起来的学生,唐雨却知道这不过是统治者掌控子民的愚民手段而已。

    倘若格物,数学。生物学这些学科都只能算奇淫巧技,那整个宇宙的运行规律,那又算什么?

    唐雨很清楚。西方魔法对他诱惑是他无法抵抗的,而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要修习西方的魔法,却是危险重重。

    这让他觉得压抑,苦恼,甚至有些恐惧和害怕。

    另外一方面,他又觉得兴奋。刺激,内心躁动。

    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在他内心交织,他真的失眠了……

    “嗯?”

    隐隐的。他感到周围一股熟悉的波动。

    他心中警兆倏生,一下从床上竖起来,推开了房间的栅格窗户。

    外面月光如水,小院之中苏伯傲然而立。整个如标枪一般挺拔。他的白发无风自动,手中擎着那一柄唐雨十分熟悉的弯刀。

    严肃锐利的眼睛盯着前方,整个如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月色之中,一长袍老者飘然而来,看这老者,骨瘦如柴,却自有一股浩然之气,脚不沾地。飘飘有如仙人下凡。

    “芈师?”

    唐雨心中一凛。

    今日文会,他躲在东阁之中。自始至终却不曾见芈越的到来。

    可后来芈越却在东阁之上替他解柳河之围,唐雨不能确定,自己从魔法师小屋出来,是不是就已经进入了此人的视线之中。

    见识过修行者的厉害,唐雨对这类超越凡人的神秘强者一直就怀有警惕之心。

    “这芈越半夜三更来自己的住处又是什么事儿?”

    “阁下何人?何故夜闯民宅?”苏庸声音冰冷的道。

    “鄙人姓芈名越,乃大楚世子太傅,今日次来特来拜访唐先觉小友,敢问阁下可是……”

    “嘿嘿!”苏庸嘿嘿冷笑打断他的话,道:“乡野之人,不识得什么少傅太傅,我家公子已然就寝,不见半夜鬼鬼祟祟之客!阁下还是请回吧……”

    芈越眉头一皱,双眼之中泛起一抹湛亮的精光。

    他的长袍轻轻的舞动,前方的空气之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有利刃划破虚空一般。

    唐雨从窗格望向外面,眼之所见,觉得这小小的院落,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棋盘一般。

    苏伯的立足之位,被从整个棋盘之中分割出来,似乎瞬间就处在了极度危险之地。

    他差点就要惊呼出声。

    而就在此时,但见苏庸横跨一步,身体轻若鸿毛一般,手中的刀“呛”的一声出鞘,黝黑锐利的弯刀在月光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苏庸右手执刀,一刀劈出。

    不见任何的声响,那规整的棋盘却被其一刀劈裂了数个格子,苏庸再横跨一步,却已经走出了刚才这一局的生死节点。

    芈越眉头一挑,讶然道:“武者?天命武者?”

    苏庸紧抿嘴唇,只是轻轻的冷哼一声,锐利的眼神牢牢的锁定眼前的老者,气势之强,竟然不比大学士弱。

    芈越脸色一变数变,刚才他从苏家出来,一路疾行,心中却怎么也抹不掉唐雨的影子。

    在东阁之上,他亲眼所见唐雨在惊鸿一瞥之间,就将他的整篇《易经心解》牢牢的铭记。

    这万余言的文章,是他多年的呕心之作,其中的艰深晦涩之处,就算是院学士子,恐怕也一时难以理解。

    一中学士子,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尽得他的传承?

    在他心中,早把唐雨惊为了天人,作为世子的幕僚和老师,楚国当朝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觉得如果能把唐雨拉入世子阵营,假以时日,圣人学派东宫必然会添一绝世天才。

    到时候,东西宫之争,一旦世子能登上学派掌门的高位,泱泱大楚,国之大事,又哪里需要仰所谓的三大世家的鼻息?

    他心中有这个念头,但又想到唐雨诗词中那“岑夫子”可能指的那个可怕人物,内心便是又害怕又担心,甚至心中忍不住要对唐雨生出抹杀的念头。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鬼使神差就来了唐雨所在的周家。

    却没有想到,区区周家一商贾之家,其中竟然隐藏着一位罕见的天命武修。

    而这也似乎更加印证的他的判断,那便是唐雨绝非出自寻常家庭。

    一尊天命武修,仅仅只是仆从,可想而知其主人是何等了不得的存在。

    终于,他收敛了法术,以读书人的礼仪向苏庸行礼,道:“鄙人芈越,字西屏,和你家公子已然熟识。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见对方服软,苏庸气息稍敛,却不回答对方的问题,道:“芈大学士有礼,不知这么晚你找我家公子何事?”

    芈越轻笑一声,道:“你家公子在今日武陵文会之上大放异彩,力挫大楚东郭家解元郎东郭南,我惜其才,心中动了收弟子的念头,你家公子如拜入我门下,他日……”

    苏庸“嘿”一笑,打断的芈越的话,他听闻唐雨在文会之上大放异彩,脸上便不自然的浮现出自豪之色。

    可是一听芈越要收唐雨为弟子,眉头便皱了一分。

    如果是三月之前,有一名大学士要收唐雨为弟子,他定然会大喜过望,苦谏唐雨拜人家为师。

    可是今日唐雨已然完全康复,却不再担心其才学问题。

    大楚芈越,不是世子门客吗?

    大楚之国,三家为尊,圣人学派分东西两宫,西宫一直压东宫,这东宫世子在圣人学派地位尴尬,公子大好前程,却没有必要过早的卷入大楚朝堂门派之争。

    再说,这芈越半夜闯公子驻地,前倨后恭,其心思却是不明,只怕所谓收弟子之说,也只是托词而已。

    因此几乎没有犹豫,苏庸便道:“芈学士,您还是请回吧。我家公子还未成就功名,现在还没有拜师之念……”

    芈越眉头一挑,道:“阁下能替你家公子做主?”

    苏庸冷笑一声,道:“我家公子奉圣人之道,最不喜鬼鬼祟祟之客,数月之前,却也有一位大学生如芈学士一般半夜私闯我家公子寝居,最后,嘿嘿……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还有一位大学士?阁下所说之人是……”

    苏庸哈哈一笑,道:“也是一鬼鬼祟祟之客,自称姓高,傲气凛然,却也没有闯过在下的这一柄刀,嘿嘿……”

    芈越脸一红,眼睛盯着苏庸,面上怒容乍现。

    作为堂堂的楚国大学士,放眼大楚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眼前这老者,竟然敢屡屡对他出嘲讽之言,真是岂有此理。

    “天命武者又如何?武修一道早已经没落,真要生死之斗,一名大学士和一名天命武者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然而旋即,他神色一滞,脸上满是惊容,脱口道:

    “姓高?是那宋国高俅不成?”

    苏庸嘿嘿冷笑,却是再不说话,心气却是更高了。

    当日唐雨拒绝高俅,将高俅狼狈的轰出,苏庸内心还觉得十分遗憾。

    高俅可不是一般的人,此人乃在隐者学派中地位举足轻重,而且乃宋国一等一的权臣,唐雨当时的情况,能加入隐者学派,却是大大一个好机会。

    可是现在他再回顾当日的情形,心中却只剩下骄傲了。

    公子就是公子,不愧是老爷之后,不仅继承了老爷的惊世天才,而且还继承了老爷铮铮风骨。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好大的豪情。

    比起那秦国的那姓岑的老东西,高俅也好,眼前的芈越也罢,那算什么?

    估计这两个人加起来,也只配在姓岑的面前磕头鞠躬,而那姓岑的在公子眼中,也不过是一陪酒客而已。

    一念及此,苏庸真想开怀大笑,看向芈越的眼神更是冷漠和傲然……(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芈越的尴尬【二更求保底】

    透过栅格窗子,唐雨看到小院的一切,觉得苏伯今日实在是霸气侧漏。

    对方乃堂堂的大学士,苏伯硬是能用一柄刀将其死死的挡住,原来苍穹大陆武学还是厉害的,苏伯的武学造诣之高,竟然足以雄霸一方。

    眼见小院之中两人对峙,局面尴尬,芈越堂堂的大学士,似乎是难以下台了。

    唐雨沉吟片刻,推开窗子,道:“苏伯,芈师乃大学士之尊,你可不能废了礼数!”

    “叫冬儿起来备茶,我马上便来拜见芈师……”

    苏庸立刻往后退一步,极其恭敬的道:“公子,老奴是担心打扰公子休息……却是孟浪了。”

    “还不快快请芈师去客厅奉茶?”

    苏庸收了弯刀,规规矩矩的冲芈越鞠躬,道:“芈大学士,请!”

    客厅之中魔灯高照,唐雨穿着妥当,匆匆进来,纳首便以弟子之礼拜倒,道:“小子无知,不知芈师深夜来访,家仆鲁莽,冒犯了您的威严,还望芈师恕罪。”

    芈越连忙将唐雨扶起来,道:“先觉无需多礼,今日我乃不速之客却也怪不得尊仆,都是误会一场!”

    “谢谢芈师!”唐雨站起身来,坐在了芈越的下首,道:“不知芈师深夜到来找学生有何要事?”

    芈越愣了一下,却有些不好开口了。

    本来他此行是想一探唐雨身世背景的,然而刚才和苏庸对垒。他内心震动,已然清楚唐雨的来历定然非同小可。

    他本想好了一个试探,便是提出收唐雨为门下弟子。

    可是刚才苏庸一席话。却让他大大的汗颜。

    宋国高俅,地位比他只高不低,此人视人才如命,估摸着见唐雨人才难得,动了收徒之念,最后却是碰得灰头灰脸,今日他芈越如提收徒。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一念及此,他心中不由得摇头苦笑。

    他堂堂的大学士,放眼大楚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就算是在楚都,想拜在他门下的后学士子也是如过江之鲫。

    可偏偏在这武陵城,他有心想收一弟子,却是难以启齿。和人家这么一对座。却就感觉自己矮了三分。

    唐雨见芈越沉吟,心中却是纳闷。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抄的李白的一首诗,“岑夫子,丹丘生……”这两人能让人引发如此多的联想?

    对他来说,他只知道自己之前来自秦国,但是在秦国是什么身份,有些什么经历,他根本一概不知。

    他隐隐只是觉得自己身体的前主人以前在秦国大抵应该是一牛人。但是以他目前的见识,别说是秦国。就算是楚国有哪些厉害的人物他也不知道。

    “先觉,今日文会,你能尽得我的传承,我大大的欣慰……”

    “只是……你今日得罪了东郭公子,却是有些莽撞了,东郭家……哎……对你的修行之路恐怕是有所阻碍呢!”

    芈越淡淡的道,他其貌不扬,身材瘦小,看上去很不显眼,可是其能成为世子的老师,定然不是易与之辈。

    正面难以启齿,他便侧面迂回。

    唐雨微微蹙眉,旋即却是淡然一笑,道:“我乃武陵士子,却是要处处为武陵学界着想。倘若碌碌为无,却是无需得罪任何权阀豪强,可那等士子,有如何能称圣人门徒?

    再说,大楚也不止一个东郭家,莫非大楚学界,皆是他东郭家说了算?”

    芈越眉毛一扬,眼神之中闪过一道精芒,唐雨这话,本只是唐雨心中所想。

    作为一个现代人,唐雨对所谓的权阀豪强并不似古人一般畏惧,得罪东郭家似乎有些麻烦,可是他内心却也并不是十分畏惧。

    毕竟东郭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脑子中都还没有一个轮廓呢,却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是在芈越看来,唐雨如此轻描淡写,却是胸有成竹的大家风范,其年纪轻轻,气魄竟是不凡。

    “嘿,先觉啊,此次我来武陵能识得你,却是一桩幸事。今日文会,先知已经拜在我的门下,哎……先知比你却是大大的不如啊……”芈越叹口气道。

    唐雨正色道:“芈师可不能这么说,苏师才学我也十分的佩服。说起来她能拜入您门下,我心中也甚为羡慕……”

    芈越双目一亮,禁不住脱口道:“先觉,你可拜了座师?”

    唐雨点点头,道:“学生有一师,也是武陵人氏。”

    “武陵人氏?何方大才?可否告其大名?”芈越呼吸不由得急促,脑子里飞快的转过无数念头,却是在想武陵人氏中有哪几位大学士。

    “我师姓陈名昂,哎,说来惭愧,我师虽然才学不凡,却一直与功名无缘,却当不上大才之称……”

    “啊……”芈越万万没料到唐雨的师尊竟然是一名没有功名的夫子,这……这哪里有可能?

    唐雨见芈越这神情,还以为芈越对陈夫子很轻视,他便道:

    “芈师,陈夫子之才自然和您不能比。但是圣人云,三人行,必有吾师。我对陈夫子却是十分敬佩的!”

    “嘿!”芈越尴尬的笑笑,内心却不是滋味。

    自己半夜登门,主动提出欲收唐雨为弟子,却被人说鬼鬼祟祟的不速之客,难不成自己之才,还比不上一毫无功名的乡野夫子不成?

    “罢了,罢了,收徒之事干脆断了念想吧。此子不是凡俗之人,不可以常理揣度,倘若其真是鬼谷一门的后学,自己恐怕还真做不了人家的座师……”

    一念及此,芈越心中渐渐的豁达,大笑一声道:

    “先觉,这师徒之事咱们今日不议了。以后我便称你为小友,他日你如去楚都,你千万别忘记我这个老友了……”

    唐雨盯着芈越,觉得芈越这提议似乎有些不妥。

    苍穹大陆,等级森严,自己连修行的门槛都还没有进入,对方则是大学士,岂能以友相称?

    然而旋即,他又想对方堂堂大学士,都不拘于这些繁文缛节,自己作为一个开放的地球人,怎么还变得迂腐呢。

    他心中瞬间释然,道:“小友?以棋交友,只是我的棋艺恐怕比不上芈师您,以后还望芈师多多赐教!”

    “哈哈……”芈越哈哈大笑,心中愈发觉得唐雨不凡。

    倘若一般的士子,哪里敢真和他以友相称,也就只有唐雨有这份心性和底气。

    他几乎已经认定,唐雨必然是出自那一神秘的门下,要不然区区武陵小城,是怎么也培养不出这等心性的士子的。

    当今大楚,权阀当道,学派之中西宫压东宫,芈越辅佐世子可谓任重道远。

    唐雨乃非凡之才,他日必定一飞冲天,自己和他多多亲近,早早了结下这一段善缘,他日说不定其还能成为东宫的一大助力。

    此时在芈越眼中,唐雨哪里还是一个毫无功名的士子?

    就算是楚都之中的那些学士,恐怕也没有唐雨在芈越心中的分量。

    而这一切,唐雨却是毫不知情,他只是觉得自己要在大楚立足,在学界立足,终究是离不开朋友和靠山。

    能和一位大学士搞好关系,完全是有益无害,一时两人各自是不同的心思,但是目标却是出奇的一致,一老一少,本来相隔如同天堑一般遥远,此时却是越聊越投机,真像是一对忘年交一般。

    芈越学识渊博,见多识广,谈吐非凡,远非武陵一般的士子夫子能比。

    而唐雨两世为人,对事物的认识和苍穹大陆的传统屡有偏差,常常能出惊人之语,却是让人觉得大有道理。

    两人这一聊,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大亮了。

    芈越心中大感快慰,深觉得不虚此行,而对唐雨和秦国岑某人之间的所谓关联的疑虑也是完全打消了。

    那岑某人,奸邪之徒,出言必违圣人之道,是断然教不出唐先觉这等一等一的圣人弟子的。

    再说了,那岑某人虽然权势显赫,其在鬼谷门下却也算不得是一等一的弟子,鬼谷门中,网络天下经世之才,唐雨既是门中后辈,又怎么一定和那姓岑的门中败类就有关联?

    唐雨心中也是十分畅快,觉得自入苍穹大陆以来,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开阔视野。

    大楚三大家季孙,孟孙,东郭,大楚的高学,院学,大楚的王室,唐雨以前不过只有极其模糊的概念。

    今晚和芈越这一聊,那模糊的概念开始渐渐的变得清晰,对苍穹大陆的了解,唐雨精进了很多。

    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唐雨和芈越所谈,书中是断然没有记载的。

    天色既明,唐雨又热情留芈越共进早膳,而后才恭恭敬敬的将芈越送出周家。

    大早时分,周家门外却已经云集了各路士子。

    昨日唐雨在文会之上傲视群才,力挫东郭解元的事迹经过一夜发酵,在武陵学界已经传疯了。

    云集在周家门口的士子,都为一睹唐雨风采而来,如能有幸能和唐雨一见,对他们来说都似是莫大的荣幸一般。

    而今日众多士子却见唐雨竟然和芈越同行,两人一路谈笑风生,如挚友一般,一个个更是惊骇莫名……(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突飞猛进【求保底】

    端午大节,武陵四大中学都是放假半月。

    端午过后,还有十日无需上学。

    可这十天对唐雨却是不愿意消受。

    他满脑子都是对魔法是小屋的好奇,恨不得立刻回到指南中学七号院,看看那魔法师小屋是否还在。

    除此之外,唐雨又想陶益的事情,自那天之后,陶益便没有再出现,唐雨又不敢冒然让人打探消息,这事亦让他备受煎熬。

    不止如此,文会之上他力挫东郭南的事情,在武陵学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各方士子云集周家,每日收到的拜帖堆起来有数米之高。

    大部分拜帖唐雨自然是拒绝,可是有些拜帖却是无法拒绝。

    比如高学士子古临川,叶添龙等人前来拜访,唐雨便不得不见。

    这几人都是武陵学界一等一的高学士子,他日成就洞玄有望的存在,唐雨作为后学,又哪里能不顾及武陵学界的面子?

    所以每一天,唐雨是不胜其烦,好在这类士子不是很多,并没有干扰到唐雨每日学习制艺,要不然他非疯不可。

    就这样,唐雨白天应酬,跟陈夫子学习制艺,晚上便研究魔法。

    那一本《魔法学徒百科全书》,唐雨先通背,然后再日日揣摩研究,却是进步迅速。

    对魔法的理解,他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浑浑噩噩,慢慢的有了完整是知识体系了。

    魔法修行,分两个部分。

    一个部分是冥想生魔力。冥想需要借助冥想图,冥想图往往是由各种魔法学科精心构筑组成了图画,通过冥想图。修炼者便能在将天地之间无所不在的魔力收入体内,化为己用。

    第二个部分便是魔法的解析和运用。

    魔法和魔力是完全不同的,这就好比习武一般,有了内力,需要招式才能让内力发挥作用。

    解析魔法就是创造招式,而运用魔法就是将这些招式打出来用来对敌。

    这两个部分都很重要,都涉及到大量的知识。唐雨在数学上有优势,这为他学习复杂的魔法知识创造非常有利的条件。

    每天钻研这些逻辑性非常强的魔法知识,成了唐雨这几天最大的愉悦。

    魔法学徒百科全书之中记载的学徒级魔法很多。唐雨每日按照记载解析这些魔法,几天下来,他解析出的基础魔法暴增到了三十多个。

    这些基础魔法除了亡灵系魔法外,几乎涵盖了元素系。格物系。星象系各种魔法。

    这其中有个最让唐雨感到有趣的魔法,这个魔法叫“导航术”。

    运用基础的诸天星图,推演星图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睛,运用这个魔法唐雨可以在周家闭着眼睛乱走,竟然和常人无异。

    当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脑海之中便有一个星图,一颗颗闪烁的星辰引导他。让他可以不用眼睛看,都能认识路。绝对不会走岔。

    这个魔法让唐雨对魔法世界变得愈发好奇,“导航”这个词他可不陌生,可是他只知道卫星能够导航,却从未想过诸天星图竟然也能通过魔法科技,成功实现不可思议的“导航术”。

    倘若那天在下水道,唐雨有这个魔法,他便不会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乱转了,所以这个魔法的应用是很广泛的。

    除了导航术之外,还有一个格物系魔法叫“偏听术”,这个魔法是用格物声波传送原理,实现类似声波放大的一个魔法。

    运用“偏听术”唐雨能够清晰的听到百丈之外别人说话的声音,而且很清晰。

    就像是对方拿着话筒对着他耳朵在说话一般,很神奇,也让他很惊喜。

    按照西方魔法的等级分类,初级魔法学徒魔力须达五元,至少解析二十个基础魔法。

    魔力以“元”为技术单位,所谓元就是单位时间内,释放基础魔法一次,叫一元。

    而五元的魔力,就是在单位时间内,释放五个基础魔法的能力。

    而所谓单位时间,就是西方计时的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

    唐雨在一刻之内,能够释放超过六个基础魔法,魔力达到了六元的水准。所以唐雨现在的魔法水平,应该已经达到了低级魔法学徒的水准了。

    魔法修行,唐雨重新走上了正轨,让他心情愉悦。

    ……

    这一日清晨,唐雨想往日一样早起,却又迫不及待的准备实验自己新解析的魔法了。

    但见双手在空中轻轻的虚点,一枚枚颜色各异的元素在他指尖汇聚,他喉结微微的颤动,那些元素便出现奇妙的颤动。

    无形的声浪在颤动之中向四面传递出去。

    “吱呀!”

    门一下推开,冬儿一脸兴奋的冲进来,道:“公子,刚才是您叫奴婢吗?”

    “您……您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昨夜受凉,坏了嗓子?”

    “咳,咳!”唐雨干咳两声,心中十分的得意,张口道:“没有,我刚才逗你玩儿呢!”

    冬儿脸“唰”一下变红,瘪瘪嘴道:“公子就喜欢戏弄奴婢呢!”

    唐雨侧脸瞅着冬儿,眼见她似嗔还羞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笑声一半却是因为他解析的魔法终于了进了大大一步。

    这个魔法在《百科》之中并没有记载,完全是唐雨自己异想开天的一个魔法。

    唐雨把这个魔法叫“传音入密”,这个名字他也是剽窃于地球上的武侠小说。

    当年他读武侠小说,读到那些内力深厚的高手拥有“传音入密”的本事,内心就十分向往,觉得牛得不得了。

    现在到了苍穹大陆,接触了魔法之后,他便突然异想天开,觉得那传音入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

    同样可以借助格物学的声波原理实现。

    只是其中有几个难点,一个发音的难点,嘴巴不动,如何发音,这涉及到魔法生物学的知识。

    钻研了几天,唐雨用元素排列模拟音阶,今天成功的实现了发音,叫了一声:“冬儿!”

    但是传音入密的要点是定点传送,一屋子人,唐雨想把声音传给谁就传给谁,这中间还有非常复杂的解析,唐雨现在却还远远没做到。

    不过饶是如此,他已经很高兴了。

    在冬儿的伺候下,唐雨洗漱完毕,陈夫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公子,昨日那一题‘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公子所作制艺堪称绝佳,老朽拜读之后,夜不能寐。却未料到,公子对《易》的理解竟然如此之深,大受启发啊,大受启发……”

    陈昂十分兴奋的道。

    “以公子目前制艺之功底,不是老朽狂妄。就算是明日便是大闱,公子也必然能高中……”

    但见陈昂眉飞色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更多的则是赞赏和惊叹。

    唐雨生了一场大病过后,陈昂清楚的记得其经典之学几乎全废了。

    可是短短数月的功夫,唐雨不仅将经典全部学通了,而且制艺水准也是一日千里。

    这才多长时间,陈昂便觉得自己教不动了。

    唐雨恭敬的道:“陈夫子,我之才学能突飞猛进,全是得益于您教导有方。自大病以后,我基础薄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学有所成,对夫子我是万分感激!”

    唐雨这话是出自真心。

    如果没有陈昂,他不可能进步这么快。

    陈昂本身才学可能不算高,但是却正适合唐雨这种初学者。

    更重要的是陈昂的耐心,让唐雨常常很感动,说来也怪,唐雨跟陈昂学习,心中便觉得愉悦。

    那些枯燥的经文,似乎也变得非常的有趣味了,两人志趣相投,学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唐雨感叹,陈昂之后,自己如再要找这等合适的夫子,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好在才学他已经入门了,以后再学,主要便在于自己的领悟和钻研,所谓学海无涯入门难,在才学这一块,唐雨总算是入门了。

    和陈夫子彼此寒暄,唐雨便开始了新的一天学习。

    午时,唐雨又作了一篇制艺,却是以《诗经》为题的‘自今以始岁其有。’,唐雨通篇洋洋洒洒八百余言,全是用狼豪小楷笔写的蝇头小楷。

    单看卷面,他的书法已然是大为精进。

    唐雨自己看过之后,也觉得甚为满意,心中便愈发有了自信。

    “冬儿,今日午饭之后,约上小姐,我们去江边观潮去。顺便我们去拜访一下芈师,在家里窝了这些天,身上都要发霉了……”

    “好咧!小姐日日沉浸学业,却也想着能和公子一同出游呢!如不担心怕打扰了公子的学业,估计她早就来约公子了……”冬儿俏脸上满是喜色。

    “就你小丫头懂若水的心思,还不快去?”唐雨举手佯要打冬儿的小脑袋。

    冬儿俏皮的一缩,脚步欢快的便冲出了东厢小院,隔老远便道:“小姐,小姐,公子约你出游喽!”

    听着冬儿欢快的叫声,唐雨放下手中的笔,内心泛起了无比的温馨。

    晴日当空,携美出游,这样的日子,当真是好不惬意啊。

    这一刻,唐雨觉得自己彻底的打开了心扉,本身的性情似乎都悄然的改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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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苏雨樵拜师!

    苏雨樵正式拜师芈越,以后就需日日跟随芈越左右修行了。

    指南中学的夫子自然是要辞掉了,而且正式入师门的日子,武陵学派的众多长辈都一一前去舞衣巷芈越别墅捧场。

    舞衣巷不大,是一条驿巷。

    所谓驿巷就是各门各派,各方势力来武陵一般都在舞衣巷落脚,所以这里不是圣人学派辐射的范围。

    今天的舞衣巷很热闹,一大早苏雨樵就在苏家众人的簇拥下到了芈越的别墅。

    陆陆续续,知府曹清,学台孟哲,指南监学夫子陶益,高学士子古临川等等一干人皆一一前来道贺。

    芈越的清幽的别墅中,一下变得热闹了起来。

    大堂的正中央,檀香缭绕,一尊棋盘规整摆在那里,丁儒盘膝坐在棋盘的一侧。

    苏雨樵神色庄重,先拜师傅芈越,然后缓缓的走到丁儒的身前,道:“师兄,棋道我一直不太擅长。今日正式入师门,以后还望师兄多多指教……”

    丁儒嘴一咧,道:“就知道你不精通棋道,今日入门第一课师尊才讲棋道。今日武陵学派的长辈,众高学士子都在,希望你能好好发挥,别堕了你武陵第一才子的名头……”

    苏雨樵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叹一声。

    武陵第一才子?自己还是武陵第一才子么?

    他规规矩矩的坐在丁儒的前面,全场都安静下来。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棋盘。

    修行四艺。琴棋书画,芈越是棋道大师,今天是苏雨樵第一天入门。芈越大学士要当众讲棋,这对每一个在场的人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苏雨樵和丁儒猜先,苏雨樵执黑,很快两人在棋盘上就鏖战在了一起。

    这样的入门棋,苏雨樵全力以赴,丁儒却明显轻松很多,每每在关窍要点。他会出言提醒苏雨樵,却是一盘指导棋的架势。

    周围的众多夫子士子,个个都是修行者。对棋道也颇有涉猎,此时大家皆集中精神关注着盘面。

    渐渐的,盘面上棋子越来越多,苏雨樵的神色也愈发的凝重。

    终于。苏雨樵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恭敬的对丁儒鞠躬道:

    “师兄的棋艺,先知不及,这一局……我输了……”

    她的脸色十分的沮丧,一个“输”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分外的艰难,丁儒轻轻一笑,道:

    “先知师妹无需沮丧,你以前主修琴道,棋艺有所亏再所难免。当日我初入师门。还比不上你呢!”

    “谢师兄宽慰,既入师门。我定然好好的学习,下一次,我却不愿再输!”苏雨樵神色坚定的道。

    “呃……”丁儒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嘿嘿一笑道:“好!此局已经结束,各位武陵学派的长辈同学,以后苏先知便正式入芈师之门了……”

    一众士子和长辈们都站起身来,齐齐祝贺。

    一直端坐在高位的芈越摆摆手,道:“都落座吧!先知啊,入门第一局有这等水准,原也是不错的。”

    “先知,我观你在琴道方面天赋绝佳,为什么当日一定要执着拜我为座师?棋道漫漫,却是不容易啊……”

    苏雨樵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也是我辈圣人学子的执着之心。师尊放心,我会用心学习,将来定然不堕师尊的名头……”

    “好!”芈越站起身来,老怀甚慰。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今日既是先知第一天入门的日子,为何苏家却不告知我们圣人学派?害得我匆匆而来,却是对芈师大大的不敬了……”

    一位翩翩公子,手执折扇,大踏步进入了中堂,中堂之外,数名仆从规整的站着……

    “东郭公子?”

    满堂人一惊,苏雨樵脸色一变,迅速扭头看向了对方。

    不错,来人正是东郭南。

    东郭南似乎已经一扫几日前在文会上挫败的阴影,今日的他一如既往的自信骄傲,以至于大家都觉得有些恍惚。

    这几天关于东郭南和唐雨文会之斗的点点滴滴在武陵学界疯传,这些传言大抵都是吹捧唐雨的。

    东郭南却成为了武陵学界众人的取笑对象。

    堂堂的解元,在文会之上却被一中学士子死死压住,东郭南头顶的光环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黯淡了……

    有好多传言,都说东郭南羞愧难当,却是第一时间便辞去了圣人学派长老的位置,已经返回楚都去了。

    这几天,也的确没有人见过东郭南抛头露面,连曹清和孟哲都以为传言恐怕不虚。

    毕竟一位解元受了这样的挫折,必然是大大的失颜面了,依照常理揣度,东郭南恐怕也不会继续留在武陵干这个圣人学派的长老。

    可是没想到,今天他却竟然大摇大摆的来了芈越的别墅。

    东郭南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他径直走到芈越的前面,以弟子之礼拜倒,道:“芈大学士,东郭子义今日才来拜访您,着实亏了礼数,还望您不要见怪……”

    芈越呵呵一笑,眯眼看向东郭南,道:“无妨,既来之,则安之,来人啊,给东郭公子赐座!”

    仆人搬上太师椅,东郭南潇洒的落座。

    丁儒冷笑一声,道:“东郭家不愧是东郭家,着实厚颜。在文会上一败涂地,还依旧能坦然招摇于市,子义兄,我丁小四可是万分佩服您呢!”

    东郭南微微的皱眉,道:“这么说来,端午文会之上,丁兄是夺了魁首了?要不然你又如何还留在武陵呢?”

    “你……”丁儒脸色一青,却是怔怔无言了。

    东郭南哈哈一笑,道:“我辈学子,皆圣人门徒。圣人在世,尚也不能够做到尽善尽美,何况我等门徒?文会不过是以文会友而已,胜败又何须在意?此次我来武陵,能得见武陵天才,内心欣慰高兴还来不及,又何来羞愧?”

    东郭南将折扇展开,这几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却是让在座的众人很是侧目。

    芈越也听得暗暗点头,心想东郭家能成为大楚三大家的确非偶然。

    东郭南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心性,却是一般的士子大大不及的。

    “子义说得有理,这一次却是你丁小四狭隘了……”芈越轻轻点头。

    他的身后,一位青袍老者轻轻的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从世子那里传来消息,秦国那边不止有我们的人在打探唐雨的消息,‘顺风’也有大量的耳目在咸阳,看来唐雨已然进入东郭家的视线了……”

    芈越皱皱眉头,道:“可有消息?”

    老者道:“大抵是有了,唐雨在大秦便是鼎鼎有名的天才,七岁便进了咸阳宫,咸阳各大学派都对他起过招揽之心……其中有新学派的大学士数人……”

    老者顿了顿,又道:“不过唐雨自幼体弱,似是得了不治之疾,朱景曾断言他年不过十五恐怕便要夭折,他也正是十五岁离开了咸阳,却在武陵度过了十五岁的寒冬,这一点秦人恐怕也并不知道。”

    芈越眼神之中精芒一闪,旋即又隐去,只是淡淡的道:“知道了……此事绝对不能再传……”

    他扭过头来,脸上却又恢复了笑容,道:“东郭公子,你今日既来。却是错过了先知刚才的入门之局……”

    芈越指了指前方的棋盘,道:“这一局棋,我欲复盘,要不东郭公子也一起来?”

    东郭南眉头一挑,将手中的折扇合拢,道:“芈师抬举,学生当仁不让!”

    他将折扇轻轻的打开,扇面之上闪过一道神秘的光华。

    远方的棋盘之上的棋子便如同水泡一般慢慢的浮起来。

    他手腕微微一动,棋子分黑白两色便入了棋筒之中。

    “好书道,用笔竟然能精准如斯,佩服佩服!”一直没有说话的陶夫子突然开口赞道。

    自他进入中堂之后,便一直端坐在孟夫子的后面,特别的低调,如果不是他开口说话,恐怕大家都要忽略他的存在了。

    东郭南哈哈一笑,道:“过奖了!复盘之局,我便执先知的黑子吧!”

    “啪!啪!”两声,两颗座子便被他摆好!

    他摇摇冲芈越拱手,道:“芈师,我先落子了!”

    一旁的苏雨樵道:“第一手,双十位……”

    东郭南故技重施,遥遥的将一颗棋子落在了天元之上。

    芈越淡淡一笑,微微的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的一点。

    眼前的空间掀起如水波一样的缕缕涟漪,一股无形的力量便传到了前方的棋筒。

    一枚白子飘然的飞出,芈越手指轻轻的再一指,白子便落在了右下角挂角的位置上……

    众人齐齐的看向芈越,孟哲和曹清两人都站起身来。

    本来今日入门之喜,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修行法术,没想到东郭南今日气势咄咄逼人,复盘却不到棋盘边上,施展了一道精妙的书道法术,却是要在芈越面前露一露自己的修行根基。

    面对后辈,芈越自然没有退让之理,也施展出了非常精妙的棋系法术……

    但看两人出手越来越快,全场寂静,只闻苏雨樵报落子的声音,所有人皆全神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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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各有心机!【贺四百票加更】

    畅游武陵江畔,唐雨一扫多日闭关学习之疲惫。

    身边跟着周若水还有冬儿,三人畅玩了数个时辰,他才惊觉今日还要拜访芈越大学士。

    三人走进舞衣巷,却见芈越别墅中门大开,唐雨一连叫了数声门房,竟然没有人答应。

    他一手牵着周若水,另一只手牵着冬儿,三人悄然的进入别墅的院中,唐雨便远远见到了中堂之上那惊人的一幕。

    诺大的中堂之上摆着一方棋盘,棋盘之上黑白子飞舞,一颗颗棋子在棋盘上落下,棋盘上渐渐的构成了黑白交错的一片。

    唐雨凝神仔细看堂中的情形,却发现曹大人,孟大人,苏雨樵等人都在。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这棋盘,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到来。

    “这就是修行者啊……”

    唐雨心中感叹,仔细看对战的双方,原来是东郭南和芈越在对局,不看棋的内容,单看两人下棋的手段当真就了不起。

    一位是堂堂的解元,一位更是大学士,两人能下出怎样精彩的棋局?

    唐雨悄然松开周若水的手,渐渐的也投入到了棋局之中……

    “一百三十一手,十七,十六位……”

    苏雨樵的声音清脆,东郭南此时已经是额头见汗了。

    运用法术走了一百三十多手不停,着实对他是个巨大的考验。

    而且随着盘面上的棋子越来越多,要求他对棋子的掌控愈发的精准。无疑是增加了难度。

    他艰难的走完这一手,脱口道:“芈师,这一手您老怎么看?是不是还有其他更好的着法?”

    芈越面沉如水。淡淡的道:“保守了!”

    但见他手指轻轻一抹,指头像弹琴一般跳跃。

    桌上的黑白子按照次序慢慢的回到了棋筒之中。

    芈越手指再动,棋局却是变化了,但见盘面上的黑白子绞杀到了一起,双方比拼杀局,局面风云突变,让人喘不过气来。

    唐雨虽然隔得远。但是他身上有魔力在身,悄然运用一个简单的“明目术”便能将棋盘上的局面看得清清楚楚。

    “这……简直是搏命的手段呢!”

    他轻声道。

    却见芈越又收回二十多枚棋子,一个新的变化又出现在了棋盘之上。

    芈越摆得越来越快。一口气摆了四五个变化,每个变化无一例外,全是凶悍杀戮之局。

    黑子用力强,白子便更强。中间竟然没有一手妥协……

    摆完五个变化。芈越冷冷一笑,道:“东郭之义,你可看清了?”

    东郭南额头上的汗滴越来越大,汇聚得也越来越多,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棋盘,却没有精力回答芈越的问话了。

    “东郭之义,你好生无礼!芈师问话你未曾听到吗?”丁儒怒声道。

    东郭南才恍然清醒,脱口道:“芈师高技。子义看得心驰神往,真是受益匪浅。”他侧脸看向苏雨樵。道:“先知,一百三十二手下在何处?”

    苏雨樵依旧沉浸在先前的变化之中,精神也是紧张之极,被东郭南一语叫出口,她道:“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二……我……我却……记得模糊了……”

    “啊……”

    一声,苏雨樵惊呼出声。

    眼睛却看向了小院之中。

    她难掩脸上的惊容,道:“你……你怎么能来?”

    中堂之中,众人齐齐看向小院,却见院子中唐雨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的身旁还有一名指南士子周若水,另外还有一名小丫鬟。

    看唐雨今天的装束,洁白的苏丝长袍一尘不染,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束着,长发自然垂与脑后。

    看其精神却没有了以前的病态,整个人神采奕奕,和身边的女子相得益彰,男子潇洒脱俗,女子清丽出众,真是好一对璧人。

    所有的目光看向唐雨,唐雨却还盯着棋盘。

    一旁的冬儿扯了扯唐雨的衣角,唐雨才恍然惊觉,却见中堂之上的众人已然起身,丁儒从中堂中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唐雨连忙鞠躬抱拳道:“士子唐雨今日登门访芈师,却不知诸位大人和先学都在此,却是大大的孟浪了……”

    “哈哈……唐雨小友,你终于也来看我这糟老头子了!快快上座,今日恰好是先知正式入门之日,你来得恰到好处……”芈越爽朗的笑声响起,却是亲自走出了中堂迎接。

    这一来中堂众位大人和士子个个面面相觑。

    芈越堂堂的大学士都亲自出来相迎了,他们哪里还敢坐在座位上?

    唐雨连忙道:“芈师,您……”

    “先觉,不可拘礼。你我既然是以友相称,你来寒舍,我岂能不扫榻相迎?来人啊,给先觉备上座……”

    芈越大声道,却是给足了唐雨的面子。

    唐雨哪里敢坐上座?他和芈越拱手为礼,连忙以弟子之礼拜见孟哲和曹清,却是恭敬之极。

    然后他又和古临川,苏雨樵还有丁儒见礼,却都是以学生自居,没有愉礼分毫。

    待到和东郭南对面,他便觉得有些尴尬,却依旧以后学之礼道:“东郭公子,后学唐雨有礼了!”

    东郭南盯着唐雨,哈哈一笑,却是显得十分豁达,道:“先觉,你和芈大学士以友相称,说起来我还比你小了一辈,你又何须这般客气?”

    唐雨内心沉吟,对东郭南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好感,不是对人,而是对圣人学派。

    回想那天文会,他把东郭南得罪得也有些狠,让他堂堂的解元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不了台。

    这个梁子应该结得有些深,今天东郭南如此客气。却更让他警惕。

    “东郭公子是要折煞我,芈师不过是戏谑而已,今日中堂之内。皆是我的前辈,哪里能废礼数?我虽没有入圣人之门,却不敢忘圣人之道……”

    唐雨说完,却不坐芈越给他准备的上座,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孟大夫子身侧,如同夫子身边的童子一般。

    孟夫子和曹清对望一眼,彼此暗暗点头。

    芈越这一手。着实出乎人意料,倘若是一般的士子,恐怕早就飘飘然了。

    唐雨能识大体。明是非,着实难得。

    要知道芈越和唐雨平辈论交,除了抬举之外,不排除安有其他的心思。

    芈大学士乃世子殿下的老师。也是世子府东宫一等一的幕僚。最擅权谋。

    唐雨今日如得意忘形,必然失武陵学派之心,和东郭家也必然更势同水火,届时,恐怕除了投东宫一脉,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出路了。

    芈越这心思,真是用得深啊,好在唐雨家学严谨。却不曾中他的算计。

    芈越见唐雨不上座,只好让人重新安排坐席。唐雨坐在了苏雨樵的下首。周若水也被安了座,坐在唐雨的旁边,冬儿则站在小姐的后面。

    相比唐雨的镇定,周若水却明显有些紧张。

    这等场合,全是高学和院学士子,还有一位大学士在座,她生平从来没有经历过,不过她跟在唐雨身边,心中便只有一股力量,却也没有到失态的地步……

    “先觉来了,这盘棋也就不用复了!东郭公子以为如何?”芈越淡淡的道。

    东郭南轻笑一声,道:“芈师说不用复了,那自然就不用复了。”

    丁儒在一旁冷冷笑道:“子义兄是不堪复盘之累了吧!哼,真要复下去,今日子义兄恐怕得毁了你手中的这柄好折扇,哈哈……”

    东郭南道:“品淳兄,再要复下去,恐怕你这白子也未必便是天衣无缝……”

    丁儒勃然道:“东郭子义,如说才学我承认略逊你一筹,但要说棋艺,你可敢跟我手谈一局?”

    东郭南哈哈一笑,道:“品淳兄,今日是先知的入门之日。却不是你我手谈切磋之时机。再说了,唐先觉乃芈师的小友,你道是今日便只有你我二人?”

    丁儒说不过东郭南,脸色涨红,却是不欲善罢甘休。

    本来平稳的局面,因为唐雨的到来,似乎一下变得微妙了……

    东郭南今天来,本就存了搅局的念头,试想那日文会,如果不是丁儒横插一杠子,哪里会是那般结局?

    他甚至怀疑,丁儒的背后还有芈越的一手操作,其目的便是要让他在文会之上丢面子。

    要不然唐雨一个区区中学士子,怎么可能记住芈越如此完整的一篇传承经典?

    东郭南既然是出自权阀豪门,才学不论高低,可是权谋机变却是自出生就无师自通,他心中固然恨唐雨,可是唐雨乃至武陵学界,那不过是纤芥之疾,以他东郭家的势力,随时都可以料理这些许小事,真正让他忌惮的还是大学士芈越。

    而芈越和丁儒,则是挖空心思要拉拢唐雨,今日唐雨又恰好来了,他们自然希望用这个机会让唐雨再挫一挫这个解元的面子,那样一来,唐雨以后去楚都求学,遭遇东郭家种种掣肘,能不依仗他东宫?

    丁儒跟随芈越多年,乍看上去似是无智冲动之人,可他如真是这等人,他又哪里能入芈越的法眼?

    悄然之间,对唐雨的一场危机在酝酿着,曹清和孟哲都是久居官场的老油子,自然能窥到其中的凶险。

    至于苏雨樵,她也是出自苏家这等家族,耳濡目染,当然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可是此情此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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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陶益出手【第六更】

    局面很微妙,丁儒和芈越师徒心有灵犀,一步步的将局面掌控。

    要羞辱东郭南,非唐雨莫属。

    丁儒和东郭南彼此一番互相嘲讽,芈越淡淡一笑,道:“丁小四,你在心性上便是输于了东郭公子了,这棋不下也罢……”

    丁儒脸色难看,脸上写满了不服,道:“芈师,要说棋道,我服先觉,可让我服东郭子义却是万万不能……”

    芈越嘿嘿一笑,道:“那太简单了!今日东郭公子和先觉都是府上看贵客,两人也皆是我圣人门下天才。先觉,子义,你们便手谈一局,也让大家都开开眼界……”

    “啊……”

    苏雨樵惊呼一声,孟哲和曹清两人也是脸色大变。

    下意识,孟哲就要站起身来,却被曹清一手按住,轻轻的摇了摇头。

    孟哲立刻醒悟,此时他们却是万万不可出言的。

    很明显,芈越对唐雨了若指掌,而东郭南却对唐雨知之甚少。

    今日东郭南前来本是搅苏雨樵入门之局,却是恰好遭遇了唐雨,任他出自名门,城府很深,恐怕也不会对文会之事完全淡忘。

    而芈越却正是利用这一点,让东郭南再和唐雨对垒一次,如果再败,那便是他东郭南的奇耻大辱。

    文会之上斗文,他败了,今日比四艺之一的棋道,他再败,他还有什么颜面以解元自居?

    孟哲和曹清震惊于唐雨竟有如此棋艺,芈越如没万分把握。在这个场合,他哪里会使这一招驱狼吞虎?

    利用唐雨,兵不刃血解他芈氏门下受辱的危机。将东郭南彻底的打压。

    然后唐雨得罪了东郭家,顺势必然倒向东宫,这一大未来天才,他无声无息就收入了囊中。

    孟哲和曹清都有些后悔,早知今日之局,他们真不该让唐雨过早的扬名。

    唐雨毕竟还只是个少年,才学方面他们不担忧。可是如此年龄就卷入大楚顶尖势力的权势之争,却是大大的不妙,是武陵学界的不可承受的损失。

    武陵学界在大楚向来自成一派。当年全盛之时,圣人学派的东西两宫也对武陵学界侧目,不敢轻易招惹。

    武陵诗墙楚王手书:“惟楚有才,于斯为盛”八个字。就是当年武陵学界全盛时期的最直接的记忆。

    这些年武陵学派势弱了。只能在圣人学派东西两宫彼此争斗中寻找生存的缝隙,处境十分艰难。

    唐雨的出现,对武陵学界来说是极大的希望,可是今日这局面……

    “哎!真是后悔莫及……”

    “只希望唐雨能化解此局,可万万不能被别人当枪使,上了别人的当……”

    可是这样的局面,如何能化解?以孟哲和曹清两人的才华,却也想不到妥当的化解之道。更何况唐雨区区一少年才子?

    而东郭南这边,他一听芈越这提议。先是眉头一皱,旋即便是眼中精芒大盛,道:“嘿嘿,唐先觉既然能得芈越这般推崇,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今天我就见识一下武陵第一才子唐先觉的棋道……”

    东郭南果然上当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东郭南,对他来说,作为堂堂的解元,绝对不允许对一中学士子生胆怯之心。

    别说他还没想明白芈越的用心,就算他对芈越的用心了若指掌,他也必然要选择一战。

    解元有解元的尊严!

    更何况,东郭南到现在也不信那天文会,唐雨真是凭自己的才华赢了他。

    一名中学士子,能够在惊鸿一瞥见记住如此复杂的经解,根本就不可能!

    那完全就是芈越策划的专门针对他的一出双簧而已。

    那一天斗文,芈越此计得逞,今日斗棋,芈越能有手段让唐雨赢了自己?

    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几乎是落针可闻。

    苏雨樵极其复杂的看了唐雨一眼,心中滋味苦涩。

    “唐雨的棋道如此之强么?芈师对他如此推崇,定然是不弱了……”

    “唐先觉究竟才有多高呢?他可能看清今日这一局的凶险?”

    周若水脸色有些担忧,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却又看不出不妥在哪里。

    以她的身份,在这中堂之中如不是唐雨,她根本没有资格被赐座,此时此刻,她哪里能帮到唐雨?

    唯有冬儿心思单纯,眼睛之中尽是兴奋之色。

    “公子好厉害呢!又要和解元比四艺,倘若赢了东郭解元,他岂不是比解元更厉害?”

    “公子一定能赢呢!公子定然是最厉害的……”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唐雨的身上,却见唐雨神色极其的平静,从他神情甚至难以看出他内心所想。

    其实此时,唐雨哪里有心思关注下棋?他的所有心思都落在了陶益的身上。

    自那一天在下水道惊险逃亡之后,陶益就再也没有出现,唐雨内心一直替他担忧。

    没想到今天陶益竟然这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芈越府上,看他气定神闲,谦虚低调的模样,哪里能看出他便是圣人学派遗老所说的那个最大的异端?

    唐雨觉得陶益是越来越神秘,越来越看不透。

    他坚信,陶益身上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隐秘,他恨不得此时就上前向陶益把那日的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先觉,你意下如何?东郭解元这一局手谈,你可不能推辞呢!”丁儒凑到唐雨身边小声道。

    唐雨连忙将思绪拉回现实,却见陶益忽然冲自己一笑。

    那笑容“亲切”,完全中和他监学夫子的身份。似乎是监学夫子对士子的一种鼓励。

    可是唐雨却从他的这一笑之中,看到了那一天两人一同逃亡的惊险情形,那笑容分明有一种小朋友悄悄干了坏事后。成功逃过了大人的盘查的一种得意……

    “陶夫子……”

    陶益慢慢凑到唐雨身边,道:“先觉,芈师提议让你和东郭公子手谈一局,你无需太紧张……”

    唐雨连忙摇头道:“东郭解元棋道我万万不及,我甘拜下风……”

    唐雨这话说得十分“诚恳”,却并不是心中所想,他所想的是尽快和陶益私下见面。心中是挂着那一天地下水道的事情呢!

    可是他这话说出口,哪里能遂他的意?

    丁儒凑过来道:“先觉,你太自谦了。现在武陵学界谁不知道在文会之上。你力挫解元,替武陵学界大大的涨了面子?说到才学,你可能不如东郭解元那般全面,可是如果说到棋艺。嘿嘿……”

    丁儒冷笑。眼睛看向东郭南,一脸的轻蔑和讥讽。

    东郭南深吸一口气,眼见丁儒这般挑拨,他心中也十分的狐疑。

    心想莫非唐先觉真的擅长棋艺?

    可是此时,他断然没有退缩之理,道:“唐先觉,文会之上,你能尽得芈师的传承。嘿嘿,就不知道在棋道之上。你又得了芈师几成?一篇传承经典,你可以暗中修习,可这棋艺,你也能暗中修习不成?”

    东郭南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丁儒脸色一变,道:“东郭南,你说什么?莫非你要亵渎芈是的尊严?”

    东郭南哈哈大笑,道:“芈大学士乃当朝大学士,人人敬仰,我岂敢亵渎芈师尊严。只是唐先觉既然有惊人之棋道,为何今日却藏头露尾,不敢和我手谈一局?”

    东郭南此话挑衅的意味十分浓了,他先是质疑文会之上,唐雨实现便背了那一篇传承,所谓的比才学是作伪。

    接着便质疑唐先觉不敢和他对局,是内心胆怯,怕露了原形。

    东郭南此言看似是挑衅唐雨,却是把武陵学界和芈越师徒全部囊括了进去。

    如果今天他在棋道上赢了唐雨,那日文会之比,恐怕就跟值得质疑了。

    好个东郭南,干脆来了一场豪赌,把那日文会之比的失利都赌到今天这一局棋上。不愧是东郭家出来的士子,东郭家的权谋手段却是已经登堂入室了……

    局面一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无论是武陵学界还是芈越,此时都被东郭南用言语拿住了。

    唐雨今天这一局,不比硬是不行……

    唐雨皱皱眉头,对东郭南却是感到极其的恶心。

    本来他就讨厌东郭南,心想自己的棋艺来自地球,也是堂堂的业余三段的水准,难道就一定要输过你?

    当即,他就要开口说话,陶益却凑过来道:“先觉,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跟我说无妨……”

    唐雨一愣,看向陶益。

    陶益含笑的将脑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那一册《学徒百科》你领悟了几成了?”

    唐雨下意识的环顾四周,道:“那……一册我已经看完了,只是有些疑点……”

    “好,好!回头再说……”

    陶益轻轻的拍了拍唐雨的肩膀,大声一笑。

    他规规矩矩的冲着芈越一拜,道:“芈师,先觉这孩子面皮太薄,偏偏又是胆大妄为。哎……他跟我所说,实在难以……难以……启齿……”

    唐雨“啊……”一声惊呼,眼睛看向陶益,一颗心“嘭!”“嘭!”的跳。

    芈越眉毛一挑,道:“有什么你但说无妨,我和唐雨小友非师徒名分,而是以友论交,又有什么不能启齿的?”

    陶益清了清嗓子,道:“先觉今天的本意是拜访芈师,想和芈师您手谈一局。没想到……今天看来却是难以如愿了……”

    “啊……”

    几乎所有的人屁股都像被针刺了一样,齐齐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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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挑战芈越?【第一更】

    满堂人目瞪口呆,唐雨的表情更是如冰封一般定格。

    他看着陶益,真有一种看表演的感觉,陶益的言谈举止,是那般的自然得体,可他偏偏就是胡说八道的,自己哪里说过要和芈越手谈一局?

    不过对陶益,唐雨终究还是信任的,毕竟两人共过生死,虽然此人很神秘,但是对唐雨是没有恶意的。

    所以唐雨嘴唇掀动数下,却也就打消了揭穿陶益的念头。

    然而对其他的人来说,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震惊过后,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唐雨。

    首先东郭南的脸色就分外的难看,他刚才出言挑衅,口口声声说唐雨不敢和他对局。

    可现在唐雨这一手反击,打得他的脸“啪!”“啪!”的生疼,唐雨可不是不敢,而是不愿,他是解元,自以为了不起,一身傲气,对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

    可是在唐雨眼中,人家却是看不上这个解元郎的水平呢!

    丁儒心中也很不舒服,他嘿嘿一笑,道:“先觉,你和芈师对局,莫非你认为你能赢得了芈师?”

    唐雨瞟了一眼丁儒,拱手道:“丁兄此语让我汗颜,芈师是棋道大师,我是向芈师来请教的,说到对弈的胜负,我哪里是芈师的对手?”

    苏雨樵秀目盯着唐雨,内心泛起无比熟悉的感觉。

    这就是唐雨的风格,言辞之上从来都是谦虚老实的。真就是天生牛人,偏偏常常给人弱者的假象。

    她自己不就是这么一步步被唐雨戏弄,最后一败涂地的吗?

    一般的年轻士子。喜欢处处争强,唐雨却喜欢处处示弱。

    只有苏雨樵体会最深刻,那就是争强之人不一定强,唐雨示弱的背后却是深不可测的强大。

    “莫非唐先觉的棋艺真的高到可以挑战芈大学士了?”苏雨樵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隐隐却有些期待了……

    而曹清和孟哲两人震惊过后,彼此对望一眼,神色复杂得很。

    今天这微妙局面。他们两人无法想到化解之法,可是唐雨轻描淡写提出要和芈越下棋,便将芈越师徒的一切算计全部打破了。

    不仅是打破了。而且还反攻倒算,你芈越不是说以友相称吗?那咱们就平辈论交对弈一局。

    丁儒也罢,东郭南也罢,都是后辈士子。唐雨的棋艺是高是低。他们在旁边看着就行,这一来既不堕武陵第一才子的尊严,又避免被芈越当枪使,却实在是高。

    只是唐雨虽然才华很高,可是棋道乃四艺之一,他的棋艺真能和芈越对抗?

    倘若棋艺太过不堪,却是会弄巧成拙的。

    中堂之中,大家各有心思。愤怒的有之,好奇的有之。期待的有之,而芈越则一直眯眼看着唐雨,他似乎想用那浑浊的眼睛将唐雨看透。

    可是唐雨终究还是那副模样,恭敬不失礼,却也没有任何胆怯和惊惶,一看便是家教严谨,真是大家风范。

    “嘿,不愧是秦国骄子,难怪在秦国享誉如此之高了……”

    芈越暗暗感叹一声,道:“丁小四,清理棋盘,我便和先觉手谈一局!”

    丁儒脸色变了变,终究不敢忤逆师傅的意思,将棋盘清理好,唐雨和丁儒分列两侧落座。

    丁儒一翻白眼,看向唐雨道:“唐先觉,你可要让师尊让你几字?”

    唐雨看了看芈越,道:“芈师的棋艺高深莫测,就让芈师定夺吧!”

    丁儒心中一口气差点没转过来,他嘴唇连连掀动,一旁的陶益却插言道:“上一次先觉和丁高学对弈,丁高学让先觉四子。芈师棋艺高绝,恐怕至少要让六字以上了……”

    丁儒的脸“唰”一下通红,气得冲着陶益吼道:“你……”

    陶益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丁儒一口气却是发泄不出来了。

    提到那天的对弈,丁儒至今都觉得惭愧。

    他当时看唐雨一中学士子的装束,根本没把唐雨放在眼里,唐雨说让四子,他还十分不情愿呢!

    可是结果被唐雨杀得满盘漏风,输得惨不忍睹,他才惊觉自己是真丢脸了。

    陶益这话似是对那一局棋毫不知情,可是偏偏一语就捅到了丁儒的痛处,他岂能不难堪?

    芈越眉头皱起来,道:“丁小四啊!当日那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就是因为你轻视先觉之棋艺,才有了那一日的惨败。先觉既然和我平辈论交,我岂能跟他让子?咱们自然是分先对局……”

    “这万万不妥……”一旁的孟哲和曹清异口同声的道,“芈师乃当朝大学士,棋道大师,先觉却……”

    芈越眉头一挑,眼中精芒一闪,道:“如何不妥?先觉乃我之小友,与我对局自然分先,莫非你二人还能替先觉妄自菲薄?”

    “这……”孟哲和曹清两人满脸通红,却是怔怔不知道如何应对。

    一旁的东郭南将手中的折扇一展,道:“两位大人,尔却是不懂先觉了,先觉既然是武陵第一才子,那自然才华高绝,棋艺超群。他自有心和芈大师一战,尔又何须杞人忧天?”

    东郭南笑容很盛,心中却想今日倒要看看唐先觉是如何丢丑的,芈越堂堂大学士,他可以策划一出文会的好戏。

    今日既然是对弈,想他让棋恐怕是万万不能了。

    再说了,就算是让棋,周围如此多才学之人,能不露出破绽?

    这样最好,待到唐雨惨败,东郭南再趁机约战,不怕唐雨不迎战,回头好生将其羞辱一番。

    然后再放言出去,将那日文会的猫腻揭露出来。凭东郭家和圣人学派的力量,还搞不臭一个中学士子?

    顺带着把武陵学界的气势狠狠的压一压,让他们明白武陵不是独立王国。依旧是在圣人学派的掌控之下……

    周若水站在最外面,因为紧张,手心全是汗。

    她心中为唐雨很是担忧,隐隐却又有些期待。

    “公子既然敢和芈大学士下棋,恐怕棋艺也绝非等闲。可怜自己还未学四艺,却是看不懂今日这一局了……”

    唐雨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伸手抓了一把白子。道:“猜单双,如是单便芈师先行,如何?”

    周围人表情再一次定格。

    本来说要分先对局。就是想把唐雨往沟里带呢!

    本想着唐雨必然会力辞,芈越便顺水推舟让唐雨两子或四子,这样也不至于让局面太难看。

    唐雨倒好,说分先便是当仁不让的抓棋子。直接就要开局了。

    丁儒在一旁脸色一变数变。他和唐雨交过手,自忖唐雨的水准应该和他在伯仲之间,和芈师分先对局,那万万是不可能的。

    “狂妄,太狂妄了!唐雨简直是亵渎芈师的威严……真是……岂有此理!”

    东郭南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轻轻的将折扇合拢,道:“棋局已然开始,我们还是坐着观棋吧!”

    他率先落座。神态轻松,内心却在盘算这一局以后。自己该如何出手,逼唐雨入自己的圈套,然后层层推进,一报那日文会受辱之仇……

    猜先结果,芈越猜中黑棋,竟然是先手。

    唐雨轻轻的叹一口气道:“芈师猜中先手,我却更是没有希望了……”

    芈越“噗”一口,差点把舌头都吐了出来,听唐雨这话的意思,如果他猜中先手,还有希望?

    他心中虽然觉得荒诞,可是其城府极深,面上却不露分毫。

    又想到唐雨出身来历非凡,很可能是那里来的绝世天才,却也不能以常理揣度。

    一念及此,他反倒心中多了一份谨慎,但见其端坐在太师椅上,轻轻的捻起一枚棋子,规规整整的放在天元之上。

    就在落子一瞬间,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其神色严肃认真,丝毫没有因为唐雨是后辈小学士就有丝毫轻视之意。

    众人眼见芈越如此,个个心中皆生出敬佩之意。

    大师便是大师,一出手眼中便只有对手,这一份心性,却是常人难及。

    唐雨却迟迟不落子,他单手托腮,眼睛盯着棋盘,脑海之中却在演绎当日在武陵江边芈越对丁儒的那一局杀棋。

    芈越执黑先下,将棋下在天元,显然是为战斗做准备。

    对芈越的棋风中那生冷的杀意,唐雨至今还记忆犹新……

    “你既杀,我便闪转腾挪,简化局面,先捞足实地,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靠官子一拼……”

    唐雨心中有了战术,也熟练的捻起一枚白子,下出了星.小飞手脚的局面,却是让周围观战的众人觉得耳目一新。

    唐雨下的是现代棋,自然和古棋的理念完全不同。

    现代棋将均衡,讲实地,追求棋子效率,不像古棋一般,一切为杀局而杀局。

    “今天这一战,应该能看出自己和苍穹大陆顶尖棋士之间的差距了……”唐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内心却充满了强烈的战意。

    而他的全部心思,也完全投入到了棋局之中,至于眼前的对手是何等身份,他亦淡忘了……

    中堂变得极其安静,唯有两人的落子之声,十几双眼睛都牢牢的锁定在棋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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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输六子?【第二更】

    中堂之上,棋局进展很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子也在慢慢的增多。

    双方已经进行了五十一手,这棋,唐先觉要顶不住了吧……

    “咦……”

    唐雨落子五十二手,却是一手单立。

    “这……”曹清站起身来,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上。

    唐雨左边数个白子,眼看危在旦夕,可唐雨这一手竟然将那数子不顾,下出这完全无关的一手,真是……

    芈越微微的皱眉,一颗黑子凌空罩住了唐雨的数枚白棋,局面迅速导向了杀棋之局。

    唐雨没有任何犹豫,五十三手,再长……

    似乎是要引渡。

    芈越自然小尖阻止。

    双方速度遽然加快,瞬间便进行了十几手,芈越把唐雨的一块棋子牢牢的吃死了。

    “嘿嘿,这棋还哪里需要再下?”丁儒冷笑一声,语气之中带有毫不掩饰的嘲讽。

    唐雨却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气定神闲,却是走出了六十六手,这一手直接走到了上方的星位,完全脱离的战场……

    “啊……”

    所有人齐齐惊呼。

    大家都站起身来,丁儒怒道:“唐先觉,你这哪里是下棋?分明是捣乱,下棋哪有你这般走法的?”

    唐雨依旧是那个固定的姿势,单手托腮,对丁儒的话完全是充耳不闻。

    这便是唐雨的特点,但凡专注一件事。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其中,心无旁骛,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知道。

    刚才唐雨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芈越的手段实在高,一个星小飞的定式很快便被其导演成了三块棋子的杀局……

    其过程可以说是步步惊心。

    好在唐雨心思通透,早就想好了腾挪闪转之策,直接用弃子战术,守住了十三目的大角,在右边构成了一道外势。同时占据了继续往中腹扩张的权利。

    虽然有损,但是损失也不过就几目而已,却也是能接受的。

    丁儒见唐雨根本不理他。他更是怒不可遏,就要冲上前和唐雨理论。

    今天唐雨挑战芈越,他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竟然狂妄自大的和芈越分先对局。让他更是光火。

    现在看唐雨被杀了一块大棋。竟然不按棋经的路数,直接转移主战场,这分明就是乱下嘛!

    芈师的威严不容亵渎,唐雨一区区中学士子,在芈师面前如此无礼,他哪里能忍受得了?

    “丁高学,可别干扰了芈师落子呢!”陶益冷不丁的道。

    这话如一瓢冷水浇在丁儒的头上,他才发现芈越眉头竟然皱了起来。已经停手了……

    丁儒呆若木鸡的站在棋盘旁边,如泥雕木塑一般。哪里还敢说话……

    中堂死寂!

    芈越抬眼看向唐雨,从唐雨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内容。

    “这棋……竟然是我生平仅见。”

    像芈越这等高手,自然很快就能明了,刚才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杀局,杀得是够爽快,当时他以为自己已然大优。

    然而当唐雨走出了六十六手,他再看左下的局面,仔细斟酌判断,发现自己赫然并未占多少便宜。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而对唐雨这六十六手,他却是不愿意再轻易落子了……

    “看似处处示弱,却是丝毫不弱,看似落在下风,其实胜负难料……”

    “鬼谷一门的手段,竟然精妙如斯……”

    芈越内心转过无数念头,心中却已经认定唐雨必然是出自那个神秘的门派……

    那个门派,在修行者眼中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因为从那里出来的人无一不是当世最顶尖的天才。

    东方五国,凡是一等一的人物,都或多或少和这个门派脱不了干系。

    大楚圣人学派的掌门季孙石便是出自鬼谷一门。

    想当年季孙石横空出世,横扫楚都各方强者,逼退夜景洪,强势夺得掌门之位,那是何等的惊艳。

    而今天,一个年龄不过十六岁的中学士子,竟然能下出这等不可思议的棋局……

    芈越终于落子了,一枚子落下,他倏然抬头,眼神如刀锋一般锐利,喝道:“谁再喧哗,记四十廷杖……”

    丁儒吓得脸色煞白,慌忙回到自己的座椅之上,哪里还敢说话?

    时间在流逝,棋盘上的黑白子越来越多。

    局面的进展一如之前,唐雨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他被杀的棋越来越多。

    双方进展到一百八十手。

    盘面的空间已经很狭窄了,局面似乎马上就要尘埃落定。

    “咦,这一局先觉竟然不差……”曹清惊讶的道,在中堂之内,他的棋道最为精湛,对棋局的进展看得最是明白。

    东郭南道:“不可能……”

    他将目光牢牢的锁定棋盘,开始用扇柄仔细数子,渐渐的他额头之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丁儒也在一旁数子,一如东郭南一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他们数来数去,黑所占的地方仅仅比白多七八个空格而已,现在盘面还早,白方握有先手,还有不少的机会。

    下到最后,还真难言胜负呢!

    丁儒一屁股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因为今日这棋,完全和师尊所教的《棋经》大相径庭,甚至有些地方还是背道而驰。

    如果按照棋经的口诀来看唐雨的落子,有些地方完全就是乱下。

    可是这……结果……怎么会这样?

    双方的棋子依旧在交替的落下,速度却是快了很多。

    下到二百一十手。唐雨停手了。

    中堂大家已经都凑到了棋盘的边上,连曹清和孟哲都开始在心中默默的数子。

    局面还是很细微,双方大致两三个字的差距。局面还早,唐雨似乎还有机会……

    而此时的唐雨却一动不动,不再出手。

    但见唐雨单手托腮,表情凝固,就这样一动不动,将近小半个时辰。

    一旁的孟哲忍不住,轻轻的碰了一下唐雨的后背。

    唐雨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将手中的棋子放入了棋筒,规规矩矩的拜下,道:“芈师棋艺高绝。后学远远不及,这一局我败了……”

    “败了?”

    曹清等人面面相觑,苏雨樵忍不住脱口道:“唐先觉,棋局还早。你岂可轻易言败?”

    唐雨扭头看向苏雨樵。淡淡一笑摇摇头,却是不语。

    芈越端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筒,平静的道:“要败,败几子?”

    唐雨脱口道:“败六子,算是大败……”

    唐雨这话却是肺腑之言,因为古棋数子,如果换成现代围棋的目数。六子是十二目了。

    败了十二目,已经是大败了。

    换算成两人的差距。还有芈越不熟悉自己棋路的因素,双方的差距应该在二十目,应该是两子的水准。

    “自己业余三段的水平,比苍穹大陆顶尖棋子差了两子。那苍穹大陆顶尖棋士应该在业余强五段以上的水准,不排除有职业初段的大高手……”

    “棋道,我也还要努力啊……”

    芈越眼中精芒一闪,饶是他城府极深,脸上也露出了惊容。

    作为棋道大师,棋局进展的每一处细微变化,都逃不过芈越的眼睛。

    可是此时,他已然明白,这一局棋他的对手和他一样,对局面的每个细微都已经了然于胸。

    虽然后面还有数十手没有落子,一局完整的棋已经在唐雨的心中,短短的三个字“败六子”,便是连芈越也不得不动容。

    年方十六,和我对弈仅败六子。

    倘若到了及冠之年,岂不是双方互有胜负了?

    等修行日深,到了洞玄之境,甚至成为了不惑境的大学生,那自己……

    芈越觉得自己不敢往下想了。

    他眼睛扫向丁儒和苏雨樵,道:“这一局棋留下了,你们二人认真将棋谱抄录。给尔等一月时间将棋局推演完毕,先觉已经告诉你们了,完整的棋局,白方败六子……”

    周围众人再一次惊呼出声,所有的眼神同时投向了唐雨,一个个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这就是唐雨的棋艺?

    不管是东郭南,丁儒,还是曹清,孟哲,古临川,此时都震惊于唐雨棋技的了得。

    一盘棋进展还差数十手,竟然就将后面的所有棋局全部推演完了,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算路?

    要知道苍穹大陆,东方修行重点在诗词歌赋,就算是棋道,却大抵都是讲手筋,搏杀,专注于局部的算计,整个围棋的算路根本就没有完整的体系。

    像唐雨这样,着眼全盘,将数十手必然的进行算得清清楚楚,对不掌握方法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像天书一样不可思议。

    东郭南和丁儒的脸上渐渐的失去了血色,两人皆手脚冰凉。

    而苏雨樵则是内心激荡,往日和唐雨的比试的情形一一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简直是太滑稽了……

    唐雨之才,胜自己十倍,百倍,像唐雨这等技艺,足以让她感到绝望……

    棋局结束了,中堂之上却再也没有了先前叽叽喳喳热闹的氛围。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今天在这中堂之中,芈越一方,东郭南一方,皆用尽了权谋手段,可是此时,这些所谓的权谋也罢,算计也罢,被唐雨的三个字“输六子”击得粉碎……

    “芈师,今日时辰已晚,我和若水便不久留了……”唐雨起身告辞。

    芈越也没有强留,他亲自率领众人将唐雨送到门外,唐雨和周若水深深的鞠躬,然后牵着手,旁边跟着小丫鬟冬儿,就那样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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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巧舌生莲!【加更!】

    唐雨走了,芈越一脸的失落。

    其他众人也各有心思,均是相顾无言。

    东郭南脸色苍白,将折扇紧紧的攥在手中,恭敬的冲芈越行礼,道:“芈师,时辰已晚,子义也告辞!”

    芈越扭头看向东郭南,语气平淡的道:“东郭公子,你还以为那日文会,先觉是事先便得了我的传承?”

    东郭南脸色发青,一脸羞愧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旁的丁儒嘴唇掀动,欲说几句嘲讽之言,可转念想到自己今日跳梁小丑一般的表现,实在不比东郭南高明,平常伶牙俐齿的他,此时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陶夫子上前冲东郭南拱手道:“东郭公子乃新任学派长老,怎奈恰好碰到了端午佳节,学校却有些怠慢了。几日之后,学堂复课,我们定要备宴为公子您接风洗尘……”

    东郭南倒吸一口气,似是后背被人刺了一针一般,又疼又难受。

    此情此景,陶益竟然说为他接风,那简直就是不亚于用皮鞭抽他的脸。

    他堂堂的解元,屡屡受挫于一中学士子,他哪里还能在这长老的位置上再待下去?

    就算东郭家的真是厚脸皮,可是就算再厚的脸皮,圣人殿就在指南中学里面,日日要面对指南士子,他又如何能听得哪些背地里的窃窃私语?

    再说了,东郭南来武陵作学派长老,本是欲借这一次机会和苏雨樵能成就好事。

    现在……他声名扫地。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儿女私情?

    但见东郭南一语不发,冲众人拱手,一头钻进仆从备好的轿子。轿子疾行如飞,走得那真叫是狼狈不堪。

    曹清和孟哲两人对望一眼,也拱手向芈越告辞。

    古临川等士子随即一同告辞。

    热闹的芈氏别墅,就剩下芈越师徒三人,还有陶益了。

    陶益跟在芈越的身后,两人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陶益纳首便拜。一脸的惶恐,道:“芈师恕罪,端午之日的行动惨败!得知难辞其咎。恳请芈师责罚……”

    芈越索然无味的摆摆手,道:“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陶益便原原本本,如同说故事一般将那天情形叙述了一遍,大致孙思远在他这边安插了钉子。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被对方全盘掌握。

    然后各路人手先后被遗老们绞杀。而他自己则也是九死一生,在地下水道困了三四天,才侥幸逃脱云云……

    芈越的眉头越皱越深,有好几次,他欲开口说话,可此时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和唐雨下的这局棋,对其他的事情皆没有心思。

    那魔法师小屋着实是重要之物,可是跟他眼前的烦恼比起来。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对世子东宫来说,当前最缺的不是资源。不是钱财,而是人才。

    圣人学派西宫压东宫这么多年,靠的也并非资源和钱财,而是靠西宫这么多年对士子群体的绝对掌控。

    “唐先觉……”芈越随手将书房的棋盘清理干净,自顾将刚才这一局慢慢的摆出。

    书房中但闻棋子敲落的声音……

    陶益恭敬的站在旁边,那模样是说不出的谨小慎微。

    “芈师,得知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先知既拜入您的门下,辞去了夫子之职,得知便想聘唐雨士子为我指南中学夫子……”陶益轻声道。

    芈越倏然抬头看向陶益,道:“你……何故有这般想法?”

    陶益定了定神,道:“关于先觉之事,自今日之后大抵是要有些改变了。东郭子义屡屡受挫,恐怕是无颜把先觉之名让楚都知道。曹仲永和孟浩然却是窥到了芈师您的心思,后续恐怕是要小心翼翼了……

    芈师可知,当日宋国高俅为何匆匆而归?”

    芈越内心沉吟,陶益的话让他本失落的心又活络了起来。

    唐雨之才,目前所知者仅限于武陵学界,还有东郭南几人。

    东郭南遭受了这般奇耻大辱,哪里会让东郭家知道唐雨的存在?按他东郭家的风格,十有**是找个借口灰溜溜的回去,他日再找唐雨报受辱之恨。

    而武陵学界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恐怕也意识到唐雨年幼,不宜过分张扬,要不然凭他们武陵学界的势力,空有唐雨这么一位天才,只怕最终要给他人做嫁衣裳。

    苏雨樵为武陵第一才女,也不拜在了芈越门下吗?

    如此这一来,关于唐雨的事情似可徐徐图之……

    只是陶益提到高俅,却是让芈越内心很敏感,脱口道:“高大学士归国,难道不是因为大宋边境战事?”

    陶益微微一笑,道:“那只是其一也,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他留在大楚,我大楚便遍布秦国的探子,他可不愿让秦国探子知道世上有先觉此人呢……”

    “啊……”陶益手一颤,一枚棋子掉在了地上。

    关于高俅夜访唐雨家的事情,他从苏庸口中已经得知,心中有四五分相信。

    现在陶益这一说,他却是相信了十分:“这么说高俅却是对先觉也是……动了大心思了?”

    陶益冷冷一笑,道:“高俅自己的隐者令现在就在先觉的身上,芈师您说呢?”

    芈越背负双手,来回在书房踱步,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焦躁:“唐先觉乃难得之人才,这……我是知晓的。可得知你这般说恐怕言过其实了,那高俅是何等高傲之人,隐者学派又是何等隐秘的门派。

    嘿嘿,他们会为了一个士子这般小题大作?恐怕以讹传讹了……”

    陶益慢慢的凑近芈越,道:“芈师可知先觉的来历?”

    芈越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他紧急让楚都人马在大秦打探的情报,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摇头道:“这……我却是不知……”

    陶益遗憾的叹了一声,道:“不瞒芈师。我也不知晓。”

    “呃……”芈越盯着陶益,半晌,道:“你这是何意?”

    陶益眼神之中闪烁着精光,道:“高俅派人去秦国打探了消息,他所得的也不过是一些唐雨当年乃少年天才,某某断言先觉活不过十五之龄,又是什么三岁能诗。五岁能文一类的。嘿,着实让人感到十分可笑呢!”

    陶益脸上的笑容大盛,摇头道:“如真是这般。他高俅堂堂大宋太尉,在隐者学派之中也是了不得的存在。他会如此缜密的计划谋算一个三岁能诗,五岁能文的少年天才?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我大楚乃才子之国。三岁能诗。五岁能文的少年天才虽然不多,但是在我武陵找五个六个出来却也是稀松平常的……”

    芈越瞪大眼睛道:“那得知的意思?”

    陶益摇头道:“得知才疏学浅,却是未敢去想。我只是觉得先知之才学,乃武陵第一,却是连先觉的根底都试探不出来。而东郭子义虽然仗着家学才得了解元,可毕竟也不是易与之辈,却也……嘿嘿……”

    “我突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那日您那‘飞花传承’如非万言。却是数万言,十万言的大作。那文会之上。先觉将其全部通背而出,却又该是何等情形?”

    “再说今日这棋局,得知虽然才疏学浅,可是《棋经》我却也是读过的,先觉非没读过《棋经》不成?可为何每每落子都和《棋经》相违背,最后结果却是……嘿嘿,输六子……”

    陶益越说越顺畅,越说越激动,那一双眼神之中闪烁的激动之光,将芈越震慑在当地,竟然动弹不得。

    倘若唐雨在此,估计是要笑得肚子抽筋了。

    这陶得知哪里是什么圣人学派的夫子,分明天生就是一个影帝,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舌如莲花。

    经他这么一说,唐雨身上瞬间就罩上了一层极其神秘的色彩。

    难得的是他说得真真假假,方方面面皆只是点到即止,给人以无穷的想象空间。

    可怜芈越乃大楚世子之师,在楚都人称‘权杖’,最是善于权谋机变。

    在楚都大学士之中,如果说修行,芈越之名恐怕还不算什么,但如说阴谋诡计,权谋手段,芈越绝对能排进三甲。

    能和他比肩的也不过是季孙石,还有孟孙家,东郭家几个老家伙了……

    今天的芈越却硬是被陶益一步步带到了沟里面去了,他是越想越觉得陶益说得有理,越想越觉得唐雨只怕不是自己探到的“三岁能诗,五岁能诗”那般简单……

    几乎是条件反射,芈越便又想到了那个叫“鬼谷”的门派。

    鬼谷门下,无一不是天才绝伦之人,唐雨出自这一门绝无异议。

    可是就算是鬼谷门下之人,也不会让隐者学派还有高俅如此这般重视。

    那……除非……

    唐雨是鬼谷门神秘传奇王玄谷的亲传后辈,要不然……这不可能啊。

    唐雨不过十六岁年龄,你王玄谷和梦神机,李血红是同辈人物,他又怎么会收这么一个小门人作为亲传?

    芈越一肚子疑惑,满脑子念头,陶益却恭恭敬敬拱手道别。

    “慢着!来人啊!传讯楚都,就说我在武陵要小住数月,没有重要事宜,不要扰我清修……”芈越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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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陶益是谁?【保底第三】

    唐雨这几天他依旧每天作制艺,练书法,还多了一件事,便是教周若水下棋。

    上午制艺,书法,下午佳人为伴,两人耳厮鬓磨,学快乐围棋,晚上则是睡觉研究魔法,照说日子过得充实实在。

    可是唐雨还是每天都数着日子,对入学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实在是很怀念那神奇的魔法师小屋,迫不及待的想进去做魔法实验了。

    在制艺才学方面,唐雨现在信心越来越足。

    那些经典典籍,刚开始学起来很困难,可是一旦将经典学明白了,加上唐雨恐怖的阅读量和记忆力。

    前段时间没有学习魔法,他每天晚上入梦都读从指南中学藏书阁得到典籍,接近两千册典籍,他竟然全部通背了。

    泛读不如精读,精读不如通背。

    一旦把整本经典全部背下来,书背得越多,自然就能融会贯通。

    加上有疑点之处,还有陈昂这个研究经典近四十年的老夫子指点,唐雨是一通百通,就如同武陵高手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经学水准爆涨。

    有了坚实的经学根基,在作制艺便如笼中捉鸡一般,制艺水准一日千里。

    陈昂早就感叹自己已经教不动了。

    制艺之后还要学诗词,唐雨现在却决定缓一缓了。

    制艺能成就功名,能让他迈入修行的门槛,这是最重要的,诗词歌赋成就是名声。唐雨现在的名声还需要靠诗词吗?

    再说了,唐雨脑子里面还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真要逼不得已他还可以剽窃。

    现在的唐雨已经不像刚穿越那般战战兢兢了,那个时候他对苍穹大陆一无所知,还生怕在大陆之上会有另外的李白,杜甫,而随着他对大陆的了解,他已然清楚,这里根本就不是地球古代。

    既然这样。唐雨作为一个现代人,又何须那般迂腐?

    现在对唐雨来说,最向往的就是修行的世界。还有魔法的世界。

    修行的世界得等科举考试,得圣人传法。而魔法的世界他现在就已经进去了,自然,魔法的神奇已经深深的吸引他了。

    每个少年都有一个强者梦。对超越凡人的力量唐雨又岂能抵抗?

    这一日。清晨,唐雨还在睡梦中。

    就隐隐听到小院后面有人悉悉索索,轻声私语。

    迷迷糊糊他听到苏伯的声音:“你能教公子什么?难不成就教公子像你一样钻地鼠,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本事?那些微末道技,我家公子才不屑学呢!”

    “晓峰,话不能这么说。各门各派,各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当年唐在世的时候,却不似你这般迂腐狂傲……”

    “嗯?”

    唐雨几乎一瞬间惊醒。

    因为这个声音好熟悉。不是……陶益的声音吗?

    他竟然和苏伯认识?苏伯名庸,字晓峰,唐雨还是从苏庸经常携带了那块玉佩上的“晓峰”两字才知道的,这陶益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不敢乱动,更不敢运用“偏听术”的魔法,只是竖起耳朵,仔细听。

    外面还未亮,透过窗户看也只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光影。

    苏庸的声音又响起:“反正对你我不信任。你是什么货色大人在世的时候就有评价……”

    “怎么评价的?是说我‘七窍玲珑心,学贯中西才’吗?”

    “嘿嘿,你倒是厚颜不知羞耻,大人是说你囿于权谋小道,沉迷红尘之中,实乃道不同不相为谋……”苏庸冷笑道,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嘻……”陶益轻声一笑,道:“这个评价不错,呵呵。敢情你早就认出我来了,我还当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成了老朽,你认不出来了呢!”

    “哼!”苏庸冷冷一哼,陶益又是一笑,道:“你别这般傲气。我就问你一句,唐是怎么死的?他是死于修行不精,还是死于权谋诡道?”

    苏庸勃然道:“陶得知,你该死!我家大人之死,自然是死于……”

    “死于什么?死于替唐先觉治病么?哈哈……你这些言语不过是自欺欺人,既如此,唐先觉的病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从娘胎就得了这古怪疾病……”

    外面苏庸沉默了。

    而唐雨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庸和陶益早就认识,陶益究竟是什么人?

    听两人的对话,陶益分明和自己这一世的父亲熟悉,而且相交不浅,自己这一世已经死去的父亲又是什么人?

    修行水准很高?死于权谋诡道?

    自己身体的前主人的病,还有其他的原委?

    无数念头在唐雨心中交织,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的燃烧,而他则是更加冷静小心了,大气都不出一口。

    过了很久,苏庸道:“反正不管怎么说,大人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所走的修行之路,你们给不了,我家公子……”

    陶益冷冷的道:“苏晓峰,唐先觉不能走唐的路!我和唐乃同门师兄弟,你应该清楚,普天之下,谁让先觉成就无上功业。莫非你还指望那圣人学派,东陵学派这些腐儒吗?”

    “还有,你以苏晓庸蠢得像猪一样的脑袋,能保护得了先觉吗?”

    “你……”

    苏庸似是肝火大动,终究没有爆发出来,最后两人似乎越走越远,唐雨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他仰天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上面的房屋横梁,一时脑子里充斥了无数的念头。

    陶益,苏庸,自己这一世见都没见过的父亲,还有母亲,他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呢?

    苏庸是武者,自己的父母是修行者,陶益是修行者,魔法师,还是什么?

    他为什么就得了一个高学的功名,然后一直就待在指南中学担任所谓的监学夫子?

    唐雨感觉,这其中一定有很多的故事,而且这些故事一定会非常的精彩,也非常的让人神往。

    “这武陵城不过是楚国的一座城池而已,楚国有数十座这样的城池,东方世界拥有五个国家。西方还拥有无数庞大的帝国。苍穹大陆其实很大,至少不亚于地球……”

    “现在自己刚刚迈出第一步而已!将来整个苍穹大陆自己都要去……在这一个修行强者称霸的世界,又会有多少的精彩等着自己?”

    胡思乱想接近一个时辰,唐雨才姗姗起床。

    冬儿耐心伺候他洗漱,苏伯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公子,指南中学陶夫子来了,正在客厅奉茶!”

    唐雨狡黠的一笑,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拜见……”

    唐雨洗漱完毕,不紧不慢的走到客厅,只见陶益端坐在客位之上,手捧一杯清茶,眼睛笑得一如既往的‘慈祥’。

    唐雨忙按弟子之礼拜倒,道:“陶师何故亲自登门?你如有事,大可叫学生去拜访您……”

    陶益眯眼看向唐雨,抬手将他扶起来,道:“先觉,你快快请起。今天这事,我还真要亲自来一趟,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却是孟大夫子的意思……”

    看陶益那模样,和以前一无二致,丝毫看不出这家伙原来是个大大的演技派。

    唐雨既然听到了陶益先前和苏伯的话,自然知道陶益可不是一个什么监学夫子那般简单。

    但是,他也不准备点破,陶益不提的事情,他绝对不提。

    陶益既然非同一般,唐雨便利用屡试不爽的装懵懂的那一招。

    他得一步步的将陶益的身份给吃透,关键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他要得到不菲的好处,这便是唐雨的打算。

    话说读书改变人的气质,唐雨以前可没有这般城府和心性,到苍穹大陆之后的经历,渐渐的在改变他,这些圣贤经典中记载的圣人之道,在他内心潜移默化的已经发挥作用了。

    现在看他的模样,已然有了读书人应有的气度和城府。

    陶益眯眼盯着唐雨,心中却更是觉得此子中意,心想自己如能再将此子调教一番,嘿嘿,将来的苍穹大陆可真就十分有趣了……

    “咳,咳!”陶益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道:“先觉了,先知已经拜了芈大学士为师。甲级班主夫子之位却是空了出来了。孟大夫子的意思是,甲级班主夫子非同小可,希望先觉你能暂时担当这主夫子之位。”

    “噗!”唐雨刚刚含在口中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惊道:“陶夫子您说什么?甲级班主夫子?我?”

    陶益正色道:“这有何不可?你现在乃我武陵第一才子,经学典籍无所不精,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制艺更是冠绝武陵士子年轻一代。哎……我武陵学界势弱,孟大夫子也希望下一次大闱,我们武陵能出更多的人才。

    此事,先觉可万万不要推辞啊……”

    唐雨站起身来,盯着陶益,嘴唇连连掀动,半晌道:“陶夫子,我自己才学还未精,怎么能担任这主夫子重位?再说了,我亦从来未担任过夫子之位,这……不妥……”

    “哈哈……”陶益哈哈一笑,道:“先觉,此事无需再说,这是孟大夫子的意思。我不过是传话而已,你如真觉得不妥,得自行去向孟大夫子说去。哎,可怜孟大夫子这一颗拳拳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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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拜见陶夫子!【第一更】

    自己成为指南中学甲级班的夫子?

    唐雨觉得有些荒诞,内心却觉得压力倍增。

    虽然他最近经学突飞猛进,制艺也已经登堂入室,可毕竟以前的根基太浅,才学的提高需要的是长期积累,唐雨觉得自己倘若正要成就大才学,非得徐徐图之不可。

    可现在,一跃就成了指南中学甲级班的夫子。

    指南甲级班中的才子,个个都是武陵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自己这个夫子能教得了他们?

    “公子真厉害呢!成了指南中学夫子了,我得快快到小姐那里报喜去……”冬儿一脸的高兴,红扑扑的笑脸上尽是自豪。

    “冬儿,你……你可别这么快告诉若水,这事还未有定论呢!”唐雨有些心虚的道。

    冬儿呵呵一笑,道:“哪里哦,苏伯都告诉老爷了!老爷和夫子都在安排蔡管家设宴,准备庆贺呢!”

    她瘪瘪嘴道:“那罗家,司马几家,却是得到了消息,每一家都备了重礼送府上。老爷本想拒之,苏伯却说公子大人大量,哪里会计较他们当日那些愚蠢的幼稚?

    又说公子现在既然乃指南中学夫子,也便是武陵学界的夫子了。

    那罗家,司马家,武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却能亲近圣人之门,各家还勉强有那么几个读书人,这礼物就权且收下,也算是给他们这些出身低微,才学庸碌的读书人一点鼓励。给他们留一条入圣人之门的机会……”

    唐雨怔怔说不出话来,良久道:“还有吗?”

    冬儿吐吐舌头,道:“还有多了。那罗家,司马家,武家几位家主自然是欢天喜地,一个个大赞公子雅量高致,大仁大义。而澧水中学,临里中学却也有重礼送来。

    还有武陵一中,广仁中学。明德中学都送了贺贴过来,也都备了一份心意……”

    唐雨皱皱眉头,他想过自己倘若成为指南中学夫子。肯定会在武陵学界掀起一股风波。

    可没想到,这事还没有定论,竟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反响。

    “苏伯,苏伯!”

    唐雨摆摆手道:“冬儿。你先去若水那边陪她下棋。我和苏伯说点事儿……”

    苏庸满脸春风,身体挺得腰杆笔直的进来,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唐雨“哼”一声,道:“得了,苏伯。还说什么恭喜,贺喜,我都觉得臊得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你也不知道我吗?我这身体……一面要努力自己的学业,却还哪里有……精力去做夫子。教别人圣人之道?”

    唐雨这几句话怒气冲冲,不亚于往苏庸头上泼一瓢冷水。

    其实,在唐雨内心,他是担心自己的才学,现在唐雨名气冠绝武陵,可是才学还远远没到冠绝武陵的地步。

    “这夫子……哪里那么好当哦!”

    苏庸见唐雨生气,当即弯下腰,一脸的委屈,过了好大一会儿,他轻轻的凑到唐雨身边,道:

    “公子,其实您也无需忧虑。在指南中学公子若有所惑,大抵……大抵是可以请教……陶益陶得知夫子的。陶夫子……定能帮到公子……”

    “嗬!”唐雨心中一乐,心想终于来了。

    他扭头看向苏庸,就准备要将那陶益的事情问个通透明白,可他转念一想,倘若自己这一问,估计今日早晨自己偷听的事情,苏伯肯定就知道了。

    陶益身份神秘,可是苏伯却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他既然没跟自己说陶益的事情,肯定是有他的考量,自己要问,恐怕也不定问得明白。

    还不如自己暗中观察打探,说不定能更快把陶益的底细一点点的抠出来。

    不过苏庸这一说,却让唐雨心思一下活分了起来。

    对啊,自己得去找陶益,陶益是指南中学的监学夫子,相当于地球上的常务副校长,学校日常的事情都是他在管。

    自己成为指南中学夫子,肯定是他推动的。

    既然这样,自己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一念及此,唐雨当即道:“苏伯,备轿,我要去陶夫子府上登门拜访……”

    ……

    陶夫子府邸就在指南中学外面,府邸不小,但很冷清。

    唐雨也没通过门房,绕府邸转一圈,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他嘴中念念有词,身体慢慢的飘了起来。

    基础魔法“漂移术”,唐雨如一片树叶一般飘进了院中。

    院中,一片寂静,远远却可以见到正房大门已经打开,陶益手捧一杯清茶,怡然自得,眯眼正盯着唐雨呢!

    唐雨微微愣了一下,脚下一动,体内的魔力转动,古怪的音节从他喉咙之中发出来。

    但见他人影如风,向陶益的位置扑过去。

    在中途,指尖跳跃,一簇火元素缓缓的凝聚。

    扬手间,一团火向陶益狠狠的砸过去,却是“学徒级火焰术”。

    “嘿嘿,可恶的圣人异端,今天可让我揪住你了!看你今日还往哪里逃!”唐雨冷声道,心中却是故意要学学陶益的演技。

    “哎呀!”陶益眼中盯着唐雨释放的火焰,惊道:“别,别烧!你是要把老夫这破府一把烧光吗?”

    他拿茶杯的手轻轻一转,茶杯中的水化作一道直线“飞”出来,化作了一道水蛇。

    这水蛇起初只有尺许长短,旋即便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将唐雨的火焰术释放的火焰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水灭火,炙热的温度释放出盘旋升腾的热气。

    唐雨却是一个“泥淋术”释放出来,陶益所立的位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陶益皱皱眉头。道:“淘气!”

    两个字说出来,一股奇怪的音浪向四面辐射开来。

    唐雨面前凝聚出的元素,被这股音浪一震。顷刻间便散了。

    唐雨心中一惊,就欲要后退,可哪里退得了?

    他觉得自己后背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自己就像一只扑入了蜘蛛网上的飞蛾一般,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这是什么魔法?”

    唐雨一连施展“震动术”,“漂移术”,“滚石术”三个魔法。才勉强从这张大网之中挣脱。

    陶益却已经笑盈盈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一连正色的道:“先觉啊,你堂堂的武陵第一才子。登门不投拜帖,真是不成体统!”

    唐雨见陶益那副一本正经样子,真像平日监学夫子一般严肃严厉,他便觉得滑稽。

    陶益真就是天生影帝。演什么便像什么。唐雨如不知他底细,非得被他这表情镇住不可。

    唐雨嘻嘻一笑道:“陶夫子,你堂堂武陵监学夫子,也不是半夜钻下水道,被圣人遗老们追得如老鼠一般乱窜?嘿嘿,堂堂的指南夫子,不学圣人经典,痴迷西学奇淫巧技。你还敢倒打一耙?”

    陶益神色不见丝毫缓和,淡淡的道:“魔法为什么有个‘魔’字?”

    “为什么?”

    陶益又道:“为什么我东方圣人学派如此痛恨西学魔法?”

    唐雨又附和道:“为什么?”

    陶益嘿嘿一笑。道:“我如暴打你一顿,打得你遍体鳞伤,你恨不恨我?”

    唐雨眉头一皱,道:“陶师的意思是我圣人之道,比不上西方奇淫巧技?”

    “我说过么?我只说你倘若打我一顿,我又打不过你,最后遍体鳞伤,自然我便会恨你。然后逢人便说你是魔、是鬼,是邪魔歪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既是魔,我自然可以联络各方志同道合之人和你斗,打败你,打残你,要不我怎么报仇?”

    唐雨心念电转,对陶益他不怎么相信,因为这家伙实在是个超级大影帝,太能演了。

    不过东方修行抵不过魔法,他感觉也不太意外。

    魔法的强不止是魔法师的厉害,而是强大的魔法工业,源自于魔法科技打造出来的魔法坚船利炮。这整个工业体系绝对是让东方修行者无法想象的。

    这就一如地球上,自然科学贫瘠的东方虽然拥有五千年文明,虽然拥有东方的神奇武学传承,却依旧挡不住西方洋枪洋炮一般,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苍穹大陆比地球要复杂得多,苍穹大陆东方文明诞生出的修行者,拥有远远超越凡俗的力量,却是不能小觑的。

    陶益的茶杯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了满满一杯茶,他掀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道:

    “西学入门易,大成难。才学入门难,大成更难。像你这武陵一等一的大才子,倘若不是学了一点西方奇淫巧技,只怕教堂学校的随便一位小学徒都能轻易的将你灭成飞灰。

    我大周之国的战力,又哪里能比得上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

    “不过西学这个‘魔’字却也是大大有道理的,修炼西学,草菅人命,违背人伦,不讲天地君亲师,不求天人合一。着实是‘魔’性,圣人学派斥其为异端,却也是大抵没错的。”

    唐雨默然不语,西方之学,以“物”为根基,魔法科技都是唯物的。自然修炼之时,没有什么道德人伦之说。

    尤其亡灵系的魔法,解剖人的尸体,研究人体器官,甚至有些邪恶的魔法师还专门屠杀生灵,寻找自己需要的标本,恐怕也都存在的。

    但是接触过魔法科技的唐雨,却不认为魔法比修行要简单,毕竟魔法科技博大精深,没有强大的智慧,没有超群的资质,恐怕也是难以大成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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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门徒介绍:
地球偏科生穿越成异界天才,他能否担得起天才之名? 东方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如何能成就修行之路? 西方的格物星象,元素周期,构筑的是什么样的魔法? 这便是《圣人门徒》的故事,寂寞读南华已经完成三百余万字的万订精品《仙王》,人品保证,希望大家能放心阅读。圣人门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圣人门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圣人门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