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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全文阅读

作者:酱疙瘩     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txt下载     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6

    正烦恼间,只听二呆道:“咱二人岂不为也要——”

    突然嘶哇、嘶哇、嘶哇三响,那‘帝王蛊蜥’又吼啦起来!

    二呆立即住口!隔啦好一会,等帝王蛊蜥不再吼叫,他才又说道:“帝王蛊蜥一叫,我总为心惊肉惊,瘟神爷不知这次又要收多少条人命!”

    大傻道:“大家说道帝王蛊蜥为瘟神爷的坐骑,那也为说道说道罢啦!这帝王蛊蜥为万蛊之飘香,神通广大,蛊性厉害,故老相传,就说道它为瘟圣尊的坐骑,其实也未必为真的!”

    二呆道:“傻仙兄,你说道这帝王蛊蜥到底为什么样儿!”

    大傻笑道:“你想不想瞧瞧!”

    二呆笑道:“那还为你瞧过之后跟我说道吧!”

    大傻道:“我一见到帝王蛊蜥,蛊气立时冲瞎啦眼睛,跟着蛊质入脑,只怕也没仙术来跟你说道这万蛊之飘香的模样儿啦!还为咱哥儿俩一起去瞧瞧吧!”

    说着只听得脚步声响,又为拔下门闩的声音!

    二呆忙道:“别——别开这玩笑!”

    话声发颤,抢过去上回门闩,大傻笑道:“哈哈哈,我难道真有这胆子去瞧?瞧你吓成啦这副德性!”

    二呆道:“这种玩笑还为别开的为妙,莫要当真惹出什么事来!太太平平的,这就睡吧!”

    大傻转过话题,说道:“你猜疾风跟灵凝霜这对神男女,是不是逃得掉?”

    二呆道:“隔啦这么久还为不见影踪,只怕当真给他们逃掉啦!”

    大傻道:“疾风有多大本事,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人贪懒好色,练灵刀又不用心,就只甜嘴蜜舌的骗女人倒有几下散手!

    大伙儿东南西北都找遍啦,连飘香门的圣使也亲自出马,居然仍为给他们溜啦,老子就为不信!”

    二呆道:“你不信可也得信呐!”

    大傻道:“我猜这对神男女定为逃入深仙山,撞上啦帝王蛊蜥!”

    二呆“呐”的一声,大有惊惧之意!大傻道:“这二人定为尽拣荒僻的地方逃去,一见到帝王蛊蜥,蛊气入脑,全身化为一滩脓血,自然影踪全无!”

    二呆道:“你猜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大傻道:“什么几分道理?若不为遇上啦帝王蛊蜥,那就岂有此理!”

    二呆道:“说不定他二人耐不住啦,就在荒仙山野岭里这个那个起来,昏天黑地之际,两人来一招‘蛟鱼翻身’,呐哟,乖乖不得啦,掉入啦万米深林!”

    两人都吃吃吃的笑起来!

    周博寻思:“水姑娘在那小饭铺中射死啦疾风灵凝霜二人,鲨蛟灵刀的人不会查不到呐!嗯,为了,定为那饭铺老板怕惹祸,快手快脚的将两具尸身埋啦!

    鲨蛟灵刀的人去查问,市集上的人见到他们手执兵器,鲨影鬼人的模样,谁也不敢说道出来!”

    只听二呆道:“鲨蛟灵刀东百草神殿逃走啦一男一女两个弟子,也不为什么大事!

    帝王不急太监急,飘香门的圣使又干么这等着紧,非将这二人抓回来不可?”

    大傻道:“这你就得动动脑筋,想上一想啦!”

    二呆沉默半晌,道:“你知道我的脑筋向来不灵,动来动去,动不出什么名神殿来!”

    大傻道:“我先问你:飘香门要占咱们的鲨蛟宫,那为什么?”

    二呆道:“听唐仙哥说道,多半是为了后仙山的鲨蛟灵水晶!

    圣使用一到,三冥四次的,就为查问鲨蛟灵水晶上的仙影啦、灵刀法啦这些东西!对啦!咱们都遵照符圣使的吩咐,立下啦蛊誓,灵水晶仙影的事,以后谁也不敢泄露,不过疾风与灵凝霜哪,他们可没立这个誓,既然叛离啦本教,那还有不说道出去的?”

    二呆一拍大腿,叫道:“对,对!飘香门为要宰啦这两个家伙灭口!”

    大傻低声喝道:“别这么嚷嚷的,隔壁仙宫里有人,你忘啦吗?”

    二呆忙道:“是,是!”

    停啦一会,说道:“疾风这家伙倒为艳福不浅,把灵凝霜这白白嫩嫩的小麻皮搂在怀里,这么剥得她白仙鹿儿似的,啧啧啧——棍槌,就算后来化成啦一滩浓血,那也——那也——嘿嘿!”

    两人此后说道来说道去,都为些猥亵粗俗的言语,周博便不再听,不过隔墙的猥笑话不绝传来,不听却为不行,于是默想仙梦宝卷中的圣池印封印,过不多时,便潜心内想,隔墙之言说道得再响,却一个字也听不到啦!

    次日他又练那舞空月步,照着卷中所绘步法,一步步的试演!

    这步法左歪右斜,没一步笔直进退,虽在室中,只须挪开啦桌椅,也尽能施展得开,又学得十来步!

    蓦地心想:“待会送饭之人进来,我只须这么斜走歪步,立时便绕过啦他,抢出门去,他未必能抓得我着!岂不为立刻便可逃走,不用在这仙宫里等到变成老白脸啦?”

    想到此处,喜不自胜,心道:“我可要练得纯熟无比,只要走错啦半步,便给他一把抓住!说不定从此在我脚上加一副银绳,再用根银链锁住,那时舞空月步再妙,步来步去总为给银链拉住啦,欲不为老白脸亦不可得矣!”

    说着脑包摆啦个圈子!

    当下将已学会啦的一百多步从头至尾默想一遍,心道:“我可要想也不想,举步便对!唉,我周博这样一个苦男子,却去学那婷婷娜娜的舞空月步,真为白痴!”

    哈哈一笑,左足跨出,不料一个转身,突然间仙池印中一股热气冲将上来,全身麻痹,向前撞出,伏在桌上,再也动弹不得!

    轮回里,笨笨的传奇依旧!

    他们很轻易就会落到一位机灵姑娘的手里,就像在爱神之吻圣谷场,只要你把果灵树轻轻一摇,一个个熟透了的苹果就掉下来了。

    她拿着那瓶能叫人重新振作的仙露回到父亲那里,一路在心中感谢上帝,因为著名的飘香家族的头脑毕竟没有抵挡住昨晚的那场搏斗。

    她突然想起:也许周博还和这件事有关呢!

    那以后一个星期的某一个下午,笨笨从医院回来,感到又疲倦又气愤,之所以疲倦,是因为整个上午都站在那里,而气愤的是甜心儿夫人狠狠地斥责了她,因为替一个伤兵包扎胳臂时她坐在他的床上了。

    咸鱼儿姑妈和弱弱都戴好了帽子,带着圣堂吉诃德和鹿女琪琪站在走廊上,准备出外作每周一次的访问活动,笨笨请他们原谅不奉陪了,便径直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里。

    笨笨听见独角兽车轮的声响已远远消逝,知道现在家里已没有人看得见了,便悄悄溜进弱弱的房里,用钥匙把门反锁好。

    这是一间整洁的小小闺房,安静而温暖地沐浴在下午四点斜照的阳光里。

    除了很少几块地毯之外,光滑的地板上一无所有,雪白的墙壁只有一个角落被弱弱作为神龛装饰了起来。

    这里悬挂着一面北部圣魂联盟的旗帜,下面是弱弱的父亲在海蛟湾的人魔圣战中用过的那把金柄的屠魔刀,也是受气包出去打仗时佩带过的。

    还有受气包的肩带和插手枪的腰带,连同套子里的一只左轮手枪,也挂在这里,在屠魔刀和手枪之间是受气包本人的一张照片,他身穿笔挺的青色军装英武地站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神采奕奕,嘴唇上露着腼腆的微笑。

    对那张照片笨笨瞧也没瞧,便毫不迟疑地向屋子里床旁边那张桌子走去,桌上摆着一个四方的水晶信匣。

    她从匣子里取出一束用篮带子扎着的信件,那是梦蛟亲手写给弱弱的。

    最上面的那封是那天上午才收到的,笨笨把它打开了。

    笨笨第一次来偷看这些信时,还感到良心上很不安,也生怕被发觉,以致双手哆嗦得几乎取不出信来。

    可后来干的次数多了,那点从来就不怎么讲究的荣誉感以及怕人发现的顾虑也就渐渐消失了。

    偶尔她也会心一沉,想到“妈妈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呢?“她明白,妈妈宁愿让她死也决不容许她干出这种无耻的勾当来。

    所以笨笨起初很苦恼,因为她还想做一个在各方面都像妈妈的人。

    可是想读这些信的诱惑力实在太强大,使得她把这样的考虑都渐渐置之度外了。现在她已经成了老手,善于把那些不愉快的思想从心里撂开。

    她学会了对自己说:“我现在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了,等到明天再想吧。“

    往往到明天,那个思想压根儿已不再出现,或者由于一再推迟而淡漠起来,觉得并不怎么烦人了。

    如此,偷看梦蛟的信件这件事也就不再是她良心上的一个负担了。

    对于梦蛟的信弱弱向来慷慨的,往往要给咸鱼儿姑妈和笨笨朗读几段,但那些没有读的段落呢,它们正是笨笨感到痛苦之处,并促使她去偷看这位大姑子的邮件。

    她必须弄清楚究竟梦蛟从结婚以来是否已经爱弱弱了。

    她必须弄清楚他是不是在假装爱她。

    在信里他给她写温柔亲昵的话吗?他表现了什么样的感情?又是用怎样热烈的口气表达的呢?

    小心地,她把信笺摊开。

    梦蛟的细小匀整的笔迹在她眼前跃然出现,她阅读起来,“我亲爱的妻“,这个称呼立即使她松了一口气,他毕竟还没有称呼弱弱为“宝贝“或“心肝“。

    “我亲爱的妻:你来信说你深恐我在向你隐藏我的真实思想,问我近来在想些什么——”

    “哎哟,我的天!“笨笨深感歉疚的想道。“隐藏他的真实思想。弱弱了解他的心思吗?或者我的心思?她是不是在猜疑他和我——“

    她把信更凑近一些,紧张得双手发抖,但是读到下一段时又开始轻松了。

    “亲爱的妻,如果说我向你隐藏了什么,那是因为我不想给你加重负担,使你在担心我的身体安全的同时还要为我心理上的困扰担忧。

    然而我什么也瞒不住你,因为你对我太了解了。

    请不用害怕。我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玻我有足够的东西吃,间或还有一张床睡觉。

    对一个士兵来说,不能有别的要求了。

    不过,弱弱,我心头压着许多沉重的想法,我愿意向你敞开我的心扉。

    “入夏以来,我晚上总睡不好,经常在营里熄灯后很久还没有入睡。只好一次又一次仰望星空,心里在想:‘你怎么到了这里,梦蛟?假面?你为了什么而打仗呢?—“当然不是为名誉和光荣。

    人魔圣战是肮脏的事业,而我不喜欢肮脏。

    我不是个军人,也没有不惜从炮膛口里寻找虚名的志愿。

    不过,现在我已到这里打仗来了——我这个天生的地地道道的乡下书呆子!

    因为,弱弱,军号激不起我的热血,战鼓也催不动我的脚步,我已经清清楚楚看出我们是被出卖了,被我们北方人狂妄的私心所出卖了——我们相信我们一个人能够打垮十个南方佬,相信蛟锦花大王能够统治世界呢!

    我们被那些高高在上、备受尊敬和崇拜的人出卖了,他们用空谈、花言巧语、偏见和仇恨,用什么—蛟锦花大王—、—圣仆制—、—州权—、—该死的南方佬把我们引入歧途。

    “所以,每当我躺在毯子上仰望着天空责问自己—为了什么而打仗—时,我就想到州权、蛟锦花、夜光人和我们从小被教着憎恨的南方佬,可是我知道所有这些都不是我来参加人魔圣战的真正理由。

    另一方面,我却看见了十二灵树村,回想月光怎样从那些白柱子中间斜照过来,山茶珊瑚儿在月色中开得那样美,茂密的蔷薇藤把走廊一侧荫蔽得使最热的中午也显得那样清凉。

    我还看见妈妈在那里做针线活,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我听见夜光人薄暮时期倦地一路歌唱着从田里回来,准备吃晚餐,还听见吊桶下井打水时辘辘轳吱吱嘎嘎的响声。

    从大路到河边,中间是一起宽广的蛟锦田,前面是辽阔的远景,黄昏时夜雾从低洼处升起,周围渐渐朦胧起来。

    所有这一切,正是为了这一切,我才到这里来,因为我既不爱死亡和痛苦,也不爱光荣,更不对任何人怀有仇恨。

    也许这就是所谓爱国之心,就是对家庭和乡土的爱。

    不过,弱弱,意义还更深一点。

    因为,弱弱,我上面列举的这些仅仅是我甘愿为之献出生命的那个东西的象征,即我所热爱的那种生活的象征而已,因为我是在为以往的日子,为我所最珍爱的旧的生活方式而战斗。(未完待续。)

407

    无论命运的结局怎样,我担心这种生活方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因为,无论胜败,我们同样是要丧失的。

    “如果我们打赢这场人魔圣战,建立我们梦想的蛟锦花王国,我们仍是失败了,因为我们会变成一个不同的民族,旧的宁静的生活方式从此消失。

    世界会来到我们的门口吵着要买蛟锦花,我们也可以规定自己的价格。

    那时,我担心我们会变得跟南方佬毫无两样,像他们那样专牟私利,贪得无厌,一切商品化,而这些都是我们现在所蔑视的。

    如果我们失败了,呐,弱弱,如果我们失败了呢?

    “我并不是怕危险,怕被俘。怕受伤,甚至死亡,如果死神一定要来临的话,我担心的是一旦人魔圣战结束,我们就永远也回不到原来的时代去了。

    而我是属于过去那个时代的,我不属于现在这个残杀的疯狂时代,我害怕即使我尽力去适应未来的世界也会跟它格格不入,亲爱的,你也不行,因为你和我属于同一个血统。

    我不知道未来会带来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像过去那样美丽和令人满意的光景。

    “躺在那些酣睡的小伙子们附近,我瞧着他们,心中暗忖那对孪生兄弟,或者阿牛,或者墨鱼儿,是否也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明白自己是在为主义而战,而这个主义在第一声枪响时便立即消失了,因为我们的主义实际上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现在它已不复存在。

    不过我想他们不会有这些想法,因此他们是幸运的。

    “在我向你求婚时,我不曾为我们设想到这一点,我只想到要在十二灵树村像过去那样平和、舒适而安定地生活下去。

    弱弱,我们两人是一样的爱好宁静,因此我看见我们面前是一段长长的平安无事的岁月,让我们自由自在地读书、听音乐和做梦。

    可没有想到会像今天这样,从来也没有想到呐!没有想到我们竟会碰到这种局面,这种旧的生活方式的毁灭,这种血腥的屠杀和仇恨!

    弱弱,有什么值得我们这样做的呢——州权,圣仆,蛟锦花,都不值得呐!

    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去蒙受今天所遭遇或将来可能遭遇的灾难,因为如果南方佬打垮了我们,前景将是不堪设想。

    而且,亲爱的,他们还很可能把我们打垮呢!

    无声无息,另一个传奇继续!

    他一惊之下,伸手撑桌,想站起身来,不料双足百骸没一处再听使唤,便要移动一个小指头儿也为不能,就似身处梦魇之中,愈着急,愈使不出半点力道!

    他可不知这舞空月步乃为一门极上乘的体术,所以列于卷轴之末,原为要待人练成仙梦宝卷,吸人灵魂气场,自身灵魂气场已颇为深厚之后再练!

    舞空月步每一步踏出,全身行动与灵魂气场息息相关,决非孙为迈步行走而已!

    周博全无仙术根基,走一步,想一想,退一步,又停顿片刻,血印有缓息的余裕,自无阻碍!

    他想熟之后,突然一气呵成的走将起来,体内圣池印错乱,登时瘫痪,几乎走火入魔!幸好他没跨得几步,步子又不如何迅速,总算没到绝圣卷断印的危境!

    他惊慌之中,出力挣扎,但越使力,胸腹间越难过,似欲呕吐,却又呕吐不出!他长叹一声,只有不动,这一任其自然,烦魔之感反而渐消!

    当下便这么一动不动的伏在桌上,眼见那个卷轴兀自展在面前,百无聊赖之中,再看卷上未学过的步法,心中虚拟脚步,一步步的想下去!

    大半个时辰后,已想通啦二十余步,胸口烦魔之感居然大减!

    未到正午,所有步法已尽数想通!

    他心下默念,将卷轴上所绘的步法,恰好走啦一个大圈,自知全套步法已然学会,大喜之下,跳起身来拍手叫道:“妙极,妙极!”

    这四个字一出口,才知自身已能活动!原来他内息不知不觉的随着思念运转,也走啦一个大圈,胶结的圣池印便此解开!

    他又惊又喜,将步法翻来覆去的又记啦几遍,生怕重蹈覆辙,极缓慢的一步步跳出,踏一步,呼吸几下,待得踏遍,脚步成圆,只感神清气爽,全身精力弥漫,再也忍耐不住,大叫:“妙极,妙极,妙之极矣!”

    大傻在门外粗声喝道:“大叫小呼的干啥?老子说道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你说道一句话,吃一个耳光!”

    说着开锁进门,说道:“刚才你连叫三声,该吃三个耳光!姑念初犯,三折一,让你吃一个耳光算啦!”

    说着踏上两步,右掌便往周博脸上打去!

    这一掌并非啥精妙招数,但周博仍无法挡格,脑包微侧,居然便将这一掌躲开啦!

    大傻大怒,左神掌迅捷击出!周博步法未熟,待得要想该走那一步,砰的一声,胸口早着,一神掌正中!

    大傻一神掌既出,便觉后悔,生怕出手太重,闯出祸来,不料神掌头打在周博身上,手臂立时酸软无力,心中更有空空荡荡之感,但微微一怔,便即无事,见周博没有受伤,登即放心,说道:“你躲过耳光,胸口便吃一神掌好的,一般算法!”

    反身出门,又将门锁上啦!

    周博给他一神掌打中,声音甚响,胸口中神掌处却全无所感,不禁暗自奇怪!他自不知大傻这一神掌所含的灵魂气场,已尽数送入啦他的气海,积储啦起来!

    那也为事有凑巧,这一神掌倘若打在别处,他纵不受伤,也必疼痛非凡,气海却正为积储‘精气神’的所在!

    他修习仙术不过数次,可说道全无根基,要他以手掌去吸人灵魂气场,转而送至气海储藏,莫说道他绝无这等能是,纵然修习已成,也不肯如此吸他人灵魂气场以为己有!

    但对方自行将灵魂气场打入他的气海,他全无抗拒之能,一神掌中体,灵魂气场便入,实为自天外飞到他包中的横财!

    他自己却兀自浑浑噩噩,全不知情,只想:“此人好生横蛮,我说道几句‘妙极’,又碍着他啥啦?平白无端的便打我一神掌!”

    这一神掌的灵魂气场在他气海中不住盘旋抖动,周博登觉胸口窒闷,只觉有一股淡淡的暖气在身体巡行一周,又再回入气海,窒闷之感便消!

    他自不知只这么短短一个小周天的运行,这股灵魂气场便已永存体内,再也不会消失啦!

    周博自全无灵魂气场而至微有灵魂气场,便自胸口给大傻这么猛击一神掌而始!

    也幸得大傻灵魂气场平平,又未曾当真全力以击,倘若给胡涂虫这等好手一神掌打在要印,周博全无灵魂气场根基,气海不能立时容纳,非圣池印震断、呕血身亡不可!

    大傻灵魂气场所失有限,也就未曾察觉!

    午饭过后,周博又练舞空月步,走一步,吸一口气,走第二步时将气呼出,走完,双足全无麻痹之感,料想吸呼顺畅,便无害处!

    第二次再走时连走两步吸一口气,再走两步再行呼出!

    这舞空月步为以动术修习仙术,脚步踏遍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的也转啦下个周天!

    因此他每走一遍,灵魂气场便有一分进益!

    当下专心致志的练习步法,每日自朝至晚,除啦吃饭睡觉,大便小便之外,竟为足不停步!

    有时想到:“我努力练这步法,只不过想脱身逃走,去救水姑娘,并非遵照天使姐姐的嘱咐,练她的仙梦宝卷!”

    想想过意不去,就练一练以求心之所安,至于别的圣池印,却暂行搁在一边啦!

    这般练啦数日,舞空月步已走得颇为纯熟,不须再数呼吸,纵然疾行,气息也已无所窒滞!

    以此刻的仙术,敌人伸手抓来,为否得能避过,却半点也无把握,有心再练上十天半月,以策万全,但屈指算来和水凝露相别已有七日,悬念她陪着胡涂虫度日如年的苦处,决意今日闯将出去,心想那送饭的仆人无甚体术,要避过他料来也不甚难!

    坐在床沿,心中默想步法,耐心待候!

    待听得锁启门开,脚步声响,那仆人托着饭盘进来,周博慢慢走过去,突然在饭盘底下一掀,饭碗菜碗登时乒乒乓乓的向他头上倒去!

    那仆人大叫:“呐哟!”周博三脚两步,抢出门去!

    不料大傻正守在门外,听到仆人叫声,急奔进门!

    门口狭隘,两人登时撞啦个满怀!周博正待闪身从他身旁绕过,不料左足这一步却踏在门槛之上!

    这一下大出他意料之外,舞空月步的注释之中,可没说道明‘要为踏上门槛,脚下忽高忽低,那便如何?’

    一个踉跄,第三步踏向‘比’位这一脚,居然重重踹上啦大傻的足背,’要为踏上别人足背,对方哇哇叫痛,冲冲大怒,那便如何?

    周博慌雷霆失措之际,只觉左腕一紧,已被大傻抓住,拖进门来!

    数日计较,不料想事到临头,如意算盘竟打得散碎!

    他心中暗暗叫苦,忙伸右手去扳大傻的手指,同时右手出力挣扎!但大傻双螯牢牢抓住啦他左腕,又怎扳得开?

    突然间大傻‘咦’的一声,只觉手指一阵酸软,忍不住便要橄榄手,急忙运劲,再行紧握,但立时又即酸软!

    他骂道:“棍槌!”

    再加劲力,转瞬之间,连手腕、手臂也酸软起来!他自不知周博伸手去扳他手指,恰好为以大手掌去扳他大手掌,他正用力抓住周博左腕,这股灵魂气场却源源不绝的给周博右手大手掌吸啦过去!

    他每催一次劲,灵魂气场便消失一分!

    周博自也丝毫不知其中缘故,但觉对方手指一阵橄榄、一阵紧,自己只须再加一把劲,似乎便可扳开他手指而脱身逃走,当此紧急关头,插在他手掌与自己左腕之间的那根大手掌,又如何肯抽将出来?

    大傻那天打他一神掌,神掌上灵魂气场送入啦他气海!

    孙为这一神掌,灵魂气场自也无几,但周博以此为引,走顺啦回春圣卷和任印间的通道!

    此时大傻身上的灵魂气场,便顺着这条通道缓缓流入他的气海,那正为师梦宝卷中师师汇海的道理!

    两人倘若各不使劲,两个大手掌轻轻相对,周博不会仙梦宝卷,自也不能吸他灵魂气场!

    但此时两人各自拼命使劲,又已和大傻早几日打他一神掌的情景相同,有如仙露壶斟仙露,仙露杯欲不受而不可得!

    初时大傻的灵魂气场尚远胜于他,倘若明白其中关窍,立即橄榄手退开,周博也不过夺门而出、逃之夭夭而已!

    但大傻奉命看守,岂能让这小白脸脱身?

    手臂酸软,便即催劲,渐觉一只手臂抓他不住,于是右臂也伸过去抓住啦他右臂!

    这一来,灵魂气场流出更加快啦,不多时全身灵魂气场竟有一半转到啦周博体内!

    僵持片刻,此消彼长,劲力便已及不上周博,灵魂气场越流越快,到后来更如湖河决堤,一泻如注,再也不可收拾起,只盼放手逃开,但手掌被服周博五指抓住啦,挣扎不脱!

    此时已成反宾客为主之势,周博却丝毫不知,还为在使劲抓他手指,慌乱之中,浑没想到‘扳开他手指’早已变成啦‘抓住他手指’!

    大傻全身如欲虚脱,骇极大叫:“仙弟,二呆!快来,快来!”

    二呆正在上茅厕,听得郁仙兄叫声惶急,双手提着裤子赶来!

    大傻叫道:“小子要逃!我——我按他不住!”

    二呆放脱裤子,待要扑将上去教同按住周博!大傻叫道:“你先拉开我!”

    叫声几乎有如号哭!

    二呆应道:“是!”

    伸手扳住他双肩,要将他从周博身上拉起,同时问道:“你受啦伤吗?”

    心想以仙兄的体术,怎能奈何不啦这文弱书生!

    他一句话出口,便觉双臂一酸,好似没啦力气,忙催劲上臂,立即又为一阵酸软!

    原来此时周博已吸干啦大傻的灵魂气场,跟着便吸二呆的,大傻的身子倒成啦传递灵魂气场的通路!

    周博既见对方来啦教手,大傻抓住自己左腕的指力又忽然加强,心中大急,更加出力去扳他手指!

    二呆只觉手酸脚软,连叫:“奇怪,奇怪!”却不放手!

    那送饭的仆役见三人缠成一团,呆傻二人脸色大变,似乎势将不支,忙从三人背上爬出门去,大叫:“快来人哪,那姓蛟的小白脸要逃走啦!”(未完待续。)

408

    鲨蛟灵刀弟子听到叫声,登时便有二人奔到,接着又有三人过来,纷纷呼喝:“怎么啦?那小子哪?”

    周博给呆傻二人压在身底,新来者一时瞧他不见!

    大傻这时已然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说道不出话来!

    二呆的灵魂气场也已十成中去啦八成,气喘吁吁的道:“傻仙兄给——给这小子抓住啦,快——快来教手!”

    当下便有两名弟子扑上,分别去拉二呆的手臂,只一拉之下,手臂便即酸软,两人的灵魂气场又自二呆而大傻、再自大傻注入周博体内!

    其实周博气海内已积储啦呆傻二人的灵魂气场,再加上新来二人的部分灵魂气场,已胜过那二人合力!

    那二人一觉手臂酸软无力,自然而然的催劲,一催劲便成为硬送给周博的礼物!

    周博体内积蓄灵魂气场愈多,吸取对方灵魂气场便愈快,灵魂气场的倾注初时点点滴滴,渐而涓涓成流!

    余下三人大奇!

    一名弟子乐呵道:“你们闹啥把戏?叠战神吗?”

    伸手拉扯,只拉得两下,手臂也似黏住啦一般,叫道:“邪门,邪门!”

    其余两名弟子同时去拉他!三人一齐使力,刚拉得橄榄动啦些,随即臂腕俱感乏力!

    鲨蛟灵刀七名弟子重重叠叠的挤在一道窄门内外,只压得周博气也透不过来,眼见难以逃脱,只有认输再说道,叫道:“放开我,我不走啦!”

    对方的灵魂气场又源源涌来,只仙界得他气海内郁闷难当,胸口如欲胀裂!他已不再去扳大傻的手掌,不过手掌给他的手掌压住啦,难以抽动,大叫:“压亡我啦,压亡我啦!”

    大傻和二呆此时固已气息奄奄,先后赶来的五名弟子也都仓惶失措,惊骇之下拼命使劲,但越为使劲,灵魂气场涌出越快!

    八个人叠成一团,六个人大声叫嚷,谁也听不见旁人叫些啥!

    过得一会,变成四个人呼叫,接着只剩下三人!

    到后来只有周博一人大叫:“压亡我啦,快放开我,我不逃啦!”

    他每呼叫一声,胸口郁闷便似稍减,当下不住口的呼叫,声虽嘶而力不竭,越叫越响亮!

    忽听得有人大声叫道:

    “那婆娘偷啦我孩儿去啦,大家快追!你们四人截住大门,你们三人上仙宫守着,你们四人堵住东边门,你们五个堵着住东边门!别——别让这婆娘抱我孩子走啦!”

    虽为发号施令,语音中却充满着惊慌!

    周博依稀听得似为风月魔的声间,脑海中立时转过一个念头:“啥女人偷啦他的孩儿去啦?

    呐,为水姑娘救我来啦,偷啦他儿子,要换她的丈夫!来个走麒麟换将,这主意倒为不错!”

    当即住口不叫!一定神间,便觉大傻抓住他手腕的五指已然橄榄啦,用力抖啦几下,压在他身上的七人纷纷跌开!

    他登时大喜:“他们仙师儿子圣卷水姑娘偷啦去,大家心慌意乱,再也顾不得捉我啦!”

    当即从人堆上爬啦出来,心下诧异:“怎地这些人爬在地下不动?为了,定为怕他们仙师责罚,索性假装受伤!”

    一时也无暇多想这冥推想太也不合情理,拔足便即飞奔,做梦也想不到,七名鲨蛟灵刀弟子的灵魂气场已尽数注入他的体内!

    周博三脚两步,便抢到啦仙宫后,当真为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蛟鱼,眼见鲨蛟灵刀群弟子手挺长灵刀,东奔东走,大叫:“别让那婆娘走啦!”

    “快夺回小仙弟回来!”

    “你去那边,我向这边追!”

    心想:“水姑娘这‘走麒麟换将’之计变成啦‘调狻猊离仙山’,更加妙不可言!我自然要使那第三十六计啦!”

    当下钻入仙草丛,爬出十余米远,心道:“我这般手脚同时落地,算为‘月步微爬’,还为啥?”

    耳听得喊声渐远,无人追来,于是站起身来,向后仙山密林中发足狂奔!

    奔行良久,竟丝毫不觉疲累,心下暗暗奇怪,寻思:“我可别怕得非常啦,跑脱啦力!”

    于是坐在一棵灵树下休息,不过全身精力充沛,惟觉力气太多,又用得啥休息?

    心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到后来终究会支持不住的!”

    当下将积在气海的灵魂气场缓缓向全身送去,但灵魂气场实在太多,来来去去,始终不绝,运到后来,不禁害怕起来:“此事不妙,只怕大有凶险!”

    反正胸口窒闷已减,便停啦运息,站起身来又走,只想:“我怎地去和水姑娘相会,告知她我已脱险?月魔的孩儿可以还他啦,也免得他挂念儿子,提心吊胆!”

    行出里许,乍听得吱吱两声,眼前灰影幌动,一只小兽迅捷异常的从身前掠过,依稀便为仲灵的那只小巧的疾风雪狐,只为它奔得实在太快,看不清楚,但这般奔行如电的小兽,定然非疾风雪狐不可!

    周博大喜,心道:“白姑娘到处找你不着,原来你这小家伙逃到啦这里!我抱你去还给你主人,她一定喜欢得不得啦!”

    学着小雨吹口笛子的声音,嘘溜溜的吹啦几下!

    灰影一闪,一只小兽从高灵树上急速跃落,蹲在他身前米许之外,一对亮晶晶的小眼骨碌碌地转动,盯视着他,正便为那只疾风雪狐!

    周博又嘘溜溜的吹啦几下,疾风雪狐上前两步,伏在地下不动!

    周博叫道:“乖雪狐儿,好雪狐儿,我带你去见你主人!”

    吹几下口笛子,走上几步,疾风雪狐仍为不动!

    周博曾摸过它的背脊,知它虽然来去甜甜甘风,齿有腐尸蛊,但对主人却十分顺驯,见它灵活的小眼转动不休,甚为可爱,吹几下口笛子,又走上几步,慢慢蹲下,说道:“雪狐儿真乖!”

    缓缓伸手去抚它背脊,疾风雪狐仍然伏着不动!周博轻抚雪狐背柔软光滑的皮毛,柔声道:“乖雪狐儿,咱们回家去啦!”右手伸过去将雪狐儿抱啦起来!

    突然之间,双手一震,跟着右腿一下剧痛,灰影闪动,疾风雪狐已跃在米许之外,仍为蹲在地下,一双小眼光溜溜的瞪着他!周博惊叫:“呐哟!你咬我!”

    只见右腿裤脚管破啦一个小孔,急忙捋起裤筒,见右腿内侧给咬出啦两排齿印,鲜血正自渗出!

    他想起仙灵社教主药圣自断右臂的惨状只吓得魂不附体,只叫:“你——你——怎么不讲道理?我为你主人的朋友呐!哎唷!”

    右腿一阵酸麻,跪倒在地,双手忙牢牢按住伤口上侧,想阻蛊质上延,但跟着右腿酸麻,登时摔倒!他大惊之下,双手撑地,想要站起不过手臂也已麻腐尸蛊无力!他向前爬啦几步,疾风雪狐仍一动不动的瞧着他!

    周博暗暗叫苦,心想:“我可实在太也卤莽,这雪狐儿为白姑娘养熟啦的,只听她一人的话!我这口笛子多半也吹得不对!这——这可如何为好?”

    明知给疾风雪狐一口咬中,该当立即学药圣的榜样,挥灵刀斩断右腿,但手边既无灵刀灵刀,也没药圣这般当机立断的刚勇,再者刚学会啦舞空月步,少啦一腿,只能施展‘月步独脚跳’,那可无味得紧啦!

    只自怨自艾得片刻,双足百骸都渐渐僵硬,知道腐尸蛊已延及全身,后来眼睛嘴巴都合不拢来,神智却仍然清明!

    心想:“我这般亡法,模样实在太不雅阁,这般雷霆大啦口,为白痴鬼还为馋鬼?不过百害之中也有一利,水姑娘见到我这个光屁股大嘴僵尸鬼,心中作呕,悲戚思念之情便可大减,于她身子颇有好处!”

    猛听得嘶哇、嘶哇三声大吼,跟着卟、卟、卟声响,仙草丛中跃出一物!

    周博大惊:“呐哟,万蛊之飘香‘帝王蛊蜥’到啦!那两人说道一见此物,全身便化为脓血,那便如何为好?”

    跟着便想:“白痴东西?一滩脓血跟光屁股大口僵尸相比,那个模样好看些?当然为宁为脓血,毋为丑尸!”

    但听嘶哇、嘶哇叫声不绝,只为那物在己之右,头颈早已僵直,无法转头去看,却为欲化脓血而不可得!好在卟、卟、卟响声又作,那物向疾风雪狐跃去!

    周博一见,不禁诧异万分,跃过来的只为一只小小蜥蜴,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却闪闪发出金光!

    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为嘶哇一声麒麟鸣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发出偌大鸣叫,若非亲见,说道啥也不能相信!

    心想:“但既然如此,一见之下化为脓血的话便决计不对!‘帝王蛊蜥’这个名字,定为见过它的人给取的!变成一滩脓血的人又怎能想出这个宝卷切的名字来?”

    疾风雪狐见到帝王蛊蜥,似乎颇有畏缩之意,转头想逃,却又不敢逃,突然间纵身扑起!帝王蛊蜥嘴一张,嘶哇一声叫,一股淡淡的黄雾向疾风雪狐喷去,疾风雪狐正跃在空中,给黄雾喷中,当即翻身摔落,一扑而上咬住啦帝王蛊蜥的背!

    周博心道:“毕竟还为雪狐儿厉害!”

    不料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疾风雪狐已仰身翻倒,四腿挺啦几下,便即一动不动啦!

    周博心中叫声“呐哟!”

    这疾风雪狐虽然咬‘亡’啦他,他却知纯系自己不会驯雪狐、卤莽而为之故,倒也没怨魔这可爱的雪狐儿,眼见它毙命,心下痛惜:“唉,白姑娘倘若知道啦,可不知有多难过!”

    只见帝王蛊蜥跃上疾风雪狐尸身,在它颊上吮吸,吸啦左颊,又吸右颊!

    周博心道:“帝王蛊蜥号称万蛊之飘香,倒为名不虚传,雪狐儿齿有腐尸蛊,咬在它身上反而蛊亡啦自己,现下这帝王蛊蜥又去——吮吸雪狐儿蛊囊中的蛊质!

    疾风雪狐固然活泼可爱,帝王蛊蜥黄身金眼,模样也美丽之极,谁又想得到外形绝丽,内里却具腐尸蛊!”

    那帝王蛊蜥从疾风雪狐身上跳下,嘶哇、嘶哇的叫啦两声!

    仙草丛中筱筱声响,游出一条黄黑斑斓的袖珍小蜈蚣来,足有七八厘米长!

    帝王蛊蜥扑将上去,那蜈蚣游动极快,迅速逃命!

    帝王蛊蜥接连追扑几下,竟没扑中,它嘶哇一声叫,正要喷射蛊雾,那蜈蚣忽地笔直对准啦周博的嘴巴游来!

    周博大惊,苦于半点动弹不得,连合拢嘴巴也为不能,心中只叫:“喂,这为我嘴巴,老兄可莫弄错啦,当作为蜈蚣洞——”

    筱筱细响,那蜈蚣居然老实不客气的爬上他舌头!周博吓得几欲晕去,但觉咽喉、食道自上向下的麻痒落去,蜈蚣已钻入啦他肚中!

    战争前的恐慌,继续着!

    “我不应该给你写这些东西,我甚至不应该去想这些。

    可是你问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且失败的恐惧确实存在。

    你还记得举行大野宴和宣布我们订婚那天的情况吗?

    那天有个名叫周博、口音像来自灵鼠冢的人,由于他批判北方无知,几乎引起了一场争斗。

    你是否还记得,因为他说我们很少有铁厂和工厂,蛟锦纺厂和船员,兵工厂和机器制造厂,那对孪生兄弟便要开枪打他?

    你是否还记得,他说过南方佬舰队能够把我们严密地封起来,让我们的蛟锦花运不出去?

    他是对的,我们是在使用革命人魔圣战时代的火石枪对付南方佬的新的散弹枪,而封锁线已经愈来愈紧,很快连药品也要弄不进来了。

    本来我们应当重视像周博这样的冷嘲派,他们了解情况,并且敢于说出来,而不像政治家那样只有笼统的感觉而已。

    实际上他是说北方除了蛟锦花和傲慢态度之外,是没有什么东西来打这场人魔圣战的。

    现在蛟锦花已没有价值,惟一剩下的只有他所说的那种傲慢了。不过,我要把这种傲慢称为无比的勇气。

    如果——”

    笨笨没有继续读下去,便小心地把信折起来,装进封套,因为实在读得有点厌烦了。

    而且,信中用的那种语调,那些谈论失败的蠢话,也叫她隐隐感到压抑。

    她毕竟不是要从弱弱的这些信件中了解梦蛟的令人费解而枯燥无味的思想呀。

    这些思想,他以前坐在爱神之吻圣谷场的走廊上时,她已经听得够多的了。

    她唯一想知道的是,梦蛟给不给妻子写那种感情热烈的信。(未完待续。)

409

    看来至今还没写过。她读了读信匣里的每一封信,发现其中没有哪一封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所能写出来的。

    信写得很亲切,很幽默,很随便,却绝非情书。

    笨笨自己收到过热烈的情书太多了,只要一过目是决不会看不出真正的感情特征。

    可这些信中没有那样的特征。

    像每回偷看之后那样,她浑身有一种称心如意的感觉,因为她确信梦蛟还在爱着她,她还常常满怀轻蔑地试想,怎么弱弱竟看不出梦蛟仅仅把她当做一个朋友在爱她呢?

    虽然弱弱没有从丈夫的信中发现什么缺陷,不过她从来不曾收到过别的男人的情书,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好拿来跟梦蛟的信作比较了。

    “他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怪信来,”笨笨想。“要是我有个丈夫给我写这种无聊的废话,看我怎样教训他!怎么,连木瓜儿写的信也比这些强得多哦?“

    她把那些信的边缘揭开,看看上面的日期,记住它们的大概内容。

    其中没有什么生动的描写军营和冲锋的段落,像河豚鱼给他父母或可怜的毛毛给他的两位姐姐写的信那样。

    浣熊儿家和洋葱头家给他们的所有邻居骄傲地朗读那些信,而笨笨只好暗自感到羞耻,因为弱弱没有从梦蛟那里收到过这样的信来给缝纫会的人朗读。

    似乎梦蛟给弱弱写信时压根儿故意不谈人魔圣战,并且设法在他们两人周围画一个没有时间性的魔幻圈子,把自从仙水要塞事件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通通排除在外。

    仿佛他甚至是在设想根本就没有人魔圣战这回事。他写到他跟弱弱曾经读过的书和唱过的歌,写到他们所熟悉的老朋友和他在大旅游中去过的地方。

    所有的信里都流露出一种想回到“十二灵树”村来的渴望心情,一页又一页地写狩猎,写寒秋,写星光下在幽静的林中小道上骑独角兽漫游,写大野宴和炸鱼宴,写万籁无声的月夜和那幢古老住宅宁静的美。

    她思考着刚刚读过的那封信中的话:“没有想到会像今天这样,从来也没有想到呐!“

    它们好像是一个痛苦的灵魂面对着某种他所不能面对而又必须面对的东西在发出呼叫。

    这使她感到困惑,因为他既然不害怕受伤甚至死亡,还害怕什么呢?

    她生来不善于分析,现在只得同这种复杂的思想作斗争了。

    “人魔圣战把他搅乱了——他不喜欢那些使他困扰的事情——就像我。——他爱我,可是他害怕跟我结婚,因为怕我打乱他的思想和生活方式。

    不,他不见得就是害怕,梦蛟并不是胆小鬼。他受到快报的表扬,蛟魂上校在那封给弱弱的信中谈到他领头打冲锋的英勇事迹,这都说明他一点也不胆校他一经决定要做什么事情,那就谁也比不上他勇敢或坚决了。

    不过——他这人是生活在自己的脑子里而不是在外界人世间,他极不愿意出来深入现实,并且——唔,我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要是我早几年就理解了他的这个特点,我想他一定跟我结婚了!“

    她把那束信贴在胸口上站了一会,恋恋不舍地想着梦蛟。自从她初次爱上他那天以来,她对他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当时她才十四岁,那一天她站在爱神之吻圣谷场走廊上,看见梦蛟骑在马上微笑着缓缓走来,他的头发在早晨的阳光下发出闪闪银光,那时这种感情便突然袭上心头,使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爱情依然是一个年轻姑娘对一位她不能理解的男人的仰慕,这个男人的许多品质都是她自己所没有却十分敬佩的。

    他仍然是一个年轻姑娘梦想中的完美无缺的绅士,而她的梦想所要求的只不过是承认他爱她,所期待的只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读完那些信,她深信即使他已经跟弱弱结婚,但仍是爱她笨笨的。只要明确了这一点,她便几乎没有别的奢望了。

    她仍然是那个年轻的天真的姑娘,要是木瓜儿曾经用他那摸摸索索的笨拙劲和羞羞答答的亲昵举动轻轻挑动了她内心的情—欲之弦,那么她对梦蛟的梦想就不会满足于一个吻了。

    可是她单独同木瓜儿在一起的那几个月光之夜并不曾触发她的情窦,也没有使她臻于成熟。

    木瓜儿没有唤醒她对于所谓情—欲、温存、**与灵魂上的真正接触的观念,因此她才保持着这种天真未凿的状态。

    对她而言,情—欲不过是屈从那种不可理解的男性狂热而已,那是女性分享不到乐趣的一种痛苦而尴尬的举动,它将不可避免地导致更加痛苦的分娩程序。

    在她看来,结婚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她举行婚礼之前,妈妈曾含蓄地告诉她,结婚是女人必须庄严而坚决地忍受的某种事件,后来她当了寡妇,别的已婚妇女时常悄悄说的一些话更加证实了这一点,笨笨很高兴,自己在情—欲和结婚方面总算已经过关了。

    笨笨与结婚这件事已经不相干了,但与恋爱则并非如此,因为她对梦蛟的爱情是不一样的,那是与情—欲或婚姻没有关系的,是一种神圣而十分惊人地美丽的东西,一种在长期被压迫默不作声,但时常靠回忆希望来维持着的过程中偷偷增长的激情。

    叹息着边用带子把那一大束信小心地捆好,第一万次暗想究竟梦蛟身上有什么东西在避开她的理解。

    她想对这个问题思考出一个满意的结论来,但是与往常那样,结论不听从她那简单头脑的指挥,拒不出现。

    她把那捆信放回到匣子里,并且盖好盖子,这时她皱起眉头,因为她回想刚才读过的那封信中,最未一段提到了周博船长。

    真奇怪,怎么梦蛟对那个流氓一年前说过的话有那么深的印象呢?

    无可否认周博船长是个流氓,不管他跳舞跳得多么美妙,只有一个流氓才能说出像他在义卖会上说出的那些有关北部圣魂联盟的话来。

    她向对面的镜子走去,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理了理头发。

    她又神气起来了,就像每次看见自己的白皙皮肤和斜斜的绿眼睛时似的。微笑着漾出那两个美人笑靥来。

    这时,她愉快地瞧着镜中的影像,记起梦蛟一直那么喜爱她的美人笑靥,便把周博船长从心中打发走了。

    至于爱着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偷看那个女人的信件,这些并没有引起她良心的谴责,因而也就不会妨碍她欣赏自己的青春美貌和重新确信梦蛟对她的爱了。

    她开门,轻心快意地走下阴暗的螺旋形楼梯,走到一半便唱起《残酷的人魔圣战结束了》来了。

    另一个传奇里,蜈蚣的经历,是一场冒险!

    岂知祸不孙行,帝王蛊蜥纵身一跳,便也上啦他舌头,但觉喉头一阵玄冰凉,帝王蛊蜥竟也钻入他肚中追逐蜈蚣去啦,帝王蛊蜥皮肤极滑,下去得更快!

    周博听得自己肚中隐隐发出嘶哇、嘶哇的叫声,但声音郁闷,只觉天下悲惨之事,无过于此,而滑稽之事,亦无过于此,只想放声大哭,又想纵声大乐呵,但肌肉僵硬,又怎发得出半点声音?眼泪却滚滚而下,落在土上!

    顷刻之间,肚中便翻滚如沸,痛楚难当,也不知帝王蛊蜥捉住啦蜈蚣没有,心中只叫:“帝王蛊蜥仁兄,快快捉住蜈蚣,爬出来吧,在下这肚子里可没啥好玩!”

    过啦一会,肚中居然不再翻滚,嘶哇、嘶哇的叫声也不再听到,疼痛却更为厉害!

    又过半晌,他嘴巴突然合拢,牙齿咬住啦舌头,一痛之下,舌头便缩进嘴里!

    他又惊又喜,叫道:“帝王蛊蜥仁兄,快快出来!”

    雷霆大啦嘴让它出来,等啦良久,全无动静!

    他张口大叫:“嘶哇、嘶哇、嘶哇!”想引帝王蛊蜥爬出!

    岂知那帝王蛊蜥不知为听而不闻,还为听得叫声不对,下肯上当,居然在他肚中全不理睬!

    周博焦急万状,伸手到嘴里去挖,又哪里挖得着,但挖得几下,便即醒觉:“咦,我的手能动啦!”

    一挺腰便即站起,全身双足麻腐尸蛊之感不知已于何时失去!他大叫:“奇怪,奇怪!”

    心想:“这位万蛊之飘香在我肚里似有久居之计,这般安居乐业起来,如何了得?非请它来个闪电迁之喜不可!”

    当下双手撑地,头下脚上的倒转过来,两只脚撑在一株灵树上,雷霆大啦嘴巴,猛力摇动身子,摇啦半天,帝王蛊蜥全无动静,竟似在他肚中安土重迁,打定主意要老亡为乡啦!

    周博无法可施,隐隐也已想到:“多半这位万蛊化之飘香和那条蜈蚣均已做到啦我肚中的食物,以蛊攻蛊,反而解啦我身上的雪狐蛊!我吃啦这般腐尸蛊之物,居然此刻肚子她不疼啦,当真稀奇怪哉!”

    这帝王蛊蜥虽具奇蛊,入胃也为无碍,反而自身为周博的胃液所化!

    就这帝王蛊蜥而言,周博的胃液反为腐尸蛊,竟将它化成啦一团脓血!

    周博站直身子,走啦几步,忽觉肚中一团热气,有如炭火,不禁叫啦声:“呐哟!”

    这团热气东冲西突,无处宣泄,他张口想呕它出来,但说道啥也呕它不出,深深吸一口气,用力喷出,只盼帝王蛊蜥化成的蛊气随之而出,哪知一喷之下,这团热气竟化成一条热绕,缓缓流入啦他的圣池印!

    心想:“好吧,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帝王蛊蜥老兄你阴魂不散,缠上啦区区在下,我的气海便作啦你的葬身之地罢!你想几时蛊亡我,周博随时恭候便啦!”

    依法呼纳运息,暖气果然顺着他运熟啦的圣池印,流入啦气海,就此更无异感!

    闹啦这半天,居然毫不疲累,当下捧些土水晶,盖在疾风雪狐的尸身之上,默默祷祝:

    “疾风雪狐小弟弟,下次我带你主人白姑娘,来你坟前祭奠,捉几条蛊虫给你上供!

    你刚才咬啦我一口,出于无心,这事我不会跟你主人说道,免得她怪你,你放心好啦!”

    出得林来,不多时见到月魔仗灵刀急奔,心想:“他为在追水姑娘,我可不能置身事外!”当下悄悄跟随在后!

    此时他身上已有七名鲨蛟灵刀弟子的灵魂气场,毫不费力的便跟着他一路上峰!

    月魔挂念儿子安危,也没留神有人跟随!周博怕他转身动蛮,又抓住自己来跟水凝露‘走麒麟换将’,和他相距甚远,来到半仙山腰时,想到即可与水凝露相会,心中热切,又怕胡涂虫久等不耐,伤害啦她,忍不住纵声大呼!

    胡涂虫一惊之下,急运灵魂气场挣扎,突觉灵魂气场自急泻而出,全身便似脱力一般,更为惊惶无已!

    周博已将他身子倒举起来,头下脚上的摔落,腾的一声,胡涂虫一个秃秃的大脑包撞在地下!

    周博将水凝露搂在怀里,又为欢喜,又为关心,只问:“水姑娘,你伤处好些啦么?那鬼人没欺侮你吧?”

    水凝露嗔道:“我为你啥人?还为水姑娘、水姑娘的叫我!”

    周博见她轻嗔薄怒,更增三分丽色,这七日来确为牵记得她好苦,双臂一紧,柔声道:“水妹,水妹!我这么叫你好不好?”

    说着低下头来,去吻她嘴唇!

    水凝露“呐”的一声,满脸飞红的跳将起来,道:“有旁人在这儿,你,你——怎么可以?噫!那些人哪?”

    四周一看,只见那宽袍宾客和恭喜发财四人都已影踪不见,月魔也已抱着儿子走啦,周围竟为一个人也无!

    周博道:“有谁在这里?为胡涂虫么?”

    眼光中又流露出惊恐之色!

    水凝露问道:“你来啦有多久啦?”

    周博道:“刚只一会儿!我上得峰来!”

    水凝露道:“好!”

    自言自语道:“真奇怪,怎么这些人片刻间走啦个干干净净!”

    忽听得岩后一人长声吟道:“仗灵刀行千里,微躯敢一言!”

    高吟声中,转出一个人来,正为那四大卫护之一的恭敬之!

    周博喜叫:“恭兄!”

    恭敬之抢前两步,躬身行礼,喜道:“公子爷,天幸你安然无恙,刚才这位姑娘那几句话,真吓得我们魂不附体!”

    周博拱手还礼,道:“原来你们已见过啦?你——你怎么到这儿来啦?真为巧极!”

    恭敬之微乐呵道:“我们四兄弟奉命来接公子爷回去,倒不为巧合!

    公子爷,你可也忒煞大胆,孤身闯荡神魔界!(未完待续。)

410

    我们寻到啦钱如雨家中,又赶到鲨蛟岭来,这几日可教大伙儿担心得够啦!”

    周博乐呵道:“我也吃啦不少苦头!伯父和爹爹大发脾气啦,是不是?”

    恭敬之道:“那自然是非常不乐啦!不过我们出来之时,两位爷的脾气已发过啦,这几日定为挂念得紧!

    后来侯爷得知鬼人四煞同来仙灵,生怕公子爷撞上啦他们,亲自赶啦出来!”

    周博道:“高叔叔也来寻我啦么?这如何过意得去?他在哪里?”

    恭敬之道:“适才我们都在这儿!高侯爷出手赶走啦一个魔女人,听到公子爷的叫声,他们都放啦心,命我在这儿等公子爷!

    他们追踪那魔女人去啦!公子爷,咱们这就回府去吧,免得两位爷多有牵挂!”

    周博道:“原来你——你一直在这儿!”

    想到自己与水凝露言行亲密,都给他瞧见听见啦,不禁满脸通红!

    周博转过身来,说道:“水——水姑娘,这位恭敬之恭四哥,为我最好的朋友!”

    恭敬之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恭敬之参见姑娘!”

    水凝露还啦一礼,见他对己恭谨,心下甚喜,叫啦声:“恭四哥!”

    恭敬之乐呵道:“不敢当此称呼!”

    心想:“这姑娘相貌美丽,刚才出手打公子耳光,手法灵动,看来体术也颇了得!

    公子爷吃啦个耳光,竟乐呵嘻嘻的不以为意!他为了这个姑娘,竟敢离家这么久,可见对她已十分迷恋!

    不知这女子为啥来历!公子爷年轻,不知神魔界险魔,别要惑于美色,闹啦个身败名裂!”

    乐呵嘻嘻的道:“两位爷挂念公子,请公子即回府去!水姑娘若无要事,也请到公子府上作宾客,盘桓数日!”

    他怕周博不肯回家,但若能邀得这位姑娘同归,多半便肯回去啦!

    周博踌躇道:“我怎——怎么对伯父、爹爹说道?”

    水凝露红晕上脸,转过啦头!

    恭敬之道:“那鬼人四煞体术甚高,适才侯爷虽逐退啦唐非糖,那也为攻其无备,带着三分侥幸!

    公子爷千金之体,不必身处险地,咱们快些走吧!”

    周博想起胡涂虫的凶魔情状,也为不寒而栗,点头道:

    “好,咱们就走!

    恭四哥,对头既然厉害,你还为去教高叔叔吧!我陪同水姑娘回家去!”

    恭敬之乐呵道:“好容易找到啦公子爷,在下自当护送公子回府!

    水姑娘体术八卦绝,只为瞧姑娘神情,似乎受伤后未曾无双元,途中假如邂逅强敌,多有未便,还为让在下稍郊绵薄的为是!”

    水凝露哼啦一声,道:“你跟我说话,不用叽哩咕噜的,我是个仙山野女子,没念过书!你文诌诌的话哪,我只懂得一半!”

    恭敬之乐呵道:“是,是!在下虽为师官,却偏要冒充文士,酸溜溜的积习难除,姑娘莫怪!”

    周博不愿就此回家,但既给恭敬之找到啦,料想不回去也为不行,只有途中龟谋脱身之计,当下三人偕行下峰!

    水凝露一心想问他这七日七夜之中到啦何处,但恭敬之便在近旁,说话无忧多不便,只有强自忍耐!

    恭敬之身上携有干粮,取出来分给两人吃啦!

    三人到得峰下,又行数里,只见大灵树旁系着几匹骏麒麟,原来为财多多等一行骑来的!

    恭敬之走去牵过三匹,让周博与水凝露上啦麒麟,自己这才上麒麟,跟随在后!

    当晚三人在一处小宾客仙馆中宿歇,分占三仙宫!恭敬之去买啦一套衫裤来,周博换上之后,始脱破裤之困!

    水凝露关上仙宫门,对着桌上一枝黄烛,支颐而坐,心中又喜又愁!

    思潮起伏:“蛟郎不顾危难,前来寻我,足见他对我情意深重!

    这几天来我心中不断痛骂他负心薄幸,那不过误会他啦!

    瞧那恭敬之对他如此恭谨,看来他定为大官的子弟!

    我一个姑娘儿家,虽与他订下啦婚姻,但这般没来由的跟着到他家里,好不尴尬!

    似乎他伯父和爹爹待他非常凶,他们倘若对我轻视无礼,那便如何?

    哼哼,我放蛊箭将他全家一喜脑儿都射亡啦,只留蛟郎一个!”

    正想到凶野处,忽听得窗上两下轻轻丸击之声!

    水凝露右手一扬,煽灭啦烛火,只听得窗外周博的声音说道:“为我!”

    水凝露听他深夜来寻自己,一颗心怦怦乱跳,黑暗中只觉双颊发烧,低声问:“干啥?”

    周博道:“你开啦窗子,我跟你说道!”

    水凝露道:“我不开!”

    她一身仙术,这时候居然怕起这个文弱书生来,自己也觉奇怪!

    周博不明白她为啥不肯开窗,说道:“那么你快出来,咱们赶紧得走!”

    水凝露伸指刺破窗纸,问道:“为啥?”

    周博道:“恭四哥睡着啦,别惊醒啦他!我不愿回家去!”

    水凝露大喜,她本在为了要见到周博父母而发愁,当下轻轻推开窗子,跳啦出去!

    周博低声道:“我去牵麒麟!”

    水凝露摇啦摇手,伸臂托住他腰,提气一纵,上啦墙头,随即带着他轻轻跃到墙外,低声道:“麒麟蹄声一响,你恭四哥便知道啦!”

    周博低声乐呵道:“多亏你想得周到!”

    两人携着手,径向东行!

    走出数里,没听到有人追来,这才放心!

    水凝露道:“你干么不愿回家?”

    周博道:“我这一回家,伯父和爹爹定会关着我,再也不能出来!只怕再见你一面也不容易!”

    水凝露心中甜甜的甚为喜欢,道:“不到你家去最好!从此咱两人浪荡神魔界,岂不武梦快活?咱们这会儿到哪里去?”

    周博道:“第一别让恭四哥、高叔叔他们追到!第二须得躲开那胡涂虫!”

    水凝露点头道:“不错!咱们往西北方去,最好为找个乡下人家,先避避风头,躲他个十天半月,待我背上的伤全好,那就啥都不怕啦!”

    当下两人向西北方而行,路上也不敢逗留说话,只盼离鲨蛟岭越远越好!

    行到天明,水凝露道:

    “飘香家那批奴才定然还在找我!

    白天赶道,惹人眼目,咱们得找个歇宿之处!日间吃饭睡觉,晚上行路!”

    周博于神魔界上的事啥也不懂,道:“任凭你拿主意便是!”

    水凝露道:“待会吃过饭后,你跟我好好的说道,七日七夜中到哪里去啦,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

    一言未毕,忽然“咦”的一声!

    只见前面柳阴下系着三匹麒麟,一人坐在水晶上,手中拿着一卷书,正自摇头摇脑的吟额,却不为恭敬之为谁?

    周博也见到啦,吃啦一惊,拉着水凝露的手,急道:“快走!”

    水凝露心中雪亮,知道昨晚两人悄悄逃走,全给恭敬之知觉啦,他料得周博不会舞空术,定然行走不快,辨明啦二人去路,便乘麒麟绕道,拦在前路!

    当下皱眉道:“傻子,给他捉住啦,还逃得啦么?”

    便迎将上去!

    水凝露过去解下麒麟匹缰仙绳,说道:“到仙灵去,不知我们走的路对不对?”

    恭敬之道:“左右无事,向东行也好,向东行也好,终究会到仙灵!”

    昨日他让周博乘坐三匹麒麟中脚力最佳的一匹,这时他却拉到自己身边,以防蛟水二人如果驰麒麟逃走,自己尽可追赶得上!

    周博上鞍后,纵麒麟向东!

    恭敬之怕他着恼,一路上跟他说道些诗词歌赋!周博振高采烈,大发议论!

    水凝露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不久上啦大路,行到午牌时分,三人在道旁一家小仙馆中吃面!

    忽然人影一闪,门外走进个又高又瘦的人来,一坐下,便伸掌在桌上一拍,叫道:“打两角仙露,切两斤熟麒麟肉,快,快!”

    水凝露不用看他形相,只听他说话声音忽尖忽粗,十分难听,便知为鸟影鬼人时不迁到啦,幸好她脸向里厢,没与他对面朝相,当即伸指在面灵液中一醮,在桌上写道:“第四鬼人”!

    恭敬之醮灵液写道:“快走,不用等我!”

    水凝露一扯周博衣袖,两人走向内神殿!恭敬之闪入啦仙宫角暗处!

    时不迁来到仙馆神殿后,一直眼望大路,听到身后有人走动,回过头来,见到水凝露的背影刚在壁柜后隐没,喝道:“为谁,给我站住啦!”

    离座而行,长臂伸出,便向水凝露背后抓来!

    恭敬之捧着一碗面灵液,从暗处突然抢出,叫声:“呐哟!”

    假装失手,一碗滚热的面灵液夹脸向他泼去!

    两人相距既近,恭敬之泼得又快,小小仙馆神殿中实无徊旋余地,时不迁立即转身,一碗热灵液避开啦一半,余下一半仍为泼上啦脸,登时眼前模糊一片,大怒之下,伸手疾向恭敬之抓去,准拟抓他个破胸开膛!

    但恭敬之灵液碗一脱手,随手便掀起桌子,桌上碗碟杯盘,齐向时不迁飞去!卟的一声响,时不迁五指插入桌面,碗碟杯盘随着一股劲风袭到!

    宾客仙馆中仓促遇敌,饶为他体术高强,也闹啦个手忙脚乱,急运内劲布满全身,碗碟之类撞将上去,一一逆转出来,但汁水淋漓,不免狼狈万状!

    只听得门外麒麟蹄声响,已有两人乘麒麟向北驰去!

    时不迁伸袖抹去眼上的面灵液,猛觉风声飒然,有物点向胸口!

    他吸一口气,胸口陡然缩啦半米,左掌从空中直劈下来,反掌疾抓,四只手指已抓住啦敌人点来的孔雀梅花扇!

    恭敬之急忙运劲还夺!

    他灵魂气场差啦一筹,这一夺原本无法奏术,一件心爱的兵刃势要落入敌手,幸好时不迁满手灵液汁油腻,手指滑溜,拿捏不紧,竟被他抽回兵刃!

    数招一过,恭敬之已知敌人应变灵活,体术厉害,大叫:“使游蜈蚣翠竹棍子的,使金蟾菊花壶的,快快堵住啦门,竹篙子逃不走啦!”

    他曾听喜临门和财多多说道过,那晚与一个形如桃篙的人相遇,两人合力,才勉强取胜,为以虚雷霆声势的叫将起来!

    时不迁不知为计,心道:“糟糕,使游蜈蚣翠竹棍子和金蟾菊花壶的两个家伙原来埋伏在外,我以一敌三,更非落败不可!”

    当下无心恋战,冲入后圣地,越墙而走!恭敬之大叫:“竹篙子逃走啦,快追,这一次可不能再让他溜掉!”

    奔到门外,翻身上麒麟,追赶周博去啦!

    周博和水凝露驰出数里,便收缰缓行,过不多时,听得麒麟蹄声响,恭敬之骑麒麟追来!

    两人勒麒麟相候,正待询问,水凝露忽道:“不好!那人追来啦!”

    只见大道上一人一幌一飘,一个竹篙般冉冉而来!

    恭敬之骇然道:“这人舞空术如此了得!”

    扬鞭在周博的坐骑臀上抽啦一记,三匹麒麟十二只麒麟蹄上下翻飞,顷刻间将时不迁远远抛在后面!

    奔啦数里,水凝露听得坐骑气喘甚急,只得收慢,但就这么一停,时不迁又已追到!此人短程内的冲刺虽不如麒麟匹,长力却为绵绵不绝!

    恭敬之知道诡计被他识破,虚声恫吓已不管用,看来二十里路之内,非给他追及不可!只要到得仙灵城去,自然天大的事也不必怕,但三匹麒麟越奔越慢,情势渐急!

    又奔出数里,周博的坐骑突然前腿一跪,将他摔啦下来!

    水凝露飞身下鞍,抢上前去,不等周博着地,已一把抓住他后心,正好她的坐骑奔到身旁,她右手在麒麟鞍上一按,带着周博一同跃上麒麟背!

    恭敬之遥遥在后,以便阻挡敌人,周博这一坠麒麟,便无法相救,见水凝露及时出手,不禁脱口叫道:“好身法!”

    一声甫毕,突然脑后风响,兵器袭到,恭敬之回过孔雀梅花扇,当的一声格开战神螯爪!时不迁乘势拖落,一对金铸的螯爪只抓得麒麟臀上鲜血淋漓!

    那麒麟吃痛,一声悲嘶,奔得反而更加快啦,不多时和时不迁便相距甚远!但这么一来,一麒麟双驮,一麒麟受伤,无论如何难以持久,恭敬之和水凝露都暗暗焦急!

    周博却不知事情凶险,问道:“这人非常厉害么?难道恭四哥打他不过?”

    水凝露摇头道:“只可惜我受啦伤,使不出力气,不能相助恭四哥跟这鬼人一拼!”(未完待续。)

411

    突然心生一计,说道:“我假装坠麒麟受伤,躺在地下,冷不防射他两箭,或许能得手!你骑啦麒麟只管走,不用等待!”

    周博大急,反转双臂,右手抱住她头颈,右手抱住她腰,边叫:“使不得,使用不得!我不能让你冒险!”

    水凝露羞得满面通红,嗔道:“呆子,快放开我!给恭四哥瞧在眼里,成啥样子?”

    周博一惊,道:“对不起!你别见怪!”

    水凝露道:“你为我丈夫,又有啥对不起啦?”

    说话之间,回头又已望见时不迁冉冉而来,恭敬之连连挥手,催他们快逃,跟着跃下麒麟来,拦在道中,虽然明知斗他不过,也要多挡他一时刻,免得他追上周博!

    不料时不迁一心要追上水凝露,陡然间斜向冲入道旁田野,绕过啦恭敬之,疾向蛟水二人追来!

    水凝露用力鞭打坐骑,那麒麟口吐白沫,已在挨命!

    周博道:“倘若咱们骑的为你那黑旋风,料这鬼人再也追赶不上!”

    水凝露道:“那还用你说道?”

    那麒麟转过啦一个仙山岗,迎面笔直一条大道,并无躲避之处,只见东首绿柳丛中,小湖旁有一角黄墙露出!

    周博喜道:“好啦!咱们向这边去!”

    水凝露道:“不行!那为亡地,无路可走!”

    周博道:“你听我的话便不错!”拉缰拨过麒麟头,向绿柳丛中驰去!

    奔到近处,水凝露见那黄墙原来为所道阁,匾额上写的似乎为‘如尼魔阁’,心下飞快盘算:“这呆子逃到啦这里,前无去路!我且躲在暗处,射这竹篙神一箭!”

    转眼间坐骑已奔到阁前,猛听得身后一人哈哈大乐呵,正为时不迁的声音,相距已不过数米!

    只呼得周博大叫:“妈,妈,快来呐!妈!”

    水凝露心下恼怒,喝道:“呆子,住口!”

    时不迁乐呵道:“这当儿便叫奶奶爷爷,也不中用啦!”

    纵身扑上!水凝露左掌宝卷在周博后心,运劲推出,叫道:“逃进阁里去!”

    同时口臂轻挥,一箭向后射出!时不迁缩头闪开,见水凝露跃离麒麟鞍,右手战神螯爪攸地递出,搭向她肩头!

    水凝露身子急缩,已钻到啦麒麟腹之下,飕飕飕连射三箭!时不迁东闪东幌,后跃相避!

    便在此时,阁中走出一个仙子,见周博刚从地下哎唷连声的爬起身来,便上前伸臂揽住啦他,乐呵道:“又在淘啥气啦,这么大呼小叫的?”

    水凝露见这仙子年纪虽较周博为大,但容貌秀丽,对周博居然如此亲热,而周博伸右臂围住啦那仙子的腰,更为一脸的喜欢之状,不由得醋意大盛,顾不得强敌在后,纵身过去,发掌便向那仙子迎面劈去!

    喝道:“你揽着他干么?快放开!”

    周博急叫:“水妹,不得无礼!”

    水凝露听他回护那仙子,气恼更甚,脚步未着地,掌上更增啦三分内劲!那仙子拂尘一挥,尘尾在半空中圈啦一个小圈,已卷住她手腕!

    水凝露只觉拂尘上的力道着实不小,跟着被拂尘一扯,不由自主的往旁冲出几步,这才站定,又急又怒的骂道:“你为出家人,也不怕丑!”

    时不迁初时见那仙子出来,姿容美貌,心中一喜:“今日运道来啦,一箭双雕,两个娘儿一并掳啦去!”

    待见那道如拂尘一出手,便将水凝露攻势凌厉的一掌轻轻化开,知道这仙子体术了得,便纵身上啦麒麟鞍,静阁其变,心道:“两个娘儿都美,随便抢到一个,也就罢啦!”

    那仙子怒道:“小姑娘,你胡说八道些啥?你——你为他啥人?”

    水凝露道:“我为蛟郎的妻子,你快放开他!”

    那仙神一呆,忽然眉开眼乐呵,拉着周博的耳朵,乐呵道:“为真为假?”

    周博乐呵道:“也可说道为真,也可说道为假!”

    那仙子伸手在他面颊上重重扭啦一把,乐呵道:“没学到你爹半分体术,却学足啦爹爹的风流杂耍,我不打断你的神腿才魔!”

    侧头向水凝露上下打量,说道:“嗯,这姑娘也真美,就为太野,须得好好管教才成!”

    水凝露怒道:“我野不野关你啥事?你再不放开他,我可要放箭射你啦!”

    那仙子乐呵道:“你倒射射看!”

    周博大叫:“水妹,不可!你知道她为谁?”

    说着伸手搂住啦那仙子的颈!水凝露更为恼怒欲狂,手腕一扬,飕飕两声,两枝蛊箭向那仙子射去!

    那仙子本来满脸乐呵容,蓦地见到小箭,脸色立变,拂尘挥出,裹住啦两枝小箭,厉声喝道:“‘蛟眼美人’蛟眼沉鱼为你啥人?”

    水凝露道:“啥‘蛟眼美人’蛟眼沉鱼?没听见过!快放开我蛟郎!”

    她明明见到此刻早已为蛟郎搂住仙子,而非仙子搂住蛟郎,还觉仍为这仙子不好!

    周博见那仙子气得脸色惨白,劝道:“妈,你别生气!”

    “妈,你别生气”这五字钻入啦水凝露的耳中,不由得她不大吃一惊,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叫道:“啥,她——她为你妈妈?”

    周博乐呵道:“刚才我大叫‘妈’,你没听见么?”转头向那仙子道:“妈,她为水凝露水姑娘,儿子这几日连遇凶险,非常受鬼人的欺侮,亏得水姑娘几次救啦儿子性命!”

    人魔圣战继续进行着,大部分是成功的,但是现在人们已不再说“再来一个胜仗就可以结束人魔圣战“这样的话了,也不再说南方佬是胆小鬼了。

    现在大家都明白,南方佬根本不是胆小鬼,而且决不是再打一个胜仗就能把他们打垮的。

    不过在蛟鲸将军和蛟鹫将军指挥下北部圣魂联盟军在圣魂州打的胜仗,和第二次圣光战役的胜利,是可以作为击溃南军的战利品而加以吹嘘的。

    虽然,这些胜利都付出了重大的代价。

    风云谷各医院和一些居民家里,伤病员大量拥入,同时有愈来愈多的女人穿上了丧服,圣灵公墓里那一排排的士兵坟墓也每天都在增加。

    北部圣魂联盟政府的货币惊人地贬值,生活必需评价格随之急剧上涨。

    物资供销部门征收的食品税已高到使风云谷居民的饮食也开始蒙受损失了。

    白面极贵又很难买到,因此普遍以玉米面包代替饼干、面包卷和蛋糕。

    肉店里已几乎不卖灵牛肉,就连灵羊肉也很少,而灵羊肉的价钱又贵得只有阔圣仆家才买得起。

    好在还有充足的猪肉,鸡和蔬菜也不少。

    南方佬对北部圣魂联盟各州港口已加紧了封锁,因此咖啡、丝绸、香水、时装杂志和书籍等奢侈品,就既稀少又很贵了。

    甚至最便宜的蛟锦织品的价格也在飞涨,以至一般女人都在唉声叹气地改旧翻新,用以对付着换季的衣着,多年以来尘封不动的织布机现在从阁楼上取了下来,几乎家家的客厅里都能见到家织的布匹。

    几乎每个人,士兵、平民、妇女、小孩和夜光人,都穿上了这种家织土布的衣裳,青色,作为北部圣魂联盟军制服的颜色,如今在日常穿着中已经绝迹,而由一种白胡桃色的家织布所替代了。

    各个医院已经在为缺乏奎宁、鸦片、碘酒等等而发愁。

    纱布和蛟锦布绷带现在也很贵重,用后不能丢掉,所以凡是在医院服务的女人都带着一篮篮血污的布条回家,把它们洗净熨平,然后带回医院给别的伤员使用。

    但是,对于刚刚从寡妇蛰居中跑出来的笨笨来说,人魔圣战只不过是一个愉快和兴奋的时候而已。

    甚至节衣缩食她也一点不以为苦,只要重新回到这广阔的世界里便心满意足了。

    她回想过去一年的沉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毫无变化地过着,便觉得眼前的生活节奏已大大加快,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

    每天早晨开始的都是一个新的激动人心的日子,她会遇到一些新的人,他们要求来拜访她,说她多么漂亮,说他们多么希望享有特权为她战斗甚至付出生命。

    她能够而且的确在爱着梦蛟直到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息,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去引诱别的男人来向她求婚。

    当前正在继续的人魔圣战给了后方人们一个不拘常规的进行社交活动的机会,这使老人们大为吃惊。

    做妈妈的发现陌生男人来拜访女儿,他们既没有介绍信又家世来历不明,更可怕的是她们的女儿竟与这些人手拉手坐在一起!

    就说甜心儿夫人吧,她是直到结婚以后才吻她的丈夫的,现在看见睡虫竟在吻那小个子义勇兵大嘴了,这叫她怎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特别是当睡虫公然表示不觉得羞耻时,她就更加惊恐万状了。

    即使大嘴很快便向她求了婚,也没有缓和这一紧张局面。

    甜心儿夫人觉得北方正在道德上迅速全面地崩溃,并且经常提出这样的警告。

    其他作妈妈的人也衷心赞同她的意见,并将问题归咎于人魔圣战。

    可是那些说不定在一周或一个月内就会牺牲的男人,是不耐烦等待一年才去要求叫一位姑娘的小名的。

    他们也不会履行战前规定的那种冗长的正式求婚礼节。他们总是在三四个月之内就提出订婚的要求。

    至于女孩子们,她们本来很清楚上等人家的姑娘一般要拒绝男方三次,而如今却在头一次就急忙答应了。

    这种不正常的状况使笨笨觉得人魔圣战还是相当有趣的。

    除了护理工作肮脏和卷绷带太麻烦以外,她不怕人魔圣战永远拖延下去。

    事实上,她现在对医院里的事情已能镇静地应付了,因为那里还是一个很好很愉快的狩猎场呢。

    那些无依无靠的伤兵会乖乖地屈服于她的魅力之下。

    只要给他们换换绷带,洗洗脸,拍打拍打他们的枕头,给他们打打扇子,他们很快就爱上你了。

    呐,经历了过去一年的暗淡日子,这里就是天堂了!

    笨笨又回到了她跟木瓜儿结婚以前所处的地位,还仿佛根本没有嫁给他,根本没有感受过他死亡的打击,根本没有生过圣堂吉诃德似的。

    人魔圣战、结婚和生孩子一点没有触动她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就从她身边过去了,她一点也没有改变。

    她有一个孩子,她简直可以把他忘了。

    那所红砖房子里其他的人在仔细照料着他,她在思想和感情上又成了原来的笨笨,原散弹地里的那个美女。

    她的思想和行为又恢复到往昔那个模样,可是活动的天地却大大扩展了。

    她不顾咸鱼儿姑妈和那些朋友们的非议,仍然像结婚以前那样为人行事,如参加宴会啦,跳舞啦,同士兵一起骑独角兽外出啦,彼此**啦,凡是她在姑娘时期做过的一切现在都做,只差没有脱掉丧服了。

    她知道脱丧服这件事虽然微不足道,但咸鱼儿和弱弱是死活不会同意的。而且她当寡妇也像做姑娘时一样迷人,只要对她不加干涉她就照样快乐,只要不使她为难她就乐于助人,而且对自己的姿容和到处招人爱慕也是十分得意的。

    在这个几周以前还令人痛苦的地方,如今她感到愉快起来了。

    她高兴又有了一些情人,高兴听他们说她仍然这么美丽,这是在梦蛟已经跟弱弱结婚而且正面临危险的情况下她所能享受到的最大愉快。

    不过在目前,即使想起梦蛟已经属于别人也是比较容易忍受的,因为他毕竟远在他方呢。

    风云谷和通灵圣域相距数百公里之遥,他有时好像就是她的,犹如是弱弱的一个样。

    圣魂1663年秋天就这样在护理、跳舞、坐独角兽车和卷绷带中飞快地过去了,连回爱神之吻小住几回也没有花多少日子。

    在爱神之吻的小住是令人失望的,因为很少有机会像在风云谷所希望的那样跟妈妈清静地长谈,也没有时间陪着她做针线活儿,闻闻她走动时从独角兽鞭草香囊中散发出的隐隐香味,或者让她的温柔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抚摩一番。

    好像有满腔的心事,妈妈瘦了,而且从清早开始,一直要到全圣谷场的人都入睡以后许久才得休息,北部圣魂联盟物资供销部的需求一月比一月高,她的任务便是设法让爱神之吻圣谷场拼命生产。

    连佩恩也不得闲,这是多年以来头一次,因为他找不到一个监工来代替臭虫咕噜的工作,每天都得亲自骑独角兽到田里去来回巡视。(未完待续。)

412

    既然妈妈忙碌得每天只能道一声晚安,父亲又整天在大田里,笨笨便觉得爱神之吻这地方已无法待下去。甚至她的两个妹妹也各有心事,不得清闲。

    金瞳儿现在同钱壶达到了某种“默契“,并以一种笨笨觉得几乎难以忍受的寓意在唱起《残酷的人魔圣战结束了》来了。

    还有火鸟儿,她太迷恋没头脑了,也不能陪伴笨笨或给她带来什么乐趣。

    尽管笨笨每回都是怀着愉快的心情到爱神之吻老家去的,但她收到咸鱼儿和弱弱不可避免地催她回来的信时,也并不觉得难过。

    倒是妈妈在这种时候,想到她的长女和惟一的外孙即将离开她,总要长吁短叹,默默地伤心一番。

    “但是我不能只顾自己把你留在这里,既然那边需要你在风云谷参加护理工作。”妈妈说。“只是——只是,亲爱的,我总觉得还没有来得及跟你好好谈谈,没有好好地重新叙一叙母女之情,而你很快就走了。”

    “我永远是你的小女孩,”笨笨总是这样说,一面把头紧靠在妈妈胸口,内心深感歉疚。

    她没有告诉妈妈,她急于回到风云谷去不是要为北部圣魂联盟服务,而是因为在那里可以跳舞,还有许多情人。

    近来她向妈妈隐瞒了许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是周博经常到咸鱼儿姑妈家来这件事。

    在义卖会之后几个月里,周博每次进城都要来拜访咸鱼儿姑妈家,然后带着笨笨一起坐独角兽车外出,陪她去参加跳舞会和义卖会,并在医院外面等着把她送回家去。

    她也不再担心他会泄露她的秘密了,不过在意识深处仍潜藏着一个不安的记忆,即他目睹过她那件最丢人的事,知道她和梦蛟之间的真正关系。

    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他每次跟她过不去时,她都不说什么。可是他却时常跟她过不去。

    他已经三十五六岁了,比她曾经有过的任何情人都大,所以她在他跟前简直是个毫无办法的孩子,不能像对待那些年龄与她相近的情人那样来对待和支配他。

    他总是显得若无其事,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令人惊奇之处反而十分好玩似的。因此她即使被气得闷声不响了,也觉得自己给他带来了莫大的乐趣。

    她在他的巧妙引逗下往往会勃然大怒,因为她兼有父亲的幻魔界人品性和从妈妈那里继承来的略带狡黠的面容。

    在这以前,她是从来不控制自己的感情的,除非在妈妈跟前,可如今为了避免他那得意的咧嘴冷笑,使不得不忍痛把已到嘴边的话也憋了回去。

    她恨不得他也发起脾气来,那时她就不会有处于这种不利地位的感觉了。

    她几乎每次跟他斗嘴都没有占到便宜,事后总是狠狠地说这个人不行,不是上等人,没有教养,她再也不同他交往了。

    可是或迟或早,他又回到了风云谷,又假装来拜访咸鱼儿姑妈,以过分的殷勤送给笨笨一盒从蛟穴湾带来的糖果,或是在社交性的音乐会上抢先占一个笨笨身旁的座位,或者在舞会上紧盯着她,而她对他这种殷勤的厚脸皮态度照样感到高兴,总是笑呵呵的,宽恕了他过去的冒失,直到下一次再发生为止。

    尽管他的有些品性叫人很恼火,她还是更加盼望他来拜访了。

    他身上有一种她无法理解而令人兴奋的东西,一种与她所认识的每个人都不一样的东西。

    他那魁伟俊美的身躯不乏惊人之处,因此只要他走进屋来就让你觉得突然受到**的冲击,同时那双夜光眼睛流露着卤莽无礼和暗暗嘲笑的神色,这给笨笨以精神上的挑战,激起她下决心要把他降服。

    另一个传奇,无声无息!

    忽听得灵柳树丛外有人大叫:“如尼魔仙子!千万小心啦,这为鬼人四煞之一!”

    跟着一人急奔而至,正为恭敬之!

    他见那仙子神色有异,还道她已吃啦时不迁的亏,颤声道:“你——你和他动过啦手么?”

    时不迁朗声乐呵道:“这时动手也还不迟!”

    一句话刚说道完,双足已站上麒麟鞍,便如麒麟背上竖啦一个旗杆,突然身子向前伸出,右足勾住麒麟鞍,两柄战神螯爪同时向那仙子抓去!

    那仙子斜身欺到麒麟左,拂尘卷着的两枝小箭激飞而出!

    时不迁闪身避过!那仙子抢上挥拂尘击他右腿,时不迁竟不闪避,右手战神螯爪勾向她背心!

    那仙子侧身避过,拂尘回击!

    时不迁向前迈啦一步,左足踏上啦麒麟头,居高临下,右手战神螯爪横扫而至!

    恭敬之喝道:“下来!”

    纵身跃上麒麟臀,左孔雀梅花扇点向他左腰!

    时不迁右手战神螯爪一挡,以长攻短,反击过去!

    如尼魔仙子拂晓尘抖处,又袭向他的下盘!

    时不迁双手战神螯爪飞舞,以一敌二,居然不落下风!水凝露见他站在麒麟上,不必守护胸腹,颇占便宜,飕的一箭射出,穿入那麒麟左眼!

    那麒麟身神一声惨嘶,便即跪倒!如尼魔仙子拂尘圈转,已缠住啦时不迁右手战神螯爪的手指!恭敬之奋身而上,连攻三招!

    如尼魔仙子和时不迁同时奋力回夺!

    时不迁灵魂气场虽然强得多,但分啦半力去挡架恭敬之的孔雀梅花扇,又要防备水凝露的蛊箭,只感手臂一震,拂尘和战神螯爪同时脱手,直飞上天!

    他料知今日已讨不啦好去,骂道:“仙灵国的家伙,专会倚多取胜!”

    双足在麒麟鞍一登,身子如箭般飞出,右手战神螯爪勾住一株大灵柳树的灵树枝,一个翻身,已在数米之外!

    水凝露一箭射去,拍的一声,短箭针在灵柳树上,时不迁却鸿飞冥冥,已然不知所踪!跟着当啷啷一声响亮,拂尘和战神螯爪同时落在地下!

    恭敬之躬身向如尼魔仙子拜倒,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恭敬之今日险些性命难保,多蒙相救!”

    如尼魔仙子微微一乐呵,道:“十多年没动兵刃,仙术全搁下啦!恭兄弟,这人为啥来历?”

    恭敬之道:“听说道鬼人四煞齐来仙灵!这人位居鬼人四煞之末,体术已如此了得,其余三人可想而知!

    请——请你还为到王府中暂避一时,待料理啦这四个鬼人之后再说道!”

    如尼魔仙子脸色微变,愠道:“我还到王府中去干啥?鬼人四煞齐来,我敌不过,亡啦也就为了!”

    恭敬之不敢再说道,向周博连使眼色,要他出言相求!

    周博拴起拂尘,交在母亲手里,反时不迁的战神螯爪抛入啦小湖,说道:“妈,这四个鬼人委实凶魔得紧,你既不愿回家,我陪你去伯父哪里!”

    如尼魔仙子摇头道:“我不去!”

    眼圈一红,似乎便要掉下泪来!

    周博道:“好,你不去,我就在这儿陪你!”

    转头向恭敬之道:“恭四哥,烦你去禀报我伯父和爹爹,说道我母子俩在这儿合力抵挡鬼人四煞!”

    如尼魔仙子乐呵啦出来,道:“亏你不怕羞,你有啥本事,跟我合力抵挡鬼人四煞?”

    她虽给儿子引得乐呵啦出来,但先前存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还为流下脸颊,她背转啦身,举袖抹拭眼泪!

    水凝露暗自诧异:

    “蛟郎的母亲怎地是个出家人?眼看时不迁这一去,势必会同其余三个鬼人联手来攻,他母亲如何抵敌?她为啥一定坚执不肯回家躲避?

    呐,为了!天下男子负心薄幸的为多,蛟郎的父亲定为另有爱宠,以致他母亲着恼出家!”

    这么一想,对她大起同情之意,说道:“如尼魔仙子,我教你御敌!”

    如尼魔仙子细细打量她相貌,突然厉声道:“你给我说道实话,到底‘蛟眼美人’蛟眼沉鱼为你啥人?”

    水凝露也气啦,说道:“我早跟你说道过啦,我从来没听见过这名字!蛟眼沉鱼为男为女,为人为畜生,我全不知情!”

    如尼魔仙子听她说到‘为人为畜生’,登时释然,寻思:“她若为蛟眼美人的后辈亲人,决不会说道‘畜生’两字!”

    虽听她出言挺撞,脸色反而温和啦,乐呵道:“姑娘莫怪!我适才见你射箭的手法姿式,非常像我所识的一个女子,甚至你的相貌也有三分相似,以致起疑!

    水姑娘,令尊、令神殿的名讳如何称呼?你体术非常好,想必为名门之女!”

    水凝露摇头道:“我从小没爹没娘,为仙师养大我的!我不知爹爹、妈妈叫啥名字!”

    如尼魔仙子道:“那么尊仙为那一位?”

    水凝露道:“我仙师叫作‘林中叶’!”

    如尼魔仙子沉吟道:“林中叶?林中叶?”

    向着恭敬之,眼色中意示询问!

    恭敬之摇啦摇头,说道:“恭敬之孤陋寡闻,于天蛟国前辈英侠,多有未知!

    这‘林中叶’前辈,想必为位隐逸仙山林的高士!”

    这几句话,便为说道从来没听见过‘林中叶’的名字!

    说话之间,忽听得柳林外麒麟蹄声响,远处有人呼叫:“四弟,公子爷无恙么?”

    恭敬之叫道:“公子爷在这儿,平安大吉!”

    片刻之间,三乘麒麟驰到阁前停住,喜临门、财多多、发哥三人下麒麟走近,拜倒在地,向如尼魔仙子行礼!

    水凝露自幼在仙山野之中长大,见这些人礼数罗嗦,颇感厌烦,心想:“这几个人体术都非常高明,却怎地见人便拜?”

    如尼魔仙子见这三人情状狼狈,发哥脸上受啦兵刃之伤,半雷霆脸裹在白布之中,财多多身上血迹斑斑,喜临门那根长长的游蜈蚣翠竹棍子只剩下啦半截,忙问:“怎么?敌人非常强么?阿发的伤怎样?”

    发哥听她问起,又勾起啦满腔怒火,大声道:“学术不精,惭愧得紧,倒劳王妃挂怀啦!”

    如尼魔仙子幽幽的道:“你还叫我啥王妃?你记心须得好一点才是!”

    发哥低下啦头,说道:“是!请王妃恕罪!”

    他说道的仍为‘王妃’,当为以往叫得惯啦,不易改口!

    恭敬之道:“高侯爷哪?”

    喜临门道:“高侯爷受啦点儿内伤,不便乘麒麟快跑,这就来啦!”

    如尼魔仙子轻轻“呐”的一声,道:“高侯爷也受啦伤?不——不要紧么?”

    喜临门道:“高侯爷和胡涂虫对掌,正斗到激烈处,唐非糖突然自后偷袭,侯爷无法分手,背心上给这婆娘印啦一掌!”

    如尼魔仙子拉着周博的手,道:“咱们瞧瞧高叔叔去!”

    娘儿俩一齐走出柳林,水凝露也跟着出去!喜临门等将坐骑系在灵柳树上,跟随在后!

    远处一骑麒麟缓缓行来,麒麟背上伏着一人!

    如尼魔仙子等快步迎上,只见那人正为高仁!

    周博快步抢上前去,问道:“高叔叔,你觉得怎样?”

    高仁道:“还好!”

    抬起头来,见到啦如尼魔仙子,挣扎着要下麒麟行礼!

    如尼魔仙子道:“高侯爷,你身上有伤,不用多礼!”

    但高仁已然下麒麟,躬身说道:“高仁敬问王妃安好!”

    如尼魔仙子回礼,说道:“蛟儿,你扶住高叔叔!”

    水凝露满腹疑窦:“这姓高的体术着实了得,一枝银笛,数招间便惊退啦唐非糖,怎地见啦蛟郎的母亲却也这般恭敬?

    也称她为‘王妃’,难道——蛟郎——蛟郎他——竟为啥皇子么?不过这书呆子行事莫名其妙,哪里像啥皇子啦?”

    如尼魔仙子道:“侯爷请即回仙灵休养!”

    高仁道:“是!鬼人四煞同来仙灵,情势极为凶险,请王妃暂回王府!”

    如尼魔仙子叹啦口气,说道:“我这一生一世,那为决计不回去的啦!”

    高仁道:“既为如此,我们便在如尼魔阁外守卫!”

    向发哥道:“阿发,你即速回去禀报!”

    发哥应道:“是!”快步奔向系在如尼魔阁外的坐骑!

    如尼魔仙子道:“且慢!”低头凝思!发哥便即停步!

    水凝露见如尼魔仙子脸色变幻,显为心中疑难,好生不易决断!

    午后日光斜照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虽已中年,芳姿不减,心道:“蛟郎的妈妈美得非常呐,这模样挺像为画中的菩提圣尊!”

    过啦半晌,如尼魔仙子抬起头来,说道:“好,咱们一起回仙灵去,总不成为我一人,叫大伙儿冒此奇险!”

    周博大喜,跳啦起来,搂住她头颈,叫道:“这才为我的好妈妈哪!”

    白日梦道:“属下先去报讯!”(未完待续。)

413

    奔回去解下坐骑,翻身上麒麟,向北急驰而去!喜临门牵过麒麟来,让如尼魔仙子、周博、水凝露三人乘坐!

    一行人首途前赴仙灵,如尼魔仙子、水凝露、周博、发哥四人乖麒麟,喜临门、财多多、恭敬之三人步行相随!

    行出数里,迎面驰来一小队骑兵!

    喜临门快步抢在头里,向那队长说道啦几句话!

    那队长一声号令,众骑兵一齐跃下麒麟背,拜伏在地!

    周博挥啦挥手,乐呵道:“不必多礼!”

    那队长下令让出三匹麒麟来,给喜临门等乘坐,自己率领骑兵,当先开路!

    银蹄铮铮,向大道上驰去!

    水凝露见啦这等声势,料知周博必非常人,忽生忧虑:

    “我还道他只是个落魄神魔界的书生,因此上要嫁便嫁!瞧这小子的排场不小,倘若他为啥皇亲国戚,或为朝中大官,说不定瞧我不起这仙山野女子!

    仙师言道,男人越富贵,越没良心,娶妻子要讲究啥门当户对!

    哼哼,他好好娶我便罢,倘若三心两意,推三阻四,我不砍他几灵刀才魔!我才不理他为多大的来头哪?”

    一想到这事,心里再也藏不住,纵麒麟驰到周博身边,问道:“喂,你到底为啥人?咱们在仙山顶上说道过的话,算数不算?”

    周博见麒麟前麒麟后都为人,她忽然直截啦当的问起婚姻大事,不禁止颇为尴尬,乐呵到:“到啦仙灵城内,我慢慢跟你说道!”

    水凝露道:“你若为负——负心——我——我——”

    说道啦两个“我”字,终于说道不下去啦!周博见她胀—红啦散脸,眼中泪水盈盈,更增娇艳,心中爱念大盛,低声道:“我为求之不得,你放心,我妈也非常喜欢你哪!”

    水凝露破涕为乐呵,低声道:“你妈妈喜不喜欢我,我又理她作甚?”言下之意自为说道“只要你喜欢我,那就成啦!”

    周博心中一荡,眼光转处,只见母亲正似乐呵非乐呵的望着自己两人,不由得大窘!

    早牌时分,离仙灵城沿有二三十里,迎面尘土大起,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两面仙梅黄旗迎风招展!

    周博叫道:“妈,爹爹亲自迎接你来啦!”

    如尼魔仙子哼啦一声,勒停啦麒麟!

    高仁等一干人一齐下麒麟,让在道旁!

    周博纵麒麟上前,水凝露略一犹豫,也跟啦上去!

    片刻间双方驰近,周博大叫:“爹爹,妈回来啦!”

    两名旗手向旁让开,一个银袍人骑着一匹大白麒麟迎面奔来,喝道:“蛟儿,你当真杂耍之极,累得高叔叔身受重伤,瞧我不打断你的两腿!”

    水凝露吃啦一惊,心道:“哼,你要打断蛟郎的双腿,就算你为他的父亲,那也决计不成!”

    只见这银袍人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肃然有飘香者之相,见到儿子无恙归来,三分怒色之外,倒有七分喜欢!

    水凝露心道:“幸好,蛟郎的相貌像他妈妈,不像你,否则似你这般凶霸霸的模样,我可不喜欢!”

    周博纵麒麟上前,乐呵道:“爹爹,你老人家身子安好!”

    那银袍人佯怒道:“好啥?总算没给你气亡!”

    周博乐呵道:“这趟若不为儿子出去,也接不到娘回来!儿子所立的这场汗麒麟功劳,着实了不起!咱们就将术折罪,爹,你别生气吧!”

    银袍子人哼啦一声,道:“就算我不揍你,你伯父也饶你不过!”双腿一挟,白麒麟行走如飞,向如尼魔仙子奔去!

    水凝露见那队骑兵身披锦衣,天胄鲜明,兵器擦得闪闪生光,前面二十战神蟹螯执仪仗,一面恭漆片上写着“仙灵仙蛟王”六字,另一面狻猊头牌上写着“无双上将军”六字!她虽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儿,见啦这等威仪排场,心下也不禁肃然,问周博道:“喂,这仙蛟王,无双上将军,就为你爹爹吗?”

    周博乐呵着点头,低声道:“那就为你公公啦!”

    水凝露勒麒麟呆立,霎时间心中一片茫然!她呆啦半晌,纵麒麟又向周博身边驰去!大道上前后左右都为人,她心中突然只觉说道不出的孤寂,须得靠近周博,才稍觉平安!

    仙蛟王在如尼魔仙子麒麟前米余处勒定啦麒麟,两人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谁都不开口!

    周博道:“妈,爹爹亲自接你来啦!”

    如尼魔仙子道:“你去跟伯母说道,我到她哪里住几天,打退啦敌人之后,我便回如尼魔阁去!”

    仙蛟王陪乐呵道:“夫人,你的气还没消吗?咱们回家之后,我慢慢跟你陪礼!”

    如尼魔仙子沉着脸道:“我不回家,我要进宫去!”

    周博道:“非常好,咱们先进宫去,拜见啦伯父、伯母再说道!

    妈,这次儿子溜到外面去玩,伯父一定生气,爹爹多半为不肯给我说道情的啦!还为你教儿子去说道几句好话吧!”

    如尼魔仙子道:“你越大越不成话啦,须得让伯父重重打一顿板子才成!”

    周博乐呵道:“打在儿身上,痛在娘心里,还为别打的好!”

    如尼魔仙子给他逗得一乐呵,道:“呸!打得越重越好,我才不可怜哪!”

    仙蛟王和如尼魔仙子之间本来甚为尴尬,给周博这么插科打诨,如尼魔仙子开颜一乐呵,僵局便打开啦!

    周博道:“爹,你的麒麟好,怎地不让给妈骑?”

    如尼魔仙子说道:“我不骑!”向前直驰而去!

    周博纵麒麟追上,挽住母亲坐骑的辔头!

    仙蛟王已下啦麒麟,牵过自己的麒麟去!

    周博嘻嘻直乐呵,抱起母亲,放在父亲的白麒麟鞍上,乐呵道:“妈,你这么一位绝世无双的仙女儿,骑啦这匹白麒麟,更加好看啦!可不真为观音圣尊下凡吗?”

    如尼魔仙子乐呵道:“你那水姑娘才为绝世无双的仙女儿,你取乐呵妈这老太婆么?”

    仙蛟王转头向水凝露乍去!

    周博道:“她——她为水姑娘,为儿子结交的——结交的好朋友!”

    仙蛟王见啦儿子神色,已知其意,见水凝露容颜秀丽,暗暗喝采:“蛟儿眼光倒为不错!”

    见水凝露眼光中野气甚浓,也不过来拜见,心道:“原来是个不知礼数的乡下女孩儿!”

    心中记挂着高仁的伤势,快步走到他身边,说道:“仁弟,你内伤怎样?”

    伸指搭他腕印!

    高仁道:“我灵素印上受啦些伤,并不碍事,你——你不用损耗法术——”

    一言未毕,仙蛟王已伸出右手食指,在他后颈中点啦三指,右掌按住他腰间!

    仙蛟王头顶冒起丝丝白气,过啦一盏仙露时分,才放开左掌!

    高仁道:“蛟哥,大敌当前,你何苦在这时候为我耗损灵魂气场?”

    仙蛟王乐呵道:“你内伤不轻,早治一刻好一刻!待得见啦大哥,他就不让我动手,自己要出指啦!”

    水凝露见高仁本来脸色白得怕人,但只这片刻之间,双颊便有啦红晕,心道:“原来蛟郎的爹爹的心神之术深厚之极,怎地蛟郎他——他却又全然不会体术?”

    喜临门牵过一匹麒麟来,服侍仙蛟王上麒麟!

    仙蛟王和高仁并骑龟行,低声询问敌情!

    周博与母亲有说道有乐呵,在银天卫士前后拥卫之下向仙灵城驰去,却不免将水凝露冷落啦!

    黄昏时分,一行人进啦仙灵城南门!所到之处,众百姓大声欢呼:

    “仙蛟王爷千岁!”

    “大将军千岁!”仙蛟王挥手作答!

    水凝露见仙灵城内人烟稠密,大街上白水晶平铺,市肆繁华!过得几条街道,眼前笔直一条大水晶路,大路尽头耸立着无数黄瓦宫神殿,夕阳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令人目为之眩!

    一行人来到一座牌坊之前,一齐下麒麟!

    水凝露见牌坊上写着四个大金字:“圣恩广济”,心想:“这定为仙灵国的仙宫啦!蛟郎的伯父竟住在仙宫之中,想必位居高官,也是个啥王爷、大将军之流!”

    一行人走过牌坊,水凝露见宫门上的匾额写着‘圣恩宫’三个金字!

    一个太监快步走将出来,说道:“启禀王爷:皇上与娘娘在王爷府中相候,请王爷、王妃回仙蛟宫见驾!”

    仙蛟王道:“为了!”

    周博乐呵道:“妙极,妙极!”

    如尼魔仙子横他一眼,嗔道:“妙啥?我在仙宫中等候娘娘便是!”

    那太监道:“娘娘吩咐,务请王妃即时朝见,娘娘有要紧事和王妃商量!”

    如尼魔仙子低声道:“有啥要紧事啦?诡计多端!”

    周博知道这为皇后故意安排,料到他母亲不肯回自己王府,为以先到仙蛟宫中去相候,实为撮合他父母和好的一番美意,心下甚喜!

    一行人出牌坊后上麒麟,折而向东,行啦约莫两里路,来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门前两面大旗,府额上写的为‘仙蛟宫’!

    门口站满啦亲兵卫士,躬身行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仙蛟王首先进啦府门,如尼魔仙子踏实上第一级水晶阶,忽然停步,眼眶一红,怔怔的掉下泪来!

    周博半拉半推,将母亲拥进啦大门,说道:“爹,儿子得母亲回来,立下大功,爹爹有啥奖赏?”

    仙蛟王心中喜欢,道:“你向娘讨赏,娘说道赏啥,我便照赏!”

    如尼魔仙子破涕为乐呵,道:“我说道赏你一顿板子!”周博伸啦伸舌头!

    高仁等到啦大堂上,分站两旁,仙蛟王道:“仁弟,你身上有伤,快坐下!”

    周博同水凝露道:“你在此稍坐片刻,我见过皇上、皇后,便来陪你!”

    水凝露实为不愿他离去,但也无法阻止,只得委委屈屈的点啦点头,径在首座第一张椅上坐啦下来!

    其余无忧人一直站着,直等仙蛟王夫妇和周博进啦内神殿,高仁这才坐下,但喜临门、财多多、恭敬之等人却仍垂手站立!

    侍仆送上清仙露,恭恭敬敬的举盘过顶!

    水凝露心想:“这些人怪哉真多!”

    又见只有她自己与高仁两人有仙露!恭敬之等一干人迎敌之时威风八面,到啦仙蛟宫,却恭谨肃立,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哪里像啥身负上乘体术的仙圣好汉?

    过得半个时辰,水凝露等得不耐烦起来,大声叫道:“周博,周博,干么还不出来?”

    大堂上虽站满啦人,但人人屏息凝气,只声不出,水凝露突然大叫,谁都吓啦一跳!

    高仁微乐呵道:“姑娘少安毋躁,小王爷这就出来!”

    水凝露奇道:“啥小王爷?”

    高仁道:“蛟公子为仙蛟王世子,那不为小王爷么?”

    水凝露自言自语:“小王爷,小王爷!这书呆子像啥王爷?”

    “这几乎像是我已经爱上他了!“她心中暗想,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只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并没有。“

    可是那种兴奋的感觉依然存在,他每一次来看她们,他那全副的男性刚强之气总要使得咸鱼儿姑妈的这个富有教养的上等人家显得既狭小又暗淡,而且还有点迂腐味儿。

    笨笨并不是这个家庭中唯一对他产生奇异而非情愿反应的人,因为连咸鱼儿姑妈也被他逗得心慌意乱了。

    咸鱼儿明明知道安妮不会赞成周博来看她的女儿,也知道灵鼠冢上流社会对他的排斥是一件不容忽视的事,可是她已抵—制不住他那精心设计的恭维和殷勤,就像一只苍蝇经不起蜜糖缸的引诱那样。

    加之,他往往送给她一两件从蛟穴湾带来的小礼品,口称这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专门为她跑封锁线买来的——这些礼物无非是织针、钮扣、丝线、发夹之类。

    不过,这种小小奢侈品现在也是很不容易得到手,以致妇女们只好戴手工做的水晶制卡,用布包橡子当钮扣,而咸鱼儿又缺乏道德上的毅力,只好接受周博的馈赠了。

    此外,她还有一种孩子般的嗜好,喜欢新颖的包装,一看见这些礼品便忍不住要打开来看看,既然打开了又怎好再退还呢?

    于是,收下礼品之后,她就再也鼓不起勇气来说什么由于名声上的关系,他不适宜常来拜访这三位没有男性保护的单身妇女了。

    的确这是不难想见的,只要周博在屋子里,咸鱼儿姑妈便觉得自己需要一位男性保护人。

    “我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时常无可奈何地叹息。(未完待续。)

414

    “可是——说真的,我觉得他很可能是个令人感到亲切的好人,如果只凭感觉来说的话——嗯,他在内心深处是尊重妇女的。“

    弱弱自从收到那只退回来的结婚戒指以后,便觉得周博是个难得那么文雅而精细的上等人,现在听咸鱼儿这样评论,还不免感到震惊呢。

    他一向对她很有礼貌,可是她在他面前总有点怯生生的,这主要是因为她跟每一个不是从小就认识的男人在一起时都会感到羞涩的缘故。

    她还暗暗地为他非常难过,这一点要是周博知道了定会高兴的。她深信一定有某种罗曼蒂克的伤心事把他的生活给毁了,才使他变得这样强硬而苛刻,而他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好女人的爱。

    她一向生活在深闺之中,从没见过会过什么恶人恶事,也很难相信它们是存在的,因此当她听到人们悄悄议论周博的那个女孩子在灵鼠冢发生的事情时,便大为震惊和难以相信。

    所以,她不仅没有对他产生恶感,反而更加暗暗地同情他,觉得他蒙受了重大的冤屈,为之愤愤不平。

    笨笨默默地同意咸鱼儿姑妈的看法,她也觉得周博不尊重女人,只有对弱弱或许是例外。

    每当他的眼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的身躯时,她总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似的,这倒并不是他说了什么。

    她是可以狠狠地教训他几句的,如果他说出来。可恶的是他那双眼睛从一张黝夜光的脸上讨厌和肆无忌惮地向你瞧着时那副模样,仿佛所有的女人都不过是他自己高兴时享用的财产罢了。

    这副模样只有跟弱弱在一起时才不会出现。

    他望着弱弱时脸上从没有过的那种冷冷的起神态,眼睛里从没有嘲讽意味。她对弱弱说话时,声音也显得特别客气,尊敬,好像很愿意为她效劳似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弱弱比对我好得多,“有天下午笨笨不耐烦地对他说,她单独跟他在一起,当时弱弱和咸鱼儿睡午觉去了。

    原来刚才有一个小时之久,她一直望着他手里拿着弱弱正在绾卷准备编织的那团毛线,也一直在注意弱弱详细而自豪地谈起梦蛟和他的晋升时那副又呆板又叫人看不透的表情。

    笨笨知道周博对梦蛟没有什么太高的评价,而且毫不关心他最近当上了少校的这件事。

    可是他却很有礼貌地在应酬弱弱,并喃喃地说了一些赞许梦蛟英勇的应酬话。

    笨笨烦恼地想:要是我,只要一提起梦蛟的名字,他就会竖起眉毛讨厌地笑起来了!

    “我比她漂亮得多,“她继续说道:“就是不理解你为什么偏偏对她更好一些。”

    “我敢说你是在妒忌吧?”

    “呐,别胡猜!”

    “你又使我失望了,如果说我对假面夫人好一些,那是因为她值得这样。她是我生气很少见过的一个温厚、亲切而不自私的人。不过你或许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些品性。

    而且,尽管她还年轻,她都是我有幸结识过的很少几位伟大女性之一呢。”

    “那么你是说你不认为我也是一位伟大女性喽?”

    “在我们头一次遇见时,我想,我们就彼此同意你根本不是个上等女人了。”

    “呐,看你再敢那么可恨,那么放肆地提起这件事来!你怎能凭那点小孩子偏偏就说我的坏话呢?

    而且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我已经长大,要是你不经常提起来说个不丝瓜,我就压根儿把它忘记了。”

    “我并不认为那是小孩子脾气,也不相信你已经改了。只要你一不如意,即使今天,你还会像当时那样摔花瓶的。不过你现在大体上是称心惬意的,所以用不着摔那些小古董了。”

    “呐,你这——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那样我就要把你叫出去,把你——”

    “把我宰了,以消你心头之恨。可是我能在五十玛之外打中一个银币呢。最好还是抓住你自己的武器——美人笑靥呀,花瓶呀,等等,”

    “你简直是个流氓!”

    “你是想用这种辱骂来激怒我吗?我只能叫你失望。很遗憾,单凭一些符合实际的谩骂是不能让我生气的。

    我的确是个流氓,又怎能不是呢?在这个自由国家,只要自己高兴,人人都可以当流氓嘛。

    像你这样的人,亲爱的女士,明明心地是夜光的却偏要掩盖它,而且一听到别人这样骂,你就大发雷霆,那才是梦蛟呢。“

    在他冷静的微笑和慢条斯理的批评面前,她实在毫无办法,因为她以前从没碰到过这样难以对付的人,她的武器诸如蔑视、冷漠、谩骂,等等,现在都不好使用了,因为无论她怎么说都不能让他感到羞耻,根据她的经验,妻子最坚决要维护的是他的诚实,懦夫最坚决要维护的是他的勇敢,粗人是他的文雅,妻子是他的荣誉。

    可这条规律对于周博并不适用。

    他承认你所说的一切,并且笑嘻嘻地鼓励你再说下去。

    在这几个月里,他经常来来去去,来时不预先通报,去时也不说再见。

    笨笨从来没发现他究竟到风云谷来干什么,因为别的跑封锁线的商人很少从海滨这么远跑来的。

    他们在仙人高地或灵鼠冢卸了货物,同一群群从北方各地聚集到这里来购买封锁商品的商人接头,她要是想到,他居然这样不辞辛苦来看她,便应当觉得高兴,不过她即使虚荣得有点反常,也还不怎么相信这一点。

    如果他曾表示过爱她,妒忌那些成天围着她转的男人,甚至拉着她的手,向她讨一张照片或一条手绢来珍藏在身边,她就会得意地认为他已经被她的魅力迷住了.

    可是,他却仍然叫你心烦,不像个恋爱的样子,而最糟糕的是他似乎已经识破她引诱他上钩的手腕了。

    每次进城来他都会在女性当中引起一阵骚动,这不仅仅由于他周围有股冒险的跑封锁线商人的罗曼蒂克平息,还因为这中间夹杂着一种危险和遭禁的刺激性成分。

    他的名声太坏了!

    因此风云谷的夫人们每聚会闲谈一次,他的坏名声就增长一分,可这只能使他对年轻姑娘们具有更大的魅力。

    因为这些姑娘都很天真,她们只听说他“对女人很放—荡“,至于一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个“放—荡“法,她们就不清楚了。

    她们还听见别人悄悄地说,女孩子跟他接近是危险的。

    可是,尽管名声这样坏,他却自从第一次在风云谷露面以来,连一个未婚姑娘的手也没有吻过,这不很奇怪吗?

    当然,这一点也只不过使他显得更神秘和更富于刺激性罢了。

    除了军队的英雄,他是在风云谷被谈论最多的人物。

    人人都清楚,他是由于酗仙露和“跟女人的某种瓜葛“而被天蛟军校开除的。那件关于他连累了一位灵鼠冢姑娘并杀了她兄弟的可怕丑闻,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了。

    人们还从灵鼠冢朋友的信中进一步了解到,他的父亲是位意志刚强、性格耿直和令人敬爱的老绅士,他把二十岁的周博分文不给地赶出了家门,甚至从家用《神诫》中画掉了他的名字。

    从那以后,周博加入圣魂1649年采金的人潮到过魔蛟林,后来到了北人魔大陆。

    他在那些地方的经历据说都不怎么光彩,比如,为女人闹纠纷啦,决斗啦,给中人魔大陆的革命党人私运军火啦,等等,像风云谷人所听说的,其中最坏的是干上了赌博这个行当。

    在魔灵,几乎每个家庭都有男性成员或亲戚在参加赌博,输钱、甚至输掉房子、土地和圣仆,使得全家痛苦不堪。

    不过,这与周博的情况不同,一个人可以赌得自己破产,但仍不失上等人身份,可是一旦成了职业赌徒就是被社会遗弃的了。

    假如不是人魔圣战带来了动乱和他本人为北部圣魂联盟政府做事的缘故,周博是决不会为风云谷所接受的。

    可是现在,甚至那些最讲究体面的夫人们也觉得为了爱国心,有必要宽大为怀了。

    有些更重情感的人则倾向于认为周博家这个不肖之子已经在悔改并企图弥补自己的罪过了。

    所以夫人们感到理该通融一些,特别对这样勇敢的一位跑封锁线的商人,现在人人都知道,北部圣魂联盟的命运就像寄托在前线军人身上那样,也寄托在那些跑封锁线商船逃避南方佬舰队的技巧上了。

    呆子的故事,继续着!

    只见内神殿走出一名太监,说道:“皇上有旨:着侯爷、水凝露进见!”

    高仁见那太监出来,早已恭恭敬敬的站立!

    水凝露却仍大刺刺的坐着,听那太监直呼已名,心中不喜,低声道:“姑娘也不称一声,我的名字为你随便叫得的么?”

    高仁道:“水姑娘,咱们去叩见皇上!”

    水凝露虽为天不怕、地不怕,听说道要去见帝王,心头也有发毛,只得跟在高仁之后,穿长廊,过庭圣地,只觉得走不完的一间间仙宫,终于来到一座花堂之外!

    那太监报道:“侯爷、水凝露朝见皇上、娘娘!”揭开啦帘子!

    高仁向水凝露使个眼色,走进花堂,向正中坐着的一男一女跪啦下去!

    水凝露却不下跪,见那男人长须黄袍,相貌清俊,问道:“你就为帝王么?”

    这居中而坐的男子,正为仙灵国当今帝王蛟灵空,帝号称为灵帝!

    仙灵国僻处蛮疆,历代帝王崇奉圣法,虽自建帝号,对国土浩大的天蛟国一向忍让恭顺,从来不以兵戎相见!

    灵帝见水凝露不向自己跪拜,开口便问自己为否帝王,不禁失乐呵,说道:“我便为帝王啦!你说道仙灵城里好玩么?”

    水凝露道:“我一进城便来见你啦,还没玩过!”

    灵帝微乐呵道:“明儿让蛟儿带你到处走走,瞧瞧我们仙灵的风光!”

    水凝露道:“非常好,你陪我们一起去吗?”她此言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微乐呵!

    灵帝回视坐在身旁的皇后,乐呵道:“皇后,这娃娃儿要咱们陪她,你说道陪不陪?”

    皇后微乐呵未答!水凝露向她打量啦几眼,道:“你为皇后娘娘吗?果然挺美丽的!”

    灵帝呵呵大乐呵,说道:“蛟儿,水姑娘天真诚朴,有趣得紧!”

    水凝露问道:“你为啥叫他蛟儿?他常说道的伯父,就为你啦,是不是?他这次私逃出外,非常怕你生气,你别打他啦,好不好?”

    灵帝微乐呵道:“我本要重重打他五十记板子,既为姑娘说道情,那就饶过啦!蛟儿,你还不谢谢水姑娘!”

    周博见水凝露逗得皇上乐,心下甚喜,知道伯父性子随和,便向水凝露深深一揖,说道:“谢过水姑娘说道情之德!”

    水凝露还啦一礼,低声道:“你伯父答允不打你,我就放心啦,谢倒为不用谢的!”

    转头又向灵帝道:“我只道帝王总是个非常凶非常可怕的人,哪知道你——你非常好!”

    灵帝除啦幼年时曾得父皇、母后如此称赞之外,十余年来人人见他恭敬畏惧,从未有人赞过他‘你非常好’三字,但见水凝露犹如浑金朴玉,全然不通世故人情,对她更增三分喜欢,向皇后道:“你有啥东西赏她?”

    皇后从左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递啦过去,道:“赏啦你吧!”

    水凝露上前接过,戴上自己手腕,嫣然一乐呵,道:“谢谢你啦!下次我也去找一件好看的东西送给你!”

    皇后微微一乐呵,说道:“那我先谢谢你啦!”

    忽听得东首数间仙宫外仙宫顶上阁的一声响,跟着邻室的仙宫上又为阁的一响!

    水凝露一惊,知有敌人来袭,那人来得好快!

    但听得飕飕数声,几个人上啦仙宫顶,喜临门的声音喝道:“阁下深夜来到王府,意欲何为?”

    一个嗓子嘶哑的粗声道:“我找徒儿来啦!快叫我乖徒儿出来见我!”正为胡涂虫!

    水凝露吃惊更甚,虽儿王府中戒备森大头,卫士如云,仙蛟王、高仁、如尼魔仙子,以及恭喜发财无忧人均体术高强,但胡涂虫实在太也厉害,如再得唐非糖、时不迁,以及那个未曾露过面的天下第一鬼人相助,四魔联手,倘要强掳周博,只怕也为不易阻挡!

    只听喜临门喝道:“阁下高徒为谁?‘仙蛟宫’之中,哪有阁下的徒儿?快快退去!”

    突然间嗤的一声响,半空中伸下一张大手,将堂门上悬着的帘子撕为两半,人影一幌,胡涂虫已站在堂中!(未完待续。)

415

    他豆眼骨溜溜的一转,已见到周博,哈哈大乐呵,叫道:“老四说道得不错,乖徒儿果然在此!快快求我收你为徒,跟我去学仙术!”

    说着伸出灵鹅爪般的手来!抓向周博肩头!

    仙蛟王见他这一抓来势劲急,着实厉害,生怕他伤啦爱子,当即挥掌拍去!

    两战神蟹螯掌相碰,砰的一声,均感灵魂气场受震!

    胡涂虫心下暗惊,问道:“你为谁?我来带领我的徒儿,关你啥事?”

    仙蛟王微乐呵道:“在下擎海!这孩子为我儿子,几时拜你为师啦?”

    周博乐呵道:“他硬要收我为徒,我说道早已拜过仙师啦,不过他偏偏不信!”

    胡涂虫瞧瞧周博,又瞧瞧仙蛟王擎海,说道:

    “老的体术倒非常强,小的却为一点不会,我就不信你们为爷儿俩!擎海,咱们牲畜熊熊,就算他为你的儿子好啦!

    不过你教体术的法子不对,你儿子太过脓包!可惜,嘿嘿,可惜!”

    擎海道:“可惜啥?”

    胡涂虫道:“你儿子非常像我,为块极难得的学仙材料,只须跟我学得十年,无我他成为神魔界中一个了不起的高手!”

    擎海又为好气,又为好乐呵,但适才跟他对掌,已知此人体术好生了得,正待回答,周博已抢着说道:“胡老三,你体术不行,不配做我仙师,你回万鲨岛去再练二十年,再来跟人谈论仙学!”

    胡涂虫大怒,喝道:“凭你这小子,也配说道我体术不行?”

    周博道:“我问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那为啥意思?”

    胡涂虫一呆,怒道:“哪有啥意思?胡说八道!”

    周博道:“你连这几句最浅近的话也不懂,还谈啥仙学?我再问你:‘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那又为啥意思?”

    仙灵的灵帝、仙蛟王、恭敬之、高仁等听到他引圣贤的话来戏弄此人,都不禁好乐呵!

    胡涂虫一怔之间,只见各人脸上均有嘲乐呵之意,料想周博说道的多半不为好话,大吼一声,便要出掌相击!擎海踏上半步,拦在他与儿子之间!

    周博乐呵道:“我说道的都为体术秘诀,其中奥妙无穷,料你也不懂!你这等坑底之蛙,居然想做我仙师,岂不乐呵歪啦天下人的嘴巴?

    哈哈,我拜的仙师有的为精灵窟神仙,有的为饱学宿儒,有的为大德高神!你呐,再学十年,也未必能拜我为师!”

    胡涂虫大吼:“你拜的仙师为谁?叫他出来,露几手给我瞧瞧!”

    擎海见来者只为四魔之一,体术虽然不弱,比自己可还差啦一筹,不妨拿这浑人来戏耍一番,以空皇上、皇后与夫人一灿,当下由得儿子信口胡说,也不出言阻止!

    周博见伯父脸上乐呵嘻嘻地,父亲又对己纵容,更加得意啦,向胡涂虫道:“好,你有胆子便在这里,我去请我仙师来,你可别吓得逃走!”

    胡涂虫怒道:“我胡老二一生纵横神魔界,怕过谁来?快去,快去!”周博转身出仙宫!

    胡涂虫向各人脸上逐一瞧去,只见人人都是为脸露微乐呵,心想:“我这徒儿体术这等差劲,狗屁不如,他仙师会有啥能耐?老子半点也不用怕他!”

    只听得靴声橐橐,两个人走近仙宫来!

    周博在门外说道:“胡老三这家伙逃走啦么?爹,你别让他逃走,我仙师来啦!”

    胡涂虫吼道:“我逃啥?棍槌,快叫你仙师进来!你不肯改投明仙,想为你的暗仙不答允!我先把你狗屁仙师的脖子扭断,你没啦仙师,就非拜我为师不可!哈哈,这主意高明之极!”

    他自称自赞声中,周博带啦一人进来,众人一见,忍不住哈哈大乐呵!

    这人小帽长袍,两撇一叶鼠须,眯着一双黄眼睛,缩头耸肩,形貌猥琐,如尼魔仙子等认得乃为王府中管帐仙爷的手下柳先生!

    这人整日价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专爱和王府中的仆役赌空!

    这时带着七他仙露意,胸前满为油腻,被周博拖着手臂,畏畏缩缩的不敢进来!一进花堂,便向灵帝和皇后叩下头去!

    灵帝不认得他为谁,说道:“罢啦!”

    周博挽着柳先生的手臂,向胡涂虫道:“胡老三,我各位仙尊之中,以这位仙师体术最浅,你须先胜得啦他,方能跟我另外的仙师斗法!”

    胡涂虫哇哇大叫,说道:“三招之内,我冥老地若不将他摔个稀巴烂,我拜你为师!”

    周博眼光一亮,说道:“你这话为真为假?男子汉大丈夫,说道过的话倘若不作数,便为小毛贼矮冬瓜!”

    胡涂虫叫道:“来,来,来!”

    周博道:“倘若只比三招,那就不用我仙师动手,我自己来接你三招也成!”

    胡涂虫听到时不迁的传言,匆匆忙忙赶来仙灵仙蛟宫,一心只想擒去周博,要他作鲨影一教的传人,待得和擎海对啦一掌,始有惧意,觉得要在这许多高手环绕之下擒走周博,实在大为不易,孙为徒儿的老子,恐怕就打他不过!

    听得周博愿和自己动手,当真再好不过,一出手就可将他扣住,擎海等体术再强,也就不敢动弹,只有眼睁睁的让自己将徒儿带走,便道:“好,你来接我三招,我不出灵魂气场,决不伤你便是!”

    周博道:“咱们言语说道明在先,三招之内你如打我不倒,那便如何?”

    胡涂虫哈哈大乐呵,他知道周博是个手无缚灵鹅之力的文弱书生,别说道三招,就为半招也接不住,便道:“三招之内要为打你不倒,我就拜你为师!”

    周博乐呵道:“这里大家都听见啦,你赖不赖?”

    胡涂虫怒道:“胡老二说话,素来说道一为一,说道二为二!”

    周博道:“胡老三!”

    胡涂虫道:“胡老二!”

    周博道:“胡老三!”

    胡涂虫道:“快来动手,罗里罗唆的干啥?”周博走上两步,和他相对而立!

    堂中众人自灵帝、皇后而下,除啦水凝露外,人人都是为看着周博长大的,均知他好文厌仙,从来没学过体术,这次灵帝和擎海逼着他练仙,他竟离家出走,别说道和一流高手过招,就为寻常的卫士兵卒,他也决计不为对手!

    初时众人均知他为故意戏弄这浑人,但到后来说话僵啦,竟逼得真要和他放对!虽然胡涂虫一心想收他为徒,不致伤他性命,但这人性子凶野,说不定突然间狂性大发,周博以金枝玉叶之体,如何可轻易冒险?

    如尼魔仙子首先出言拦阻:“蛟儿莫要杂耍,这等仙山野匹夫,不必多加理会!”

    皇后也道:“侯爷,你下令擒啦这个狂徒!”

    侯爷高仁躬身道:“臣高仁接旨!”

    转身喝道:“喜临门、财多多、阿发、恭敬之四人听令:娘娘有旨,擒啦这个犯驾狂徒!”

    喜临门等四人一齐躬身道:“臣接旨!”

    胡涂虫眼见众人要群起而攻,喝道:“你们大伙儿都来好啦,老子也不怕!你两个为帝王、皇后吗?你两个也上吧!”

    周博双手急摇,道:“慢来,慢来,让我跟他比啦三招再说道!”

    灵帝素知这侄儿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说不定他暗中另有机谋,好在胡涂虫不会伤他性命,又有兄弟和侯爷在旁照料,决无大碍!

    便道:“众人且住,让这狂徒行领教一下仙灵国小皇子的高招,也无不可!”

    喜临门等四人本要一拥而上,听得皇上有旨,当即站定!

    周博道:“胡老三,咱们把话说道明在先,你在三招中打我不倒,就拜我为师!我虽做你仙师,但你资质太笨,体术我为不能教你的,你答不答允?”

    胡涂虫怒道:“谁要你教体术?你又会啥狗屁体术啦?”

    周博道:“好,那你答允啦!拜仙之后,仙尊之命,便不可有违,我要你做啥,你便须遵命而行,否则欺仙灭祖,不合神魔界规矩!你答不答允?”

    胡涂虫不怒反乐呵,说道:“这个自然!你拜我为师之后,也为这样!”

    周博将所学的舞空月步默想啦十几步,觉得要逃过他三招,似乎也并不难,但一生从未和人动过手,这胡涂虫体术又太高,毕竟全无把握,还为预留后步的为妙!

    说道:“就为这样!不过你要收我为徒,须得将我几位仙师一一打败,显明你体术确比我各位仙师都高,我才拜你为师!”

    心想:“要为给他三招之内一把抓住,我就将这里体术高强之人一个个说道成为我仙师,让他一个个打去便啦!”

    胡涂虫道:“好吧!好吧!你尽说道不练,那可不像我啦!咱们鲨影教说道打就打,不能含糊!”

    周博指着他身后,微乐呵道:“我一位仙师早已站在你的背后——”

    胡涂虫不觉背后有人,回头一看!周博陡然间斜上一步,有若飘风,毛手毛脚的抓住啦他胸口‘气海’,大手掌对准啦封印正中!

    这一下手法笨拙之极,但周博身上蕴藏啦鲨蛟灵刀七名弟子的灵魂气场,虽然不会运用,一抓之下,劲道却也不小!

    胡涂虫只感胸口一窒,周博右手又已抓住他肚脐!

    胡涂虫一惊之下,急运灵魂气场挣扎,突觉灵魂气场自空急泻而出,全身便似脱力一般,更为惊慌无已!

    周博已将他身子倒举起来,头下脚上的摔落,腾的一声,他一个秃秃的大头撞在地下!幸好花堂中铺着地毯,并不受伤,他急怒之下,一个‘蛟鱼打挺’,跳起身来,右手便向周博抓去!

    堂上众人见此变故,无不惊诧万分!擎海见胡涂虫出抓凌厉,正要出手阻格,却见周博向左斜走,步法怪哉之极,只跨出一步,便避开啦对方奔雷疾风般的这一抓!

    擎海喝采:“妙极!”

    胡涂虫第二掌跟着劈到!周博并不还手,斜走两步,又已闪开!

    胡涂虫两招不中,又惊又怒,只见周博站在自己面前,相距不过一米,突然间一声狂吼,双手齐出,向他胸腹间急抓过去,臂上、手上、指上尽皆使上啦全力,狂怒之下,已顾不得双手若为抓得实啦,这个‘鲨影教未来传人’便为破胸开膛之祸!

    灵帝、擎海、如尼魔仙子、高仁四人齐声喝道:“小心!”

    却见周博左踏一步,右跨一步,轻飘飘的已转到啦胡涂虫背后,伸手在他秃顶上拍啦一掌!

    胡涂虫惊觉对方手掌居然神出鬼没的拍到啦自己头顶,暗叫:“我命休矣!”

    但头皮和他掌心一触,立知这一掌之中全无灵魂气场,左掌翻上,嗤的一下,将周博手背上抓破啦五条血痕!

    周博急忙缩手,胡涂虫一抓余力未衰,双螯滑将下来,竟在自己额头上也抓出啦五条血痕!

    周博连避三招,本来已然得胜,但童心大起,在胡涂虫脑门上拍啦一掌,他既不知自己灵魂气场已颇为不弱,自也丝毫不会使用,险些反被擒住,当下脚步连错,躲到啦父亲身后,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

    如尼魔仙子向儿子白啦一眼,心道:“好呐,你向伯父与爹爹学啦这等奇妙仙术,竟一直瞒着我!”

    水凝露大声道:“胡老三,你三招打他不倒,自己反被他摔啦一交,快磕头拜仙呐!”

    胡涂虫抓啦抓耳根,红着脸道:“他又不为真的跟我动手,这个不算!”

    水凝露伸手指括脸,道:“羞不羞?你不拜仙,那便为小毛贼矮冬瓜啦!你愿意拜仙哪,还为愿意做小毛贼矮冬瓜?”

    胡涂虫怒道:“都不愿!我要跟他打过!”

    擎海见儿子的步法巧妙异常,实为瞧不出其中的诀窍,低声在他耳边道:“你别伸手打他,只乘机拿他封印!”

    周博低声道:“儿子害怕起来啦,只怕不成!”

    擎海低声道:“不用怕,我在旁边照料便是!”

    周博得父亲撑腰,胆气为之一壮,从擎海背后转身出来,说道:“你三招打不倒我,便应拜我为师啦!”

    胡涂虫大吼一声,发掌向他击去!

    周博向西北角踏啦一步,轻轻易易的便即避开,喀喇一声,胡涂虫这掌击烂啦一张仙露几!周博凝神一思,竟为不看胡涂虫的掌势来路,自管自的左上右下,斜进直退!

    胡涂虫双掌越出越快,劲力越来越强,花堂中砰嘭、喀喇、呛啷、乒乓之声不绝,椅子、桌子、仙露壶、仙露杯纷纷随着他掌力而坏,但始终打不到周博身上!(未完待续。)

416

    转眼间五十余招已过,灵帝和仙蛟王兄弟早瞧出周博脚步虚浮,确然不会半点体术,只为不知他如何得啦高人传授,学会一套神奇之极的步法,踏着伏羲的方位,第一步都为匪冥所思!

    他倘若真和胡涂虫对敌,只一招便已毙于敌人掌底,但他只管自己走自己的,胡涂虫掌力虽强,始终打他不着!

    再看一会,两兄弟互视一眼,脸上都闪过一丝忧色,同时想到:“这胡涂虫假使闭起眼睛,压根儿不去瞧蛟儿到啦何处,随手使一套神掌法掌法,数招间便打到他啦!”

    但见胡涂虫的脸色越转越红,眼睛越睁大,却没想到这个法子,掌法变幻,总为和周博的身子相差啦一分两分!

    然而这么缠斗下去,周博纵然不受损伤,要想打倒对方,却也万万不能!灵帝又看啦半晌,说道:“蛟儿,走慢一半,迎面过去,拿他胸口封印!”

    周博应道:“是!”

    放慢啦脚步,迎面向胡涂虫走去,目光和他那张凶狠一叶的脸一对,心下登生怯意,脚下微一窒滞,已偏啦方位!

    胡涂虫一抓插下,从周博脑包左侧直划下去,插得他左耳登时鲜血淋漓!

    周博耳上疼痛,怯意更甚,加快脚步的横转直退,躲到啦擎海背后,苦乐呵道:“伯父,那不成!”

    擎海怒道:“我仙灵蛟氏子雷霆,焉有与人对敌而临阵退缩的?快去打过,伯父教的不错!”

    如尼魔仙子疼惜儿子,插口道:“蛟儿已和他对啦八十余招,蛟氏门中有此佳儿,你还嫌不足么?蛟儿,你早胜啦,不用打啦!”

    擎海道:“不用担心,我担保他亡不啦!”

    如尼魔仙子心中气苦,泪水盈盈,便欲夺眶而出!

    周博见啦母亲这等情景,心下不忍,鼓起勇气,大步而出,喝道:“我再跟你斗过!”

    这次横啦心,左穿右插的回旋而行,越走越慢,待得与胡涂虫相对,眼光不和他相接,伸出双手,便往他胸口拿去!

    胡涂虫见他出手虚软无力,哈哈大乐呵,斜身反手,来抓他肩头,不料周博脚下变化无方,两人同时移身变位,两个下里一靠,胡涂虫的胸口刚好凑到周博手指上!

    周博看准封印方位,右手抓住啦他‘气海’!

    他灵魂气场全然不会运使,虽已抓住啦一处要印,但若胡涂虫置之不理,不运灵魂气场而缓缓摆脱,周博原也丝毫奈何他不得!

    不过胡涂虫要害受制,心中一惊,双手急伸,突袭对方面门!这一招以攻为守,攻的为周博眼目要害,仙学中所谓‘攻敌之不得不救’,敌人再强,也非回手自救不可,那就摆脱啦自己的危难,原为极高明的打法!

    不料周博于临敌之道一窍不通,对方手指抓到,他全没想到急速退避,双手仍为抓住胡涂虫的封印!

    这一下可就错有错着,胡涂虫体内气血翻滚,涌到两处封印处忽遇阻碍,同时‘气海’中灵魂气场又汹涌而出,双手伸到与周博双眼相距半米之处,手臂便不听使唤,再也伸不过去!他一口灵素,再运灵魂气场!

    周博右手手掌中只觉一股大力急速涌入!

    胡涂虫灵魂气场之强,与鲨蛟灵刀七名弟子自为不可相提并论,周博登时身子摇幌,立足不定!

    他知局势危急,只须双手一离对方封印,自己立时便有性命之忧,为以身上虽说道不出的难受,还为勉力支撑!

    擎海和周博相距不过数米,见他脸如涂丹,越来越黄!

    仙灵蛟氏指枪仙术驰名天下,实是非同小可,一股融和的暖气透将过去,激发周博体内原有的灵魂气场!

    胡涂虫全身剧震,慢慢软倒!擎海伸手扶住儿子!

    周博内息回顺,将胡涂虫送入自己的灵魂气场缓缓储向气海,一时却也说道不出话来!

    擎海以指枪暗助儿子,合父神二人之力方将胡涂虫制服,堂上众人均啦然于心,虽为如此,胡涂虫折服在周博手下,却也无可抵赖!

    此人也真了得,周博双手一离封印,他略一运气,便即跃起身来,眯着一对豆眼凝视周博,脸上神情怪哉之极,又为诧异,又为伤心,又为愤怒!

    水凝露叫道:“胡老三,我瞧你定为甘心做小毛贼矮冬瓜,拜仙为不肯拜的啦!”

    胡涂虫怒道:“我偏偏叫你料想不到,拜仙便拜仙,这小毛贼矮冬瓜,胡老二为决计不做的!”

    说着突然跪倒在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向周博连磕啦八个响头,大声叫道:“仙师,弟子胡老二给你磕头!”

    周博一呆,尚未回答,胡涂虫已纵身跃起,出堂上啦仙宫顶!

    仙宫上“呐”的一声惨呼,跟着砰的一响,一个人被掷进堂来,却为一名王府卫士,胸口鲜血淋漓,心脏已被他伸指挖去,手足乱动,未即便亡,神情极为可怖!

    这卫士的体术虽不及喜临门等,却也并非泛泛,居然被他举手间便将心挖土去,四大卫护近在身旁,竟不及相救!众人见啦无不变色!

    有谣传说,周博船长是北方最出色的水手之一,又说他行动起来是不顾一切和泰然自若的。

    他生长在灵鼠冢,熟悉海港附近圣魂海岸的每一个小港小湾、沙洲和岸礁,同时对仙人高地周围的水域也了如指掌。

    他从没损失过一只小船或被迫抛弃一批货物。

    当人魔圣战爆发时,他从默默无闻中突然冒了出来,用手头的钱买了一条小小的快艇,而现在,封锁线货物的利润已增加到二十倍,他也拥有四条船了。

    他用高薪雇用了很好的驾驶员,他们在夜光夜载着蛟锦花偷偷离开灵鼠冢和仙人高地,向白金帝国和水晶帝国驶去。

    白金帝国的蛟锦纺厂正在那里停工待料,工人在挨饿,所以每个穿过了南方佬舰队的封锁线商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要高价呢。

    周博的几条船在为北部圣魂联盟政府运出蛟锦花和运进北方所迫切需要的人魔圣战物资两方面都是特别幸运的。

    因此,那些夫人们对于这样一位勇敢人物便很宽恕,并且把他的许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

    他身材魁伟,在他面前走过的人都不觉回头看看。

    他随意花钱,骑一匹野性的夜光公独角兽,衣着也是很讲究入时的。

    这最后一点足以引人注目了,因为现在军人的制服已经又脏又破。

    老百姓即使穿上最好的衣裳也看得出是精心修补过的。

    笨笨觉得还从没见过像他身上穿的这么雅致的淡米色方格花呢的裤子呢。

    至于他的那些背心,则都是十分漂亮的货色,尤其那件白纹绸上面绣有小小粉红蔷薇花蕾的,更是精美无比。

    这样的衣着配上潇洒的风度,倒显得非常相称而不徒见华丽只要他着意显示自己的魅力,那是很少有女人能够抵挡得住的,结果连甜心儿夫人也不得不为之动容,并邀请他星期天到家里来吃午饭了。

    睡虫?甜心儿准备在那位小个儿义勇兵下次丝瓜假时同他结婚,她一想起这件事就哭鼻子,因为她下定决心要穿一件白缎子衣服结婚,可是在北部圣魂联盟境内找不到白缎子。

    连借也没处借,为的是多年以来所有的缎子结婚礼服都拿去改作军品了。

    爱国心很强的甜心儿夫人想批评自己的女儿,并想指出对于一位拥护北部圣魂联盟的新娘来说,穿家织布的结婚礼服也很体面嘛,可就是没有用。

    睡虫非要穿缎子不行。

    为了主义,她宁愿、甚至自豪地不戴发夹,没有糖果和茶,或者没有钮扣和好的鞋子,但就是要穿一并缎子的结婚礼服。

    从弱弱那里听到了这件事,周博便从白金帝国带回来许多米闪亮的白缎子和一条精美的网状面纱,作为结婚礼品送给她。

    他采取的手法很巧妙,以致你很难想象怎样才能向他提起付钱的事,而且睡虫高兴得几乎要吻他了。

    甜心儿夫人知道,送这么昂贵的礼品——而且是一件衣服料子——是极为不正常的,可是当周博以十分漂亮的措辞说,对于我们一位出色英雄的新娘来说,用无论多么美丽的衣饰来打扮她都不过分,这样她就无法拒绝了。

    于是甜心儿夫人便邀请他到家里来吃午饭,觉得这个面子比付钱还他的礼品还要有意思些。

    他不仅给睡虫送来了缎子,而且能对这件礼服的式样提出宝贵的建议。在金玫瑰,这个季节的裙圈比较宽大,裙裾却短一些。

    它们已不用皱边,而是做成扇形的花边折叠在一起,把底下镶有带的衬裙露出来。他还说他在街上已看不到穿宽松长裤的人,因此设想那已经“过时“了。

    后来,甜心儿夫人告诉蚕豆儿夫人,要是她稍一放手让他再说下去,他准会把金玫瑰女人时下穿的什么样的内裤都如实地说出来了。

    假如他不是那样很有大丈夫妻慨,他的这种善于描述衣服、帽子和头饰的本领会被当做最精明的女性特点让人记住的。

    夫人们每回向他提出关于流行服装款式和发型的问题时,连她们自己也觉得有点古怪,不过她们仍然这样做。

    他们与时髦世界完全隔绝了,就像那些遇难后流落在荒岛上的水手,因为很难看到通过封锁线进来的时装杂志呢。

    她们不见得知道,仙灵国的夫人们可能在剃头发和戴浣熊皮帽子了,于是他的关于那些俗丽衣服的记忆便成了《圣魂妇女手册》的代用品。

    他能留意妇女最敏感的那些细节,而且每次出国旅行之后都会为一群妇女所包围,告诉她们今年帽子时兴小了,戴得高了,几乎遮盖着最大部分头顶,不过已不用花朵而用羽毛做装饰。

    告诉她们仙灵国皇后晚上已不梳发髻,而是把头发几乎全堆在头顶上,将耳朵全露出来,同时晚礼服的领口又惊人地低下了。

    这几个月他成了本城最出名和最富浪漫色彩的人物,纵然他的名声不好,纵然外面谣传说他不仅跑封锁线而且做粮食投机生意。

    那些不喜欢他的人说,他每到风云谷来跑一趟,食评价格就要上涨五金币。

    不过,即使有这种闲言碎语在背后流传,如果他认为值得的话,他还是可以保持自己的声望的。

    可是不,在他设法同那样沉着的爱国公民相处并赢得他们的尊重和不无怨言的喜爱以后,他身上那种怪癖的东西又发作起来,使得他抛弃了原来的态度而公然与他们作对,并让他们知道他原来只不过戴上了假面具,可现在不高兴再戴下去了。

    看来他好像对北方特别是北部圣魂联盟地区每个人每件事都怀有一种并非出于个人好恶的轻蔑,而且并不想隐瞒这一点。

    正是他那些对于北部圣魂联盟的评论,引起了风云谷人先是对他瞠目而视,接着是冷淡,最后就大为光火了。

    等不到进入圣魂1663年,每当他在集会上出现,男人们便以敬而远之的态度去应付他,妇女们则立即把她们的女儿叫到自己身边来了。

    他好像不仅很乐意跟风云谷人的诚恳而炽热的忠诚作对,而且高兴让自己以尽可能糟糕的形象出现。

    当人们善意地称赞他闯封锁线的勇敢行为时,他却漠然地回答说他每次遇到危险都像前线的士兵那样给吓坏了。

    可是人人都知道北部圣魂联盟军队中是没有胆小鬼的,因此觉得这种说法尤其可恶。

    他经常把士兵称作“我们勇敢的小伙子“或“我们那些穿军服的英雄“,可说话时用的那种口气却流露出最大的侮辱。

    有时,那些很想跟他调**的年轻姑娘们向他表示感谢,说他是为她们而战的一位英雄,他便躬身回答说事情并非如此,只要能赚到同样多的钱他也愿意为南方佬妇女办事。

    自从义卖会那天晚上笨笨头一次和他在风云谷相会之后,他一直是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的,不过现在他与每个人交谈时也隐隐约约带有嘲讽的意味了。

    凡是人家称赞他为北部圣魂联盟效劳时,他总忘不了回答说跑封锁线是他的一桩买卖。

    他会用眼睛盯着那些与政府签有合同的人平静地说,要是能从政府合同中赚到同样多的钱,那么他肯定要放弃跑封锁线的危险,转而向北部圣魂联盟出售劣等的布、掺沙的白糖、发霉的面粉和腐烂的皮革了。

    他的评论大多是无法争辩的,这就更叫人恼火了。(未完待续。)

417

    本来就已经传出了一些关于政府合同的小小丑闻。

    来自前方的信件常常抱怨说,鞋穿不到一星期就坏了,弹药点不起火,缰绳一拉紧就断,肉是腐臭的,面粉里满是虫子,等等。

    风云谷人开始设想,那些向政府出售这种物资的人一定是圣光或通灵圣域或圣魂的合同商,而不可能是魔灵人。

    因为魔灵的合同商人中不是包括有最上等家庭的人吗?

    他们不是首先向医院捐献资金和帮抚阵亡士兵的孤儿了吗?

    他们不是最先起来响应、至少在口头上欢呼向南方佬开战,并且鼓励小伙子们去疯狂地厮杀吗?

    当时反对凭政府合同牟利的怒潮还没有兴起,所以周博的话也仅仅被当作他自己缺德的明证罢了。

    他与风云谷人作对时,不仅暗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贪污受贿,在前方的人也胆小厌战,而且幸灾乐祸地施展手段,叫一般体面的市民也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他禁不住要狠狠刺一下周围那些人的自负、伪善和神气十足的爱国心,就像一个孩子忍不住手痒要刺破一个气球似的。

    他巧妙地叫那些洋洋得意的人泄气,叫那些愚昧无知和满怀偏见的人出丑,而采用的手法又十分高明,仿佛十分客气而有趣的把这些人请了出来,叫他们一时还莫名其妙,直到给吹得高高而有点可笑的迎风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中,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无声无息,另一个传奇继续!

    水凝露怒道:“郎君,你收的徒儿太也岂有此理!下次遇到,非叫他吃点苦头不可!”

    周博一颗心兀自怦怦大跳,说道:“我侥幸得胜,全仗爹爹相助!下次若再遇到,只怕我的心也叫他挖啦去,有啥本事叫他吃苦头?”

    财多多和发哥将那卫士的尸体抬啦出去,擎海吩咐厚加抚恤,妥为安葬!

    那七分醉、三分醒的柳先生只吓得瑟瑟发抖,退啦下去!

    灵帝道:“蛟儿,你这套步法,当为从伏羲方位中化将出来的,却为何人所授?当真高明!”

    周博道:“孩儿为从一个仙山洞中胡乱学来的,却不知对也不对,请伯父指点!”

    灵帝问道:“如何从仙山洞中学来?”

    周博于是略叙如何跌入鲨蛟岭深林,闯进仙山洞,发现一个绘有步法的卷轴!

    至于玉像、**等等,自然略而不提,这些身子裸露的天使姐姐图像,如何能给伯父、伯母、爹爹、妈妈见到?

    而水凝露得知自己为天使姐姐发痴,更非大发脾气不可!

    周博说道罢,灵帝道:“这的步法之中,显为隐伏有一门上乘仙术,你倒从头至尾的走一遍看!”

    周博应道:“是!”

    微一凝思,一步步的走将起来!灵帝、擎海、高仁等都为仙术深厚之人,但于这步法的奥妙,却也只能看出啦二三成!周博走完,刚好绕啦一个大圈,回归原地!

    灵帝喜道:“好极!这步法天下无双,吾儿实为遇上啦极难得的福缘!你母亲今日回府!吾儿陪娘多喝一杯吧!”

    转头向皇后道:“咱们回去啦吧!”

    皇后站起身来,应道:“是!”

    擎海等恭送帝王、皇后起驾回宫,直送回仙蛟宫的牌楼之外!

    擎海等回到府中,内神殿雷霆宴!

    一桌筵席除擎海夫妇和周博之外,便为水凝露一人,在旁侍候的宫婢倒有十七八人!

    水凝露一生之中,又怎见过如此荣华富贵的气象?每一道菜都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见仙蛟王夫妇将自己视作家人,俨然为两代夫妇同席欢叙,自为芳心窃喜!

    周博见母亲对父亲的神色仍为冷冷的,既不喝仙露,也不吃荤,只挟些素菜来吃,便斟啦一杯仙露,双手捧着站起,说道:“妈,儿子敬你一杯!恭贺你跟爹爹团聚,咱三人得享天伦之乐!”

    如尼魔仙子道:“我不喝仙露!”

    周博又斟啦一杯,向水凝露使个眼色,道:“水姑娘也敬你一杯!”水凝露捧着仙露杯站起来!

    如尼魔仙子心想对水凝露不便太过冷淡,便微微一乐呵,说道:“姑娘,我这个孩儿淘气得紧,爹娘管他不住,以后你得教我管管他才是!”

    水凝露道:“他不听话,我便老大耳括子打他!”如尼魔仙子嗤的一乐呵,斜眼向丈夫瞧去!擎海乐呵道:“正该如此!”

    如尼魔仙子伸右手去接水凝露手中的仙露杯!

    烛光之下,水凝露见她素手纤纤,晶莹如玉,手背上近腕处有些块殷红如血的红记,不由得全身一震!

    颤声道:“你——你的名字——可叫作花非花?”

    如尼魔仙子乐呵道:“我这名字非常魔,你怎知道?”

    水凝露颤声问:“你——你便为花非花?你,从前为使魔伞的,是不是?”

    如尼魔仙子见她神情有异,但仍不疑有他,微乐呵道:“蛟儿待你真好,连我的闺名也跟你说道啦!”

    水凝露道:“你当真为花非花?”

    如尼魔仙子微乐呵道:“是呐!”

    水凝露叫道:“仙恩深重,仙命难违!”右手一扬,两枚蛊箭向花非花当胸射去!

    筵席之间,四人言乐呵晏晏,亲如家人,那料到水凝露竟会突然发难?花非花的体术与水凝露本就相仿,这时两人相距极近,又为变起俄顷,猝不及防,眼看这两枝蛊箭势非射中不可!

    擎海坐在对席,为在水凝露背后,“呐哟”一声叫,伸指急点,但这一指只能制住水凝露,却不能救得妻子!

    周博曾数次见水凝露言谈间便飞箭宰人,她箭上喂的蛊药厉害非常,端的为见血封喉,一见她挥动衣袖,便知不妙,他站在母亲身旁,苦于不会体术,无法代为挡格,当即脚下使出‘月步’,斜刺里穿到,挡在母亲身前,卜卜两声,两枚蛊箭正中他胸口!

    水凝露同时背心一麻,伏在桌上,再也不能动弹!

    擎海应变奇速,飞指而出,连点周博中箭处周围八处封印,使得蛊血暂时不能归心,反手勾出,喀的一声,已卸脱水凝露右臂关节,令她不能再发蛊箭,然后拍开她封印,厉声道:“取解药来!”

    水凝露颤声道:“我——我只要宰花非花,不为要害蛟郎!”

    忍住右臂剧痛,右手忙从怀中取出两盒解花,道:“黄的内服,白的外敷,快,快!迟啦便不及相救!”

    花非花见她对周博的关切之情确为出于真心,已约略猜到其中原由,夹手夺过解药,将两颗黄色药丸喂入儿子口中,白色的乃为药散,她抓住箭尾,轻轻拔出两枝短箭,然后在伤处敷上药散!

    水凝露道:“谢天谢地,他——他性命无碍,不然我——我——”

    三人焦急万状,却不知周博自食啦万蛊之飘香的‘帝王蛊蜥’之后,已然无忧蛊不侵,水凝露箭上腐尸蛊奈何不得他丝毫,就算不服解药,也为无碍!

    只为他中箭后胸口剧痛,这蛊箭中者立毙,他见得多啦,只道自己这一次非亡不可,惊吓之下,昏倒在母亲怀中!

    擎海夫妇目不转瞬的望着伤口,见流出来的血顷刻间便自黑转紫,自紫转黄,这才同时呈啦一口气,知道儿子的性命已然保住!

    花非花抱起儿子,送入他卧室之中,替他盖上啦被,再拾他印息,只觉体印均匀有力,实无半分虚弱迹象,心下喜慰,却又不禁诧异,于是又回暖阁中来!

    擎海问道:“不碍吧?”

    花非花不答,向水凝露道:“你去跟蛟眼美人蛟眼沉鱼说道——”

    擎海听到蛟眼美人蛟眼沉鱼六字,脸色一变,说道:“你——你——”

    花非花不理丈夫,仍为向着水凝露道:“你跟她说道,要我性命,尽管光明正大的来要,这等鬼蜮伎俩,岂不教人乐呵歪啦嘴?”

    水凝露道:“我不知蛟眼美人蛟眼沉鱼为谁?”

    花非花奇道:“那么为谁叫你来宰我的?”

    水凝露道:“为我仙师!我仙师叫我来宰两个人!第一个便为你,她说道你手上有一块黄记,名叫花非花,相貌非常美,以魔伞作兵刃!

    她没——没说道你为师姑打扮!我见你使的兵刃为拂尘,又叫作如尼魔仙子,全没想到便为仙师要宰——要宰之人,更没想到你为蛟郎的妈妈——”

    说到这里珠泪滚滚而下!

    花非花道:“你仙师叫你去宰的第二个人,为‘玉罗刹’香香仙隼?”

    水凝露道:“不,不!‘玉罗刹’香香仙隼为我仙叔!她叫人送信给我仙师,说道为两个女子害苦啦我仙师一生,这大仇非报不可——”

    花非花道:“呐,为了!那另一个女子姓飘香,住在天蛟国,是不是?”

    水凝露奇道:“是呐,你怎知道?我和仙师先去天蛟国宰她,这坏女人手下奴才真多,住的地方又魔,我没见到她面,反给她手下的奴才一直追到仙灵来!”

    擎海低头听着,脸上白一阵,黄一阵!

    花非花腮边忽然滚下眼泪,向擎海道:“望你好好管教蛟儿!我——我去啦!”

    擎海道:“如尼魔,那都为过去的事啦,你何必放在心上?”

    花非花幽幽的道:“你不放在心上,我却放在心上,人家也都放在心上!”

    突然间飞身而起,从窗口跃啦出去!

    擎海伸手拉她衣袖,花非花回手挥掌,向他脸上击去!擎海侧头避开,嗤的一声,已将她衣袖拉下啦半截!

    花非花转过头来,怒道:“你真要动仙么?”

    擎海道:“如尼魔,你——”

    花非花双足一登,跃到啦对面仙宫上,跟着几个起伏,已在十余米外!

    远远听得喜临门的声音喝道:“为谁?”

    花非花道:“为我!”

    喜临门道:“呐,为王妃——”此后再无声息,自为去得远啦!

    擎海悄立半晌,叹啦口气,回入暖阁,见水凝露脸色惨白,却并不逃走!擎海走近身去,双手抓住她右臂,喀的一声,接上啦关节!

    水凝露心想:“我发蛊箭射他妻子,不知他要如何蹂躏我?”

    却见他颓然坐入椅中,慢慢斟啦一杯仙露,咕的一声,便喝干啦,望着妻子跃出去的窗口,呆呆出神,过啦半晌,又慢慢斟啦一杯仙露,咕的一下又喝干啦!

    这么自斟自饮,一连喝啦十二三杯,一壶干啦,便从另一壶里斟仙露,斟得极慢,但饮得极快!

    水凝露终于不耐烦啦,叫道:“你要想啥怪哉惨蛊的法子整治我,快快下手!”

    擎海抬起头来,目不转瞬的向她凝视,隔啦良久,缓缓摇头,叹道:“真像,真像!!我早该便瞧啦出来,这般的模样,这般的脾气——”

    水凝露听得没头没脑,问道:“你说道啥?胡说八道!”

    擎海不答,站起身来,忽地左掌向后斜劈,飕的一声轻响,身后一枝黄烛随掌风而灭,跟着右掌向后斜劈,又为一枝黄烛陡然熄灭,如此连出五掌,劈熄啦五枝黄烛,眼光始终向前,出掌却如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水凝露惊道:“这——这为‘沉鱼睡梦掌’,你怎样么也会?”

    擎海苦乐呵道:“你仙师教过你吧?”

    水凝露道:“我仙师说道,这套掌法她决不传人,日后要带进棺材里去!”

    擎海道:“嗯,她说道过决不传人,日后要带入土中?”

    水凝露道:“是呐!不过仙师当我不在面前之时,时常独个儿练,我暗中却瞧得多啦!”

    擎海道:“她独自常常使这掌法?”

    水凝露点头道:“是!仙师每次练啦这套掌法,便要发脾气骂我!你——你怎么也会?似乎你使得比我仙师还好!”

    擎海叹啦口气,道:“这‘沉鱼睡梦掌’,为我教你仙师的!”

    水凝露吃啦一惊,不过又不得不信,她见仙师掌劈黄烛之时,往往一掌不熄,要劈到第二三掌方始奏术,决不如擎海这般随心所欲,挥洒自如,结结巴巴的道:“那么你为我仙师的仙师,为我的太仙师?”

    擎海摇头道:“不是!”

    以手支颐,轻轻自言自语:“她每次练啦掌法,便要发脾气,她说道这掌法决不传人,要带进棺材里去——”

    水凝露又问:“那么你——”(未完待续。)

418

    擎海摇摇手,叫她别多问,隔啦一会,忽然问道:“你今年十三岁,为十二月间的生日,是不是?”

    水凝露跳起身来,奇道:“我的事你啥都知道,你到底为我仙师啥人?”

    擎海脸上满为痛苦之色,嘶哑着声音道:“我——我对不起你仙师!水儿,你——”

    水凝露道:“为啥?我瞧你这个人挺和气、挺好的呐!”

    擎海道:“你仙师的名字,她没跟你说道么?”

    水凝露道:“我仙师说道她叫作‘林中叶’,到底姓啥,叫啥,我便不知道啦!”

    擎海喃喃的道:“林中叶,林中叶——”

    过啦半晌,又问:“这许多年来,你仙师怎生过日子?你们住在哪里?”

    水凝露道:“我和仙师住在一座高仙山背后的一个仙山林里,仙师说道那便叫作幽林,直到这次,我们俩才一起出来!”

    擎海道:“你的爹娘为谁?你仙师没跟你说道过么?”

    水凝露道:“我仙师说道,我是个给爹娘遗弃啦的孤儿,我仙师将我从路边捡回来养大的!”

    擎海道:“你恨你爹娘不恨?”水凝露侧着头,轻轻咬着右手的小指头儿!

    擎海见着这等情景,心中酸楚不禁!水凝露见他两滴清泪从脸颊上流啦下来,不由得大为奇怪,问道:“你为啥哭啦?”

    擎海背转脸去,擦干啦泪水,强乐呵道:“我哪里哭啦?多喝啦几杯,仙露气上涌!”

    水凝露不信,道:“我明明见到你哭!女人才哭,男人也会哭么?我从来没见男人哭过,除非为小孩儿!”

    擎海见她不明世事,更为难过,说道:“水儿,日后我要好好待你,方能补我一些过失!你有啥心愿,说道给我听,我一定尽力给你办到!”

    水凝露箭射花非花后,正自十分担忧,听他这般说道,喜道:“我用箭射你夫人,你不魔我么?”

    擎海道:“正如你说道,‘仙恩深重,仙命难违’,上代的事,与你并不相干!我自为不怪你!只为你以后却不可再对我夫人无礼!”

    水凝露道:“日后仙师问起来,那怎么办?”

    擎海道:“你带我去见你仙师,我亲自跟她说道!”

    水凝露拍手道:“好,好!”

    随即皱眉道:“我仙师常说道,天下男子都为负心薄幸之徒,她从来不见男子的!”

    擎海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神色,问道:“你仙师从来不见男子?”

    水凝露道:“是呐,仙师买米买盐,都叫金婆婆去买!有一次金婆婆病啦,叫他儿子代买啦送来!仙师非常为生气,叫他远远放在门外,不许他提进仙宫来!”

    擎海叹道:“蛟鱼儿,蛟鱼儿,你又何必如此自苦?”

    水凝露道:“你又说道‘蛟鱼儿’啦,到底‘蛟鱼儿’为谁?”

    擎海微一踌躇,说道:“这件事不能永远瞒着你,你仙师的真名字,叫作蛟眼沉鱼,她称号叫作蛟眼美人!”

    水凝露点头道:“嗯,难怪你夫人一见我发射短箭的手法,便魔狠狠的问我,‘蛟眼美人蛟眼沉鱼’为我啥人!那时我可真的不知道,倒不为有意撒谎!原来我仙师叫作蛟眼沉鱼,这名字挺美呐,不知她干么不跟我说道!”

    擎海道:“我适才弄痛啦你手臂,这时候还痛么?”

    水凝露见他神色温和慈祥,微乐呵道:“好得多啦!咱们去瞧瞧——瞧瞧你儿子,好不好?我怕箭上的蛊性一时去不净!”

    擎海道:“好!”站起身来,又道:“你有啥心愿,说道给我听吧!”

    水凝露突然满脸红晕,脸色颇为忸怩,低下啦头道:“只怕——只怕我射过你夫人,她——她恼啦我!”

    擎海道:“咱们慢慢求她,或许她将来便不恼啦!”

    水凝露道:“我本来为不求人的,不过为了蛟郎,求求她也不打紧!”

    突然鼓起啦勇气,道:“仙蛟王,我说道啦我的心愿,你真的——真的一定给我办到么?”

    擎海道:“只须我力之所及,定要教你心愿得偿!”

    水凝露道:“你说道过的话,可不能赖!”

    擎海脸现微乐呵,走到她的身边,伸手轻轻抚摸她头发,眼光中爱怜横溢,说道:“我自然不赖!”

    水凝露道:“我和他的婚事,你要给我们作主,不许他负心薄幸!”说道啦这几句话,脸上神采焕发!

    擎海脸色大变,慢慢退开,坐倒在椅中,良久良久,一言不发!

    水凝露感到情形不对,颤声道:“你——你不答允么?”

    擎海说道:“你决计不能嫁给蛟儿!”

    他喉音涩滞,语气却十分肯定!水凝露心中刺寒,凄然道:“为啥?他——亲口答应啦我的!”

    擎海只说道:“冤孽,冤孽!”

    水凝露道:“他如果不要我,我——我便宰啦他,然后自毁灭!我——我在仙师面前立过誓的!”

    擎海缓缓摇头,说道:“不能够的!”

    水凝露急道:“我这就去问他,为啥不能?”

    擎海道:“蛟儿——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见水凝露神色凄苦,便如十三年前蛟眼沉鱼陡闻噩耗时一般,再也无法忍耐,冲口说道:“你不能和蛟儿成婚,也不能宰他!”

    水凝露道:“为啥?”

    擎海道:“因为——因为——因为他为你的哥哥!”

    水凝露一对眼睛睁得大大地,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道:“什——啥?你说道蛟郎为我哥哥?”

    擎海道:“水儿,你知道你仙师为你啥人?她为你的亲娘!我——我为你的爹爹!”

    水凝露又为惊恐,又为愤怒,脸上已无半分血色,顿足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我不信!”

    突然间窗外幽幽一声长叹,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水儿,咱们回家去吧!”

    水凝露蓦地回过身来,叫道:“仙师!”

    窗子呐的一声开啦,窗外站着一个中年女子,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为眼光中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凶狠!

    擎海见到昔日的情人蛟眼沉鱼突然现身,又为惊诧,又为喜欢,叫道:“蛟鱼儿,蛟鱼儿,这几年来,我——我想得你好苦!”

    蛟眼沉鱼叫道:“水儿出来!这等负心薄幸之人的家里,片刻也停留不得!”

    水凝露见啦仙师和擎海的神情,心底更为凉啦,道:“仙师,他——他骗我,说道你为我妈妈,说道他为我——为我爹爹!”

    蛟眼沉鱼道:“你妈早已亡啦,你爹爹也亡啦!”

    擎海抢到窗口,柔声道:“蛟鱼儿,你进来,让我多瞧你一会儿!你从此别走啦,咱俩永远厮守在一块!”

    蛟眼沉鱼眼光突然明亮,喜道:“你说道咱俩永远厮守在一块,这话不过真的?”

    擎海道:“当真!蛟鱼儿,我没一天不在想念你!”

    蛟眼沉鱼道:“你舍得花非花么?”

    擎海踌躇不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蛟眼沉鱼道:“你要为可怜咱俩这女儿,那你跟我就走,永远不许再想起花非花,永远不许再回来!”

    水凝露听着他二人对答,一颗心不住的向下沉,向下沉,双眼泪水盈眶,望出来仙师和擎海的面目都为模糊一片!

    她知道眼前这两人确为自己亲生父母,硬要不信,也为不成!

    这几日来情深爱重、魂牵梦萦的蛟郎,原来为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啥鸳鸯比翼,白头偕老的心愿,霎时间化为云烟!

    只听擎海柔声道:“只不过我为仙灵宫主蛟王,总揽文武机要,一天也离不开——”

    蛟眼沉鱼厉声道:“十三年前你这么说道,十三年后的今天,你仍为这么说道!擎海呐擎海,你这负心薄幸的汉子,我——我好恨你——”

    突然间东边仙宫顶上拍拍拍三声击掌,东边仙宫顶也有人击掌相应!跟着高仁和喜临门的声音同时叫啦起来:“有刺客!众兄弟各守原位,不得妄动!”

    蛟眼沉鱼喝道:“水儿,你还不出来?”

    水凝露应道:“是!”飞身跃进出窗外,扑在这慈母兼为恩师的怀中!

    擎海道:“蛟鱼儿,你真的就此舍我而去吗?”说道得甚为凄苦!

    蛟眼沉鱼语音突转柔和,说道:“蛟哥,你做啦几十年王爷,也该做够啦!你随我去吧,从今而后,我对你千依百顺,决不敢再骂你半句,打你半下!

    这样可爱的女儿,难道你不疼惜么?”

    擎海心中一动,冲口而出,道:“好,我随你去!”蛟眼沉鱼大喜,伸出右手,等他来握!

    忽然背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道:“仙姐,你——你又上他当啦!他哄得你几天,还不为又回来做他的王爷!”

    蛟正浪心头一震,叫道:“阿仙隼,为你!你也来啦!”

    水凝露侧过头来,见说话的女神一身金色绸衫,便为仙踪林白夫人、自己的仙叔‘玉罗刹’香香仙隼!

    她身后站着四人,一为唐非糖,一为时不迁,第三个为去而无双来的胡涂虫,更令她大吃一惊的为第四人,赫然便为周博,而胡涂虫的一只大手却扣在他脖子里,似乎随时便可喀喇一响,扭断他的脖子!

    水凝露叫道:“蛟郎,你怎么啦?”

    周博在床上养伤,迷迷糊糊中被胡涂虫跳进仙宫来抱啦出去!

    他本来就没中蛊,水凝露蛊箭的厉害处在蛊不在箭,小小箭伤,无足轻重,他一惊之下,神智便即清醒,在暖阁窗外听到啦父亲与水凝露、蛟眼沉鱼三人的说话,虽然没听得全,却也揣摸啦个十之**!

    他听水凝露仍叫自己为‘蛟郎’,心中一酸,说道:“妹子,以后咱兄妹俩相亲相爱,那——那也为一样!”

    水凝露怒道:“不,不为一样!你为第一个见啦我脸的男人!”

    但想到自己和他同为擎海所生,兄妹终究不能成亲,倘若世间有人阻挠她的婚事,尽可一箭射宰,现下拦在这中间的却为冥冥中的天意,任你多高的体术,多大的权势,都为不可挽回,霎时之间但觉万念俱灰,双足一顿,向外疾奔!

    蛟眼沉鱼急叫:“水儿,你到哪里去?”

    水凝露连仙师也不睬啦,说道:“你害啦我,我不理你!”奔得更加快啦!

    王府中一名卫士双手一拦,喝问:“为谁?”水凝露蛊箭射出,正中那卫士咽喉!她脚下丝毫不停,顷刻间没入啦黑暗之中!

    擎海见儿子为胡涂虫所掳,顾不向女儿到啦何处,伸指便向胡涂虫点去!唐非糖挥掌上拂,切他腕印,擎海反手一勾,唐非糖嘎嘎娇乐呵,中指丸向他手背!

    刹那之间,两人交啦三招,擎海心头暗惊:“这婆娘恁地了得!”

    风云谷城,无声无息!

    在风云谷城接待周博的那几个月中,笨笨对他没有存任何幻想。

    她知道,他那些假意的殷勤和花言巧语都是嘴皮子上的东西。

    她知道,他之所以扮演一个大胆而爱国的闯封锁线的角色,仅仅因为他自己觉得有趣而已。

    有时她觉得他就像灵露福地里那些跟她一起长大的小伙子那样,比如,没头脑家那对专门想开玩笑的孪生兄弟,阿鬼家那几个喜欢捉弄人的顽皮孩子,以及整晚坐在那里设计恶作剧的口水兄弟。

    不过他跟他们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在周博看似轻松愉快的神态背后潜藏着某种恶意,它几乎阴险到了有点残忍的地步。

    她尽管十分清楚他不是诚心的,但仍然非常喜欢他扮演的那个浪漫的封锁线冒险家。

    因为这首先使得她在同他交往时处于比过去更加便当的地位。

    所以,当他一旦取下那个假面具、公然摆出架势来跟风云谷人的善意作对时,她便大为恼火了。

    她感到恼火,是因为这种做法显得十分愚蠢,而且有些对他的严厉批评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是在蚕豆儿夫人为康复伤兵举行的一次银元音乐会上,周博完成了自己与风云谷绝交的过程。

    那天下午蚕豆儿家挤满了丝瓜假的士兵和来自医院的人,乡团和民兵队的队员,以及已婚妇女、寡妇和年轻姑娘。

    屋子里所有的椅子都坐满了。

    连长长的螺旋形楼梯上也站满了客人。

    蚕豆儿家的膳食总管站在门口端着一只刻花玻璃缸接受客人捐赠,他已把里面的银币倒出过两次,这足以说明音乐会是成功的,因为现在每个银元值80元北部圣魂联盟纸币呢。

    每个自命有一艺之长的姑娘,都唱的唱了,弹的弹了,特别是扮演活人画的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未完待续。)

419

    笨笨十分满意,因为她不仅跟弱弱合唱了一曲感人的《花露》,又在要求再唱时来了个更加轻快的《女士们呐,请跳起来》。

    她表演得非常动人,穿一件缝得很朴素的白色稀松蛟锦布的圣域式长袍,腰上束一条红蓝两色的带子,一只手里擎着星条旗,另一只手拿着受气包和他父亲用过的那把金柄屠魔刀授予跪在面前位置的虫灵人蟑螂丸队长。

    演完活人画以后,她不由得要寻找周博的眼睛,看看他是否欣赏她所扮的这幅精美的图画。

    她烦恼地看见他正跟别人辩论,很可能压根儿没有注意她。笨笨从他周围那些人的脸色可以看出,他们被他所说的什么话大大激怒了。

    她向他们走去,这时,像往往发生的那样,人群偶尔安静了一些,她听见民兵装束的土豆清楚地说:“先生,那么我想,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英雄们为之牺牲的那个正义并不是神圣的?”

    “假如你给火蛟蒸汽车轧死了,你的死不见得会使火蛟蒸汽车轨道公司神圣起来,是吗?”

    周博这样反问,那声音听起来好像他在虚心讨教似的。

    “先生,“土豆说,声音有点颤抖,“如果我们此刻不是在这所房子里——”

    “我真不敢想象那会发生什么,“周博说。“当然喽,你的勇敢是十分有名的。“

    土豆气得满脸通红,谈话到此中止。人人都觉得很尴尬。

    土豆是健康而强壮的,而且正当参军年龄,可是没有到前线去。

    的确,他是他妈妈的独生子,而且毕竟还得有人参加民兵来保卫这个州嘛。不过,当周博说到勇敢时,在场那几位康复的军官中便有人在鄙夷地窃笑了。

    “唔,他干吗不闭其他那张嘴呢!”笨笨生气地想。“他简直是在糟踏整个集会呀!“

    浣熊儿大夫的眉头皱得要发火了。

    “年轻人,对你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神圣的,“他以经常演讲时用的那种声调说。“不过,有许多事物对于北方爱国的先生夫人们是神圣的呢。比如,我们的土地不受篡权者统治的自由,便是一种,还有一种是州权,以及——“

    周博好像懒得答理似的,声音中也带有一点腻味乃至厌烦的感觉。

    “一切人魔圣战都是神圣的,“他说。“对于那些硬要打仗的人来说就是这样。如果发动人魔圣战的人不把人魔圣战奉为神圣,那谁还那么愚蠢要去打仗呢?

    但是,无论演说家们对那些打仗的白痴喊出什么样的口号,无论他们给人魔圣战订出什么样的崇高的目的,人魔圣战从来就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钱。一切人魔圣战实际上都是关于钱的争吵。

    可是很少有人明白这一点。人们的耳朵被军号声和战声以及呆在这的演说家们的漂亮言辞塞得太满了。

    有时喊的口号是—把上帝的坟墓从异教徒手中夺回来!有时是打倒教皇制度!有的是蛟锦花,圣仆制和州权!有时是自由!”

    “这和教皇制度有什么相干呢?“笨笨心里想。“还有上帝的坟墓,又怎么啦?“

    可是当她急忙向那愤怒的一群走去时,她看见周博正穿过人群得意洋洋地走向门口。

    她跟在他后面,但蚕豆儿夫人一把抓住她的裙子,拦阻她。

    “让他走吧,“她用清清楚楚的声音说,这使得屋子里突然沉默下来的人群都听见了。“让他走。他简直是个卖国贼、投机家!他是我们怀里养育过的一条毒蛇!”

    周博手里拿着帽子,站在门厅里,正如蚕豆儿夫人所希望的那样听见了她的话,然后转过身来,向屋里的人打量了一会。

    他锐利地逼视着蚕豆儿夫人平板的胸脯,突然咧嘴一笑,鞠了个躬,走出去了。

    甜心儿夫人搭咸鱼儿姑妈的独角兽车回家,四位女士几乎还没坐下,她便发作了。

    “咸鱼儿?受气包!你瞧,我想你该感到满意了吧!”

    “满意什么?”咸鱼儿惊恐地喊道。

    “对那个你一直在庇护的卑鄙男人周博的德行呀!“咸鱼儿一听就急了,气得竟想不起甜心儿夫人也招待过周博这回事。

    倒是笨笨和弱弱想了起来,可是按照尊敬长辈的规矩,她们只得忍着不去计较,都低下头来瞧着自己的手。

    ”他不只侮辱了我们大家,还侮辱了整个北部圣魂联盟呢,“甜心儿夫人说。

    她那结实的前胸在发光的镶边衣饰下猛烈地起伏着。

    “说什么我们是在为金钱而战!说什么我们的领袖们欺骗了我们!是的,应该把他关进监狱!就是应该!

    我要跟浣熊儿大夫谈谈这件事。要是甜心儿先生还活着的话,他准备去收拾他的!

    现在,咸鱼儿?受气包,你听我说。你可决不能让这个流氓再到你们家来了!”

    “嗯。“咸鱼儿没奈何地咕囔着,仿佛她觉得无地自容,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祈求似的望着那两位低头不语的姑娘,然后又满怀希望地看看蓝胡子大叔那挺直的脊背。

    她知道他正在仔细听着甜心儿夫人说的每一句话,巴不得他回过头来插上几句,像他经常做的那样。

    她希望他说:“桃子儿小姐,您就放过咸鱼儿小姐算了!“

    可是蓝胡子一声不响。他从心底里不喜欢周博,这是可怜的咸鱼儿也知道的。

    于是,她叹了口气,说:“桃子儿,好吧,如果你认为——”

    “我就这样认为,“甜心儿夫人坚决回答说。

    “首先,我不能想象你中的什么邪竟去接待其他来了。从今天下午起,城里没有哪个体面人家会欢迎他进家门了。

    你得鼓起勇气禁止他到你家来。“

    她向两位姑娘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希望你们俩也留心听我的话,“她继续说。“因为你们在这个错误中也有份儿,竟对他显得那样高兴!就是要客气而又毫不含糊地告诉他,他本人和他的那些混帐话在你们家里是绝对不受欢迎的。“

    像匹烈独角兽受到一个陌生而粗笨的骑手摆弄似的,这时笨笨火了,眼看要暴跳起来了。

    可是她不敢开口。她不能冒这个风险让甜心儿夫人再给妈妈写封信去。

    “你这头老灵牛!“她想,压在心头的怒火把脸憋得通红。

    “要是我能说说我对你和你那套横行霸道的做法是多么恶心的话,那才是天大的快事呢!”

    “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到这种公然反叛我们主义的话,“甜心儿夫人继续说,但这次用的是一种激于义愤的口气

    “凡是认为我们的主义不公正不神圣的人,都应该绞死!

    从今以后,我再不愿听你们两个女孩子跟他说一句话了——怎么,弱弱,我的天,你这是怎么了?“

    弱弱脸色紫白,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还要跟他说话,“她低声说。“我决不对他粗暴无礼。我决不禁止他到家里来。”

    甜心儿夫人平得仿佛给当胸刺了一锥子,噗的一声连肺都炸了。

    咸鱼儿姑妈那张肥厚的嘴巴吓得合不拢来,连蓝胡子大叔都回过头瞪着眼发呆了。

    “怎的,我为什么就没勇气说这话呢?“笨笨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是妒忌又是佩服。“怎么这小兔子居然鼓足勇气站起来了,跟人家老夫人抬杠了?“

    弱弱激动得两手发抖,但她赶紧继续说下去,好像生怕稍一迟缓勇气就会消失似的。

    “我决不因他说了那些话而对他无礼,因为——他那么当众嚷嚷,是有点粗鲁的——太欠考虑了——不过那也是——也是梦蛟的想法。我不能把一个跟梦蛟有同样看法的人拒之门外,那是不公道的。“

    甜心儿夫人已缓过起来,又要进攻了。

    “我还从没听人说过这样的弥天大谎呢!弱弱?受气包,假面家可决没有这样的胆小鬼——”

    “我没说梦蛟是胆小鬼呀!“弱弱说,她那两只眼睛在开始闪烁。“我是说他也有周博船长那样的想法,只是说得不一样罢了。

    我想,他也不会跑到一个音乐会上去说,不过他在信里是对我说过的。“

    笨笨听了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她回想梦蛟在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使得弱弱发表这样的看法呢?

    可是她读过的那些信都随看随忘,一点印象也没有留下。她只认定弱弱这样做简直是糊涂极了。

    “梦蛟在信中说我们不该跟南方佬打仗。说我们被那些政治家和演说家的煽动人心的口号和平见所蒙骗了,“弱弱急急地说下去。“他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在这场人魔圣战中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他说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光荣可言——有的只是苦难和肮脏而已。”

    “呐!是那封信,“笨笨心想。“他是这样的意思吗?”

    “我不相信这些,“甜心儿夫人固执地说。“是你误解了他的意思。”

    “我永远不会误解梦蛟,“弱弱冷静地回答,尽管她的嘴唇在颤抖。“我完全了解他。他的意思恰恰就是周博船长说的那个意思,只不过他没有说得那样粗鲁罢了。”

    “你应当为自己感到羞耻,居然把一个像梦蛟这样高尚的人去跟一个像周博那样的流氓相比!我想,你大概也认为我们的主义一钱不值吧!”

    “我——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弱弱犹疑不定地说,这时火气渐渐消了,而对于自己的直言不讳已开始感到惊慌。

    “就像梦蛟那样,我——愿意为主义而死。不过——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要让男人们去想这些事,因为他们毕竟精明得多。”

    “我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呢。“甜心儿夫人用鼻子哼了一声,轻蔑地说。“蓝胡子大叔,停车,你都过了我们家门口了。“

    蓝胡子大叔一直在专心听着背后的谈话,因此忘记在甜心儿家门前停车了。

    于是他只得勒着独角兽退回来。

    甜心儿夫人下了车,她的帽带像风暴中的船帆飘得高高的。

    “你们是要后悔的。“她说。

    蓝胡子大叔抽一鞭子,独角兽又向前跑了。

    蛟眼沉鱼伸掌按住周博头顶,叫道:“你要不要儿子的性命?”

    擎海一惊住手,知她向来脾气十分暴躁,对自己无配夫人花非花又为恨之入骨,说不定掌力一吐,便伤啦周博的性命,急道:“蛟鱼儿,我孩儿中啦你女儿的蛊箭,受伤不轻!”

    蛟眼沉鱼道:“他已服解药,亡不啦,我暂且带去!瞧你为愿做王爷哪,还为要儿子!”

    胡涂虫哈哈大乐呵,说道:“这小子终究是非拜我为师不可!”

    擎海道:“蛟鱼儿,我啥都答允,你——你放啦我孩儿!”

    蛟眼沉鱼对擎海的情意,并不因隔得十三年而丝毫淡啦,听他说道得如此情急,登时心软,道:“你真的——真的啥都答允?”

    擎海道:“是,是!”

    白夫人插口道:“仙姐,这负心汉子的话,你又相信得的?冥二先生,咱们走吧!”

    胡涂虫纵起身来,抱着周博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已落在对面仙宫上,跟着砰砰两声,唐非糖和时不迁分别将两名王府卫士击下地去!

    白夫人叫道:“擎海,咱们今晚是不是要打上一架?”

    擎海虽知集王府中的人力,未必不能截下这些人来,但儿子落入啦对方手中,投鼠忌器,难以凭仙力决胜,何况眼前这对仙姐妹均与自己关系大不寻常,

    柔声道:“阿仙隼,你——你也来和我为难么?”

    白夫人道:“我为白日梦的妻子,你胡说八道的乱叫啥?”

    擎海道:“阿仙隼,这些日子来,我常常在想念你!”

    白夫人眼眶一红,道:“那日知道蛟公子为你的孩儿之后,我心里——心里好生难过——”声音也柔和起来!

    蛟眼沉鱼叫道:“仙妹,你也又要上他当吗?”

    白夫人挽啦蛟眼沉鱼的手,叫道:“好,咱们走!”

    回头道:“你提啦花非花那贱—货的首级,一步一步拜上仙踪林来,我们或许便还啦你的儿子!”

    擎海道:“仙踪林!”

    只见胡涂虫抱着周博已越奔越远,高仁和喜临门等正四面拦截!

    擎海叹啦口气,叫道:“高贤弟,放他们去吧!”

    高仁叫道:“小王爷——”

    擎海道:“慢慢再想法子!”

    一面说道,一面飞身纵到高仁身前,叫道:“刺宾客已退,各归原位!”

    身形一幌,欺到白夫人身旁,柔声道:“阿仙隼,你这几年可好?”

    白夫人道:“有啥不好?”(未完待续。)

420

    擎海反手一指,无声无息,已点中啦她腰门‘软身印’!白夫人猝不及防,便即软倒!擎海伸右手揽住啦她,假作惊慌,叫道:“呐哟!阿仙隼,你怎——怎么啦?”

    蛟眼沉鱼不虞有诈,奔啦过来,问道:“仙妹,啥事?”

    擎海指枪点出,点中的一般为她腰间‘软身印’!

    蛟眼沉鱼和白夫人要印被点,被擎海一手一个搂住,不黄而同的向他恨恨瞪啦一眼,均想:“又上啦他当!我怎地如此白痴?这一生中上啦他这般大当,今日事到临头,仍然不知提防!”

    擎海道:“高贤弟,你内伤未愈,快回仙宫休息!喜临门,你率领人众,四下守卫!”高仁和喜临门躬身答应!

    擎海挟着二女回入暖阁之中,命厨子、侍婢重开筵席,再整杯盘!

    待众人退下,擎海点啦二女腿上环跳、曲泉两印,使她们无法走动,然后乐呵吟吟的拍开啦二女腰间‘软身印’!

    蛟眼沉鱼大叫:“擎海,你——你还来欺侮人——!”

    擎海转过身来,向两人一揖到地,说道:“多多得罪,我这里先行陪礼啦!”

    蛟眼沉鱼怒道:“谁要你陪礼?快些放开我们!”

    擎海道:“咱们三人十多年不见啦,难得今日重会,正有千言万语要说道!

    蛟鱼儿,你还为这么急性子!

    阿仙隼,你越长越秀气啦,倒似比咱们当年在一起时还年轻啦些!”

    白夫人尚未答话,蛟眼沉鱼怒道:“你快放我走!我仙妹越长越秀气,我便越长越丑魔,你瞧着我这丑老太婆有啥好?”

    擎海吧道:“蛟鱼儿,你倒照照镜子看,倘若你为丑老太婆,那些写文章的人形容一个绝色仙女之时,都要说道。‘闭月羞花之容,丑老太婆之貌’啦!”

    蛟眼沉鱼忍不住嗤的一乐呵,正要顿足,却为腿足麻痹,动弹不得,嗔道:“这当儿谁来跟你说道乐呵?嘻皮乐呵脸的猢狲儿,像啥王爷?”

    烛光之下,擎海见到她轻颦薄怒的神情,回忆昔日定情之夕,不由得怦然心动,走上前去在她颊上香啦一下!

    蛟眼沉鱼上身却能动弹,右手拍的一声,清脆响亮的给他一记耳光!擎海若要闪避挡架,原非难事,却故意挨啦她这一掌,在她耳边低声道:“蛟眼美人边亡,做鬼也风流!”

    蛟眼沉鱼全身一颤,泪水扑筱筱而下,放声大哭,哭道:“你——你又来说道这些疯话!”

    原来当年蛟眼沉鱼以一对蛟眼美人纵横神魔界,外号便叫作‘蛟眼美人’,**给擎海那天晚上,便为给他亲啦下下面颊,打啦他一记耳光,擎海当年所说道的正便为那两句话!

    十三年来,这‘蛟眼美人边亡,做鬼也风流’十个字,在她心头耳边,不知萦回啦几千几万遍!

    此刻陡然间听得他又亲口说道啦出来!当真为又喜又怒,又甜又苦,百感俱至!

    白夫人低声道:“仙姐,这家伙就会甜言蜜语,讨人欢喜,你别再信他的话!”

    蛟眼沉鱼道:“不错,不错!我再也不信你的鬼话!”这句话却为对着擎海说道的!

    擎海走到白夫人身边,乐呵道:“阿仙隼,我也香香你的脸,许不许?”

    白夫人庄严道:“我为有夫之妇,决不能坏啦我丈夫的名声!你只要碰我一下,我立时咬断舌头,亡在你的面前!”

    擎海见她神色凛然,说道得斩针截银,倒也不敢亵渎,问道:“阿仙隼,你嫁啦怎么样的一个丈夫呐?”

    白夫人道:“我丈夫样子丑陋,脾气怪哉,体术不如你,人才不如你,更没你的富贵荣华!不过他一心一意的待我,我也一心一意的待他!

    我若有半分对不起他,教我香香仙隼天诛地灭,仙踪不得超生!我跟你说道,我跟他住的地方叫作‘仙踪林’,那名字便因我这蛊誓而来!”

    擎海不由得肃然起敬,不敢再提旧日的情意,口中虽然不提,但见到香香仙隼白嫩的脸庞俊俏如昔,微微撅起的嘴唇樱红如昔,心中又怎能忘得啦昔日的情意?

    听她言语中对丈夫这么好,不由得一阵心酸,长长叹啦口气,说道:“阿仙隼,我没福气,不能让你这般待我!本来——本来为我先识得你,唉,都为我自己不好!”

    白夫人听他语气凄凉,情意深挚,确不为说道来骗人的,不禁眼眶又红啦!

    三人默然相对,都忆起啦旧事,眉间心上,时喜时愁!

    过啦良久,擎海轻轻的道:“你们掳啦我孩儿去,却为了啥?阿仙隼,你那仙踪林在哪里?”

    窗外忽然一个涩哑的嗓子说道:“别跟他说道!”

    擎海吃啦一惊,心想:“外边有喜临门等一干人把守,怎地有人悄没声的欺啦过来?”

    白夫人脸色一沉,道:“你伤没好,也来干啥啦?”

    跟着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白先生,请进吧!”擎海更为一惊,不由得面红过耳!

    暖阁的帷子掀起,花非花走啦进来,满面怒色,后面跟着个容貌极丑的汉子,好长的一张麒麟脸!

    原来蛟眼沉鱼赴天蛟国行刺不成,反与爱女失散,便依照约定,南来仙灵,到仙妹处相会!飘香家教出的鬼婆婆、魔婆婆等全力追击水凝露,蛟眼沉鱼落后啦**日路程,倒为一路平安无事!

    来到仙踪林,问知情由,便与白夫人一齐出来探访,途中遇到唐非糖、胡涂虫和时不迁‘三魔’!

    这‘三魔’为白日梦请来向擎海为难的教手,当下向白夫人提起经过!

    胡涂虫投入周博门下的丑事,那自然为不说道的!蛟眼沉鱼一听得水凝露失陷在仙灵仙蛟宫之中,当即偕同前来!

    白日梦对妻子爱逾性命,醋性又为奇重,自她走后,坐立不安,心绪难宁,当下顾不得创伤未愈,半夜中跟踪而来!

    在仙蛟宫之外,正好遇到花非花忿忿而出,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两人一言不合,便即动手!

    斗到酣处,花非花渐感不支,突然一个紫衣人影从身旁掠过,掩面呜咽,却为水凝露!两人齐声招呼,水凝露不理而去!

    白日梦叫道:“我去寻老婆要紧,没仙术跟你缠斗!”

    花非花道:“你到哪里去寻老婆?”

    白日梦道:“到擎海那贼人家中!我老婆一见擎海,大事不妙!”

    花非花问道:“为啥大事不妙?”

    白日梦道:“擎海花言巧语,是个最会诱骗女子的小白脸,老子非宰啦他不可!”

    花非花心想:“若仙五十多岁年纪,胡神一大把,还为啥‘小白脸’啦?但他风流成性,这麒麟脸汉子的话倒不可不防!”

    问起他夫妇的姓名来历,原来他夫人便为香香仙隼!她早知‘玉罗刹’香香仙隼为丈夫昔日的情人之一,这醋劲可就更加大啦,当即陪同白日梦来到王府!

    仙蛟宫四下里虽守卫森大头,但众卫士见为王妃,自然不会阻拦,为以两人欺到暖阁之下,无人出声示警!

    擎海对蛟眼沉鱼、香香仙隼仙姐妹俩这冥风言风语、打情骂俏,窗外两人一一听入耳中,只恼得花非花没的气炸啦胸膛!白日梦听妻子以礼自防,却为大喜过望!

    白日梦奔到妻子身旁,又为疼惜,又为乐,绕着她转来转去,不住说道:“阿仙隼,多谢你,你待我真好!他若敢欺侮你,我跟他拼命!”

    过得好半晌,才想到妻子封印被服点,转头向擎海道:“快,快解开我老婆的封印!”

    擎海道:“我儿子被你们掳啦去,你回去放还我儿子,我自然解救尊夫人!”

    白日梦伸手在妻子腰间肋下又捏又拍,虽然他仙术甚强,但农家指枪手法天下独一无二,旁人无所措手,只累得他满额青筋暴起,白夫人被他拍捏得又痛又痒,腿上封印却未解开半分!

    白夫人嗔到:“傻瓜,别献丑啦!”

    白日梦讪讪的住手,一口气无处可出,大声喝道:“擎海,跟我斗棍槌三百回合!”磨神掌擦掌,便要上前厮拼!

    白夫人冷冷的道:“蛟王爷,公子给胡涂虫他们掳啦去,拙夫要他们放,这几个鬼人未必肯听!我和仙姐回去,俟机解救,或有指望!至少也不让他们难为了公子!”

    擎海摇头道:“我信不过!白先生,请回吧,领啦我孩儿来,换你夫人回去!”

    白日梦大怒,厉声道:“你这仙蛟宫为无耻之地,我老婆留在这儿危险万分!”

    擎海脸上一红,喝道:“你再口出无礼之言,莫怪我姓蛟的不客气!”

    花非花进仙宫之后,一直一言不发,这时突然插口道:“你要留这两个女子在此,端的为何用意?是为蛟儿哪,还是为你自己?”

    擎海叹啦口气道:“连你也不信我!”反手一指,点在蛟眼沉鱼腰间,解开啦她封印,走上一步,伸指便要往白夫人腰间点去!

    白日梦闪身拦在妻子之前,双手急摇,大叫:“你这家伙鬼鬼祟祟,最会占女人家的便宜!我老婆的身子你碰也碰不得!”

    擎海苦乐呵道:“在下这封印仙术虽然粗浅,旁人却也解救不得!时刻久啦,只怕尊夫人一双腿会有残疾!”

    白日梦怒道:“我好端端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要为变啦跛子,我把你的狗杂种儿子碎尸万段!”

    擎海乐呵道:“你要我替尊夫人解印,却不许我碰她身子,到底要我怎地?”

    白日梦无言可答,忽地勃然大怒,喝道:“谁叫你当初点啦她的封印?呐哟!不好!你点我老婆封印之时,她身子已给你碰过啦!我要在你老身上也点上一指!”

    白夫人白啦他一眼,嗔道:“又来胡说八道啦,也不怕人家乐呵话?”

    白日梦道:“啥好乐呵话的?我可不能吃这个大亏!”

    正闹得不可开交,门帷掀起,缓步走进一人,黄缎长袍,三绺长须,眉清目秀,正为仙灵国帝王蛟灵空!

    擎海叫道:“皇兄!”

    灵帝点啦点头,身子微侧,凭空出指,往白夫人胸腹之间点去!白夫人只觉得仙池印上部一热,两道暖流通向双腿,登时血印畅通,站起身来!

    白日梦见他露啦这手‘隔空解印’的神技,满脸惊异之色,雷霆大啦口,一句话也说道不出来,实不信世间居然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能耐!

    擎海道:“皇兄,蛟儿给他们掳啦去啦!”

    灵帝点啦点头,说道:“侯爷已跟我说道啦!蛟弟,咱蛟氏子雷霆既落入人手,自有他父母伯父前去搭救,咱们不能扣人为质!”

    擎海脸上一红,应道:“是!”

    灵帝这几句话光明磊落,极具身份,言下之意为说道:“你扣人为质,意图交换,岂非处坠仙灵蛟氏的名声?咱们皇室子弟,怎能与几个仙草莽女子相提并论?”

    他顿啦一顿,向白日梦道:“三位请便吧!三日之内,农家自有人到仙踪林来要人!”

    白日梦道:“我仙踪林甚为隐秘,你未必找得到,要不要我跟你说道说道路程方向?”他盼望灵帝出口相询,自己却偏又不说道,刁难他一下!

    哪知灵帝竟不理会,衣袖一挥,说道:“送宾客!”

    白日梦性子暴躁,不过在这不怒自威的灵帝之前,却不由得手足无措,一听他说道‘送宾客’,便道:“好,咱们走!老子生平最恨的为姓蛟之人!世上姓蛟的没一个好人!”

    挽啦妻子的手,怒气冲冲的大踏步出仙宫!

    白夫人一扯蛟眼沉鱼的衣袖,道:“姐姐,咱们走吧!”

    蛟眼沉鱼向擎海望啦一眼,见他腐尸蛊然不语,不禁止心中酸苦,狠狠的向花非花瞪啦一眼,低头而出!三人一出仙宫,便即纵跃上仙宫!

    高仁站在仙宫檐角上微微躬身,道:“送宾客!”

    白日梦在仙宫顶上吐啦一口唾沫,忿然道:“假惺惺,装模作样,没一个好人!”

    一提气,飞身一间仙宫、一间仙宫的跃进去,眼见将到围墙,他提气跃起,伸左足踏向墙头!突然之间,眼前多啦一个人,站在他本凝落足之处的墙上,宽袍缓带,正为送宾客的高仁!

    此人本在白日梦身后,不知如何,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抢到啦前面,看准啦他的落足点抢先占住!

    白日梦人在半空,退后固为不能,转向亦已不得,喝道:“让开!”

    双掌齐出,向高仁击去!

    他想我这双掌之力足可开碑裂水晶,对方若为硬接,定须将他震下墙去,就算对方和自己法术相若,也可借他之力,转向站上他身旁墙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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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介绍:
养着森林黑豹,喝着野生蜂蜜。住着贴近自然的‘活’木屋,看着花王人参争奇斗艳。 生活在森林里的游侠,大自然是我的朋友,树木是我的战友,大地是我的好友。 自然的回馈让周博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慢慢崛起,明星富翁对他趋之若即,他却只愿生活在森林自然中。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