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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霸爱甜妻全文阅读

作者:傲叶     总裁的霸爱甜妻txt下载     总裁的霸爱甜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绝食

    宗夏躺在床上足足两天没有动弹,沈月苍便负气的跟着她两天没有吃饭,甚至为了防止她再一次溜走,连门窗都给锁了起来,如果不是公司的事情他非去不可的话,一定会没日没夜的像个守卫一样看着她。

    之所以这样在乎,是因为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伤透了心,如果他再任由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的话,说不定会走进死胡同,至少,把她绑在身边看着,是目前唯一他可以想到的办法。

    一方面,沈月苍也在派人调查外婆车祸,还有阿洛意外的真相,希望能用最真的答案来证明自己。

    他是个喜欢拿事实说话的人,没有空口承诺,花言巧语。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宗夏一个人躺在床上。今天沈月苍公司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他必须到场。

    临走前仍是反复确认过窗子从外面锁死了,才不放心的瞥了宗夏一眼之后离开。

    在他走后,床上如同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宗夏拨开蒙住脸的被子,露出空洞无神的双眼来打量着四周。

    不远处的书桌上摆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外加两个小菜。这几天,她每一次睁眼看去都会看到桌上的饭菜,每一顿都是不一样的菜,就那样静静的摆放着,她一次都没有动过。

    她无力的从床上坐起来,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对她来说似乎很吃力,目光在四周扫视一番,她蓄满了力气从床上站起来,赤着双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步一步的朝窗口挪动。

    她的脑袋晕晕沉沉的,胃里因为饿得太久而隐隐作痛,四肢仿佛都被抽去了力气。

    很用力的抬起手来查看了一下锁死的窗户,心底微弱的希望很快便覆灭,她又将视线移到门口,缓缓靠近,打开门,一只长长的手臂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宗夏小姐,对不起,沈先生说过你不能出去的。”门口的看守一身笔挺的西装,对她报以歉意的微笑。

    “让我出去。”宗夏淡淡的瞥他一眼,继续自顾自的前行。

    那个男人很快将她抓了回来,推回房内,语气也随之严肃了几分,“抱歉不能让你出去,不要让我为难。”

    宗夏回过头死死地盯住他,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你们这是把我囚禁了吗?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他依然是机器人般的表情,“抱歉。”

    宗夏气极的冷笑一声,“也对,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法律算什么,有权有势连法律也可以无视……”就像时依那样,就像沈老爷子那样……

    她知道自己怎么也无法逃出去,索性“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重新躺了回去。

    不让她走,那她干脆饿死好了!

    宗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书桌上的一缕粥香飘得满屋子都是,让全身无力的她感到更饿了。

    刚躺下没两分钟,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沈月苍平时回家都是直接开门进来,那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敲门?

    门外的人会是谁?她有些好奇,身体却虚弱得一动都不想动,于是开口问道,“谁啊?”

    “夏姐姐,我是晓可啊,我来和你玩儿啦!”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板传来了沈晓可俏生生的声音。

    “你进来吧,门口的那个家伙有钥匙。”

    如果说偌大一个沈府,还有唯一一个让她感到温暖的人,那便是沈晓可了。

    无论大人们有着怎样恩怨情仇、勾心斗角,唯独小家伙的心是最纯净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不会狠心去伤害……

    门外的声音悉悉索索,没多久小家伙就走了进来,大门再一次在她身后被关上。

    “夏姐姐?你怎么躺在床上啊?”小家伙进门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床上无精打采的宗夏。

    “没事……随便躺会……”宗夏挣扎着起床,想要和小家伙打招呼,刚站起身没两步,脑袋一阵眩晕,踉跄几步差点摔在地上,多亏沈晓可眼疾手快飞奔过去扶住了她。

    宗夏模糊旋转的视线这才变得清晰了许多,怔怔的望向小家伙。沈晓可依然是一身男孩子的打扮,脱去了冬季那厚厚的棉袄,露出了高高瘦瘦的身材,齐耳短发像是顶着一个大大蘑菇,显得俏皮又可爱。

    小家伙的手臂上挽着一个篮子,上面蒙着一层碎花布。沈晓可注意到宗夏看见了篮子,便将手臂扬得高高的,凑到她面前,“夏姐姐,这是桃花糕,是用花园里开的桃花做的哦,刚刚出炉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尝一尝啊?”

    宗夏听着沈晓可绵绵软软的童音,不由得出神道,“是吗……桃花都已经开了啊?”

    记得小时候外婆也在院子里种过一棵小桃树,一到春天满枝桠都是厚厚的花朵,可惜自己和小染顽皮,嬉闹的时候把那棵桃树压断了,院子里便只剩下了现在的那棵银杏树……

    收回思绪,宗夏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轻声道,“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吧。”

    沈晓可抬起疑惑的目光望向她,打量一番缓缓开口道,“夏姐姐你真的在绝食啊?”

    宗夏心中一动,“你怎么知道的?你月苍哥跟你说的?”

    见自己的目的被识破,小家伙只好吐了吐舌头,老实交代道,“没错……是月苍哥让我过来看望你的,我原本还以为你在老家,结果前两天月苍哥派人来t市接我,说让我回京城陪陪你,我这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你不好好上学,到处乱跑什么?”

    小家伙反驳道,“学校那些东西我早都会啦,只不过闲得无聊才去上课嘛……不过现在夏姐姐你回来了,我就不怕无聊了,等到学期结束我回去考试就行了!”

    “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晓可对她深深的依赖让宗夏感到鼻尖酸酸的,拉着小家伙坐到沙发上,伸手翻开小家伙的篮子,拿出一块桃花糕送到小家伙嘴边,“来,赏你一个!”

    沈晓可摇摇头,“我不吃,这是专门给你的……夏姐姐,爷爷跟我说过,人是铁饭是钢啊,你不吃饭会饿死的,你死了我会很难过的!”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月苍哥也会难过的!”

    宗夏眼底有些许动容,可依旧目光沉重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吃的……晓可,姐姐现在没有办法出去,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抗议了,你如果站在我这边就不用劝我了……”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出去啊?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宗夏看了小家伙一眼,决定还是不要把那些生离死别的事情告诉她,更不希望让她的世界因此而变得不美好……她对自己那么好,那么依赖,自己也应该好好的保护她。

    “晓可,你放心吧,姐姐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不会这么轻易就饿死的。”

    她这样做,其实就是在赌。既然沈月苍将她抓回来了,至少说明他仍是在乎她的,所以她不用担心他真的会让自己饿死。

    她在他的面前力量薄弱得像一只蚂蚁,被绑住了便逃不开,只能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让他明白,这一次她的决心已经下定,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守住自己想要做的。

    沈晓可见她决心满满,心中就算有再多担心也只能放任她去……管她呢,反正大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分寸,夏姐姐也绝不是那种傻到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的人。

    “夏姐姐,那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找机会跟月苍哥求求情,让他把你放出去。”

    宗夏揉了揉小家伙粉嫩嫩的脸蛋,“不用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这段时间姐姐事情很多,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了,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就回去上课吧,不然爷爷会不高兴的。”

    沈晓可懂事的点点头,小脑袋一歪,“可是我搞不懂,为什么月苍哥要把你关起来啊?是不是你生病了不能吹风?”

    宗夏不想把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告诉小家伙,便随口说道,“对啊,他想太多了,我明明就没事的嘛……”

    “那我支持你,争取早一点可以出门!现在快春天了,陪我一起去放风筝!”

    沈晓可和宗夏约定好之后,挽起自己的小菜篮子转身出门,回头冲她比了个“加油”的动作,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门外的守卫很麻利的关上了门。

    宗夏揉了揉酸痛加深的胃部,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狠心的别过头去往沙发上一倒,整个人连坐的力气都快被抽空了。

    她的思绪昏昏欲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只记得这些日子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躺着的。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下来,门外蓦地响起沉闷的脚步声,稳重的步伐是那么熟悉,轻易地将睡梦中的宗夏吵醒。

    她微微抬眼,听见了门外的交谈声,然后门被打开,沈月苍高大的身影迈了进来。

    阴沉的目光从沙发上的她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碗丝毫没有动过的米粥上面,粥已经彻底凉掉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爱过我吗

    沈月苍重新叫来了人将冷掉的饭菜都撤走,然后从厨房端来了新的热气腾腾的晚饭。

    整个过程宗夏都是清醒的,只不过一直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瞳仁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目光充满了淡然,仿佛他做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沈月苍夹了些蔬菜和肉,端着饭碗走到宗夏的面前,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模样幽幽叹息,俯下身去,以这些天雷打不动的语气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吃一点吧。”

    宗夏的目光从食物移到他的脸上,望着那张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她能从他眼底读到隐隐的担忧。

    他的脸看上去比以前要苍白了一些,下巴更加消瘦,薄薄的嘴唇没有一点血丝。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吃过饭,但跟她不同,沈月苍隔三差五需要忙碌公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孤身一人独坐在书桌前伴着一盏青蓝色小台灯皱眉忙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宗夏毫无波澜的心底忽然涌出几分心疼。

    但只要她一想起那些痛苦回忆,很快的,这一份情绪便被她隐藏的无影无踪。

    她这一次,绝不会再低头妥协了……

    宗夏收回辗转在他脸上的目光,闭上眼睛继续装死,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实际上,这两天她的反应都是如此,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劝,她都像是瞎了聋了一样毫无知觉。

    沈月苍感觉自己就像是对着一块万年深寒的坚冰在说话。

    不过只是短短一段时间,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些天的耐心似乎在被她一点一滴的消耗殆尽,他明明都已经尽力去弄清楚真相了,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沈月苍气恼的放下碗筷,盯着宗夏良久,最终将她拉了起来。

    宗夏也毫不反抗,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使不上,只是睁开了眼睛望着他,那眼神像是在抗议,仔细看去却什么情绪都没有。

    “你到底想怎么样?怎样才肯吃饭?”他直接干脆的问了出来。

    宗夏低垂着眼睛,微微别过头不搭理他。

    这一举动更是将他最后一丝耐心消磨光了,强有力的手掌扼住她的下巴,强行掰回她的脸,迫使她直视着自己,声音提高了几分,“说话啊!”

    宗夏微微皱眉,索性不再逃避,直挺着背脊昂起头直直地盯着他,坦然道,“你让我走……”

    “不可能!”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月苍强横的打断。

    她的眼神暗了下去,“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难道你就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出这个地方了?”他的脸逼近了几分,浓郁沉重的呼吸呵在她的面颊,灼热之中却透着阴森,“你就这么讨厌我的家?”

    他语气中的尖锐让宗夏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难过,反问他,“这一切不都是你们逼我的?你现在却又把我关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谁逼你了?”

    “是你,是时依!”

    沈月苍的眉头紧紧拧起,“我说过了,洛允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还有……你为什么非要把外婆的死归咎到时依身上?你不是亲眼看见了肇事罪是宗染,她是因为仇视你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小染?你以为光凭小染一个人她敢做出杀人的举动吗?我和她关系再不好也是二十多年的姐妹,她的性格怎么样我会不清楚吗?”宗夏从沙发上站起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眼底的沉痛难以遮掩,“难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的心里还是只装着时依?到了如今你还在替她辩解?”

    “我没有替任何人辩解,这件事情我会让人调查清楚,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你乖乖的待在家里就好。”他知道自己说的再多她也不会相信,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将事情真相摆在她的面前。

    “就算结果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反正只要跟她有关系,你们沈家的人连她一根头发都舍不得碰……就算是时依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不也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选择包容她吗?”

    沈月苍目光难以遮掩的震惊,艰难的开口,“你……怎么知道孩子的事?”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要把我当成傻瓜……”宗夏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孩子的事情和时依没有关系,那个伤害你的家伙我已经……”

    “没有关系?”宗夏打断了他的话,忽然觉得很讽刺……

    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不是很轻易就能查到真相吗?那几个小混混是时依找来的,就连她都知道,他却不知情吗?

    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却不承认?

    宗夏讽刺的轻笑一声,回想起那天他拉着自己在花园中说过的话,那时的他明明知道时依做了那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可他的选择已经表明了立场,他是偏袒时依的……

    如果说当初的自己可以为了爱而心甘情愿的与他一同承担对时依的亏欠,可是现在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冷冷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生疏,“沈月苍,你,爱过我吗?”

    这句话,她从未敢问过。

    起初两个人是婚姻没有感情基础,刚刚认识不久更是谈不上爱或不爱。

    后来因为时依的出现,她渺小自卑的情绪一直让她害怕面对这个问题,一直逃避,更别提主动去问他……

    仔细想想,她一直以来都很确定自己对他的爱,可是他呢?在他的心中自己到底有着怎样的地位,是不是永远排在时依的后面,所以当时依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的时候,他都选择视而不见,选择包庇与偏袒……

    以前她是不敢问,害怕得到答案之后遍体鳞伤。但现在的她已经满身伤痕,还会怕面对这样一个小小的挫折吗?

    爱这个字,对沈月苍来说是如此的陌生,甚至可以说,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跟她在一起,觉得心中很安宁,觉得生活很舒心,觉得每天看见她舒展的笑颜会心情舒畅……可是这些,足够算是爱吗?

    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占有欲。或许觉得她已经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所以不允许任何不和谐的因素出现,要牢牢地把她捆在身边……

    到底什么是爱,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沈月苍的迟疑让宗夏的心彻底灰暗下去,其实自从外婆离世之后,她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悲伤,一切的一切都显得不再重要了。

    之所以问,是因为心底那小小的不甘心,如果他能够肯定一定回答出来,她死去的心或许还能跳动几番,但绝不会如最初那样鲜活。

    宗夏敛去目光重新坐回沙发上,淡然的语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会等到你放我走为止。”

    沈月苍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心中仿佛被什么敲击了一下,沉沉的感觉令人喘不过气来。他望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又让她失望了?

    她生命中所剩不多的希望,已经消失的越来越多……

    叹息一声,他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棕色的包装袋来,轻轻的撕开,修长的手指掰下一块乳白色的巧克力递到她的嘴边。

    “吃一点吧,身体会受不了的。”他的声音暗哑低沉。

    宗夏望了一眼,仍是坚定的别过头去……他到现在还是认为她最终会妥协吗?

    她深深的低着头,片刻之后,他的手指将她的脸挑起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俊脸已经靠过来,两片温热的触感爬上她的嘴角,柔软的舌尖将她的嘴唇撬开,一丝丝馨甜的味道缓缓涌入。

    甜甜的巧克力在嘴里化开,游走在二人的唇齿之间,那一丝柔滑仿佛将这个吻也变成了浓郁的甜味,将她心中的酸涩苦头冲淡了几分。

    她眼底的神色满是挣扎,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那些恨,可他的动作太过轻柔,巧克力的味道太过香软,刺激着她薄弱不堪的防御,将她拉向更深处的沦陷。

    他的一点点温柔就能让她产生抛下一切于不顾的念头。

    她终于闭上双眼,将吻与巧克力都坦然接受。

    感觉到身下的人不再抗拒,沈月苍眸色幽深,将她按在沙发上,更加肆无忌惮的舔食着唇齿间的香甜,探索过她的每一寸柔软。

    浓郁的吻交织缠绵,湿热的空气弥漫着香甜的气息。

    他微微错开两人的嘴唇,绯色的薄唇咬上她的耳垂,沙哑的声音缓缓飘入,“留下来吧。”

    这突然的声音仿佛将宗夏从梦中惊醒,混乱迷离的眼神霎时间清醒了过来,仿佛意识到自己差一点沦陷,惊慌的伸出手推开了他。

    咽了咽嘴里残留的甜味,她的神情恢复冷峻,“这一次我有我自己的选择,我会等到你放我走的那一天……”

    沈月苍望着她的连沉吟片刻,自己几次三番的示好还是被她推开了。

    是不是在外婆去世之后,他们之间的路就只能越走越远,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

    乌云将明媚的阳光遮挡,窗外狂风大作,吹开飘飘洒洒的细雨拍打在玻璃上,像是泪滴一样留下一条条水印,却丝毫透不进房间半分。

    今天已经是宗夏被抓回来的第二个星期了,尽管她已经想尽办法,甚至无奈的采用绝食这种方式,但这一次沈月苍的决心似乎比她还大,就算她表现得再冷漠,他也纷纷视而不见,没有丝毫要生气的意思,仿佛对她的态度已经宽容到了极点。

    但这分明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让他死心,想让他放过自己,她想要离开这个充满了悲伤回忆的地方,她要为了阿洛和外婆的死而找到证据……<

第一百八十五章 放她离开

    宗夏只身立于窗前,伸手抚上,想要摸一摸那贴在玻璃上的雨滴,但除了冰凉的触感之外什么也摸不到。

    如今的她就像是被囚禁了一样,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小小的一间卧房。偶尔沈晓可还是会来找她聊聊天,每次都劝她多吃点东西,但实际上除了沈月苍每次强迫性的塞进她嘴里的食物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动过。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的强横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不希望自己的坚持付诸流水,她只能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样想着,宗夏缓缓抬起了右手,修长白嫩的手上拿着原本放在书桌上的那盏台灯,灯座是铜铸的,是目前她视线范围内最坚强的东西了。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玻璃窗,手中紧握的力度更大,骨节握得泛白,迟疑了良久,眼底终于闪过一丝绝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灯座,狠狠地朝着玻璃窗上砸去。

    灯座与玻璃撞击,“砰”的一声巨大响动,宗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抱着脑袋,害怕玻璃碎片会将自己划的遍体鳞伤……

    灯座滚落至脚边,等待许久的宗夏并没有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疑惑的睁眼去看……

    映入视线的是一块完好无损的窗户,如同镜面一样倒印着她苍白的容颜。她不可置信的走上前查看,手指拂过光滑无痕的玻璃窗,上面甚至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来这并不是普通的玻璃,不会因此就碎掉。

    逃跑的希望落空,只剩下无尽的绝望深深笼罩,难道她真的再也逃不过了,真的是命中注定,她此生只能留在他身边了?

    不行……不能这样!

    宗夏的眼底满是不甘,她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软弱无能,任人摆布……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灯座上,弯下腰重新捡起来,再一次抱着绝然的心情扔向看似坚不可摧的玻璃窗,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不停响起的巨响并不是毫无意义,在宗夏坚持了近十分钟之后,背后的门被人拧开了。

    她顺着声音向外看去,神色幽深,头发凌乱,因为用力过度而不停地喘息着。

    门外走进来的人扫视了一眼房内,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身上,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看得来者一阵阵皱眉,眼底的厌恶难以遮掩。

    “干什么呢,弄的声音楼底下都听得见了。”

    沈老爷子高大威猛的身材在经过病痛折磨之后变得单薄了许多,挺直的背脊也弯了下来,杵着拐杖的手满是皱纹,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力。

    唯一不变的,便是老爷子凌厉的目光,像是孤夜中的野狼一样盯着面前的猎物,匆匆一眼都能让人发自内心的战栗不止。

    如今的宗夏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叫作害怕,她唯一害怕的便是外婆离去,所以现在她连唯一的都已经失去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直视着老爷子,看似有礼貌的声音听起来却生硬得很,“对不起,打扰到爷爷了,我只是想把窗子砸开而已。”

    老爷子瞥了一眼完好的玻璃窗,“这窗户可是很特殊的材质做成的,子弹都能挡,哪是你能够砸开的?”

    “那麻烦爷爷告诉我,到底我要怎么才能出去?”宗夏轻笑着反问道。

    她被沈月苍关起来的事情老爷子身为一家之主不可能不知道,难道他就一直视而不见么?

    她的话让老爷子察觉到了一丝尖锐,冷哼一声,对宗夏十分的不满,“我说你们俩夫妻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跟吃错药似地,你闹着不吃饭也就罢了,怎么能让月苍也跟着你一起闹?你不知道他有很多公事要忙,你这样做把他累垮了难道会开心吗?”

    “那就请爷爷让他把我放出去,我走了,他自然就会忘了我,自然就能好起来了……”

    老爷子见她冥顽不化,恶狠狠批评道,“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哪能说离就离?你这样做让我们沈家把脸往哪搁,让我们如何在京城立足?”

    宗夏没想到老爷子事到如今在乎的还是家族的面子,其实老爷子之所以默许沈月苍将她关起来,就是因为害怕她出去乱说,抹黑了沈家吧……

    想到这里,宗夏喉头梗塞,“爷爷,你知道我的外婆去世了吗?”

    老爷子强硬的气焰收敛了一些,犹豫道,“我听月苍说过,不知道你把亲家葬在哪里,找个时间我也去看一看好了……”

    “爷爷……我的外婆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没有父母,没有亲戚,唯一的家人就只有外婆,是她一手将我拉扯大,她就是我的全部……”

    “你们婆孙感情好,她走了你会伤心难过我也能理解,可你也没必要跟月苍闹啊?她的死是意外,我们都很心痛,但这件事情跟月苍有什么关系,你们干嘛非得离婚不可?”老爷子心中还是能够理解宗夏的心情,不像看上去那样冷面无私。

    “爷爷你说,对我而言这么重要的外婆被人害死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回公道?”宗夏抬眼试探着问道。

    老爷子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你外婆分明是出意外的,怎么说是被害死的?撞她的那个人不是你妹妹吗?不是意外的话,你妹妹也没有理由去害死她啊……”

    “不是我妹妹……她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老爷子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侧头凝眉道,“那?”

    如果说有人敢害他沈家的亲家,岂不是不把沈家放在眼里?他虽然不怎么满意宗夏,但名义上也总归是沈家的人,他这个家长于情于理都应该出面维护才对。

    “是谁害死你外婆的?你告诉我,我派人去调查清楚,也还你外婆一个瞑目。”

    宗夏望着老爷子严肃的模样,心底觉得有些好笑,想必如果自己真说了出来,他应该会是另外一副面孔才对……

    “爷爷,害死我外婆的人……是时依。”

    终于,宗夏说出了口,而老爷子的反应也如同她所想象的一样,大义凛然的表情消失不见,满脸尽是犹豫和不相信。

    “怎么可能,时依没有理由去害你的外婆啊……”他顿了顿,神色不明的瞥向宗夏,冷笑道,“莫不是你见时依和月苍生意上走得比较近,心中妒忌,才故意给扣了一个这样的罪名?”

    “爷爷信不信是爷爷的事,事情的真相我已经全部说出来了……时依害死了我的外婆,我绝不可能就此罢休,我会找到证据把她送进监狱,为我的外婆报仇。”

    宗夏望着老爷子极度复杂的神情,不动声色的一字一句道,“我记得,爷爷说过,身为沈家的人永远不可以伤害时依,我也答应过爷爷……所以,我现在要报复她,我选择离开沈家……这样的理由,够不够让爷爷放我走?”

    老爷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从她眼底望见的恨意让人感到寒冷,他知道宗夏所说的话绝不可能是空口无凭!

    难道时依真的做了这种事?

    老爷子一直都知道时依为了破坏他们俩的感情而在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时依会害死她的外婆……

    如果真是时依害死她的外婆,她和外婆关系那么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宗夏望着老爷子眼中的神色,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赌对了。

    和沈月苍的蛮横无理不一样,老爷子是可以讲道理的,她说清楚了自己对时依的恨,那么以老爷子的家训,就绝不可能再让她继续待在沈家,做任何对时依有伤害的事情。

    老爷子临走前深深的瞥了她一眼,心中忌惮她今后会不会对时依有害,但一想到她薄弱的身世背景,想必也伤不了时依分毫,这才放心的离去。

    拐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门口处停了停,一阵碰撞声响起,但很快的便消失。

    房门被老爷子推开,他瞥了一眼屋内的宗夏,沉声道,“出来吧。”

    宗夏微微一愣,身体不由自主的迈了出去。

    房门边,那个负责看守她的男人此刻晕倒在地板上,脖颈后面一道淤青,正好和老爷子的拐杖末端相符。

    宗夏按捺住心惊,没想到老爷子做事下手也是这么恨,沈月苍果然遗传了老爷子的基因……

    宗夏和老爷子绕过地上的男人下楼,一直来到了沈府外的大铁门边。

    “走吧,今后想做什么事都是你自己的事,再与我沈家无关。”

    她点头,目光绝然的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仍然没有忍住回头去看的冲动,老爷子站在铁门边依然望着她,远处的沈府缩成小小的一个点,雅致的中式建筑风格,亭台楼阁,翠绿包裹,在微风细雨中,淡得像是一副山水画。

    回忆起在里面的点点滴滴,心中纵然冷硬如冰,也会不禁颤抖起来。

    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出国

    宗夏离开沈府之后,给阿离和时迁发了道别的短信便换掉了手机卡。采用这样的方式的道别,是因为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不知道面对面望着他们,是否还能鼓起离开的勇气。

    她知道时依做事滴水不漏,想要从她身边搜集罪证难于登天,偏偏小染不愿意透露半分,她有些迷茫,不知该从何处重新开始。

    一个人漫步在街头,周围人群三三两两的走过,孤身的她显得形单影只。

    她埋头翻看着之前阿拉蕾发给自己的短信和照片,每一张、每一条都仔仔细细的从头读过。

    这段时间被关在沈府,她每天唯一的乐趣便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回味着,寻找着再也找不回来的温暖。

    照片上阿洛身后印着一片蔚蓝大海,晴朗澄澈的天空尘埃不染,那样明媚的天色与她的心情刚好相反。

    望着阿洛脸上从未有过的真心笑容,她飘忽不定的心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一个油然而生的想法在心底蔓延开来,再也抑制不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便毫不犹豫的去做了。

    宗夏订了飞往美国的机票,想要去阿洛没能到达的地方看一看,走她想走的路,做她没能做的事。

    自己如今孤身一人,也没有带任何东西,不用收拾行李便踏上了飞机,抱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望着窗外越变越小的城市,最终淹没在云雾中没了踪影,就像她满是伤痕的心一样,寻不到踪迹。

    ……

    洛杉矶一处旧城区的街头,破旧的房屋似是不久后便会拆迁,稀疏的行人偶尔经过,孤零零的脚步声显得此处冷冷清清,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

    一个小小的身影由远至近,身体笼罩在一身宽大的吉普赛风格的衣服里,脸上蒙着棕色的围巾,将整张脸都挡住,只露出一双黑色眼睛来。

    “奇怪……应该是这里才对啊……”她精致的眉毛轻轻皱起,眼神落在手中高举的牛皮质笔记本上,仔细对照着上面的地址。

    经过几番确认,她认定这里并不是笔记本上的地点,便合上本子继续前行。

    天色渐晚,街边的行人越发稀少,半空中乌云密布,电光翻涌,时不时一声剧烈的雷鸣声响彻天地,将傍晚的天空照亮,巨大的声响直叫人心底发慌。

    她孤身行走,皱起眉望着天色,沉闷闷的空气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伸手拉开了脖子上的围巾,露出了隐藏在后面的容颜。

    精致的脸孔是纯净无暇的素颜,象牙白的肌肤吹弹可破,绯红的嘴唇樱桃般粉嫩水润,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一双漆黑如夜的瞳孔,只是那冷淡的目光怎么看都感觉少了一丝人情味儿。

    “已经一个星期了,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宗夏望着将要下雨的天空犯迷糊,这些天她都是住在酒店的,好不容易联系到了以前一个移居洛杉矶的小学同学,答应帮她租房子,可她按照抄下来的地址找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

    她本就是个路痴,在国内去太复杂的地方都是直接搭出租车,这一次好不容易决定从头来过,她想要克制住以前的缺点,重新以另一个样貌活下去,所以这一次想要依靠自己。

    “还是回酒店重新问清楚了再过来吧……”

    宗夏担心下雨之后回不去,于是迈开腿往回赶,老天爷仿佛偏偏与她作对一样,没过多久便下起了雨,猛烈拍打在屋檐的雨滴瞬间便将干燥的街面变得湿滑。

    随着雷雨同时到来的还有阵阵冷风,卷起细碎雨滴砸向屋檐下躲雨的她,长长的裙摆被染湿了一片,贴着小腿是透骨的凉。

    宗夏又往里面挤了挤,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犯愁。

    注意力全放在天气上的她并未发现不远处的几个人影缓缓靠近,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紧逼。

    直到脚步声临近,宗夏这才侧头望向走向自己的几个家伙。

    两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还有一个黑人,黝黑的肌肤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像只鬼影。

    三个人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接近二十岁,可眼底的凶神恶煞着实让人害怕。

    似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宗夏头也不回的掉头向前走。

    像这种破旧的区域,通常治安都很差,街边的小混混随处可见,宗夏来到这里这些日子,已经吃过不少苦头,好在那些家伙都是为钱而来,将她钱包夺走便不见踪影。

    因为这样的不良少年太多,就算是报警警方也管不过来。被抢的次数多了,宗夏便多了个心眼,包里的全是零钱。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想要任由欺负,或许是之前的自己太过懦弱而导致了那么多不可挽回的悲剧,再一次从头来过,,她就想要活得更加坚强。

    让那些想要欺负自己伤害自己的家伙再也无法得逞……

    宗夏快步向前走,身后的脚步声变跟着向前走,鞋子与雨水溅出的水声格外惊悚,她不禁快步奔跑起来。

    跑了几步,她的去路便被其中一人堵住。

    那家伙见她并不是本地人,担心她听不懂他说的话,便用手开始比划着。

    宗夏挑了挑眉,知道自己身单力薄,跑不过他们三个,索性老老实实的把钱包丢了过去。

    见她这么识相,那人眉开眼笑的打开钱包,只是一眼,脸上的笑容便垮了下来。

    “靠,这么点钱,最近遇到的都是些穷鬼……”那个家伙一边骂着一边走向自己的同伴。

    剩下的两个人似乎也对这一次的收获很不满,那个黑人望向宗夏,痞里痞气的走上前来打量了她一番,目光毫不遮掩的在她身体上游走。

    宗夏身体僵硬的紧绷着,看着对方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想也没想便躲了过去。

    这一举动引起了对方的不满,骂了句脏话便冲过来要强行带走她,宗夏被扼住手腕拖着向前走,另外两个在旁边看戏的男人也走过来打算帮忙。

    “放开我!”宗夏情急之下那还顾得上他们听不听得懂,拼命的挣扎起来。

    她知道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救她了,时迁不会来,阿洛不会来,沈月苍……也不会来了……

    她知道自己不愿再受到任何伤害,只要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在乎的,她什么都愿意做……

    宗夏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狠狠咬向那人的手臂,趁着他因为疼痛而松手的一瞬间抽手从怀中摸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军刀来,锋利的寒芒对准了他们,一点点雨珠落在刀背,使那寒光更甚。

    她因为太过紧张而颤抖,而那几个家伙却好像不为所动般大笑起来,不肯相信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还敢砍人,反而走上前戏弄地弹了弹刀背,好像在与她玩游戏一样。

    他们的举动让宗夏紧绷的心弦彻底崩断,紧握住军刀的双手猛地举起,尖叫着在空气中一阵乱划,她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但耳边响起的惨叫声似乎已经说明了什么。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湿滑的地面,雨滴顺着额前的发丝缓缓滴落,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前方,那个弹她刀背的黑人右手裂开一道五厘米的伤口,鲜血顺着细雨被冲淡,几乎快要看不见。

    宗夏一愣神,很快便反应过来,在那几个男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爬起身飞快的向前跑,手中的军刀丝毫不敢松开。

    她拼了命般逃开这条街,身后追着她的几个男人谩骂声越来越近,何奈身体拼尽全力也跑不过他们,就在她以为自己逃不开厄运的时候,一辆林肯车从身侧疾驰而来,直直地冲向了路中央的她。

    宗夏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的雷声雨声谩骂声都在此刻安静下来,她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害怕,而是……

    外婆离世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呢?

    这一刻她似乎有些庆幸,自己此时此刻与外婆的处境重合,就像感受到外婆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期待,就这样吧,这样死去也好,放下了那些令人疲惫不堪的恨与情,死了之后是不是就能回到阿洛和外婆身边了,是不是就能见到天堂里的父母了?

    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死神却迟迟没有收走她的性命。

    汽车在离她还有一指宽的距离停了下来,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狂暴的风浪拍打在身上。

    可是偏偏的,车就这样停了下来,她的生命仍然顽强地没有被带走。

    宗夏发呆地看着面前的汽车,一瞬间所有感观都回到了体内,身侧追上来的人已经近在咫尺。

    她回过头冷冷的望着那些人,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军刀。刀锋边缘的鲜血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明净如初。

    人就是这样的,有了第一次,就不会再害怕第二次,更何况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捡回来的命怎么用都是赚的,就算死……

    也要拖上这群混蛋一起下地狱!

    狂风暴雨中,她绝然而立的身影,高高扬起的长发随风舞动,手中的军刀寒芒逼人……

    车内的人目光烁动,这番场景自那之后被深深的刻进他的梦里,穷其一生也无法忘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被救

    就在宗夏做好跟人拼命的准备时,一旁的林肯车门忽然打开,一束白色身影急速挡在了她的面前,高高的身影背对着她,微微侧头,额前发丝沾染着点滴雨水。

    “这位女士,打架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让男人来。”

    他话音刚落,身影便猛地冲了出去,狂风吹起的衣角飘扬着,纯白色的身影在大雨中格外显眼,像是一片羽毛般,迅捷而又快速的穿梭。

    宗夏的动作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仍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本以为自己要完了,却没想到车上突然下来个人开始帮她打起架来……

    而且这人一口流利的京腔,还是她的老乡?

    在她心中错愕不已的时候,那边的战场早已结束,那几个小混混几个人对付他一个却丝毫占不了上风,加上那个黑人手上伤势严重,纠缠几番便骂骂咧咧的跑了。

    身着白色风衣的男人轻舒一口气,原本流利的动作忽然顿住,捂住胸口喘息起来,神情似是十分煎熬。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他便恢复如常,回头望向了车前的宗夏。

    “都已经走了,收起来吧。”他的语调格外轻柔,轻笑着推开她竖在身前的刀锋。

    宗夏望着他脸上的笑容,不同于沈月苍那样淡淡的勾唇,也不是时迁那种诡异的媚笑,而是一轻柔到了极致的温暖笑容,连在这样的大雨天似乎都能感受到如同明媚阳光洒在身上一样。

    他的轮廓精致优美,高贵中透着几分秀气,眼神柔柔暖暖看上去很舒服。

    她微微一愣,收回手中的刀,重新望向眼前的人,“谢谢你出手相救……”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只身跑到这里来?这种地方治安都不是很好,还是少来为妙。”他犹豫地望向她手中的刀,一想起刚才那个小混混手掌上的伤是被她所伤,变觉得不可思议。

    宗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想必自己现在给人的印象是一个疯婆子……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别人怎样看待自己。

    “我是过来找朋友的,不过似乎找错地方了……”宗夏把军刀收回包里,翻出了小小的笔记本来翻开递给他看,“请问你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吗?”

    他低下头看了一会儿,茫然的摇头,坦诚的说道,“我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

    “这样啊……”

    他望着她失落的表情,擦了擦额前的雨水,“我帮你找找看吧,总是站在这里淋雨也不是办法,这里又那么危险,先上车吧。”

    宗夏迟疑了片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至少把你送去市中心,到时候你再自己打车过去……”他顿了顿,继续笑道,“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如果又把你扔下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救,多费劲啊。”

    宗夏觉得也对,人家是一番好意,自己则显得不近人情了一些。

    “谢谢你了。”她道过谢之后便跟着他上了车。

    坐上副驾驶座,刚刚扣好安全带,一条全新的毛巾便递了过来,宗夏接过毛巾望了他一眼,“谢谢……”

    “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三句谢谢了……”他无奈的摇头……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似乎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明明长得很可爱,却一切都显得那么小心谨慎,一点都不活泼。

    宗夏沉默了,他还以为自己的玩笑惹得她不高兴了,赶紧打圆场,“难得在这里遇到故乡的人,以后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有什么困难互相帮助,不用说谢谢。”

    宗夏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我叫宗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诺帆。”他回答着,目光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诺帆……”宗夏跟着重复了一句,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旁边的诺帆却像是感冒了一样时不时咳嗽一两声。

    宗夏见他忙着开车没有空处理身上,不禁开口道,“你会不会感冒了啊?”

    诺帆眨了眨眼,俊朗的脸上总是不变的笑容,“可能是吧,我身体不太好……”

    身体不好?

    宗夏回想起他之前捂着胸口喘息的场景,望着他浑身是水,忽然说道,“你家离得远吗?如果远的话要不要先去我住的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这样下去肯定会感冒的。”

    “好啊……你住哪里?”

    宗夏报了地址,诺帆调转车头去到了她现如今所居住的酒店。

    两个人坐电梯来到房间,路上宗夏把干的毛巾披在他身上,让他自己把身上稍微擦一擦。

    回到房间,宗夏想着他说自己身体不好,便推着诺帆便去浴室洗澡,自己虽然全身也湿透了,但好在现在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不再像冬天一样让人冷得瑟瑟发抖。

    她见诺帆还有一阵才会出来,便解开外套,褪去内衣,将雨水用毛巾擦干,然后换上了新的干净衣服。

    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像是催眠曲一样,宗夏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又遇到了抢匪,此刻身心俱疲,眼皮越来越沉,电视里索然无味的节目播放着陌生的语言,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她连半个字都听不懂。

    头一歪,便靠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

    恍惚之间,似乎有人打开了房间里的灯,脚步声临近,一丝奇异的香味儿飘进鼻尖,越来越清晰。

    宗夏从睡梦中醒来,模糊的视线前是一个高高的黑影,她眨了眨眼,才终于将眼前的人看清。

    诺帆已经洗完了澡,周身漂浮着徐徐白雾,空气中蔓延着沐浴乳的香味,他高高的身影半蹲于宗夏的面前,探究的目光近在咫尺的打量着她。

    真的,真的好像……

    诺帆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却丝毫都舍不得移开半分,仿佛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就再也不见了一样。

    凝固的空气,直到宗夏睫毛颤抖着幽幽醒过来……

    望着眼前精美如画的脸庞,宗夏的脑袋停顿半秒,忽然将目光向下移,猛然发现他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暴漏在空气之中,他的肌肤像是白玉,在昏暗灯光下泛着隐隐光晕,未擦干的水珠晶莹剔透,顺着肌肤滑下。

    “你……”宗夏愣了愣,随即很快的反应过来别过头去看向一侧的窗外,“你衣服呢?”

    诺帆刚刚从浴室出来,见她歪靠着沙发上睡觉,出于好奇便走过来盯着她,想看一看这个会拿刀锋对着别人的女孩子到底有什么不同,却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心轻柔的动作也能惊醒了她。

    “我的衣服湿透了啊,不能穿了……”他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宗夏望向他挂在浴室门把上的外套,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水,心想确实是自己忽略了。

    她匆匆的瞥了他的脸一眼,刻意忽略掉那光溜溜的身体,“那我去帮你重新买一套衣服回来吧,你在这里等着我。”

    她说完便站起身来,刻意的与诺帆保持距离,绕到床边的柜子里找出了自己的钱包,然后抬起匆匆的步伐转身出门,自始自终没有看他一眼。

    宗夏走到附近的商店,找了一套休闲装,付了钱便往回赶。

    出门的时候她神色匆匆,也忘了外面还在下着雨,刚刚处理干净的头发和衣服又一次的被雨淋湿,像个落汤鸡一样回到了酒店。

    她全身上下唯一干燥的便是抱在怀里的袋子。

    从袋子里拿出干净崭新的衣服递给诺帆,他迟疑的接过去,抬眼望着水淋淋的她,一丝微笑爬上嘴角,很喜欢这种受人关爱的感觉。

    “你也去洗洗吧,不然会生病的。”他好心提议道。

    宗夏摆了摆手,“不用了,我随便擦擦就好了,你赶紧去换上衣服吧,现在天气还是有点冷的。”

    说完,很没有出息的打了个喷嚏。

    诺帆轻抿着嘴角转身走回了浴室,宗夏则只能拼命的用毛巾把自己搓干净,驱除深深包围在身体上的寒意。

    宗夏买来的衣服很合身,诺帆刚刚换好衣服走出去,便看见她又一次倒在沙发上紧闭着眼睛,怀中还抱着湿答答的毛巾,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他听不清楚,变走过去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耳朵凑近了,才终于听清了她口中所说的话,一时间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她白皙的脸上微微染上两朵红晕,呼吸沉重的呵出来,灼热的温度在半空中凝结成雾,纤长的睫毛不住的颤抖,像是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被梦魇缠住般紧皱眉头怎么也醒不过来。

    诺帆发觉了她的不对劲,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继续向上,停在了饱满的额头上。

    一片滚烫的温度从手背传来,他心底一惊,抽回了自己的手,淡雅的目光也变得紧张起来。

    她居然发烧了!

    诺帆起身走到窗边,玻璃窗上被满满的雨珠占领,顺着模糊的窗口往下,能看到街道上绵绵不绝的大雨势头依旧劲猛,道路两旁的商店大部分都已经停止营业,行人手挡在头顶脚步匆匆的跑过,很快便没了踪影。

    这四周围似乎没有药店啊……

    他轻声叹息着,气息在玻璃窗上留下一片雾气,然后转身走到房间里的电话旁边,拿起听筒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乔管家,麻烦到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来一趟。”<

第一百八十八章 陌生环境

    睡梦中,一切场景犹如幻影,飘飘忽忽,扭曲的像是一个黑洞能将人的情绪吸进去。

    宗夏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不止第一次梦见外婆离世前的画面了。

    每当她发现自己站在路边,眼睁睁望着外婆出车祸的那一刻,已经死去的心就像是被人从坟墓中挖了出来,又一次狠狠地撕碎……

    偶尔,她也会梦见阿洛,在被浓烟烈火包裹的走廊上,她的模样被一点一滴的烧毁,最终化为一滩泡影,升上半空消失不见。

    她想起了时迁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阿洛临走前最遗憾的便是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她拼命的喊着,阿洛,我从没有没有恨过你……

    从来没有……

    不知道阿洛到底有没有听见。

    她好恨,为什么自己在乎的人会一个个落得这样的下场,为什么伤害了她们的人偏偏是自己最爱的人?

    悲痛交加之中,她的身体像是快要被撕裂一样,终于从梦魇中脱离,猛地睁开空洞无神的目光,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场景。

    典雅的西欧式房间,华丽璀璨的吊灯悬在头顶,屏风雕刻着古典花纹,左侧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出千丝万缕的金色阳光,窗外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泳池边绿色植物苍翠欲滴,印的蓝天白云更加清澈明亮。

    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她的身体深深的陷了进去,披散开来的黑色长发如同蒲扇一样绽开,身上所盖的米色丝绒被温暖柔软,宁静的气氛让人忍不住想要睡下去永远也不要醒来。

    喉咙里有一丝干涩,痒痒的感觉使她忍不住咳了几声,这一声咳嗽惊动了屏风之外的人,一个全身瘦的皮包骨头的老人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即走了过来。

    白色衬衣搭配着黑色燕尾服的老年人虽然看上去年纪很大,可一举一动颇有修养风度,走到宗夏不远处微微鞠了一躬,苍老的声音轻轻响起。

    “宗夏小姐,您醒了。”

    这样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年人称呼自己为“您”让宗夏大吃一惊,从床上挣扎起身,打量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请问……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是少爷的家。”老年人毕恭毕敬的回答。

    “少、少爷?”宗夏茫然的皱起眉头,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似乎并不认识什么“少爷”,而且从房间的布置格局来看,这里显然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别墅,她连朋友都没有一个,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除非……

    宗夏心底一惊,神情肃穆的望向老人,确认道,“你家少爷不姓沈吧?”

    如果是沈月苍的话,就算在美国购买一套别墅也不是什么难题,家大业大,还和她认识,自己所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他符合这个条件了。

    老年人微微一愣,迷茫的摇头,“不是,我家少爷姓诺……”

    诺……

    “诺帆?”她反问道。

    见老人点了点头,宗夏悬在半空的心才稳稳落地……只要不是沈月苍,怎样都好……

    可是为什么,在得知了这个人不是他之后,心底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少爷派我守在这里等候,现在您醒过来了,我去禀报少爷一声……”老人对她微微点头,便退了出去。

    宗夏的脑袋依然在发昏,糟乱的心情纠缠在一起,她起身拖着疲惫地身体来到窗前,小小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黑影来。

    窗外的景色优雅别致,蔚蓝如洗的晴空偶尔掠过几只大雁,泳池的水如同镜面,倒影着白云朵朵,清风一吹,水面便荡开层层波澜。

    望着这样的景色,她的心情才总算晴朗了几分,不再深深陷入刚才的梦境。

    片刻之后,时候脚步声响起,轻柔有致的声音很具有辨识性。

    她回过头,诺帆身着白色西装的身影映入眼帘,俊逸的脸上犹如窗外的景致一样明媚动人,直直的暖进人的心底。

    他将手中的银色小盘子放在桌上,抬头望向窗边的宗夏,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扫去了她平日眼底的阴沉。

    “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据说女孩子都喜欢蛋糕的,我特地给你带了一块。”

    宗夏的目光望向盘子里鲜嫩的松仁蛋糕,看起来精致可口。

    “那个……我想问一下,”宗夏犹豫着开口道,“我怎么会到你家来的?”

    “昨天你发烧了……”诺帆摆弄着盘子里那只小小的银质叉子,一边说道,“我想买药给你,可是酒店附近的商店都关门了,我只好把你带回了自己家。我家别的没有,各种各样的药还是很多的……”

    他顿了顿,真诚的目光望向她,“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的温柔就好像高贵的王子一样,让人丝毫生不出埋怨他的想法,更何况他也是担心自己,出于好意,宗夏又怎么可能去怪他?

    她的眼中闪过了然,低下头,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抬头问他,“那我的衣服……?”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身上所穿的并不是之前那件吉普赛的宽大外套,而是一件精致小巧的红白相间的睡裙,裙摆遮住大腿,镂空的蕾丝花纹更显得有几分小俏皮。

    她该不会是在睡梦中,被人……

    诺帆注意到她习惯了淡漠的眼神中洋溢出几分女孩子该有的娇羞,捂住嘴轻声笑了笑,解释道,“你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我让人拿去洗了,等晾干之后还给你。你身上这件是我让家里的女佣帮你换上的,放心吧,我没有看过。”

    他最后的一句话更像是调戏,让宗夏不禁瞪起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诺帆仿佛没有察觉她的目光一样,修长的手指灵活的用叉子挑起一块蛋糕,靠近她几步,喂到她的唇边,“尝尝吧,我家的点心师傅可是很厉害的哦。”

    粉嫩的嘴唇微微阖动,伸出舌头将那一块蛋糕卷进嘴里,香甜可口的味道自舌尖蔓延开来,化不开她心底的那一份苦涩。

    “好吃吗?”诺帆印着阳光的脸格外明朗。

    宗夏垂下眼眸点点头,“谢谢你,生病了还照顾我……”

    “别说这些了,我说过,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怎么能就这么撇下你不管了……”诺帆轻轻的用叉子挑起蛋糕,自己也吃了一口,丝毫不介意叉子是宗夏刚刚用过的,“肚子好饿啊,我们下楼去吃饭吧,你是客人,我让厨房做了些好菜,一起尝尝吧。”

    对方对自己这么热情,宗夏也不好拒绝,便抬腿跟在诺帆的身后往一楼走去。

    宽敞的房子装修精致华美,处处洋溢着高贵典雅的气氛,只是偌大一个房子一路走来都显得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宗夏心中虽然有疑问,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一个陌生人也不好多问。

    走到一楼的餐厅,才总算见到了几位忙碌的帮佣正在摆放桌上的刀叉盘子,桌边立着刚才的那位老人家,一脸从容淡定的指挥着其他人的工作,一切显得有条不紊。

    老人家看见二人走来,立马放下手边忙活的工作,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迎上来,“少爷,菜都上齐了。”

    诺帆瞥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唇边笑容暖暖,亲切的声音轻轻响起,“谢谢乔管家。”

    那位老管家受到夸奖像是十分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望见诺帆身后的宗夏,恭敬的走到一边替她拉开了椅子,“宗夏小姐请坐。”

    宗夏局促的走过去坐下,一边向他道谢。

    “二位慢用,我们先退下了。”

    乔管家吩咐一声变领着餐厅剩余的几人退了出去,拉上房门。

    诺帆看着她诡异的神色,失笑道,“乔管家就是这样的,对每一个人都很有礼貌,你不用觉得拘束。”

    宗夏回望他一眼,“你也一样啊……”

    他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红酒替宗夏倒上,她神色凝滞片刻,张了张口,最终也没有拒绝,只是老实交代道,“我酒量不好,喝醉了可能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无所谓啊,反正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不在意。”

    他的话让宗夏想起了不久之前在沈府,某个人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心中气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继而低下头去拿刀叉切牛排。

    “对了,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在找住的地方,是吗?”诺帆忽然问道。

    宗夏抬起头来,眨眨眼,“是啊……我朋友帮我找到了房子,可是我把地址弄错了,改天再去问清楚就好了。”

    诺帆眼底闪烁着微芒,笑容柔和如春风,“要不然,你干脆住在我家里怎么样?”

    她有些惊讶的望过去,眼神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太过唐突,为自己解释道,“你看我家这么多房间,我一个人也住不完,空荡荡怪可惜的,正好你要找住所,我把房子租给你,岂不是正好?”

    宗夏打量了一番,屋子确实显得很大很空旷,虽然外表华丽,却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给读者的话:

    给各位请一下假,最近几天因为家里有点事,所以只能每天更新一章,希望大家理解,事情解决完了,就会恢复原来的每天两更。最后谢谢大家长期以来的支持,这篇文只要不是系统抽风,都不会有断更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相

    何况诺帆平时都是一个人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宗夏莫名就想起了自己被沈月苍关在沈宅的时候,空空荡荡的房间,再华丽也填补不了心中的空虚。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你没有家人吗?”宗夏微微扫了房间一眼,眼中有些疑惑。

    诺帆抿唇轻笑了一声,看着她切牛排时略显稚气又可爱的动作,随着她的视线扫视了客厅一眼:“他们都在法国。”

    宗夏其实很想问清原因,身边的亲人都在法国,为何偏偏只有他一个人留在美国,形单影只孤单至极,不过她看诺帆没有多说的意愿,也就没有多问。

    “谢谢你的好意。”宗夏慢慢的嚼着嘴里的牛排,眼里带着某种坚定,“但是我还是要找到那个地方,它对我很重要。”

    诺帆见宗夏不愿意,并没有强求,而是绅士的耸耸肩,有些遗憾的看着宗夏:“虽然很遗憾,但是你别担心,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宗夏点点头,虽然诺帆像她一样,对这里不熟,但是他人脉广,钱也比她多,在这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界,她并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

    两个人吃完饭,诺帆看时间还早,提议带着宗夏出去逛逛,宗夏心里惦记着自己还没有解决的事情,哪里有心思出去玩,委婉的拒绝了诺帆的邀请,径直回了房。

    诺帆看着宗夏离开的背影,一双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不清在想什么,半晌之后,走廊上早已经没有了宗夏的背影,他才缓缓的收回视线,一双眸子里藏满了情绪。

    第二天宗夏起的很早,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诺帆起的比她还要早。

    他换下了一身洁白的西装,身上穿着烟灰色的休闲服,整个人看上去优雅又矜贵,在偌大的院子里做些简单的肢体运动,或许时间有些长,额头上有隐隐的汗水。

    转头的瞬间,诺帆不经意看见身后的宗夏,他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朝她笑了笑:“早。”

    然后就慢慢的朝她的身边走去。

    “我没有想到你能起的这么早。”他皮肤白皙,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眯在一起,宗夏看着这样子的诺帆,只觉得他的脸上的笑容似乎染上了阳光的味道。

    宗夏没有说话,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示意自己要早些起来去找笔记本上的地方,诺帆了然的点点头:“吃完早饭我陪你去。”

    早饭是家里的女佣做的,味道很好,让宗夏这种吃不惯外国餐的人也赞不绝口。

    早饭过后,诺帆真的要开车送宗夏过去,宗夏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拒绝,却被诺帆一把揽住了要,有些强硬的往车里塞:“走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宗夏索性也不再拒绝。

    “昨天晚上我已经让管家查过了,这个码头很好找,沿着这条麻仁街,直走很快就会到的。”

    路上并没有出现堵车的情况,诺帆的心情似乎很愉悦,透过窗口,跟宗夏找话聊。

    宗夏却有些紧张,她千辛万苦找过来,现在越是接近洛允生前呆过的地方,她的心情难以平复。

    她不知道洛允在死前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过了没多久,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来,宗夏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诺帆一眼,后者眉毛轻轻一挑,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就是这里,我们走吧。”

    tk码头并不算是美国最大的码头,但是却一定是最好的,这里所有的设备都是一流的,海面上停着的船只也很昂贵。

    码头附近没有什么人,宗夏扫了一眼,只看见岸边有两个在打扫一辆三层的轮船,似乎是码头的工作人员。

    宗夏和诺帆对视一眼,不言而喻,同时朝那个人走去。

    还未走进,就听见两名男子在聊天,宗夏下意识的侧耳忍着听。

    “你还记得前不久出事的那辆轮船吗?”一名身穿黑色衣服身材稍瘦的男子边忙住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寻着空档跟身边的同事聊天,打发时间。

    “当然记得了。”穿着蓝色工作服用稍显夸张的声音说道,“那次的意外害死多少无辜游玩的客人啊,也不知道老板是用什么把那压下去的,知道的人竟然寥寥无几。”

    “我跟你说……那哪里是什么意外啊!”黑衣男子放低看声音,凑到蓝衣男子的耳边,悄悄的说道:“当时我也在那艘船上,明明就是给了动了手脚的,好在我福大命大,逃了出来,不然的话,我就像那些没逃出来的人一眼,石沉大海,被淹死在大海底下了。”

    那蓝衣男子募地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被别人动了手脚的?”

    “我悄悄跟你说啊,你别说出去了。”男子的声音愈加小了些,警惕的说道,“我逃出来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人的房间被人在外面锁住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可怜,原本可以逃出来捡回一条命的……”

    说到这里黑子男子摇摇头,轻叹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宗夏和诺帆因为越来越接近两个人,能够将他们的话听的真切。

    宗夏一直都知道洛允是被害死的,但是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联想到那样的场景,以及出现危险是洛允心中的慌张和无措,宗夏心中就觉得闷的难受。

    每每她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洛允都会像个天使一眼,出现在她的身边拯救她,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可是当洛允有困难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里宗夏有些难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走到两个人的面前,礼貌的问道:“请问一下,刚才你们说的那件事情,请问你们知道事情的经过吗?”

    或许是因为心中太过焦急,说话的时候她的语速很快,眉头微微皱起。

    听到声音的两个人皆闻声抬起头,看了宗夏一眼,也不知道是没有听清楚她的问题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呆站在哪里没有反应。

    宗夏心里着急,朝两个人走进一些,又问了一遍。

    这下两个人算是有了反应,黑衣男子警惕的看了宗夏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是谁啊?”

    宗夏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只是说自己的朋友在那次的事故中身亡,希望能查清这件事情,哪知话音未落,黑衣男子脸色募地一变,下一妙,就起身跑了。

    那蓝衣男子或许是见同伴跑了,也急忙的跟在他的身后离去,宗夏没有想到两个人会忽然跑开,下意识的站起身跟上去。

    “你们两个人去哪里啊?喂!”说完也不顾自己脚上穿着的高跟鞋,心急的要去追两个人。

    “宗夏!”诺帆被扔在原地,有些无奈的看着追上去的宗夏,她是不是太心急了,忘记了他们还有车?

    诺帆返身快速的走到车边,守在车门边的司机动作迅速的打开车门,等诺帆坐好后才关上车门。

    “快追上去!”

    “是!”

    宗夏咬着牙,卯足了劲儿去追眼前的两个人,她心里有莫名的预感,不能轻易放任眼前的两个人离开,或许他们就是她弄清事情真相的第一步。

    “宗夏!”诺帆透过打开的车窗喊宗夏的名字,累的气喘吁吁的宗夏看着身边开的缓慢的车子,眼里有些疑惑。

    “上车。”诺帆只是说了简短的两个字,他相信宗夏应该知道,没有谁会跑的过小车。

    眼前的两个人男人越跑越快,再过一会儿估计就会没了踪迹,宗夏抿抿唇,感激的看了诺帆一眼,抿着唇上了车。

    “我们……我们两个人跑什么?”蓝衣男子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黑衣男子,后者只是回头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上了车后两个人的速度是快了不少,宗夏的心里一阵激动,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个人,准备做好了下车抓人的准备。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本跑的正欢的两个人会忽然往右边转去,转身进了右边小巷子里。

    “喂!”宗夏坐在后者里,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慌,着急的对开车的司机喊道,“停车,快!我要下车。”

    诺帆见宗夏急成看这副模样,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车子还没有完全停稳宗夏就急匆匆的开门下了车,毫不犹豫的朝两个男人跑去,诺帆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遇到宗夏时她所有遇到的情况,心里有些担心,抬腿便追了上去。

    可是两个人耽误的时间毕竟还太长,才一会儿就不见了两个人的身影,安静的巷子里安静的没有半点的声音,宗夏紧握着拳头,竟然让两个人跑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听见她询问那次的事情就跑?

    难道幕后有人在控制他们?

    宗夏越想越不对,这件事情的疑点越来越多,她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

    诺帆担心的看了宗夏一眼,或许是刚才跑的太厉害了,她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见宗夏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190章 出事了

    诺帆抿抿唇,吞下了嘴里的话,看着宗夏气喘吁吁的拿出手机接电话。

    “喂?”宗夏将手机放在耳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往巷子的尽头看去,并没有如愿的看到两个人的身影,她收回视线,听见手机那端的人说的话,脸色猛的一变,“你说什么?”

    宗夏突变的脸色和惊诧的语气让原本看着宗夏出神的诺帆忽然回神,见她眉头紧皱,也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宗夏始终紧皱着眉头,挂电话的时候连手都有些发抖。

    诺帆不自觉的拧起眉头,担心的看着她:“宗夏,发生什么事情了?”

    “宗染她……她出事了。”宗夏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诺帆的文化,还是在自言自语,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无措,黝黑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慌张。

    诺帆虽然不知道宗染是她什么人,但是看宗夏这么紧张的模样,显然两个人的关系匪浅,他微微沉吟,拉着宗夏的手朝车边走去:“我送你去机场。”

    宗夏跟在诺帆的身后,脚步有些急,手机被她狠狠的捏在手心。

    医生说宗染病情加重,昏迷的时候嘴里还喃喃着要见她。

    宗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求见自己,但是听到她病情加重的消息,心里无疑是担心的,现在她是宗染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即便她做错了事,走错了路,她也不愿意她出现任何的意外。

    诺帆看了一眼身边的宗夏,她眉眼低垂,细白的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掩饰不住心底的慌张,顿了顿,掏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

    “订一张半个小时后飞往中国的机票,对。”

    那边似乎说了什么,诺帆将手中的手机递给宗夏:“管家在帮你订机票,你把需要用到的信息告诉他。”

    宗夏闻声抬头感激的看了诺帆一眼,接过手机将信息统统告诉了管家,挂了电话,车厢内又重新安静下来,诺帆微微闭上眼睛,她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是要留在美国治病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随她回国。

    “宗染……是你什么人?”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诺帆开始没话找话,这样也能分散宗夏的注意力,不会总是去想难过的事情。

    “宗染?”宗夏苦笑一声,抬起眼睛看向窗外,这里是美国有名的风景街,奇异的建筑能轻易的吸引游客的眼球,但是此刻宗夏的心情完全不在这上面。

    她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看着诺帆:“一个将我当做仇人的妹妹。”

    诺帆眉头一皱,看着她眼里细细碎碎的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问题,索性不再开口。

    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车子很快就到了国际机场,诺帆亲自领着宗夏进去取了票。

    最早的一班飞机也是在半个小时后才起飞,宗夏看着手中的机票,朝诺帆笑了笑:“刚才我都有点慌神了,谢谢你。”

    两个人明明是昨天才认识的,他对她竟然这么好,好到让人意外。

    诺帆眯起眼睛笑了笑,挑了挑眉毛故意坏笑的看着她:“真的感谢我的话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其实他完全可以通过不同的手段获取她的任何信息,但是两者之间意义不同。

    宗夏也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会儿,便爽快的将号码给了诺帆,她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外婆走了,洛允走了,现在连宗染似乎也要离开她了,她不希望以后自己孤零零的活在世界上,连个朋友都没有。

    说到底她还是自私的。

    想到这里宗夏无奈的勾起嘴角,眼里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诺帆耐心的陪着她到登机,笑眯眯的看着她过了安检,这才转身离去。

    宗夏,后会有期。

    一路上宗夏都在暗暗猜测宗染要见自己的目的,她并不觉得宗染会在最后关头想通她所说的那些事情,然后找她悔过。

    宗染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爱憎分明,如果她不愿相信她的话,那么她们两个人一辈子都会在误会和仇恨之中。

    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才降落,宗夏醒醒睡睡,精神状态很不好。

    毕竟离开诺帆家的时候,她还在生病。

    现在又连续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算是铁人也倒下了。

    下了飞机,宗夏就迫不及待的拦车去了医院,轻车熟路的找到宗染的病房。

    那个警官还在门口守着,一路上的奔跑让她的气息有些不稳,宗夏狠狠的喘息了几声,快步走到病房门口。

    安静的走廊上响起她的脚步声,那个警官闻声看过来,见是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没等宗夏开口:“宗夏小姐,你又来了?”

    上次放她进去,害的病人情绪激动,他差一点被罚。

    宗夏透过门上那一个小小的窗口看了病床上的宗染一眼,她脸上带着氧气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宗夏莫名的有些心酸,收回视线看着警官:“我要见宗染。”

    “宗夏小姐。”警官皱了皱脸,有些不高兴,“上次已经让您见过了,希望您不要为难我。”

    现在宗染的病情加重,她进去再说些什么,影响了病人的情绪加重病情的后果他可承担不了。

    “你让我进去看看她吧,她要见我。”宗夏眼眶都湿润了,外婆离开时的那种无助感又慢慢的涌上来,她紧紧的抓着警官的衣袖,近乎祈求的说道。

    那个警官看了她一眼,还在犹豫,正好宗染的主治医生过来查房,看见宗夏,跟警官解释了确实是宗染自己要见她的,宗夏才得以进去。

    主治医生像往常一眼检查了一下宗染的身体,最后轻轻的叹口气,准备出去,却被宗夏喊住。

    “医生,宗染她……她的身体怎么样?”她问这话的时候视线始终紧紧的粘在宗染的脸上,她忽然有些想念那个嚣张跋扈的宗染了,虽然会跟她作对惹出不少的事情,但是与这样奄奄一息的宗染相比,那些麻烦真的算不了什么。

    医生循着宗夏的视线看了宗染一眼,摇摇头没有回答宗夏的话,只是交代有情况立马喊他,然后便离开了病房。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宗夏看着宗染脸色苍白的模样,连呼吸都下意识的轻缓了一些,生怕会吵到宗染的休息。

    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郁的药水味,宗夏到底是哭了,忍了那么久,在看到宗染那张没有了什么生机的脸后崩溃。

    似乎是听到了宗夏的抽泣声,原本闭着眼睛的宗染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上去很虚弱,一张小脸上带着氧气罩,只剩下一双无神的眼睛。

    宗夏下意识的走进了一步,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宗染,没有开口。

    宗染直直的盯着宗夏许久,然后伸手摘下了脸上的氧气罩。

    “你干什么?”宗夏满脸惊恐的看着她,她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还摘下氧气罩,这是在找死吗?

    然而宗染并没有理会她,没有了氧气罩,她的呼吸很困难,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之后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宗夏:“宗夏,你哭什么,看到我这副样子,你不应该很高兴吗?现在心里肯定很得意吧?”

    她很想像健康的时候一样趾高气昂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她虚弱的身体在和她抗议,导致她逞强的模样有些滑稽,宗夏看着这样的她却哭的更加的厉害了。

    “别……别哭了,再哭下去,我想说的话都说不完了,这次让你来,就是要把你想知道都告诉你。”宗染舔舔干涩的嘴唇,眯了眯眼睛,微微抬起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一个病人,最多余的便是空闲的时间,上次她探望离开之后,她想了很久,或许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怨恨都是假的。

    虽然宗夏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解释清楚,但是零星的记忆涌上脑海,让她知道宗夏没有说谎,或许事情的原委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在病床上躺了多久,她就想了多久,最后决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宗夏,所以才会委托医生打那个电话。

    宗夏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些,细碎的眼泪还挂在她的脸上,怔了怔,连忙走到宗染的床边:“宗染,你告诉我,洛允是不是时依害死的?是不是她指使你去撞了外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分急迫,宗染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没错,洛允的死的确是时依造成的。”

    宗染因为身体虚弱,所以说一句话就需要停下来喘几口气,说话的速度很慢,宗夏等的焦急,却没有催促。

    虽然心中早已知道是时依害死了洛允,但是现在从宗染的口中得到验证,宗夏还是前所未有的愤怒,时依这个女人,为了报复自己,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亏她之前还怀疑过这件事是沈月苍做的,现在想想,当初没有去问他这件事是对的。

    宗染看见宗夏眼中涌现的恨意和愤怒,继续说道:“当初,时依问你讨要洛允和时迁在国外的照片,并不是担心什么时迁,而是想通过照片得知他们两个人所在的地址,然后对洛允下手,从而让你和沈月苍之间出现矛盾,事实证明,她这一步棋走对了,时迁的传话以及洛允的死,都让你们两个产生了矛盾,并且还报复了你。”<

第191章 找到了

    宗染话音刚落,宗夏瞳孔猛的一缩,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当初时依问她要时迁的照片的时候,明明是说担心时迁的下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是这个用途。

    宗夏脸色变的苍白,紧紧的抿着嘴唇看着宗染,垂在大腿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而不自知。

    宗染离开了氧气罩太久,呼吸喘不过来,喘息声变的又粗又急,她知道这次的机会难得,忍着难受想要将后面的话继续说完:“还……还有外婆的死,也是我和时依一起计划好的,那时本来我是要撞你的,没想到,最后外婆死了……”

    说道这里,宗染一阵感伤,其实外婆对她还是很好的,她并不想外婆死,只是“我的病加重,也是因为……”

    话还没有来的及说完,宗染就捂着嘴狠狠的咳了起来,宗夏心里着急,满脸焦急的看着她:“你的病加重是因为什么?宗染?宗染?”

    宗染满脸的痛苦,活生生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宗夏心里着急,左右看看,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转身迅速的跑去找医生。

    宗染的病房在三楼,医生的值班办公室却在一楼,宗夏动作迅速的跑到办公室,靠在门口,腿都在发软:“医……医生,宗染她……”

    宗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医生就连忙起身朝宗染的病房走去,宗夏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脚步有些虚晃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人赶到病房的时候宗染已经昏迷过去了,那名守在门口的警官此时正满脸无措的看着他们。

    宗夏跑进病房,看着宗染嘴角的血迹,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医生见情况严重,赶紧将宗染推进手术室进行抢救。

    宗夏焦急的在室外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悬在半空中的心始终不能落下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宗夏看见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焦急的跑上前问道:“医生,宗染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看了宗夏一眼,摘下口罩,脸色沉重的摇摇头:“她……她很有可能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你说什么?”宗夏脚下一晃,险些摔倒,好在她手快的扶住了墙壁。

    难以置信的看着医生,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再醒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植物人?

    那医生见宗夏万念俱灰的眼神,轻轻的叹口气,有些不忍心,安慰的说道:“你也不要太绝望,虽然现在宗染的身体状态不容乐观,但是医学上有很多奇迹发生,好好的照顾宗染,或许她能创造一个奇迹,重新醒过来。”

    说完轻轻的拍了拍宗夏的肩膀,转身走了,宗夏呆呆的立在原地,看着被人从病房里推出来的宗染,眼睛又开始模糊。

    时依,你一直拿爱当做借口,你说你的哮喘会伴随你一身,所以你无法忘记爱,但是你瞧瞧你的爱害死了多少人,善良的洛允,疼爱她的外婆,还有宗染……

    时依,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程度才算完?

    宗夏看着被推病房的宗染,手指狠狠的捏成拳头,眼里浮现一抹恨意。

    一辆黑色低调的跑车开进了本市有名的别墅区,最后稳稳的停在沈家别墅门口,却迟迟不见有人下车。

    沈月苍坐在驾驶座,趴在方向盘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正在院子忙碌的管家看出了这是沈少爷的车,走上前轻轻的敲了敲车窗,没有人应声,他有些着急,微微加重了力道。

    车窗缓缓的降下来,露出沈月苍那张憔悴的脸,他皱眉看着车窗外满脸关心的管家,淡淡的问道:“有事吗?”

    “没……没有。”管家见他没事,似乎松了一口气,摇摇头重新回到院子里忙碌手上的事情。

    沈月苍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下车,这宅子里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是他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宗夏不在这里,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的将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一个坚硬精致的盒子。

    进了大厅,一眼就看见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沈月苍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做反应,也没有喊他,径直上了楼。

    沈月苍这样的状态已经有好几天了,自从那天回来发现他将宗夏放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喊过他爷爷,连说话的次数都很少。

    虽然月苍没有说他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的心里找怪他!

    想到这里,沈老爷子有些不高兴,他好歹也是沈月苍的爷爷,理应受到他的尊重和爱戴,而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跟他置气!

    而且这些天为了寻找宗夏,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月苍啊,既然宗夏执拗的要离开沈家,你又何必要将她栓在沈家,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她那样的女人本来就配不上我们沈家……”

    “爷爷!”

    已经走到了楼道中央的沈月苍募地停下脚步,打断沈老爷子的话:“不找到宗夏,我是不会放弃的,她是我的妻子,天下的女人再多,我的妻子也只有她一个,我希望您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说什么诋毁宗夏的话,我不喜欢听。”

    沈月苍将背影挺的笔直,得知宗夏被爷爷放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就像是同时有几把火在心里燃烧,恨不得将所有的怒火统统发泄出来,但是到底是他爷爷,他忍着心中的怒气没有爆发出来,像是疯子一样开始寻找宗夏的踪影,却没有半点的收获。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他知道,这一次,她似乎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离开。

    “你不喜欢听爷爷也要讲!”沈老夜子见沈月苍的反应这么大,心中也积了些怒气,猛的站起身,拄着拐杖朝沈月苍走去,“宗夏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当初你要是不背着我娶了宗夏,现在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幺蛾子,现在宗夏一心要替她的好朋友,她的外婆报仇,你难道还想帮着她一起对付时依?别忘了我们沈家欠时依的,你欠时依的。”

    沈月苍被沈老爷子的那句你欠时依的搞得身型一阵摇晃,他欠时依的,从那一年开始就永远还不清了,所以明知她一直在害宗夏,还要宗夏一直忍耐。

    但是现在,似乎越来越过分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问出一句在他心里徘徊已久的那句话:“洛允真的是时依害死的?”

    沈老爷子见沈月苍的表情,知道自己一时最快说错了什么,眼神一闪,摇摇头:“我这只是假设,要是那个洛允真的是时依害死的,你还准备帮着宗夏对付时依?”

    沈月苍收回视线,平静的笑了一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时依的。”

    这一次,似乎已经没有再原谅的理由,毕竟,她欠宗夏的,也还不清了。

    说完,沈月苍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老爷子很少见到沈月苍这么忤逆的样子,气的站都站不稳,沈宅现在真是被宗夏那个小丫头搅的一点都不安宁。

    沈月苍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前皱眉沉思,宗夏,你到底去了哪里?

    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变,沙发上还有她喜欢的抱枕,书架上她喜欢的书也都还在,他相信,不论她走了多远,他一定会找回来的。

    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精致的盒子,眼睛轻轻的一眯,眼中带着一抹浓重的光芒。

    他当初让时依帮忙挑选戒指的时候,就是在警告时依,不要再做任何伤害宗夏的事情,但是,似乎她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反而变本加厉。

    而这枚戒指,也没来得及送给宗夏,外婆就发生了意外,之后的事情似乎总是再向着自己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现在他只希望在她的心里没有那么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她在乎的人。

    他慢慢的摩擦着戒指上面细碎的小钻,眼里出现异样的温柔,他知道她不爱奢华,所以买了这一枚简单的。

    沈月苍轻轻的盖上盒子,眼里出现一丝疲惫,多日来的寻找以及失眠,耗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自她离开后,他一直将这枚戒指随身带在身上,想要在找到她的一瞬间告诉她他的心意,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是没有她的消息。

    他记得宗夏离开之前,问他是否爱过她?

    让他怎么回答呢,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知道,他既然娶了宗夏为妻子,那么她一辈子都是他的妻子,他离不开她。

    沈月苍将盒子紧紧的握在手掌心,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却被口袋里忽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思绪。

    沈月苍微微一顿,将手中的盒子重新放回口袋,拿出手机一看,是派出去找宗夏的人打来的电话。

    他心里有些激动,难道是有了宗夏的消息?

    沈月苍募地站起身,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口,不紧不慢的开口:“有消息了?”

    “是的,沈总,宗夏小姐现在在医院里看望宗染。”

    对方说话的声音语速很快,似乎有些着急。

    沈月苍微微一顿,恩了一声,随后反应极快的转身出了房间,边走边挂了电话。

    沈老爷子见沈月苍急匆匆的往外走,不高兴的喊住他:“现在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去见宗夏。”沈月苍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阻止,大步走过客厅,出了门。

    没一会儿,沈老夜子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引擎的声音,冷哼一声,心里焦躁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宗夏!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当初放她走的时候明明让她不要再回来的!

    不过沈月苍也太不争气了,竟然被一个女人牵着神智走!

    沈老爷子紧紧的抿着唇,头发已经花白,他微微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第一百九十二章 算账

    沈月苍开着车,一路上闯了三个红灯,快速的赶到医院。

    时间已经很晚了,医院里面几乎没有了什么人,只有值班的护士在前台昏昏欲睡,沈月苍墨色的眼眸一沉,脚步一转,径直上了楼。

    驾轻就熟的找到了宗染的病房,顾不上其他,伸手推开门就在病房里搜寻宗夏的身影。

    可是空荡荡的病房里哪里有那个日思夜想的女人,只有一名男子坐在床边守着昏睡不醒的宗染。

    那名警官看见沈月苍,微微一顿,脸站起身,有些木讷的他:“沈……沈总裁,您怎么现在来了?”

    沈月苍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卫生间,打开门一眼,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宗夏不在?

    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沈月苍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失落,重新走回到病床边,看了宗染一眼,语气淡然的问道:“宗夏有没有在?”

    “宗夏小姐?”警官显然没有想到沈月苍急匆匆的冲进来,竟然是为了找宗夏的,微微疑惑,很快便反应过来,指了指门口,“宗夏小姐出去了,离开没多久!”

    沈月苍幽深的眼眸一沉,转身就要往门外走,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她说去哪里了吗?”

    “没有!”警官似乎被沈月苍脸上的表情吓的有些呆怔,传说沈总裁不苟言笑为人严谨,看来是真的。

    想到这里,警官有些为难的吞了吞口水。

    沈月苍眉头一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脚步显然没有来时那么轻松。

    宗夏,你又去了哪里?

    接到宗夏的电话的时候,时依是震惊的,她并不知道宗夏去了哪里,只是听说她离开了沈月苍。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出来见个面吧?”宗夏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夜景,心里竟然无比的平静。

    现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时依设计的,心里反而没有了激动和愤恨。她想,该做的,她都会做,而那些该承受的,时依都是要承受的。

    时依已经洗完澡,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她拿着手机坐到床上,冷哼一声:“宗夏,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当初不是走的很爽快吗?现在又回来,难道又后悔了?

    宗夏听到时依的话,只觉得是在听一个笑话,忽然笑出了声,或许是声音太大,驾驶座的司机都特意转头看了她一眼。

    笑够了,宗夏才缓缓的敛了脸上的笑意:“时依,现在是时候解决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了,出来吧,我有一些话要问你,问清楚之后……”

    后面的话宗夏没有再说,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时依做这一切的目。

    时依透过窗子看了看夜色,时间并不算晚,她微微一思索,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啊,你说,在哪里见面?”

    说实话,她并不担心宗夏会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宗夏的性格她很清楚,骨子里透着一股善良,宗染伤害了她那么多次,甚至抢了她爱的男人,她依旧对宗染那么好。

    想到这里时依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

    “百乐花园后面有一个后山。”宗夏低头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时依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忙音,嗤笑一声,随意的将手机丢在床上,站起身开始换衣服。

    宗夏,这回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千万别怪我时依心狠!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依眯眯眼睛,饱满的唇缓缓的勾出一抹笑。

    百乐花园的后山有些偏僻,平时几乎是没有什么人去的,所以也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后山有一个小斜坡上面长满了轻轻的绿草,看上去很漂亮。

    宗夏沿着小路往上走,路灯有些昏暗,照下来打在脸上尽管有些刺眼,明亮的光束里有飞蛾在打转,宗夏淡淡的收回视线。

    或许是因为周围太过寂静,她轻易的就想起了洛允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一个人走路的时候要给自己唱首歌,这样才不显得孤单。”她忍不住抿了抿唇,轻轻的哼了一首平时洛允最喜欢的歌。

    一路走到后山的山坡,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宗夏看了看时间,耐心的等待时依的到来。

    大概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宗夏远远的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她微微抬头,看见时依穿着一条蓝色的长裙,正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

    还未走近,时依没好气的看了宗夏一眼:“找一家咖啡馆或者甜品店不行吗?非要找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车子都开不进来。”

    宗夏抿着唇,眼神紧紧的看着时依,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洛允,还害死了外婆。

    时依被宗夏的眼神看的心里发紧,她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宗夏一眼:“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宗夏慢慢的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害死那么多的人,你真的不怕她们来找你算账吗?”

    时依脸色一变,冷哼一声,移开视线嘴硬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宗夏眼神一弯,眼里却没有半点的笑意,“何必在装,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洛允是你害死的,外婆的死也是你导致的,就连现在宗染会变成这副模样,一定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这还是头一次,她宗夏遇到这样的女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宗夏慢慢的走近时依,眼睛始终都锁在她的脸上:“你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不喜欢我,所以要想法设防的去伤害我身边的人?”

    她宗夏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时依没有想到宗夏竟然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微微的一愣之后,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没错,洛允的确是被我害死的,至于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外婆,则是代替你死的,原本,我们是想要你的命,没有想到那个老不死的会突然冒出来,毁了我的计划。”

    时依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淡然如水,就像是在说“今天穿什么衣服”一般随意,宗夏垂在大腿边的手狠狠的握成拳,控制着心里的怒气才忍着没有冲上前狠狠的教训她。

    这样的女人,心一定是石头做的。

    “宗夏,你恨我是吗?”时依见宗夏紧紧的抿着唇,眼里带着浓郁的恨意,竟然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

    “这件事,怪不得我,你要恨就恨你自己吧。”时依故作可惜的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宗夏的身后,凑到她的耳边,语速缓慢的说道:“你记得吗,我提醒过你的,而且还是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离沈月苍远一点,他是我的,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可你偏偏不听,最后害死了最好的好朋友和外婆你却将所有的罪过怪在我的身上。”

    时依兀自摇摇头,做出一脸可惜的模样:“你这样做,只是为了寻求心里安慰吧?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洛允在底下就不会怪你了?”

    “你胡说!”宗夏募地打断时依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惊慌,才不是这样子的,洛允和外婆怎么会是被她害死的呢。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不是吗,宗夏,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你不顾我的警告,执意要呆在沈月苍的身边,我会费尽心思的去伤害洛允和你外婆吗?”

    时依步步紧逼,看着情绪慢慢失控的宗夏压力露出一抹得意。

    “还有,要不是你将那些照片发给我,我会知道洛允在哪里吗?是你,是你将她出卖了,是你,是你害死洛允的。”

    就凭她宗夏还想跟她时依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还有,本来该死的是你,是你外婆替你死的。是你该死。”时依一步步逼近宗夏,语气越来越犀利。

    宗夏整个身体一些发抖,头也开始隐隐作疼。

    怎么会,不可能,洛允和外婆是时依害死的,跟她没有关系,她这么爱她们,天知道她有多么爱洛允和外婆。

    “你胡说,你不要再胡说了!”宗夏狠狠的甩了甩头,想要将时依所说的话统统的甩出大脑。

    “你不让我说这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时依看着宗夏近乎崩溃的样子,嫣红的嘴唇露出一抹夸张的笑,“洛允如果知道自己的死是你出卖了她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把你当做她的好姐妹,但是你呢,因为一个男人就害死了她,宗夏,如果我是你我才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你出卖了洛允,才害死的她。

    你外婆是替你死的。

    这两句话就像咒语一样不停地重复在宗夏的脑海里。

    “你胡说你胡说!”宗夏的情绪忽然崩溃,她看着时依脸上得意的笑,大脑一阵一阵的疼,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狠狠的将面前的时依一推!

    两个人本身就站在斜坡上,再加上时依穿着高跟鞋,被宗夏这么狠狠一推,身体狠狠的往前倾去。

    “啊……”

    时依满脸惊恐尖叫一声,双手在空中虚晃几下,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下一秒,宗夏就看见时依的身体快速的沿着下坡往下滚。

    宗夏耳边响起时依惊恐的尖叫声,心里竟然涌起一阵快感。

    好在是个小山坡,而且坡上长满了柔软的小草,宗夏看着时依慢慢的滚到坡底,趴在那里没有动,她微微抿唇,在装可怜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死了吗

    宗夏在坡上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见时依站起来,她心里顿了顿,试探的喊出声:“时依?”

    没有人应声,宗夏有些疑惑的皱皱眉头,她似乎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宗夏心中有些疑惑,沿着下坡缓缓的走到时依的身边,这才发现时依有些不对劲。

    她难受的躺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很不顺畅。

    “这是……哮喘?”宗夏顿了顿,看着时依难受的样子,眼神一沉,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时依似乎实在是太难受了,一手紧紧的抓着宗夏的袖子,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双眼睛瞪的很大,难受的好像下一刻就会突然死过去一样。

    宗夏心里微微一顿,看着她掉在不远处的包,旁边有一瓶白色的药品,想来应该就是哮喘喷剂吧?

    时依似乎见宗夏没有反应,松开了宗夏的手,自己伸长了手去拿掉落在手提包旁边的药,可是距离太远,她伸长了手也拿不到。

    宗夏连忙走过去,拿起地上的瓶子,打算递给时依,但是想到洛允和外婆的死,一丝犹豫出现在了眼里。

    她就那样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时依难受的样子,心里那块揪起的大石似乎没有着落一样漂浮在空中。

    或许是人的求生意念太强,时依竟然缓缓的爬到了宗夏旁边,眼看很快就要抓到那一瓶救命稻草了,时依痛苦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希望,更加伸长了手去伸向宗夏。

    忽然,一声轻响,宗夏将手里的药瓶又扔在了地下,顿时,白色的玻璃瓶碎成了片。

    时依募地抬起头,狠狠的看着宗夏,宗夏脸上闪过一抹惊慌,看到时依这样的表情,狠狠的后退了几步。

    时依挣扎着要去捡地上的药,可是她的手开始发抖,怎么也捡不起来碎小的药片。

    宗夏看着躺在地上死死挣扎的时依,再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药片,手心紧张的出汗。

    她再次蹲下,想要捡起一片递给时依,可是捡起的药片却始终递不出去,只是紧紧的捏在手心里。

    她……她做了那么多亏心的事,现在是报应来了。

    她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宗夏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时依,最终善良取代了内心的仇恨,她将手里白色的药丸递给时依。

    而此时的时依尽管病的厉害,但是要强的她想到刚开始宗夏扔下药瓶的时候,便不愿意再接过她递来的药,她不想让别人同情,尤其这个同情的对象还是宗夏。

    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最后放弃了捡地上的药,躺倒在地上。

    原来,死亡这么近。

    其实,很多次发病的时候,死亡都离她这么近,只是她心里还有一份执着,不想那么早离开,现在,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想开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累了,也许睡一觉醒来,她还是会继续执着下去,这就是她的命,这辈子只要还剩一口气,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想到这里,她慢慢的闭上眼睛。

    宗夏看着闭上眼睛的时依,手还维持着递药的姿势。

    她想要试探一下时依是否还有呼吸,可是手缓缓伸过去,却又停滞在半空,再也伸不过去。

    最终,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

    接下来,应该没有她的事了吧,所有的一切,医生都会处理。

    想到这里,她踉踉跄跄地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后山,离开之前,没有忘了将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时依的身上。

    沈月苍开着车漫无目的寻找宗夏的身影,却一直没有看到人影,他眼神一黯,狠狠的锤了锤方向盘,宗夏,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沈月苍凌厉的眸子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将车停在路边。

    之前宗夏就一直说洛允和外婆的死和时依有关,现在她回来了,肯定是为了这件事吧?

    她现在会不会和时依在一起?

    沈月苍沉着眼眸,打给电话时依,却一直没有人接,心里微微一沉,莫名的有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打了时家的座机。

    电话很快被接起,沈月苍有些着急的问道:“时依呢?”

    “小姐出去了。”保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楼上,忽然想起一个小时前小姐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出去了!”沈月苍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微微一顿,着急的立马问道,“去哪里了?”

    “好像是说什么百乐花园。”

    话音刚落,沈月苍立马就挂了电话,一脚踩下引擎,车子快速的飞了出去。

    宗夏果然是去见时依了,她一直都觉得是时依害死了洛允和外婆,这次回来,这么急着去找时依,是找到了什么证据吗?

    因为心中太过着急,车子越开越快,很快便到了百乐花园,焦急的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宗夏和时依的身影。

    沈月苍心里实在着急,又给时依打了一个电话,却依旧没人接,正当他焦急之际,忽然想起了百乐花园似乎还有一个后山,微微一顿,脚步一转,毫不犹豫的就朝后山走去。

    他的脚步有些急,担心宗夏会和时依闹起来,两个人一向不和。

    还未走进,沈月苍远远的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而盖在那人身上的那件外套他记得是宗夏的。他心里一顿,赶紧跑过去一看,竟然是时依!

    沈月苍微微皱眉,下意识的抬起头扫视了四周一眼,并没有看到宗夏的身影,轻轻的摇了摇时依,试图晃醒她:“时依?时依你醒醒。”

    时依嘴唇紧闭,脸色显得苍白的厉害,躺在地上没有的动静,沈月苍看着这样子的时依,心里莫名的一顿,缓缓的伸出手,放在时依的鼻尖,还有一丝气息,沈月苍不敢再耽搁,抱起时依就往回跑,将时依放在后座,立马开车去了医院。

    沈月苍知道时依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是因为哮喘,不及时救治的话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刚到医院,车子刚挺稳,便迫不及待的抱着时依进了一眼,却不曾想,会遇到宗夏。

    她在前台,背对着这边,不知道是在询问什么。

    沈月苍看着宗夏熟悉的背影,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暖流涌过,他很想过去抱抱她,想问问她这些天过的好不好,可是现在他的手上还有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宗夏目前最不喜欢的女人。

    沈月苍微微一顿,暗暗感叹上天时间是会捉弄人。

    宗夏询问完宗染的情况,正准备回去,余光里看见有一个人站在门口不远处,心里微微一顿,扭头看去。

    要是可以,宗夏真的希望自己就那样上了楼,没有偶遇也没有再见,她并不觉得他和自己主见还有什么再见面的必要。

    他的怀里抱着的是时依。

    宗夏发现自己似乎更加的想笑了,时依因为这个男人,害死了她的闺蜜和奶奶。

    宗夏说不出自己在看到两个人一起出现是时的那种心情,她只是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傻?

    另一方面,她却在庆幸,幸好沈月苍及时发现了时依,这样,时依应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伴随着心中的纠结,宗夏冷冷的收回了视线,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沈月苍下意识的就想要追上去,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时依!

    沈月苍有些不舍的看了宗夏的身影一眼,抱着时依去找医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宗夏心不在焉的回了病房,看着昏迷过去的宗染,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现在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跟着沈月苍踏进沈家,如果两个人连相识都没有的话,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麻烦,更不用说洛允会离开自己了。

    到头来,他的怀里还抱着其他的女人。

    宗夏站在床边,轻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她其实也没有觉得书上说的那样,看见自己爱的男人抱着自己讨厌的女人生不如死。

    她的心里很闷,闷的像是不能呼吸了,一阵阵的疼。

    警官看了宗夏一眼,只看她满脸痛苦的神色,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先休息?”

    宗夏摇摇头,没有说话,找了张凳子在床头坐下,她现在就等着宗染能够醒过来,她不想在失去身边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即便宗染依旧是拿她当仇人。

    想到这里宗夏苦笑的哭泣嘴唇,坐在位子上发呆。

    她的脑海中里想起了刚才沈月苍抱着时依的场景。

    他果然是没有爱过自己。

    难怪当初她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犹豫,不回答。

    病房里安静的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宗夏正低头沉思,忽然听见敲门声响起,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门口,暗暗猜测是谁。

    其实是谁,她的心里早已微微有数。

    现在这个时候,能来的只有……

    并没有等人应答,病房门慢慢被人从外面推开,宗夏一眼就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身上带着一股冷然的气质,那一双好看的冷眸此刻正紧紧的锁在自己身上。

    宗夏的心忽的一跳,手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一旁的警官看了沈月苍一眼,然后又看了宗夏一眼,明了的站起身,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时依去世了

    沈月苍轻轻的将门关上,单手放在口袋里,大拇指轻轻的抚摸着口袋里的戒指盒。

    他缓缓的走到宗夏的身边,略微皱眉看着她,这才几天,她变得更加的憔悴了,脸色也很苍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刚才去见时依了?”沈月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视线竟然有些舍不得从宗夏的身上移开。

    宗夏没有想到分开几天,两个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时依。

    她微抿的唇轻轻的往上勾出一个弧度,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说道:“沈总,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替时依出气?她现在怎么样了?死了吗?”

    她承认她说的这些话有些恶毒,可是跟害死洛允和外婆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沈月苍显然没有想到宗夏会说出这样的话,眉头拧的更加的紧了。

    “时依她……她现在的呼吸很薄弱,在手术室抢救,宗夏,我不是……”

    向来不善言辞的沈月苍眼里闪过一阵懊恼,似乎有些着急的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宗夏打断。

    “既然没有死,沈总来找我干什么?”说不清心里是庆幸还是在失落,宗夏觉得心里不满极了,她募地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盯着沈月苍的眼睛:“如果沈总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先离开吧。”

    说完就走到门边做出一副请的姿势,沈月苍眸子一沉,眼里慢慢聚起一丝怒气。

    “宗夏,在外面闹了这么久,你还没有闹够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这些天她不在,天知道他有多么难过,每次回到家都空寥寥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她。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在闹。”宗夏听到沈月苍的话,露出一抹苦笑。

    她辛辛苦苦的想要查出外婆和洛允被害死的真相,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也对,毕竟外婆只是她的外婆,洛允也只有她在乎而已,他沈月苍在乎什么,沈月苍只在乎时依,即便她犯了错也要帮她掩护。

    沈月苍听见宗夏失落的话,心微微一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想要开口解释,但是看着宗夏满脸失望的表情,所有想要说的话硬生生被卡在喉咙,张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宗夏看着沈月苍深不见底的眼睛,心募地一跳,,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漩涡,能够轻易的将人吸进去。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或许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觉得我只是在耍小脾气,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宗夏见沈月苍没有说话,她抬脚走到宗染病床边,看着那张虚弱苍白的脸,背对着沈月苍,缓缓的说道,“我不会再回那个地方了,那不是我的家,我……”

    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执拗,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她现在已经没有家了,外婆没了,洛允死了,就连宗染都很有可能不会再醒过来了,她还能有家吗?

    “宗夏,你别这样。”沈月苍看着的背影,心里莫名的一疼,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恶劣,心里后悔又愧疚,现在这个时候,宗夏需要的是安慰和关心。

    想到这里,沈月苍慢慢的走到宗夏的身边,那只放在口袋里的手已经紧紧的握着戒指盒,就等着挑一个合适的机会拿出来。

    “我知道外婆的死给你打击很大,但是未来还很长,我们两个好好的过好不好,像是之前那样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为什么她总是要惦记着过去的事情,外婆已经死了,她再怎么难过,外婆也不会重新活过来啊。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宗夏有些崩溃的摇摇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月苍,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沈月苍,你还是赶快去好好照顾时依吧……”

    说到这里宗夏忽然想起刚才时依对自己说的话,心狠狠的一跳,毫不犹豫的挥手打开了沈月苍伸过来的手。

    “你不要再靠近我了,我求你了,沈月苍,我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害了。”最后这句话是宗夏哭着说出来的,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应该早些离开的,不然的话现在洛允和外婆还好好的,哪里会有这样的意外。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时依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宗夏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时依做的,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关系,可是说到底,时依会这么做还是因为他。

    沈月苍被宗夏的话弄的一愣,有些不明就里,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去伤害她身边的人,为什么她会说“我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害了”这样的话。

    微微皱眉,沈月苍以为宗夏只是情绪太过激动,一时口快说错了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一把将宗夏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似乎在安抚她的情绪:“宗夏,不要跟我闹脾气,外婆的事情如果真的是……真的是时依做的话,我会替外婆报仇的……”

    “沈月苍,你连我们之间的孩子被时依害死了都无所谓不计较,现在跟我说会替外婆报仇,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报仇?你也开车撞死时依吗?”

    宗夏狠狠的推开了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沈月苍,冷笑一声,不想跟沈月苍继续纠缠,既然他不愿意走,那她走就是了。

    宗夏抿抿唇,转身就准备离开。

    她实在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跟他去争辩什么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相信她,在他的心里,时依才是最好的。

    沈月苍有些头疼的看着宗夏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眼眸一沉,大步的跟在她的身后,然后一个跨步将她拦住:“宗夏……”

    他看着宗夏红肿的眼睛,眸子里微微一动,准备掏出口袋里的戒指。

    他希望她能知道,他是真的希望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

    “沈总裁,时依小姐的手术失败,现在……”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医生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对沈月苍说道。

    沈月苍和宗夏两个人的表情皆是一愣,还是沈月苍先反应过来,脸色募地一变,毫不犹豫的就朝时依的病房跑去。

    宗夏走在后面,见沈月苍走的那么着急,缓缓的勾起嘴角,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泡在冰水中一般。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她的。

    时依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沈月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连呼吸都慢了好几拍。

    “时依?”沈月苍缓缓的走到床边,轻轻的拍了拍时依的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时依,“时依她……”

    跟在沈月苍身后的宗夏见到这样的场景,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是很想替外婆和洛允报仇没有错,可是现在她突然死了,她竟然从心底莫名的横生出一股愧疚和心虚。

    可是她替外婆和洛允报仇了啊,她应该高兴才是……

    宗夏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难受的靠在墙上,轻轻的闭上眼睛。

    “没有及时吃药,也没有及时送来医院就诊,所以……”

    医生把话说到一半,然后无奈的摇头开始叹气:“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沈月苍看着病床上的时依,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时依竟然就这么突然的就离开了。

    要是老爷子知道时依死了……

    沈月苍有些不敢想像,平时老爷子是很喜欢时依的,现在时依走的这么突然,他恐怕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宗夏听到医生的话,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后山发生的事情,微微抿唇。

    如果……如果当时她没有推时依,或者说将药递给时依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的话,现在她肯定还是健健康康蹦蹦跳跳的吧?

    时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月苍也没有了什么心情求婚送戒指了,轻轻的叹口气,无奈的扭头看着身后的宗夏:“现在你满意了吗?”

    之前总是喊着要让时依付出代价,现在这样是不是正合了她的意?

    沈月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时依去世的消息给刺激的,等他微微回神,他才后悔自己说话的语气,担心的看了宗夏一眼,见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眼里闪过一抹慌张。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去解释什么,时依的死,他不想去评判谁对谁错,但是这一次,宗夏实在是太固执了。

    医生也是眼尖的人,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微微一顿,推着病床就离开了,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两个人,宗夏被沈月苍的那句话伤的千疮百孔,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沈月苍的眼睛看,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外婆和洛允因为时依死的,他对时依没有任何的责备,现在时依死了,他却将所有的错怪在自己头上。

    给读者的话:

    终于赶在放假完之前恢复更新了,今天两更,中午两点的时候发出来,大家记得来看啊,最后祝大家节日快乐,么么哒<

第一百九十五章 抢救无效

    而她,竟然还对他存有一丝幻想。

    沈月苍看着宗夏消瘦的背影,狠狠的在墙上捶了一拳。

    宗夏这么女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乖乖听话,跟他回去,现在时依已经死了,她心中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时依死亡的消息很快被传开,沈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一双浑浊的眼睛充满着震惊,微微瘘的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月苍,不可置信的问道:“时依她……她是怎么死的?”

    沈月苍看着沈老爷子,脸色微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身老爷子就不是很喜欢宗夏,他如果照实说与宗夏有关,即便时依不是被宗夏直接害死的,老爷子肯定会找宗夏的麻烦。

    更别提让宗夏会沈宅了。

    “你到底说啊!”沈老爷子见沈月苍迟迟不说话,心里着急,拄着拐杖用力的在地板上敲了几下,脸上一片焦急。

    沈月苍看了沈老爷子一眼,犹豫着开口:“哮喘病复发,没有及时用药,所以才会出现这行的意外。”

    “没有及时用药?”沈老爷子疑惑的看了沈月苍一眼,拄着拐杖走到沙发边坐下,声音阴沉,“时依随身携带了药,既然病发,又怎么可能不会用药?月苍,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情是不是跟宗夏有关?”

    沈老爷子忽然想起他放宗夏离开时宗夏说的话,她说外婆的死和时依有关,她要找时依报仇。

    他原本以为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害死了宗夏!

    沈老爷子紧紧地抿着唇,忽然站起身,脾气暴躁的用拐杖狠狠的敲着玻璃茶几:“我要见宗夏!让她来见我!”

    话刚说完,就急促的咳嗽起来,沈月苍见状,脸上一变,想要扶着沈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却被他毫不留情的被推开。

    “月苍,事情到了这一步,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当初你要是不瞒着我娶宗夏,回来后和时依在一起,会有这么多事吗?你倒好,娶了宗夏也就罢了,最后还把时依害死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以后怎么跟时依的爷爷交代!”

    沈老爷子越说越急,伴随着咳嗽声,身子轻轻的晃了晃,最后跌坐在沙发上,一张脸涨的通红。

    沈月苍见老爷子情况不对,连忙扶着沈老爷子送医院。

    宗夏这些天都陪在宗染的身边,她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的下她。

    接到时迁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病房里吃午饭,简简单单的午饭,因为一个人吃,变的更加的索然无味。

    两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见面了,宗夏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竟然有些不敢接电话。

    现在这个时候时迁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因为时依的死。

    宗夏难受的吞了吞口水,将手机放到旁边,没有接。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时依的死。

    手机锲而不舍的响着,宗夏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想起时迁帮过自己的种种,心里一顿,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宗夏。”时迁的声音听上去很沙哑,宗夏紧紧的捏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出来见个面吧。”时迁并没有在电话里多说什么,约了宗夏到之前经常见面的咖啡厅后就挂了电话,宗夏看着手中被挂断的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时迁是不是也在怪她?

    可是这件事,跟她又有多大的关系?

    先不说时依病发的时候她已经递了药给时依,纵然真的是她害死的时依,一命换一命,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这样的话,她现在能跟谁说,有谁愿意听,又有谁能懂?

    无奈的笑了笑,宗夏站起身,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狠狠的吐出一口气,面前挤出一抹笑容,眼睛却涩涩的,难受极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宗夏准时的到了两个人说好的咖啡厅,时迁到的很早,宗夏到的时候他面前的咖啡也已经喝了一大半。

    “你来了?”时迁微微勾唇,看着宗夏,笑意却未达眼底。

    宗夏点点头,看着时迁,好些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或许是因为时依。

    想到这里,宗夏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暗想待会要是时迁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毕竟是时依的哥哥,即便她将当时的情况如实的说给他听,也不见得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咖啡厅里的人很少,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顾客,服务员给宗夏送来了咖啡,宗夏下意识的看了时迁一眼,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

    时迁看着眼前有些不自在的女孩子,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初他或许就不应该答应时依,为了帮她靠近宗夏,最后连自己的心都没有管住,现在时依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理说他应该责怪她才是,可是偏偏,他无法生出这样的想法。

    时依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该责怪宗夏什么,要从根本上说的话,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应该是宗夏。

    可是时依毕竟是他的妹妹,宗夏再无辜,他也没有办法好好的面对她了。

    宗夏见时迁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不自在的撇开视线,低头浅浅的抿了一口咖啡,主动开口:“你找我出来,是不是为了时依的事情?”

    时迁微微挑眉,无奈的摇摇头:“我这次找你出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这里了。”

    宗夏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谁知道呢?”时迁耸耸肩,心里有些伤感,连忙喝了一口咖啡,用以遮掩自己的情绪。

    宗夏看着时迁没有说话,他……没有问她关于时依的事情。

    “我和时依相依为命,现在她走了,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这座城市的记忆太不美好了,或许离开这个地方,能过的更加开心一些。

    “时依她……”宗夏狠了狠心,抬眸看着时迁,“她的死和我有一点关系。”

    没有见到时依之前,宗夏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那么愧疚,说到底时依是死在自己的固执上,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现在见到了时迁,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她的心中为何会这么愧疚。

    那是因为时迁啊。

    时迁虽然是时依的哥哥,但是确确实实帮过她很多。

    时迁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宗夏没有说话,一双眸子安安静静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宗夏索性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时迁,然后坐在那里等着时迁的反应。

    谁知道时迁只是摇摇头,并没与责怪她什么。

    “时依就是这样的性子,有时候固执的不像话。”比如对沈月苍的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最后他娶了宗夏,她依旧没有放弃。

    可是一个人,太过固执,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时迁离开的时候背影有些孤单,宗夏坐在位子上,心里实在是难过。

    事情兜兜转转,竟然演变成了这样的一副模样。

    她身边的人都离开了,最后连时迁也因为时依离开这里,她并不怪他,她只是忽然找不到自己存活的意义。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的情绪太过压抑阴沉,宗夏竟然生出“为什么只有她还活着”这样的想法。

    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温暖她。

    重症病房内,沈月苍沉着脸看着正在给沈老爷子做检查的医生,一双凌厉的眸子看的一声的手都有些发抖。

    病房里安静的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医生给沈老爷子做了全身检查,最后有些无措有些无措的看着沈月苍:“老爷子的病情加重,情况……情况很不乐观,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沈月苍抿着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眸看着沈老爷子,眸子里浮上一抹担心。

    回到沈家,偌大的宅子里没有半点的人声,沈月苍坐在沙发上,想起宗夏离开时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掏出口袋里的戒指盒,放在指尖细细的把玩。

    他有心向她求婚的时候,偏偏发生这么多不合时宜的事情。

    轻轻的叹一口气,重新将东西放进口袋里,默默的上了楼。

    沈老爷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开始的时候偶尔还会醒过来,吃些东西,到了最后躺在床上,连意识清醒的时候都没有了。

    沈月苍每天医院公司的跑,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难得有空闲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宗夏。

    知道她现在是在找个宗染,想要去找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

    心里微微懊恼,索性直接开车去沈老爷子的医院,车子刚开出去不久,就接到了医生的电话。

    沈月苍的眼睛莫名的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没有犹豫的接起电话,还未开口,就听到医生在那边焦急的说道:“沈总,老爷子……病发抢救无效,去世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决定离开

    沈月苍募地一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差点撞上了路中间的栅栏,好在沈月苍反应够快,很快就将车子控制住,最后缓缓的停在了路边。

    “沈总?”那边的医生见沈月苍一直没有说话,语气焦急的直喊沈月苍,沈月苍眉头一皱,毫不犹豫的就挂断了电话。

    他早就猜到了时依的死会对老爷子的打击很大,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大。

    随意的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沈月苍不再犹豫,重新踩下引擎,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用白布盖住了老爷子,沈月苍的心里着急,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没有了呼吸的人,拦着医生问道:“老爷子怎么会突然离开,我把他送到医院来就是为了让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吗?”

    沈月苍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时依才去世没几天,现在连爷爷也走了。

    “沈总,沈老爷子的身体本身就不好,这次又因为受到了打击,病情加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所以……”

    医生被沈月苍凌厉的眼神镇住,连忙结结巴巴的解释,似乎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一点就会让沈月苍不高兴。

    沈月苍紧紧的抿着唇,没有再理会医生的话,转身走到床边,轻轻的掀开盖在沈老爷子身上的白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里却情绪翻涌。

    虽然老爷子的脾气很大,但是毕竟是他的爷爷,要不是因为之前他故意放宗夏离开,这段时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这么生硬。

    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沈月苍整个人憔悴了许多,虽然不能接受沈老爷子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也改变不了什么,开始着手老爷子的后事。

    宗夏听到沈老爷子去世的消息时,震惊程度不亚于沈月苍,她记得当初自己离开时,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在渐渐的恢复了,与以前相比,已经硬朗了不少,怎么转眼就死了。

    沈月苍他……他怎么样了。

    宗夏担心沈月苍,想去看看他却又不愿妥协,在宗染的病房里坐立难安。

    这些天她一直守在宗染的身边,就是希望能够发生奇迹,可是每次医生做完例行检查都会摇摇头,让她失望至极。

    所以很多时候,宗夏总是会盯着宗染发呆,犹豫自己该不该离开,但是心里始终有一种莫名的眷恋,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地方,还是因为某些人。

    沈家毕竟是大家,不少的新闻都在报道老爷子已经去世的消息,还有一些新闻媒体跟踪报道了沈月苍,宗夏看着新闻上沈月苍苍白憔悴的脸,心里一阵难过。

    时依和沈老爷子的去世对他的打击肯定很大。

    宗夏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内心挣扎,犹豫了许久才咬牙给沈月苍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宗夏的心情由激动慢慢的平静下来,她在心里苦笑一声,嘲笑自己愚蠢的行为。

    他现在或许还在责怪她害死了时依,她又何必心软,被他控制情绪。

    想到这里,宗夏想到了洛允和外婆,冷笑一声,动作利索的挂了电话,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太多不能释怀的东西了,还不如就这样,各自分道扬镳,各自安好。

    宗夏深深的看了一眼依旧是没有什么声息的宗染,抿抿唇,做了,某种决定,径直将手机随后放在哪口袋里,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沈宅。

    今天的沈家与往日大不相同,到处都充斥这严谨悲伤的音乐,佣人和保姆都换上了黑色的衣裳,在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忙碌。

    沈月苍坐在房间里,窗户被他特意关上了,房门也紧紧的关着,似乎这样就能够让他暂时忘记某些不快。

    屋子里黑漆漆的,沈月苍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忽然,微眯的眼睛睁开,幽深的眸子像是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站起身,沈月苍毫不犹豫的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就遇到在门口犹豫着不敢敲门的佣人,忽然见到他,吓的眼睛募地一瞪,捧着他的手机结结巴巴的说道:“少……少爷,您有电话……”

    话还没有说完,沈月苍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错开她往前走去。

    佣人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松了口气,将它放进了沈月苍的房间。

    沈月苍的车开的很快,微皱的眉头里透出一股焦急。

    好在路上堵车并不严重,没过多久就到了宗染所在的医院,车子刚挺稳,沈月苍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快步朝宗染的病房走去。

    他要见宗夏。

    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一路疾走到宗染的病房,激动的推门进去,迎接他的却是一室的清冷。

    沈月苍或许是没有想到宗夏竟然不在,微微顿了顿,走进去转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宗夏的身影,他皱皱眉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宗染,之前也和宗夏一样,想从她哪里得知洛允和外婆的死是不是真的和时依有关。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外婆死了,洛允死了,时依也跟随他们的脚步去了,无论到底是不是时依做的,这一切现在都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他不希望自己和宗夏因为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分开。

    沈月苍知道宗夏没有离开,他在宗染的病房里等了好一会儿,却依旧没有等到她。

    公司和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沈月苍犹豫了一会儿,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装有准备求婚戒指的盒子,轻轻的放在了床头上,并且在底下压了一张纸条,然后转身离去。

    希望宗夏看见了能够来找他,他们两个人需要心平气和好好的聊一聊,不管时依是否做了那些伤害洛允和外婆的事情,她都不能将那些过错安在他的头上来惩罚他,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划上了休止符,他希望她们还能够像以前那样,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毕竟,她是他唯一娶的人。

    沈月苍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有些阴沉,他眸光微沉,心里带着某种期待。

    宗夏买好了出国的机票,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心里很空虚,好像是被谁用刀硬生生的把她的心掏出了一个洞,凉飕飕的风直直的往里面灌。

    时依已经死了,有些事情她继续纠结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意义,倒不如像时迁一样,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她宗夏没有必要把自己逼上死胡同。

    在路边的花店里随手买了一束花,宗夏去看望了外婆。

    现在外婆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希望不会觉得孤单。

    宗夏坐在墓前给外婆说了不少的话,这次出国,恐怕不会轻易回来了。

    可是终究是怕孤独的,离开的时候宗夏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她害怕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样子。

    刚出墓园,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宗夏想起了之前打给沈月苍的电话,虽然对他已经没有了期待,但是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并不是沈月苍。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宗夏微微一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还未来的及开口询问对方是谁,句听到一个熟悉的沙哑的声音。

    “宗夏。”

    短短的两个字,让宗夏募地已经,脚步一停,顿在原地,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是谁?”宗夏狠狠的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左右看看,这个声音……实在是太像了……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对方轻轻的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却又很快的开口解释,“我是月苍的爷爷。”

    原来她真的没有猜错。

    宗夏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在现在出了墓园,不然的话她估计真的会吓坏。

    “爷……爷爷,您不是死……不是去世了吗?”心头的惊吓慢慢的散去,宗夏的情绪也开始慢慢的稳定下来,继续往前走,对对方的身份还有一些怀疑。

    虽然声音是很像沈老爷子没错,但是老爷子明明已经死了啊,怎么能给她打电话?

    难道是新闻媒体在骗人?

    还是对方在骗人?

    想起沈月苍苍白的脸,宗夏心里一顿,如果他知道沈老爷子没有死,应该会很高兴吧?

    “你是不是在怀疑我的身份?”对方听到了宗夏的疑惑,缓缓问出了她心中的问题,似乎并不着急让她相信,缓慢的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的声音,就亲自过来看看,我在经贸酒店的3089房间。”

    说完对方没有再给宗夏说话的机会,快速的挂断了电话,宗夏微微一愣,听着听筒里急促的忙音,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手机。

    那个声音无疑是沈老爷子的没错,可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宗夏站在街上发了一会儿呆,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拦车去了经贸大酒店。

    或许沈老爷子真的没有死,又或许已经死了,不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情况,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第一百九十七章同归于尽

    赶到经贸大酒店,宗夏进了酒店就径直上了三楼,心里有些紧张。

    如果对方不是老爷子,她独自一个人过来,是不是会很危险?

    找到了对方所说的3089号病房,宗夏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轻轻的按下门铃。

    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宗夏微微一顿,又按了几下,正准备敲门,房间门快速的被人从里面打开,伸出一只强壮的手,将宗夏一把拽了进去,宗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恐的尖叫一声,门就在身后被关上。

    宗夏皱眉,揉了揉被抓疼的手,慌乱的扫了房间一眼,轻易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沈老爷子。

    房间很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宗夏警惕的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两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彪形大汉,心募地一顿,压下眼底的慌张,慢慢的走进沈老爷子。

    “宗夏。”沈老爷子见到宗夏,眼里闪过一抹阴鸷,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直到老爷子开口了,宗夏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真的是月苍的爷爷,他并没有死。

    可是他既然没有死,又为什么会传出他已经去世的消息,而且看沈月苍苍白憔悴的模样,不像是在骗人啊。

    “爷……爷爷,你没有死?”宗夏心中实在是震惊,没有多想,好奇的话脱口而出。

    “怎么,知道我没有死,你很失望?”沈老爷子双手撑着拐杖,面色不善的看着宗夏,眼里露出嘲讽。

    宗夏听到沈老爷子的话,不由做主的皱起了眉头,她怎么觉得老爷子对自己的态度大不如前了?

    虽然沈老爷子生性冷淡,之前在沈宅的时候对她也没有多热情,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冷漠,语气中的带着明显的嘲讽。

    “我没有这个意思。”宗夏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沈老爷子紧紧抿抿唇,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使了一些小计俩,就骗过你们所有人。”

    说完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兀自摇摇头:“也算不上骗,反正我很快就要死了。”说完抬起头用宗夏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一眼,“还有你,宗夏。”

    宗夏听到沈老爷子的话,心里咯噔一声,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却没有多问,她警惕的打量了一眼站在老爷子身边的两个大汉,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从进房间开始,她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善意。

    沈老爷子似乎看出了宗夏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总是会把心里的情绪写在脸上,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老爷子颤颤悠悠的拄着拐杖站起身,看了宗夏一眼,然后朝身边的人说道:“把她绑起来。”

    说话的口气淡然的像是在说“你去休息吧”,宗夏硬是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控制住,返手绑到了身后。

    “爷……爷爷,你干什么?”宗夏万万没有想到沈老爷子会来这一出,满脸震惊的问道。

    “别喊我爷爷,从你离开沈家的那天起,你已经和沈家,和月苍没有了半点的关系。”沈老爷子听到宗夏的称呼,恶狠狠地扭头对她说道。

    宗夏眼神一黯,没有来的及说什么,就被人狠狠的一推,带出了房间。

    沈老爷子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宗夏心里一慌,搞不懂老爷子到底在弄什么,脚步踉跄的被彪形大汉推着走。

    “老爷子,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行人进了电梯,宗夏看着不紧不慢走进来的沈老爷子,脸色焦急,原以为对方不是沈老爷子才会有危险,没有想到沈老爷子会莫名的将她绑起来。

    “把她的嘴巴给我堵上!”老爷子从一个大汉手里接过帽子和墨镜,缓缓的戴上,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是他。

    宗夏见这架势有些不对,眼里露出一抹惊恐,唔唔咽咽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沈老爷子冷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宗夏被带大底下停车场,跟在几个人的身后上了一辆车。

    车子慢慢的开出去,沈老爷子这才缓缓的摘下墨镜,看了一眼身边的大汉,示意他拿下堵在宗夏嘴里的一团纸。

    “宗夏,时依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宗夏还未来得及舒口气,听到老爷子的问题,心里一紧,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老爷子似乎也不在意,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看着窗外冷笑道:“你说你外婆的死和时依有关,你要找时依报仇,现在时依是因为你死的,我怎么能轻易的放过你。”

    宗夏这才理清思绪,原来是因为时依,老爷子才会找上她。

    说完就没有再说话,车子开的很快,没多久就在海边停了下来,宗夏被带出了车,四个人朝海边走去。

    普尔海是本市有名的一个景点,平时来游玩的人却不多,因为这里地势很危险,崎岖不平的大碎石像是能碎石被汹涌的海水冲走一样,再加上今天的天气似乎很不好,阴阴沉沉的,出来游玩的人句更少了。

    两个彪形大汉粗鲁的将宗夏带到一块很高很大的倾斜石上,转身就离开了,宗夏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汹涌的海水,头皮有些发麻,她本身急有些恐高症,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宗夏转身就想要离开,却被尾随而来的沈老爷子拦住了。

    饶是平时在冷静淡然的宗夏也无法保持镇定,她眼里闪过一抹慌张,不敢去真是心中的猜想。

    “老爷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走到她的身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心中已经猜到了我要干什么,何必要多此一举再问一遍。”

    “我……”宗夏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这么做是为了替时依报仇?

    可是时依的死跟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啊。

    沈老爷子看缓缓的走到宗夏的身边,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一双眼睛略显浑浊。

    “其实我并不喜欢你,当初你进沈家,要不是因为看在月苍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会接受你。”

    沈老爷子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对宗夏的反感彻底表现在脸上。

    听到沈老爷子这么一说,宗夏这才反映过来,原来他不喜欢自己。

    难怪平时对自己那么冷淡。

    宗夏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抹苦笑。

    “我想,既然月苍喜欢你,我可以勉强接受你,但是宗夏,你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我记得你刚进沈家没多久,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轻易伤害时依,你却偏偏不听,到头来还害死了时依,既然这样,我也不手软了。”

    沈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将拐杖在地上用力的敲了敲,走进宗夏,脸上的表情阴沉的有些吓人。

    宗夏看着沈老爷子这样的表情,莫名的想起了沈月苍,他平时的话很少,不高兴的时候也会沉着个脸,如果他知道她被自己的爷爷害死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是在庆幸终于有人替时依报了仇,还是,心里会有一点点的难过?

    “老爷子,你把时依的死怪在我的身上,这样公平吗?时依是病发死亡的,我已经递了药给她,她不愿意吃,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宗夏试图跟老爷子解释,以当时的情况,她宗夏错只错在失手推了她一把,导致她的哮喘复发。

    “你别跟我解释,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沈老爷子皱起眉头沉着声音打断宗夏的话,“当初,时依的爷爷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他生前将时依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她,现在却死在你的手上,宗夏,你也别怪我,不为时依做些什么,我没脸去见时依的爸爸妈妈。”

    说到这里,沈老爷子就拉着宗夏要往水里跳,宗夏尖叫一声,心里闪过一抹恐惧。

    “您这样不公平,时依害死我的好朋友和我的外婆,就算她的死和我有关,我也只是在替外婆报仇。”

    宗夏闭着眼睛喊出这句话,一张脸涨的通红,现在她的双手被帮助,要是真的跳进了水里,完全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沈老爷子冷哼一声,不愿多说。

    宗夏想起了沈月苍,犹豫着说道:“难道您就愿意丢下沈月苍一个人吗?他现在以为你死了,这个人憔悴了不少。”

    听到了沈月苍的名字,沈老爷子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却很快恢复如常,他沉了沉气,摇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即便现在没有死,也活不了多久,月苍是个坚强的孩子,我相信他一个人能挺过来的,宗夏,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去向时依赔罪,向她的爸爸妈妈赔罪,把你带走了,这样我才有脸去见她的爷爷。”

    说完也不等宗夏开口,拉着宗夏一起跳入了汹涌的大海里。

    宗夏闭着眼睛尖叫一声,只觉得瞬间扎进了海里,整个人像是快石头般往下沉,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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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霸爱甜妻介绍:
宗夏有个她爱的丈夫,结婚三年,两人同床异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终于离婚,宗夏难受酗酒发泄心中的伤心!沈月苍是商场上的战神,被醉酒的宗夏拦住车,耍起酒疯,荒郊野外,他只能无奈地带着这个疯了一般的女人回家!从未带女生回家的沈月苍刚好被母亲发现了宗夏,误会开始,沈月苍为了不被母亲骚扰,告诉母亲他喜欢这个女人,她是他的未婚妻!感激带自己回家,宗夏答应与沈月苍演戏,却在外面遇到了前夫叶辰。叶辰看到离婚了,身边立刻有个优秀的男人陪伴的宗夏,心中不甘,回忆起婚内的点点滴滴,无法忘怀!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从家里打到商场,牵扯出隐密的身世后,宗夏最终选择谁?总裁的霸爱甜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总裁的霸爱甜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总裁的霸爱甜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