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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闫惊     风云第一剑txt下载     风云第一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8章 麒麟

    “要杀我?”白龙轻蔑一笑,道:“你可有能耐么?你认为你还有上次那般运气活着离开么?我们小姐最爱的人是我,凭你也配和她在一起?”

    深蓝sè的眸瞳透shè着孤傲的眼神,那眼神似乎与生俱来,不可一世,凌视着世间一切,尤其是这青衣少年。

    颜骥的心中,那莫名的痛楚如狂cháo般汹涌翻滚,他咬着牙,两双手在微微发抖,这一瞬间,青竹仙居的种种过往,不停着在他脑中浮现出来,刺痛他的心。

    过了片刻,他笑了出来,苦笑声中竟然还有着无尽的沉痛。

    “你竟然还为她难过?你这种人死了也活该”

    他在心中数落着自己,咒骂着自己。

    青光乍起,如海cháo奔涌,四shè开来。

    青芒中,颜骥的脸庞看上去恐怖狰狞,凶恶的目光直视那白衣男子,仿佛要将他生吞噬咬。

    万丈光芒的剑气竟让白龙惊讶了一阵,他清楚地感觉到了惊虹剑上迸发的强烈气场,心中泛起一阵疑问:“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少年的体内竟然多了一甲子的功力,他是如何能修炼出来的?”

    这一刻,白龙已然不敢怠慢,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撑开,金黄sè的扇面上描绘着蓝天,白云,云端盘旋着两条白sè的龙。

    这把折扇便是白龙引以为傲的法宝“画龙扇”,他不再像两月前的那一晚,自信可以空手重伤颜骥。

    青芒空前强盛,带着无尽的暴戾之气朝着白龙冲刷而来。白龙面sè凝重,将手中折扇往空中一抛,只见那金sè扇子在空中转了两转,忽地旋转开来,散发淡淡金光的折扇飞速旋转,在白龙身前形成一道圆形气墙,将惊虹的青芒阻挡在外。

    万丈青芒打在那圆形的金sè气墙上,竟如泥牛入海一般消散殆尽,奈何不得那金sè的光圈。

    颜骥心下一惊,这一出手,他已然使出九成力道,竟然破不开那道金sè光圈。

    “铮”

    惊虹剑鸣,只见飞沙走石,狂风呼啸,一股巨大气流在颜骥身子四周狂涌开来,万道青芒瞬间将这一处苍穹映成了玄青sè,青芒在惊虹剑身上合而为一,朝白龙那边刺了过去。

    一脸孤傲的白龙现在是沉着冷清,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见见他将身前的画龙扇收住手中,在身前轻轻一挡。

    惊虹剑尖刺在淡淡金芒的扇面上,激发出一道白sè气流向四处扩散开来,二人登时只觉大风刮脸生疼,衣角秀发猎猎飞舞。

    颜骥只觉右手一阵酸麻,被这道强大的气流震得后退数步。那厢,白龙也是微微吃惊,着实不想不通这少年的体内为何会凭空多出一甲子的功力,如今要挫败与他已不是易事。

    趁着颜骥后退之际,白龙将手中折扇轻轻一扇,扇动风生,但见一股金sè风暴骤然刮起,所到之处飞砂走石,草木飞扬,风卷沙尘朝着颜骥刮去。

    颜骥也知这风暴威力不俗,若要被它吹中必然会遭受重伤,甚至粉身碎骨,只得在半空中打着空心筋斗躲闪开来。

    见此,白龙挥着折扇连连扇着,“画龙扇”每闪出一扇,便有一道金sè风暴生起,逼得颜骥频频躲闪。

    “呼……”

    一阵寒风吹起,尘烟般的白sè寒气在地上结出六道冰墙,将金sè风暴阻挡在外,非但如此,一道道的金sè风暴卷入了白sè寒气后,竟变成了一道道冰柱立于地上。

    “凝冰术”白龙面sè一寒,认出了三清观的玄妙道术。

    这两个月间,颜骥对“天罡玄术”苦苦钻研,竟也掌握了包括凝冰术在内的六种玄术,收获不小。

    还不等颜骥喘息稍定,便见白龙将“画龙扇”祭在半空,右手法诀一引,只见那折扇瞬间放大了四五倍,却比孔雀开屏还要光彩夺目,金芒灿灿。

    画龙扇放大之后,方才看清扇面上画的两条白sè的龙竟是没有眼睛的,看上去颇有些滑稽、怪异。

    白龙微微冷笑,伸出两根手指在扇面上描绘的龙眼睛处一点。登时,天sè大变,风起云涌,雷声隆隆。

    随着异※wwW.ChKeE.com※象出现,扇面上那条被点了眼睛的龙竟然活了,呼啸摆尾,朝着颜骥奔驰飞来。

    白龙一阵蔑笑,冷冷道:“让你见识一下‘画龙点睛’的威力。”

    颜骥大惊,当即祭出飞剑向那盘旋飞来的巨龙攻去,那白sè巨龙如同活物一般,在半空中与飞剑盘旋搏斗。几番对阵,已让颜骥叫苦不迭,他虽有一个甲子的功力,但那白龙圣使至少已修炼百年,修为决然不亚于颜骥。

    正当颜骥满头焦汗的cāo纵飞剑与那条龙打斗之时,见那白龙圣使又伸出手指在扇面上另一条龙的眼睛处点了一下,另一条白sè巨龙也从扇面上飞了出来,与颜骥缠斗开来。

    颜骥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滴下,衣衫已被汗水浸湿,一条龙已让他难以支撑,如今出现了两条龙,他更是无法招架。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颜骥在心中咬牙切齿,“我依然是对付不了他,虽然服用了一颗朱果而得到一甲子的功力,但我还是不够强大。”

    看着杀死自己师姐的仇人就在面前,却没有能力报仇雪恨,那种不甘心的痛苦,仿佛要将他逼疯。

    “吼”

    火麒麟一声嘶吼,在黑气中苦苦挣扎着,捕捉火麒麟的魔教队伍中少了白龙坐镇,那黑气蒸腾的法阵已然是大减威力,只能将火麒麟围困在阵内,降服不得。

    颜骥心中忽然有了想法,只见他快速招回惊虹剑,祭出飞剑朝着摆阵的那数十个魔教弟子攻了过去。

    那些魔教弟子正忙着控制法阵,无暇顾及颜骥与白龙的打斗,但见青芒如闪电一般闪过那黑气蒸腾的法阵,七八个cāo纵法阵的魔教弟子应声倒下。

    火麒麟一声惊天巨吼,从法阵中逃脱出来,下一刻,只见火光漫天,数十个魔教弟子已被火光淹没,变成了火人,痛苦的呼喊着。

    白龙脸sè登时大变,厉声怒骂道:“你这小子竟然坏我大事”

    火光之中,那两条白sè的龙已经是烟消云散,白龙一把抓着半空中的画龙扇,亲自朝着颜骥攻了过来。

    一道金sè光芒瞬间袭了过来,速度快过闪电,竟让颜骥无法辨别光芒的来向,来不及防御。

    “碰”

    一声闷响,但见颜骥身子如通遭受强烈震荡一般,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七窍,流出殷红的血滴,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他依旧是不堪一击,依旧弱小,不能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

    泛着淡淡金芒的画龙扇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向颜骥的咽喉割了过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挥舞折扇将自己杀死,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生死之际,在颜骥的眼中,白龙圣使的身后,赤、紫、白三道光芒飞速打来,重重打在白龙的后背上。

    只见白龙身子身子一震,口中喷着血雾,停止在颜骥的身前。

    “快走”

    秦深疾呼一声,拉着颜骥逃离了这处,秦深、叶云霄、张灵儿三人不知何时冲破了血鸦的围困,在这关键时刻救了颜骥一命。

    火麒麟见此良机,一个转身,消失在这一片草地之上。

    血鸦,如cháo水一般向这处涌来,将所有圣龙教弟子啄食地连白骨也不剩下。遭叶云霄三人偷袭而重伤的白龙,也只是凭借着手中的无上法宝画龙扇护身,才免为血鸦啄食。

    片刻之后,血鸦散去,两队各自成群的人马向这处走了过来。白龙认出了这两队人马,便是与圣龙教同为魔门三派的地狱门和怜花谷的弟子。

    “万妖王,端木摘花?”白龙面容惊骇的望着那个怜花谷的带队人,讶道:“这血鸦是你召唤来的?你为何要与我圣龙教作对?”

    被称作端木摘花的怜花谷弟子是个年轻女子,穿着淡红衣衫,瓜子脸,眉目如画,面上透着无尽的娇媚,似能倾倒众生。

    端木摘花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看着白龙微笑出来,幽幽道:“白龙圣使似乎受伤了,这可是很少见的事啊”

    白龙隐隐猜出这两队人马来此绝无善意,他虽然受了重伤,但也强忍着伤势,镇定说道:“你们这是要与我圣龙教为敌么?你们可要看好形式,如今……”

    端木摘花抢着他的话说道:“如今那些个正道门派已经是在苟延残喘,我们似乎也没有更大的敌人存在了”

    白龙惊了一下,疾道:“但正道那边残留的角sè也是不容易对付的,比如何方路,还有九华山那些个秃驴也不容易对付,还有更大的敌人等着我们去……”

    “哈哈……”

    一阵狂笑,却是地狱门的领队人物笑出,只听那人道:“那又如何,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永远的敌人。四年前便是你们圣龙教暗中下了黑手,杀害了我地狱门五鬼中的恶鬼,从而抢走了‘夺天’,你们那时便已经与我地狱门为敌了。”

    白龙惊愕的说不出话,竟不知他地狱门是如何得之这些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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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危急

    只听那地狱门的领队人又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还知道你们已经从‘夺天’中找出了那柄绝世邪剑的下落,五百年前,它被秦麟封印在一处万载玄冰之中,你们捕捉火麒麟便是为了取出它体内的‘九阳离火珠’,以此来融化那万载玄冰”

    端木摘花幽幽笑着,颇有默契的接着道:“你们圣龙教眼里早已容不下我们两家了,若要让你们取到那柄足以逆天的神剑,我们两家还有活路么?”

    她忽然叹了口气,道:“三家之中,一向是以你们圣龙教势力最为庞大,你们有冥龙十二煞,五龙圣使,高手如云。而我们怜花谷的能说得出口的人物,就只有被你们称为‘怜花谷四天王’的四个人,地狱门除了十二鬼王也就是五鬼了,所以我们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与你们圣龙教对敌。”

    说话间,那风情万种的眼眸转向了地狱门的领队人,问道:“你说对么?鬼圣”

    被称为鬼圣的男子便名列地狱门五鬼之首的风云人物,其实力仅次于门主阎罗。那万妖王端木摘花则是怜花谷四天王中最为凶狠的一号人物,鲜有人见过她的手段,只知道她可以cāo控一切凶禽妖兽。

    不仅是正魔两道之间会有征伐血斗,魔道联盟的门阀之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内斗也是从不间歇,为的只是一统各大修真门阀而已。

    端木摘花与鬼圣二人,在各自的门阀中俱是地位超群的人物,策略决断,超乎常人,眼光也是高远,对圣龙教防备已久,早有吞并圣龙教之心。

    正当白龙一筹莫展时,忽听后方传来一个声音:“两位这是何必呢?与我圣龙教为敌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循声看去,却是圣龙教青龙圣使与赤龙圣使,他二人带着两倍于地狱门、怜花谷的兵马赶了过来。

    端木摘花与鬼圣面容不改,只是轻轻一笑,下出一个命令:“杀”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只有那青sè身影安静的还伫立在田野,他似乎已成为这夜sè下的一株干枯的草木,如同死物一般,毫无活力。

    是什么样的难过,能及得上眼睁睁看着仇人在自己面前,却没有能力将他杀了?

    “若要老老实实的修炼,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为师姐报仇?”

    他在心中这般询问着自己,仇恨的怒火不停地燃烧着他,使他的心开始浮躁,他恨不得现在就找上那些人,将他们杀光,只是,他没有能力杀光那些仇人。

    人一但浮躁起来,便不再冷静,沉着,俗称:头脑发热。

    他从怀中摸出一颗朱果,顿了片刻,毅然吞食下去,他想试试自己经脉能否承受得了两颗朱果的真力,但他已然不顾承受不了的后果。

    一个粉sè身影缓缓向他走了过来,颜骥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着走来的叶云霄,没后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过了片刻,他又将头转了过去,望着夜空发呆。

    叶云霄面sè沉重,似乎对颜骥大为不满,只听她冷声责问道:“你就是这样的人么?你受伤的时候她顾着你,喂你吃饭,如今她受伤了你却不闻不问,她可是为了救你而受伤的”

    他心中微微一颤,似乎有所触动,但依旧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不理会叶云霄她。

    许久,叶云霄长叹一口气,离开了,但她口中低声嘟嚷的话语却让颜骥听到了。

    “与其对你这种人好,还不如对一条狗好……”

    颜骥听着这句骂他的话,却没有生气,只怔怔的望着夜空,出神,发呆。

    古树下,黄衫少女静静的靠在树干上坐着,没有任何动作,只轻轻地呼吸着夜间的空气。她小腿上,手臂上,多处都缠绕着白布,白布上映着殷红的血迹,那是被血鸦啄食的伤口。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快速回头看了过去,黑暗中,一个青sè身影向这边走来,这一刻,少女原本忧愁的目光中闪出几缕光芒,嘴角微微动了几下。

    他缓步走了过来,看着张灵儿身上的伤口,身子微微一颤,沉寂了片刻,低低叫了一声:“张师妹”

    张灵儿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静静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为了救我而受伤,我……”他似乎想要说出很多话,沉抑了片刻,却只说出“我很抱歉”四个字。

    张灵儿微微摇头,笑了一下,柔声道:“不要紧的”

    这是她常挂在嘴边的四个字,仿佛她为这少年所做的一切,换来一句道歉便已经满足,她竟是这般容易满足。

    “你……”颜骥拖了很长的音,终于说道:“你还能走路么?”

    张灵儿的脸上有些微微的腼腆,低声回道:“我还可以走的。”

    颜骥怔怔的站着,沉默了许久,才道:“你若是走路一定会震开腿上的伤口,我、我、背你去找个客栈投宿吧”

    他说出这句话后,几乎不敢在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少女,低头不语,而那黄衫少女也是低头不语,像是没有听到颜骥的话一般,不出声回答。

    两人就这般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只是忽然觉得气氛古怪的有些异常,才抬头看向对方。二人目光交视了短暂了的瞬间,竟然又同时退缩开来,那一个瞬间,他们都以为对方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不曾离开。

    又过了片刻,颜骥终究是走上前来,向张灵儿伸出了手,道:“来吧,在野外养伤总是不好。”

    张灵儿脸sè绯红,只不过在这夜sè间无法被人看见,她沉凝了片刻,伸出她玉一般的手,放在那只手掌上。

    夜sè,仿佛又暗了几分,连天漫地一片漆黑,海似的。

    黑夜中,青sè身影缓缓的向前方走着。青sè身影背上的黄衫少女,安静的躺着,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上,似乎要睡着了。清秀而安静的面孔,洋溢着浅浅的甜蜜,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比她这般幸福。

    “张师妹。”颜骥轻声叫了一句。

    张灵儿却是没睡着,立即应道:“怎么了?”

    颜骥顿了顿,说道:“等你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分开吧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这次是连累你受伤,下次怕又不知会出什么事,我实在不能看着让你这样。”

    “分开……”张灵儿轻轻念着这两个字,摇头道:“不要紧的我们小心一些就好了。”

    她本想说些什么,本想说很多话,但不知为何说不出口,能说出口的只是“不要紧的”这四个字,又是她常挂在嘴边的这四个字。

    颜骥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行,我绝不能再拖累你们了。”

    “你……你……”两个“你”字说出,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但随即又恢复正常,黑夜中,只听见她一阵轻如蚊鸣的声音:“你这人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吃饭不按时吃,就是有时饿了也不去吃,也不换洗衣服,你xìng子又那么冲动……”

    她顿了许久,听得出她声音哽咽,低声道:“你真要决定离开的话,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看到魔教的人也不要拼了命的往上冲,要是没人在你身边,你……你……”

    声音哽咽着,却是说不出话了。

    他身子◇WwW.CHkEe.com◇微微抖了一下,驻足停下,伫立在这黑夜之中,怔怔的说不出话。

    他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连同他人也一起撞停在那里。

    背上的女子,一段哽咽的话语,便是关心么?要温暖他孤独而冷漠的心么?

    哽咽的话,便是心意么?

    颜骥伫立了许久,陷入深深的沉思。忽然,他感觉体内有几股火龙一般的热气四处窜动,瞬息间蔓延至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整个身子脉如同被针扎火烤一般,疼痛难当,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火山烈炎一般。一股热炎灌入头脑,他登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晃了几晃,栽倒在地。

    朱果是世间罕有的奇果,吃一颗便能贯通经脉,养气聚神,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如今他已服食过两颗,体内聚集的真气太过刚猛,以排山倒海之势,在他经脉之间窜行不息。常人的经脉只可承受一颗朱果的神力,若是超过两颗,经脉便会因真力过载而暴涨,甚至会导致经脉尽断。

    张灵儿从颜骥身上摔了下来,见颜骥忽然昏迷不醒,却不明所以,以为是他与白龙打斗时受了重伤。张灵儿心中大惊,被颜骥吓得花容失sè,连忙爬上前去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一刻,这女子的呼喊竟是那般撕心裂肺,似乎便要哭了出来。

    走在前方的秦深、叶云霄、小云三人闻声回来,若不是在他三人面前,张灵儿怕是已经哭出声来。

    秦深抓起颜骥的右手,仔细看了他的脉象,片刻之后,但见秦深的面sè忽然凝重起来,伸手在颜骥怀中摸出两颗朱果,想要摸再摸出一颗,但摸不到,他身上只剩下这两颗朱果。

    秦深大惊失sè,颤颤的道:“他、他又服用了一颗朱果,体内经脉因承受不了两颗朱果的真力忽然暴涨,疼得他昏了过去。”

    说着,秦深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早知道他会这般急着报仇,急着增强修为,便只给他一颗朱果就好了。”

    张灵儿听着秦深的话,心中惊骇不定,呐呐的问道:“那他……会怎么样?”

    秦深又叹了口气,道:“他的筋脉终究会因承受不住而爆裂,轻则经脉尽断,沦为废人,永生不能修真炼道,重则……”他没有再说下去,任谁都能猜到他后面要说的话——重则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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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希望

    不知怎地,张灵儿脑中忽然响起一阵嗡鸣,险些要昏了过去。

    为什么会有这般反应?为什么听了这个消息会这般难受?

    她在心中这般问着自己,可是,她却不能给自己确切的答案。

    她只知道这阵感觉,是第一次产生在她的心底,奇妙的感觉,奇妙的痛楚,仿佛天要塌了的痛楚。

    “那要怎么救他?”张灵儿低低向秦深询问,心中更是担心秦深说不出救人的方法,芳心沉浮不定。

    秦深沉默片刻,以无奈的口吻答道:“我也是不知道要怎么救他,这种事是极为少见的”

    这一刻,张灵儿的脑中又是一阵嗡鸣,心中那莫名的痛苦疯狂挣扎着,深深刺痛着她。她咬了咬嘴唇,白皙如雪的脸庞,滚过两行泪珠,在这黑夜,无人发现她面上的奇异表情。

    是什么?让她如此哭泣,她又是什么时候对这青衣少年有这般感觉的?

    是在八公山上,那个想要利用她达到某种目的之人,带着欺诈xìng质,刻意撮合她与他的时候?还是她安静的躺在青少年背上,洋溢着无尽甜蜜的时候?

    她陷入了回忆,深深回忆着他们之间,几乎可以忽略的过往。

    “公子以后会遭受两次关乎xìng命的灾难,身受重伤,也只有我才能救得了你,助你度过灾难所以你今后会求我两次。”

    “江湖上医术最高的两大神医你们可有听说过?一个是行踪诡秘,xìng子怪异的‘鬼医’,另一个‘天境医仙’自然就是我姐姐”

    “我住在天柱山飞来峰下的神秘谷中,等你遭受灾难的时候直接来天柱山找我就好了,我会让姐姐帮你医治的。”

    张灵儿心中万念俱灰之时,脑中忽然浮现出寿州城镇淮酒楼里,那紫杉女子为颜骥看相算命之时说过的话,心中生起了疑问:“难道这世上真有人可以未卜先知么?她说得都是真的么?”

    张灵儿心头忽然燃起了希望,向秦深急促问道:“秦师兄,你可曾听说过‘天境医仙’这个人?江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神医么?”

    “天境医仙”秦深惊了一下,在脑中回想片刻,道:“是有这么一号人物,与‘鬼医’并称当世两大神医。”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底,忽然有了一丝希望的喜气。

    秦深看了看地上昏迷的颜骥,向张灵儿问道:“你莫非是想找‘天境医仙’来救治颜骥师弟?传说这人医术通神,或许有希望救得了颜骥师弟,但是她的行踪不为人知,想要找到她的话……”

    秦深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最终消失,他已不用再说后面的话。但听张灵儿道:“前几rì我和他在寿州城一家酒楼吃饭,有一个自此是‘天境医仙’妹妹的女子为颜骥师兄算了命相,说颜师兄会遭受两次关乎xìng命的灾难,并且交代过遭受重伤时可以去找她医治,她就住在天柱山飞来峰的神秘谷中。”

    秦深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喃喃念着“天境医仙的妹妹”这句话,忽然,他脸sè大变,讶道:“江湖第一女神棍”

    叶云霄秀眉一皱,不解道:“什么意思?”

    秦深道:“听说这人整rì游手好闲,四处游历,饿了的话,就以看相算命骗得一顿酒菜,饱一顿是一顿,她几乎是没吃过一顿花钱的饭。许多人说她说过的十句话里面,至少九句半是假的,被她骗过的人才送了‘江湖第一女神棍’的称号给她。”

    秦深的目光又转向张灵儿,说道:“那人说她在天柱山神秘谷中,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我们跑到天柱山见不到她人的话,岂不是白跑一趟?”

    叶云霄附议道:“确实有这可能,你说她整rì在江湖上行骗,自然是积累了不少仇家,怎会傻得把自己的真实住所告诉别人?”

    黑暗中,张灵儿心中微微一痛,只听她毅然说道:“不管是真是假,也要带他到天柱山去看一看,不能放弃这最后的希望,就算救不了他,我们也算尽力了,”说话间,她的声音已有些哽咽,“他很可怜的,相恋四年的师妹是魔教卧底,欺骗他那么些年,他唯一的师姐也不在了。”

    秦深与叶云霄听了她的话,不禁有些惭愧,正如张灵儿所说那般,不管那‘天境医仙’在不在天柱山,都应该前往一看,不放弃最后的一线希望。

    秦深思虑片刻,提议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往天柱山。那天柱山在南方八百里之外,即便是御剑飞去,也要两三天的时间,而张师妹你又受了伤,还有这位小云姑娘在,行动起来大为不便,所以我独自一人带着颜骥师弟去天柱山,你们跟在后面就行。”

    张灵儿沉凝片刻,咬了咬牙,道:“我可以一起前去,我身上的只不过是些皮外伤,可以御空飞行的。”

    秦深看了张灵儿一眼,道:“你的伤真的不要紧么?”

    张灵儿点了点头,毅然道:“没事,只是割破了点皮而已。”

    秦深微微点头,忽而有了新的想法:“这样吧张师妹,我把前往天柱山的路线告诉与你,你带着颜师弟先往天柱山赶路,我和叶师妹再回寿州城一趟,保不定就能找到那女神棍,求她告知她姐姐‘天境医仙’的下落,然后我们再去追过去找你,这样就能多几分把握救回颜师弟。”

    张灵儿觉得这番提议颇有道理,立即答应下来。秦深告知张灵儿去往天柱山的路线之后,一刻也不耽误,与叶云霄带着小云赶回寿州城,小云也见过那‘江湖第一女神棍’的面貌,能帮助秦深认人。

    张灵儿也不再迟疑,咬牙站起,右手虚空一划,祭出霜白sè的长剑‘凝霜’,她背起昏迷的颜骥,踏上飞剑,朝南方疾飞而去。

    漆黑的夜空,一道白芒自北向南疾速前行。白光中,张灵儿忍着小腿伤口的疼痛,背着颜骥快速飞行,从黑夜,到黎明,她没有停歇一次,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要快些赶到天柱山。

    她小腿上的伤口,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只疼得她面sè苍白,额生汗珠。直到朝阳升起,她才决定要停在地上歇息片刻,等疼痛有所缓解再行赶路。

    张灵儿降落在一片荒凉的山岗上,将颜骥靠在一个树干上,自己寻找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她不停地揉捏着小腿,以减轻的疼痛。

    时已是深秋,淡淡饿晨雾如一张轻纱笼罩着山野,渐渐枯黄的草木上结着白sè霜晶。深秋早间的风,冰冷刺骨,无情地吹袭着张灵儿看似弱不禁风的娇小身躯,她额上垂下的几缕乌黑秀发,沾有几滴雾珠,在朝阳下闪现莹莹光泽,带着稚气的秀丽面孔,在此刻看去,竟然是空前的美丽。

    不消片刻,只见骥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苏醒过来,昨夜那阵如同千刀万剐、针扎火烤的疼痛已不复存在,经脉间穿行的真气也弱了下来。

    见他醒来,张灵儿喜形于sè,微微笑道:“你醒了啊”

    颜骥已猜到昨夜那阵剧烈疼痛是因为服用朱果导致,心中虽然后悔,但却无法改变事实。忽然,他抬眼看了看张灵儿,又看了看这处山岗,道:“这里好像不是我们昨晚待的那片山野,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听了这个问题,张灵儿心情又是大坏,心中的痛楚又开始困扰着她,她低声将颜骥昨夜昏迷后的事说了一遍。

    颜骥下意识的看了看张灵儿小腿上的伤口,包裹着伤口的白布已被鲜血染透,明显是因为背他而造成的伤口出血。

    颜骥心头有热,几乎要被这女子感动得哭了出来,他顿了片刻,沉声道:“张师妹,你的恩泽,在下没齿不忘他rì若有幸活命,必做涌泉相报”

    说及此处,他心中忽然怔了一下,想起了自己曾经向师姐许过的誓言。

    “活着……”

    “我不说好报了仇过后就去另一个世界找师姐的么?我还会活着么?”

    颜骥在心里这般想着,但张灵儿不知他心中想些什么,见他兀自发呆,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颜骥回过神来,低声回道:“没有,什么也没想。”

    随后,他开始注视张灵儿小腿上的伤口,许久,目光也不曾离开,却浑然不知她一个女儿家被人这般盯着小腿看,难免有些不自在。

    又过了片刻,忽见颜骥从地上站起,走到张灵儿旁边坐下,硬生生的撕去了自己衣袖的布,将她小腿上缠绕着的沾满血的布换下。

    张灵儿呆住了,没有说出一句话出来,尔后,心中燃起了丝丝暖意。

    场面,极其温馨,撕下自己的衣袖,为她包裹伤口的少年,给了她这冰冷寒秋中唯一的温暖。她的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甜蜜,在这女子的心中,已没有什么能比这青衣少年的动做更为温暖。

    是什么人,见了如此温馨的场面会倍加难过,撕心裂肺?

    丛林间,那青衫少女再也忍耐不住,向这边走了过来。

    越走越近,走到了他的身边。

    回头望去,是那张久违了的面孔,灵秀的脸庞,白皙如雪,芙蓉般的绝丽容颜,不可逼视。

    &n♀Www.ChKEe.com¤bsp;   这一刻,他心中猛的生起了无数个念头,他多么想走上前,叫上几句:“小师妹、若涵、妹子”。他多么想走过去拥抱着她,当她的秀发被风吹拂过他的嘴边,他再张口咬住,品尝发间的淡淡幽香。

    可是,他并不能这般做,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小师妹,也不是他口中的“若涵”,是与他仇深似海的仇人。

    风云第一剑

第11章 旧时情

    幽兰仔细地望着颜骥,注视着他的每一处变化,忧愁的目光在他纤瘦的脸旁上停留许久,低声道:“只是两个月,你就瘦成这样,你一定过得很不好……”

    她声音哽咽,苍白的脸颊上,泪水,潸然流过,她抽泣道:“我找了你两个月,终于找到你了,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你以为是我引人上八公山灭了师门的对么?你以为师父被我害死了对么?你以为我是喜欢那个白衣人的对么?”

    “难道不是这样么?”颜骥心中有所触动,冷冷问道:“不然呢?”

    幽兰被他冷峻的言语反问,心中一痛,哽咽道:“这些事一定要向你解释清楚的,我一直是喜欢你的,从来没有喜欢过那个人。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引上山的,师父也没有死,被囚禁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颜骥心下一惊,看她表情也不像是在说慌,问道:“那你可知道师父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幽兰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想办法查出来的,我拼了命也会救出师父的。”

    颜骥只轻轻“哦”了一声,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着个女子,也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对她。更不知道要向她说些什么,明明很想杀了她,但见了她之后却下不了手,颜骥只有沉默着,伫立不动。

    幽兰上前一步,深深看着颜骥,低声道:“师哥,你不要不管我好么……我们以后要好好的。”

    颜骥默然,没有回答她,双眸只是渐渐注视着她,在她叫出“师哥”的那一刹那,颜骥仿佛觉得她依旧是自己的师妹,这两个字眼听起来竟是那么的温和。她清甜的笑容,仿佛又出现在颜骥的眼前。

    他身后的张灵儿,见了他们相互注视的眼神,心中微微涌出了几丝痛楚,她说不出说,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两个人。没有人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就像一只被人遗忘了的小猫,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

    四野,十余个黑衣人向这边围了过来,左臂的衣袖上绣着黄sè的龙。

    看着四处围来的魔教弟子,颜骥剑眉一挑,手中惊虹扬了出来,指向幽兰,他苦笑了几声,道:“非常感谢你,这一刻你已经教会了我一个道理:人如果很单纯的话,多半会被当做傻子哄骗。”

    他的冷笑已不在,凶狠的目光狠狠扫向幽兰,质问道:“我就知道你们这群邪魔外道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不停地杀人是为了什么……”

    就在刚才,仿佛会有可能回到从前,如今又变成这样,她痛苦不尽,含泪摇头道:“不是的,这些人不是我带来的……”

    惊虹闪现出一阵微弱的青芒,但随即又很快覆灭,却是颜骥体内的真气又开始四处窜行,全身经脉暴涨,疼得他无法站起身子,屈身蹲了下来。

    见他面上痛不yù生的表情,幽兰本想上前一看,却见张灵儿抢她一步走到颜骥身旁,扶住了他。

    幽兰的心中痛如刀割,她忽然拔出手中仙剑“断离别”,朝身后一个圣龙教弟子刺了过去,厉声质问道:“跟着我干什么”

    那弟子不曾防备,竟被幽兰的仙剑贯穿胸口,旁边一个弟子赶忙解释道:“这实在不能怪属下,请小姐宽恕,属下只是依照圣君的命令保护小姐。”

    “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她一声呼喝,手中仙剑已刺向了那圣龙教弟子。

    便在此刻,一个黄衫美妇忽然现身,将她拦住,柔声道:“兰儿,不可鲁莽,我并非是要杀他们的,而是要将他生擒回去,你的心思我何尝不知?我自然不会杀了这个少年的。”

    颜骥疼得昏死过去,张灵儿扶着昏迷的颜骥,手举着仙剑横于身前,面对这些个魔教高手,小小年纪的女子竟然没有一丝惧怕。

    长空,一道庄严肃穆的金sè光芒亮起,伴随着阵阵佛号,金sè佛光降在颜张二人的身前,一阵闪烁过后,现出一个和尚。约莫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中等,目光明亮,一袭破旧的淡黄sè僧衣,看上去是个行脚僧。

    那老僧朝圣龙教众人躬身行了个礼,合十道:“黄龙圣使,放过这两个小辈吧,快些离去。”

    黄衫女子看了这和尚几眼,皱了皱眉头,讶道:“渡嗔和尚?看来你这是要回九华山重掌云林寺大权了?”

    渡嗔微微颌首,道:“最近听闻了你魔门三派在两个月前占领了三清观、紫巍观、以及泰山浩气宗的山门,如今正道便只剩陕西少华山上的少华派和幽州燕山两派苟延残喘。虽然我云林寺极少参与正魔争斗,威胁不了你们的地位,但贫僧心里很是清楚,你们下一个目标便是云林寺。”

    方今之世,与正道第一大修真门派,道家三清观齐名的便是九华山的佛家修真门派“云林寺”,其实力不容小觑,但佛提倡慈悲为怀,又有戒律不得杀生,所以云林寺极少参与正魔之间的争斗,门下弟子也极少在江湖行走。

    正是如此,江湖上享誉盛名的“四大宗派三小宗派”才不将云林寺包括在内。

    黄龙苦笑几声,道:“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大师好智慧。”

    渡嗔微微一笑,道:“诸位请退吧,贫僧要保这两个小辈一命。”

    圣龙教众人哪有半点退意,反倒是抬步上前,yù要与这和尚动手。

    渡嗔脸sè一变,口中佛家法诀吟诵而出,祭出佛门至宝“法华金刚轮”,只见几道金芒骤然闪现,顷刻之间,将几个圣龙教弟子打成了一团肉泥。

    方才还是慈眉善目的佛家高僧,这一刻忽然变成一个杀人狂魔,且不由分说就开了杀戒。

    圣龙教众人惊了一下,也没料到这和尚杀起人来绝不含糊,纷纷祭出法宝与渡嗔打斗开来。黄龙将幽兰拉至身后,拔下头上的发簪捏在手中,银sè发簪尾端的白sè明珠,散发出淡淡的白sè光华,淡如星光,那珠子似有强劲的吸噬之力,将“法华金刚轮”散发的金sè光芒吸附而去。

    渡嗔心下一惊,失口叫道:“吸星神簪”

    圣龙教弟子见此良机,不多疑虑,快速将手中法宝打了过来。渡嗔一手抓着“法华金刚轮”双手成掌,口中呼道:“大罗佛手”

    在他的身前两尺,登时结出两只金芒灿灿的大手掌,硬生生的将十余道法宝挡在身前。

    黄龙右手法诀一引,吸星神簪的吸噬之力再次向这边覆盖了过来,只见渡嗔身前两只金sè大手掌光芒开始黯淡,十余件法宝蠢蠢yù动,便要冲散佛手,打在渡嗔的身上。

    他的身后,一个圣教弟子朝着颜张二人走了过去,yù出手擒拿了二人。

    张灵儿额上已有汗珠,将昏死的颜骥放在地上,祭出凝霜剑与yù上前与来人打斗。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嘶吼,声音震耳yù聋,听着声音,便知不是普通的野兽,像是洪荒遗留下的灵兽。

    片刻之后,在场众人纷纷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汗滴如雨。

    随着一阵龙吟般的叫吼,十余个魔教弟子被漫天火光淹没,火海之中,他们痛苦的嚎叫着,痛苦的死去。一个庞然大物跃然而出,正是颜骥先前遇见的神兽火麒麟,它庞大的身躯挡在颜骥等人的身前,巨大的眼珠紧紧盯着黄龙,似乎有什么忌惮,不敢跃上前去。

    “火麒麟”黄龙望着这庞然巨兽,喃喃说道,“这畜生怎么会帮着他们?看来下次要将本教的镇山奇兽‘水麒麟’带来。”

    言毕,她拉着身边的幽兰快速离开。许久过后,火麒麟才回头看了颜骥几眼,打着几个响鼻,消失在片山野。

    数rì前,白龙等人摆下“幽冥噬魂阵”捕捉神兽火麒麟,颜骥忽然杀出,因不敌白龙而想出要破坏他们的法阵,放出火麒麟来牵制他们。便在那时,火麒麟以为颜骥是有意救它,记住了颜骥的恩泽,并且回报。

    渡嗔上人心中正疑虑着上古神兽火麒麟为何会忽然出现,张灵儿已咬牙站起,向渡嗔行礼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渡嗔回过神来,神sè尴尬道:“施主不必言谢,方才救了施主xìng命的是那神兽火麒麟。”

    “火麒麟,”张灵儿望着远方,火麒麟消失的地方,也在心里思虑着火麒麟为何会现身救了他们。

    渡嗔的目光转到颜骥身上,在惊虹剑上停留了许久,问道:“两位¤wWw.CHkEE.CoM※施主可是三清观广一道长门下高徒?”

    张灵儿也听过渡嗔上人的名号,正是在多年前就闻名天下的云林寺渡字辈的高僧,如实回道:“晚辈是广云真人门下弟子,这位师兄才是广一师叔的弟子。”

    渡嗔微微点头,道:“如今你三清观已被魔教所灭,魔教势头正盛,两位施主要尽量小心才是,不可随意在外走动。”

    张灵儿道:“多谢大师关怀,只是我师兄他受了重伤,还需送他去医治。”

    渡嗔上人这才注意到张灵儿身上的伤口,从怀中掏出一个白sè小瓶,倒出一粒指甲大小的白sè药丸,道:“施主请服下这粒药丸,可以减缓伤口痛疼痛流血。”目光又转向昏迷的颜骥,问道:“这位施主是如何受伤的,贫僧看看能否救治得。”

    张灵儿一阵感激,躬身行了礼,道:“师兄他是服用了两颗朱果,体内的真气太过强盛,经脉无法承受。”

    渡嗔上人一惊,也不知是惊讶他福缘宽厚,能得到无上至宝朱果,还是惊讶他的伤势异常严重,难以救治。须臾之后,但听渡嗔上人道:“如果这世上有人能配出改变体内经脉,强化脉络的人,或许就是‘天境医仙’与‘鬼医’这类神医了。施主可以带他去天柱山神秘谷请‘天境医仙’救治,只要强化了他体内的脉络,他便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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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轩辕难

    张灵儿听了渡嗔上人的话,当即喜形于sè,原来那“天境医仙”确实居住在天柱山飞来峰下的神秘谷中。

    辞别了渡嗔上人,张灵儿一刻也不耽误,带着颜骥快速赶往天柱山。

    她虽服用了渡嗔上人赠的灵药,但灵药的效果见效颇为缓慢,她身上的伤口依旧是隐隐作痛。

    天际,强忍着伤痛的女子,载着背上的少年,疾行赶路。她背上的少年,便是她不顾一切的动力。

    rì落,黄昏,连绵起伏的山岭开始出现在张灵儿的脚下,遍布苍松、翠竹、怪石、飞瀑、深潭。山岭中,群峰奇伏,清秀挺拔。

    峰峦入云的雄山,与张灵儿师门所在的八公山完全两样。

    八公山山势平缓,高不过百丈。而天柱山峰峦林立,峰峦直插云端。前者给人以“秀气”,后者给人以“雄奇”。

    若是登上高耸云端的山顶,便能看到山中奇景“云海”,而这一奇景在八公山却无法看到,因为八公山的峰峦远远低于空中漂浮的云。

    “天柱一锋擎rì月,洞门千仞锁云雷。”便是对天柱山雄奇景象的jīng彩描述,另有诗云:

    “奇峰山奇云,秀木含秀气。”便说明天柱山之景不仅是雄奇伟岸,且以奇秀著称。

    天柱山主峰天柱峰,如擎天巨柱,雄伟壮丽,气势非凡。在天柱峰左右两侧,分别为飞来峰、三台峰。一眼望去去,便能望见飞跃云端的最高峰——天柱峰。飞来峰离天柱峰较近,很容易辨认出。

    按照秦深的描述,飞来峰整座峰峦为一整块巨石构成,顶有一石长约三丈有余,围长三十余丈,高丈余,浑圆如盖压在顶峰,似从天外飞来,石称“飞来石”,峰因石名。

    张灵儿寻得飞来峰,一刻也不多疑,背着颜骥走入飞来峰下的神秘谷中。

    ※※※

    颜骥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整间竹屋中只有他一个人,屋子十分简单古朴,桌椅一类的家具都是用竹子编成,颜骥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身在青竹仙居,这竹屋居然与青竹仙居的竹屋相差无几。

    他缓缓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出屋子。“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屋外明亮的光线照了进来,照他睁不开眼睛,片刻过后,他习惯的炫目的亮光,缓缓睁开眼睛,方才看清这里是一处山腰,只有四间竹屋,四周葱葱郁郁满是松柏,唯有地下的草木有些枯黄。

    屋前的太师椅上,躺在一个紫杉女子,她懒洋洋的,沐浴这柔和的朝阳。在颜骥的眼中,若是这女子穿上一袭白衣的话,远远看去很像是他的师姐梁湘菱,曾经她也是这般躺在青竹仙居屋前的竹椅上,享受着温暖的朝阳。

    紫杉女子听了开门声,缓缓站了起来,颜骥这才看清这紫杉女子便是在寿州城镇淮酒楼,为他看相的那个人。

    轩辕香见了颜骥,原本恬静的面容忽然变得♀WwW.CHKEE.COm○有些冷峻,冷声问道:“你还认得我么?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女神棍’。”

    颜骥细细想来,发现这她说的话无一有假,一切都已应验,如今颜骥果真是遭受了关乎xìng命的灾难,当真会有求于她。当下,颜骥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恭敬道:“原来姑娘确实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在下多有冒犯。”

    轩辕香不接受颜骥的道歉,轻“哼”了一声,道:“那你现在可要求我?如果想求我救你一命,那你就不要愣着了,让我也体验一下被人求的美妙感觉。”

    看她说话时略带微笑的模样,颜骥便知道她是再怪罪自己曾叫过她“女神棍”,并且嫉恨自己没有请她吃饭。

    他没有料到没有想到这容颜秀美的女子会这般说话,怔了怔,又在心盘算着:“师父或许真的被囚禁在魔教,我做弟子的自然要留得xìng命去魔教打探一番,将师父救出;张师妹费尽千行万苦将我送到这里来,我也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因下不了口求人而赌气离开。是了,我要求她救我一命。”

    轩辕香见颜骥兀自发呆,眉头一邹,喝问道:“要不要活命这么简单的事,你都要考虑半天啊”

    颜骥恍然醒来,回道:“想活命”

    轩辕香瞥过他一眼,道:“那你快求我救你一命呗”

    颜骥“哦”了一声,硬言硬语道:“求姑娘救在下一命”

    轩辕香见他语气里全无哀求之意,立即怒气上冲,冷声喝斥道:“你没求过人啊就像那天在镇淮楼里,我求你给我一碗饭吃那样,你就照我当时那个态度求我”

    颜骥觉得这人着实小气,只因为叫了她一句“女神棍”,她便这般记仇,让自己体验求人的感觉。他实在做不出轩辕香那般娇滴滴的、楚楚可怜的求人语气,回道:“我确实没有求过人”

    轩辕香大步上前,向颜骥这边走了过来,道:“那我教你把,你就说:‘好姐姐,求求你救我一命嘛求求你了。’就这样说。”说话间,竟还带着楚楚可怜的娇嗔语气。

    颜骥顿了片刻,呐呐的回道:“好、好姐姐,求、求你救我一命,求求你了。”他说话的语调颇为强硬,全然没有轩辕香那种娇嗔哀求的感觉。

    轩辕香大为不满,断然道:“不行,你这根本就不像求人的样子,再说两遍。”

    颜骥又将这话重复了几遍,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做得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轩辕香依旧不满意,不停得要求他重复着这句话。

    颜骥颇觉烦厌,终于按耐不住,心道:“我就不信,不求她我就活不成了。”当下,向轩辕香问道:“送我来的那个女子在哪?”

    轩辕香道:“被我赶下山了,她又不是病人,当然不能住在这里了。她说她在山下‘潜山镇’里的’潜山客栈’里住着,让你伤好之后就去找她。”

    颜骥点了点头,问道:“请问我的佩剑在哪?劳烦姑娘指点我下山的路,既然姑娘你无心救治,在下也不便多留。”

    轩辕香秀眉一皱,讶道:“你不想活了啊?你经脉迟早会爆裂的”她冰冷的态度有所转变,道:“算了,不为难你了,姐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

    饶是如此,颜骥仍旧放不下面子,道:“不要你救,我一样能活,就算我真的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语毕,他走进屋内,在桌上找到佩剑惊虹,顺手拿起便走出屋门。轩辕香见状,一把拉住颜骥的胳膊,道:“你这人怎么是这副牛脾气?当初送你来的那女孩已经求过我了,我已经答应救你,你就这么跑回去,那女孩会怪罪我不守承诺的,姐不跟你开玩笑了。”

    颜骥忽然怔住了,原来那女子已为他做好一切,是女子苦苦哀求别人,他才有如今的救治机会。

    她的心意,已经是那么明显,这一刻,颜骥才认识了这个女子,她从没有要求过什么,也没抱怨过什么,只是默默地为别人付出。

    此时此刻,那个女子正在山下等着他,不离不弃。

    颜骥怔怔的出神,轩辕香不经意间触碰了他手中的惊虹剑,退出剑鞘的青铜剑身露出金芒灿灿的两个古字。

    “惊虹,”轩辕香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低声自语:“这把剑就是‘惊虹’,这么多年了,我居然都忘了这把剑的模样,见了好几次了没有认出来。”

    此刻,一阵不知名的情绪在她眉宇间浮现出来,像是回忆起了忧愁的过往,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只见她一只玉手紧紧抓着颜骥的手腕,手指掐入肉中,向颜骥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把剑的?”

    颜骥心下一惊,难道这把剑是她的?她认为这把剑是偷来的?

    颜骥摆正心态,如实答道:“这把剑是师父传我的。”

    轩辕香温润的眸子深深看向颜骥,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只看得颜骥浑身不自在,不知这美丽女子这般盯着他看,意yù为何。

    许久,才听她道:“你就是这把剑的主人么?”

    颜骥“嗯”了一声,道:“师父传给我,就是我的了,我自然是这把剑的主人。”

    轩辕香看着颜骥的神情又转为惊骇,一张俏丽的脸颊往颜骥脸前凑近了些,仔细望着他的面孔。颜骥被她看得脸上一阵红白,不知所措,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问道:“姑娘,有什么不对么?我这把剑的来历有什么不正常的么?”

    轩辕香这才回过神来,顿了片刻,道:“没、没什么不对,你不要走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伤。”

    她说话之间,双眸依旧是深深望着颜骥,不曾离开一刻。颜骥察觉了她的异常,问道:“你好像见过这把剑,见这把剑出现在我的手里,你似乎很惊讶。”

    轩辕香沉吟片刻,道:“你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么?你可知道有关这把剑的一些事么?”

    颜骥摇了摇头,道:“师父没和我说过,我也没听别人说过,不知道。”

    轩辕香的脸颊忽然浮现出一丝悲痛,道:“那你是不记得我了么?你也不记得她了?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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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前生缘

    轩辕香一阵莫名奇妙的问话,只教颜骥听得满头雾水,讶然道:“我忘了你是什么意思?你口中的她又是谁?我不记得我是谁又是什么意思?”

    轩辕香轻叹口气,苦笑道:“我真是傻,一世轮回,你自然会将我忘了的”

    颜骥越听越是糊涂,紧锁着眉头,问道:“什么一世轮回?我认识你么?你为什么老是说我把你忘了?”

    轩辕香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将颜骥丢在这边不管,转身离开了这处。

    “我忘了她?我忘了她……”颜骥喃喃的念着这句话,使劲挠着自己的脑袋,看了看手中的惊虹,惊奇的问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

    入夜,天sè黑了下来。

    颜骥老老实实的待在竹屋中,不敢四处走动,他本想去问问那紫杉女子要什么时候才开始为他疗伤,但一想她已经答应救治,再去询问则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啰嗦不堪。

    在屋中待了许久,他推开了屋门,走到在竹屋前的竹椅上坐着,昂首望着夜空稀稀疏疏的几点亮星,陷入沉思。

    几间竹屋,几棵翠竹,眼睛的一切,居然与八公山上的青竹仙居是那么相像。

    身处这几间竹屋之前,颜骥情不自禁地联想起了青竹仙居,他缓缓闭上眼睛,曾经那非常熟悉,而又令他怀念的场景,在脑中浮现而出:

    仲夏的夜晚,燥热难眠,只有在屋外才能感受到丝丝清凉的夜风,在凉风只安然入睡。

    竹屋前摆了几张竹床,一男一女两个十余岁的少年躺在竹床上,望着夏夜空中的漫天繁星,说笑,乘凉。

    旁边,一个十岁的美丽女子也是端望着星空乘凉,她指着空中的那道银河,给身边的两个小孩讲诉着民间盛传很广的故事,牛郎织女相守天河两岸。

    那个时候,那个男孩是幸福的,有多少人能像他那般,在“姐姐”的关爱、照顾下,听着“姐姐”讲述着远古的神话,在她温柔甜美的声音中,绣着她幽幽的体香入眠?

    再回首,曾经的幸福已经不在,昂首仰望夜空,但残秋的夜空,已经看不见银河,只有几点残星。

    姐姐呢?在哪?

    姐姐曾经说过,人死了之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在空中看着地下的一切。

    你变成星星了么?你可有看到我么?

    师姐

    哪颗星星才是你?

    他闭着眼睛,将左手腕上的玉坠放在鼻下轻轻嗅闻,希望能从玉坠上嗅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他不停地在脑中仔细回忆师姐身上特有的幽香,拼凑出她的轮廓,欣赏,回忆。

    “这个女子曾为我算过命相,说是一两年后会有一个大我几岁的女子与我结缘,那个女子还我认识的人”

    颜骥忽然想起了这事,如今又见识了轩辕香算卦的本事,便在心中猜想着:“这个女子会是师姐么?师姐是不是还活着?”

    他真闭目思虑之间,一个柔细的声音打断了他:

    “我有些话想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颜骥正值出神之时,被轩辕香这忽然冒出的一句话惊得身子一抖,睁眼一看,见轩辕香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旁的竹椅上坐下,颜骥赶忙收回先前的情绪,问道:“姑娘要问我什么?”

    轩辕香道:“你叫什么名字?”

    颜骥虽不知她所问有何用意,但也觉得她没有恶意,如实答道:“鄙姓颜,单名一个‘骥’字。”

    “颜骥,”轩辕香轻念了这个名字,小声嘀咕道:“不对啊,这个名字……”

    颜骥眉头一皱,问道:“有什么不对么?我怎么觉得你这人很说话是奇怪?莫非你们这些通晓前程过往,后生百事的大神通人物都这样?你是不是又算出什么不可轻易泄露的‘天机’了?”

    轩辕香目光重新回到颜骥的身上,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是二十二岁么?”

    颜骥窒了一下,心想这人将我姓名、岁数都调查个一清二楚的,莫非是把我当做了她失散的亲人?

    “我今年十八岁,过了年底便是十九岁了。”颜骥答道。

    轩辕香听了颜骥的回答,又开始陷入沉思,口中喃喃说道:“不对啊怎么会这样”

    颜骥终于按耐不住,决定向她问个明白:“你问来问去的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不妨直说,也省得我猜来猜去的。”

    山风习习,静静的拂过山谷。

    冰冷的夜风吹动着轩辕香脸颊的几缕秀发,来回拂动,她的表情沉凝、忧郁,只听她轻柔的声音徐徐说道:“那我就从头说起,你仔细听好。”

    颜骥微微点头,恭听着这位通晓古今的“高人”参透了什么天机。

    浩瀚神州,历史悠悠长久,有关神仙一说,流传已久。凡人难逃生老病死,便开始向往神仙那般与天地同寿,与rì月同chūn的惬意生活,遂有无数凡夫俗子虔诚悟道,以得长生不死的仙躯。

    传说中的仙人,虽然少有人见过,但他们确实存于世间。

    西方昆仑仙山之上,瑶池之畔,住有昆仑仙境之主西王母,又称瑶池圣母。西王母座下有风神“惊风”,云仙“白云”等仙人。

    惊风白云二仙,是为金童玉女,郎才女貌,朝夕千百年,已是互生情愫,相互爱慕,约定相守永生。

    惊风采昆仑山神铜,铸造神剑“惊虹”,又采昆仑山万载仙玉,雕琢仙剑“白渊”赠与云仙,做定情之物。

    怎料世道无常,这对仙人却做不得神仙眷侣,先有西王母之子仰慕白云倾世容颜,又有西王母之女爱慕惊风,迫于西王母神威,风云二仙竟不能相守一起。

    生不能相守,生又有何意?风云二仙分别以惊虹、白渊毁坏自己千年才修得的长生不死仙躯,离开昆仑仙境,堕入九幽阎罗殿堂,不入轮回隧道,即便为yīn魂,也要相守一起。

    西王母终为风云二仙的真挚情爱打动,让其轮回为凡人,缘定三生,惊虹与白渊两柄仙剑也随之落入凡尘。

    这两把剑经历机缘巧合之后,会出现在风云二仙每一世转世之人的手中,两把剑会引着主人走在一起,成就姻缘。

    惊虹神剑的主人是风神“惊风”的转生,白渊仙剑的主人则是云仙“白云”的转生,不管有何变故,他们都将会走到一起,结为连理。

    ※※※

    颜骥的眼睛睁得得滚圆如珠,仿佛眼珠就要掉下来一般,脸上摆明了“不信”二字,惊愕的道:“你说我是的神仙的转世?这世上居然还有神仙?这惊虹居然还是神仙打造的神剑”

    轩辕香淡淡回道:“如果你真是这惊虹剑的主人,那你便是风神的转世无疑。”

    说话间,他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惆怅,道:“可是也有些奇怪,风神的转世,名字里一定会带有一个‘风’字,而云仙的转世,名字一定会带有‘云’字。你名字中没有‘风’字,而且我曾经也见过风神的第二世转生‘洛风’♀WwW.ChKee.Com¤,你的相貌、气质,均比不上他,很难相信你就是风神转世。”

    颜骥惊骇不定,在心里怀疑着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想这人不会是在说些神话故事逗我开心吧?

    他心里这般想着,又听轩辕香问道:“对了,你有没有经常会梦到你有关你前世的一些事情?风云二仙的转世都会在梦中浮现出前生过往。”

    听了轩辕香的话,颜骥忽然想起了他在寿州城遇见的乞丐小云,若是按照轩辕香的说法,那乞丐小云便是白衣仙子的转世,她说过的话全是实话,根本就不是疯言疯语。而她名中也带有云字,正应了轩辕香的描述。

    颜骥吞了一口口水,心道:“难道那丫头会是我的妻子?我对她毫无感觉,根本就没有一丝想法……如何会与她走在一起?”

    “难道我不是风神转生?”颜骥心有此想,当即如释重负,向轩辕香说道:“我从来没有梦到过关于什么前生的事,而且我名字也没有‘风’字,看来我不是什么风神转世。”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给我看相的时候不是说过么?和我结缘的女子,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子,而且还是我认识的人,那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她现在在哪?”

    自从颜骥相信了轩辕香所预料之事无一不准开始,便开始向往她与师姐之间的姻缘,当然这也是正中他下怀。

    轩辕香迎着他的眼神,淡淡的道:“如果我说那个女子是我,你会相信么?我复姓轩辕,单名一个香,你的脑子里有这三个字的印象么?洛风”

    颜骥好不容易定下神来,看着这女子的神情全然不像是在开完笑,回想一遍前后之事,他的脑中忽然乱作一团。

    若我真的是风神转世,必然会与云仙的转世结缘,云仙转世可能会那乞丐小云。

    可她明明说她会与我……她名字里没有“云”字,不是云仙转世。

    颜骥猛地甩几下头,将脑中的繁琐甩去,道:“你这是在说故事逗我玩的是吧?这世上哪有神仙?我居然还差点相信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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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宿命缘

    “逗你玩?”轩辕香狠狠瞥过颜骥一眼,冷哼道:“你以为我很爱骗人是不是?别人都说我是‘江湖第一女神棍’,那我就是一定是个大骗子么?”

    说着,她的开始变得有些愤怒,朝着颜骥愤然说道:“我被人说成女神棍,我四处骗人还不是被你害的还不是因为你我……我……”

    她似乎有万分委屈,竟然哭了出来,“你……你说来生再与我成就姻缘,可来生你依旧是风神转世,你依旧会与你的云仙结缘,我什么都不是,你从来都不能给我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我……”颜骥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停的叹气,一脸茫然的表情。

    他终于忍耐不住,反驳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哪里知道什么风神转世,什么云仙之类的是怎么回事”

    轩辕香抽泣了许久,哭声渐止,拭面颊上的泪水,哽咽道:“不错,是和你没有关系,我忘了你已经不是洛风了,我刚才有些失态,对不住了”

    颜骥却愣在那里说不出话,这件事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劈中了他,在他的心里,这是件事简直是荒唐透顶,滑天下之大稽。

    见轩辕香哭得甚是可怜,他本想上前安慰一下这哭泣的女子,却不知如何开口,便楞了下来,在心里思量着:“我有必要为这件事费神么?这故事听起来跟师姐讲的‘牛郎织女’差不到哪里去,完全是哄小孩子的东西,我有必要想信么?”

    确立了心态过后,颜骥终于将这“荒唐”的故事从脑子抛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此刻,他只想着要早点医治好自己的伤,快些离开这个地方,避开这“女神棍”的“转世”神论,遂向她问道:“请问轩辕姑娘,要什么时候才能为我治疗”

    轩辕香没有看向他,依旧沉寂在伤通之中,只低声回道:“前几rì有一帮人送来一位重伤的病人,我姐姐正在救治,需要再等几天。”

    颜骥只“哦”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怔怔地坐在竹椅上。

    两人坐卧屋前,默默无语,并有一女子哽咽抽泣,整个气氛颇为尴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颜骥欺负了这弱女子。

    颜骥虽决定不再想轩辕香说的那神话一般的“故事”,可一有闲暇,便不由自主,又会想起。他越想越是觉得烦躁,难不成我前世和这个女子还扯上了什么关系?看她说话的口气好像很恨那什么洛风的,她不会要把仇恨出在我身上吧?

    想到这里,颜骥不禁打了个冷颤,担惊受怕。

    他正在心想着,轩辕香忽然打断道:“你、你现在可有遇见白渊剑的主人,也就是云仙转世。”

    颜骥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乞丐小云,心中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与她结缘,对她根本就毫无感觉。他当即把头摇得如波浪鼓一般,道:“没有没有,我没遇见。”,说罢,他又下定决心要永远避开那乞丐小云。

    轩辕香微微点头,低声道:“是了,我刚刚算了一卦,云仙的转世现在才十多岁,要再过几年你们就会结缘。”

    颜骥脸上登时涌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一想起那乞丐小云如今正是十多岁的年纪,他一对眼珠似乎便要掉了下来。

    以后的事真的可以算出来么?

    既然可以算出来的话,那不是可以逆天改命么?

    一有此想,他即刻向轩辕香问出他心底,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既然你算卦的本事那么厉害,帮我算一算我师姐是不是还活着,她现在又在哪里”

    轩辕香闷闷地点头答应。

    这倒让颜骥好一阵兴奋,他心里总是想着师姐梁湘菱还没有死,这般想多了,便真就感觉师姐还活着,不曾离开这个世界。

    轩辕香淡淡问道:“把你师姐的名字写在地上,生辰八字也告诉我,”

    颜骥找来一根树枝,在地上工工整整写出“梁湘菱”三个字,只是梁湘菱的生辰八字难住了他,他根本不知师姐的生辰为哪月哪rì,想起师姐曾说过她的年龄,如今算来已有二十二岁,他便只推算出了梁湘菱出生的年份。

    轩辕香微闭双目,开始掐指运算,在颜骥等来,这断时间仿佛是千秋万载那般长远,心中焦虑不定,盼望着能得到师姐在世的消息。

    良久,只见轩辕香缓缓睁开眼睛,紧皱眉头,手指着地上“梁湘菱”三个字,说道:“你确定你师姐的名字是这三个字?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我算不出来”

    失望,惊疑,清楚的写在颜骥的脸上,这当中出了什么差错?难道这不是他师姐的真名?

    轩辕香将他神情看在眼里,隐约猜出了什么,问道:“你喜欢你师姐对么?只是如今她生死未卜,你很想找到她”

    “喜欢师姐”颜骥喃喃的念着这句话,在心中问着自己:“我喜欢师姐么?对她的这种牵挂就是喜欢么?就是爱么?”

    她不敢确定自己对师姐是不是那种“喜欢”,也不敢确定这种喜欢是对是错,不如该何回答轩辕香的问题。

    轩辕香看他思虑不定的表情,颇觉烦厌,冷哼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不敢说”

    这一刻,颜骥更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一时间,他陷入尴尬,只是这般沉默着。

    良久,却听轩辕香一声轻笑,说道:“还记得我在镇淮楼说过的话么?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和你师姐相见。现在我才知道,和你结缘的那人是你师姐,根本不可能是我,因为你已经不是洛风,和我无缘了,只不过……”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决定说出:“只不过你注定要与云仙转世结缘,与你师姐的缘分或许只是昙花一现,你师姐或许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命是改不了的,我本想改变些什么,与洛风在一起……可终究是害了他们魂归九幽。”

    “你说我师姐她活着么”颜骥兴奋之余,眼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轩辕香微微点头,道:“是的,吉人自有天相。”

    颜骥喜形于sè,但忽然想起轩辕香“只不过”三个字后面的话,又是大惊失sè。

    “我真的是那什么风神转世么?”

    “为什么要注定与那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结缘”

    “我不想那样……我只想拥有师姐……”

    少年仰望苍穹,独自走向黑暗之中。

    “我是颜骥,我不是什么风神,我也不想与那什么云仙结缘。”

    少年在心底决然说道。

    既然轮回的时候要抽去前生的记忆,便说明前生不再与今生有任何牵连。可是,为什么又被注定与前世的种种纠缠不清。

    少年决定,要以自己的力量摆脱这被注定的人生。

    漆黑的天幕,海一般深沉,暗无边际,淹没了少年淡青sè的身影。

    他在黑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忘了时间,忘了路线,以至于他回过神来,却不知自已走了多远才来到这里。

    但他也不担心自己能不能找得到回去的路,在远处清光粼粼的水池边找了一块圆滑的石头坐了下来。

    夜风习习,轻轻拂过水面,带起层层浅浅的波浪,随风荡漾。

    忽然,水面传来几声水花翻溅的声音,颜骥并未在意,只当是水中的鱼儿翻滚。

    紧接着,又是一阵水纹翻滚,才引起了颜骥的注意,他细细看去,却见水面露出一个人头般的东西向他游来,看不清是什么。

    颜骥惊了一下,莫非是什么水jīng妖怪么?他先前听了轩辕香的神仙、轮回一说,不由得将水中那异物联想成妖怪。

    颜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惊呼仙剑,做好防备。

    待那人头般的东西向前游近了一些,他才看清那异物确实是个人头,是一个容颜倾城的美貌女子在这片水池中沐浴。

    颜骥当即面红耳赤,转过身去,匆匆说了句“在下不知姑娘在此沐浴,多有冒犯”,起身便要离开。

    “公子,请留步”妖娆动人的声音,似乎能勾摄去人的魂魄。

    那女子全身浸泡在池水中,只露出香肩以上的部位在水面上。傲人的胸膛,呼之yù出。

    “怎么?我不能离开么?”颜骥问道。

    那女子“嗯”了一声,道:“是的,你不能离开,你要转身过来看看我,再说说我美不美”

     ※wwW.Chkee.Com∷; 说着,这女子竟然走出了水面,雪白一身的站在水池岸边,身体的曲线美妙玲珑道极致,不可逼视。

    颜骥并没有回头,右手按在了惊虹的剑柄上,这一瞬间,他已然猜出她并非寻常女子。

    寻常女子怎会在生更半夜出现在这荒山野岭,怎会在这残秋九月间,沐浴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之中?普通女子又怎会对一个陌生男子说出这般话来。

    颜骥身后的女子确实不是普通女子,正是怜花谷四天王之一的端木摘花。

    “咯咯……”只听那端木摘花一阵妖娆的笑声,说道:“你这小弟弟居然还是个正人君子,也不回头来看,姐姐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人,我已经快舍不得杀你了。”

    不知何时,她的身上已经多出一件黑sè长袍,半掩着娇躯,她赤着脚,站在岸边一块圆滑的石头上,一双玉手正捋着发间的水。

    “杀我?为什么要杀我”颜骥右手紧握剑柄,长剑随时可以出鞘。

    风云第一剑

第15章 神兽战

    端木摘花悠然自在的捋弄着头发间的水,幽幽道:“本来是打算找轩辕妹妹叙叙旧的,却刚好听见了你们的说话,原来你小子就是风神转世。你的前世叫洛风,喜欢上了我怜花谷的烈云仙子,大概她就是云仙转世吧,而我师兄灭云魔君却是喜欢烈云师妹的,后来两个男人就有一场决战,你手中的惊虹剑正是在那一战后,才扬名天下的。”

    不用多想,颜骥也知道这女子是要为她师兄灭云魔君报仇。方才他还在担心,有人会将他前生的仇恨抱负在他的身上,没想到这一刻居然还真的来了。

    怎奈他刚想运气引仙剑出鞘,体内的几股热气又窜行开来,身体里的朱果神力依旧不能被经脉承受,致使他经脉将要爆裂,疼的他瘫倒在地。

    见此,端木摘花一阵得意,格格笑道:“身上还有伤啊那我下手的时候便不用那么麻烦了,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借洗澡来魅惑你了。”

    说着,她开始迈着一字小步,缓缓走向颜骥的身后。

    那志在必得的神情,仿佛是有万分把握杀了颜骥。

    黑漆漆的夜,一团火红sè的光芒忽然亮起,照亮了这片天际,那团火红光芒正急速向这边移了过来,看端木摘花惊疑的表情,便知这团红芒并不是她的作为。

    不消片刻,那火光已出现在颜骥身前,红彤彤的火光照映着端木摘花妖娆的脸庞,将她面容映衬的更加妖媚。

    “火麒麟”

    端木摘花咦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妩媚的脸庞上,只露出短暂的惊愕,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

    火麒麟庞大的身躯,如一座火山,挡在颜骥身前,它朝着端木摘花低低吼了一声,示意她不可伤害颜骥。

    这上古神兽牢牢记下了颜骥的“相救”之恩,每当颜骥遇见危险之时,它便会现身相救,报答恩情。

    颜骥却不知这神兽为何会救他,只苦苦抗争着身体的疼痛,艰难转过身子,恶狠狠的望着那妖娆的女子。

    端木摘花毫不忌惮这上古神兽,幽幽笑道:“麒麟乃是万兽之尊,不知它对战万禽之王的凤凰会如何”

    语毕,她口中吹出一阵古怪的口哨声,像是一种呼唤的咒语。

    半空中,一股巨大的狂风忽然刮起,狂风呼呼直响,吹得这处山野飞沙走石,草木飞扬。

    漆黑的夜空,忽然出现一片绚丽的五彩光芒,将天际照得五彩斑斓。

    颜骥抬头看去,见天空那一大片五彩的光芒中,有一只全身赤红的大鸟,展翅飞了过来,那大鸟全身散发着与淡淡火光,是一只浴火凤凰。

    麒麟与凤凰这两种神兽一直都是齐名而列,一是走兽之尊,一是飞禽之王,难得见这两种神兽一较高下。

    火麒麟见了那只浴火凤凰凤凰,忽然兴奋开来,它也正想与这万鸟之王争出个高下。血盆大吼朝着空中的五sè光芒一声巨吼,向那飞禽发出挑战。

    随后,那五彩光团中传出一声清脆的凤鸣之声,却是震得颜骥耳中生疼。

    半空中,那团五彩光芒忽然朝火麒麟压了过来,五彩光华中,透shè着阵阵赤sè火焰,热浪四散。

    火凤那对仿佛能将天遮去的巨大翅膀一扑一闪,刹那之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一旁的粗壮古树也被连根拔起。火麒麟庞大的身躯如一座大山,在风暴中岿然不动,倒是颜骥无法经受得住这阵风暴,被大风吹得后退了三五丈。若不是火麒麟在他身前挡着大风,他怕已被吹到了九霄云外。

    “嗷”

    火麒麟张着血盆大口,朝那五彩光团一阵大吼,浴火凤凰翅膀扇出阵阵呼啸而下的风暴中,一股夹杂着赤sè火焰的强劲气流,朝着那五彩光团逆袭而去。

    “轰”

    赤sè气流撞向半空中的五彩光团,激起一道巨大的气波向四处扩散开去,又是一阵飞沙走石,树木拔根。颜骥站才稳身子,却又是一阵大风扑面而来,硬生生的将他吹倒在地上。

    他体内的真气再度活跃开来,侵蚀着他的奇经八脉,整个身子像是在火中焦烤一般,疼痛难忍,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空中,那团五彩光华在赤sè气流的冲撞之下,立即消散开来,那光华中的赤羽凤凰也被震得摇摇晃晃一阵,才稳住身子。万兽之尊的强横神力确实非凡,也只有同为神兽的神鸟凤凰,可以承受得住如此强横的力量。

    随后,火麒麟一跃冲天,御空飞了起来,与那凤凰在空中争斗开来。

    平静的夜空,开始变得火花四shè,电闪雷鸣,凤鸣兽吼不断。

    两只上古神兽之间的激战,观者无不是惊心动魄,便连端木摘花也险些忘了躺在地上的颜骥,只顾昂头观看。

    她发现颜骥无力的躺在地上,如同一直待杀的羔羊,这绝佳的时机,她如何能够放过,迅即拿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向颜骥走了过去。

    散发淡淡银sè流韵的匕首,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端木摘花杀气腾腾,向这边走来,颜骥却只能干瞪着眼,几乎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

    便在这一瞬间,一道巨大的赤sè身影由半空向端木摘花压了下来,却是那火麒麟发现了“恩人”遭受危险,前来解围。

    端木摘花何等机灵,不敢与这上古神兽硬碰硬,身子一转,灵巧地躲闪开来。

    “唧……”

    一声尖锐而急促的凤鸣声响过,火麒麟救助颜骥时分了心,背上被那赤羽凤凰用利爪抓出一道伤口。火麒麟一身刀枪不破的鳞甲,也只有神鸟凤凰的利爪才能抓破。

    火麒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背上的伤口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液,汹涌如泉。

    鲜血如泉瀑一般,朝着躺在地上的颜骥倾泻过来,颜骥不得躲闪,整个身子被腥味阵阵的血液淋了个透,将他从头到脚淋成一个血人。血液在他的身下汇聚成一片血sè水潭,将他半个身子浸泡其中。

    腥气弥漫的麒麟血,烫如热汤,散发着烟雾一般的血sè雾气。颜骥浑身上下,沾满了火麒麟的血,登时只觉全身酸痛、麻木,或许是因为麻木的缘故,竟然察觉不到经脉间,那同如针扎的刺痛。

    一阵头昏耳鸣之后,他昏倒在血泊之中,那滩麒麟血浸过了他的脸面,流入他的眼、耳、口、鼻,整个身子被蒸腾的血雾遮掩而盖,瞧见不得。他吸入肺腑的,已不再是新鲜空气,是这股蒸腾可怖的血雾。

    火麒麟一声惊天彻底的怒吼,几乎震得地动山摇,它全身散发的赤红火焰空前强盛,向四处燃烧开来。

    端木摘花号称“万妖王”,对各类神兽jīng怪了如指掌,知晓这上古神兽拥有无穷的神力,凡人难以对抗。她察觉火麒麟动了怒火,立马躲了起来,远远地观看两只上古神兽的争斗。

    端木摘花的身后,一个紫sè倩影走了过来。

    这边,两只上古神兽惊天动地的争斗引得风云雷变,山火漫天,轩辕香远远便察觉到了天象异常,遂走来一看究竟。

    她见了端木摘花,表情上没有过大的起伏,淡淡问道:“原来端木姑娘,你收服的火凤怎么会与这头麒麟争斗开来?”

    端木摘花嫣然一笑,幽幽道:“这么些年没见,轩辕妹妹风采依旧啊,其实我这次来是想看看妹妹,找妹妹叙叙旧,”她把头转向那两只争斗的神兽,然后道:“刚才我看见那火麒麟吃了一个青衣少年郎,我想那少年郎既然在轩辕妹妹这里,那他一定就是你的客人,所以我便唤来了火凤,想杀了这火麒麟为那少年郎报仇。”

    &nbs¤wWW.CHkeE.Com¤p; 轻描淡写之间,骗得轩辕香深信不疑,可见轩辕香对这女子的xìng格行为,了解甚少。

    “什么”

    轩辕香一声惊呼,却是难以相信,良久,她才怔怔的道:“怎么会这样?风神转世居然这么容易就死了,上天注定的东西也会改变么?”

    她来回踱步,思虑一阵,终于想通了这事,颜骥名中没有“风”字,相貌、气质,均比不上风神的第二世转生洛风,并且他在睡梦中不会梦到前生过往,这般一想,便能解释得通眼前这件事。

    颜骥不是风神转世。

    端木摘花心底惊了一下,心想这少年若不是风神转世,那我报仇也是找错了对象,眼下那血泊中的少年怕还没有死,若他活了下来,向轩辕香揭露出我说谎的事,必然令我颜面扫地,坏了我的大事。

    为免事情败露,她心里一狠,一面哄骗轩辕香离开这处,一面以暗语向赤羽凤凰下了死令,务必要杀人灭口。

    轩辕香根本不知,端木摘花曾经仰慕她的师兄灭云魔君,心底里嫉恨洛风杀了她的师兄。若非如此,轩辕香也不会毫不怀疑是端木摘花偷听到了她与颜骥间的谈话,把颜骥当做风神的转世,杀他为灭云魔君报仇。

    空中,两只神兽正在激烈斗争,火麒麟虽能御空飞行,但终究是以兽王著称,优势不在天上。它飞行的速度不如浴火凤凰,处处受制,渐渐落了下风,遂降落在地上,等着火凤下地来战。

    那浴火凤凰也知道落地后不能战胜火麒麟,干脆放弃争斗,依照主人吩咐下的死令,朝着地上那片血雾中的颜骥袭去。

    风云第一剑

第16章 斗火凤

    火麒麟发现颜骥陷入危险,一个箭步跃了过去,巨大的脑袋硬生生将浴火凤凰撞飞出去。

    天空,飘散起一阵赤sè的羽毛,浴火凤凰庞大的身躯掉落在地上,震得山地一阵晃动。尾上五彩斑斓的羽毛也乱作一片,模样颇为狼狈。

    “唧……”

    浴火凤凰一声长鸣,再次振翅飞起,伸着利爪朝着火麒麟攻了过来。

    火麒麟巨大的眼珠转了两转,像是在考虑问题,忽而以血盆大口,含住颜骥的身躯,飞奔而去,竟是放弃了争斗。

    浴火凤凰发出一声清脆的长鸣,迅即追了过去。一来是它急于想与这万兽之尊一较高下,二来是它迫于主人的死令,拼死也要杀掉颜骥。

    漆黑的夜,两点赤红光芒一前一后,往西北方向追逐而去。

    ※※※

    昏迷之中,颜骥做了个梦。

    寒冬腊月,雪花纷飞,刺骨的冷风,潇潇吹来。

    纷飞的大雪中,他只穿着身上那件单薄破旧的淡青sè衣衫,懂得瑟瑟发抖,直打哆嗦。

    “师弟”

    耳畔温柔、甜细的声音,轻轻的呼唤着他。

    一个洁白的倩影,撑着雨伞,向他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件厚实的棉衣。

    她将雨伞放在颜骥的头顶,为颜骥遮着鹅毛大雪,后又将手中棉衣披在颜骥的身上,笑骂道:“这么冷的天,你这臭小子怎地也不多穿些衣服。”

    洁白的倩影,如雪一般,但却没有雪的冰冷。她的脸庞有些模糊,看不清她秀美的容貌。

    “师弟,你怎么瘦成这样,我炖了一锅野猪肉,赶快跟我回去吃吧。”

    很熟悉的声音,很熟悉的温柔,在他耳畔,不停的回响,旋绕。

    忽然

    洁白的身影离他渐渐远去,渐渐模糊。

    “师弟,你快来啊”

    她微笑着,伸出手,呼唤着。

    当他打算迈开脚步,想要追上那洁白的身影,紧紧握住那只向他伸来的白皙,修长而温柔的手,却怎么也跑不起来,一双腿像是被绑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望着那洁白的身影渐渐远去,那温柔的手掌缩了回去,自己却无法起身去追赶,他忍不住呼唤了起来。

    师姐

    给人无限温暖的两个字,回荡在苍穹之间。

    既然是梦,总归要醒来。

    当他承受不了她的离开,放声嘶吼之时,醒了过来。

    秋阳,斜挂在天际。

    天sè,已是黄昏。

    秋风,潇潇吹过。

    冰冷的秋风吹着颜骥单薄的身躯,让他直打冷颤。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谷之中,乱石成堆,杂草丛生,只是这草木经历秋风的摧残,已经枯黄。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发现手上、胳膊上、衣服上、浑身上下都是深红sè的血迹,想想自己昏倒之前的时候,他便明白这是火麒麟的血。

    难倒是火麒麟将自己救到了这里?这里是天柱山么?那个女人和那只凤凰又在哪里?

    这些问题,从他醒来开始,不停地残绕着他。

    这个时候,他又感觉到了体内朱果的真力四处流窜,与往常不同的是,任这股真力在他身体奇经八脉、五脏六腑间如何气势汹汹的窜行,他也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不适,体内经脉似乎能承受的了这朱果的灵力,没有一丝要爆裂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经脉怎么没有了先前那般,要断裂断开的疼痛感觉?

    非但如此,他还感觉自己全身的经穴、脉络像是变得比以前更为jīng壮,身体也变得轻盈许多。

    那疼痛的感觉以后都不会有了么?

    他没有多做考虑,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盆热水,好好洗个澡,换下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粘稠湿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着令他实难受。

    颜骥发现了身旁的惊虹剑,顺势抓在手中,起身四处寻找水源。

    他在这乱石成堆,枯草满山的山野寻找了许久,才隐约听到流水声音。

    颜骥一阵兴奋,快步朝着水流声的方向奔而去。离水源越来越近,同时他也感觉到前方有阵阵暖风吹来,很是舒服,像是前方有人在烧着火炉一般。

    不曾多想,他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越往前走,草木越是青嫩,与其它地方仿佛是两个季节一般。

    上天对颜骥还算不薄,原来这里有一潭温泉,三丈方圆的水潭热气蒸腾,水潭zhōng yāng还有三五处翻滚着的泉眼。

    难怪这里会是热气阵阵,草木青翠,与外面是夏、秋两个季节。

    颜骥用手试了试水温,刚好是为了洗热水澡“量身打造”的水温。他不多疑虑,一下子跳入了水中,脱下身上沾满血迹的衣裤鞋袜,在水中搓洗。洗净之后,又上岸找些干树枝,将湿衣服架起,生火烤干衣服。

    然后,他再次跳入温泉,搓洗掉身上的血迹,灰垢。也许泡温泉本身就比洗热水澡舒服,他竟是第一次感觉到在这冰冷的秋季,洗个热水澡还是那么舒服、惬意的一件事情。

    他的头发散了开来,厚而杂乱,要清洗发间干成块的血迹并不容易,同时他也觉得留着一头长发很不方便,盘扎起来颇为麻烦,便干脆拿惊虹仙剑做了剃发刀,清理了头发,只留下三四寸长的短发扎在脑后。

    颜骥没有经历过世俗礼仪的熏陶,不知自己此举是大为逆反,世人常言:发之体肤,受之父母,若有损伤,是为不孝。若是要剪发,必须得到长辈同意,由长辈亲自动手修剪。但他自小便孤身一人,从未听过这般教诲,只觉得如何舒服就如何做。

    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见师姐梁湘菱的场景,回想着那温柔的女子为自己修剪头发时的场景。

    深深,回忆。

    回忆着,往rì的美好。

    直到现在,颜骥才发觉,即便是被师姐拧耳朵、敲脑袋,也是件幸福的事,因为她本身就是温柔的女人,内心里是无尽的温柔,与爱。

    可恨自己那个时候居然还有埋怨,经常称呼师姐“母老虎”,说她“嫁不出去”之类的话。

    结束了回忆,颜骥方才考虑到现实的问题,他的经脉为什么忽然就能承受得了两颗朱果的真力?

    他试着将那几股蹿行的真气导入丹田及各处经脉,居然也不没有任何不适。见此,他开始坐在温泉之中打坐入定,将几股真气尽数引入丹田贮藏。

    这一入定,便是忘了时间,再次醒来之时已是深夜。

    点点星光,残月斜挂东天。

    颜骥爬上了岸,被他架起烤衣服的火堆早已烧尽,他摸了摸衣裤鞋袜,发觉干了之后便立即穿在身上。

    此时,肚中发出几阵“咕咕”的几声求饿讯号,他才想起自己已经数天没有进食,捧了一捧泉水充饥。

    “噗”的一声,却是颜骥将喝入口的泉水吐了出来,原来这潭泉水中的碱、盐含量颇多,水中的碱盐又因长年沉淀,致使泉水异常苦咸,难以入口。

    看来要离开这处山野,找些淡水食物来果腹。

    他提起惊虹剑,刚迈出几步,便听天际传来一阵清脆的凤鸣。

    听了这阵凤鸣声,颜骥方才想起,在他昏死之前,还有一个女子想要杀他,又有一只火麒麟莫名其妙的要保护他。

    果不其然,随着凤鸣声过后,又有几声龙吟般的嘶吼声响起,却是那火麒麟无疑。

    颜骥抬眼望去,只见九天之上,一只长着赤sè羽毛的大鸟朝他疾速扑来,带着强烈劲风,吹得他衣角飞扬。

    “哐啷”惊虹仙剑骤然出鞘,万丈青芒化作几道锐利的剑芒,斩向那赤羽凤凰。

    又是一阵凤鸣声响起,天空落下几片赤sè的羽毛。

    那赤羽凤凰大怒,伸着尖锐的利爪,朝颜骥抓了过来,扑扇的翅膀带出阵阵罡风,吹石粉碎。

    颜骥将惊虹仙剑横在胸前,祭出一幢玄青sè的气墙,去挡那凤凰,这一刻,他只觉体内真气丰盈,如黄河九曲,源源不绝。

    “碰”

    一声闷响,赤羽凤凰硬生生的撞在了玄青sè气墙上,当即把一幢坚硬如钢的气墙装得粉碎,化作几道气流,消散开来。

    非但如此,颜骥的手臂也被震得一阵酸麻,手中惊虹险些要脱手而落。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上古神鸟的力量有多么可怖,绝非凡人能够抵挡。

    半空中,那赤羽凤凰又向他伸出了尖嘴,朝他啄了过来。

    颜骥不再与它硬碰,将惊虹反握手中,以御风行步法躲闪开来。

    那神鸟凤凰因为有主人下的死令,务必杀死颜骥,又鼓荡遮天巨翅,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颜骥回头望了一眼,见这神鸟凤凰速度奇快,饶是他御风行的速度已入化境,依旧被那神鸟渐渐追赶而上。颜骥额上见汗,急忙窜入一旁的树丛,以灵巧的步法在树丛间不断地急转弯,借着树枝的遮掩,才与那神鸟凤凰拉开了距离。

    一声嘶吼响彻天地,却是火麒麟由半空压下,如饿虎扑食一般,将赤羽凤凰扑压在地,擎天巨柱般粗壮的前爪,重重摁在了神鸟身上,血盆大口咬住了赤羽凤凰的一只翅膀。

    那神鸟凤凰发出一阵急促的凤鸣声,尖锐的利爪抓在火麒麟的前腿上,竟然抓出几条血痕,流血不止。

    火麒麟这才松口,向后退出一步,避开了它的利爪。

    两只神兽同属火系灵物,周身散发着万丈火苗,在树丛中相互争斗开来,直斗的天昏地暗,风云变sè,这一片树丛也被二兽争斗毁去了七七八八,原本占地百亩的树林,现在只剩稀稀疏疏的几棵枯树,熊熊火焰燃烧着万顷草木,将黑夜照成了白昼。

    风云第一剑

第17章 彷徨

    斗了许久,这一禽一兽或许是累了,纷纷停手喘息。火麒麟的身上又多出了几道伤口,走路一瘸一拐,显然是受伤不轻。

    火麒麟虽然伤得不轻,但那赤羽凤凰也好不到哪里去,尾上几缕五彩斑斓的羽毛已经不见,身上的羽毛脱落的脱落,烧焦的烧焦,一只翅膀也被火麒麟咬断了骨,无法飞起。

    原本是高高在上,毛羽鲜丽的神鸟凤凰,这一刻俨然成了一只秃鸡,并且很像一只从火中出来的烤鸡。

    饥饿了数rì的颜骥见了它,说不定会流出口水。

    当颜骥停下脚步,回头看时,赫然见这处山林已被这一禽一兽的争斗,毁得面目全非。

    不料那神鸟凤凰见了颜骥,立即又凶狠起来,扑扇着翅膀,朝颜骥啄了过来。

    颜骥正yù躲闪,却见火麒麟也忽然行动,血盆大口喷出一口火焰,将火凤冲散开去。浴火凤凰与火麒麟同属火系灵物,不惧火焰,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再次转攻颜骥。

    水本克火

    颜骥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反手抽出惊虹,剑尖斜指向天,脚踏七星方位,连行七步,口中高声喝道:“寒……冰……刃……狱”

    逃下八公山的这两个多月间,他从未停滞过对三清观无上剑诀的研习,反而比以前更为勤苦,惊天八式中的“寒冰刃狱”这式剑诀,他已熟练掌握。

    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啸。

    昏暗的夜空,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渐渐地,小雪花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

    下一刻,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的涌了下来。霎时间,乱石,草木之上,整个方圆一里的地上全都笼罩了一层白sè雪花。

    “咔咔咔……”一阵破冰声响,地上的雪面,密密麻麻的冰锥,以颜骥为中心,向四处铺设开去。

    方圆一里之内,完全成了冰雪素裹的世界,看这仗势,威力竟然比他师姐梁湘菱,在斗剑台上施展的寒冰刃狱要强大十倍不止。

    颜骥手中长剑直指飞来的浴火凤凰,只听一阵急促的破冰声响,夹带着无数冰锥的寒气快速向浴火凤凰迎了过¤WwW.ChKEe.COm♀去。

    下一刻,冰锥寒气铺天盖地的压向了浴火凤凰,将它巨大的身躯淹没其中。

    包围着浴火凤凰的白sè寒气中,几丝赤sè火芒透shè而出,紧接着,赤sè火芒冲散了寒气,再度强盛开来,浴火凤凰周身现出万丈火光。

    片刻之间,雪花冰锥融化殆尽,雪水流入了干裂的土地、岩石缝中,整个世界又成了火光滔天的世界,热浪滚滚,浴火凤凰全身散发灼人的火焰,振翅飞来过来。

    颜骥体内的真气似乎用之不竭,使用过这消耗真气颇多的剑诀,没有丝毫体虚力乏的感觉,短短时间,竟然发起了第二波攻击。

    呼啸奔腾的寒气,如同一条凶猛的白sè巨龙,张口吞噬那火焰满身的浴火凤凰。

    “轰”

    冰龙、火凤相撞,激发阵阵寒热交加的无形气波,向四处扩散开去。

    龙凤相撞而激起的白sè光芒还未散去,又见颜骥发起了第三波攻击。冰锥,寒气,疾速钻入白sè光团之中,紧接着,一股寒气由白sè光团中散发开来,山石草木之上,又结出一层薄冰。

    一声清脆的凤鸣声响,却是那白sè光团再次被火焰冲散开来,发出“哔哔啵啵”燃烧声音的火焰中,浴火凤凰的身影空前伟岸,屹立不倒。

    “这扁毛畜生果真厉害,不愧是神鸟”

    颜骥抱怨一声,再次祭出了寒气剑诀。

    这一次,他毫无保留,使出了十成力道。随着几阵急促地破冰声响,寒气,冰锥从四面八方向浴火凤凰围了过去。

    彻天盖地的寒气,将浴火凤凰巨大的身躯淹没不见。

    许久,许久。

    寒气散去,冰雪化作水气飘散空中。

    凤鸣声再度响起,只是它身上不再有火焰散发,两只利爪被冰快紧紧冻住,动弹不得。

    浴火凤凰再次发出长鸣,身上的火焰如死灰复燃一般,再度燃烧起来,利爪上的冰块渐渐融化。

    颜骥终于有了乏力虚脱的感觉,心中惊骇不定,莫非凡人根本没有能力杀死神鸟?

    “嗷”

    便在浴火凤凰利爪上冰块还未融化之前,火麒麟一声嘶吼,飞扑上前。

    血盆大口紧紧咬住了凤凰的头颈,一只前脚踩着它的利爪,另一只前脚重重踩向了它的心脏。

    几番撕咬,踩踏,浴火凤凰渐渐没了挣扎的动作,身躯软了下去。

    颜骥这才舒了一口气,收了仙剑,喘气、休憩,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火麒麟也松了口,趴伏在地上喘息着,颜骥见了火麒麟的动作,忽然想起了他在八公山青竹仙居养的那只灰背狼狗,他们趴在地上的动作竟是那么的相像。

    颜骥开始觉得好笑,随后一想起那灰背狼狗,便是一阵难过涌上心头,因为灰背狼狗那古怪的名字“哮天狗”,是出自他与她的手笔。

    颜骥不由得想起了她。

    不知那条狗死了没有,它能逃得下山么?

    他心里正这般想着,那厢却是发生了一件异象惊醒了他,只见浴火凤凰的尸体四周,忽然燃起了一片火焰,光秃秃的身子开始长出赤sè羽毛,尾上几缕五彩斑斓的羽毛也长了出来,原本软去尸体渐渐有了动作,像是要活了过来。

    “凤凰涅槃”

    颜骥惊呼而出,原来凤凰每次死后,都可以涅槃重生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每一次重生之后,都会获得较之以前更强大的生命力。

    若成了它的敌人,岂不等于没有活路了?

    阻止它重生

    颜骥右手忙引剑诀,朝着浴火凤凰祭出飞剑,惊虹如离弦之箭,快如闪电,迅即刺入了浴火凤凰的心脏。

    散发淡淡青芒的惊虹剑发出“嗡嗡”低鸣,与此同时,浴火凤凰身上的赤红光芒也开始强盛,血sè光芒yù吞噬惊虹散发的玄青sè光华。

    青、赤两sè光芒争斗开来,万丈红芒似乎占尽了优势,将点点青光重重包围。

    惊虹剑终究是仙家法宝,威力不俗,片刻之间,玄青光芒便反败为胜,将赤芒压了下去。这时,浴火凤凰周身燃起的火焰渐渐熄灭,在惊虹剑的威慑下,浴火凤凰整个身子又软了下来,彻底死去。

    火麒麟担心它会再次涅槃,张着血盆大口,喷着熊熊火焰灼烧它的尸体,势要把它烧为灰烬。

    不多片刻,一阵扑鼻的烤肉香味传入颜骥的鼻中,他望着浴火凤凰的尸体,怎么看都觉得这只凤凰像是一只烤鸡

    火麒麟似乎也闻见了香味,忽然停止喷火,出乎意料的事忽然发生,只见火麒麟迅即张口咬下一只凤腿,在口中咀嚼。

    颜骥吞了一口口水,他虽也想上前撕下一块凤肉充饥,但心中害怕火麒麟会独占其食,攻击于他,便想起了与火麒麟套近乎:“那晚,我昏死过去的时候,是你把我救到这里来的么?”

    他刚说出这句话,便有些后悔了,也不知这巨兽能不能听懂人话。

    不料那火麒麟似能听懂颜骥的话一般,庞大的脑袋点了几下,然后又咬下一块凤翅在口中咀嚼。

    颜骥惊了一下,竟没料到这上古神兽也能听得懂人话,随即朝着火麒麟拱手说道:“谢谢你”

    火麒麟一面咀嚼着口中美食,一面摇了摇脑袋,示意不谢。

    火麒麟屡次出手救颜骥,他心存好奇,在心中思量,莫非是那次我无意间从魔教法阵中将这神兽放出,它把我当做“恩人”了,才会出手救我?

    颜骥当即把心中疑问向火麒麟提出,火麒麟无可厚非的点了点庞大的脑袋。

    不消片刻,火麒麟将浴火凤凰吃去大半,向颜骥低低吼了一声作道别,然后御空离去。

    颜骥目送火麒麟离去,然后快速从浴火凤凰身上撕下一块肉,开始享受“美味”。这凤肉虽然烤的较为难吃,而且还是鲜血淋漓,但眼前能填饱肚子的,只有这鲜血淋漓的东西。

    饱餐过后,颜骥将惊虹剑从浴火凤凰的尸体上拔下,收回剑鞘。他刚一拔出长剑,那伤口便喷出一股鲜血,血涌如泉,颜骥口中干燥,又实在找不到淡水,望着这鲜血顿了片刻,终于决定以凤血解渴。

    吃饱喝足,他握着剑鞘,在这片山野间徘徊,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前行的方向。

    “轩辕香和那个女人是好朋友,而那个女人想要杀我,那她必然会要求轩辕香放弃救我,我却没有必要再去找轩辕香了,况且我的内伤已经痊愈,不需要救治。”

    徘徊间,他在心里这般想着,遂决定不再去找轩辕香。

    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又开始困扰着他。

    “张灵儿。”

    他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低声自语:“你是个好女孩,但我不能去找你,跟我在一起话,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去做,这些事,一定要做的。”

    残月如钩,月光,淡淡如水,静静的洒向荒无人烟的山野。

    冷冷清清的山野,只有一个淡青sè的身影,寻寻觅觅。

    徘徊到一处崖壁前,见那崖壁上书刻有五个潦草的大字:中州,鸡公山。

    原来这里已经不是江淮地界,远在江淮天柱山一千里之外的中州。

    颜骥惊叹之余,也在佩服着火麒麟那奇快的速度,一夜之间,便将他带到一千里之外。

    风云第一剑

第18章 体谅

    天柱山,幽幽神秘谷。

    冷月如勾,斜挂东天,寒星悬浮于深黑的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

    夜『sè』中的山谷,本来是凄清幽冷的,好像是荒芜人烟的鬼狱,没有流水声,也没有虫鸣声,死一般的寂静。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神秘谷,整个世界仿佛由地狱变成了天堂。山谷之中,绝壁之下,地上大大小小的满是碎石,被雨水、溪流冲刷的滚滚圆滑,仿若光滑的鸡蛋。碎石zhōng yāng,有一个小小碧潭,水波『荡』漾,清澈见底,几尾红『sè』的鱼儿来回游『荡』。

    碧水潭边,建造一座古韵庭院,晨间的雾气环绕着庭院四周,仿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吱呀”开门声,庭院的一间竹屋中,走出一个年轻女子,脸『sè』晶莹,肤光如雪,一身白衣绣裙,姿行秀丽,却是梁湘菱。

    便在她开门出屋之时,一个身穿月白衣衫的女子,挎着一篮草『药』走进庭院,那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清丽脱俗,淡雅秀逸,气质清冽如霜。苍白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显得她冰冷如霜,不易近人。

    梁湘菱看见了她,立即迎上前,拱手道:“多谢轩辕姑娘相救。”

    原来这女子便是号称“天境医仙”的轩辕雨宁,正是她医治好了梁湘菱的重伤。轩辕雨宁见了梁湘菱,脸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视若无物,只淡淡说道:“你的伤已经痊愈,这就离开吧,我不想被人打扰。”

    梁湘菱窒了一下,这神医『xìng』子果真古怪,若不是救人,她仿佛一刻也不愿意见到生人。

    梁湘菱朝她拱身行了礼,恭敬道:“拜别轩辕姑娘,救命之恩必定永记于心,他rì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轩辕雨宁摇了摇头,淡淡回道:“不会有了,你走后,我便会离开这神秘谷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如今许多人都已经知道我在这里,就连我那妹妹也随意暴『露』我的行踪,我不得不走。”

    梁湘菱颇觉尴尬,说了些“打扰了你的清修”之类的致歉话,辞别了轩辕雨宁,走出了庭院。

    她刚出院门,迎上了一男两女三个人,却是秦深、叶云霄与张灵儿三人。

    她与叶云霄最熟悉不过,最先认出了叶云霄,梁湘菱惊了一下,呐呐问道:“你不是叶云霄师妹么?你们怎会在这里”

    她们的关系虽然不算密切,曾经也有些隔阂,却也有同门之谊,能在这种时候相遇,几人的心中,多少都有些温暖、欣喜。

    一阵招呼过后,张灵儿立即向梁湘菱表明来意,将她在八公山下遇见颜骥,然后颜骥◇WWW.ChKeE.♂过量服食朱果受伤,再到将颜骥送至天柱山神秘谷医治的过程简单叙述了一遍。

    将颜骥交付轩辕香之后,张灵儿三人在天柱山下的潜山客栈rì夜等待,怎料等了许多时rì也不见颜骥下山,她担心颜骥出了什么事,遂决定上山一看,不料轩辕香的住处空无一人,三人这才进了神秘谷找轩辕雨宁问个明白。

    梁湘菱得知师弟颜骥的消息,又惊又喜。那晚,她亲眼看见『xìng』子她单纯、天资的师弟,被那魔教卧底“刺激”的几乎发狂,她早已把师弟当做亲弟弟一般爱护,有人这般伤害她的师弟,她如何不心疼。

    “你们要找我妹妹轩辕香?”庭院内忽然传来轩辕雨宁冰冷的声音,“她已经离开这里了,不过她的下落我从来都不清楚,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

    梁湘菱一阵焦急,急促问道:“那我师弟呢?”

    轩辕雨宁微微摇头,道:“这个我无从知道,听我妹妹说你师弟是因过量服食朱果,而导致经脉断裂,这种伤病我也是无力救治,只有用‘易经洗髓丹’改变他的经『穴』脉络,助他易经洗髓,脱胎换骨,才能救得了,我妹妹大概是知道我没有这种灵『药』,所以就带着你师弟出去寻找灵『药』的吧。不过你们放心,我妹妹她认得那个人,一定能得到灵『药』。”

    得到这个说法,梁湘菱才放了心,但心中仍对那个『xìng』子单纯的师弟有所牵挂,每每想起那和晚上,那天真单纯少年疯狂的模样,她心中都是一阵酸痛,只希望他可以早些走出那个女子的yīn影。

    这些时rì,何方路带领着逃下山的五十余年轻弟子rì夜逃避,躲避魔教的疯狂追杀。江淮南方是十万荒山,稀有人烟,是个躲避追捕的好去处,才带着一众年轻弟子,来到天柱山中躲避追杀。

    其间又救得了逃下山的数十个年轻弟子,共计八十余人,聚集在天柱山,天柱峰顶的一处山洞内。

    秦深先行去了山下的客栈里接回了那乞丐小云,打算让她也拜入三清观师门。其后,几人御剑飞往天柱峰顶,与众师兄弟团聚。

    天柱峰凌空耸立,一柱擎天,浑身石骨,嶙峋奇绝,瑰伟秀丽,如柱、如锥、如炬、如剑、如楼台,又如生花妙笔。

    几人登上峰顶,但见脚下脚下峰峦如漂浮云端一般,只见眼前云海,不见云下地面。平rì里高高在上的云朵,这一刻却在他们脚下的山石草木之间,如临九天仙境一般。

    几人跟随梁湘菱来到峰顶的一处山洞,只见那山洞宽敞明亮,洞中足以容得下数百人。而在此刻,山洞中便有八十余年轻弟子,女弟子只有不到三成,俱都是盘膝入定,纵横排列整齐,仔细听着前方的中年男子指点修行要诀。

    那中年男子身形高挑,四方脸庞,花白的头发散落两鬓,鹤发童颜,着一身灰土『sè』的粗布长袍。这中年男子正是三清观众位弟子的师叔——何方路。

    原来这何方路是一个惊世奇才,资质奇佳,他自小拜入三清观,只用了三年时间便将三清观所有剑诀道法领悟贯通,在众弟子中独占鳌头。修为小有成就之时,又融会了三清观所有剑诀招式,用了一百八十八个月的时间,创造出一套威力绝伦的剑诀,名曰:百月飞剑。

    后来,何方路与魔门三派之一的怜花谷生起了一段纠葛,被指为勾结魔教的叛徒,时为三清观掌教的广成子赐了何方路死罪。

    众师兄中,只有广一真人相信何方路的为人品行,私下里保住了他的『xìng』命,将他送到观外,劝他离去。三清观外,何方路誓死不愿离开师门,从小受恩师养育,长大受恩师教导,即便化为厉鬼也要镇守师门,以报师恩。

    无奈,广一真人才让他化装成一个老者,在饭堂做一个普通的烧火老人,一晃便是二十余年过去。

    如今他已被认出,也不必靠着化装的相貌掩饰身份,回复了本来相貌。

    三清观年轻弟子虽不知当年真相,但见了师叔何方路拼死捍卫师门,保存师门血脉,绝不怀疑他是背弃师门,投靠魔教之辈。

    天资过人的何方路与广一真人有着相同的想法,三清观祖传的修行法门“三清化气道”,存在着致命的缺陷,繁琐的字句口诀多半是无大用处的鸡肋。这些口诀本可以弃之不用,直接跳过,若再费时间去参研体悟,岂不是浪费光yīn?

    在饭堂烧火的二十余年时光,何方路对“三清化气道”做了大幅度修改、删减、整合,千锤百炼,终于创出一套全新的修行真法,是为:一气化三清。

    如今的三清观刚刚遭受过灭顶之灾,实力损伤严重,长老级的人物几乎死伤殆尽,原本门徒一千的大宗派,一夜之间成了不足百人的末流门派。

    何方路作为三清观弟子,这些年轻弟子的长辈,已然担起复兴门派的大任,每rì每夜,都在悉心指点年轻弟子的修为,更将“一气化三清”真法与他自创的绝学“百月飞剑”传授弟子。

    ※※※

    夜深。

    月光如水,洒在天柱峰之上,如一层薄薄的霜雪,覆盖在峰顶的山石草木之上。

    峰顶,梁湘菱一身白衣,独自伫立在云海之畔,夜风习习,吹着她的衣发猎猎飞舞,宛如九天仙境中的孤傲仙子。

    “他还好么?他投降了魔教之后,应当不会受到虐待吧。”

    “那个天真单纯的师弟又在哪里,他伤心的时候会哭么?会像他小时候被欺负的时候哭得一样伤心么?”

    除了师父广一真人,这女子心中牵挂的只有这两个人。

    夜风,渐渐大了,带着刺骨的冰凉,吹袭着她。

    她只将衣袖往下拉了些,遮住白皙如玉的手腕,却没有离去之意。因为吹着这冰寒的凉风,似乎能减少心中的烦闷。

    “在想他么?”

    冷冰冰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梁湘菱忙转回头,是那冷冰冰的粉衣女子梅香雪。冰冷中带着忧郁的面孔,一直没有改变,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你说的他,指得是谁?”梁湘菱在“他”这个字上刻意放重了语气。

    “他,指得自然就是萧逸”梅香雪淡淡说道。

    梁湘菱心下一惊,讶道:“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了?”

    梅香雪微微点头,低声说道:“是的,我还知道他已经离开你了。”

    梁湘菱沉默不语,刻骨铭心的痛楚,在身体里挣扎开来。

    许久,才听梅香雪打破沉静:“她抛弃你,是因为遇到了他觉得真正值得他珍惜的人,所以……你看开点。”

    “她什么要来安慰我”梁湘菱心存好奇,在心中酝酿着要不要将这个问题问出来。

    她心里正这般想着,又听梅香雪淡淡说道:“她抛弃你,就像当时抛弃我一样,他只选择,却不选定,不是么?”

    梁湘菱听了这句话,摆在眼前的疑问顿时消解,昔rì在斗剑台上,她为何与梁湘菱拼死相搏?为何以无尽的杀气针对同门?为的只是嫉妒与恨。

    她忽然伸出了苍白的玉手,握住了梁湘菱的手腕,深深说道:“女人总是容易受伤的,女人非常脆弱。当我看到现在的你,我忽然觉得我应当做回我自己了,你也一样,走出他的yīn影,为自己而活。”

    白皙如雪的手,却不冰冷,传导着浅浅的暖流,温暖她与她。

    风云第一剑

第19章 并派

    清晨,朝阳斜照着山谷,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在山谷中回『荡』不绝。

    神秘谷空幽奇静,可谓是一处绝佳的世外桃源。

    梁湘菱再度走进了神秘谷中的古韵庭院,虽是轩辕雨宁的住所,但她来此却不是为了找轩辕雨宁。

    她想看一看师弟有没有回到山谷,想看看她师弟现在的模样,她知道师弟一定非常伤心,所以她想给与他温暖。

    古韵庭院内空无一人,轩辕雨宁早已弃了神秘谷离去,另行寻找一处无人知晓的世外桃源,躲避起来。

    梁湘菱大为失望,刚要开门走出庭院,却见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门外站着一个淡黄衣衫的灵秀少女,却是张灵儿。

    梁湘菱看见了张灵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曾经在青竹仙居,柳长歌书与她师弟颜骥一封信,信中分明写着张灵儿对她师弟芳心暗许。

    “她怎么就会喜欢上了师弟?”

    梁湘菱起初不太相信,但如今见了张灵儿出现在这里,已经信了大半。

    张灵儿见了梁湘菱也在这里,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正常,叫了一声“师姐”,没有在“师姐”这两个字前加上“梁”字,说明她对梁湘菱多了几分亲昵。

    梁湘菱毫不避讳,直接问道:“你是来找我师弟的吧,看看他有没有回来?”

    张灵儿有些羞涩,低下了头,闷声不语,算是默认。

    梁湘菱把她表情看在眼里,嗤笑道:“原来你真的喜欢我师弟啊?”

    张灵儿脸『sè』绯红,低着头,不敢去看梁湘菱,抿了几下嘴,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梁湘菱又笑了几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和我师弟好上的啊?怎么就没看见你们见过几次面。”

    “师姐……我……我……”

    她脸上的红晕已蔓延到脖颈,已经说不好话了。

    ※※※

    天柱峰顶的无名洞府。

    明亮的rì光照耀着整个洞府,八十余年轻弟子在洞中盘膝入定,恭听何方路传授“一气化三清”这一高深的修真法门。

    “一气化三清”这套真法由三清观原始真法“三清化气道”凝练而出,口诀jīng简了许多,只有九千字口诀。虽然jīng简,但不简单,反而比原先的真法更加深奥难懂,同时也比原先的修行法门为高明。

    这套修行真法仍旧保留着“三清化气道”的境界层次,依次为上清、玉清、太清三个境界。重新锤炼后的真法,修炼难度有所增加,但却避免了许多弯路,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不论是奠定基础方面,还是修为提升方面,都比原先的真法高出一等。

    何方路一连讲授了三个时辰,才停止讲解,让众弟子暂行休息。这些年轻气盛的弟子刚刚经历灭门之仇,仇恨怒火燃烧正旺,一刻也不愿意落下修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修道见解。

    一众弟子坐在正在洞中交流,忽然有年轻弟子上前向何方路禀告道:“洞外有紫巍观副观主落霞真人求见”

    何方路点了点头,跟随这个弟子走出洞府去见落霞真人。

    洞门之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俱是清一『sè』的女子,有道有俗,正是与三清观同居一山的紫巍观门人,其创派祖师是个道姑,所以门下只收女弟子。

    细看过去,多数人的衣衫上都沾有血迹,不乏有几个受伤严重的弟子,需要同伴的搀扶才能站立,显然是经历了浴血奋战。

    一众女弟子前面,为首之人是一个身着月白『sè』道袍的中年道姑,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正是紫巍观副观主落霞真人,她的模样倒不像年轻弟子那般狼狈。

    落霞真人见了何方路,立即迎上前去,躬身行礼道:“请何师兄念在同门之宜,助我紫巍观抵御魔教追兵。”说话语气甚是客气,透『露』着乞求之意在里面。

    两个多月前的那场大战,魔教进攻三清观的同时,又派出了重兵进攻山门空虚的紫巍观,占领了紫巍观山门。时为紫巍观副观主的落霞真人眼见不能抵御魔教大军入侵,当机立断,弃了山门,领着门下弟子撤出八公山,以保存师门血脉。

    逃亡过程中,紫巍观门徒又被魔教的追兵追上,惨遭魔教大肆追杀,落霞真人却没有何方路那般jīng深修为,不能轻松退去魔教追兵,眼看门下弟子残存不到百人,遂决定向三清观求援。

    何方路听了落霞真人的求辞,念在同为正道,自然不会拒绝,况且在他两家的开山祖师曾经同在一门学艺,两派也算是有同门之谊。

    何方路甚是客气,当即答应了落霞真人的请求,并邀请紫巍观弟子进入洞府养伤、休息。

    一众队伍有序的走进了洞府,此刻,洞外只剩了何方路与落霞真人两人。直到此刻,落霞真人才向何方路吐出心中担忧:“如今我师姐落云已经仙去,而我道行低微,不能光大师门,更不能保护师门周全,这一来,我门下的一众弟子都要遭受魔教残害了。”

    何方路安抚道:“落霞师妹不消丧气,你我两派的祖师曾为一家,我两家既有同门之亲,该当共同抵御魔教。”

    落霞真人颌首道:“其实我这般说话,另有意思,既然何师兄念及我两家的情谊,我有事斗胆一求。”

    何方路扬手道:“落霞师妹请讲。”

    落霞真人道:“我想请何师兄将我门下一众弟子收入三清观,由何师兄教导,看护。如今我已顾不了许多了,只希望能保住那些孩子的『xìng』命。”

    何方路思虑一阵,犹豫道:“这怕是不妥吧,恐怕会让天下人误以为我三清观有意吞并你紫巍观。”

    落霞真人咬了咬嘴唇,道:“早些年曾听说何师兄为人大度,不拘任何小节,今rì怎会忌讳这些闲话?如今,紫巍观是不能光大的了,覆亡师门的罪名由我一人承担,只请何师兄收留了那些孩子。”

    被落霞真人这么一说,何方路确实感觉自己顾虑的东西越来越多,究竟是经历二十多年的烧火,有所成熟,还是害怕了闲言闲语。行事和自己年轻时候的作风一贯不符,畏首畏尾,犹豫甚多,仿佛已没了年轻时的豪气干云。

    良久,才听何方路说道:“我另有一个办法。”

    落霞真人心下一喜,问道:“什么办法。”

    何方路沉声说了两个字:“并派”

    落霞真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讶道:“既然并派的话,门派名称怕是也要重新定了的,你三清观的名号已经传承了五百余年,如今就这么改了,叫我如何担待得起,何师兄只需收留了我门下一众弟子便是,用不着这般费神。”

    何方路微微摇头,道:“你我两家的祖师曾在‘太清宫’学艺,而‘太清宫’在五百年前为万年树魔所灭,就此绝于世间。若我两家将并派后的名字定为‘太清宫’,则算作是光复祖业,并非是覆亡门派。”

    如此大胆的作风,正符合了他年轻时的个『xìng』,当年若不是何方路不拘世俗,与怜花谷弟子有了交集,也不会沦落为饭堂的一个烧火老人。

    落霞真人开始也是不能接受并派一说,几经何方路的解说,终于勉强接受。

    当并派一事在年轻弟子耳中传开之时,立即引起了轰动,这分明是颠覆祖师创下的基业。一时间,议论声不断,同意的有,不同意的也有。

    好在年轻人的接受能力要比年长之人强,几经劝说,几乎再没人不同意并派一事。

    这一rì,绝迹了五百余年的道家圣地“太清宫”再现于人间。“天境医仙”轩辕雨宁已经弃了神秘谷的住处,刚好这天柱山没有其他主人,太清宫便以天柱山为山门,先是将天柱峰顶的洞府命名为“太清洞府”,是为打坐修炼之处,后又在峰顶上建造一座辉煌观宇,观宇正门顶上书写“太清宫”三个金黄大字。

    此后,太清宫大开山门,广收门徒,门下弟子又是励jīng图治,勤苦修炼,急yù积攒起庞大势力,剿灭魔教,报一箭之仇。

    只是眼下正道各派纷纷遭受魔教洗礼,声誉大损,太清宫又是五百年前的门派,极少有人听过,想要招收到门徒,并不容易。于是,太清宫众弟子主动下山,“渡化”弟子上山。

    中原繁华之地,譬如洛阳、长安这等豪华古城○Www.chkEE.coM○,其中有不少穷苦人家做起卖儿卖女的行当,见此,太清宫弟子直接上前将这些卖儿卖女的人批评臭骂一顿,然后直接“抢”走那些被卖的孩子,义正言辞的带回了师门。

    只不过,俗事间的人卖得多是女儿,将女儿卖往烟楼人更是不在少数。同为女子的太清宫女弟子,一方面是同情,一方面是愤怒,于是乎,她们专门在各大豪华之地寻找烟楼等待,一见有人押送女子过来,立即上前“行侠仗义”,美其名曰:渡你上仙山修真炼道,修得长生不死之身。

    那些人本就不想落入烟尘之楼,又听可以修仙,决然跟定了这些手握仙剑,英气『逼』人的大姐姐。

    此等作风堪称是:前无古人,后屋来着,开天地之先河。

    各大门派闻了太清宫的收徒方式,无不哑口无言。

    渐渐的,太清宫弟子开始多了起来,约莫是有了五百多号人,但因先前之故,太清宫上呈现了“yīn盛阳衰”的局面。一开始便有落霞真人门下的百余女弟子,后来收下的门徒也多是女弟子,五百门徒,女弟子人数占去大半。

    上清宫领袖这才觉悟,停止了“渡化”,开始着手于指导弟子们的修为。

    风云第一剑

第20章 魔踪

    荒山,野岭。

    清晨的淡淡雾气,如一片轻纱,覆盖葱葱郁郁的山野。山坡,青草灌木,各sè花朵,遍地开放,散着幽幽清香。

    和煦的朝阳映照着花瓣上的细小露珠,将花朵照映得晶莹剔透,看上去甚是美丽。

    路过这片花丛,青衣少年忽然停下脚步,轻轻嗅着幽幽的花香,他看着这些五彩缤纷的花朵,不觉竟是看得呆了。

    看见了这山间楔,又想起了青竹仙居里,那一段情窦初开的时光了么?

    那芙蓉般美丽的少女,将一朵花插他的头上,故意嘲笑一句:“你戴花的样子真好看”

    然后,他也学着那少女的模样,摘下一朵花插少女的秀之间,模仿着少女的口吻说道:“师妹,你戴花的样子真好看。”

    深深,回忆。

    如今,又是阳chūn三月,花争鸣的时候。

    颜骥回想了一下,他刚刚来到这处荒山的时候,是去年的残秋季节,秋去冬来,冬后开chūn,转眼间已是半年时间过去。

    这半年的时间,是他独自一人这荒山之过的,陪伴他的只有那柄冰凉的仙剑。

    每当思念之余,他便挥舞着手长剑,转去了自己的注意。

    半年,他的修为jīng进了许多,不论是玄妙奇术“天罡三十玄术”,还是无上剑诀“惊天八式”,他都熟练掌握。

    他孜孜不倦的勤苦修炼之下,主修的道门真法“太乙万象”,也已臻入太乙八重的境界,距离下一个大境界太极境界仅是两步之遥。听起来这两步之遥是很近的距离,事实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太乙万象”枯涩难修,越是往后,越是难以突破修为境界,依他自己的估计,要臻入“太极”这一境界至少需要十年光景,莫说那高的“无极”境界,需要修炼多少年才可以达到。

    身体上一些奇特的变化,也是令颜骥难以明解。半年间,他明显觉自己的眼、耳、鼻,比以前为敏觉,身体骨骼也变得轻盈、坚韧,像是经历过脱胎换骨一般。

    他体内的真力空前雄厚,仿佛已经超越了两颗朱果带来的效果,这半年的进步,却是胜过了他四年修道所得的数倍之多。

    “是吃了那只凤凰肉、喝过凤凰血的效果过么?”没有准确的解释,颜骥只能这般推断。

    rì渐高升,颜骥握着手惊虹剑,山野之间怔怔的踱步,漫无目的徘徊。

    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了那座荒山,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有人的地方。

    荒凉凋落的小村庄,鲜有过往商,一副死气沉沉的景象。那些普通的村民,并没有引起颜骥的注意,将他们视若无物,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只怔怔的呆。

    那些村民的眼,这衣衫褴褛的青衣少年也是毫不起眼,唯一能引起注意的是他手的长剑,他们的眼,这人只是一个落寞的江湖游侠,一个孤独的剑。

    “你说上面为啥要下出这谐人的命令,为啥要活捉三清观的年轻男女啊?搞得我们畏手畏脚,也不敢下手,让他们都跑光了。”

    当“三清观”这三个字眼传入颜骥耳之时,立即唤醒了他的沉思。颜骥闪电般转身,赫然见村口来了一行黑衣黑裤的人,衣袖上绣着白sè的龙。

    “魔教”颜骥心一颤,手仙剑微微嗡鸣,原本平静而忧愁的目光里,忽然杀意四起。

    颜骥正yù动手厮杀,忽听一个圣龙教弟子抱怨道:“谁又知道呢?上面行事就是古怪啊老是对三清观的人舍不得下手,明明软禁了广一老道士,却不杀他,你说这么一个厉害的人要是逃走了,会是什么后果”

    “师父”颜骥忽然止住,“原来师父真的没死,被他们囚禁了起来。”

    颜骥心里一阵欣喜,迅即躲到了墙角之,平下心之后,开始思虑着要如何将师父救出来。

    那些个圣龙教的弟子进了村庄,只买了些清水食物,便匆匆离去,一刻也不耽误。

    颜骥没有多想,决定先跟着这些人,看能否从他们口听出师父被囚禁的地方,再行下手。

    那些圣龙教弟子一边行走,一边叙话,除了先前村庄里提到了两句有关三清观和广一真人的话,之后再也没有说到过一句,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聊。

    这般过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荒郊野岭,颜骥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因为要急着得到师父的下落,他决定出手制服这些人,然后向他们逼问。

    “嗡”

    只听一阵短暂的剑鸣声响,伴随着一缕青sè毫光一闪而过,一个圣龙教弟子咽喉显出一道血痕,倒地身亡。

    这是颜骥师父广一真人传授他的绝招,克敌之道,于一个快字,无论对手有多强大,只要你手的剑敌人出手之前,以流光一线的速划过他的咽喉,便已胜了敌人。

    这便是广一真人毕生心血“苍云剑”的第三式,流光一线,以快破敌,让敌人无可还手。

    “我师父被你们囚禁哪里?快告诉我”颜骥急促的问出了话,忽然现问话有误,这些人哪里知道他一个忽然出现的鬼魅的师父是谁?颜骥忙又改口道:“你们刚才说的广一真人被囚禁哪里?快告诉我,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颜骥目shè凶光,剑尖指着地上那个死去的圣龙教弟子,厉声喝问着。

    那些个圣龙教弟子惊骇之余,已然反应过来这个年轻人便是广一真人的弟子,他几人未见过三清观弟子会使这等快如鬼魅的杀人手法,倒和燕山派镇山绝技“迅雷一剑”有几分相像。

    那几人刚想祭出法宝还手,不料,颜骥他们未曾动手前便已察觉了他们的动作,以闪电般的速结束了他们的xìng命,手长剑架后一人的肩头,冷冷问道:“我师父广一真人哪?”

    那圣龙教弟子见了这种可怕的杀人速,吓得手脚抖,嘴打哆嗦,支支吾吾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说话之间,那人的身上忽然掉下来一粒黑sè的小铁丸,指甲大小,那铁丸落地上,迅即燃烧了起来,烟雾汇聚成一条青sè巨龙飞往空,却是圣龙教弟子的求救信号,用来召唤附近的同伴。

    颜骥犹豫了许久,终于将长剑刺入那人的咽喉。

    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的心境下杀人,他看着那圣龙教弟子惊恐、害怕的眼神,心底里竟然产生了一丝的同情与怜悯,很不情愿下手杀他。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剑,一条人命便葬送我的手。”颜骥低低的念着这句话。

    杀人,听起来像是一件很威风,很了不起的事,能杀人于一瞬只间,便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强者。

    但要真正杀起人来,心里却只有恐怖,恶心,充斥着罪恶的感觉。

    因为杀人是件残酷、冷血的事。

    每个人的命都属于他自己,就该被别人来结束xìng命么?

    当你快要被别人结束xìng命的时候,你是不是极不情愿?为什么我的xìng命就要由你来决定?

    人,到底为什么要夺取他人的xìng命?

    “我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些邪魔外道杀起人来,有考虑过那么多吗?我杀了他们又如何?他们只是随意践踏别人xìng命的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颜骥忽然摇了摇头,苦笑了几下。

    不多片刻,便有一行圣龙教弟子向这边赶了过来,约莫有三五十人,与先前的圣龙教弟子不同,这一行人的衣袖上绣的是一条铺张着翅膀的应龙,看来圣龙教的等级制严明,每个分堂的弟子,都是以不同的龙作为标志。

    颜骥躲暗,注视着这一群圣龙教弟子,为的是一个年汉子,络腮胡须,身形等,长方脸型,浓眉厚唇,腰间还悬挂一个红sè的酒葫芦。

    那年汉子蹲了下来,仔细检查着死去几个圣龙教弟子脖子间的伤口,良久,才疑道:“是燕山派的‘迅雷一剑’吗?”

    语毕,他拿出腰间的红sè葫芦,往喉咙里灌了两口酒,然后向一众属下吩咐道:“走,这里交给总堂的人处理,我们还要赶回去。”

    “回去?”颜骥忽然有了想法,“我是不是可以跟着这些人一起回到他们的巢穴,然后想办法混入其,打听师父的囚禁之地。”

    有此想法,颜骥立即潜行暗处,紧紧跟随这些圣龙教弟子的身后。

    ※※※

    天柱山。

    夕阳西下,深红的霞光映shè着葱郁的山谷,葱绿的翠叶上涂抹着一层淡淡的红霞。

    一头庞然巨兽缓慢地行走于山谷之间,巨大鼻空地上仔细嗅闻着,动作颇像一只猎犬。

    这巨兽身高丈余,龙狮身,遍身布满水碧sè的鳞甲,却是上古神兽水麒麟。外形与全身赤红的火麒麟无甚区别,只因长年浸于水,使得身子变成了水碧sè。

    水麒麟仔细闻嗅之间,像是忽然现了什么,慌忙往前方奔行而去,水麒麟身后的三个人也是紧紧跟了上去,三人分别着赤、青、白三sè衣袍,正是圣龙教五龙护法的赤龙、青龙、白龙。

    水麒麟奔行到一滩血迹之前停下,低低吼了一声。

    赤龙当即以“通灵术”与水麒麟勾通了一阵,然后向青龙、白龙二人说道:“这摊血是火麒麟的血,只是这血这里已经好个月了。”

    说着,他不禁称奇:“麒麟血流这里,经历几个月的rì晒雨淋,居然也没有消失。”

第21章 七玄门

    青龙、白龙本以为是有关于火麒麟下落的消息,不料只是火麒麟留下的血迹,当下,他二人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白高兴一场。

    便此时,青龙这摊血迹的不远处现了一根赤sè羽毛,顺手捡起来看了看,片刻后,他的脸sè忽而大变,惊愕道:“这是赤羽凤凰的羽毛,火麒麟不会是被‘万妖王’端木摘花杀死了?这摊血迹莫非就是火麒麟葬身之处,难怪我们找了半年也没找到火麒麟的下落。”

    白龙长叹一口气,担心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阳离火珠’被怜花谷得了去,我们再也无法融化万载玄冰,得到那逆天邪剑了。”

    赤龙沉吟了一阵,当即道:“我们快些赶回去,加紧人手守护那万载玄冰,万不可让怜花谷的人得到那柄邪剑。”

    三人意见一致,即刻动身离开。

    “三位也太随意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个沧桑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循声望去,三丈余高的树顶,赫然站立着一个年男子,正是这天柱山,太清宫的领袖何方路。

    青龙、赤龙见了何方路,忽然间竟然变得脸sè苍白,说不出话来。昔rì,何方路一人独战鬼仙门弟子,丝毫不落下风,仅凭一己之力,一夜之间剿灭了鬼仙门,如此赫赫战绩,他二人自然有所耳闻。

    倒是白龙圣使显得有些年轻气盛,对何方路不屑一顾,反而上前一步,悠然笑道:“既然何先生不喜欢我们随意离开的话,那我们就留下些什么对了,就留下你的人头好了。”

    何方路重重“哼”了一声,道:“那好,三个一起来。”

    说话之时,趾高气昂,没有一丝惧怕的神sè,分明是没有把这三个人放眼里。

    青龙与赤龙却是知道何方路的厉害之处,两人连忙将白龙拦下,喝斥道:“似你这等修为,只能圣君手下走过三招,居然也敢这般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快些遁走。”

    言下之意,正是说明圣龙教的幽鳌圣君,也会对何方路有所忌惮,不敢轻敌。

    “休要废话,快些受死”何方路面sè一肃,右手引着剑诀,祭出三把古剑飘荡身前三尺,一青、一蓝、一白,却是三清观镇山神剑:三清剑,名列十大名剑之四。

    何方路剑诀向前一引,三柄仙剑如闪电一般,飞速疾行,朝着三人攻了过去。

    白龙圣使英俊的脸庞,被飞shè来的上清古剑散的灿烂光芒映成了青紫sè,如此强大的剑气,是他平生仅见,面上惊悚的表情不觉显露了出来。当下,白龙再也不会小觑何方路,迅即祭出法宝画龙扇,去挡飞剑。

    他强行接下飞剑,登时只觉身子大震,那一瞬间,两只胳膊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被震的酸麻过,毫无知觉。若再有第二次选择,他绝然不会强行接下何方路的飞剑,担心自己的胳膊被强劲剑气震断。

    那厢,狂风骤起,只见青芒闪烁,白光疾飞,赤龙与青龙各自接了一柄飞剑,使出浑身解数与飞剑缠斗。

    白龙不敢怠慢,右手忙引着法诀,只见一缕金黄光芒闪耀而生,他手画龙扇登时放大数倍,手指连连扇面上两条白sè苍龙的眼睛处点了两下。

    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一阵龙吟声响彻山野,只见两条白sè苍龙破扇而出,空盘旋飞舞,似要吞噬世间所有。

    何方路立树端,有条不紊地cāo纵飞剑与三人斗法,他以一敌三,也丝毫不落下风,游刃有余。

    三清观里饭堂烧火的二十年时间,何方路有了多的时间去专研三清观道法,对三清观的每一套法门,每一式剑诀都是熟练掌握,融合,其修为已臻化境,一身道行深不可测。

    此基础之上,又专研了《道德经》、《庄子》、《列子》等道家典籍,千锤炼,创出无上真法“一气化三清”,道法修行上的成就可说是旷古绝今,甚至超越了三清观开山祖师。

    “五龙圣使,不过如此”

    何方路厉声一吼,手的真力轰然而出,化作青、蓝、白三sè光芒,如曲黄河,延绵不断地注入三清神剑之。

    被他这般一说,青龙等三人的心头都是一震,还未及反应过来,却见三清神剑的三sè光芒空前强盛,压得他三人毫无退路,光芒却是比西方天空的晚霞还要灿烂,仿佛整个世界,便只剩下了青、蓝、白这三种仙剑毫光。

    “嗡”

    三清神剑纷纷忽然出一声急促的嗡鸣声响,灿烂仙剑光芒,一片星辰光芒莹莹闪现出来,光芒微弱,却是莹莹照眼,那片星辰光芒似有无的吸噬之力,吞噬着三清神剑散的仙剑毫光,只片刻之间,硬生生的将三清古剑的万丈光芒吸噬殆。

    “吸星神簪”何方路刚有所反应,已见赤、白、青、黄四道光芒朝着北方疾飞而去。

    ※※※

    州。

    穿越了繁华富饶的原大地,颜骥跟着一群圣龙教弟子来到了原西北方的十万荒山之地,与江淮南方的十万荒山一样,人烟稀少,穷山恶水。

    如此环境,潜行跟踪极是容易被人现,好颜骥的视觉灵敏,身骨轻盈,与一行圣龙教弟子保持较远的距离,也能看见他们的行踪,远远跟随,始终没有被他们现。

    这一行圣龙教弟子一路上说说笑笑,闲聊不停,却始终没有提到对颜骥有帮助的线,只从他们说话间,了解到这一行人是圣龙教一个分属堂口,应龙堂的弟子,为的那个年汉子名叫朱猛,是一个头目。

    行到一处山头,那腰间悬挂着红sè酒葫芦的年汉子朱猛停下了脚步,伫立着原地,不再前行,看他的模样,像是等待着什么人。

    不消片刻,果真有一小队应龙堂的弟子走了过来,与这队人汇合之后,两方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这一小队应龙堂弟子,为的是一个年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方脸型,剑眉薄唇,一袭淡蓝衣衫,眉宇之间,仿佛透露着难以诉说的忧伤。他身形魁梧,较之颜骥,要高出半个头。

    朱猛见了这蓝衫男子,立即迎上前去,笑道:“骆老弟,你这次剿灭‘七玄门’,收获如何?”

    那骆姓男子微微笑了两下,随即又恢复冷峻的面容,淡淡的道:“收编了三十多人,打算今rì回去整顿两个晚上,后天再进攻七玄门总堂,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费不了多大的事。”

    朱猛爽快一笑,赞道:“那可不是,这些年来,骆老弟你为咱们应龙堂攻伐四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又有哪次失过手呢?”

    骆姓男子被他这阵夸赞,毫不动容,只是轻轻一笑,却也没说什么。

    “收编?就是将俘虏收到他们的门下,为他们所用。”颜骥低声念着这句话,心忽然有了想法。

    若是这般冒然跟着他们潜入魔教巢穴,必然容易背现,惹出麻烦,倒不如直接扮作俘虏,然后混入他们的巢穴,成为了他们的门下弟子,这样容易打探出师父的囚禁之所。

    他们会两rì后攻伐七玄门总堂,只有找到七玄门总堂所,然后激战的混乱之,办成七玄门的弟子,假装被他们俘虏,则可以成功混入魔教巢穴。

    思虑好一切,颜骥终于放弃了跟踪,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这十万荒山之找到了七玄门所的山头。七玄门是末等的修真门派,修行的都是一些粗浅、简单的劣等修真法门。从某薪面来说,七玄门弟子与占山为寇的山贼草莽无异。

    颜骥轻而易举地潜入了七玄门,偷了件七玄门弟子的衣服换身上,又一个七玄门弟子的房间,找到一本粗浅的三流修真法门,以这套粗浅的七玄门真法作掩饰,扮成七玄门弟子,必然能蒙混过关。

    似七玄门这等末流修真门派的弟子,修为与那些山贼的身手无异,颜骥多次出入,他们也没有丝毫察觉,这道让颜骥大为放心,魔教要收拾这些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他必然能成功扮作俘虏,混入魔教巢穴。

    “天罡玄术”有一套玄术叫“袖里乾坤”,可以将仙剑之类的法宝隐藏袖,外人根本察觉不到异样,法宝到使用之时再祭出身外,很是方面。

    颜骥以“袖里乾坤”奇术将惊虹剑隐藏至袖,躲避七玄门之,只等魔教明rì的进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方的天空才浮现出了鱼肚白,预示着漫长的黑夜即将结束,同时也预示着七玄门弟子的命运。

    时间缓缓的流逝,东方天空浮现出了一片橙黄光芒,渐渐的,橙黄光芒转变成了红彤彤的朝霞,一轮红rì渐渐升起,照亮了整个苍穹。

    七玄门的弟子,似乎还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命运,此刻仍旧沉寂梦乡,睡着懒觉。直到rì上三竿,才见有七玄门弟子陆陆续续起床洗漱,慢吞吞的动作,懒洋洋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危机感。

第22章 俘虏

    东方的天空,一片五彩绚丽的光团,朝着七玄门总堂所的山头飞了过来,五彩斑斓的光团,深红sè朝阳的映照下,煞是好看,宛如一朵五彩祥云。

    待那五彩光团飞近了些,才看清是圣龙教的弟子驾驭着各自的法宝飞来,浩浩荡荡的一片,足有人之多。

    “是圣龙教的人杀过来了”

    一个七玄门弟子先反应过来,吓得惊慌失措,疾呼而出。随之便是一片混乱,数七玄门弟子开始四处逃窜。

    一个七玄门长老爆了几句粗口,朝着一众弟子喝骂道:“跑什么跑能跑得掉么?赶快给我杀正好为先前死去的同门报仇”

    慌乱的人丛开始安定下来,纷纷祭出法宝应敌,但多数七玄门弟子没有法宝做武器,只拿着凡铁打造的刀剑,较之那些断金碎铁的法宝,无疑是鸡蛋砰石头。

    圣龙教弟子居高临下,且是修为jīng深,法宝jīng良,五颜sè的法宝七玄门弟子间横行无忌,来回冲撞,如切菜割草一般,杀得毫不费力。偶尔遇见几个长老、堂主之类的顶尖人物,才会打上几个照面。

    一袭淡蓝衣衫的骆姓男子负手站立人前,冰寒的目光轻轻地注视着这场屠杀,看他表情,分明是来屠杀的,哪有半点招降之意?但他也没有上前厮杀的意思,似乎是不愿意与这些修为低下的人动手。

    七玄门这边,伤亡惨重,士气渐渐低下,不断有人喊出投降饶命之类的话,哀嚎遍野。

    那些个圣龙教弟子望了一眼骆姓男子,等他吩咐是否要接受投降的命令。

    “杀”这冰冷的一个字,轻轻的从骆姓男子口说出。

    圣龙教弟子毫不犹豫,挥着手仙剑魔刀等法宝,将那些摇尾乞怜的七玄门弟子杀掉。

    “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我只是娶不到老婆,赚不到钱养家,才到这七玄门求些道法修炼的,我这就离开七玄门,回到家生活。”

    这一阵乞求,丝毫没有打动圣龙教的弟子,那旭魔手法宝无情的向那求饶的七玄门弟子打了过去。

    “有些人不想死,却偏偏死了。”

    看到这血腥的场面,颜骥的脑忽然浮现出师父广一真人说过的话。

    话所指的场面,便是眼前这种场面么?

    颜骥忽然醒悟,原来师父口的病态世界,指着就是这种厮杀无的场面永不休止,理想主义者的眼,这就是天下的“病”。

    要怎么救治这种“病”?去杀光那些杀人的人么?

    原来这就是邪魔外道所爱干的事,他们眼除了征服与杀戮,几乎再没有其他的追求了,至少颜骥的眼,也是这般认为的。

    哀嚎声,求饶声,颜骥的耳回响不断,那些人分明是不愿意死的,他们还没有得到过活着的乐趣。

    “他们很可怜么?”

    颜骥心问着自己。

    害怕、哭泣,毫无原则的哀求,仿佛弱小的人,注定就是这般命运。

    曾经的你,也是这般可怜么?

    那个被人拳打脚踢的小偷,眼睁睁看着母亲断药而逝去的弱夫你可有能力改变一切?你可有成为强者?

    这一刻,少年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特殊任务,冰寒的目光狠狠扫向那骆姓男子。便是他,下出屠杀的命令,冷峻的面sè,少年看了就想把他千刀万剐。

    一个杀气腾腾的少年,缓缓的向那骆姓男子走了过去。

    “好了可以住手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响起,正是那腰间挂着红sè酒葫芦的应龙堂头目朱猛。

    他下了停手的命令,然后缓缓走了过来,洪亮的声音说道:“主动投降的人我们圣龙教要了也没用,不忠不义,何以为人?你们剩下的人都是没有投降的好汉,给你们个机会,愿意效忠我圣龙教的人都缴械投降,我担保你们会得到重用。”

    那些七玄门的弟子犹豫了一阵,陆陆续续放下手法宝,聚了一处。

    颜骥恍然醒来,也向那些投降的七玄门弟子走了过去,与他们站一起。这么好的机会他绝不能放过,只要与圣龙教弟子混熟了关系,便可已轻而易举的打探出师父被囚禁的地方。

    一众圣龙教弟子这才收回了法宝,拿出绳,将这旋虏捆绑起来,两人一组,押送一个俘虏,带回应龙堂。

    圣龙教总坛位于黄河北方的yīn山之,自二十余年前的正魔大战,圣龙教总坛的位置被正道各派现,然后大举进攻。此之后,圣君幽鳌大费周章地将总坛迁往了yīn山的‘死亡峡谷’,谷沼泽遍布,毒瘴弥漫,外人根本无法寻得正确路线走入圣龙教总坛,这才保得了圣龙教的实力。

    除了yīn山总坛,圣龙教还有四个分堂分布原各处,分别是:应龙堂、螭龙堂、蛟龙堂、虬龙堂,总坛弟子的衣袖上绣着苍龙,是为总坛弟子的标志,四个分堂则使用以堂口命名的四种龙做标志。

    除了圣龙教弟子,外人根本不知圣龙教一总坛、四分堂的所,这本是绝不可泄露的机密,所以颜骥等俘虏眼睛被蒙上了黑布,押送到应龙堂所的山谷。

    颜骥老老实实的随着押送之人前行,也不知走了多少的路,押送之人才示意颜骥停下来,眼前的黑布被取下,才觉自己被关到一个牢笼之。

    笼牢一口山洞之内,密密麻麻的有数个之多,笼的俘虏皆是被铁链锁着双手双脚。颜骥也不例外,被押送之人带到牢笼之后,以铁链锁住手脚。

    铁链并非是以凡铁打造,否则就算是修为再低的人也可以轻松挣开铁链逃走。

    这旋虏自然不会很快得到遣用,需要关押一段时rì,挫了锐气,磨了xìng子,断了回复本门的念头,才会被正式收编。

    颜骥也明白他们的用意,所以没有多做想法,安心等待着时机到来。

    俘虏的牢饭极其简单,每顿只有一碗稀粥,一个馒头,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十rì下来,那些个七玄门俘虏均被饿得面黄肌瘦,毫无jīng力,便连逃走的力气也是没有,一副安心等死的模样。

    rì夜轮回,时光流逝,天气来越来越暖,终变得燥热起来,直到听见洞外的蝉鸣声,颜骥才知晓此间已是仲夏季节,他来此已经三个月了。

    “若是拖得久了,师父他会被魔教杀害么?”颜骥心一直担心着这个问题,有好几次都想挣开铁链,出去打探一番,但一想这般冒然打探,几乎不可能得到结果,才耐下xìng子安心等待,rì后被魔教收编成属下,便可闲聊之间向同伴问起这件事。

    这rì清早,山洞走进了十余个黑衣人,囚笼之间不停的看着俘虏,查看了好一阵,才挑选了五十个俘虏放出囚笼,每十个俘虏分为一组,被先后带出洞外,颜骥也这五十人其。

    原来他们是要寻找一些体质好的年轻俘虏加以考选,然后正式收编。如此看来,他们以清汤淡饭招待俘虏三个月,是为了看清楚这旋虏的体质如何。无jīng打采,萎靡不振的人,体质绝不会好到哪了去,体质差则修为低下,修为低下的自然都是修道天赋差的人。

    俘虏被带出之时,依旧被蒙上了双眼,待颜骥眼上的黑布被摘去之时,才知道自己与个俘虏被押送到了一间石室之内,石室有十张床,居追境比原先的牢笼要好上许多,但手脚上的铁链依旧不能被取下。

    一个头目向十人交待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将正式接受考选,考选一过,你们则会正式成为圣龙教的弟子,表现优良之人,还能学习我圣龙教独步天下的真法,比你们留七玄门要好上多倍,所以你们一定要耐心接受考选,赢得出人头地的机会。”

    交待完毕,那头目拿来纸笔,要求每个俘虏写下自己的姓名、生辰以及家乡所州郡,做为档案。

    当颜骥拿起笔,一时没有细想,却是习惯xìng的写出一个“颜”字,写出姓氏之后,他才现自己险些酿成大祸,怎可让魔教的人知道自己真名?保不定他们会知晓三清观有个叫“颜骥”的弟子。

    既然姓氏已经写出,那便不可改动,若要让他们知道有人连自己姓氏也会写错,必然会生出疑心,遂已写出的姓氏之后加了“川”二字,化名为:颜川。

    此后,颜骥与个同伴每天所要做的,全是谐柴、挑水、搬运米粮之类的体力活,既然是要求他们做体力活,伙食较之以前有所改变,每顿三个馒头,两碗米粥,偶尔会有几条青菜。

    每rì都是圣龙教弟子的看押下,缚着手铐脚镣做苦力,rì复一rì,夏去秋来,秋入冬,转眼间已是年底,颜骥算了算时间,又算了算自己的年龄,除夕一过,他就是二十岁的chéng rén了,若是父母长辈健,则会为他行弱冠之礼。

    只是如今,他已是孑然一身,无人为他行弱冠之礼,他唯一的长辈,是师父广一真人,但下落不明。

    颜骥被当做“服役囚犯”,每rì每夜的做着苦力,却没有机会打探师父的下落,心很是焦虑、担心,怕时间拖得久了,师父会遭遇什么危险。

    他无时无刻不想悄悄潜逃出去查探师父的下落,但是他们这些“俘虏”昼夜都会有人看守,颜骥看守之人的眼皮底下逃走,必然会被现,若是引来魔教高手重重围杀,查探不到师父的下落不说,他的xìng命也会不保。

    每当心焦躁之时,他只有安慰着自己:“千万要忍住,大半年时间都挺过来了,说不定再过些时rì就会被正式收编,与魔教弟子混熟了关系,就可以轻松打探出师父被囚禁的地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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