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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似刀     大汉骑军txt下载     大汉骑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观猎

    张锐觉得李旌对兵法战略有见地。不光是照搬书本上理论知识,还善于以实战战例来总结兵法。如李旌从战例中自己总结出了关于部队战斗力的四个特点,即集、散、动、静四性。说:“集则强、散则弱、动则强、静则弱。只有将战斗力集中并运动起来才能发挥出它全部力量。”

    张锐深以为然。应该说大多数优秀指挥官都是在自觉或不自觉实践它,但没有谁想到将它们总结成理论。这里应该提到,历史上许多部队有着强大战斗力,但因上述理论运用不当而招致惨败或丧失战机的战例不胜枚举。

    如张锐在前世所了解的赤壁之战,曹操大军南下势如破竹,逼得刘备仓皇逃窜。但不知为何拿下江陵之后,曹操突然间下令大军停止前进,而且一停就是半年。这就给了刘备喘息的机会,也才有了和孙权有联合的时间,否则十个刘备也早就玩完了。之后的赤壁之战,也许会有新的结局。

    又如德国二战初期对西线发动战役时,希特勒也出了昏招,下令古德里安的装甲部队暂停进攻,以致于从五月二十六日夜至六月四日凌晨的八个白昼和九个黑夜中,英国人成功地从敦刻尔克撤退了三十四万军队!

    且不提是否因为戈林的原因导致了围歼英军的失败,但由此可见,一只强大的军队如果没有运动,没有进攻,就不能展现其强大的战力,也不能取得优异的战绩。李旌能悟出其中的道理,见识非同一般。因此张锐在暗暗赞赏李旌。英雄爱英雄,他真心想与之结交。

    而李旌从张锐的言谈中,也发现张锐也是个博学之才。他不仅精通军事、历史,对地理、宗教流派、各地民俗风情都很在行,讲起来头头是道。从春秋战国起。对各国的兴亡盛衰和王朝更替地前因后果都很有研究。

    后来,他俩还讨论起江南文人浪子赋诗狎妓等世间百态,张锐还吟诵了一首艳诗《碧玉歌》“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张锐眨眨眼,笑着对李旌说道:“做此诗者,真乃风流情圣也。”

    开始李旌还能跟得上张锐的话题和思路,历史他很了解,可是张锐知道的很多方面他不太熟悉。越来越插不上口。只得听着张锐滔滔不绝地独自演说,强烈的好奇心,也让李旌渐渐地入了迷。惊叹张锐知识丰富,同时对他也有了新的认识。他地态度也180度大转变,从开始的勉强应付,到后来解除心中芥蒂,真心想与他成为朋友。

    二人越谈越投机,感觉相见恨晚。他二人谈天论地的时候,董小意等人早就醒了,见他们聊兴正浓。也没有过来打扰,退到离他们很远的草坪另一端休息。

    “走,阿风。我们到树林外转转。”到了下午四点过,张锐终于感觉坐着太累,又不好意思躺下与李旌聊天,于是提议出去散散步。

    李旌欣然同意了他的提议。张锐命人抬着自己,与李旌一起出了树林。一走出幽静的密林。顿觉眼界大开。大草原一望无垠,空气清新。黄黄的草浪和蓝蓝的天空,如同置身于黄色和蓝色波涛交汇的大海一样。天空清澈而高远,斜阳洒下温暖的光芒,天空中漂浮着雪白地羊毛铺就的云层。

    茂盛的杂草把大腿都淹没了。李旌跟在张锐地软塌旁边往前走去。好的天气,好的季节,好的地方,都会令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中,李旌便沉迷在秀丽的风景中。

    突然间,空中传来一声猎鹰尖利的鸣叫声。抬头看去,只见一点黑影正在高空盘旋。正在这时,突听张锐说道:“应该是石头回来了。”

    李旌不解何意,便问道:“石头是何人?”

    张锐手指着远方,说道:“就是他。”

    李旌顺着张锐手指的放心看去,只见远处正有一骑飞驰而来。在夕阳的照射下,来人身上穿着短甲上地银钉,好像是花丛中飞舞着的碟群一样绚丽夺目。

    随着距离的接近,李旌看清楚马背上是一位年龄约摸十四、五岁地少年,脸上尽是喜悦之色,帽子上的两条飘带,被风拉直向后而去。手中握着一把长捎,马侧挂着弓箭,马后还驮着不少被猎获的野兔。

    李旌正在赞赏之时,忽听张锐感概道:“角鹰初下秋草稀,铁骢抛空去如飞。少年猎得平原兔,马上横捎意气归。”

    此情、此景、此诗,让李旌心中充满一股无法言语的激动。对张锐说道:“弟以前只知兄长的武略,今日才领教兄长地文采。兄长不愧是读过帝大地高才学子,弟深感钦佩。”

    张锐口中谦让道:“哪里称得上高才学子,不过是偶尔能做一些打油诗罢了。弟之夸赞,为兄惭愧得紧。”不过心中却窃喜,从李旌的称谓上看出,他已经视自己为兄弟了。能让李旌视为兄长,着实让张锐欣喜不已,自然也毫不客气地也把称谓改变了。

    “父亲,你在这里?”那个少年离张锐等人站立地地方还有二十米时,飞身跳下马背,大步跑来。

    张锐也面带笑容地问道:“石头,今日的收获如何?”少年一边行礼,一边回答道:“今日孩儿只猎得二十余只野兔,并未遇到大的动物。”

    “是在马上射的吗?”

    “是的,孩儿都是驰马射获的。”

    张锐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你的骑射功夫已有了骑士水准,明年一定可以考上北京骑兵学院的。”

    少年呵呵地笑着说道:“孩儿不会给您丢脸,明年一定去清源受训。”

    张锐在与那少年对话的时候,李旌呆住了。他知道张锐最大的儿子不过才六岁,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难道是他在与董小意结婚前,与侍女生的私生子?应该也不对。看这个少年地年龄,如果是张锐的亲子,那时张锐应该才有十岁左右,他应该不会早熟到这个程度吧。

    李旌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张锐对那个少年道:“这是为父的兄弟李旌叔叔。你快来见礼。”

    那少年对李旌施礼道:“小侄拜见叔叔。”

    李旌一边侧目去看张锐,一边拉住少年说道:“贤侄请免礼。”

    张锐见李旌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才想起来没有给他解释石头地身份,于是说道:“这是为兄的义子秦磊(注),小名石头,今年十五岁。”

    李旌释然,笑着对秦磊道:“你想考骑兵学校,打算以后进飞骑军吗?”

    秦磊将手中的长捎插在地上,回答道:“是的,小侄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进入飞骑军中服役。成为父亲和义父一样的勇士。”

    秦磊说话时少年人特有纯情和神态,令李旌十分欣赏。拉着秦磊的手,与他交谈起来。又问天上的鹰是不是他养的。秦磊点头称是,吹了声尖利的口哨,那支盘旋已久地猎鹰如同一支利箭直冲而下,待到离地面极近的高度,瞬间改成水平状态飞行,滑翔了一段距离,最后落到了秦磊的肩膀上。

    李旌在家中从来没有养过猎鹰,见秦磊肩上那鹰甚是雄壮起了爱心。加之他本来也算是个少年郎。看见新鲜事务不免十分好奇,便向秦磊问起关于猎鹰地问题。秦磊像是对李旌也很有好感,有问必答耐心解释。两个少年郎。不一会儿便把张锐忘得干干净净,自顾自聊得喜笑颜开。

    张锐见他俩聊得投机,没有插言。只是心想,还是少年人和少年人比较容易交朋友,李旌与石头一见如故。早知如此。应该让他先与石头见面。很有可能自己会被他叫为伯父或是叔叔。唉,现在只能是兄弟了。

    说起张锐收秦磊为义子的事情。还是他刚回安江庄院的第二日。那天,张锐准备看看新家的全貌,便命人抬着自己由董小意亲自引路在庄院中四处观看。

    一行人来到庄内的一处练马场时,见数十名少年正在场上练习骑射功夫,其中一个少年的技术最好,张锐便把他叫到跟前,一问才知他是秦济之子秦磊。

    当初在敌后秦济等三人身负重伤不宜移动,为了他们不被突忽人抓住,也为了他们少受罪,张锐便亲手送他们上路。这虽是无奈之举,但张锐一直心怀愧疚。

    回到乌孙后,张锐便写信给董小意,让她将秦济等三人的家眷接到自己家中居住,并说要承担起供养他们子女的责任。

    秦济等人地家眷本不愿意给张家添麻烦,但董小意对她们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她们地子女着想,希望他们都能受更好的教育。秦济等人的家眷知道依靠自己家庭的能力,无法让子女们上最好的学校,无法让子女们接受各种训练,为了子女们地前途,也就答应搬到张家居住。

    后来随着张锐地来信,提到需要照顾的人越来越多。张家原在安江城内地宅子住地有限,人员住居不下。董小意就下决心重新修建一座新的庄院来安置这些人,这个庄院就是张锐现在居住的新家。

    因庄院要修建在胡公家族领地内,董小意就面见公公张逸,提出需要购买一片地修建庄院。出钱购买土地是合理合法的事情,胡公家族本也卖地,只是售价很高,特别是越紧接安江城的地方,价格越贵。

    张逸指着安江城外周围的空地,对董小意说:“可以随意挑选,每亩收十个金币。”张逸的想法,按老虎经济实力,修建庄院用地不会超过一百亩地,用十个金币的价格出售算是贴补一下儿子。

    董小意道:“父亲大人,帝国规定除爵位封地外,不能超过一百亩土地。媳妇这次准备建一座大点的住宅,可能需要多一些土地,能不能另租借一些土地。”

    张逸虽然吃惊老虎的家财够修建超过一百亩的庄院。但也没有反对董小意的提议,心想,最多再占几十亩罢了,于是答应多出的土地以每年一个金币地价格出租。

    没有料到平日谦和的儿媳,这次却一点也不客气。在离安江城北二十里外的空地上轻轻用手一划,就圈了一千亩土地。张逸吃惊地说道:“这么大的庄院,已经可以算是一座城池了,朝廷是不会允许伯爵以下的贵族拥有城池,为父即使想答应也不行。”

    不料董小意笑着说道:“媳妇准备修建地庄院不设围墙,不挖壕沟,只建筑房屋。并且分成几个区,各区中间整理成平地,这样只能算是几个挨得比较近的村庄罢了,连镇子都不能算。”

    这下张逸算是领教了儿媳的本事。自己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只能点头同意。用低廉的价格卖出了一百亩地,又用微不足道的价格无限期地出租了九百亩土地。他眼看着董小意付了钱,换走了地契、和约。

    土地的事情解决后,安江的张氏庄院便开始破土动工。整个庄院占地面积的相当与一个中型的城镇地规模,修建时只在在四个边角盖了房子,中间留出的大片的空地董小意也没有浪费,在上面修建数个大型地练马场和其他训练场地。

    因为面积大,修建房屋、设施。就用去了三万多枚金币,再加上后期的房内装饰和购买家具等费用,整个庄院完工后竟足足用花了近六万金币。

    如果仅靠张锐的俸禄和领地的收入。恐怕十年董小意也凑不出如此巨额的费用。建房费用主要来源于王敬宝送来的红利。近些年王敬宝送来的红利,董小意基本上没有动用过。修好了安江庄院后,用剩余的钱又修建了季原庄院,只不过季原地庄院比起安江庄院来小了很多。

    安江庄院竣工后首先搬迁进了千余户近万人,其中有家族武士和骑士的家眷、有奴仆。也有许多是游骑团阵亡将士的家眷。还有一些从游骑团退役地骑士,只要他们愿意来。都可以到安江庄院定居生活,董小意免费分配给每户家庭一处住房,并为支付他们子女的学费。

    来安江庄院定居的人,可以出外去从事各种工作,可以在庄院内开设各种商铺,甚至可以将孩子托付给庄院内专人照看,本人则去从事自己的事情。为此董小意在庄内开办了各种兴趣班,如骑术班、箭术班、琴棋书画班等等,请来专业先生授课,并由家族给他们提供训练用具。

    至于读书年龄的孩子,董小意会安排他们去安江城内最好地学校读书。读小学地孩子,每天由庄内的马车接送,读初中孩子则每周接送一次,这些上学地孩子也可以在周末参加兴趣班。

    愿意来安江庄院住居骑士们的遗孀家境都不好,她们既买不起战马又支付不起高额训练费,现在看见自己的孩子也能练习骑术、箭术等技能,心里由衷感激张家。

    董小意的这些举动,不是一时善行,而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她在写信告诉张锐时,本做好耐心劝说的准备,没想到张锐满口答应,连连称赞夫人考虑得周到。他还邀请团里一些家境不好的骑士,将家眷都迁移到安江庄院中去居住,当然待遇与那些遗孀的家庭一样。

    可以说董小意的做法与张锐的心思不谋而合。最初张锐让董小意收养、照顾游骑团的遗孀,一方面是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之心,另一方面也想培养忠于自己家族的一群人。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为造反做准备,是因为他建立起来的这个家族在帝国内算新生贵族,可以说毫无根基,根本无法与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大家族相比。

    有了差距就要努力赶上。张锐知道一个家族如果没有一定的群众基础,是不能够长远流传的。但恩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产生,从最容易入手的方面去做效果会更好。

    张锐想到,最容易对家族产生倚赖和感恩的平民就是那些骑士的遗孀和子女,自己的家族在他们最需要帮助地时候,给予他们最大的帮助,相信他们心里会有知恩图报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也会将她们的子女影响成对张氏家族死心塌地的一代人。

    董小意竟然懂得自己地心思,令张锐十分高兴,毕竟这些东西是张锐内心中最灰暗的想法,是决不能对任何人表露出来的,包括董小意他也不能直接开口说这些想法。张锐在游骑团名义上还是宣传他的家长论。提倡游骑团是一家人,应当互帮互助。

    这样宣传的效果非常好,游骑团的家境不好的将士,在他的劝说和感召下,陆续有人将自己的家眷迁往安江。剩余的将士不管是家境好坏,都没了后顾之忧,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自己阵亡,他们地亲人张锐绝不会坐视不管。

    这次张锐回到安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董小意去联络白堡阵亡将士的家眷,欢迎她们来安江庄院定居。接着他不顾伤势查看庄院。目的也是了解众人地居住环境。见到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过的很好,孩子们也得到最好的教育和训练,张锐的才稍稍安了心。虽然他的动机不是很纯洁。但也算是帮助了这些失去亲人的人。

    而得知秦磊是秦济之子时,张锐张口就提出要认他做义子。秦磊早在张家生活了近三年,母亲和家中的兄弟姊妹都十分感激张锐对他们地照顾,毫不犹豫地认下了他这个义父,并直接称张锐为父亲,连那个“义”都省略掉。

    张锐对秦磊很满意,送了一匹战马、一套骑士装备和一只猎鹰作为给他作见面礼,后来也在每个周末抽些时间亲自教授秦磊骑射技巧。这次狩猎聚会。张锐又专门去信叫秦磊来参加,让他在狩猎中锻炼骑射技能。秦磊也不负张锐的期望,每日出去都会有所收获。

    秦磊和李旌一直聊到二姐张昕、乌兰等人回来为止。众人聚齐后,在欢歌笑语中回到了夕阳城堡。

    刚刚吃过晚饭,诸葛辉兴冲冲地来找张锐,见面就说道:“老弟,哥哥今日打了一头虎。”

    张锐笑呵呵地道:“恭喜。恭喜。狩猎大会已经过了三天。还没有一人能猎到如熊、虎一类的猛兽。伯父果然是狩猎高手,率先破了这个记录。”

    诸葛辉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道:“哥哥是专业人氏,如果不能率先猎到猛兽,那才丢脸呢。”

    张锐心里暗暗好笑,一个公爵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猎人,还自称专业人氏,不知诸葛亮听到此话会作何感想。

    诸葛辉得意了一会儿,又说道:“哥哥是先回城堡地,已经吩咐下人们虎到后,送到你这里来。”

    张锐惊讶地问道:“伯父为何要将虎送到小侄这里来?”

    诸葛辉捋着胡须说道:“哥哥觉得与你很投缘,你也没有看不起哥哥。这头虎,就算是哥哥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张锐摇头摆手地说道:“伯父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小侄不敢收……”

    诸葛辉假意怒道:“难道你也看不起哥哥?或者是怕监察院的人找你的麻烦?这样地礼物在哥哥看来不值钱,是随时可以猎到地,而且哥哥又不求你什么事儿,你怕什么?张锐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送就送吧,改日让家里的骑士们猎一头熊送给他,当成朋友间相互交换地礼物好了。也不再推辞,说道:“多谢伯父,小侄就收下了。”

    诸葛辉见他收了礼物,开心的笑道:“如果你真的要谢我,那么就与我兄弟相称吧。”

    张锐摇头笑了笑。这个诸葛辉,还挺执着的。这个架势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会一直纠缠下去。那就兄弟相称吧,反正又不是我吃亏,吃亏的只是诸葛辉的儿子罢了。便说道:“小弟拜见大哥。”

    诸葛辉大喜,咧着嘴大笑道:“这才像是个汉子嘛,哥哥最喜欢性情直爽之人,那些口里说着礼仪,暗地里干着龌龊事的人,哥哥是最看不起的。”张锐暗想,这些道理他都懂,看来也不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文盲,或许传言真的有误?

    又与张锐聊了一会儿,诸葛辉便告辞。走了几步他又转头回来。张锐刚想问他还有何事时,诸葛辉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兄弟,贵族们都看不起我,不愿意理我,所以我一生没有几个朋友,而且那些朋友都是平民。如果有日哥哥落难,还请兄弟给我一口饭吃。”

    张锐愣住,一个堂堂的公爵,竟然会想到他沦落到没有饭吃的地步,他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张锐正不知该如何答复时,只见他哈哈大笑两声,转身离去。只留下满头雾水的张锐,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注:秦磊角色扮演者--看书的土匪。土匪兄曾数次强烈要求参加演出,故此成了张锐的义子。

    近几章写了张锐的一些灰暗,也许大家会不习惯,但是我从来没有打算将张锐写成高大全式的人物,他也是个有私心的人,只不过懂得取舍,懂得做英雄的道理。而且张锐性格不会一直不变,比如环境的影响和重大事件的影响,也会使他的性格发生转变。还有最近的思路不是很好,各位有什么意见也可以留在书评里,我会看的。

第一百七十章 雨沾云惹

    狩猎聚会结束后,张锐一家人返回了安江庄院。转眼到了十一月,落雪的季节即将来临,回家养伤比较方便。

    一晃又过了一月,董小意准备置办年事。今年家主第一次在家,又逢爵位晋升,家中喜气洋洋,今年的年事自然要比往年操办得更加隆重。

    她已派人通知远在季原的和鄯回安江过年,庄内上上下下,皆开始打扫街道,清理门庭院落,一片忙忙碌碌迎新年的景象。

    近一个月,张锐康复得较快。天气转凉,伤口愈合得好,不用时时换药,乌兰的空暇时间也多了起来。董小意便安排一些家务事给她做,将府中管理、采买与调度权都交给她,乌兰俨然是个小管家。

    乌兰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整日忙着学习骑术和舞蹈等技能,从未没有当过管家。嫁入张家门后,先是做侍女,现在又要管家,此时方才知道姑娘与嫁妇的区别,也是苦甜参半,各有滋味。

    乌兰也想学着做家务事。她知道张锐走后,如果不承担一些家务很难打发日子,所以当董小意提出建议的时候,她欣然受命。对管理好这个家,她充满了信心。

    不当家不知持家难,董小意只让乌兰只管理自家府中的事情,而安江庄院和别处庄院以及家中商铺的事宜还是由董小意亲自管理。满怀信心的乌兰,刚刚接手事务,便傻了眼。

    由她掌管的范围是府中正屋一座十三进七十二间,东屋一所七进三十八间,西屋一所七进三十九间,花园一所楼台四十二座,杂房百余间发生的一切事务。其中家中302名奴婢、佣人任用、奖赏、惩处都由她裁定。家中各项财物监管、添置也由她主理。

    为了摸清家中的底,她用数日仔细清点自己负责的物品。通过清点,知道家中现有玉器数百件,银制餐具四十桌,珍珠数百串。各种宝石首饰百余件,珊瑚树十余支,各屋珍贵家具数千套,绸缎纱罗数百匹,名贵瓷器上千件,四季服饰二千余件,极品兽皮衣物数百件以及各种不计其数的杂件。

    她本以为自己带来地嫁妆是张家的主要财物,现在看来只能算是其中一小部分。这时她也明白了,草原上的家族再有钱,也比不过中原的贵族人家。何况这个自己来的这个家还是刚刚发迹没有多久地家族。由此可见,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家族的资产多么雄厚。

    乌兰努力想尽快上手,想证明自己。但每日杂乱的琐事让她手忙脚乱、身心疲惫。感觉比侍候三个伤病缠身的张锐还要累。越想做得快些越出错,忙乱之后更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

    好几次犯了错都是董小意发现了,然后悄悄地帮她收拾了残局,但并没有责怪她。乌兰知道后,又是伤心又是气恼。她气自己不争气,连一处家都当不好。看看董小意,以前不仅管理本府事情,同时还要管理雇佣的武士。来投靠的家眷,各庄院、商铺,大大小小各项事物。在她的手中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还有空余的时间教子女读书。

    即便她现在把外事交给了和鄯去做,本府的事又交给自己管理,但每日处理地事情,还是比自己多上好几倍。一想到这些。乌兰就不得承认自己的持家本领远远不及董小意。也不得不对她心服口服。

    这天,乌兰又连犯了几次错误。等她明白后,那边董小意都已经帮她收了尾。吃过晚饭后,乌兰将侍女们都赶走,独自一人在屋里落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也没有发现外出散步的张锐回来。张锐进门就看见她哭得伤心,怜心大起,走上前去将她抱入怀中,问道:“今日又出错了?”乌兰将脸埋在张锐地怀中,只是点点头。

    张锐知道她从小被哥哥们宠着,从未受过大的委屈。嫁了过来之后,的确吃了不少苦,受不少委屈,也很心疼,便说道:“乌兰,不要太为难自己,不想做就别做了。我去对小意说,那些事情还是让她另行安排。你可以每日骑骑马,射射箭,不用这么劳累,可好?”

    乌兰将头趴在张锐的肩上,抽泣着说道:“妾不是不想做这些事情,也想努力做好。只是不知为何时时要出错。妾流泪、悲伤,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恨自己太笨。”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张锐问道:“虎哥,你说妾是不是真的很笨?”

    张锐见她犹如一朵带雨的梨花,样子甚是惹人怜,忍住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唇,捧着她地脸认真地说道:“世上只有不做事的人才不会出错,只要做事就会犯错。”

    乌兰仍是抽抽噎噎地说道:“那妾做不了的事情,到了姐姐手里怎么都解决了?说到底,还是妾笨。”说罢,踱着脚又哭出声来。

    张锐差点笑出声来,她地这个样子那里像是嫁妇,分明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女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安慰道:“傻丫头,小意已操持了七、八年的家务,对家中的大小事务早已了如指掌,处理起来自然会得心应手。但你想过没有,她以前难道就没有出过错吗?”

    乌兰收住了哭声,低着头问道:“真地?”

    张锐埋头亲了亲她地耳垂,轻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没听说过熟能生巧这句话吗?你以前在家里也没做过这些事情,刚开始做出点错是必然的,如果不出错,才真是天才了。”

    乌兰抬起头来,在张锐地脸颊上吻了吻,说道:“虎哥的一番话,让妾心里好受多了。妾今后一定更努力。”

    张锐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说道:“你以后遇到不懂或是不能决定的事,就去问小意。”

    乌兰将自己的脸凑到张锐的脸上。轻轻摩擦着,好一会儿才说道:“姐姐要做地事情更多,妾怎么好意思经常去麻烦她呢?”

    张锐知道她这样说,是怕她找董小意多了,会引起董小意的反感。甚至更加轻视她无能。不过自从张锐与董小意交谈之后,就知道她并没有低看乌兰的意思,也没有敌视乌兰。从董小意将管家的任务交给乌兰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董小意是把乌兰当成可以信赖的人。

    至于为什么董小意没有直接指导乌兰一段时间,张锐猜想董小意一是怕乌兰多心,又要交办事情给乌兰做,又要指手画脚,显得不放心她地能力。二是董小意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千金,现在又是家中的女主人,也不好主动去帮助妾室。万一乌兰拒绝,她的面子该往哪儿放?张锐知道只要乌兰肯主动去请教董小意,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指导乌兰。

    “放心吧乌兰。你董姐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只要你去请教她,她一定会帮助你的。她经验多,那些让你头疼的事情,她一下就能解决。而且,你在她的指点下亲自做过一两次后,也就有经验了,以后也不会事事找她帮忙解决。”张锐柔声劝说着。

    乌兰像是还在犹豫,久久不出声。张锐见状又劝道:“你去试试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乖。听话。”

    “妾听你地,明日就去请教姐姐。”乌兰终于答应。

    张锐大喜,只要乌兰肯先低下头。事情就好办了。用手刮着乌兰的鼻子,说道:“对嘛,这才像是一家人。如果相互都不帮助,和外人又有什么区别?”

    乌兰破涕为笑,侧头躲着张锐的手。玩笑着说道:“你时时刮妾地鼻子。迟早妾的鼻子要塌下去。要是真的成了塌鼻子,你可不能嫌弃妾丑。”

    张锐还是不住手。一边逗她,一边说道:“就是鼻子真的塌了,你也是最美丽的公主。”

    乌兰眼中露出一丝狡诈,娇笑着问道:“那妾问你,妾与姐姐比,谁更美丽?”

    张锐嘿嘿笑了两声,回答道:“都一样,都一样。你们在我的心目中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

    乌兰故意翘着小嘴,轻轻打了一下张锐的胸口,说道:“妾知道你这样说是安慰妾,其实在虎哥地心目中,姐姐才是最美的人。那日,你喝醉了妾就问过一次,妾与姐姐谁漂亮,你是怎么回答的呢?”说着侧着头,像是在回忆当日地情景。

    乌兰提起上次的事情,让张锐心里也流过一股蜜意。轻揽乌兰的纤腰,亲了亲她的额头,道:“那日我说你们是璀璨群星中的两颗双子星,发出地光彩都是令人目眩。”

    乌兰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没有想到虎哥也说假话,妾明明记得,你什么都没有说。”

    张锐也笑着说道:“一定是你记错了,为夫当然是夸赞了你们地。”

    乌兰撒娇,假意哭道:“你是说妾记忆力不好,说妾笨……”未等她说完,口就被张锐的大嘴封住。她先是呜呜了几声,又想用手去推张锐,谁知手摸到张锐地肩膀时,就伸了过去,环抱住了他的脖颈。

    这一吻差点让乌兰窒息,好不容易分开后,拍着自己的胸口,喘息不已,也用幽怨的眼神瞪了张锐一眼。她现在的样子张锐看来更加**,也下了决心,叫道:“啊,我想起来了,你与小意的确还有一些不同之处。”

    乌兰嬉笑地问道:“有何不同?是不是妾更美一些?嘻嘻……”

    张锐摇摇头,故作十分认真的样子说道:“我说的不同,是说你有一个地方,还比不过小意。”

    乌兰也知道张锐在逗自己,于是装成很伤心的样子,悲悲切切地问道:“妾有什么地方比不过姐姐,虎哥尽管说,妾一定改。”

    张锐问道:“我说了,你真的改?”

    “嗯,妾一定改。”

    张锐忍不住轻轻揪了揪她的脸蛋,将头凑到乌兰的耳边笑着说道:“小意已经给我生了三个子女。乌兰妹妹你准备给我生几个?”

    乌兰呵呵地笑道:“姐姐已经嫁给你七八年了,妾才嫁给你数月,这可怎么比?”

    张锐一边在乌兰的耳边吹气,一边说道:“正是因为晚,所以更要努力啊。如果不努力。我看你一辈子也别想超过你董姐姐了。”乌兰亦然反应过来,先是脸上泛起微红,接着掩面伏身趴在床上咯咯笑个不停。

    张锐身上的伤,现在大致已无碍。刚才与乌地**,已激起心里的火焰。这时看着一具玲珑的躯体摆在眼前,心火猛地窜到头上,一把将乌兰翻了过来。

    只见玉人粉脸羞得绯红,像是一股异彩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流淌着,越发显得娇媚姣俏。张锐再也忍不住扑倒她的身上,又将头凑到乌兰地耳边。悄声说着情话。

    说道情浓之处,乌兰心如有鹿窜动,呼吸渐紧。细细的汗珠渗出额头,承托红艳的脸颊更加动人,一双俏目微阖,有时睁开一线,斜视一瞥,尽含羞、媚之色。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见此情景张锐如烈火焚烧,周身血液沸腾。一边抚摸着她滚烫的酮体,一边情不自禁喃喃而语。

    这话让娇羞中的乌兰也听出他的迫切需求。也感到他的浓浓爱意。几个月来,乌兰虽与张锐同居一屋,同睡一塌,也相拥而眠,甚至前期连吃饭、大小解等事都是她做的。但张锐的伤势太重。就是心火再重。也会极力忍住。而她也从不敢在张锐做女儿妆,怕勾起张锐的**。有时她看见张锐像是忍不住。用充满欲火地眼睛看着她时,她会下床退出房去,等张锐冷静下来在进来。

    可是今夜不同,她预感到会发生与平日不同事情。她也知道,张锐的伤疤都已愈合,不会再破裂,今日她还能退走吗?

    有了心理准备之后,乌兰慌乱的心也平静一些,将头轻凑到张锐地耳边,以低得仅有紧相依偎的人才听得到的细小声音说道:“妾愿以蒲柳之姿侍君……”

    她的话点燃了压抑已久的火焰,张锐喘着粗气去接她身上的衣衫。乌兰再次阖上美目,感受到那双粗大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所过之处不由轻微地发抖。

    当夜乌兰恍恍惚惚,也不知春风几度。粗暴的张锐根本没有顾及她地感受,所欲无数。幸好她从小算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也经常做舞蹈等运动,咬着牙也坚持了下来。

    不过风暴过后,她浑身酸软,娇乏无力。至次日天明,也起不得床来。张锐看见她的样子之后,心里也是暗自痛骂自己。昨夜激发了他抑压了数年来地冲动,全然忘却了乌兰是未嫁之躯,那里经得起多次攻伐。

    待清醒过来之时,事以至此。无奈只得轻搂着她好言宽抚,乌兰也紧紧搂张锐的身子,感受着柔情谴绻,软语温存,虽然身体不适,但心里却充满了幸福感,越发与张锐难解难分。

    一直等到日到午时,她才想起今日还有事情未处理,挣扎着说要起身。张锐想劝劝她今日不要再出门,乌兰摇头不听,也只能由着她。

    梳洗完毕之后,乌兰看时间已经过了二点,也不再吃饭。直接前往前厅找董小意。来到前厅之时,看见有一人正在对董小意说话。她踌躇着是否进去,董小意抬眼看见了她,招招手说道:“妹妹进来吧,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乌兰缓缓走入厅中,要向董小意行礼,被她拉住,说道:“妹妹快坐吧。”乌兰抬头正好看见董小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低着头坐到一张椅子上不敢说话。心里明白董小意知道了昨夜的事情。此时,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小贼被人当场抓住一样。

    董小意没有再对她说话,转而又对大厅上的那人说道:“去年,我们不是才捐过一次吗?怎么今年又来要?”

    那人说道:“回夫人地话,小人也是这样对他们说地。可是那个方盛说帝国现在处在危难之际,人人应该为国效力。特别是贵族,更应该为民众做表率,捐款也每年都表示一些。”

    董小意问道:“那他这次说要多少?”

    “五千金币。”

    “五千?去年我们才捐了三千,今年怎么要五千了?”

    “方大人说了,武勇伯家中宽裕,去年修庄院就用去了数万金币,捐区区的五千金币应该没有问题。”

    董小意叹了口气,转而问乌兰道:“妹妹,你那里还有多少金币?”

    乌兰抬起头来回答道:“还有三千,不过妾还想与姐姐商量一下,是否要在新年时,给家中地仆佣发些红利,如果要发这些钱刚刚够。”

    董小意闻言眉头紧皱,乌兰已经明白缘由,便说道:“姐姐如果家中现钱不够,不如押些首饰,缓过这阵再说。”

    董小意还没有说话,厅外张锐的声音响起:“家中缺钱吗?为何要押首饰?”

第一百七十一章 贫穷的伯爵

    张锐简单地吃过午饭,放心不下乌兰,便来前厅看看。还未进屋就听见乌兰说要当首饰换钱,吃惊之下便出言询问。

    董小意和乌兰见他进来都站起身,屋内的那人也向张锐行礼道:“小的贾菖拜见殿下。”

    “不用多礼。”张锐回了一声,走到大厅的主位上坐下。贾菖是家中的四大管事之一,主要负责管理安江庄院的诸多事务。

    乌兰示意一名丫鬟去倒茶,董小意笑着问道:“夫君今日怎么得空到前厅来?”

    张锐道:“最近身体基本无碍,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怎么,你们准备拿首饰去换钱?咱们家手头很紧么?”

    董小意笑道:“咱们的家没有夫君想象得好,也没有夫君想象得穷。待妾细说一遍家中收支情况,夫君就会明白了。”

    “好,正好今日空闲,我也早该了解了解咱们的家境了。”张锐一口答应。

    张锐很奇怪,他想象自家的家境虽然比不上数百年的大家族,但在帝国中也算是很不错的家庭。就算再怎么穷也不至于去当东西吧,如果这事被他人知道,肯定会变成今年贵族中的流行话题。

    以前张锐每回一次家,就会看到家业增加一些。尤其是这次,不仅有了三个庄院,而且安江庄院规模就如同一座城镇。突然间自己拥有了一座城,让他又是激动,又是十分佩服董小意的持家能力。他很放心董小意管家,从来没有留心过家中的收支情况。没想到乌兰居然说要去当首饰,这让他感觉自家就像个花架子,外表很光鲜,里面却很空虚。巨大的反差。让他不能接受这种现实。

    贾菖是聪明之人,见夫人要给家主介绍家中的具体情况,其中必然涉及不少机密,他不便留在这里。与其被赶走,不如自己寻个借口告辞退下。他退下之后。大厅内只剩家中三个最主要的成员,董小意也没有顾忌,详细地介绍起来。

    原来张锐初升子爵时,他的家才算是正式起步。当时朝廷封赏给张锐地五十里领地在玄州的平济城附近,董小意在领地上修建了家族的第一座庄院,并取名为平济庄院。方圆五十里封地虽大,但那里人烟稀少,也不产粮食。董小意见当地的林业发达,便起了做了野生山货的

    她在平济庄院周围成立了林木场、养殖场、山货收购站、烧炭场以及渔场等家族农场,之后为了销售这些产品。又成了五家商号。

    经过数年地努力,到去年为止平济庄院的养殖场年产大鹿三百余只,獐子三百余只。野猪百余头,熊十头。渔场年产各色鱼类数万斤。山货站收榛、松、菌等干货数千斤,各种野兽上千只。烧炭场年产上等炭三千斤,中等炭五千斤,柴炭数万斤。林木场每年伐优等树木数百颗,中等树木三千余颗,下等树木五千余颗。

    这些物品通过商号出售后,共获税后纯利一万一千余金币。除去家中开支。本来还剩余了六千金币,后来又拿出了其中的一半作为捐款。

    季原庄院于今年年初修建完毕,不仅没有盈利反而还用去两万余金币。董小意与和鄯商议过。决定购买三百匹马、五百头牛、三千只羊,准备以此为基础大力发展畜牧业。

    和鄯出身草原,虽本人对放牧不在行,但非常了解畜牧业,所以亲自去季原庄院做筹备工作。据董小意推测。按照以前她与和鄯的估计。季原庄院至少需要三年时间才会盈利。但乌兰的嫁妆过来后,明年就可以看见收益。可是今年还是不能指望这个庄院有收入。

    最后是安江庄院。这处庄院非但不能挣钱,反而是最花钱的地方。在这里居住的人家的子女的教育费用,购买各种训练设施的费用,补贴一些极其困难家庭地生活费用等等支出项目是不可缺少的。今年还没有结束,就已花去了家族的一万余金币。

    现今董小意把家中地钱财分成内外两个部分,一部分由乌兰掌管,主要是本府的开支。另一部分由董小意亲自掌管,主要负责整个家族事务的开支。每月董小意会划给乌兰一千金币,如果没有用完,就存在乌兰手上。

    听了这些张锐明白了,现在家中主要收益来自平济庄院,而安江和季原庄院都是在亏损。其中安江庄院铁定是亏损,本在预计之中。本来张锐的少将军饷是每月二百金币,可是这些钱从来没有寄回家,还每月问董小意要数百金币。所以要用平济庄院一个庄院的收入,来养活三个庄院的人,肯定会出现亏空。

    这时张锐想起王敬宝,他知道亏空的钱肯定是用王敬宝赚来的钱补上地。于是问道:“小意,王兄这些年一共给家里送了多少钱来?”

    董小意对家中事务熟记于心,没做丝毫考虑回答道:“六年来,王叔叔一共给家里送来了十一万金币。”

    “十一万金币?”乌兰的口张得能塞入一个鸡蛋。她知道在草原上,十个金币就能买一匹马,这十一万金币能买多少匹马?她一时也算不过来,只觉得以前太小看虎哥的家业了。

    董小意看见她吃惊地样子,微微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这些钱,妾已经全用光。”

    “全用完了?”乌兰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

    “是的。家中前前后后一共修建了三处庄院,共计用去近八万金币。此外置办平济庄院和季原庄院的农场、购买奴隶、购买马种等物品又用去三万。”

    张锐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不知不觉王敬宝已经给自己带来十余万的收益,当年的投资实在是太合算了。当初只不过给了王敬宝五千金币,算起来已盈利数十倍之多。正如董小意说地,张家有今日地规模,全靠王敬宝每年送来的红利。而且以后也要指望这笔钱。如果断了这个财源。只靠平济、季原两处庄院地收益,也一定能养活安江庄院的这一大帮人。

    乌兰痴痴地问道:“姐姐,那个王叔叔是在做什么生意,怎么会赚这么多钱?”

    董小意呵呵地笑着对她说道:“这个你可要问夫君了。我问了数年也没有问出,也许妹妹可以成功。”

    乌兰也是聪明之人。知道既然张锐不肯对董小意说,就更不可能对自己说,问也是白问。便故作撒娇状,叫了声姐姐。

    张锐没有对董小意说香料生意的事情,一是没有必要说,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时也不想提此事,于是对董小意说道:“既然家中钱不是太宽裕,季原庄院可以明年再修建。”

    董小意轻叹一声道:“这事确实怪妾心急了。虽然去年在准备修建安江和季原庄院前,妾曾经仔细算过所需费用。算出的结果,家中余下钱足够将今年应付过去。到了明年一月。平济庄院今年地利润就会缴上来。二月,王叔叔那边的钱也会来。所以妾就同时修建了两座庄院,可是妾万万没有想到今年官府还会要咱们家捐款。妾可是大大的失算了。”

    张锐知道董小意想早点建好季原庄院,日后也可以早点见收益,这也不能怪她粗心,谁会想到募捐,会一年接着一年的来要。无奈问道:“那你手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董小意皱着眉头说道:“妾手上还有六千余金币。不过就快过年,宴请家中的武士、骑士的费用,还有两个月的安江庄院内一些家境较穷人家的贴补钱,聘请教授技能先生的每月工钱。马匹饲养、弓箭的添置、场地地保养等各种杂费都要在这里面开支。算下来最多能从中匀出二千金币,这本来准备给妹妹两个月的府中用度。既然妹妹那里还有些余款,这些钱可以拿出来。但还差着三千呢。”张锐的眼睛又转向乌兰,乌兰道:“现府中每月开支在七、八百金币之间。以上月为例,府中开支七百九十四枚金币,剩余了二百零六枚金币,所以妾手中还有三千左右剩余。不过姐姐准备下两个月不再拨款。这些钱就只够勉强支撑度日地。再匀不出多余的钱。就连妾提议年底给家仆们发红包的想法,也只有作罢。”

    张锐问道:“府中每月怎么会用七、八百金币?是不是多了些?”张锐的疑惑是有道理的。前世的时候,他可以用六百块过一个月,其中还加上租房的三百。七、八百金币,按现在汉帝国的物价,可以抵得上前世地数万元。一个月一家人怎能用得完数万元钱,而且自己又没有天天吃山珍海味,这些钱都跑哪儿去了?

    乌兰已接手半个多月的家中事务,所以对款项的去处还是很了解,说道:“按姐姐地规定,家中的奴仆都是要发工钱的,这一项每月就用去一百多。家中的三百多人的伙食费,又得用去三百左右。为小竹、六灵、元元和和鄯家孩子支付训练费用和添置衣物用二百左右,各种杂项用一百左右。算下来,可不是要用七、八百吗?每月节省下地钱,当初姐姐地意思是为今后修补房屋、添置衣物及各种必要物品做准备的。”张锐叹了口气,别人看自己家大业大,怎么就没有想到家中地开支也大。心想,别人家养府士,我家养遗孀,都是养开支也应该差不多。如果家业稍小一点,就是真心想照顾那些遗孀也是不可能的。

    “父亲捐了多少?”

    董小意道:“这次去狩猎,妾和二嫂闲聊的时候曾听她说,去年父亲捐了一万金币。妾想,今年咱们家都增加了,父亲那里也一定会增加的。”

    乌兰问道:“姐姐,有贵族不捐的吗?”

    董小意还没有回答,张锐说道:“不要管别人捐不捐,咱们家是一定要捐的。”张锐猜测,绝大多数家族多少都会捐些款子。即使有个别家族抗拒不捐。也是家中没有人在朝廷做官或军队中服役的。他们又不指望升官,可以拒绝捐款,反正又不能因此获罪。

    或许一些家族还能与募集官员商议商议是捐款的额度,但张锐连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皇帝才晋升了他,他又成了全国地焦点人物。如果他带头不捐或是少捐。肯定会造成不良影响。也许他的同乐心目的好印象,也会因此而荡然无存。一旦得罪了皇帝,他的前途也就无望了。相比起来,他宁愿砸锅卖铁也要凑足这笔钱。

    显然董小意与他的想法一样,考虑了一会儿,说道:“锐郎,不如将安江城内地那处宅子卖了吧。”

    “能卖多少?”

    “妾估计能卖四千左右吧。”

    “四千?你不会算错了吧?”张锐惊讶地问道。当初父亲为他买这处宅子的时候,用了五千余金币。按张锐前世的经验,搞房地产一定是赚钱的。安江城内的那处宅子布局合理,地处的环境又好。想着怎么也能升值个一两千金币。可照董小意的估计,却要亏损一千左右,张锐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董小意道:“近两年房子不好卖。有些人家即使有钱,也不敢轻易买房。”

    “这是为何?”张锐又吃惊地问道。

    董小意解释道:“你看看咱们家就知道了,庄院不修不成,修了就露了家底,今年的捐款可不就增加了吗?而且咱们的宅子卖得急,愿意接手地人定不多,所以妾刚才说的四千金币,也是按照最好的结果在估算。或许卖地实际价格更低。”

    张锐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是怕了捐款。有钱也不敢轻易用,不然肯定被人盯上。现在也有这个办法才能度过难关。只要不低过三千就要卖,反正那座宅子现在也是闲置着没用,就以无用的名义卖,也没有人会察觉家中窘境。心里感叹,刚当伯爵二个月就要卖房子。我可能算是大汉国最穷的伯爵了。

    商议罢了。董小意从自己的账中拿出三千,又从乌兰的账中拿出二千。凑齐五千之数让贾菖给官府送去。又吩咐另一个管事去尽快把宅子卖出,好用卖出的钱填补董、乌二人账上的亏空。

    两个管事刚走,一名门房来报说有一位柳夫人求见伯爵。董小意命他请柳夫人进来,转而笑着问张锐道:“锐郎,是否需要妾与乌兰妹妹回避?”

    张锐变色道:“我从来不认识什么柳夫人。”

    董小意呵呵地笑着,又挽着乌兰的手臂说道:“咱们地夫君是在安江长大的,或许是小时候的朋友,一时忘了也是有可能地。妹妹咱们还是回避吧,不然会扫了他们叙旧的雅兴。”

    乌兰像是信了,看了一眼张锐与董小意一块往内厅走去。张锐慌忙拦住她们的去路,说道:“我在安江长大不假,可是从上小学到中学,我没有结识过一个女孩子。如果你们不信,我马上叫人赶她走。”

    董小意见他急了,便笑着说道:“锐郎,妾是与你开玩笑的,你怎么就认真了?”

    “真的是开玩笑?”张锐不放心地问道。

    “真地,妾什么时候怀疑过你?只不过柳夫人是求见你,妾留下来怕是说话不方便,所以暂且回避。”董小意含笑说道。

    张锐将她们二人拉了回来,摁在椅子上说道:“你们都别走,陪着我一起见客。”心想,即使你们不怀疑我,如果我单独会见这个陌生女人,以后你们也会找话地。既然心里没有鬼,索性就一起见见,也堵了你们的嘴。

    在张锐地坚持下,最终董小意和乌兰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家人带着一位不到三十岁的美貌妇人走进大厅。董小意和乌兰看见来人年轻美貌时,更是同时把眼光转到张锐身上,一人含着笑意,一人充满疑惑。

    张锐看到她二人的眼神,自己心里也很奇怪。以他超人的记忆力,他肯定没有见过这名妇人。心想,是不是老虎小时候的朋友?看样子她不像是大家族的千金,或许是老虎在小学的同学?

    张锐正在猜想的时候,家人已对妇人介绍厅上三人的身份。妇人对张锐等人施礼道:“小民柳史亦玉拜见殿下及夫人。”张锐听了她的姓名后,更加确认了不认识这个叫史亦玉的女人。

    “柳夫人免礼。请问柳夫人为何事而来?”张锐不想再猜测下去,开门见山地就问她来求见的目的。

    “小民……”史亦玉还未开口脸先红了,接着吞吞吐吐半响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

    见到这个情景,原本在开玩笑的董小意脸上的笑意没了,将头侧向一旁不再去看,乌兰则是更是用怀疑的目光紧盯着张锐。

    张锐看见史亦玉的表情脑袋里就“嗡”的一声,他可以想象出来董小意和乌兰的心情。一个女子出现这样的表情,分明是在说自己与她有私情。以前的情妇跑上家门见夫君,就是再宽宏大量的老婆只怕也会翻脸。

    现在张锐心里想,难道她真是老虎小时候的情人?现在是想来续缘?如果真是这样,今日的事情就难以解释了。老虎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外人不知道自己是附身在他身上,所以老虎做过的事情,只能算在自己的身上。

    一想到这些,张锐面红耳赤,想起身怒斥史亦玉。但转念一想,她又有何过错?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回避了,只要硬着头皮问道:“请问柳夫人,你我以前认知吗?”

    史亦玉低着头说道:“小民从来没有见过殿下。”她的这句话,让张锐紧提到嗓子口的心,又放了下去,偷偷地喘了一口粗气。只要没有私情就好,剩余再大的事情自己也不怕。又偷看了董、乌二人一眼,果然她们脸上的紧张之色也缓解了下来。

    张锐放缓声音说道:“请柳夫人直言,如果是需要帮助,我一定会尽力而为。”这时,他又猜想史亦玉是有什么事儿要求自己帮助才来的。如果可以帮助,张锐也打算帮助她一下。只有在平日广布恩泽,真心拥护自己家族的人才会慢慢多起来。

    史亦玉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殿下,您还记得小民的夫君柳大江吗?”

    “啊!?你是嫂夫人?失礼,失礼。小意、乌兰快来见过嫂夫人。”张锐吃惊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边对史亦玉施礼,一边叫董小意、乌兰。

    董小意是早就听张锐讲过小时候的死党。一个是王敬宝,张锐与他已经在做生意,每年都要捎钱来家里,所以她也最熟悉。一个是陈玉童,听张锐说已经是郡守了,家也在外地。最后一个就是柳大江,不过从张锐十二岁那年离开安江就没有再见过面。

    这时听说史亦玉是柳大江的妻子,心里释然。拉着还在犯迷糊的乌兰,对史亦玉行礼道:“原来是史姐姐,小妹不知你的身份,失礼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抢钱

    得知史亦玉是柳大江的妻子,张锐兴奋说道:“上次从玉童兄处得知大江兄的家室仍在安江,我便写信给小意,让她抽时间去府上拜访,两家有了联系以后也好彼此有个照应。可是你们已经搬家,左邻右舍也不知你们的去向。我还猜测是大江兄将家眷接到青州去了,没有想到嫂夫人还在安江。嫂夫人是将家搬到哪里去了?为何不来寒舍走动走动?”

    董小意见史亦玉茫然站立,便笑着对张锐说道:“夫君,史姐姐刚来,你就问了一连串问题,叫人家怎么回答呀?”

    又上前热情地拉着史亦玉的手说道:“史姐姐,快请坐。小妹听夫君讲柳叔叔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夫君多年来一直想联系上你们都没能如愿。没想到今天你找到了我们,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夫君高兴过头,姐姐莫怪他失礼。咱们坐下慢慢聊。”说着将史亦玉拉到一张椅子前请她坐下,接着又叫屋外的丫鬟上茶。

    “哈哈……对对,慢慢聊。唉!看我这脾气急的。”听了小意一番话,张锐也感觉自己有点儿失态,打着哈哈掩饰过去。

    史亦玉今年二十七岁,出身安岭城一户平民家庭。十年前豆蔻年华正值嫁龄,家里便通过七弯八拐的亲戚相中了柳大江。当时柳大江还在军校就读,暑期回家也想寻门亲事。两人见过两次面后,相互感觉都不错。

    史亦玉看中柳大江不仅高大英武,又在军校读书,很有前途。史家也很喜欢柳大江,两人当年便定了亲,又于次年成了家。

    婚后头两年柳大江每年只能回家探亲一次。但她还是感到很幸福,因为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柳大江用离家费在安江城内买了几间房子,房子面积不大,但毕竟是有自己的家了。此外,家中在城外还有二十五亩地。家境不算富裕,倒也其乐融融。

    不幸的日子,从他们生下第一个孩子开始。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是瘫儿,找遍了安江城的大夫,也没能治好儿子的病。接着第二个儿子出生,家中的负担变得更重。这时柳大江在预备役服役,军衔是中尉。预备役地将士的俸禄比甲等、乙等正规军团低,柳大江每月只有15枚金币的俸禄。

    儿子一个有病,一个年纪小,都离不开她的照顾。所以她也不能出外找做工贴补家用。家中微薄的收入无力负担佣人,她一人承担了所有家务。她唯一地希望就是盼望夫君能调入正规军团,早一点提升职务、军衔。早一点增加俸禄柳大江也不负她的希望,又过两年调到乙等军团服役,晋升为上尉连长,俸禄增加到每月3枚金币。日子稍好一些,她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憧憬。不料噩梦开始了,柳大江因为性格刚直,到了新部队没有多久就得罪了上司。从此再也没有晋升过。

    儿子渐渐长大,老大因病不能上学,老二却还要去读书。柳大江的俸禄和城外的二十五亩每地租一年能有多少?所以也不敢送孩子去上收费昂贵的一流学校。随便找了家便宜的学校读书。即使是这样,家中每月都紧紧张张地度日,手头几乎没有余款。

    近些年柳大江回到来安江,看见妻子一人拉扯两个孩子又要做家务实在辛苦。而他本人因官职低,既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将一家人接到青州去定居。柳大江在安江的铁杆朋友不多。算起来只有陈玉童、王敬宝和张锐三人。无奈之下便告诉史亦玉,如果家中实在困难。可以去找他们三人帮助。

    史亦玉是个爱面子的人,口上答应,可内心并不愿意。自己再辛苦也要撑着,不好意思求别人帮助。几年前陈玉童曾到家里来拜访,问及家中情况,史亦玉也是满口说很好,没有对他透露半点家中的困境本来史亦玉是下了决心一人面对困难,以家中地收入再艰难点也能过活。可是她没有想到,帝国开始号召民众踊跃捐款。开始史亦玉还没有在意,因为自家穷,也轮不到自家去捐款。

    何况安江是胡公家族的领地,朝廷收了胡公家族的捐款,也不会再强迫胡公辖下地居民也捐款。可是她忘了柳大江还在部队上,去年柳大江来信,说部队上的将士都要捐款。如果不捐,就会强制退役。

    柳大江的收入是家中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如果夫君退役,回来后那里能找到这么高月俸的工作?可是家中没有余款,要捐款也没有能力。

    无奈史亦玉只好放下面子,准备去找柳大江的好友借款。她首先找到王敬宝家,只见他的居所已成了荒宅。问左邻右舍,都说王敬宝已经出门好几年了,从来没有回来过,也不知是生是死。接着去找陈玉童,结果邻居说他的家早就搬到外地,连房子也卖了。

    史亦玉不敢再去找张锐,因为此时地张锐已是帝国叱诧风云的人物,是鼎鼎有名的猛将,是性格残暴地凶徒。她一个平常家的女子,怎敢去找张锐这样的人借钱?

    实在没有办法,史亦玉便把安江的房子给卖了。卖出的钱一部分寄给柳大江作为捐款,她拿着另一部分钱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娘家所在地地安岭城。因为安岭城比安江城偏远,所以卖房地剩余钱也够她在安岭城买了两间房子暂居。虽然家搬到偏远地方,但也度过这次危机。

    本以为这样就相安无事了,可是前几天柳大江又来信,说今年部队将士还要捐款。柳大江知道家里的困难,已经有了退役地打算。他在信上表态说,如果家中实在无力负担捐款,他就准备退役。史亦玉接到信后慌了手脚,夫君退役后。一家人的生活更加没有着落,就是拼死也要凑钱给他去交捐款。

    史亦玉先回娘家去借,可是她的爹爹早在数年前就已病故,现在家中由她的大哥当家。大哥也热情的接待了她,只是听说她是来借钱地。特别是听到要借的数额不低,立即变了脸色。随后又苦着脸对她说:“妹妹的遭遇大哥也很同情,只是家中现在也没有多少余款。如果妹妹不嫌少,就拿先十个金币去应应急,待大哥家中宽裕些,再借钱给你。”

    史亦玉一听此话,也不再提借钱的话,连那十个金币也不要,就告辞离去。等她出了娘家门,眼泪便夺眶而出。现在她已是走投无路。回家的路上数次走到河边,想一死了之。可是心里还惦记两个孩子需要她来照顾,犹豫了半天最终没有投河自尽。

    晚上回到家看着两个孩子亲热地叫她。心如刀绞。一夜未眠,思前想后。摆在她面前地唯一一条路就是去求张锐。路虽然还有一条,可她很担心。因为她听柳大江说过,张锐是十二岁时才与夫君同班,算起来与夫君也只有一年的交情。

    她心想,区区一年时间,关系再好也有限。况且他们已有十余年没有再见过面,张锐是否还记得夫君都很难说。将心比心。一个十余年不曾联系的同学的妻子突然找上门,还张口就借钱,换成谁也不乐意。很可能张锐早就忘了曾经还有柳大江这个同学。自己冒冒失失地去,倘若被人指成骗子,脸还往哪儿搁?

    心里十分矛盾,一连斗争了三天,眼看着柳大江说的最后期限就快到。史亦玉一咬牙。决心放下颜面去张府跑一趟。来之前她就下了决心。如果这次借不到钱,回家后便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投河。免得再在这个世上受苦。

    今日午时她就到了安江庄院内的张府门口,只是看见张家府门宽大、围墙高立,府门外还矗立着几尊怪兽,面目狰狞。数名健壮仆役站立门房两侧,目光凌厉。

    她感到害怕,心“咚咚”跳个不停。数次想上前自报家门,又始终没有勇气。就这样,在张府外徘徊了一、两个小时,直到她的行动引起守门仆役的注意,上前询问她为何在此游荡,她才战战兢兢地说有事要求见伯爵殿下。

    所幸张府仆役没有刁难她,将她请到门房稍歇,然后就立即进去禀告。不一会儿,便回了话,请她进去。史亦玉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跟随仆人走进府内。

    一路上,她看见张府的建筑高大雄伟,各处装饰富丽堂皇,心里喜忧参半。喜地是,张锐果然有钱,如果他还肯认柳大江是朋友,自己借的这点小钱,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九牛一毛。忧的是,贵人多忘事,如果张锐早就淡忘了曾经地同学,她成功的希望也渺茫。

    进了大厅后,她见张锐和两位夫人神色似有怪异,以为他们猜中自己是前来借钱的,所以红着脸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最后张锐直接询问是否相识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有鼓足勇气说出夫君的姓名。

    而张锐和夫人热情洋溢的态度,更让史亦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敢想象一个伯爵称自己是嫂夫人,伯爵夫人称自己是姐姐。张锐一家平易近人、热情诚恳的表现大大出乎史亦玉地预料。“姐姐,请喝茶。”一名丫鬟将茶奉上,董小意也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热情招呼她。

    “夫人,小民何德何能?怎敢让夫人如此称呼?”史亦玉这时才稍稍清醒过来,连忙起身向董小意告罪。

    “姐姐不要客气,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咱们的夫君从小就是好兄弟,所以姐妹相称,也是合乎礼节地。”董小意一边笑着说,一边将她摁在椅子上坐下。

    张锐说道:“对!我与大江兄虽多年没有相见,却一直挂念着他。他永远是小弟的朋友和兄长,所以应该称呼你为嫂夫人。”史亦玉见张锐念及与夫君的旧情,心里感动,眼睛渐渐湿润,忙低下头去。

    见史亦玉低头不语,张锐与董小意对视了一眼。还是由董小意开口问道:“姐姐,小妹曾经去寻过你,邻居都说你家卖了房子搬走了。不知姐姐把家搬到何处去了?”

    史亦玉低着回答道:“去年初,全家就搬到安岭城去了。”

    “难怪。小妹曾派人在安江城的各个角落寻过,一直没有你们的音讯。原来是搬到安岭城去了。”

    “小民地娘家在安岭城,夫君长年在外,把家搬回安岭也有人照应。”本来借钱地话已到了嘴边,可是不知怎么史亦玉就说不出来。

    “原来如此。怪我粗心没有想到。当初玉童兄也对我提起过嫂夫人是安岭城人氏,把家搬到那里也是常理。早应该派人去安岭城找找才是。”张锐一边拍着脑门,一边自责。

    董小意又问:“姐姐,这两年家中可好?”

    “嗯嗯……好,好……”史亦玉连声答应,不过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虽然她一直低着头掩饰自己掉泪,但伤心憔悴地模样却逃不过张锐、董小意、乌兰地眼睛。他们互望了一眼。心里清楚,一定是她遇到困难才找上门来的。

    董小意与张锐有一样的思想,都希望家族能够尽快得到一批人的支持拥护。平日很乐意帮助有困难地人,广积善缘。她吩咐过门房,无论是何人求见都必须回报。即使史亦玉不是柳大江的妻子,也会出手相助。

    “姐姐,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董小意小心地问道。

    “我……”史亦玉欲言又止,反复几次没能说出口。

    “嫂夫人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可别见外。只要能帮上忙,我疯虎必定鼎力相助。是不是大江兄出了什么事情?”张锐在军队中混了这么多年。相处的都是性格直爽之人,很不习惯史亦玉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心里着急。便大声询问。

    董小意抬眼看了张锐一眼,又对史亦玉说道:“有什么事,姐姐只管开口,无论什么事,我们一定尽全力帮忙。”

    史亦玉掏出汗巾擦了擦脸。抬起头对张锐说道:“殿下。您在军队的威望高,小民冒昧求您一事。能不能下令让小民的夫君免去捐款?”

    “部队还要捐款?”张锐吃惊地问道。史亦玉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该死的虞世基!这个混蛋!”张锐狠狠咒骂着。心想,让贵族、平民捐款也罢了,还让部队的将士也捐款。最可恶地是还以强制退役要挟,这不是逼部队造反吗?

    转而又想,应该不是全部部队都说要捐款,在前线的部队,就没有听说有捐款的事情。看来虞世基也是知道,不能去逼前线地将士,不然这个仗就没法再打了。或许甲等军团都没有实行这个政策,毕竟都是主力部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赴战场。

    还有另张锐不敢相信的是,柳大江这么多年来还只是上尉连长。按张锐对柳大江的了解,认为他还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应该说在安江中学一班读书的人,都是安江城内的精英学子,不会有蠢笨之人。

    柳大江比张锐早从军校毕业四年,到现在从军已经快十年了,他才混到上尉。唉!这就是年轻冲动的代价,得罪了上司不能晋升也是可以想象的。也许应该想个办法帮助一下柳大江,把他调动到甲等主力部队去。

    可惜他是步军,不然以自己将军地身份在乙等骑军团调一个上尉到游骑团,是轻而易举的小事。杨英也帮不上忙,他也是骑军。也许只有找他了,回去的时候提一提,也该让他给我点好处。

    想到这里,张锐对史亦玉说道:“嫂夫人,我虽然是将军,但是身在飞骑军,命令也下不到大江兄地部队……”

    张锐还没有说完,史亦玉已是哭出声来,身子也摇晃起来。她见张锐念及旧情,于是心里充满了希望。现在希望又突然破灭,她承受不起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

    “姐姐不要着急,夫君的话还没有说完。”董小意忙将她扶住,努力稳定她的情绪。

    “对。我的话还没说完。国家现在困难,捐款是必须地,大江兄家困难,他地捐款由我替他出不就行了。嫂夫人请说,大江兄需要多少捐款?”张锐虽然在心里痛恨捐款。但口头上还是要支持地。

    史亦玉虽止住了哭声,但还是犹豫着没有说要多少钱。张锐心急不已,只是碍于董小意地眼色,才耐心等她回答。董小意又是耐心劝说了半晌,史亦玉才说出了具体的数额。大家一听都愣住了,一百金币?柳大江家竟然连一百金币都拿不出来,可见家境已经差到什么地步。

    相比起来,自己的家可以算是万恶的土豪劣绅了。光府中奴婢、佣人就有三百多人,孩子们地训练费一个月就要用去二百多金币,家中数人而已。光衣服就有数千件。现在要有农民起义,自己家是首先要被他们打倒的对象之一。在不知不觉中站到了与人民的对立面,张锐的背上渗出了冷汗。

    张锐不是认为有钱不好。只是担心捐款无限期搞下去,迟早老州的平民也会被逼反。他从史亦玉的讲述中已经知道,去年柳大江也捐过一次,今年还要捐。他已经猜出史亦玉搬家可能是卖了房子,今天来求自己已是走投无路。

    想想一个上尉军官的家都是这样,其他人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局面。难道真的要出现吴孟明所说的后果吗?如果吴孟明地预言成为现实,那自己家就有危险了。不行,一定要赶快结束突忽战争。连年的征战掏空了国库,也拖累了平民百姓,一定要速战速决。在明年年底前结束战事。

    张锐在心里嘀咕的时候,董小意已经叫乌兰去拿五百金币来,交到史亦玉地手上。史亦玉慌忙推辞,道:“夫人,小民只需要借一百金币。多出来的钱。请您收回。”

    董小意将钱袋硬塞到她的手中,说道:“本来每年应该给孩子们一些压岁钱。但我们两家多年没有来往,一直没能给成。所以这些钱当是补给孩子们的红包,望姐姐千万不要推辞。”

    “这……这让小民怎么过意得去,您府中的孩子,小民也没有给压岁钱呀。”史亦玉还在推辞。

    董小意微笑着说道:“姐姐如果想给孩子们礼物,就在过年时剪几幅窗花、缝几只香袋就行。小妹也不怕姐姐多心,我家的孩子不缺钱,这些才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

    “收下吧,姐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乌兰也在旁边劝着。

    “请收好。如果大江兄在这里,他也不会拒绝地。他知道我说一不二,要是拒绝,我就会跟他比试比试拳头。哈哈……”张锐也开玩笑地说道。

    史亦玉见张锐一家人都坚持,也只好千恩万谢地将钱袋收好。张锐又向董小意使了个眼色,董小意心领神会,于是劝说史亦玉将家搬到安江庄院来住,并说两家挨得近,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张家还可以承担孩子们就读一流学校的费用。

    史亦玉面子薄,刚得到这笔钱,哪里还好意思搬来长住,于是一直推说不便。张锐见状便说:“这样吧,请嫂夫人回家后写一封信给大江兄,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他。如果他同意,嫂夫人就搬来,如果他不同意,就不勉强了。”

    史亦玉正好有个台阶下,欣然同意了张锐地提议,答应与夫君商议之后再回答他。又小坐了一会儿,史亦玉便告辞,董小意与乌兰亲自送她出门。

    而张锐还在想着捐款的事情,心想,我一个堂堂的伯爵,都被捐款搞得要卖房子才能凑足数额。柳大江是帝国下级军官,更是要四处借钱才能凑出。这还是捐款吗?他奶奶地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抢!而且完全不考虑百姓能否负担得起。

第一百七十三章 神仙

    随着年关一天一天接近,府中张灯结彩、粘花贴画,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气氛。这日,张锐在董小意房中安寝,部队多年养成的习惯,天还未亮他就准时睁开眼睛。床内侧董小意还睡得香甜,不忍心惊动,悄悄起身掀起帐子下了床。

    虽然窗帘尚掩,透过缝隙还是看到外面一丝丝的银光闪动。穿好衣衫走到外间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竟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来下了一夜的雪,地面上像是洒满了厚厚的一层白盐,天上仍是搓棉扯絮一般飞舞着晶亮的雪花。

    今年安江落雪晚,直到十二月底才下了第一场雪。看见院中银装素裹,张锐心情愉悦。洗漱完毕,他罩上一件茄色狼皮袄,紧束军带,登上防滑的沙履,出了家门。

    近半个月张锐积极恢复体能,每日都坚持晨炼。头几日只是绕着本府跑上一圈,后来便开始绕着庄园跑,一般要跑上一两个小时,才回家吃早饭。

    出了院门,环顾四周,满眼银白,并无二色。往日的青松翠柏,早已披上了白色的雪衣。出了府门,顺着往日的路线慢跑。转到庄北时,一股寒香扑鼻而来。举目四望,原来梅林中数十枝腊梅尽情绽放,鹅黄色的腊梅花,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分外惹眼。

    张锐停下脚步,走进林中细细赏玩。心中感叹,现在的地位、钱财也算挣够了,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达不到自己目前的位置。如果突忽战争结束后,提前退役养老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以后可以春游、夏行、秋狩、冬养,过神仙一样的日子。

    在梅林中赏玩了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回到府中,许多仆人都已起床做事了。有的在铲除积雪,清理道路,有的在打扫回廊,有地在检查房屋。走到二进门的时候,张锐看见两名家仆正在往门上帖年画。心中好奇便停下来观看。两个家人不知张锐到来,一边干活还一边聊天。

    一人手拿着浆糊站在贴画人的后面,指挥着:“往左边点,对。稍稍高一些。好。就这样。”

    贴画的人举着画,等待后面的那人刷浆糊。突然问道:“二娃,你说这画,像不像咱们殿下?”

    刷浆糊地那人,停下手来,仔细端详了片刻,说道:“还别说。真的很像,连脸上伤疤的位置都一样,只是脸庞没有画儿上的红。”

    举画那人笑着说道:“会不会这年画就是照咱殿下的模样画的?”

    刷浆糊的人。摇摇头说道:“可别乱说。门上帖的可是神仙,看见没有写着呢能降妖除魔。咱们殿下虽是猛将,但还没成神仙呀。”

    举画的那人不服,说道:“据说,咱们殿下肋下生有双翼,展翅能飞越千里。他能一人击杀上万敌军,神仙也不过如此。你不信?阿峰城那次,殿下一人出马。数千叛匪丧命。白堡这次,叛军的十余万大军,愣就没攻下城。你说他不是神是什么,常人能做到吗?”

    刷浆糊那人辩解道:“可是……可是殿下也受了很重地伤,如果是神仙怎么会受伤呢?”

    这个问题把举画的那人问住,想了半天说道:“谁规定神仙就不能受伤了?神仙都是人升天以后变得,咱们殿下现在还在人世。当然会受伤。以后到了天上,自然不会再受伤。”

    刷浆糊之人被他说服。点头赞道:“我说兄弟,咱们现在可是在神仙家里干活,也许以后殿下升天之时,也会把咱们带到天上去。”

    “得了吧,殿下带咱们上天干嘛?你倒是想得挺美。”

    “怎么不行,咱们以后尽心做事,让殿下满意咱们的侍候。也许升天之时,就会想着把咱们一起带上天去,好继续侍候他老人家。”

    张锐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仆人回头一看,见是张锐站在身后,慌忙下跪请罪。张锐对他们摆摆手,说道:“快起来,把年画帖好。”

    两名家人闻言连忙起身,继续干活,不敢再说闲话。帖好年画之后,两人告罪而退。走出老远后,一人说道:“你看看,殿下是不是神仙,咱们在说他老人家,他老人家立刻就显身了。而且来时无声无息,依我看定是从天上飞下来地。”

    另一人频频点头,说道:“兄弟说得不错,殿下时时都在看着我们,如果要想殿下满意,从今后咱们要多做事,少说话,或许还有机会,跟着他老人家一起升天。”

    两人议论之时,张锐仔细端详着年画。越看画上的人越像自己,心里想,年画既然是风俗,自然画像师是在数百年前画的此画。但是他怎么会凭空想出我的模样来呢?面孔像也就罢了,最奇怪的是连脸上的伤疤都一模一样。再或者那个时候,就有人与我长像一样?这也太巧了。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放弃猜测。如果他知道这幅画,就是当年在平济城“除妖”时,被郡守葛沮的师爷照着自己的模样画地,非得气炸了肺不可,也许还会派人去找那师爷,索要自己的肖像费,顺便再告他侵权。

    经过两件事,等张锐回房时,董小意已经起床,一名丫鬟正在给她梳头。张锐一时兴起,说道:“今日我帮你梳头,怎样?”

    董小意看着镜子里的张锐,笑着说道:“今日怎么回来迟些了?遇到什么好事了?想到要给妾梳头?”

    张锐接过丫鬟手中地梳子,也笑着说道:“非要遇到好事才会给你梳头吗?如果说有好事,那也是昨日你侍候得好。”

    董小意脸“唰”地红透,如同一个熟透的红苹果,转过头来,用手拍打着张锐,说道:“越来越不像话。现在当着人就说这些疯话,以后还指不定会在孩子们面前说。”

    张锐也不理会她的拳头,由着她乱捶。忍着笑说道:“怕什么,这里就只有亚红。她昨夜就睡在外间,该听的她都听见了。不该听的她也听见了,你还想瞒得过她吗?”

    董小意大羞,收回拳头蒙着脸。亚红慌忙说道:“主子、夫人,奴婢晚上睡得死,什么都没有听见。”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张锐忍不住大笑起来。

    蒙着脸地董小意,也被亚红地言语逗得忍不住偷笑。她自幼就知道,如亚红这些贴身丫鬟,天天跟着主子左右。什么事儿她们会不知道?她母亲的许多贴身丫鬟,后来都成了他父亲地侍妾。也只有这样,一些机密的事情才能保证不会外泄。当初董小意选择贴身丫鬟的时候。有过一些想法。只是不知张锐是否愿意,打算找个合适地时候与他商量商量。

    止住笑后,董小意白了张锐一眼,又对镜坐好,张锐便开始笨手笨脚地为董小意梳理秀发。

    “轻点,这不是在拉弓射箭。”张锐不小心力道稍大,董小意被他拉得头向后仰去,疼得叫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没有注意。”张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继续抓着梳子左右梳理。董小意虽然不满张锐的笨拙,但也不愿拂他的一片好意。只能由着他乱梳。

    张锐为了逗董小意开心,将刚才听见两个家人的对话说与她听。果然董小意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一旁的亚红也低头“哧哧”笑个不停。

    张锐故作认真的样子说道:“小意,以后我升天的时候,一定不会忘了带上你。就是到了天上做神仙。也需要你来管家。”

    董小意咯咯地笑道:“快别说了。妾快笑岔气了。”

    张锐故意板着脸,说道:“坐端正。都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像小女孩似的不老实,摇来晃去得让我如何梳头?现在总算知道了,丫鬟们每日为你梳头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

    张锐地话还没有说完,董小意已经爬在梳桌上,揉着胸口笑得喘不过气来。亚红也背过身去,双手捂着嘴耸着肩膀偷笑。

    好半天,董小意才收住笑声,起身去推张锐,说道:“还是让亚红为妾梳头吧,不然你老这样逗妾笑,就是等到掌灯也不一定能梳好。你去乌兰妹妹那里转转,待妾梳洗好了,一块儿用饭。”

    张锐被董小意推着出了房门,心里也是非常愉悦。他难得回家一趟,自然想家人尽量快乐一些。这些日子他心情不错,每日都跟小意和乌兰讲笑话,逗得她们笑个不停,孩子们也喜欢他在一起。这段时间尽情地享受着天伦之乐,倍感家的温馨,才萌生退休之意。

    出门后,张锐颇感后悔。心想,刚才怎么没有想过给小意画画眉。想当初前咱们老张家的前辈高人张敞,为爱妻画眉而流芳千古,他也成为了画眉大师地先祖,倍受后辈喜爱闺房之乐仁兄的敬仰。唉!我没有梳头的天赋,就应该试试有没有画眉的天赋,说不定也能成为新一代的画眉高手。嗯,我去乌兰那里实验一下。

    张锐兴冲冲赶到乌兰的住处时,发现乌兰已经洗漱完毕,正在院子了欣赏雪景,他很沮丧。见到张锐来了,乌兰小鸟依人地偎到他身边问道:“虎哥,什么时候我们去野外赏雪?”

    张锐仔细地观察了乌兰的眉毛,发现并没有画过的痕迹,更加沮丧。这小丫头,眉毛生地这么好作甚?不用画也如青黛蛾眉一般,如果给她画眉会适得其反,明日还是直接去画小意的眉。

    乌兰问完话,看见张锐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以为他在欣赏自己地俏容,心里欢喜,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张锐见之忍不住赞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朴素自然而不加粉饰雕琢的本质美,才是真正动人的天生丽质。”

    乌兰得夫称赞,心里乐开了花。同时也想捉弄他,嬉笑着问道:“嘻嘻…….虎哥,你如此夸赞妾,不怕姐姐吃醋吗?”

    张锐拧了拧她的俏鼻说道:“你董姐姐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你俩地美貌在伯仲之间,也是就便宜我了。”

    乌兰挽着手他地手,笑着说道:“妾今日方才领教了虎哥的哄人地本事,谁都不得罪,谁都讨好。”

    张锐得意地说道:“我也就是全靠了这张嘴,才抱得美人归。否则依我平凡的相貌和卑微的地位,你们姐妹俩,怎么可能嫁给我?”

    张锐与乌兰有说有笑地走向餐厅。不一会儿董小意也收拾完毕出来。六灵和元元地早餐一贯在自己的房间吃,所以每日早上都是他们三人一起吃早餐。刚吃到一半,有人来报说和鄯回来了。张锐大喜。丢下还未吃完的餐点就往外跑。

    在三进的房门处,看见身披貂皮大衣的和鄯正在往里走。张锐抢上前去,一把拉着和鄯的手说道:“路上辛苦了,吃过早饭了吗?”

    和鄯没有看见张锐,突然见他冲到面前,拉着自己的手亲切地关问,心里感动万分,挣扎着要行礼。说道:“拜见主公。”

    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那里能挣脱张锐抓住的手?张锐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你我名义虽是主仆。可却是兄弟关系。那里有的着这些俗礼?”又见和鄯面带疲惫之色,问道:“可是连夜赶回来地?”

    和鄯也不再坚持行礼,回答道:“马车一直在赶路,属下在车上歇息了一阵。”

    “那你定然还没吃早饭,正巧我在吃。一块儿吃吧。”张锐拉着和鄯便往餐厅走。

    来到餐厅时。和鄯见董小意和乌兰在里面,忙行礼道:“属下拜见主母、二夫人。”他早在书信上知道。乌兰已嫁入张家,成为了家中的二夫人。

    董小意站起身来,说道:“和先生不必多礼。请坐,一起用早餐。”

    乌兰则满脸尴尬地站起身来,按草原时的称呼叫了他一声和鄯哥哥。以前在草原时,乌兰虽然称和鄯为哥哥,但从心里看不起这个文弱“无用”之人。当年她地年龄小,也没有什么顾虑,见冬月怀着孩子还出外放牧,更加看不起和鄯。

    有一次,乌兰跑去劝冬月改嫁,和鄯就站在她们的身边。当日乌兰的话的说很难听,当面指责和鄯是没用的废物。她是利西族的公主,年纪又小,所以和鄯也没有和她计较,只是默默地听着。

    自从达须听了张锐的话后,重用了和鄯,和鄯的本领才得以发挥出来。那时乌兰就知道自己错了,而她又放不下面子向和鄯道歉,只好避而不见。算起来,她与和鄯已经有数年没有见过面。今日她再也躲不开,只能红着脸回应。

    这些事情虽然乌兰没有专门对张锐提过,但他也大概了解一些。以前乌兰未嫁入家门,张锐也不好说她。现在既然都变成一家人,当然不能再看着他们彼此心里有芥蒂。于是对乌兰使眼色,让她主动道歉。

    乌兰看见张锐地眼色,心里明白夫君的想法,只好又行礼低声说道:“和鄯哥哥,小妹当年做得不对。望你念在小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小妹一次。”

    和鄯慌忙还礼说道:“当年地事情属下早就忘了,还说什么原不原谅的话?二夫人,请以后再也不要提这些事情。”

    张锐出来打圆场,说道:“好了,乌兰已经认错,以前的芥蒂就此勾销。现在咱们是一家人,只要以后不要再出现这些事情就可。”说着又将和鄯摁着坐下,说道:“说起来,你也是利西家出来的人,算是乌兰的兄长。以后她如果有什么不对地地方,你一定要对她指出。”

    “请和鄯哥哥以后多指教。”乌兰很乖巧地说道。

    和鄯见张锐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便点头答应。张锐哈哈大笑,说道:“对嘛,这才是一家人。俗语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都同心协力,咱们的家一定会更加兴旺。”董小意、乌兰都点头称是。和鄯更加感动,张锐已将自己看成家中地一员。不竭尽所能相报,怎能对不起他的恩情。

    一家人吃过早饭,张锐叫和鄯先去见见孩子,休息一天,明日再谈季原庄院的事情。可是和鄯不同意。见孩子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理应先谈正事。张锐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四人来到前厅,坐下谈事。

    和鄯是今年年初时去的季原,在那里基本上呆了一年。其间勘查牧场、购买种畜、购买奴隶、雇请牧民、划分放牧区域等等筹备工作都做完,又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家中催着他回来,他还想留到明年,看到牲畜地生养结果后再回来。

    和鄯说季原是一块非常肥沃的草原,不亚于利西族耷侗城附近的牧场。如果按照之前的估计,三年以后牲畜数量定会翻上好几倍。现在乌兰的嫁妆过来后。明年就会见到万元以上地收益。

    张锐又惊又喜,喜的是没有想到季原的牧草资源竟会如此丰富,朝廷也算是照顾了我一回。惊的是。哪能一下赚到如此多的金币?毕竟牲畜的生长需要时日。

    和鄯道:“现在物价一直在涨,这次我去收购种畜的时候,多用了三成的预算。按照现在的行情,明年的牲畜价格至少还会上涨三成。”

    “为何牲畜价格会涨得如此快?难道这几年草原收成不好?”张锐疑惑地问道。

    “不光是牲畜地价格在涨,其他的物价也在涨。”

    董小意说道:“牲畜是在涨价,但其他商品在吉州、玄州、滨海州的价格没有多大波动。”因平济庄院地产品基本是在这三州内销售,董小意对这三州的物价还是很了解的,所以才会奇怪和鄯会说物价上涨的事情。

    和鄯道:“我在购买奴隶的时候专门去了一趟并州的太原城。那里的物价已经高出吉州许多了。据说幽州和翼州物价也高,现在已经有一些商人开始在从北面三州,运物资去南方获利。我估计这种情况长不了。贩运的物资多了,自然北边地三州物价也会涨的。”

    “是因为募捐才涨价的?”张锐反应得很快,立即将物价上涨联系到捐款地事情上来。

    和鄯神情凝重地说道:“有一定的关系。朝廷的募集金日渐增加,去年在北方数州大肆购买军粮,然后全部运送往西部战区。据说。一次就运去了一百万石粮食。今年豫州黄河堤坝又决了一次口。虽然人员死亡不多,但是豫州和青州一部颗粒无收。全靠朝廷从南方调集粮草救济。而雍州、夏州、凉州等地今年又赶上大旱,几乎也是毫无收成,所以物价在发疯似的上涨。我建议家中现在多买些粮食存上,说不定开了年,咱们吉州的粮价也会飞涨地。”

    “你是说我们囤积粮食,待物价上涨时在抛售?”张锐吃惊地问道。

    和鄯点头说道:“是,回来地路上我已经打听过了,今年属国新韩和百济大熟,价格非常便宜。我们何不派人去收购一些以防万一,如果吉州物价不涨,我们还可以将粮食贩运到豫州等地去卖。依我推测,凉州、雍州、豫州等地两年之内粮食的价格会高于帝国地其他地区。”

    张锐闻之动心,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虽然有发国难财嫌疑,但从另一个方面看,也可以说是在帮助朝廷救灾,平抑地区物价上涨。于公于己都有利。

    可是现在家中已在卖房度日,哪里有多余的钱去收购粮食?要是等明年二月王敬宝的钱到时再去收粮,就很可能错过了这次机会。这可怎么办好?

    另今日看到奥运火炬的样式,非常鄙视那些人的欣赏水平。照此明年的奥运会开幕式恐怕会大失所望,N年等一回,却落得惹人耻笑的地步真是无语。

第一百七十四章 钱庄

    要囤积粮食赚钱,数量少了不行。张锐粗略估算了一番,至少要凑够十万石才能有足够的利润,要不还不如做其他的买卖赚钱。要购买十万石粮食,所需的钱也必定不会少。

    张锐问和鄯道:“现在各地粮价如何?”

    和鄯既然起了要做粮食买卖的想法,早就对各地的粮价做过一番调查。听张锐问,便仔细地汇报:“吉州、滨海州的米价每斤6个铜板,北州和玄州每斤铜板,平州、并州、辽州、幽州、翼州等地每斤1个铜币左右,而夏州、雍州已涨到每斤4个铜币,豫州、青州、凉州更是达到每斤5个铜币,这还是有价无市,如果不是官府强行不许再涨价,兴许每斤能卖到1个银币。此外,麦的价格也大致相同。”

    从和鄯的话语中,张锐又一次感到他的严谨细致,很有经济头脑。他基本上将北方的地区的粮价都了解到了,家中有如此的得力的管家,张锐十分欣慰。又问道:“那么,新韩和百济的价格呢?”

    “每斤4个铜板。”

    张锐的脑袋里盘算开了,一石是二十七斤,也就是说从新韩和百济收一石米只用1个银币零八个铜板,而贩运到吉州就可以卖到1银币6个铜币又2个铜板。

    除去路上的运费和税钱,一趟下来可以赚3个铜币左右。十石可以赚3个银币,百石赚3枚金币,十万石赚3000千金币。还要承担粮价下跌,途中损耗、受潮霉变、虫蚀等风险,所以也不是稳赚不赔。

    这一石粮食如果运到辽州等地,除去运费能赚到5个左右的铜币,十万石可以赚5000金币。要冒同样的风险。倘若运到夏州等地,正常情况下可以赚到近一倍的利润,即使遭遇不可预测的其他风险也不会赔本。再如果到豫州、青州等地,获取高额利润的保障程度更高,至少有一倍以上的利润空间。

    要做十万石地粮食生意。至少需要上万金币的本金。现家中的捐款都要靠卖房凑钱,哪里还有多余的款项?

    要做只能借钱。一是找父亲借,估计借一万金币不成问题。二是去大商号借钱,但赚到手的利润起码要用三分之一支付利息。唉!要是自己有钱庄就好了。

    钱庄?!张锐脑子里突然灵感闪现。他奶奶地,我怎么以前没有想过要去做钱庄生意呢?现今汉帝国已经有钱庄地雏形,只是还不够专业,并非专做存取款业务,因为代理现金存取业务的都是信誉良好、历史悠久的商号。

    这些商号接受存取现金业务的收费很昂贵。当年他读帝大的时候,每年初父亲把他全年所需的用度存进大商号,存入一百四十枚金币。到他手上扣除手续费后仅有一百二十枚。其中的二十枚金币都成了管理费,被商号赚去了。

    商号在个人存款中捞到的好处还不止这些,老板利用个人存取款的时间差。把暂时闲置的钱用作自己生意地周转金。张锐以前还没认真分析过,此时才彻底反应过来,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这些商号也太心狠手辣,奶奶地,感情好处全让他们得去了。

    张锐转念又想到董小意每月给自己汇款的情况。董小意每月初在吉州寄存五百金币进一家商号,张锐也是在月初派人去乌孙州的风铃城分号取。此时那家商号就要动用自己在风铃城分号地钱,支付给张锐。

    因为两地路途遥远。通信不发达,交通困难,很可能董小意那头还没存入钱。张锐这头就可以写条子支钱。这样做商号是有风险的,但他怎么敢垫款呢?说白了就是看中了张家的信誉,知道董小意不会赖账。在办理这项业务之初,董小意和商号就签定了协议。所以商号的分店,凭张锐的领款条子。就能在董小意这头结算垫支款和手续费。

    当然。在商言商,商号不会白白帮助张家转款。董小意在每月会存上五百五十枚金币。张锐却只能支取五百枚。有五十枚金币都是这笔业务的手续费,这可是收了十分之一款项的数额。商号老板轻轻松松大赚特赚,怎能不愿意?

    父亲和董小意都明知商家会赚取了十分之一的手续费,为什么还心甘情愿让商家赚呢?

    原因很简单,当年自己年龄小没有金钱地概念,父亲担心自己大手大脚乱花钱,不放心将全年的钱一次交给自己。恐怕自己用钱无度,一年的钱半年就花光。

    而如果董小意派专人送钱,一是路上不安全,二是派地人多了来回的路费都不止五十枚金币,三是一次两次派专人送钱还行,月月都派人送也不现实,所以任凭手续费再贵,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商号搜刮钱财。

    以前没有细想过这些事情,现在张锐反应过来后,心里极端不爽。心里盘算,与其受人剥削,不如剥削别人。我也可以成立一家专业钱庄,专门挣这种钱,也可以广开财路。

    张锐兴奋起来,暗自得意自己有经济头脑。把握先机,就等于成功了一半。他人都还没有做的时候,最容易入手,最容易赚钱。如今还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钱庄,要是自己率先推出这项革命性的行业,在专业性上就可以比业余兼办地商号有更大地优势。

    有了初步的设想之后,他又开始思忖办钱庄地具体细节。心想,如果自己做专业钱庄,首先要降低收费标准,最起码要低于那些兼理此业务的商号,争取将大部分有存取现金业务需求的人拉过来。

    对于存款额度较大,并且存款时间较长的客户,还要有优惠政策。比如可以对存款在一年以上的客户免收管理费,存款在两年以上的客户,还可以适度支付一些利息。钱庄可以制定出类似定期存款的业务,存款时间越长。客户就越可以得到越高地利率。

    还可以开展存款取息的业务。让一些有钱人,将一大笔钱存为十年以上的定期存款,然后钱庄每个月固定时日支付客户利息,而这个客户可以依靠利息生活。这项业务,张锐是从小说《基督山伯爵》中得到的灵感。那时欧洲不少大家族。就是将自己的大笔资金存入某个金融机构,然后每个月领利息生活。当然这项业务针对地客户资源有限,但毕竟也是一种业务手段。

    钱庄的定期存款多了,就可以把这些钱交给家族中的其他商号,去做诸如倒卖粮食的生意。钱越多可经营的项目也就越多,就像滚雪球似的越到后来越大。这可是用圈来的钱,做自己生意。是在借鸡下蛋,是解决现金不足的最佳途经。

    以后等钱庄生意做大后,还可以把当铺的生意也抢过来。钱庄可以增加贷款业务,用闲散的资金去放贷。坐等收钱岂不更好?不过开展这项业务地时候,要格外小心谨慎。对申请贷款的人一定要提出有抵押物,最好是地契。其次是房产,最后才是有价的财宝。

    对客户抵押财产估价时,一定要心狠手辣,最多只能贷出财物价值半数地现金,但收取利率的时候可以比当铺低,这样既可以降低资金的风险,也可以把当铺的生意抢过来。

    张锐又想,自己办理商号有那些优势?优势一。自己名声大,信誉不错,又是皇帝恩宠的红人。现在帝国内谁还不知道有我疯虎这号人?我可以派人到处帖小广告。反正现在又没有在专项治理乱帖小广告的行为。再有我还可以印刷传单,派人到商业集散地去四处散发,争取让所有商人都知道我开办的钱庄。

    广告词可以这样写:您想您的财产得到绝对安全吗?请选择某某钱庄,由疯虎亲自为您看护钱财!您想您地金币生出更多的金币吗?请选择某某钱庄,由帝国第七位女状元亲自为您理财。凭借着自己帝国第一猛士和董小意帝国第一才女的名号。动心地人恐怕不再少数。

    优势二。我出生好,本人也是上等贵族。人缘也不错。厚着脸皮我写信给帝国内各大大家族的家主,让他们将家中的一些余款存到我钱庄上来。一封信不行,我就写两封信,两封信不行我写N封,一直写下去,直到他们心烦自愿交钱为止,哪怕只在我的钱庄存上十枚金币也行。

    等收到这些家族的存款之后,就派人四处张扬炫耀。说各位请看,最近某某家族又成为本钱庄新客户。您还等什么?帝国地数十家世袭家族地选择,也就是您最佳的选择。

    张锐心里奸笑,粗人有粗人地好处,脸皮厚有脸皮厚的好处,我两项都占齐了,自然好处更多。我管那些贵族背后如何评价我,只要把你们肯把钱财交给我掌管,我就能得到了实惠。

    优势三,自己是将军。如果要办理钱庄,就得聘请足够的武士和骑士来做护卫。这些人好找,只要自己打出招聘的旗号,收个一两千人不在话下。而且召来的人的基本条件都是参加过实战的老兵,这不是一般的商号可以比拟的。客户们看见护卫们的气势不凡,一百个放心把钱存到我的钱庄。

    想了优势,张锐又想劣势。劣势一,自己的现金太少。办理钱庄,不是开一处两处分店就可以完事的。初期就算是以占领北方数州为目标,至少也要在这几州内开设分支机构。每个分支机构的现金不能太少,不然支付不及时,会严重影响钱庄的信誉。

    劣势二,自己家族内懂金融业务的人才很少,出去招聘外人,又怕卷款潜逃。

    劣势三,如果要开展贷款业务,为财产估价的专业人士很难找到。如果看走眼或是评估数额不准确,很容易出现损失。

    张锐暗思的这功夫,和鄯、董小意、乌兰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见张锐脸上阴晴不定,喜忧交替,估摸他是在考虑借钱的事情。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董小意见张锐还沉思不语。便出声问道:“锐郎,你是想去父亲那里去借钱吗?”

    “嗯?”张锐被惊醒,惊异地看着董小意,显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董小意无奈又只得说了一遍。

    张锐摇着头说道:“我不是想借钱的事情,而是在想怎么把别人的钱放到自己地口袋里。”

    乌兰捂着嘴。哧哧地笑道:“哎呀!夫君是想去做小贼吗?一个堂堂的伯爵要去做贼,可以算是咱们大汉国的第一人了。呵呵…….”

    董小意与和鄯也呵呵地笑了起来,张锐道:“做小贼?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把钱放到我的口袋中,这才叫本事。”

    乌兰笑着道:“妾才不信会有这样地事情,谁会傻到把自己的钱心甘情愿地放到你口袋中呢?”

    张锐没有理她,把目光转向董小意与和鄯,问道:“你们觉得可能吗?”

    董小意与和鄯发现张锐似乎很认真,一时愣住了。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办法让别人把钱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张锐暗叹一口气,董小意与和鄯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他们既然都没有想出法子,别人也就更加不会想到办钱庄圈钱的办法。我也就是前世知道这个法子,如果真是这个时代人。也不会想出这种办法。

    见他们都想不出来,张锐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董小意等三人目瞪口呆,久久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种拿别人钱,做自己生意的事情。和鄯惊讶了一阵,心中感叹,主公之才我不及万一,这个想法我连做梦时也没有出现过。

    “妾在帝大时就知道夫君之才胜过妾许多,可是妾还认为妾的理财之术可以胜过夫君。可是今日妾算是明白了。妾没有一处可以与夫君匹敌。”董小意是第一次当众向张锐认输,也正式放弃了与他争强的想法。

    董小意的夸奖之语,让张锐颇为得意。拉着她的手,口中谦让着:“哪里,哪里,你地琴棋书画,我一项也比不过的。”

    “夫君就别在安慰妾了。那些事务陶冶情性还罢。说到实际效用无一有用,既不能安邦。也不能定国,甚至连持家也用不上。夫君既然想要开钱庄,首先就要解决资金的问题。”董小意不打算多提这些事情,将话题转到开办钱庄上来。

    乌兰一边板着指头算,一边说道:“要在全国各地都开设钱庄,那得用多少钱啊?”

    张锐哈哈大笑道:“有一句罗马谚语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乌兰摇摇头道:“妾读书不多,也不会罗马语。”

    张锐道:“谚语说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地。意思是说做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只要有了明确的目标,共同往目标努力,总有一天罗马城会建好的,我们的钱庄也会遍及全国各大城镇。”

    和鄯点头说道:“主公说的不错。刚才我就在想,最初我们先在吉州、滨海州、辽州三地的主要商业聚集地设立钱庄。待有一定的经验,有了一定信誉,而后扩张到玄州、北州、平州、并州、幽州的州府。待时机成熟后,再向南扩张。黄河以北,长将以北,最后到江南各地。用十年或是二十年时间,来完成在全国都设立钱庄分号地计划。”

    张锐大喜,拍着和鄯的肩膀说道:“和我的想法一样,由小渐大、循序渐进才是可行地。实际操作中会遇到很多困难,规模小就容易解决。有了经验教训,我们就可以总结各种应对措施,逐渐定成章程加以执行。而且熟悉钱庄业务的人才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只有等有了足够的资金,有了足够可以独掌一方的人,才能开设新的分店。走,我们去书房详细讨论讨论。”

    张锐拉着和鄯,又让董小意和乌兰跟着,一起到了书房拿出地图,具体商议开设地最初钱庄地地点。

    和鄯指着安江说道:“安江城是北方主要的牲畜交易地,也是交通要道,这里必须设立一座钱庄,属下建议将钱庄地总店都设立在安江城内。”

    董小意道:“如此甚好,离庄院近妾也好随时核对账目。”张锐也点头同意。

    和鄯指着吉州北部的龙原府说道:“这里是北方最大的药材交易地,可以设立一个分店。”而后又指着滨海州的州府所在地说道:“率宾府是北方最大的兽皮交易所,也要开设一座分店。”

    张锐发现龙原府是在前世延吉市东与图门市之间的位置,唐时这里曾是渤海国的国都东京。挨着长白山很近,自然能采集到人参等药材。而率宾府是在前世海参崴的西北部,滨海州和玄州的皮毛交易都在这里进行。如果在此地开设钱庄,一些收购药材、皮毛的商户就不需要随身携带大量的现金前往。

    最后和鄯指着辽州的燕郡城说道:“这里是北方最大的海港城镇,许多北方的货物都是从此地运到南方,也是设立分店的好地方。”张锐仔细看,觉得燕郡城应该是前世的营口市的位置附近,也是一个重要的出海口。

    董小意面露忧色,说道:“和先生选的四处地点不错,妾认为可行。但是妾粗略估算过,修建四座钱庄,聘请护卫、聘请雇员,加上各地需要留下的预备金,至少需要十万以上金币才成。我们上哪儿去凑这么多钱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撤退的胜利

    “主公,张成求见。”董小意的话声刚落,王德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成叔回来了?”张锐惊喜异常。张成自跟随王敬宝去做了香料生意后,张锐就一直没有见过他的面。突听他回来喜出望外,起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对说道:“成叔远道归来,理应亲自迎接。”

    刚出房门,见张成就站在王德化的身后。张成现已年过五十,皮肤黝黑发亮,两鬓发角及颔下长须都略带花白。双目仍然炯炯有神,直背挺胸精神十足,还是一副威武之态。

    “成叔,可见到你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张锐抢上前去,一把拉住张成的手,激动地说道。

    张成等人可以说是张锐家中第一批家族成员,数年来他们与王敬宝一起在海外奔波,长年无休,其辛苦程度看看张成被晒得黝黑的肤色和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就可见一斑。家中能有今日宏大的规模,他们当居首功。张锐在心里由衷地感谢他们,自然对张成礼敬有加。

    “主公,属下听说你受了重伤,还在可好些了?”张成看见张锐也非常激动,连声问候。

    张锐大笑着说道:“叛军还杀不死我,受的伤已基本痊愈,不用挂念。哈哈……”“这就好,这就好。属下听说你受重伤,就急着想赶回来看看。现在总算放心了。”张成上下打量了张锐一番,才露出笑容。

    “成叔,我们还是进屋说话,快请进。”张锐拉着他走进了书房。

    张成以前也回过安江,董小意早就认知了,见他进来便热情地行礼招呼。和鄯、乌兰都与张成未曾蒙面。张锐便一一为他们介绍。乌兰这才知道,张成是夫君的远族叔叔,也是胡公家族的后裔,便按照后辈的礼节向他行礼。

    和鄯也与张成寒暄了一番,等张成坐下后。董小意知道他定会和张锐谈及海外生意的事情,所以便对乌兰、和鄯使眼色想暂时回避。

    她的举动被张锐看见,他不认为有什么好保密的,因为屋里地人都是家中的主要成员,都是值得信赖的人。王敬宝的生意迟早他们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让他们有所了解,也好就此把家中所有的生意归拢到一起。于是对他们说道:“都留下吧。从今往后,王兄与成叔生意上地事情,你们也应当知道。”

    董小意和乌兰还好,和鄯又是一阵感动。他以前也知道家中的这项生意。张锐连夫人都没有说过,今日能与董小意一起得知此事,足见张锐已把他看成自己的亲人。

    张锐已经发话。董小意便很高兴地留了下来。说实话,她一直好奇王敬宝与张成在做什么生意,每年能往家里捎回这么多钱。

    张成开口便向张锐道喜:“恭喜主公爵位晋升。眼瞅着主公逐年升迁,家族日渐繁荣,属下非常高兴。”

    张锐用充满感激的语气说道:“家族日渐兴盛,首功当推成叔与王兄。如今家族拥有的三处庄院,都是用你们挣来的钱修建的,没有你们。也就没有家族今天的规模。成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当年我从父亲那里将要你来。是希望你帮助我。多年来,你为家族的生意披肝沥胆、劳苦奔波,妻儿都照顾不了,我深切地感激你、敬重你。在我心中,你我之间已不是什么主仆关系。我已将你视为长辈。所以属下二字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张成自从胡公家族转到张锐家后,便全身心都花在了这个新家中。他数年在外奔波。就是为了能看见这个家能早日兴旺发达。现在这个家终于有了大家族地模样,他从心底感到高兴,感到欣慰,自己数年来的辛苦是值得的。

    他也是直爽之人,见张锐说得真诚,也不再推让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无礼了。”

    张锐看着他地面容比数年前苍老了许多,于心不忍,说道:“成叔,你离开安江数年,与妻儿长年分别,说起来我对不住你老人家。现在你与王兄的生意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你别再回去了,在家里担任总辅,我另派一人去协助王兄。”

    张成摇头拒绝,说道:“老夫年纪虽大,可是身体还算强壮,而且老夫已经习惯了南方的生活。再做几年没有问题。倘若今后老夫老得走不动了,再回安江养老不迟。”张锐再三劝说,无奈张成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张成转移话题,将话题转到这次回来的目的上,说道:“主公,老夫这次回来,一是惦记你的伤势,想回来探视一番。二是,给家里送今年的红利。三是准备再召些武士去东岛群岛。四是老夫想把拙荆接到济罗岛去住上几年,现在那里的环境不错,适宜住居。我地孩子们也都长大了,不再需要拙荆照顾,我希望她能去济罗岛享几年福。”他的要求合情合理,张锐马上点头应允。

    董小意问道:“成叔,为何今年的红利这么早就出来?往年不是都要等到次年地二月才送回来吗?”

    张成微笑着说道:“从去年6月开始,王少爷集中了全部的船只,亲自押运运输货物去罗马。去年他跑了两次,今年他又跑了三次。因为时间紧,所以去年的红利王少爷没有细算,年底时派人暂时先送些钱回来。从今年七月开始,罗马与苏丹的战事出现转变,我们的船队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趁着有空闲,王少爷就把去年和今年地账目结算出来,然后由老夫带回红利。”

    董小意明白了,她年初时就有些疑虑。去年王敬宝送来地红利有五万,而今年年初却只送回了一万。她当时曾想,或许是近一年的生意不好,所以王敬宝送来地红利减少。现在才知道,去年王敬宝根本没有结帐。

    “哦?罗马与苏丹有战事结果怎样了?是苏丹人败退了吗?”张锐只知道罗马帝国与苏丹国宣战。但一直身在前线,也不知交战的具体情况,听双方战事有了结果,十分感兴趣。

    张成见张锐关心罗马、苏丹交战的情况,也不再说生意上地事情。先把自己知道的罗马、苏丹战事仔细说了一遍。

    原来,去年十月苏丹军攻克了庭巴克首都莫普提城,实际上庭巴克已宣告灭国。但庭巴克国王早在苏丹人围城之前,就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送去了罗马。莫普提城破后,庭巴克国王的长子在罗马皇帝的授意下,在罗马城宣布继任庭巴克王位,并组成流亡政府号召国内地民众继续抵抗苏丹军。

    同年十二月,罗马远征军在埃及行省集结完毕,其中的九万大军向南进攻。苏丹国王穆莱.哈桑拥有数十万军队,却不与罗马军交战。缓缓向南退却。到了今年二月时,罗马军收复莫普提城,并将新任的庭巴克国王接回此城安置。

    今年四月。罗马军队继续往南进攻,逐渐深入苏丹国腹地。穆莱.哈桑仍是采取不与交战的策略,继续率军南撤。就这样,罗马军团以不战而胜的战绩,在五月份占领了苏丹国首都喀土穆城。

    喀土穆城失守的消息被非洲和欧洲各国知晓后,都对罗马军团表现出来的强大战力所震慑,一致认为罗马军团的战力应该远远超过汉帝国的军队。因为汉帝国的数十万军队轮流在西部战场搏杀了近十年,也没有平息国内地叛乱。

    而罗马帝国只出动不到十万人。用了不到半年便收复了庭巴克的大片领土,将数十万苏丹军逼迫南逃,不敢与之交战。最后连自己的首都都丢弃。罗马军团表现出现地“无敌”气势,是汉军所不能比的。由此可以推测,数万罗马军便能打败至少二十万汉军,也许还会更多,所以罗马军团才是世界上当之无愧的无敌之师。

    罗马远征军从统帅到士卒也都抱有这种思想。在心里更加看不起苏丹军队。今年六月。罗马远征军准备返回庭巴克控制区。因为苏丹军队虽打不过罗马军,却在本国内搞起坚壁清野。他们没有给罗马人留下一粒粮食。而后又频频派小股部队袭扰罗马人的后勤队,使之罗马人的粮草供应开始紧张,加之罗马人进攻半年有余已略显疲态。这时罗马统帅就想率军退回庭巴克,待大军修整数月后再度往南进攻。

    然而罗马远征军进来容易出去难,撤退的一路上时时遭到苏丹军的骚扰,伤亡逐渐增大,士气也日渐低落。七月五日,也就是在张锐防守白堡城破的那一天。苏丹军利用地理优势,分兵从四面包围了罗马远征军,双方在这日进行了一场决战。

    参战地三十四万苏丹军,用了一天时间便全歼近十万罗马远征军。罗马远征军统帅自杀,十六位将军阵亡,远征军高级军官无一生还。罗马士兵六万八千人被斩首,剩余之人皆被苏丹军俘虏,无一逃脱。

    罗马人的失败,令罗马朝野震动,更令世界各国瞠目结舌。谁都没有没有想到强悍的罗马军团会败得如此之惨。他们不由想起了数百年前地特乌托布尔格之战,在那一战里,同样有数万精锐的罗马远征军全军覆灭,高级将领也是无一幸免。奥古斯都皇帝听闻特乌托布尔格战败消息后,一连数月不理发、不修面,并不时以头撞门,呼喊:“瓦鲁斯,把军团给我带回来。”这次更严重,罗马皇帝图拉听闻远征军全歼,突然摔倒在地,而后中风瘫痪。

    张锐听后感概万分。一个国家的军队,久而不战,战力必定会大幅下降。平日搞规模再大,场面再逼真的演习,也比不过一场小小的实战。只有在实战中得到锻炼地军队,才是最可靠,战力最强大地部队。其他的都是未知数,有着无敌之称地罗马军团的全军覆灭就是一个最好地佐证。

    上百年没有参加过实战的罗马远征军,无论从将领的指挥能力还是部队的战斗力,都不能与打了十余年战争的苏丹军队相比。而且从苏丹王穆莱.哈桑地指挥中,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略家。

    罗马军团进入庭巴克国土时。为了避免苏丹军的伤亡,穆莱.哈桑选择了后退。当罗马远征军深入苏丹国内地时,他还是选择了撤退。在罗马远征军逼近其国都时,他仍是选择了撤退。

    张锐知道下这样的撤退命令,是需要有极大的勇气和决心。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出的决定。因为一个国家的国都被敌人攻陷,通常意味着这个国家已经被灭国。但穆莱.哈桑却敢下这样的命令,同时他的部下也都听从了他的命令。这就证明了穆莱.哈桑在苏丹人中,有着崇高地位和威信。

    穆莱.哈桑退避三舍地战略,麻痹了罗马人,疲惫了罗马人,加上后勤线被骚扰,罗马人撤退也成为了必然。这时,穆莱.哈桑利用本**队熟悉地理的优势,四处围堵终于全歼罗马远征军。

    这场战役可以与张锐在前世时了解的拿破仑进攻俄国地战役相提并论。在那次战役中。人们都看到俄军库图佐夫的指挥才华,却有许多人都不知有另一个英雄的存在。他就是库图佐夫的前任俄军指挥官--巴莱克陆军元帅。

    年春,拿破仑陈兵波兰。为征服俄国做最后的准备。拿破仑的战略计划是速战速胜,不给俄国一丝喘息的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迫使俄国人与他地军队决战。于是,拿破仑让士兵只带了四天的面包,随军的供给也只备有二十天。

    年月,踌躇满志地拿破仑率领着他的四十五万大军开始渡过涅曼河,进入俄国境内。同时巴莱克率领着俄军开始千里大撤退,而且是毫不犹豫地大踏步撤退。在维尔纽斯。在维帖布斯克,只要巴莱克有丝毫犹豫便会被法军合围。

    俄军在巴莱克指挥其间,只在斯摩梭斯克的与法军交战过一次。不过巴莱克的这次交战。是为了有时间放火烧城,实行焦土政策不给法军留下一点食物。巴莱克的这次地确是冒了一次险,如果不是法军地一支军队来晚几小时,俄军很有可能被围歼。

    夜幕降临时斯摩梭斯克城被烧光,巴莱克突然率领着俄军继续后撤。又将拿破仑的大军抛在身后。等拿破仑反应过来时。不得不率领着法军再次拼命地追赶,一直跟着俄军到达莫斯科城下。

    这时再来看看法军还剩下多少军队?只剩下了十六万人。也就是说,巴莱克用撤退地方法就消耗了拿破仑的二十九万大军。想想在初期如果巴莱克有丝毫的冲动或犹豫,俄军的主力很可能已经不复存在。

    可惜的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没有这样的战略思想,他终于被巴莱克一退再退的“逃跑”行为所激怒,下令解除了他的一切职务。所幸替换巴莱克成为俄军统帅的是俄军中的另一位优秀指挥官库图佐夫,他在上任之初为了让亚历山大一世看看与法军交战的后果,便在博罗季诺城与拿破仑展开了一次会战。

    9月17日,俄军和法军共在博罗季诺城长约五公里的战线上投入了二十六万人,一千二百门大炮,这场拉锯战的激战一直持续到当天下午才结束。俄军损失二十二名将军,法军伤亡四十七名将帅,战斗仅十个小时双方伤亡总数达十万人。

    这场会战让终于沙皇认识到了法军的强大,从此不再插手军务,彻底放权给了库图佐夫。随后,库图佐夫做得比巴莱克更绝,他提议让出莫斯科并烧城,他对沙皇说:“我放弃莫斯科,是为了让拿破仑走向灭亡。”沙皇同意,于是全城大撤退,同时放火烧城。

    拿破仑占领了莫斯科,此时的法军已成了强弩之末。一路靠着抢劫粮草为生的法军,这时也几乎已处于断粮境地,而且冬季马上就要来临。俄国人只留给他一座残破的都城,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无法在此度过漫长的冬季。

    拿破仑先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俄国人竟然会放火焚烧自己的圣城莫斯科,在他的战争辞典里面,从来没有这样的条目。在历史上也没有发生过为了阻击对方地进攻而烧毁自己国家首都的战例。他认为这样做如同反法同盟向巴黎进攻时,而要他要做出焚烧巴黎的命令一样,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俄国人却这样做了。拿破仑失算了,无法再抢劫的法军不可避免输掉了这场战争。

    无奈拿破仑只得下令退兵。结果被库图佐夫派军围追堵截,最后只有两万七千名法军活着回到巴黎。总结整个战役,巴莱克是前半场地英雄,库图佐夫是后半场的英雄,他们都是优秀的指挥官,正是他们共同导演了一场精彩的战役,也导致拿破仑王朝的覆灭。

    而苏丹王穆莱.哈桑采取的战略与他们不谋而合,在有着强大威名的罗马军团的紧逼下,不知罗马军队实际战力的穆莱.哈桑宁愿采取最稳妥的作战方式-撤退。在彻底疲惫罗马军队之后,再寻机合围全歼。

    在这场战役里。张锐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进攻虽然是取得胜利地必然手段,但有时撤退也是取得战役胜利的一种方式。而且撤退比进攻,需要更大的勇气。以退为进地作战方式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用。稍有差错很可能出现撤退方全军崩溃的局面。如果出现这种局面,使用这个战略的人岂不是弄巧成拙?

    张锐感悟今后一定要谨记,一切皆有可能。不要被敌人故意表现出来的软弱所迷惑,宁愿把对手想像得更狡猾一些,更强大一些。只有这样,才能减少自己失败的几率,不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罗马人准备与苏丹人和谈吗?”张锐问道。

    张成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和谈?和谈就是认输。罗马人一向高傲惯了。这次不仅步军失败,连远征舰队也全军覆灭。遭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们怎会善罢甘休?老夫听说罗马元老院正在商议。准备再派遣二十个军团去埃及行省,同时再派遣一个舰队去非洲东海岸。看来这次罗马人不灭亡苏丹国是誓不罢休。正因为战事还将持续,我们生意才被迫停了下来。”

    “罗马人舰队也败了?”张锐惊异地问道。在他看来,罗马人的舰队比步军厉害,而苏丹才拥有舰队多少年?苏丹舰队也没有参加过多少海战。所以在双方都缺乏经验的基础上。罗马人舰队地优势应该更明显一些,也更有把握在海上战胜苏丹人。但万万没有想到罗马人的舰队也败了。心想,罗马帝国该不会真的如穆莱.哈桑所说,已经变成了一支纸老虎吧?。

    张成随后又介绍罗马与苏丹地海战。原来,去年罗马在派遣步军去埃及的同时,也派遣了一支由八十艘战舰和三十艘补给舰组成的庞大舰队,前往非洲东海岸,准备与苏丹人争斗红海水域。结果这支舰队一路上多灾多难,先是在非洲西海岸遭受了一次飓风的袭击,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舰船。

    而后在非洲南部又迷失了一次航线,被困在海上三十九天,如果不是其间下过几场雨,很可能这支舰队早就全军覆灭。后来罗马人地舰队终于回到正确地航线上,在得到马里国的同意后,在马里国地一处海港里修整了两个多

    等舰队最后抵达红海附近时,整个舰队只剩下三十七艘战舰和二十一艘补给舰。这时,苏丹军队刚刚全歼罗马步军,罗马舰队司令没有得到战报,信心勃勃地想与苏丹舰队展开决战。

    七月十六日,也就是突忽人无奈地从白堡城下撤军的那天。罗马舰队和苏丹舰队在红海曼德海峡外两百里处,展开了一场异常惨烈的海战。

    经过三天三夜的作战,罗马舰队全军覆灭,但他们也取得了骄人的战绩,在海战中他们共击沉了苏丹国战舰六十三艘,重伤二十八艘,也将苏丹舰队彻底打残。这时只需再有十艘罗马战舰参战,苏丹国的舰队必定不会剩下一艘船。

    正是因为交战双方海战的开始,王敬宝也不敢再冒险走红海海域。于是派人去给莫耳商号的卡夫卡老板送信,暂停了双方的交易,连最后一次货款都没有收取。

    闲下来之后,王敬宝算了一番去年与今年的收益。五趟香料交易就获取利润七百五十万。其中最后一次货款未收,到手现金为六百万金币。每次王敬宝的船队从罗马返回时,会在当地收购酒类、服装、鞋帽、装饰、刀具等商品贩卖到福州,五次下来又赚了一百三十万。总收入八百八十万,其中实际到手款项七百三十万。

    去年和今年地支出。收购香料用去五十万;在东岛群岛各地修建城镇、村庄用去一百二十万;支付受聘的船员、武士、教师等人工钱一百一十万;购买新船和对已有舰船的维修、保养等费用八十二万;缴税一百六十五万;各种杂费二十万,总支出五百四十七万。

    总收入扣除总支出,去年到今年中旬,安济富”商号共获纯利三百三十三万金币,到手现金一百八十三万。利润算出之后,王敬宝让张成带回五十万金币,自己留下一百余万金币做周转。

    王敬宝担心罗马与苏丹国的交战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于是开始琢磨别的生意。王敬宝对张成说,他准备在年底时去非洲南部地马里等国家一次,摸清那些地方缺少什么商品。回来组织货源去贩卖。他不想傻等着罗马与苏丹停战后,再恢复贸易。

    张成的一番话,差点让董小意、乌兰、和鄯晕过去。他们正在为五千金币的捐款买房子时。正在为想贩运粮食而缺少一万金币发愁时,正在为想办钱庄苦于没有资金时,王敬宝那边却是百万百万的进出账,一年的销售额就接近千万。都在想,有这样的赚钱生意,哪还需要去做别的生意。

    张锐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说道:“生意不管大小都要去做,谁会嫌钱少呢?何况家族不能只靠着一、两样生意维持。你们也都看见了,罗马与苏丹开战王兄的生意便停下来。如果战争要持续两三年呢?那我们岂不是要等上数年?所以多方经营,才是最稳妥的方式。即使有一部分生意因各种不可预见地原因暂停或亏损,家族也能从其他经营项目中得到收益。”

    “夫君说得有理,妾受教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充足的资金,可以同时实施开办钱庄和贩运粮食的生意。”董小意首先同意了张锐地观点。

    “主公,请将去新韩、百济买粮的任务交给属下。属下明日就上路。事不宜迟。”和鄯请缨去办理买粮是任务。

    张锐摇摇头说道:“开办钱庄的事情才是大事。至于买粮随便派一个管事的去就行,这样的小事他们应该可以升任。我准备将开办钱庄的筹备任务交给你。你看如何?”

    和鄯开始以为开办钱庄的事情,张锐会交给董小意亲自去办理,所以才想着去买粮,没有想到张锐却将这个重要任务交给自己办理,可见他非常信任自己。和鄯受宠若惊地说道:“属下会尽心尽力办好此事,绝不辜负主公的信任。”

    张锐笑道:“你办事,我放心。这件事情也不急,等过了年再说。你也好好想一想,开办钱庄还有哪些具体困难,我们再一起商讨解决。小意,这事你也多费费心思。”

    董小意道:“妾刚才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恐怕不好解决。”

    “哦?是何问题?”

    “妾刚才想,帝国从来没有出现过钱庄,官府会不会同意我们开设钱庄,而且即使同意开设,应该用什么税率去缴税?这些都不是我们说了算地,还需要想想办法才行。”

    董小意提出的问题,将张锐难住了。是啊,官府是否同意开办钱庄还是未知数,同意之后如何缴税也是个问题,这些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笔业务

    “主公,这个问题,属下认为应该先从胡公殿下那里入手。”正当张锐没有主意的时候,和鄯建议道。

    张锐、董小意闻言深思,张成不解地问道:“和先生,此话怎讲?”

    和鄯道:“现在家族缴纳的税收有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向朝廷缴税,如我们平济、季原两座庄院的收入,半数要缴纳给朝廷,而家中成立的五家商号,因出售封地内出产的物品,所以也要缴纳半数的税金。”

    乌兰奇怪地问道:“原来帝国内地的税也这么重啊,比草原上的税还要重。人们怎么负担得起?”

    和鄯知道她不知帝国的税政,便解释道:“帝国规定,获终身爵位并赏赐有封地者,封地内出产物品的收入的半数要上缴朝廷。而其他帝国直辖地区的居民,则按照帝国老州的轻额税率缴税。”

    “那贵族岂不是很吃亏,这样的贵族谁还愿意当呢?”乌兰还是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

    “呵呵……二夫人,你想想,帝国将一片土地册封给主公,这片土地上一切物品的买卖权、使用权都由主公决定,在这片土地上居住的居民的税收也由主公收取。如果国家不向主公收取税赋,岂不是太吃亏了?不用交税的只有世袭家族领地,倘若今后主公进了凌烟阁,就不用再缴税。”和鄯耐心地解释道。

    乌兰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封地上居民的税收全都要交给我们家?但是以前我怎么没有听说家中收过这笔钱呢?”

    董小意回答道:“是因为当初我免去了家族封地内百姓的税钱。”

    “这又是为何呢?如果我们收了这笔钱,家中的状况不是更好些吗?”乌兰十分惊奇。

    “乌兰,我同意小意的做法,向家族领地的居民征税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张锐出言打断了乌兰地话。当初张锐刚刚接受封地的时候。董小意就向他提议暂时不征收制辖下老百姓的税赋,张锐深知夫人的用心,不假思索地应允了。

    张锐这样做并不是行善,主要原因在于该封地位于人烟稀少的玄州,方圆五十里地土地上。也没有多少村庄。加上那里不出产粮食,当地居民都是依靠打猎为生,或是采集贩卖山中特产为生,家境都不好,即使向他们收税,也收不了两个钱,微薄的税赋收入根本养活不了家中众多的人口。

    既然征收税赋没有多大用处,还不如干脆免去制辖下老百姓的税赋,让他们产生感恩戴德的心,岂不更实用?后来董小意在平济庄院附近办农场。前来应聘雇工的人争先恐后。他们都认为张府待人宽厚,心甘情愿为张府效力。如此便省下了从外地聘请劳力或购买奴隶的费用。倘若制辖下老百姓不愿为张府效力,恐怕收来的税赋。还不够支付从外地聘请劳力的费用。

    为了得到老百姓的拥戴,家族在季原地封地也没有收税。那里放牧的百姓同样也很少,家族初来乍到,及时抓住本地人的心才是上策,也只有在他们地支持下,才能让家族尽快站稳脚跟。后来的形势,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和鄯在季原聘请了一部分当地的牧民来为家族放养牲畜。当地的牧民踊跃报名,并都说愿意免费为张家放牧。

    因为牧民们认为。主家既然不收自己的税,在放养自己的牲畜时,顺带也愿意免费帮主家放牧。后来还是和鄯坚持不同意免费放牧。双方才达成协议,每年支付每户一个金币的象征性工钱,来雇佣这些牧民。说起来,家族是吃了小亏占了大便宜。

    乌兰不懂这些道理,觉得免收税款简直不可思议。免税地深层次原因不便向她挑明。张锐出言制止她继续追问下去。心想。以后找个时间,私下再对乌兰说明。

    乌兰见张锐已经发话。也不敢再问。和鄯也悄悄地松了口气,免税的目的大家心领神会就行了,不可能当众讲出来。

    和鄯赶紧接着往下说:“因为安江庄院在胡公家族地辖制下,安江庄院内一些家庭开设商铺,要向胡公殿下缴税。本来这部份钱,应该先交到家中,然后由我们统一上缴。但我们觉得麻烦,反正我们家又没在这些税钱里吃一部分,由我们收只会增加我们的劳累,所以由那些商铺自己向安江城内的税官缴税。”

    说到这里,和鄯对张锐说道:“主公,如果我们要在安江城内开设钱庄,就必须先经过胡公殿下的同意,税率也由胡公殿下来制定。我们只要说服胡公殿下同意我们开办钱庄,那么以后我们就可以以此为例,向帝国管辖的州府提出申请。只要有先例,他们应该不会阻拦。而且税率也只会比照着胡公殿下制定地税率来收,不会再重新制定一个新地税额。”

    张锐大喜,和鄯不愧是有智谋的人,一个棘手地问题经他之手就这么迎刃而解了。董小意和张成也频频点头,都认为这是个好办法,所有的麻烦事,首先在张锐父亲这里都得到解决,以后的遇到的阻力会小很多。

    张锐站起身来,说道:“和鄯,这么难办的事情,在手中两下就解决了。我相信以后再遇到什么其他问题,你也会一一化解的。所以你就安心做好筹办钱庄的事情吧,家中别的事务,你就暂时不要再管了。”

    和鄯认真地说道:“主公太夸奖属下了,办法属下或许能够想出,但还需要主公或是主母出面具体解决,否则属下也做不下来这件事情。”

    “没问题,只要你想出办法,我就可以出面去办理。今后我去了前线,就由小意出面,这方面你就放心吧。”张锐十分爽快。一口答应了他的请求。

    当然张锐也知道,这些与帝国官吏们商议的事情,由和鄯出面不行,他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家中的管事。或许有些官员见了他会摆出官架子推诿、搪塞他。若是自己或董小意就大为不同,需要见这些官吏。只需发封信告知一声,他们就主动上门拜访。有这样的关系,不用岂不可惜?

    商议完正式之后,董小意眼眶突然变红,低声问和鄯道:“和先生,不知小竹在季原生活的怎样?”

    见董小意问及此事,正想着为张克求情地和鄯便说道:“少爷在季原的安全没有问题,属下派了专人暗地保护少爷。只是少爷遭了很多罪……”

    和鄯为了自己的话能起作用,将草原的艰苦生活说了一遍。又说主公和主母的信上吩咐不能对少爷有半点照顾,一定要让他与奴隶们生活地一样。所以他也敢违命。说张克穿败絮革衣,与奴隶们同吃、同住、同去放牧。在回来之前,他又专门去看过一次张克。那时季原早已落雪,张克被冻得缩头缩脑如同乞丐,手执牧鞭痛哭流涕,模样狼狈不堪。

    和鄯之言让董小意心痛得哭出了声来,张锐赶紧过来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她。

    和鄯见时机成熟,又说道:“属下觉得此番已经教训了少爷,还将他接回来吧。少爷年纪小。如果因受苦而生病,就不免会与初衷相违背。”张成与乌兰加入纷纷劝说,早点接回张克。

    不料董小意止住哭声。坚定地说道:“我意已决,各位不要再劝说。即使小竹认错,明年五月之前我也不会把他接回来。”

    张锐最了解董小意的脾气,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再劝也是白费力气。于是对和鄯等人说道:“这件事情都听从夫人的安排。只要她一日不开口让小竹回来。那么你们不用劝她接回小竹。”

    在此事的处理上,和鄯等人都对张锐与董小意表现出现的坚定态度感到吃惊。他们没有想到。主公和主母在对待自己亲生长子的问题上,会如此严厉。同时也略微了解了董小意的脾性,虽然心疼儿子而当众哭泣,却坚持不肯放弃管教。心想,有这样一位教子严厉、赏罚分明的主母,不用担心主公地子女不成才。

    董小意擦干泪水开始做事,叫来账房管事清点接收张成带回的金币。又叫来家中管事贾菖,吩咐他立即启程去新韩、百济买粮。交与他五万金币,由五十名家族武士保护着他一起去。到了目的地之后视情况而定,在每斤粮食不超过四个铜板地情况下,尽可能的多收购。贾菖遵令,出门去召集人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董小意又对和鄯道:“筹备钱庄是大事,人手不够不行。家中的人员任凭先生调遣,如果需要招聘,也完全由先生作主。此外家中先拨给先生十万金币做开办费用,这笔钱的用度皆由先生掌控,如果超出预算,请先生来告诉我原因,我将根据情况尽快拨款。”和鄯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乌兰也很机警,也说推说手中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先行退下。这时,董小意才扑入张锐怀中,放声痛哭不止。张锐是既心疼儿子也心疼她,心里很难受却找不出安慰的话语,只能默不作声,任她发泄内心的伤痛。

    当夜,董小意眼前总是浮现出张克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悲悲切切地整夜落泪,还喃喃自语责骂自己太狠心。张锐想方设法安慰她,也没奏效,只得陪着她一夜未合眼。谁知第二天天一亮,董小意擦干眼泪,竭力平复心情、打起精神,又投入了繁杂家务事中。除了从她红肿的眼睛看出曾落过泪,她处理起事务来仍然思维敏捷、干净利落,与平常无异。

    转眼又过了数日,到了除夕。张逸派人通知张锐,带领地全家到安江城堡过除夕夜。张锐便与董小意、乌兰、张优璇、张恪等人一道前往父亲家。

    同往年一样,母亲早就命人将家中地大餐厅收拾妥当,将家中数间客房也打扫得纤尘不染,准备让张锐一行吃过年夜饭后住下,大年初一再同吃迎新饭,然后同去祭祖。

    当晚,上自寿平大长公主下至二哥的四个子女。与张锐一家欢聚一堂。六灵非常懂事、乖巧,别的孩子在一起玩闹之余,又独自跑到祖奶奶身边与她说话。天真地话语、开朗的性格把老祖宗逗得眉开眼笑、欢喜不已。母亲和董小意、乌兰、司马玉卓聚在一起聊天,一家上下其乐融融。

    过了一会儿,胡公家以前的一些老奴仆们来给主子们拜年。这些人都年事已高。又在家中服侍多年,张逸和刘紫旋也对他们礼敬有加,请他们坐下,一一与之交谈。

    张锐开始还不大关心,无意间发现张置也在其中,连忙上前拉住他地手问候:“置叔,您老这些年可好?”

    张置今年已经七十余岁,身体大不如以前,走路须拄拐杖。他早在数年前就退休去了在辽州居住的长子地家中养老,每隔两、三年才回主子家拜望一次。他今年特意回主子家。是想看看当年地小老虎如今成了什么模样。他得知张锐还在安江养伤,应当在胡公家过年,所以不顾行走不便。坚持从辽州赶了过来。

    看见张锐主动上前问候他,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努力睁大昏花的老眼,凑到近前仔细打量张锐,半响才说道:“三少爷,老仆能亲眼看见您成了雄鹰,成了山林之王,就是死也可瞑目了。”说罢。老眼纵横,哽咽不能再言语。

    张置地话让张锐想起了十余年前的往事,那时张锐因为失去初恋。失去最亲近的二姐,整日陷于痛苦、迷茫之中,正是张置的一番话,才让他重新点燃了对未来的信心。想起往事,他打心眼里感激这位年迈的老管家。索性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张置身边。与他慢慢聊起来。

    通过一番攀谈。张锐才知道,张置的长子已是辽州某郡的郡守。连孙子都已有儿女了,他每日与后辈同乐,到也逍遥自在。张锐在他的话语中,感到他对胡公充满了感激之情。张置甚至希望死后能埋在胡公家族的坟地旁边,到阴间继续服侍家族地祖宗。

    张锐知道他如此感激胡公家,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家中干了一辈子,而是因为他儿子成为郡守,沾了胡公家的光。此外,不错的家庭条件也是依靠胡公家地恩赐。所以,他对胡公家感恩戴德,连死后也想继续侍候胡公家的老祖先。张锐很羡慕,什么时候自己家的奴仆能有这样的想法,自己的家族才真正成为世代不倒的家族。

    老仆人们一直聊到十点过,才一起告辞退下。张锐亲自将张置送到马车上,告诉他家中的地址,并请他有空时来家里坐坐。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返回屋里。

    回屋后,看见父亲与张恪说话,于是上前支开张恪:“元元,去找哥哥们玩耍,爹爹要与爷爷谈些事情。”张恪很敬畏父亲,马上告辞,转身跑开。

    “走,去书房谈吧。”张逸见儿子说得认真,一定不是小事儿,于是与他快步走进书房。

    “说吧,什么事儿?”张逸关上房门后,便问道。

    “爹爹,孩儿想在安江城开一家商号。”

    张逸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半开玩笑地说:“开就开吧,开多少家都行,不过要记得缴税。你不会是想免税,才来找为父通融的吧?这可不行,税肯定免不了。至于缴多缴少嘛,可以商量商量。”

    张锐笑道:“还真被您说中了,孩儿就是想和您商量税率地问题。”

    张逸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从小就知道从为父这里收刮钱财,长大之后又多了一个好帮手。小意那个丫头,一点也不逊于你小子,都把为父当成一个钱袋子,随时都想来捞些好处。”

    “父亲说孩儿想捞好处,孩儿认了。但小意可是中规中矩,应该没有从家里捞过好处吧?”张锐在父亲面前也很放松,玩笑地说道。

    “上次你家修建庄院,为父才彻底看出小丫头太精明。如果她一开口就对为父说要租用九百亩土地,为父能用一个金币的价格出租吗?正是因为小丫头平日从不占家里的便宜,为父才会轻易上当。她是不捡小便宜。要捡就捡大便宜。从今往后为父再要与她商议生意上地事情,定要三思而行,以免重蹈覆辙。”张逸对董小意用一个金币租用九百亩的事情,耿耿于怀,连声说自己上当受骗了。

    张锐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说起来也是父亲心疼孩儿,才会主动提出多余的地用一个金币出租。小意也是不好当面违了您的一片心意,才勉强接受地。后来她还时常对孩儿说,父亲对孩儿太过关照,怕别人议论,让孩儿找个时间劝劝您,以后不要再这样宠爱孩儿了。”

    张逸也被逗乐,说道:“你小子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吧,这次你们又想做什么生意?”张锐止住笑。认真地把准备开办钱庄之事对父亲讲了一遍。

    张逸倒是听懂了,但他不看好这个专门做转帐生意地行业。紧皱着眉头问道:“这个法子是谁想出来地?是你还是小意?”

    张锐回答道:“是孩儿想出来的。”

    张逸闻言更是摇头说道:“你小子不要只看存取现金地手续费高,你要想想到底有多少人有这种需要?兼理还可。专门做?赚钱恐怕是你一厢情愿地事情。依为父的意见,你小子还是安心去打仗吧,持家创业的事情都交给小意行了。有她在家中为你理财,还怕没有钱用吗?你也不要瞎倒腾了,否则小意挣的钱,还不够你败的。”

    张逸因为吃过董小意的亏,所以对这个儿媳妇的精明能干深有体会。如果这项建议是董小意的想法,张逸还有可能相信能有钱赚。但要说是张锐想出来的法子。他没有丝毫理由认为可行。

    他早就听说过儿子与儿媳妇从上学那儿,就争强好胜互不相让。他担心是儿子看见小意持家有方不服气了,也想显显身手。证明自己理财有方,所以挖空心思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心想,这小子都已经成婚数年,儿女也不小了,还这般争强好胜。打仗才是你的强项。家中地事情。你还逞什么强?不能由着他胡来,不能看着他把儿媳妇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给败了。

    对父亲的话。张锐是又好气又好笑。父亲认为自己地家业都是董小意一手创立起来的,而自己则不是持家的料。心想,我家能有现在的局面,全靠我当初起念头要做香料生意才有的。董小意持家是不错,如果全靠她,今日我们还在安江城内居住,哪能有一个城镇?

    但这样的话,张锐又不能对父亲讲,只得说自己的想法是得到了董小意的同意和支持地,而且以后钱庄之时,也是由董小意具体去管。这样才让张逸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一半,将信将疑地勉强同意了他在胡公家族领地上开设钱庄。

    而后张锐又与父亲商议税率的问题。张逸心想,现在趁着自己还在当家,能多给一些好处给老虎现在就给他好,不然以后将家业交给老二管理,老虎可就不容易再得到好处。于是他主动就提出按照最低地税额收税,三十税一。

    可张锐不愿接受,父亲这里的便宜倒是白捡了,可是钱庄不止开设在胡公家族领地,到了帝国管制的地区,那些官员定不会同意如此低的税率。便提出十五税一的税率,这个税率是适用车马行等行业,张锐认为这样地税赋水平帝国各州府官员都愿意接受。

    张逸再三坚持无果,也就同意了儿子地提议。正当张逸以为事情谈完,站起身准备出门时,张锐嘿嘿笑着拦住他,说道:“父亲,孩儿开设钱庄,父亲能不能把家族中的一些闲散资金,存入孩儿地钱庄里呢?”

    张逸瞪了他一眼说道:“家族的钱都在各个商铺里,没有多余的闲钱。”

    张锐碰了钉子还是不死心,又把父亲摁回椅子上,陪着笑脸说道:“父亲,既然家族的资金不能存入孩儿的钱庄,拿草儿妹妹和南南弟弟的嫁妆费和离家费总可以先存在孩儿的钱庄里吧?”

    草儿和南南是张逸最小的两个儿女,也都是侍妾生地。他们今年一个七岁,一个八岁。都距离出嫁和离家的时间还很长,但张逸也早就为他们存上了一笔钱。现在听见张锐提出这个要求,找不出理由拒绝。

    但他想在拿出这笔钱之前,刁难儿子一番。忍着笑说道:“为父将这笔钱存入你的钱庄,要给你多少管理费?每年一个金币。为父还可以考虑考虑,多了就免谈。”

    张锐脸上堆着奸笑,用诱惑的口吻说道:“只要父亲把这笔钱存入孩儿的钱庄,孩儿非但不收取您地管理费,每年还可以为这笔钱里增加一些数额。”

    “不收管理费?还倒给钱?为父没有听错吧?”张锐瞪大双眼问道,他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我给钱了,只要这笔钱在草儿妹妹出嫁钱和南南离家前不从孩儿钱庄提走就行。”

    “那你能给多少?”

    “这要看父亲为他们存入多少本金。如果是每人五千,那孩儿每年会给分别给每个账户存入三百金币,十年就是三千了,等到弟弟、妹妹要用这笔钱的时候。每人就有八千金币了。您看怎么样,孩儿说话算数,绝不会弟弟妹妹吃亏。”张锐继续鼓动着。

    张逸已经糊涂了。想了半天问道:“老虎,你这是在照顾你的弟弟妹妹吧,不会每个人都要倒给钱吧?”他以为这是张锐念及姊妹之情,故意给他们的一点心意。

    张锐摇着头说道:“孩儿在商言商,对待客户绝对平等,不论是谁,在我的钱庄存钱都能得到更多的钱币。”

    张逸大怒道:“你疯了?如果大家都知道往你这里存钱,可以倒给他们钱。都一涌而来的,到时候,你从什么地方去找钱付给他们?胡闹。不行,我不能同意你这么干!”

    张锐耐心解释道:“存款是否付息,付多少利息,钱庄会根据存款期间的长短区别对待。比如弟弟妹妹的存款,固定存期是十年以上。才有这样高地利息。如果存款时间短,孩儿还是会收取管理费的。”

    听到这样的解释。张逸才消了气。又疑惑地问道:“家族地钱,如果定期存入你的钱庄,也能有这么高的利吗?”

    张锐笑道:“当然,孩儿不是说过吗?只要是十年以上的定期存款,都可以有这么高的息。不过,孩儿有约在先,如果存款没有到期要提前取出,孩儿不但不会给红利,还要收取管理费。这样的条件,父亲应该可以理解吧。”

    张逸点头同意,说道:“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吧,草儿的嫁妆有八千金币,南南地离家费是一万,在使用之前都交给你保管好了。另外,家族中再拿出十万存入你钱庄,就先存个十年期限吧。不过你可要立下字据。”

    张锐道:“父亲放心,现在钱庄正在筹备,最迟二月初,就可以成立。届时钱庄会有专门的字据,上面会注明存款人姓名、存款金额、期限、利率、起存日期,也会注明到期日利息的数额。只要规定地付款期限一到,孩儿的钱庄定会连本带息同时付清,绝不赖账。”

    父子俩商议好之后,一起下了楼。张锐心里既高兴又得意,心想,回一趟家不仅搞定了申请钱庄的事情,还顺带做了钱庄的第一笔业务,得到十余万定期存款,看来我前世干过的那份推销员工作没有白干,业务水平还是没有下降嘛。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锐谈笑风生,与家人们一起欢度792年地最后一刻时光。当楼外地钟声响起时,全家人一起高呼新年快乐,793年的第一天来临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疯狂圈钱

    汉元793年元月,张锐在家忙得不可开交。他的首要任务是写信,每日数十封雪片般发出。当然发出去的信件都不是他本人亲手书写的,他只是拟定书信内容。

    信不是写给一般人的,收件人都是帝国主要世袭或非世袭的大家族的家主们。为了体现出张府书法的高水平,他在府中精挑细选了好几位书法高手,照着他拟定的底稿誊写。然后再由他检查一遍,最后盖上自己的印章再命下人捎带出去。

    张锐将帝大学到的知识全用上了。帝国的大家族几乎全被列入收件人名单。世袭家族倒是众所周知,但非世袭家族大家了解得很少,只有学过帝国家族史的专业学子们才有机会一窥全貌。

    不要小瞧了非世袭家族,他们的领地虽然不能继承,是在家族弟子被授予终身爵位时授予,又随着授爵人的死亡而被收回,但绝大多数家族都能承继百年,最关键的原因是这些家族基本上都转向从商,且在商业上颇有建树。

    非世袭家族的领地虽没有固定,但其家族掌控的商号经营有方,商号的收入就是这些家族的主要经济来源。正因为如此,许多世袭家族开设的商号,在经营上和规模上,反而比不上非世袭家族所开的商号。张锐当然不会放过这些在商业领域占有重要地位的家族,下决心要在这些铁公鸡身上拔下一撮毛来。换句话说,只要被张锐列入“目标客户名单”的家族。不管耗时多久,不管遇到多大阻力,都要把他们口袋里的钱吆喝到自己的钱庄来。张锐已下定决心,只要他们不答应存款,信就一直写下去。如果日后他返回前线。也要让这些“书法家”专职写信,孜孜不倦地发信。

    每封信中张锐都会附上一份印刷好的表格,上面写明转款需要缴纳的手续费额度,也写明了定期存款能够获得地利率,一目了然。

    针对家族客户。信中极力推荐将子女的离家费、嫁妆存为定期存款。他从第一笔定期存款业务中可以看出,绝大多数作父母的人会动心。反正给子女们的钱,多是早就存下了,与其放在家中不动,还不如放到张锐的钱庄升值。到期后,也能多给子女一些费用,一举两得,谁都乐意。而且他们也不用担心张锐赖账,哪个上等贵族会为了数千至多上万地金币而毁掉自己的名誉?

    张锐正是掌握了这些人的心理,知道成功的把握很大。才厚着脸皮推销这项业务。张锐最初决定开展这项业务时,就把目标锁定在大家族身上。至于帝国的普通家庭,一般子女的离家费和嫁妆多则一、两千。少则数百,张锐不打算对普通人过多宣传这项业务。

    再有是存款取息业务,针对的对象更少。张锐想起了诸葛辉这类人,他们天生好玩,也不善理家,家中应该不会很富裕。张锐想鼓动他们把家中的所有现金都存入自己的钱庄,由自己的家族代他们理财。每月支付给他们地利息,这样他们即使以后家境不好。也能靠着这些利息生活。

    张锐的第二个任务是培训“业务人员”,即“销售人员”。张锐让和鄯将准备到钱庄工作的家人先召集到他地院子里,由他亲自给这些家族未来的“精英”们进行培训。这些由和鄯召集来的家人。年龄都在二、三十岁之间,都是有中学水平的“文化”青年。

    张锐为他们讲解钱庄的性质,对他们进行口才训练,培训推售技巧。要他们首先分清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客户,然后有针对性地分别介绍不同业务。如对商人。主要宣传钱庄的转款的收费低廉。对平民。主要是宣传财产搁在钱庄绝对安全。对贵族和富翁,主要介绍固定存款。

    看着这些人学得认真。张锐仿佛觉得自己像是传销地授课人,下面的学员都是即将去骗人钱财的传销员。转而心想,管他像不像传销,只要我不卷款潜逃就行。

    张锐地第三项任务,是接待邀请来的州郡府官员。在向他们申请在其辖地开办钱庄事的同时,顺带鼓动他们也为子女存入定期存款。开办钱庄的事,官员们都感觉挺新鲜,存固定款还有利息赚,所以答应得十分爽快,也同意按照十五税一的税率收税。但一听武勇伯要自己也存款,绝大多数人又犹豫了,推说家中没有多余地钱。

    这些话张锐哪里能信?对于这些官员,张锐需要区别对待。胆小地,张锐会表现出“勃然大怒”的样子,指着对方地鼻子骂:“是不是看不起我疯虎?奶奶地,要不要老子亲自去你府上搜搜看?”吓得这些胆小的官员瑟瑟发抖,他们都知道张锐是粗人、浑人,他敢于面对十万敌军的进攻舍身拼命,要是将他惹急了,还不得遭遇一顿痛打?

    他们也知道,就算张锐真的打了自己,以陛下对他的宠爱,朝廷多半也不会认真处理,最多下旨骂他一顿而已。谁也不愿意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后只有哭丧着脸,多少存了一些款子。只要见到钱,张锐又会转怒为喜,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又开始为官员们介绍起存款的好处。他“率直”的脾气,让这些人哭笑不得。

    对于脾气倔强的官员,张锐换了一副面孔--耍无赖。张锐会百般挽留他们,然后整日整夜给做他们洗脑,灌输钱生钱的“理财”新观念。这招使出后,最冥顽不化的官员也会在第三天便屈服了。不说,再不会去官府事务必定会耽误许多,就是张锐滔滔不绝的唠叨声,已快让他们精神崩溃。他们宁愿花些钱,买耳根子清净,匆匆签下协议逃走。

    对于软硬不吃的官员,张锐再次更换策略--寻根攀亲。拐弯抹角与对方攀亲戚。接着又是使出一招--装穷,说自己要照顾阵亡将士的遗孀,已到了家财耗尽的地步,现在不得不靠办钱庄来养活这些人。而后带对方参观庄院内他早让人修建出来的一些简陋的茅屋,一起吃粗食杂粮。加上那些“群众演员”地出色演技,直到对方眼泪汪汪,同情心泛滥,交钱才能走人。

    张锐千方百计让这些官员存款,并不是在乎他们那点钱,主要是为了让他们成为活广告,起到示范效应。一月底,钱庄总店在安江城鸣锣开张。张锐命人做了一个巨幅广告牌立在钱庄门口,其上赫然列出钱庄身份尊贵的主要客户。头一位是胡公家族,接着便是吉州、滨海州、辽州等地的巡抚、布政史、郡守等官员的姓名。

    凑热闹的人看见这些名字。纷纷交头接耳、私下议论。连这些地方大员都存款到张府地钱庄,足以证明张家的实力雄厚和人脉广阔,不用担心钱庄会突然倒闭。再细看转款收费。比一般商号低廉了三分之一,有需求的人便动了心思。随着后来各地钱庄分店陆续成立,那些有转款需求的商人,便放心地把金币存入张家的钱庄。

    宣传目的达到了,那些官员也醒悟过来。眼见张锐借自己的名号大揽生意,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心里再不爽,也不敢去找张锐论理。打,肯定是打不过他的。骂。以张锐的脸皮的厚度,再怎么挨骂也面不改色。告,告谁?自己就是地方地主理官员。总不可能告到皇帝那里吧?何况就算告到皇帝那儿,张锐又没有动手抢钱,是自己亲笔签的协议。所以也只好默认,算是吃了一次哑巴亏。

    二月,几处钱庄分店开张。一些大家族的定期存款也相继收到。首批派人送钱来地。都是面子比较薄的人。既然张锐已经开口,他们也不好拒绝。或多或少存了款。

    这又让张锐自鸣得意了一番,感觉大为良好。心说,我面子也不小嘛,一封信就让他们拿出钱来。这样也好,也免得我浪费寄信的费用。于是,一直立在钱庄门口的广告牌上,又陆续加入了新的名字,还注明了存款的期限。当然存款数额是需要保密的。一是,只有为客户保密,才有信誉,客户才会才会放心地存款。二是,可以增加围观者的想象空间,也许只存两、三千金币地家族,外人以为他们存了数万。张锐偷笑,想像力越丰富越好,跟风随大流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在家族送来的存款中,数额最多地是诸葛辉。他收到张锐的来信后,便一股脑把家中所有的商号,连房子带商品都给处理掉,又把家中的余款都集中起来,凑足了四十万金币,准备让人给张锐带去。

    其妻死活不干,哭骂他是败家子。诸葛辉插着腰骂道:“奶奶地,咱们家有数十家商铺,每月总共交来不到一千金币。他们当老子不懂吗?老子虽然读书不多,这些猫腻还是看得出来的。”

    “谯公家还像是老子地家吗?奶奶地,赚地钱全让那般混蛋掏空了,他们知道老子认字不多,更不会查账,便黑着心蒙老子的钱。老子换了好几批人管理商铺,反倒生意越来越惨淡,交来地钱越来越少。问原因,都说生意不好做。不好做,还开着这些个劳什子店铺做什么?不如全卖了,让他们吃屎去。老子宁愿相信疯虎,也不再将生意交给这帮黑心烂肺的家伙。我告诉你,你那个小舅子,明天就让他滚蛋,这些年他至少贪了我十余万,也该知足了!”

    其妻无脸再反驳诸葛辉,她心知肚明弟弟这些年贪了不少钱。当初诸葛辉察觉有人黑钱的时候,就提出换人。其妻便将自己的弟弟介绍来管家,说还是自己人贴心。结果其弟贪得更厉害,更明目张胆。

    她也责备过弟弟几次,没有想到弟弟矢口否认,咬定是生意不好,他自己是清白的。她念及弟弟也是离开家族的人,没有多少资产就由着他捞点好处。不料一向糊涂的诸葛辉心里十分清楚,只是没有说出来。现在把事情挑明,她也不敢再辩解。

    诸葛辉又道:“你以为不用商号的钱。靠着地租和税钱,咱们家也能生活得很好是不是?你要明白,如果有一天咱们家被削去爵位,失去封地,我们都要被饿死。”

    其妻不信。问道:“咱们是世袭家族,又没有犯不赦大罪,怎会失去爵位封地呢?”

    诸葛辉振振有词地说道:“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家族已经数代没有人出仕了,声誉也不好。几个儿子也不争气,成天就知道玩,以后也是没出息的东西。唉,如果哪天咱家出事儿,谁也不会为我们说情,所以还是早点打算为好。”

    其妻心想,儿子们贪玩好耍还不是学你地样儿。家族的名声不好,也多半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还好要意思推卸责任?但也不敢明说。只是小心劝说道:“留些钱以防万一。妾是同意的,但存款需要付管理费的。你一次拿出四十万,数年下来就能减少一半地本金,到最后恐怕也剩不下多少钱。”

    诸葛辉哈哈大笑道:“我把这些款子存到疯虎那里,他不但不收我管理费,还要每月支付我二千金币。”

    其妻闻言更加怀疑,说道:“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从来存款都要交管理费,现在不仅不交管理费。还要倒给钱?妾认为,那是骗人的,千万别上当!”

    诸葛辉反驳道:“疯虎是什么人?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他说谎骗人?再说。我把款子存到他的钱庄,他是要给我立字据的。有了字据我怕什么?我相信疯虎不会骗人。”

    其妻仍不放心,问道:“存钱不付管理费还能得到更多的钱,难道他没有其他什么条件吗?”

    诸葛辉道:“条件是有的。他给我的来信上说得很清楚,如果要每月得利息。就要把钱存在钱庄里至少二十年。我叫人帮忙算过了。如果存四十万金币存上二十年,每月可以能得到两千金币利息。比数十家商铺交给来的钱还要多上一倍,你就放心吧。”

    “二十年?你老糊涂了?你那时候还不知道在不在呢?你死了怎么办?那笔款子不就是人家的?”其妻跳着脚怒吼道。

    “慌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疯虎说了,在字据上会写上咱们家地名字,如果我死了,就由家中的长子继承。总之这笔存款只认咱们家的家主,以后存款到期后,只有家主才能取出,其他人谁也不行。奶奶地,这样最好,反正钱不会落入别人之手。”诸葛辉似乎对这条规定十分满意,一边说,一边夸奖。

    其妻听后,也开始相信张锐不会贪图自家地钱财,但是还是吃不准,又问道:“妾只是担心,疯虎有能力每月去挣这么多钱付给咱家吗?”

    诸葛辉笑道:“你不信疯虎会理财,董小意你总可以相信吧?”

    其妻闻言也不再阻拦,任由诸葛辉派人把钱送走。她心里很清楚张锐的封地是在什么地方。她也知道那都是人烟荒芜之地,根本无法与谯公家族的封地相比,但是张家仅仅用数年就修建了三座庄院。而且她还听人说,张家光修建庄院的钱就用去十万金币。张家养的人也不少,大约有数千人左右,全都过得有滋有味,家境比自家都好。官府一号召捐款五千,张家立马就派人送到官府。

    疯虎为什么发家如此迅速?说白了是靠着董小意。人家是女状元,理财之道自然精通。由她管理着自家的钱财,每月挣二千金币,应该是举手之劳。

    就这样谯公家族的款子,送到了张锐的手上。诸葛辉地豪爽,又让张锐吃了一惊。他当初想,即使诸葛辉同意这种存款取息的方式,最多不多送来数万金币罢了,没有想到他拿出了四十万。心想,这可能是谯公家全部的现金了。他到真看得起我,也能信得过我。好,凭着他这份信任,我就认他这个朋友。

    张锐把诸葛辉当成了可以结交地朋友,也下决心就是以后家中再困难,每月也要首先支付诸葛辉的二千金币。当然这样的典型案例,张锐也不会放过。于是让人大肆宣扬钱庄收到了二十年以上的存款。

    不到半年,全国都知道这件事情。一些人骂诸葛辉是个标准的蠢才。只有他这样地人才会受骗上当。一些人还骂张锐黑心,居然去骗一个傻子地钱。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家的钱庄每月准时支付利息给谯公家,没有出现过一次推迟付款地情况。

    大家这才渐渐信了存款取息的方式。家中有钱之人也试探着存一些钱进张锐的钱庄,果然都能按时收到利息。随后越来越多地人。都把家中不急用的钱币存入张家的钱庄。当然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表。

    到二月上旬,张锐做了一次统计,钱庄收到的十年以上的固定存款数额,已有上百万金币,每月光支付这些款项的利息就要用去五千余金币。张锐担心这样下去会造成亏空,与夫人商量着要尽快把家族中的生意扩展开,争取早日利用这些款子盈利。

    夫妻俩费尽心思想办法,然后开始行动。一方面,张锐打出家族要招纳商业人才的牌子。给出的月薪之高可以与帝国的中级军官相媲美。于是前来应聘之人络绎不绝,他们当中有破产商人,也有无钱创业地青年人。还有刚刚毕业的学子,甚至有些不懂经营的人也来想碰碰运气。

    在这些人中,张锐首先看其学历,商业学院毕业地人优先录取。其次是看经历,有过从商经历的次之。再后是选择血缘和家世,带有胡公家族血缘的和大家族出身之人。当然基本条件都是要求中学毕业,持有大学毕业的是首选,仅十天就招纳了一千余人。

    而后董小意又从中挑选出出身好、人品好、可以信赖的七、八名管事。把新招聘来的人平分到他们手下。又让这些管事的和手下的人商议,选择出前景好或是熟悉地经营项目,然后将方案提交上来。

    决定经营项目之后。就让管事们带着手下创业。每组董小意给他们十万金币的启动资金,约定一年盈利的百分之十作为年终奖,剩余地交回家族。众人听说有这么多的本金,又有这么高的奖赏,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另一方面。张锐聘请遗孀家成年的子弟五十余人。让他们集中起来专门学习查账,以便随时核查家族商号的账目。该怎样查账?张锐也与董小意商讨过一番。他们准备将遗孀子弟分成五组,每组人员不确定,每次随意组合。再把家中地商铺编号让他们抽取,抽到那家便去查那家地账目。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避免查账人与管事们串通一气贪污家族地钱财。

    最后,张锐一口气把家族允许招募的家族武士和骑士的数额召满,共得一千名家族武士和两百家族骑士。招聘的标准是要求必须参加过实战的老兵,其中骑士基本上是来自飞骑军游骑团。

    随后张锐把大部分家族骑士、武士分配到各管事手下,名义上是家族派去保护商号的安全人员,实际上让这些武士、骑士监督商号的运营情况和财物收支,严防卷款潜逃的事件。

    张锐知道这些武士和骑士,只要给他们的家庭安稳的生活条件和稳定的收入,他们是不会背叛主公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把自己的名誉看得比性命重要。还有只要他们背叛了主公,在这个世界上就再无他们的容身之地,没有一个家族会收留他们,最终的结局也是死路一条,而且他们的家人也会跟着受连累。由他们去家族商号,既可以监督管事,也可以充当护卫,是最理想的人选。

    家族扩充快,花钱也如流水一般。王敬宝带回来的五十万金币不到两个月,就用得干干净净,固定存款也用去大半。有时张锐自己也感到害怕,这样的圈钱行为,就是前世非法集资的翻版。如果生意都不顺利,再或者都破产了,自己的声誉,甚至地位都完蛋了,整个家族都要受连累。

    但是怕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张锐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不过即使出现上面所说的局面,也要至少十年时间才会败露,这么长的时间,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四月底,和鄯惊讶地发现,各处钱庄每日存取金币的数额都在上万枚。证明许多商人已经接受了张家的钱庄。每月底结帐之后,各处钱庄收取的转款手续费就有上万金币。张锐终于松了一口气,就是用转款赚来的钱,也能支付固定存款的利息。

    张锐对钱庄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四家钱庄就有这么高的收益,如果在北方数州都开设了钱庄,那每月能挣多少啊?只可惜,家中暂时还没有这么多可以独掌一方的人才,不然钱庄里剩余的钱,还能再开十余处分店。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锐又与夫人、和鄯一起商议对策。张锐提出在今年六月时,家中直接派人去西京招聘刚刚毕业的学子。张锐对董、和两人说,西京是帝国商业类大学最集中的地方,去那里容易招到有才之人。再则,刚刚毕业的学子,既单纯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又强,钱庄的事务很快就能上手。加之他们大多没有创业的本钱,只要给他们较高的工钱,肯定能吸引一大批人来。还有,这些人来家中时间长了,受的恩惠多了,即使以后有人选择离开家族,但至少大半人员能培养成忠心耿耿的家族成员。

    董小意与和鄯都同意张锐的意见。不过董小意他提出,既然要招聘,不如多招聘一些,再成立几个组,让他们去开设新的商号,为家族都增加一些财源。张锐也点头同意。

    正在张锐全身心的投入家中的建设时,一封信把他惊醒。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是现役将军,前方自己的部下还在浴血奋战。无奈只得把家中的事务,都交还给董小意打理,准备收拾行装返回前线。

    而这时,远在新罗州柳定郡的阿巴贡正在送走自己的家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无力回天

    汉元793年5月1日,新罗州柳定郡柳城外的一处僻静的庄院内,阿巴贡正在书房内苦苦思索,他内心充满矛盾。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比当初父亲逼他造反时,还要不安。

    从去年初乌河城堡战役的失败到七月白堡战役的失败,突忽汗国在一年内连续两次大型战役的失败,损失元帅一人,大将一人,上将一人,其余以上将军以上军官五十余人,二十余万精锐部队一朝覆灭,丢失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两处。这让本已露出败相的突忽汗国雪上加霜,形势越来越严峻。

    如果仅仅遭受这两次重大挫败,还不足以使突忽面临崩溃,是汉军的压迫式进攻和驱赶平民南下的行动,彻底让突忽汗国失去了转机。

    汉军南下的行动虽然缓慢,却一直持续不断。今年三到五月之间,汉军利用耕种的时节,发动了春季攻势。在占领了度信州的普尔郡、木尔郡和新罗州的踉息郡后才停下脚步,开始驱赶这三个郡的平民南下。汉军这样的做法,如同用软刀子杀人,明知败局已定却迟迟不让人咽气。

    在突忽控制的南方,云集了上百万北方逃难迁移过来的人。阿巴贡等人也想不出办法安置他们,绝大多数人都露居荒野,于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瘟疫。去年年底到今年开春,死于瘟疫的百姓达五十余万人。几乎是尸横遍野、骨骸如山。

    比起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更加痛苦。粮食短缺是突忽最致命的问题,也许突忽人不怕与汉军拼命,但扛不住饥饿。去年南方各郡收获的粮食,基本上被救济难民消耗殆尽,一度连前方军队的供给都出现短缺。

    汗王阿巴亥无奈之下。只得号召全国百姓节衣缩食,献出自家地存粮供应部队。说是号召,实际上是动手抢。突忽民众不得不负担沉重的苛捐杂税,仅存的口粮都被部队搜刮一空,生活苦不堪言。如果不是考虑到汉军正在步步逼近应该一致对外。恐怕早就竖起了反旗。

    突忽汗国物价飞涨,经济已经崩溃,自己发行的货币无人收取。汉帝国的钱币,虽然还能流通,但是面对一斤粮食一个金币地价格,又有几人能买得起?绝大多数人现在都是以物易物,只有这样的交易,才能放心。不然收到的钱币,只怕还没有揣热乎,就变得一文不值。

    阿巴贡是突忽的丞相。面对如此的局面也无回天之力。每日回家之后,独自关在书房落泪。他已经明白,突忽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或许今年之内。成立十余年的突忽汗国就不会再存在。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阿巴贡终于不能无动于衷、坐以待毙。他也开始为家人想退路,为自己今后谋出路。看看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两个国家可以接纳逃亡的突忽官员。一个是鲜卑国,一个苏丹国,他只能在其中选择一个,先把自己的家人送过去。

    在阿巴贡看来,本来苏丹国最为理想。这个新兴地强国是由君主穆莱.哈桑一手创立的。四十年前,苏丹还是一个很弱小的国家,夹在庭巴克和马里两个大国之间。时常被这两个国家当成双方解决矛盾地角斗场。

    苏丹老国王去世后,年仅十五岁的穆莱.哈桑继位。他刚刚成为苏丹王的时候,谁也看不起这个毛头小子。而穆莱.哈桑也成天不问国事,与一帮上帝教徒混在一起虔心修教。代理国事的舅舅见之放心,从此不再提防他。

    整整十年时间。穆莱.哈桑只自己做主娶了马里国的公主。其余一切事务都由舅舅处理,他没有插过半句嘴。那时世界上有许多国家。根本没有听说过穆莱.哈桑的名字,都以为其舅才是苏丹国的国王。

    十年后的一天,穆莱.哈桑突然宣召其舅入宫商议事务。其舅非常放心地去了,因为他知道护卫王宫部队地头领,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结果刚刚到王宫,穆莱.哈桑就命令自己地侍卫要将其舅拿下。其舅发现上当,一边往宫外跑,一边呼喊着自己亲信的名字。他的亲信倒是带着手下赶来救援,可是由亲信带来的士卒却大部分突然倒戈相向,将穆莱.哈桑的舅舅与其党羽一起剁成肉酱。

    而后穆莱.哈桑向全国发出通告,说其舅谋反,并下令在全国内逮捕其舅地同党。不到一个月时间,其舅十余年培养出地党羽皆被诛灭,全部换成穆莱.哈桑的亲信之人。

    原来穆莱.哈桑打着修教地幌子,借着发展上帝教扩展自己的党羽。整整十年时间,随着上帝教不断发展壮大,他的党羽也遍布全国各地。因上帝教宣扬博爱、平等,所以很容易被普通民众所认可,穆莱.哈桑的支持者也是这些人。他们虽然地位不高,胜在人数众多,就在军队中也有大半将士信了教。

    穆莱.哈桑的舅舅太小看民众的力量,虽然高级军官和地方官员都支持他,但只要穆莱.哈桑控制了上帝教,全国的绝大多数人都站到了穆莱.哈桑的一边,其舅焉能不败?

    穆莱.哈桑虽然亲政,但他非常了解教会的力量。如果有人再利用上帝教发动一次政变,兴许他的命运与其舅是一个下场。穆莱.哈桑想出了一个办法,在国内大肆宣扬,他是耶稣的弟弟,上帝的儿子。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与教会的主教达成协议,把上帝教立为苏丹国的国教,全国民众必须信教。主教本无大志,当初帮助穆莱.哈桑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苏丹人都信教,现在梦想实现他也就别无所图。

    于是主教再次帮助穆莱.哈桑,对教徒们传播穆莱.哈桑是上帝的儿子,甚至还亲自导演了几场上帝显身的戏,当众赐封穆莱.哈桑“天父之子”的称号。在这样的宣传下。数年之后穆莱.哈桑在苏丹人的心目中,就如同是神一般地人物。

    穆莱.哈桑自幼怀有雄心,坐稳王位只是他的第一步,他的梦想是成为整个非洲之主,当然也包括被罗马占据的地方。有着坚韧性格的穆莱.哈桑。为此开始了准备计划。

    数年以来,他每年都要亲自去罗马拜见罗马皇帝,都带去了大量地宝石、象牙等财物,又献上无数的绝色美女。并自称儿臣,俨然把苏丹当成罗马的属国,自己当成罗马皇帝的义子。

    他的表现令罗马皇帝大为满意,接受了他的贡品,认了他这个干儿子,并挽留他在罗马住居。穆莱.哈桑爽快地答应留下,一住就是五、六年。在罗马的这段时间。他一方面极力讨好罗马皇帝和太子,另一方面努力学习罗马的先进知识。

    通过学习,穆莱.哈桑认知到凭借苏丹国现有的国力和军力。是绝对不可能与罗马或汉帝国这样的超级大国一争高下。唯一地办法就是多派人去两个超级大国,学习他们的先进知识,培养本国的人才。

    于是穆莱.哈桑向干父亲提出,要从国内派留学生来罗马学习,罗马皇帝爽快地答应。汉帝国那边也是一样,穆莱.哈桑每年都派使节去上都朝见汉帝国皇帝,虽没有自称属国,但是一切礼仪都是比照汉属国地规矩办。没多久汉帝国皇帝也答应了这个友好国家的请求。同意每年接纳苏丹留学生三到五万人。

    穆莱.哈桑在罗马一直住到老皇帝病逝后,他才返回了苏丹国,并开始大力发展国内经济。用了十五年时间,他把一个弱小的国家,治理成一个经济强国,同时按照汉帝**队模样组建了一支由十万人职业军人组成的军队。

    若干年以来,穆莱.哈桑一直没有忘记最初的理想。不过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任何人表露出来。忍耐是他最大的强项,示弱是他最大的优势。他在静静地等着机会。

    十余年前,皇天不负有心人,庭巴克自以为国力强大,不想再围着罗马帝国的指挥棒转。在一些国家事务上逐渐与罗马帝国地意思相违背。穆莱.哈桑敏锐地察觉到时机就在眼前,于是立马赶到罗马去面见罗马皇帝。

    在“义兄”面前他表现得十分忠心耿耿,说自己绝不能容忍庭巴克有侮辱罗马帝国的行为,他愿意代兄长教训一下这个无赖的国家。罗马皇帝图拉很感动,心想,他不愧是在罗马生活过几年地人,已经让他彻头彻尾的自认为自己是罗马人。他表现出来的爱国情怀,比罗马人还罗马人。

    罗马元老院的元老们也认可这个建议,不用本国出兵,就教训了不听话的国家,是绝对划得来地事情,于是全体通过支持苏丹出兵庭巴克地行动,并给于苏丹一定军备上和经济上的援助。

    穆莱.哈桑目地达成,带着众多的援助回到国内。他一开始并不是全力出兵攻打庭巴克,只在两国的边境地区制造摩擦,而后进行小规模的冲突。这样干三、四年,穆莱.哈桑让国内的军队轮流派去边境地区与庭巴克军作战。在军队得到锻炼的同时,也源源不断地从罗马人手中骗取援助。

    罗马人很满意穆莱.哈桑举动,一方面可以消耗两个临近国家的国力,另一方面也能保证其中的一方不会独大。而交战双方苏丹相对弱小,给于帮助是理所应当的,这样才能保证实力相当。

    结果罗马人算盘打错了,穆莱.哈桑在五年之中,利用罗马给于的军备物资,又组建起二十万部队,全国的军队也经过这几年的实战的考验,军力逐渐强大起来。此时,穆莱.哈桑不能再等,因为他患了麻风病,生命也许就在数年之间。不愿意就此死去的他,下达了全力进攻庭巴克的命令。

    苏丹大军同时亮相,不仅让庭巴克人吃了一惊,也让罗马人吃了一惊。在不知不觉中穆莱.哈桑已经拥有数十万大军。并且战力不凡。使出全力进攻之后,庭巴克几乎无反击之力,只能步步抵抗,看着国土逐渐被苏丹人夺去。

    见苏丹国土的版图渐渐扩张,军队越来越多。罗马人不能再沉默了。图拉准备把“干弟弟”穆莱.哈桑叫来劝解一番,让他就此收手。可是这次,一贯随叫随到的穆莱.哈桑,却借口自己患有传染病不敢来。

    图拉想了想也是,就算穆莱.哈桑来了,他也不敢亲自接见。于是派了几名元老,去苏丹国劝穆莱.哈桑罢兵。几名元老来到苏丹后,受到穆莱.哈桑的热情款待,每日派美女陪侍,又献上大批财宝。而后又装成很听话的样子,对元老们说,一定听从上国地命令。可是休兵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而且还要庭巴克同意才行,否则自己想撤也不可能。

    元老们很满意穆莱.哈桑的“解释”,于是带着大量的财宝回到罗马,向皇帝及元老院做了汇报。听见穆莱.哈桑还是很“听话”,罗马的人心又一次放了下。

    罗马人叫来庭巴克、苏丹国地使节,进行三方会谈,商议双方休兵之事。庭巴克人已被苏丹人打毫无还手之力。听见这个建议马上响应。苏丹国使节也答应休兵,只是在双方新国界的问题丝毫不予让步,提出苏丹军现占领地区都必须归苏丹国所有。

    庭巴克本不答应。那可是占原庭巴克的三分之一国土。可是不答应不行,一方面苏丹利用谈判的时候继续占领新的地盘,另一方面罗马人为了早日结束战争,站在了苏丹国的一边,声称不答应罗马也会派兵进攻庭巴克。

    两方压力下庭巴克人屈服了。国土虽然丢失。但国家还能延续,否则只有一条亡国的道路。五年前。苏丹和庭巴克之间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

    但穆莱.哈桑答应停战并不是为了听罗马人的话,而是觉得部队打了数年的战争也应该停下来修整一番,新占领地地盘也需要时日消化。停战,只是为以后一举消灭庭巴克做最后的准备。经过三年的修整,穆莱.哈桑又一次在两国边境挑起冲突。这次,罗马人终于明白穆莱.哈桑是一只养不熟地白眼狼。也下定决心要教训他一番。于是频频与庭巴克人联络,双方迅速恢复“友好”关系,准备一致对付苏丹人。

    最后才有了罗马驻汉使节对苏丹使节宣战,穆莱.哈桑全力攻克庭巴克的都城,罗马派兵进驻埃及行省,穆莱.哈桑避而不战,罗马远征军被苏丹军一举全歼的事情。

    通过这些事情,阿巴贡觉得穆莱.哈桑此人性格坚韧,有雄才大略,极有军事天赋,是值得全力辅佐的一代雄主。阿巴贡非常欣赏穆莱.哈桑,在自己不能成为君主的情况,辅佐穆莱.哈桑这样的明君,是最好的选择。他相信,只要自己辅佐穆莱.哈桑,苏丹国也许会变成继罗马、汉之后的又一个世界级地超级帝国。

    可惜穆莱.哈桑已于去年年底因病去世,他的去世让罗马彻底放弃和谈的打算。穆莱.哈桑让世界上地人都看见了一个伟大的君主,只要他掌控着苏丹,也许谁也打不败他。现在这个心腹大患已死,坚定了罗马人的复仇决心。不能活着杀死穆莱.哈桑,也要拿他的尸骨出气,他的后代也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穆莱.哈桑死后,苏丹王位由其长子达利.哈桑继承。阿巴贡通过情报了解,达利.哈桑一直在苏丹军中担任将领,是一员骁勇善战地将军,因战功卓著,在苏丹人中也有很高地威信。但传闻他的脾气暴戾,除了父亲之外,他决定地事情,别人无法劝阻,而且阿巴贡也没有听说他有治国的本领。阿巴贡担心辅佐达利.哈桑,不会有多大的作为。搞不好,今后又免不了要跑路。

    不能去苏丹国,就只能去鲜卑国了。鲜卑国的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但胜在安全。只要鲜卑不主动攻击汉帝国,汉帝国是看不起那块“贫瘠之地”的。

    想到这里,阿巴贡暗暗称幸。去年汗国提出割让国土换取鲜卑国出兵的提议,最终被病榻上的鲜卑王否决,不然现在连鲜卑国也去不成。汉军已在汉、鲜国境上陈兵十万。其中包括汉军中最富盛名的陷阵军团。

    鲜卑一面派人去上都“解释”,一面也聚集三十万人到国境线上与汉军对恃。不过鲜卑知道一旦开仗,有十万汉军把守边境,四、五十万鲜卑军也攻不进汉帝国境内。待突忽这边完蛋,就有可能面对二、三十万汉军的进攻鲜卑国已彻底放弃了出兵地打算。突忽的灭亡也是不可避免。阿巴贡对汉帝国又有了新的认识,而且认识得越深,恐惧感就越强烈。

    曾经有一段时间阿巴贡充满的信心,他认为汉帝国已经奄奄一息、无可救药。自从汉朝廷号召民众捐款以后,几年来军团、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到西部战区。阿巴贡深知,数万里调遣一个军团需要用多少钱,运送大批物资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国库空虚的汉帝国,居然能承受得起,其综合国力地确深不可测。

    阿巴贡心想,也许这个世界上能够对汉帝国产生威胁的。只有汉帝国本身。外部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撼动她。一切征兆都预示着她命不久矣,可是这个庞然大物究竟何时才会自己倒下呢?

    阿巴贡不能确定汉帝国的死亡时间。但已经很清楚自己的灭亡时间。近段时间,阿巴贡都是在噩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被张锐生擒,然后被押送到上都被凌迟处死。他梦得非常真实,一刀一刀,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想撕心裂肺地叫。不过他声带早被第一刀给割断,有痛苦而不能叫出声。让阿巴贡更加难以承受。每次惊醒后,全身被汗水湿透,心里感到害怕。感到绝望。

    而且还有他的家人,他亲爱的女儿碧斯,她们的命运最终会是怎么样的?阿巴贡不敢想象,也不愿意想。正是因为这样地煎熬,让阿巴贡谋生寻找退路的想法。不仅是为自己。更多是为了家人。

    在突忽人中感到害怕、绝望的不止阿巴贡一人。朝廷大员中已有许多人暗地把自己地家眷送离柳都。这些事情,阿巴贡都知道。但不想去制止。留着家眷有何用,让她们也白白的送死吗?只要官员本人不走,已经是忠君爱国的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瞒着汗王阿巴亥干的,现在突忽人中可能信心最足的就是他了。因为去年白堡之战后,将详细情况汇报给阿巴亥后,阿巴亥大怒,诛杀了所有战死将军家眷。这样的疯狂举止,更加加剧了众人失败的心理,从此后,再也不敢把战败的消息说给他听。

    今年丢掉三个郡地事情,阿巴贡也隐瞒了下来,他怕父亲有要诛杀无辜。所以一连大半年没有收到坏消息的阿巴亥非常高兴,认为汉军也是强弩之末了,也许再过几个月,汉军自己便会退出突忽国的领土。

    阿巴贡自从起心先把家人送走,就一直心怀不安。他上个月试探着写了一封给特安达,里面暗示了汗国地结局,问他的意见。特安达也是个聪明之人,前几日回信提出要阿巴贡把家人送到他那里去住一段时间。

    特安达理解了他的意思,把家眷接到北波斯州,更容易被送到鲜卑国去。阿巴贡心里非常感激特安达,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即便是想送家人出国,也很不容易。

    前天,他带着一家人来到城外的庄院装作避暑。昨天他才对自己地家人说,想送她们去特安达处。妻子像是明白他地意思,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只有子女们还小,听闻之后都高兴的跳了起来。

    阿巴贡昨夜待孩子们都睡了以后,便独自来到书房,临到要行动他又开始犹豫了。他是突忽汗国地丞相,又是汗王阿巴亥的亲生儿子,在国家危难之际,在父亲有危险的时候,他却正在暗地准备送家人外逃。这种行为上可以称为叛国,下可称为不孝。以往他自认是君子,但却要做出不忠、不孝之事,他内心极端的痛苦,也在不断地做着思想斗争。

    “爹爹,您在里面吗?”书房外女儿碧斯的声音响起。把阿巴贡的从深思中唤醒。

    “进来吧,孩子。”阿巴贡揉揉脸,叫碧斯进来。

    “爹爹,您昨夜又是一宿没睡吗?”碧斯看见父亲憔悴而苍老的面孔,心里难受。跪在他的面前,将自己地脸放到父亲的膝盖上。

    “碧斯,东西收拾好了吗?”阿巴贡抚摸着女儿的秀发,低声问道。

    “已经收拾好了,您真的不跟我们走吗?”碧斯抬起头来问。

    “你们去特安达爷爷哪里住上一阵,爹爹去干嘛?爹爹还要处理国家大事,等忙完了爹爹再去看你们。”

    “您真的会来看望我们吗?”十几岁地碧斯像是已经明白这次出门的含义,用悲伤的眼睛看着他。

    “我的宝贝,我答应你,一定会去找你们的。”阿巴贡再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拉起女儿将她抱在怀里。

    父女俩都落下了眼泪。既然阿巴贡选择还要留在柳城,也就是意味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离开阿巴亥的。那时还没有时间逃命。能不能逃过汉军的追杀,都是未知数。碧斯知道,也许自己是在见父亲最后一面,一想到可能失去最疼爱她的父亲,她心就如刀绞一般疼痛。

    阿巴贡悄悄擦干眼泪,捧着碧斯的脸说道:“碧斯,你是家中地老大,弟弟妹妹们要费心照顾他们。一定要让他们活着,你能答应我吗?”碧斯泣不成声,只是连连点头。算是答应了父亲的请求。

    阿巴贡又拥抱了女儿一会儿,为她擦干眼泪,说道:“碧斯,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哭泣,你要你母亲学习?不要让弟弟妹妹们看出异样。从现在开始你要做一个坚强的人。家里遇到任何事情你要想办法解决,我相信你能够照顾好这个家地。”

    碧斯止住了哭泣。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目光,对父亲说道:“孩儿决不辜负爹爹所托,一定照顾好母亲,一定照顾好弟弟妹妹,我们会等着您来和我们见面的。”

    “走吧,我的乖女儿。我送你们上路。”现在阿巴贡下定决心要将家人送走,之前的犹豫已经抛掷脑后。为此,即使以后都骂自己是不忠不孝之人,他也认了。

    今日风和日丽,灿烂的朝霞仿若一团火焰。阿巴贡目送家人离开。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亲人们的身上都罩着一层华丽耀眼地外衣。阳光中转头回望的碧斯,犹如一位笼着薄翼面纱的雅典娜女神,端庄恬静。

    “我地碧斯,愿你此后永远幸福,永远快乐。”说罢,阿巴贡转身坚定地朝着柳城走去。他要去陪伴自己的父亲,不到最后的关头绝不离开。

    有朋友问,更新的太慢,一天两到三章才好。以我现在每日更新的速度分开来发,完全可以做到这点,可是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请各位理解,要知道每天写至少五千字,是一件很不容易地事情,我经常是写到深夜两点过,第二天一早七点半起床,每夜也就有五个小时左右地睡眠时间,从去年八月底到现在,八、九个月了,中间只有五、六天停止过更新,稍稍休息了一下,平均每月不到一天。这里我要感谢坚持投票给我的朋友,我很少主动要票,你们还能一直坚持给票,多谢了!

    昨日家人叫我趁着五、一长假出去散散心,我本来不想去地,可是看见女儿,我也无法拒绝,所以请各位原谅。从明日起要停止更新四天左右,回来之后再继续更新。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第一百七十九章 乞丐

    “虎爷,虎爷,小的可找到您了。呜呜……”一个人冲到马前跪下,抱住张锐的大腿失声痛哭。

    “找死,快闪开!”一名武勇伯家族骑士,迅速催马上前欲驱赶那人。其余的骑士则迅速将家主围到中间,唯恐再有人趁机接近张锐。

    “没事,不要赶他走。”张锐出言制止,正准备拖人的骑士。

    骑士立即退到一边,身为家主的侍从卫护,他很懊恼自己反应太慢,没能及时制止此人接近主公。万一此人要行刺主公,随行侍卫罪责难逃。即便此人没有行刺举动,也是自己失职。骑士们都既感羞愧,又感愤恨,狠狠地瞪着家主脚边那人。

    “找我有事儿吗?”张锐坐在马上,神态自若地问道。此时,张锐方才看清,抱着自己大腿的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把鼻涕,一把泪。

    张锐奇怪,看此人打扮分明是一个乞丐。乞丐拦人不过就是为了想讨两个钱而已,不过听此人的话又不像,难道他以前认识我?一边想,一边仔细打量那人,但因那人脸上全是尘土,再被眼泪冲刷,已经变成一张大花脸,实在无法辨认其本来的面目。

    “主公问你话,快快回答。”一旁的骑士见乞丐还在痛哭,拖拖拉拉没回话,不耐烦地厉声喝道。

    “不要吓唬他。”张锐又一次喝止骑士,索性跳下马背。一股刺鼻的恶臭冲入鼻腔,看那乞丐脖颈黑乎乎一片,估摸着至少大半年没有洗过澡。张锐强忍住恶心,伸手将那人上拉起来。

    董小意多年来一直积德行善,让张家在安江城周围口碑极好。安江城的居民都知道有困难可以去张家求张夫人,基本上不会被拒之门外。并且张家从不讲条件。也不收礼,完全是“无偿”帮助他人。这让许多受到帮助的人,都深深感激董小意,感激张家。那些没有直接受过恩惠的人,也赞不绝口。而张家需要的正是这种良好的声誉。

    积德行善也是张锐所想。少年时想当恶霸地想法,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在军中的声誉好坏参半,不想再在家乡也落个横行霸道的恶名,也不想破坏董小意为家族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良好名声。

    眼前之人虽是浑身恶臭、肮脏不堪的乞丐,张锐还是亲手把他拉起来,耐心问他缘由:“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略微止住哭声,抬起头来哽咽地说道:“虎爷,您不认识小地了?”

    张锐吃了一惊,他自来到这个世界。生活在公侯家中,在最好的学校上学,后来又从军。认识、结交之人皆是非富即贵的家族子弟。想不出谁会落魄到去当乞丐。他会是谁呢?张锐又仔细得看了看乞丐,但从其黑乎乎的面目上实在分辨不出此人是谁,只是发现那人的鼻梁很高,面部轮廓像是色目人种。

    从小到大张锐在帝国内地认识的色目人很有限,只有帝大的老师刘自清先生和高照山两人与他的关系不一般,但刘老先生此时已经告老还乡,去了益州养老。高照山是匪首,更不可能来安江找他。除此之外。张锐就想不起还有他人。

    “请自报姓名,你的面目实难辨认。”张锐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言问道。

    “虎爷。小的是巴加。”乞丐睁大眼睛,神情紧张地回道。

    巴加?张锐一听名字才想起来,此人就是前年他率部去度信州侦查时,被宋金刚抓获地那个叛军后勤官。当时张锐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投降变节的突忽人军官,很想将他杀死。可是找不到借口。也就让他随军行动。

    度信州都督哈山派大军堵死游骑回家之路后。正是巴加对张锐说了突忽人的存粮地点,才让张锐想出了突围地办法。后来张锐也放弃了杀他的念头。继续让他跟着游骑们一起疾行军。从未受过专门训练的巴加,差点累死在路上。

    回到汉军控制区后,张锐也向上级汇报了巴加的情况。战区总部最后决定,赦免巴加曾经加入叛军之罪,可以让他在乌孙、大宛、大月州内随意挑选一处定居,并赏赐了他五百金币。

    张锐将处置结果转告巴加,可巴加不愿意去这些地方定居。他知道在这三个州内,还有许多叛匪同情者,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变节,还带领汉军杀死很多突忽将士,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他苦苦哀求张锐,希望能他去汉帝国老州定居。张锐则摇头说道:“定居老州是要得到朝廷许可才行,你立的功勋还不足以被批准入籍老州。我们已经赦免了你参加叛军之罪,又给了你一定的奖赏,你怎能再有非份之想呢?”

    后来见巴加哭得悲惨,张锐念及他也算救过游骑的性命,不忍让他丢掉性命,又建议他加入利西族。巴加这才放下心来,连声道谢。他知道要在西部地区苟且偷安,只有加入实力雄厚、坚定跟随汉军的利西族,才能保住自己地小命。张锐能这样安排,已经算是很照顾他了。

    就这样,张锐给巴加一封介绍信让他去利西族找达须。后来,达须也给张锐来过信说,巴加此人还算能干,已让他分管一部分家族事务。此后张锐再也没过问此事,渐渐把巴加给忘了。对于这个小人物,张锐没有精力去关心他以后的生活状况。

    当知道眼前这个乞丐便是巴加时,张锐特别惊讶。心想,他不是在利西族当管事吗?怎么会落魄到如此地步?张锐很清楚,巴加擅自进入帝国老州境内,已成流民身份。如果他被官府发现,立马会被抓起来遣送回原地。从乌孙州到安江有万里之遥,坐车都需要一、两个月,他走着来的没有半年时间是绝对到不了地。这么长的时间。他是如何躲避过各州府的官差,最终到达安江的?

    巴加说出自己的身份,见张锐没有立即说话,以为张锐不认他,又“扑通”跪倒在地。抱着张锐地大腿哭喊起来:“小地就是跟随您,在度信州与叛军作战过的巴加啊。是您把小地从叛军手中解救出来的,难道您真地忘了小的?呜呜……”

    “起来吧,我认出你了。你怎么会来到安江的?”张锐见他的口水、鼻涕沾到自己的衣装上,一阵恶心,忙把他拉起来。

    巴加一边用油腻腻的衣袖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着回答:“小的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来投奔虎爷。如果虎爷不肯收留小的,小的就再没有活路了。”

    张锐与巴加交谈这阵,一些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相望。如果不是看见有十余名骑士环卫警戒,这些好奇地路人,早就围上来看热闹。

    张锐也不想再被人当成怪物看。于是对巴加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处,我会命人将你带回府,你再好好说与我听。”说罢,指定两名骑士留下与巴加同行,自己则带领其他骑士先一步赶回庄园。

    来到前厅,发现和鄯正在等他。和鄯问道:“主公,军团不是允许你七月之前返回前线吗?这才刚到五月,怎么就催着你回去?”

    张锐是在昨日深夜收到的军团通知。说因急务需要张锐提前结束修养,命他收到信后即刻返回前线。通知是由一排游骑团部的亲兵送到,他们将保护着张锐一同返回乌孙。

    这份通知也让张锐心里不安。问亲兵可是游骑团出事?亲兵排长却回答说游骑团在代理团长高朔地指挥下,一切正常。在今年的春季攻势中,游骑团也是率先出击颇有斩获。这让张锐更加疑惑,不是游骑出事,为何会这般心急火燎地催我回去?

    不管怎样。张锐接受了命令。今日一大早。张锐就去安江城堡向奶奶和父母告别,本打算下午就动身返回前线。回庄园的路上。被巴加从道边冲出拦住。没曾想今日遭遇巴加,他只好决定推迟到次日清晨动身。

    前几日和鄯去外地查看钱庄分店,张锐本以为来不及与他道别,没想到此时见到了他。张锐当即告诉他:“军团来信只说是急务,没有说明具体的原因。我身体基本康复,军情又紧急,不能违令。明日一早就上路。你那边的事情如何?”

    和鄯道:“几处分店属下都去察看过,运营较为顺利,主公就不必担心了。”

    张锐坐下后,叹了口气,说道:“和鄯,我现在不担心钱庄,只是担心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动用定期款来做生意,如果陪了本钱,若存款期限届满,我们拿什么还债?”

    这段时间钱庄一直在盈利,张锐的确放心。可是他仍然担心家族新成立的商号能否一直保持正常运转。如果大半商号出现长期亏损,本金血本无归,还款期一到就会现相。其实张锐成立钱庄,并不是想做前世地银行。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圈钱来自己做生意,可是目地达成之后,就开始忧心忡忡,担心生意不好做,担心亏本倒闭,担心张家苦心经营的良好信誉毁于一旦。只是眼下七、八家商号成立不久,尚且看不出今后的前景如何,也不好表露出忧虑。

    而现在他就要返回前线,此后不能亲眼看见商号的经营情况,实在放心不下,只好对和鄯说出压在心中很久的忧虑。

    和鄯劝道:“生意上地事情由主母看着,主公大可放

    张锐愁眉紧皱,说道:“小意与乌兰都有了身孕,后面几个月,可能精力不济,理事会越来越少。我正是愁这事呢。不如还是由你来总理生意上地事情,钱庄之事就交给其他人做吧。”

    和鄯一边向主公道喜,一边叹息,本来由董小意看管着生意,就不会出大的问题。即使有亏损或是经营项目不佳等问题,及时发现也能想办法解决。可主母怀了身孕,不能过度操劳。如果是因此出了意外,怕是血本无归。可是要他去总管生意,钱庄就无法再扩充。

    家中可担重任地人才太少,光靠着他一人无法分身两处。家族扩充得太快,人才短缺是摆在眼前最现实的问题。没有可用之人,就是想出好的经营策略,也无法实施。

    商议之后,决定还是由和鄯先去监督生意,至于钱庄今年之内就不再开设新的分店。六月份在西京招到的人,都派到现有的钱庄内实习,待明年董小意身体恢复,可以接手生意时,再由和鄯主管扩张分店的事宜。

    张锐无奈地说道:“这样也好,可以让新招来的人员多熟悉熟悉钱庄的业务,以后也好独掌一方。”

    深感家中缺人的和鄯道:“对招聘而来的人,如果发现有才品兼优者,属下建议把他们收为家臣。”

    张锐点头道:“我与小意也有这样的打算。此事也需你多费心,但凡你觉得可用之人要随时留意暗地观察。宁缺毋滥,考察时间不宜过短,至少需要考察五年以上。考察期间,绝不能透露准备收录的意思。考察完毕,如果本人愿意,再正式举行接纳仪式。”

    和鄯答应,想了想又说道:“贾菖来家里已经五年,一直表现很好。上次去新韩、百济收粮,又贩去豫州卖,都是由他一手操办,人也很有主见,能力也不凡。属下认为他已经符合被收为家臣的条件。”

    张锐虽然见过贾菖几次,却没有单独与他交谈过,便让和鄯介绍介绍此人的来历。和鄯来家里的时间虽比不过贾菖,却是对家中人员都做过一番了解。便详细地把贾菖的情况,介绍了一番。

    昨天晚上回来,看见很多朋友留言理解请假,心里感动。没有什么好说的,加紧码字。

第一百八十章 家中新成员

    贾菖祖籍翼州人,二百年前其祖把家迁至玄州平济城安居。贾菖学历不高,只是中学毕业,来家之前一直做小买卖。

    家族在平济城修建第一座庄院后,曾经在城内招聘过一次雇工。贾菖就在那次应聘中进了张府,开始他只是普通家人。董小意见他一贯办事认真、正直本分,便逐年提拔,前年升为府中的四大管事之一。

    张锐听后,认为条件不错。贾菖出身平民,在张府五年从未出过差错,勤快机灵、办事得力,符合收为家臣条件。家臣与雇佣有很大的不同。佣人随时可能被主家解雇,本人也可以随时提出辞职,他们来家族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挣取养家糊口的工钱。

    家臣一词,则最早见于《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其文曰:“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家”--也就是春秋时期的诸侯,凡有采邑的卿大夫家,都设有两套家臣班子,即管理全家政务的家臣和管理采邑政务的家臣。

    家臣与效忠的主家之间命运息息相关。古代没有科考制度之时,当官只能是世袭弟子出身。一般的平民很难出头,绝不可能直接被授予官职。平民家有才之人若想出头,就只能先去投靠一个主家。

    成为家臣之后,再经过数代侍奉同一家领主,给自家的家世“镀金”,提升自家的地位,成为次一等的家族,这种家族被称为“谱代家臣”。历经几代人的积累,谱代家臣世家出来的子弟,会被上等贵族认可接受,其后代也有可能被委任成地方官员。就如左传中所言。公臣不足,取于家臣。

    正是如此,成了某个领主的家臣后,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家臣只能与主公保持一致,绝不能起背叛之心。如果谱代家族还没有正式成为领主时。背叛主家就意味着自杀。之前数代人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其后代会受因家族不良名声地拖累,再也难以找到愿意收留他们的家族,也就失去了出头的机会。

    做家臣也有一定的风险,倘若主家发达,他们就跟着发达;倘若主家获罪,他们也会受株连。如果明珠暗投,很可能随着主家一起灭亡。所以在选择主家的问题上,他们尤其谨慎小心。而一旦加入主家,不论遇到什么难题。都必须跟主家一条心,一起战胜困难。即使遇到主家造反,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没有退路。

    他们知道,即使造反失败,他们地家族也会留下忠义之名。如果运气好,对手不是特别心狠手辣之人,他们的家族一般不会受株连。即使本人难逃一死,家族仍有继续生存的机会。今后这个家族的子弟,凭借着先祖留下的忠义之名,也能够寻求重振家族的机会。

    成为家臣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其家族成员也能受到主家的保护。俗语:打狗看主人,一般人也不会去招惹家臣们的子弟。这些人可以成为主家的门人,身份就如投靠王宜的王秉真。王秉真凭借着门人地身份。便可以称霸一方,甚至连普通的官员都对他礼敬有加。正是如此,很多人都想加入大家族中混一个门人的身份,家臣更是他们最渴望得到地身份。

    但是,想当家臣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家族在收取家臣的问题上态度非常谨慎。府士、门人、佣人可以养很多。但家臣却是精挑细选,少之又少。不仅要才品兼优。还需要被主家认同为心腹,才会被收纳。

    家臣不再仅仅是执行者,他们在主家内外事务中都有发言权和建议权。家臣时刻以主家的利益为第一位,在危害到主家利益的情况下,家臣可以拒绝执行主公的命令,主公却不能因此开除他。

    家臣不同于奴隶或者仆佣,家臣也可以和主公解除主仆关系,但必须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才能生效。其中若有一方不同意,关系就要一直维持下去,主家也要继续供养并保护家臣。如果多收几个无用之人,主家岂不是要白白养活这些人,所以各家族收纳家臣时,都是三思而行,绝不敢轻易做决定。

    张锐是帝国的新兴贵族,家大业大,却只有和鄯一个家臣,人手奇缺。考虑到贾菖来家时间不短,一直表现良好,又能独当一面,张锐才决心收他为家臣。

    主意已定,便派人去叫贾菖面谈。贾菖来到大厅,张锐直截了当告诉他要收他为家臣,贾菖一时错愕。他应聘来张府做工,为地是挣口饭钱。凭借着勤快本分,被夫人提拔成管事之一已是很受抬举了,心想自己的地位也差不多到头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学识,基本不可能被主家收为家臣。

    此时一听家主决定收他为家臣,感到很突然,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可意味着他地地位再次升迁,今后有机会独当一面了。家主如此器重他,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茫然不知所措。直到一旁的和鄯推了他一把,才将他惊醒。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能错过?立即跪倒叩拜:“谢主公赏识,贾菖愿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

    张锐见他愿意,命人取来家族卷宗,亲自为他举行了接纳仪式。贾菖以前见过为家中武士、骑士举行的仪式,所以也能照着誓言念,最后用颤抖的手将自己地名字填写到武勇伯家族地名册上。

    张锐合上卷宗,对贾菖说道:“今后家族议事,会通知你。议事时你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此外,家中给你分配一座独立地院子作为居所,你的子女由家族供养。月俸五十枚金币。”

    贾菖激动万分,这样优厚的待遇他以前从未奢望过,他感激涕零地跪倒谢恩道:“多谢主公,属下一定为家族尽心尽力做事,决不辜负主公的信任!”

    张锐将他从地上拉起,说道:“从明日起。家族钱庄的事情暂时由你监管。如果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事务可以去请教和鄯,由他帮助你解决。能够处理地,你就放手去做,不要有什么顾虑。”

    贾菖知道钱庄是家族的命脉之一,重要性非同小可。刚刚成了家臣。就被任命如此重要的职务,更让贾菖更加感觉自己倍受重用,暗暗发誓绝不负主公之托。

    为了尽早熟悉业务,贾菖提出现在就去城里了解钱庄的运营情况,张锐也不留他,亲自写了一份任命书,让他带着去钱庄。

    贾菖刚刚出门,一名骑士来报,说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名乞丐已经带回来了,问主公是否现在就见。

    张锐摇摇头。他可不想再闻到那股恶臭味,反正今天已决定不走,便说道:“先让他洗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再让他吃些饭。完了再来见我。”骑士答应一声退下。

    和鄯奇怪地问道:“主公,为何带回来一个乞丐?”

    张锐便把在路上遇到巴加地事情说了一遍,又问和鄯的看法。和鄯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据属下猜测,巴加一定是在利西族受到欺凌,才想着投奔主公来的。”

    和鄯很清楚利西族人的脾性,对看不起之人是没有好脸色的。定是巴加的投降身份被族人知晓,对他侮辱、谩骂。殴打,巴加被迫逃了出来。

    张锐也同意和鄯的分析,不过没有拿定主意如何处置巴加。又对和鄯说道:“此人是流民身份。收之不妥,你看该如何处置?”

    和鄯笑道:“这就要看巴加是否有用。如果可用,主公不妨将他收下。如果没有用,就将他交与官府处置。”

    张锐想到,当初抓住巴加的时候。他正在为叛军普尔郡的郡守做生意。一定是有利可图,郡守才会让他这么干。后来达须来信说。他在利西族当管事,还算能干。能受到达须夸奖的人不多,既然达须都说巴加能干,此人应该有些才能。

    于是,张锐把他所知道地关于巴加的情况告诉了和鄯,和鄯便劝道:“属下觉得,还是把他留下吧。现在家中最缺的就是能干之人,或许此人以后可以为家族担些事务。”

    张锐说道:“即便巴加有才能,但人品不好。你想想,他能临阵投敌,以后会不会出卖家中地利益很难保证。”

    和鄯微笑着说道:“他不是怕主公吗?等会儿主公就给他些警告。属下想,恩威并施,就能收复他。”

    “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不过即使以后派他做事,也要派人紧紧盯住他,不要让他钻了空子。”张锐虽然同意了和鄯的意见,还是放心不下,特意嘱咐和鄯要严加盯防。和鄯点头称是。

    张锐又与和鄯聊了一个多小时,巴加才被人领进厅。看见张锐坐在堂上,立马跪下,膝行爬到张锐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请虎爷一定要收留小的,小的愿终身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起来说话吧。”张锐也不叫他入坐,只是让他起身。巴加不敢违命站起身,低头垂手站立。

    “你为何不在利西族呆着?跑到我这里来作甚?难道你不知擅入老州,就是流民吗?”张锐明知故问道。

    巴加哭泣道:“小的实在没有办法在利西族再呆下去了,被逼无奈才来投靠虎爷地。”

    “哦?你说说原委吧。”

    “是……”巴加便从头讲起。

    原来他被介绍到利西族后,达须看在张锐的面子上接纳了他,也给了他一个家中管事的职务。他也想就此安稳地生活,在利西族成家立业,所以尽心尽力地办好手中的事务。

    自从和鄯走后,达须就一直没有找到可以总管家族事务的理想人选。代替和鄯处理家务的家老,让达须很不满意。数月后,达须见巴加还算能干,就试着把一些重要的事务也交给他去办理。巴加也没有辜负达须地信任,把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就这样过了一年,达须便有心让巴加接替和鄯留下地职务。不料一直代理事务的家老,心有不满。达须是族长。他不能怨恨,便把怨气记在巴加地身上。但是巴加又没有过错,整他也不容易。

    一次偶然的机会,那名家老从一名游骑嘴里,得知巴加原来是叛军军官。是投降的变节者。心中大喜,便在族中四处传播此事。利西族人原来都不知巴加的身份,仅凭着张锐介绍来的身份,都对他礼敬有加。这时,才知道他是个叛徒,便打心眼里都看不起他。

    渐渐地他地话大家都不听从,有的人还当面指桑骂槐,讽刺打击他。本来有一个利西族的姑娘已经看中他,他也很喜欢那个姑娘。两人正在商议婚事,结果姑娘听见他是叛徒后也断绝了与他的来往。

    而张锐给达须的信上。也没有写巴加的身份。达须也不知道巴加是叛徒出身,现在知道了,也是看不起他。免去他的管事身份。转而让他去放牧。巴加何时学过放牧?出尽了洋相,也吃足了苦头。一次,一个牧民骂了他很久,巴加实在无法忍受,便回了两句嘴,结果被那人暴打一顿。

    巴加哭着去达须处告状,也被达须赶出来,说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如果你够胆就打回去。巴加哪里是强壮利西族人的对手?他要是胆子够大,还能见的汉军就下跪投降?于是只能又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族人见族长也拿冷眼看他,胆子越来越大。经常拿他当出气筒,遇到气不顺地时候,就去殴打他一顿出气。巴加实在熬不下去,怀着金币想悄悄离开利西族。但偷跑时,被牧民们发现。把他抓回去痛打了一顿。说他已是利西族的人,没有经过族长的同意。就不能离开族群。逃跑就是叛徒地行为,骂他狗改不了吃屎。

    然后把他所有的财产没收,让他与奴隶们生活在一起。连奴隶也看不起他,也拿他出气。巴加见奴隶都欺负自己,痛下决心要离开利西族。有了上次失败的教训,他再次逃跑前,做了详细的准备。趁着利西族过节欢庆的时候,悄悄地溜走。

    跑出来之后,巴加没有地方可去,又身无分文。无奈只得去找卢预亭,因为他跟着游骑行动的时候,只有卢预亭对他态度稍好,别人都没有对他有好脸色。结果等到了风铃城才知道,在白堡之役中卢预亭已战死了,连张锐也身负重伤,回安江养伤去了。

    走投无路的巴加,只能去找张锐求助。他知道擅自进入帝国老州,被抓住之后要被遣返原籍,所以一路都是昼伏夜行,不敢途经大城镇。一路上靠着偷鸡摸狗弄些吃的,历尽千辛万苦,耗时半年才辗转来到安江。

    但是他不敢进庄院,唯恐还没有见到张锐,便被人抓去官府,于是就在庄院周围耐心等待张锐出门。也许是上天保佑,在张锐去向父母告别回来地路上终于相遇。

    巴加一把鼻涕,一把泪讲述完,张锐也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巴加原来虽不算胖,身子骨也算敦实,而此时的巴加如同非洲饥民,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站在面前活像一副人体骨架。可想他一路吃了多少苦头,能坚持到现在,也算他意志坚强。

    同情归同情,张锐还是按着计划说道:“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我无法收留你。你是流民,按照帝国法令,要被遣返回原籍地。我是帝国贵族,又身为将军,不能知法犯法,所以爱莫能助。看着你我一起作过战的份上,我也不把你交去官府,给你一些钱,你快快离开吧。”

    一听这话,巴加赶紧跪下苦苦哀求道:“请虎爷千万不要赶小的走,小的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如果出去一定会死在路上。请虎爷可怜可怜小的,给小地一条活路吧。”

    他哀求了半天,张锐也沉默不语,直到一旁地和鄯为其开口求情。张锐才说道:“你留下也只能当奴婢,因为只有奴婢官府才会允许各家留下。你一个好端端的平民身份,我怎能忍心让你当奴婢呢?”

    巴加道:“只要虎爷允许小地留下,小的甘愿一辈子当奴婢。”

    再三哀求,张锐才“勉强”同意。并为巴加改名为张忠,告诫他一定要忠于主人,如果再发现有叛心绝不轻饶。张忠诅咒发誓:“虎爷待我恩重如山,小的绝不敢背叛主人,愿意做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为张家看门护院!”

    张锐便将他交与和鄯,让和鄯安排他今后的事务。张忠对和鄯开始为自己求情的举动十分感激,又向他磕头谢恩。这样的安排是张锐略施小计,和鄯当面为他求情,就是为了让他记住和鄯的好处,今后能够甘心听命。

    处理完这件事情后,天色已暗。本来昨夜已跟家人道过别,还能再留一晚,妻子儿女都很高兴,一家人又同聚一起,共度张锐返回军团前在家呆的最后一段时光。

    第二天一早,张锐便出门上路。董小意等家人将他送出庄院,对着他远去的身影挥手相送。在家中住了大半年,张锐内心也充满留恋。但军命不可违,只能狠下心不回头,扬鞭纵马飞驰而去。他心里琢磨着,军团到底是为了何事,要匆匆将我召回?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陆柯的烦恼

    张锐踏进史万岁的房间,看见刘武周也在这里。心里琢磨,也许刘武周知道我今日回总部报到,专程赶过来见面。

    张锐与两位上司已有大半年没有见面,礼数完毕,便开始寒暄。史、刘两人一个视他为麾下头号猛将,一个视他为亲信知己,见到他也是喜笑颜开。

    史万岁还亲热地用拳头捶了捶张锐的肩膀,顺带检查他的身体是否康复。结果令他非常满意,大笑着说道:“你小子身体真是结实,才大半年就恢复原样,换成别人恐怕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张锐说道:“其实属下自年初就下地活蹦乱跳了,算来休假的时间比养伤还要长。”

    刘武周开玩笑地问:“那明年不是又要添儿女了?”

    张锐嘿嘿地笑回答:“回前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不趁着空闲多生养几个,也对不住军团让我休假。”这话逗得史万岁、刘武周哈哈大笑,这个张锐口无遮拦,什么话他都说得出口。

    又寒暄了一阵,史万岁向刘武周使个眼色,刘武周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本来战区和军团计划让你休假到七月,现在急着召你回来,实在是迫不得已。无锋啊,不要怪我们打扰了你一家团圆的日子。这次未休完的假期,先替你先记着,战事结束后一并补上。”

    张锐笑道:“属下在家中整日无所事事,正想着早日返回前线。还是老上司了解属下心思,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哪能怪你们?”

    史万岁摇着头笑道:“你小子这张嘴越来越贫。”

    刘武周对史万岁说道:“甭管他是不是真心愿意,反正他已经归队了,就算有怨气。也只能埋在心里。只要他不说出口,我们也当作不知道。”

    “你们就别逗属下了,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是不是准备与叛军决战了?”张锐满脸兴奋地问道。

    这时,史万岁与刘武周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刘武周说道:“急着召你回来,是要委任你一个新的职务。战区和军团一致认为你适合担任这个职务。就看你本人的意思了。”

    张锐吃了一惊,委任新职务意味着要调离游骑团。去年在夕阳城堡时,彪骑军指挥官司马逸曾劝张锐去彪骑军担任参谋长。张锐一直很犹豫,原因之一就是不舍游骑团的部属。后来司马逸一直没有死心,半年内写了三封信劝说。

    就连张锐去信让韩公家往自己的钱庄存钱,司马逸也在回信中半开玩笑说,只要张锐肯答应去担任他的参谋长,他就存十万金币进张锐地钱庄。后来张锐还是没有答复,司马逸又来信劝说,许诺在彪骑军返回前线之前。那个职务会一直留给张锐,随时欢迎。其赏识张锐的程度,可见一斑。

    在下了很大决心才摆脱了司马逸的诱惑后。回到飞骑军竟然还是要被调离游骑团,张锐深深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答应司马逸。调到彪骑军,一两年后还有中将职位在向自己招手。现在可好,坚持回来居然是两头空。

    张锐暗思,不知司马逸所说的是否实在,那个位置是否还给我留着?也许应该去封信问问,如果还参谋长的位置还保留着。干脆去彪骑军得了。

    刘武周说完之后,见张锐低头不语,明显是不愿意被调动。抬眼与史万岁交换了一个眼色。史万岁严肃地说道:“无锋,老夫知道你对游骑团有很深厚地感情,不舍离开多年一起同生共死的部属。可是咱们是军人,职务调动是正常的。这次也只是飞骑军内部的调动,并没有调你到别的部队。你应该执行命令才是。”

    刘武周也接着劝道:“这个职务也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考虑再三才决定让你去担当重任。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游骑团,权当暂时代理一段时间。倘若以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再把你调回游骑团如何?”

    他们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让张锐无法拒绝。只得点头同意,说道:“属下坚决执行命令,不知军团要调属下去担任什么职务?”

    史、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笑容,仿佛在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刘武周故意对史万岁说道:“我早说过无锋能识大体、顾大局,绝对不会违抗军团的调令。太平候殿下,这次你可失算了。哈哈……”

    史万岁也呵呵地笑着说道:“这样最好,免得老夫用鞭子抽他去。”又看见张锐在一旁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说道:“你也别觉得吃亏,这次军团委任你的新职务是前师师长。”

    “前师师长?不是由奚少生将军担任吗?难道奚将军调任了?”张锐惊讶地问道。

    史万岁面色凝重,叹了口气说道:“老奚两个月前殉职了。”

    张锐知道奚少生与史万岁是同期同学,虽然史万岁升职较早,但他们地关系一直很好。在史万岁升任飞骑军指挥官后,奚少生便接替了前师师长的职务,到现在已经十余年了。老战友、老朋友阵亡,史万岁心里当然十分难过。

    “奚将军是如何阵亡的?”虽然以前张锐与奚少生经常为了争任务,在会议上吵得面红耳赤,但又欣赏对方地脾性,会议结束后,都像没事一样有说有笑,彼此都不记仇。突闻奚少生阵亡,张锐心里既惊讶,又难受。

    “奚少生将军不是在与敌对阵中阵亡,是在一次意外中殉职。今年我们发动春季攻势的时候,前师会同一些部队进攻新罗州的踉息郡。叛军无法抵抗我们的进攻,在三月底就向南溃败。前师担任追击任务,在部队横渡平利河的时候突发山洪。当时奚少生将军正行进到河中央不及躲避,与河中的三百余名师部人员一同遇难。”刘武周把奚少生殉职的前后经过简述了一遍。

    史万岁道:“前师失去指挥,也无法扩大战果。部队回来后。老夫在军团现有地将军中找不到合适接替奚少生地人选,故此才想到了你。老夫将意见上报到战区,统帅也同意让你担任这个职务。前师是最精锐的部队,师部人员又几乎都遇难,群龙无首必定会影响战斗力。所以才急着召你回来接手前师,并重新组建师部。”

    “无锋,前师是飞骑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也是战区内最精锐地部队之一。我们将前师交给你,是相信你有能力统帅好这支威武之师,也希望你能早日让这支威武之师上下一心,继续保持它强大地战斗力。你有信心吗?”刘武周满怀期望地问道。

    史万岁和刘武周都说前师是精锐之师,是飞骑军中的主力。这点张锐一点都不奇怪,不仅他们二人这样认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在飞骑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是前师。

    张锐早在军校时。就知道各军团地战力划分。一般军团最精锐地部队是前师,之后是左右两个师,最后才是中军师和后师。中军师基本上跟着军团总部行动。基本上算是护卫师。后师则将精力主要花费在军团的供给上,往往他们要携带更多地粮草和作战物资,来保证三个主力师的持续作战。游骑在军团中,可能比后师要稍稍强大些,连中军师都认为他们的战斗力比游骑强大,因为中军师内有一个重骑团。

    张锐当初去游骑,只是觉得自己合适游骑机动灵活、无拘无束地作战方式,加之发现游骑出战的机会。远远超过前师,立功的机会自然大过前师。倘若没有这些优势,张锐地第一选择也会前师。

    而游骑团中绝大多数将领也认为自己不是军团中的主力。主要职责就是为军团和战区充当双眼。就算是就算去敌后执行断敌退路,骚扰敌粮道的任务,也是骚扰性质的。不与敌军正面作战,哪能算得上主力部队?

    只是后来张锐觉得应该让部队有归属感,才在游骑团中大肆宣扬自己是主力、是精锐的论调。后来的效果也很不错。到前年时。游骑团将士都有了很强的自信心,也有了一股傲气。当然这主要是张锐鼓动的结果。在游骑团外,没有人认为他们是飞骑军中最精锐地部队。

    因为历来飞骑军都把最好的人员,分配到前师。当初,如果不是张锐主动要求去游骑,依他在军校的表现,百分百会被分配到前师任职。前师是以与敌决战,消灭敌军主力为目标。是在正面战场打击敌军主力,在世人眼里它才应该是最精锐,最强大地部队。

    所以每次开会争任务时,奚少生才会牛逼哄哄地对张锐说:“我们前师是才军中的主力,重要的任务,当然应该由我们前师去做。至于游骑嘛,还是先干好本职任务再说。”他的意思很明显,游骑想要任务,那就捡前师挑剩下的。

    虽然后来张锐用数据说话,才让奚少生满脸羞愧闭上了嘴。可是奚少生却从来没有心服过,他认为之所以游骑战绩突出,主要是因为他们出战地机会比前师多。这是不公平地比较,他认为如果双方出动的次数一样,三个游骑团加起来地战绩,也比不过前师。

    张锐对前师的实力,也是很认可的。毕竟素质最好的人员,都分配到前师。前师的整体实力应该超过游骑,只是游骑在实战中不断得到锻炼,战力才能超过前师。对于接管前师的任命,张锐基本能够接受。

    张锐心里隐隐有些想法,他想要改变前师现有的作战模式,转变将士的观念,把前师也训练成游骑一样可以随时去敌后作战,可以转战千里的部队。到那时,前师既可以在正面战场上驰骋,也可以在敌后转战。加之人数多了游骑团一倍,战斗力自然比游骑团强大。

    让张锐动心的还有一个原因,也可以说是最主要的原因。历来大部分军团的指挥官,都担任过各军团的前师师长之职。如飞骑军指挥官史万岁、彪骑军指挥官司马逸都是从前师师长的位置上,直接升到本部军团的指挥官位置。还有如张锐地爷爷张熙、现任近卫军指挥官杨素也都就任过前师师长之职。所以私下人们给前师师长起了一个名称叫“预备军团指挥官”。

    别看杨义臣是军团副指挥,其实他的实权很小,又没有直属的部队,俨然就是一名替补队员。除非战区直接委任他担任某次战役的前线指挥官,如陆斐一样。不然他就只能希望史万岁突然生病或阵亡。这样他才有机会接管军团。如果是按平时正常升迁,他的机会远远不如前师师长大。

    张锐就任前师师长,也可以算是飞骑军指挥官地第二号替补。暗自思忖,我在前师师长的位置上锻炼几年,如果没有出差错,加上年龄的优势,很有可能在史万岁退休或者调任后,接替他的位置。能够直接指挥一个军团,当然比去干副职好得多。

    通盘考虑后,张锐甘心情愿接受调动。他站起身来。朝史万岁、刘武周敬礼,郑重地说道:“属下绝不辜负你们的栽培,一定让前师尽早恢复最佳战力。”

    对于张锐的保证。史、刘两人完全能够相信,否则也不会选择他担任这个举足轻重的职务。史万岁让张锐坐下,接着说道:“现在你首要的任务,是要重组师部人员。需要什么人员尽管开口,可以在军团内随意调用。”

    刘武周插言说道:“还有师属两个团的情况,你也要尽早摸清楚。军团和战区内的个人资料,你可以随时查阅。我相信,你有能力在最短地时间内。将前师重新整顿完毕。”

    张锐知道刘武周说这句话,是在提醒自己,前师各团军官很有可能会不服新调来的师长。让自己早做准备。不过张锐却丝毫不担心,有人敢抗击他的命令。在军中谁不知道疯虎地厉害?谁都知道他曾经杀过下属。特别是这次白堡之战后,他的名声会更加响亮,一员死里逃生、身经百战、背景不凡的将军,什么大风浪没见过。什么问题能难倒他?

    张锐也话中带话地说道:“请将军放心。在属下的麾下,将士们永远像一家人一样团结一致。”

    史万岁又说道:“游骑也是一支劲旅。如果长期没有主将,战力会下降。你觉得谁能接替你的职务,担任游骑团团长一职?”

    张锐是调任长官,史万岁自然会把继任者的推荐权交给他。张锐此时也没有想着有一朝一日再回游骑团任团长,人往高出走,虽然不舍,但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开游骑团。既然非要离开,自然要选择一位可以把游骑团的光荣传统承传下来的人,一个可以让自己放心走地人。

    张锐没有犹豫,说道:“一营长高朔有勇有谋,是可用之才。属下在游骑团的其间,他的表现一直很好,所立功勋也很卓著。在属下养伤其间,他又独立指挥游骑团,完成了军团下达地任务。属下认为,目前为止有能力带领好游骑团的非高朔莫属。”

    刘武周也点头同意,但又提醒道:“高朔此人虽然脾气不好,爱私下说些怪话,但能力出众,心胸也很开阔。在春季攻势中,他指挥着游骑团打得有声有色,立了不少战功。担任游骑团长一职我看可行。但是,要晋升将军嘛,就需要朝廷的定夺,这方面我们就爱莫能助了。”

    高朔是张锐的心腹,张锐自然想为他美言几句,于是说道:“属下认为,朝廷应该不会反对。白堡之战,属下之所以能守住城堡三十三天,全靠高朔从安山投下粮草,而后又在敌人营寨外策应。所以高朔才是战役取胜的关键,为此,属下愿意上表保举他。”

    史万岁与刘武周都知道,张锐深得陛下恩宠,有他地上表说项,高朔在皇帝处自然能够通过。太尉见到张锐地上表后应该也不会反对,至于内阁嘛,只要太尉同意,绝大多数人也不会反对。如此看来,高朔的晋升已有九成地把握。

    三人又商议了一番,事情就这样定下。由战区和张锐分别上表。等待朝廷的的答复。在通知高朔上京之前,还是由他暂时代理游骑团长。张锐从今日起,就任前师师长。

    张锐出了军团总部,转道去暴熊军团总部驻地找陆柯。

    一见面,张锐便满脸诚恳地道谢:“陆兄。小弟及白堡之役地游骑将士们的爵位能够晋升,全靠你上表保荐。小弟多谢你了,也代表属下将士谢谢你。”陆柯一边热情地拉张锐入座,一边谦虚地说道:“无锋,爵位是你和你的部下用命拼来的,我哪里敢接受你的道谢。说起来,我对不住你和那些阵亡地将士啊!现在每每想起此事,都让我心痛不已。”说罢,还落下几滴眼泪。

    张锐劝慰道:“小弟以及守城的全体游骑将士,从来没有怪过你。小弟知道。取得一场大型战役的胜利,必须要有牺牲。只要牺牲值得,我们就甘愿献身。咱们出来当兵打仗。就应该有时刻为陛下尽忠,为国献身的觉悟。如果老想着保命,那还当什么兵?还不如回家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陆柯拉着张锐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没有怪我,去年游骑们曾说要弹劾我,全靠你出面劝解。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我早就把你当成知己朋友。如不嫌弃,你可愿意与我结为兄弟?”

    张锐笑着说道:“咱们两家是亲戚,算起来我们就是兄弟。还结什么兄弟?小弟不是一直在称呼你兄长吗?”

    陆柯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是啊!咱们早就是兄弟了,还结拜个什么劲儿。为兄一时忘了。请弟莫怪。”

    两人认了兄弟,又亲热的寒暄了一阵。张锐见时机到了,便道:“小弟今日来找兄长,一是道谢,二是有事要求你。”

    陆柯也没问什么事儿。一口答应说道:“有什么事全包在为兄身上。兄弟尽管说。”

    张锐也不客气,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弟这次回安江养伤。一个十余年没有见过面的小学同学,突然登门造访,并说他在乙等军团服役快十年了,没有机会去主力部队,希望小弟帮帮他。唉!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么多年没有见面的人,找上门来,就是为了捞些好处。可是小弟地面子薄,也不好当面拒绝他,只说试试。”

    “可是等他走后,小弟才想起来,他在步军服役,小弟也没有办法调来飞骑军。这不,就只有来找兄长帮忙。不过小弟也知道兄弟在军中素来不讲人情,一贯公私分明。如果兄长觉得这件事情难做,就权当小弟没有说过。反正小弟也没有完全答应下来。仅仅是个十余年前的同学,也不值得多费心思。”

    陆柯把胸脯拍得“嘭嘭”响,说道:“为兄当是什么事儿,不就是从乙等军团调个人吗?这事好办,暴熊军团和陷阵军团随他选。”

    张锐说那番话,就是为了堵陆柯的后路。见他答应,又装作无所谓地样子说道:“那就麻烦兄长了。反正都是主力部队,小弟那个同学也就知足了。就由兄长一手代为安排吧。哦,对了,他是上尉军衔。”

    陆柯略微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为兄与陷阵军团的前师师长很熟,就安排兄弟的同学先去他那里当侍从官。过个一年半载,升他任少校,再下放去担任营长职务。兄弟看如何?”

    张锐没有意见,说道:“行啊,什么职务都行。这件事小弟承兄长的情,以后兄长如有需要小弟效劳的地方,也尽管开

    陆柯道:“哪里话?你我兄弟就不须客气了。为兄还要恭喜你,就快升任前师师长了。”

    张锐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小弟刚刚任命不到一个小时,兄长就知道了?”

    陆柯笑着说道:“自从奚少生将军遇难后,战区内的大多数人都猜测你会接替他的职务,为兄也是这样认为地。”接着又接着话题说道:“对了,为兄也想存了些款子进去你的钱庄,可好?”

    张锐心想,我的广告做得不错嘛,连远在前线地陆柯都知道了。好吧,顺带就做了你这笔业务。

    张锐便开始专心为陆柯介绍起业务,推荐他为子女存定期存款。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最后陆柯决定为他的三个儿女各存了一笔,总数也有二万余金币。

    张锐满意地离开了陆柯的房间,内屋中的诸葛诩走了出来,对陆柯说道:“将军果然神算,张锐回来就来找您道谢。”

    陆柯望着门口说道:“我了解张锐的脾性,当然知道他会来找我道谢。不过我却猜不出,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恨我。”

    诸葛诩奇怪地问道:“刚才他不是一直跟您称兄道弟吗?还请您帮忙。依属下看,他能找您帮忙,在心里就不会记恨您地。将军过虑了。”

    陆柯转过头来说道:“诸葛,我宁愿被他打一顿,只要他不记恨我就行。他越是像没事人似地,我今后也越要时时刻刻防备他。”

    诸葛诩满脸惊讶地问道:“您是说,张锐想报复您?”

    陆柯苦笑道:“谁知道呢?要是我能看穿他的心思,也不会再说要防备他了。此人城府太深,在这个世上能看穿他心思地人,恐怕找不出几个。”

    诸葛诩也被陆柯的话所动,心想,一个当面亲热如手足的人,转脸就下刀子,的确不好防备。难道官职越大的人,越是如此吗?难怪张锐这么年轻就能成了将军,没点城府怕是也升不了这么快。

    陆柯见诸葛诩低头沉思,以为他在忧虑自己受张锐暗算,于是笑着说道:“诸葛,你也不必担心。张锐如果要报复我,也只能使阴招暗算。只要我从今以后小心谨慎,他也是不容易成功的。”不过说完此话后,又叹了口气,苦着脸呆呆地出神。

    诸葛诩知道陆柯的出身不比张锐低,后台也不比张锐差,所以张锐即使想报复陆柯,也不会明刀明枪地干。暗算嘛,只要陆柯小心一些,也不容易上当。

    看见陆柯的表情,也明白他在烦恼些什么。以后他要永远防备张锐,其难受程度应该不亚于被陷害一次。心想,唉!这个张锐。以后要牢记不要得罪他,不然光让人担心他何时报复,就够受折腾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重组师部

    春季攻势后,飞骑军前师撤回乌孙州修整,师部驻地在距离风铃城二十里外的白水镇。张锐正式任命为前师师长后,并没有立即赶往白水镇。因为前师师部人员几乎都随奚少生一同遇难,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重组师部,否则真成了光杆司令。

    张锐留在飞骑军总部,一连三天,逐一查阅了军团内部军官人事资料,准备挑选合适的人选组成师部班子。目前师部缺少将副师长、上校参谋长、上校中军官、中校军法官、中校后勤官、少校护卫长各一人,另还要调参谋、侍从官数人以及若干亲兵。

    副师长是少将军衔,所以张锐只能从飞骑军另外四个师的副职中挑选一人。比较之后,他决定调右师副师长张通担任自己的副职。

    说起张通,他与张锐有很深的关系,身份算起来比张锐还高贵许多。张通今年三十九岁,是胡公家族第十三代成员。他是张熙最小的一个儿子,是寿平大长公主的亲生之子,是当今皇帝的表兄,是张逸的亲弟弟,是张锐的最小的亲叔叔。当然,调张通来并非因为他尊贵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是长辈,主要是张通很有才能。

    张通早年毕业于北京参谋学院,分配到飞骑军后一直从事参谋工作。参谋升职本就缓慢,首先要熬到参谋长,才会有机会继续晋升。不幸的是张通在右师担任参谋之时,师部参谋长是现任军团参谋长王药。王药的参谋工作做得非常出色,张通在他手下学到不少本事。反过来,王药一日不上调,张通也就没有出头的机会。

    苦苦熬了十余年,在九年前王药调任总部任军团参谋长。张通才得以接任右师参谋长职务。又过了数年,虽然大的战功没有立过多少,但凭借资历他有了晋升将军的资格,加之身份关系,他顺利迈入高级军官之列。

    三十多岁成为将军。也属晋升较为快速的。当然他地升迁速度比起张锐就慢了许多,算起来只不过比张锐早晋升将军两年而已。张通成为将军,但是却没有合适的位置,军团参谋长的职务还被王药占着,仿佛王药就像挡在他面前的一块巨石。

    张通无法撼动这块巨石,也不想动用家族关系往上爬,所以只能暂时担任右师副师长,耐心等待王药退休或者调任后,再接替军团参谋职务。在这点上,张锐非常欣赏他。认为这位叔叔人品不错,也老实本分,不会在背后对自己使阴招。

    更重要的一点。张锐认为张通不会影响自己地位,不怕被之取代。因为一般师长都要求是从基层逐级升上来地正职军官。因为只有经历过排、连、营、团各级职务,才能完整了解部队的战斗情况。也只有经历过这些职务,才能学会快速决断,才有勇气下达各种命令。

    而参谋出身的人则不行,他们从没有实际接触过部队士卒,没有直接指挥过部队,习惯反复思考。多次推理,考虑事情也的确比较周全。但正是如此,参谋出身的人在决断上。在突发事件的应急能力上,远远不如前者。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几乎所有参谋出身的军官,即使最后升到参谋本部,也没有机会直接指挥部队。而一直指挥部队的军官。则很有可能抢了参谋出身军官的饭碗。如刘武周就是一例。

    张通也应该明白他自己不可能直接指挥部队,加上与正职又是至亲。多半会选择全力支持师长。张锐还考虑到,张通既是参谋出身,也能出谋划策,平白多出来一个好参谋,岂不是一举两得?

    副师长确定后,接着是师部参谋长。看到这个位置,张锐就联想到了范明。范明虽然已经残废,但他还不想退役。去年邓三耀去看望他时,他表达了想继续留在部队地强烈愿望。

    张锐想,师部人员基本不会亲自参与作战,也不会像游骑似的整日整夜疾行军,范明的身体完全可以这样地情况。虽然范明不是专业参谋出身,但他的建议多半会站在指挥官的立场上考虑,与张通意见正好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他们俩会是一对完美的参谋组合。

    师部参谋长是上校军衔,范明现在还是少校。不过凭借了白堡之战,升他两级也没有会说闲话。再则范明是自己的心腹,能与自己保持一条心,在初到一个陌生的部队,必须要保证一部分人坚定地支持自己,否则何谈指挥下面的军官?

    中军官之职,张锐准备让宇文歆担任。宇文歆从军校毕业后就被分配到前师任职,其间也参加过平息高句丽叛乱的战役,在战后晋升为上尉连长。来到西部战场后,宇文歆又多次荣立战功,前年已经是中校营长,今年初晋升上校副团长。

    宇文歆地晋升速度虽然也比不过张锐,但也算是神速。虽然也有立功表现,但张锐知道他的身份才是他快速晋升的主要原因。而且宇文歆在军校时就把张锐当成大哥对待,又是张克地干爹,其父宇文苞在内阁中也为自己说过不少话。这次有机会,宇文歆也算符合条件,张锐自然也要提携一下。

    张锐盘算着,打算先让宇文歆当着中军官,一方面了解前师的人员情况,另一方面等待机会,如果下面的团长职务有缺,就任命他去担任团长。而且宇文歆的身份不凡,也是一个不怕事的主,一旦今后惹出什么事儿,多几个有身份地人一同担当,总比自己独自扛要好得多。

    至于宇文歆是否愿意来师部,张锐并不担心。反正他现也是任副职,说起来也是没有实权地板凳队员,还不如到师部任中军官合算,最起码考察全师军官的权利都在中军官手中,实权可比副团长大得多。宇文歆又不是傻子,稍加分析就会想通其中地道理。

    后勤官的人选。就不能再找亲朋故吏。因为张锐认识的人中,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个职务只能由专业人氏担任。张锐把军团后勤军官地名单查阅了一番,最终决定调后师的后勤官陈剑来担任这个职务。

    陈剑在军校学的就是后勤专业,毕业后就分配到飞骑军后师。先是在营部任职,逐渐提升到师部主理全师的后勤工作。而且飞骑军整军出动时,军团辎重几乎都由后师负责运输。张锐心想,他既然能管理好整个军团的物资运输,一个师地物资运输对他来说自然不成问题,这样的高手来前师,才能放心将士们不会挨饿。

    接下来是护卫长,这个位置张锐选择了秦书。秦书也是白堡幸存者之一,战后身上留下的伤疤不比张锐少。他的勇猛顽强,给张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且考虑到秦书是家中的独子。白堡之战他死里逃生,也不忍再让他去冒险。

    张锐想让秦书在护卫长的位置长干上几年,只要有机会把他安排到前师的担任营长。虽然在前师任职也有危险。但安全系数大大高于游骑。何况秦书从三营时就是自己的部下,说起来也算是心腹之人,由他担任护卫长,自己晚上睡觉时也能安稳些。

    师部军法官的人选,着实让张锐头疼了一阵。思前想后,决定调百里杨来担任这个职务。张锐虽然了解了百里杨地能力,也认可了她的指挥。但心里始终认为身为女性,长期留在游骑团不妥。

    并不是张锐看不起她。调她来师部纯粹出于保护她的目地。游骑将士每战阵亡不少,受伤更是家常便饭之事。百里杨当然也没能幸免,不过之前受伤的部位都在胳膊和腿上。她也能豪爽的地当众包扎上药。

    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伤到别处呢?如果她下次的受伤部位是女性的私密之处,还能不能够当众解衣治疗?别人应不应该去为她疗伤,如果心有顾虑,就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她死去。如果救治了,她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所以趁着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得尽快把她调离游骑。

    到前师担任军法官。亲自作战的几率就大大减少,受伤的几率就更少。做为百里杨的老上司。张锐觉得自己应该为她着想。至于百里杨会不会发脾气,闹意见,张锐不用多虑。心想,她最多在嘴上骂几句,在心里恨我罢了,反正又不敢违令。为了老部下地安全着想,被骂几句也认了。

    因为百里杨现在只是少校军衔,来师部担任军法官,就得提升一级军衔。张锐又查阅了百里杨的档案,发觉这大半年,她又立了不少战功,晋升一级军衔绰绰有余。于是张锐就把百里杨的名字,也填入师部人员名单。

    接下来,张锐又动起了以前自己在游骑团亲兵地脑筋,那些人都是经过搏击训练,马上马下都是杀敌高手。虽然在白堡之战损失了一半的亲兵,但还有一半因为参加了程节的行刑队,而逃过了一劫。

    还有许旺,亲兵中搏杀技术最好之人,张锐也舍不得都交给高朔。心想,老子上表保荐高朔晋升将军,已经是帮了他很大忙了,不能老吃亏。这些亲兵我是一定要要回来,而且还让许旺继续担任师部护卫军的搏杀技能老师,让我的亲兵都学会这项本领。最多留种子给高朔,让他们交高朔地人,这样应该算是仁至义尽了。

    于是,张锐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在游骑团地亲兵都填入名单,只给高朔留了不到十个人。就这样,张锐也是反复选择了一番,生怕让高朔得了便宜去。

    剩余的参谋人选,张锐打算等范明到任后,让他与张通商议着去挑人。游骑团从来不配备参谋人员,因为被选入游骑地首要条件必须具有骑士资格,几乎没有一个参谋能够做到这点,所以也没有设立参谋职位。但到了正规师团,参谋是必须要配备的。张锐也不知那些参谋好,那些参谋不合格,加之这些人本来就是去辅助范明来制定计划,或分析战况的人员。就留给他去自己选择吧。

    至于侍从官人选,张锐也不打算费神去精挑细选。本来侍从官做的是勤务和传令的事情,说白了也就是侍候高级军官的请杂工,只不过他们也是下级军官而已。

    有高级军官会很仔细的挑选侍从官,因为需要他们去办理一些高级军官干不方便亲自出面地隐秘之事。这样就需要侍从官是心腹之人。嘴巴也要紧,才放心事情不会败露。可是张锐不打算这样挑人,在张锐的心中心腹要有权利才能发挥作用,一般的请杂人员那需要什么心腹,自己在军中又没有打算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挑了心腹之人做侍从官才会惹人非议。

    有了这样想法,张锐就翻开军团暂时闲置人员名单,从中挑较为顺眼的名字,勾画了十余人。不过没有想到在这些人中,张锐竟然也发现了熟人。这个人就是许士基。

    当年张锐斩黄涛时,许士基拿着杨义臣签发地调令来到部队。张锐有幸认知了许士基,虽然说话不多。接触不到半天时间,张锐凭感觉许士基是一个忠厚老实之人,也是一个充满正义感之人。

    当初张锐暂时担任飞骑军军法官时,在军团总部也常常也许士基来往,得空时两人会整日呆在一起谈天论地,有时两人也会约着出驻地去下馆子。后来杨义臣休假回来,对许士基与张锐交往大为不满。他认为这是张锐在拉拢他的手下,欲探听自己的动作。

    在杨义臣暗示过几次之后。许士基减少了与张锐的见面次数,但也没有就此绝交,私下里还是每周还是有一两天聚在一起。直到张锐被调去游骑三营任营长后。两人才没有机会再有往过。现在在闲置人员名单里出现许士基的名字,让张锐很是吃惊。

    再看许士基的军衔更让张锐吃惊,原来他还是中尉。许士基自毕业分配到杨义臣手下就是中尉侍从官,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五年中,杨义臣居然没有给许士基升过一级。现在还把他放到闲置人员名单内。摆明了不想再启用他。

    张锐深为许士基不值,也鄙视杨义臣的人品。对一个跟随了自己五年的人。居然会如此无情。心想,既然你不要许士基,那我就要他,而且还要天天把他带在身边。每次去军团总部开会时,就让他在你的面前晃悠,气死你这个老混蛋。

    张锐也隐隐猜测,许士基不能得到提拔,可能就是因为当年两人交往甚密的关系。杨义臣这是在借打击许士基,来打击自己。可惜地是,自己从来没有去主意这些事情,不然早就想办法把许士基调走,让他留在杨义臣的手下,就是在葬送他的前途。

    既然许士基为了自己吃了这么多年地苦,也应该给他一些补偿。现在许士基没有多大的功绩,现在连升他两级成为少校,杨义臣看见后定会出言反对。而自己也不占理,还是等以后有理由再提升为好。

    想罢,张锐大笔一挥,把许士基的军衔定为上尉。张锐是少将师长,提拔尉级军官的权利还是有的,也不需要报请军团总部审核,只是把结果交予军团总部中军官处备档就行。就是杨义臣知道,也无权阻拦。三天以后,张锐把拟定的师部人员名单交给史万岁。史万岁开玩笑地说道:“无锋,你是打算把游骑团搬到前师去吗?高朔能同意你把这么多人都调走?小心他急了找你论理,到时候老夫可不管协调之事。”

    张锐故意嚣张地说道:“高朔这小子如果不服气,可以属下单挑。我们打一场决定一个人,只要他能赢得了属下,就可以把人赢回去。殿下看这样解决如何?”

    史万岁哈哈大笑道:“老夫看来在飞骑军将士中能单挑打赢你的,尚且找不到一个。你这样的办法,不是能高朔很吃亏?”

    张锐也笑道:“所以属下想调用地人,都应该能要到。如果谁不愿意放人,请殿下转告属下的话。就说只要打赢过,人我就可以不要,否则就乖乖地放人。”

    史万岁也拿张锐耍“无赖”的没有办法,只得在名单上签字。而后名单又报到战区总部,在刘武周地帮助下,也顺利的批复下来。就这样,张锐硬是把自己想要的人,都抢到了手。接下来就是通知这些人,前往师部报到。

    重组师部人员后,张锐才有时间去仔细看前师各团的军官名单。看到几位团级军官的名字时,张锐才知道史万岁和刘武周为什么都想到要自己来担任这个职务,心想,也就是我能当这个师长,换成别人估计干不了两天就要卷铺盖走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贵族师

    汉元793年6月23日,飞骑军前师将要在师部驻地白水镇召开会议。这次会议是张锐就任前师师长后的第一次全师军官会议,师属各团的校级军官都将参加,届时张锐将把师部各级军官介绍给众人。

    6月23日一早,数十名校级军官带着各自的亲兵,浩浩荡荡进入白水镇。负责接待的前师中军官宇文歆,把他们安排到师部驻地内一座宽大的房间内等待。秦书带着师部护卫兵担任警戒,无关人等不许靠近会议地点。

    数十名军官同聚一堂,熟悉的军官相互热情地打招呼,凑到一起议论,不是谈论前师师长奚少生的殉职,便是议论新任师长张锐,场面格外热闹。

    10点整,宇文歆宣布开会,众人肃静,各自到自己的座位坐定。片刻,张锐迈着大步走进大门,他身后跟随着副师长张通,参谋长范明等人。

    张锐在前排站定,用眼光扫视着众军官,似乎在辨认他们的身份。众人表情严肃、坐姿端正,都想在新任师长面前留下好印象。可当他们的眼光与张锐凌厉的目光相遇时,也不免有些紧张。

    说实话,张锐虽然早在汉军中名声大振。将士们对张锐经历过的战例基本都耳熟能详,各式传闻也听了不少。但除了本部飞骑军游骑团外,张锐在其他将士的心目中的印象并不好,甚至有人还鄙视他的人品。

    别的战例可以不说,单说阿峰城之战。阿峰城的战报战区内的将士们几乎都看见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游骑歼灭了多少叛匪,轻骑团俘获了多少敌军。后来又有消息说张锐单人单骑破敌数千,几乎所有地军官对此传言嗤之以鼻。

    大多数人认为。世上若真有这样的非凡之人,可真是神仙了。如果张锐真有这么厉害,那朝廷还养庞大的军队干嘛?哪里出现叛乱,派他一个搞定就行了,哪儿还需要出动这么多军团来平定叛乱?

    而且战报上并没无张锐杀了数千人的记载。明显这个传言太过夸张。不少人认为,这个传言很可能就是张锐捏造出来的。目地是提升他的声势,好让他自己再次成为战区内的焦点人物。如果传言被陛下听见,说不定便会信以为真,搞不好又要奖赏他。可见张锐为出名,连脸皮都不要了,随意扭曲事实、编造谎言。

    基于这种看法,再加上张锐性格粗鲁、性格残暴、好杀平民,使得战区内很多军官对他不服气。真正让战区内将士们转变对张锐看法,对他心服口服。是他率领游骑在白堡之役中的超强表现。白堡之战,是西部战区成立后,屈指可数的几次大型战役。这次战役的前后经过。战区内的军官们后来都详细地做过一番了解。一个多月内汉军歼敌总数达十五万左右,夺取战略要地兰城郡,本身伤亡将士万余人。这场战役可以算是完胜,大家都清楚这场战役后,突忽人已经走到了灭亡的边缘。

    而这场战役的关键是在白堡。十余万突忽人整整用了三十四天,没有彻底夺取张锐率领的不足两千游骑据守地白堡。最后的十一天巷战,更是让白堡变成了叛军们的绞肉场和人间地狱。

    陆柯率领汉军大部在施罗城附近对残余地突忽军围歼时,所有参战的突忽将士毫无斗志。稍作抵抗便彻底溃败。后来被陆柯俘虏的突忽士卒,只要听见白堡之名,便会惊慌失措。有的默默流泪。有的放声大哭,有的瑟瑟发抖,他们的意志和尊严早在那场惨烈的攻城战中丧失殆尽,现在只是一群丧失勇气和信心地可怜虫而已。

    张锐只用了一千六百余名游骑,便做到了这一切。军官们扪心自问。没有一个敢保证自己如张锐一样坚守住城堡。就算率领五千人,也不一定能抵挡的住突忽人的疯狂进攻。

    这样地战绩。明显超过全歼突忽军主力的陷阵军团。而且也正是陷阵军团的一部,让张锐和游骑威名更胜一筹。原来突忽人离开白堡之后,高朔只匆匆在堡内搜寻了一番幸存者,并没有时间清理白堡内双方阵亡将士的尸体,便接到命令继续尾随突忽军南下。

    白堡之战结束后,陷阵军团后师奉命前去清理白堡战场。陷阵军团后师所属两个团一天轮换一次,轮流进入城堡打扫战场。用了半月时间,才将白堡内的汉军阵亡将士地遗体收集完整。

    等后师带着遗体,退回乌孙时,来参加祭奠仪式地各部将领,发现参与清理战场的后师官兵中绝大多人神情憔悴,身体虚弱、精神萎靡、意志消沉,仿佛他们刚刚遭受了一场惨败。

    一些与后师将士相交甚好地将领,按耐不住好奇心去打听原因,才了解到其中的原委。据后师将士说,他们在距离白堡十余里时,就闻到腐尸的恶臭气。进入城堡后,每一步都会踏在碎肉上,踩在血水中。整个城堡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地狱,越往城堡深处走,尸体越多,特别是主堡附近,就堆积着不下千具尸体。

    白堡巷战的最后几天,突忽人因进攻部队人员缺少,也没有多余的人力去清理尸体。想着夺取城堡之后,再一起收集掩埋。结果哈山突然下令撤退,突忽人无法带走自己阵亡将士的尸体,任凭它们留在城堡中。

    六月气候炎热,尸体腐烂很快。当后师前来收尸时,几乎所有的尸体都已高度腐烂。为了清理众多快变成一滩血水的尸体,后师将士吃尽了苦头。敌人的尸骨还好办,也不管是否齐整,堆积成起来便放火烧掉。

    对于阵亡游骑的遗体则不行,陆柯下令让他们把城堡内己方阵亡的尸体用棺木盛装运回乌孙。他准备建议统帅,将阵亡将士的遗体送回各自的家乡掩埋。不管陆柯出于什么考虑,后师官兵必须执行。

    那些已化成一滩血水地尸体根本无法搬动。只要触摸便会四分五裂,血水蛆虫涌动而出,苍蝇成堆。收尸的后师将士恶心得把黄胆水都吐尽了。他们一块一块的把碎肉装入棺木中,再拼装出人形。面对挤成一堆难辨形状的尸体,要从中区分出哪一块属于哪位阵亡将士。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每日在城内收尸地后师人员就不必说了,就连轮到当日休息的将士,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们端起饭碗,就会想到残破不堪、腐烂变质的尸体。闭上眼,白天所见的惨状便会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就连他们稍坐休息时,身上沾着的尸气也随时提醒着城堡内的血腥场面。

    其间全师有十余人无法忍受煎熬而自杀,另有百余人因精神崩溃而患上疯病。经过十余天的努力,城堡内阵亡的一千余名游骑的尸骨,都清点核查无误。后师的任务才算完成。此时,陷阵军团后师全体官兵,都瘦了一圈。如果再不结束这次特殊地任务。恐怕自杀和患上疯病的人数,还会持续增加。

    说的人心有余悸,听地人也变了脸色。陷阵军团号称汉军中最精锐的部队,居然无法承受白堡内的惨状,由此可以想象双方交战何等惨烈。

    以前游骑主要是以营为单位分散出动,所以各营取得的战绩也不明显。除了张锐夜袭楚河营垒那次,游骑的进攻也没有对战役起到过明显的帮助。但这次却不同,白堡之战让全军将士都看到了游骑的勇猛顽强。也让他们开始重新审视游骑的战力。

    游骑地战斗力是何时变得强大起来的?大多数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张锐。在张锐统领游骑团其间,他们战绩军功逐年增加,战力越打越强。

    这一点。号称飞骑军中的精锐主力前师地将领们认识得更加深刻。游骑团只是军团为了获取敌情而设立的一支侦查部队,但就是这支主要目的是侦查的部队,用一次次累积下来的战绩,把前师远远抛在脑后。相形见绌,前师将士既感到羞愧。也暗暗发誓要超越游骑。

    前任师长奚少生可以说就是因此心态而送了命。在春季攻势中。为了取得更好地战绩,奚少生命令全师全速前进。准备切断叛军后路,在大雨天冒险渡河,结果遭遇不测。幸好其中一个团已经过河,另一个团准备在师部过河之后再行动。如果山洪在早来或者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前师地遇难人数还要增加。

    正是对张锐的带兵能力心服口服,前师地军官们对他既崇敬又畏惧。在张锐举目而视时,下面这些平日高傲无比的将领,目光皆不敢与之对视。他们也知道张锐治军严格,在部队中容不得违令的部下。眼下他执掌前师,自己应当小心一些,以免初次见面就留下一个不良印象。

    众将都在等着张锐训示的时候,他却面带微笑地说道:“各位,在军务正式开始之前,我想先叙叙私情。”说罢,走到前师一团团长刘文常的身边,敬礼道:“拜见王子殿下。”

    刘文常满脸惊讶,也回礼道:“不敢,不敢。属下在军中只是一名上校团长,将军怎能称呼我的身份呢?”

    张锐笑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是叙私情,不是谈公务的时候。既然你不愿意提及身份,那我就叫你云卿兄吧。咱们两家是亲戚,你是我的表兄,见面不问候一声,也是无礼之举。”

    当年第十一代北王,娶了胡公张熙的妹妹为后,也就是张锐的姑奶奶,刘文常的亲奶奶,因而张锐与刘文常是表兄弟。

    张锐又耐心地询问了北王家人的身体状况,刘文常见张锐态度和蔼,像是真心认亲,只好与他攀谈起来。张锐一边交谈,一边观察刘文常。

    他在翻阅师部军官名单时,就知道了刘文常的高贵身份。后来又把刘文常的档案调来仔细查阅,对与刘文常也算是有些了解。

    刘文常字云卿,今年三十五岁,是现任第十二代北王的长子。所以张锐称呼他为王子。刘文常虽贵为王子,但从小喜欢舞枪弄棒、骑马射箭,与张锐小的时候有一拼。贪玩好耍,自然成绩不好。

    到了考大学的年龄,刘文常对父亲说要去考骑兵学院。以后加入骑兵部队。北王当然不愿意他去,便以他成绩不好为由反对。结果刘文常威胁,如果不能考入军校,以后他就直接当骑士。

    王族成员成年后加入帝**队,也是常见之事。王子加入骑军也不是没有先例,见刘文常铁了心要从军,北王被逼无奈,加之当时帝国也没有出现大的战事,也只得答应他要求,否则刘文常去直接当骑士。北王家地脸还往哪里放。

    以刘文常的成绩是肯定考不上军校,北王又只好去求皇帝通融。皇帝鉴于北王是自家的亲族,王子从军也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情。便下旨免去刘文常的笔试,不过也在旨意中说明,如果刘文常不能通过面试,则不能进入骑军服役。

    刘文常像张锐一样免去了笔试,只参加了面试。在骑射考试中,他以优异地成绩被录取,从而进入北京骑兵学院。在军校的四年中,刘文常发奋学习军事理论。顺利毕业。

    毕业后刘文常便被分配到前师服役,也是从排长干起。不过因为身份关系,逐渐得到提拔一直做到上校团长一职。可是他却没能迈入将军行列。以他的指挥能力到了团长一级时,已经显得有些勉强。

    飞骑军是主力的骑兵部队,即使刘文常是王子身份,也不敢徇私提拔他成为独掌一方的领军将领。刘文常便在团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七、八年,不过人本人也没有为此闹过情绪。只要能领一团人。他也就心满意足。

    虽然刘文常没有在军队中以身份压人,但张锐知道他有时脾气很暴躁。在奚少生面前他都敢大喊大叫,别人就更加不用说。只是大家见他脾气来得快,也消得快,性格豪爽,而且并非乱发脾气,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为了争取任务,才与对手争得面红耳赤,同时也碍于他的身份,都不与他计较。

    多年被惯出来的坏脾气,让他在前师内算第一浑人。张锐知道自己要在前师站稳脚跟,首先必须要刘文常臣服。如果无法令刘文常服从命令,就别指望其他军官会心甘情愿地听命。

    以前奚少生仗着资格老,能震得住他。张锐知道用谈话或者劝诱都不是最有效的方式,让刘文常屈服的最好手段就用更强硬地态度压制他,只有让他认识到张锐比他更浑,他才能受检自己的脾气。但在之前张锐还是先与他认亲,如果能用亲属关系让他服从,也是不失为最佳的手段。

    张锐却不知道,他在刘文常地心目中如同神一般。刘文常也是通过白堡之战,才彻底地对张锐服气,视他为偶像,对他无比的敬重和崇敬。

    本来奚少生阵亡后,刘文常把军团内有资格调任的将军全部分析一番,发觉没有一个有能力将前师带好,便与属下开始发牢骚。他虽没有自己当师长的意思,但发发牢骚总是可以的。

    张锐与刘文常交谈中,发现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恭敬,没有露出一丝轻视之意,也暂时放下心来。能不与刘文常硬碰硬,当然是最好的事情。几分钟后,张锐结束了与刘文常的谈话,又走到二团团长地面前,敬礼问候。

    说起这个二团长,与张锐的关系更加密切。他就是张锐二姐的夫君--赵无寒。赵无寒是冠军候家族世子,也是身份高贵之人。不过话说回来,在汉军中世家子弟地升迁速度是明显超过平民家子弟。

    张锐知道,如果自己是平民家子弟,就算取得了之前一系列功勋,也很难成为将军。要成为将军,一是如刘武周一样,拜在朝廷某位手握实权的大臣为师。二是,像高朔一样,被军中某个说话有份量的将领看上,愿意上表举荐。除此之外,一生也无法晋升将军。

    将军之下的职务也是一样,如果两人取得的功勋一样,其中身份高贵者,更容易得到晋升。甚至功勋稍差一些,身份高地人也能占有优势。这种行为已成为军中地默认的规则,基本上都是比照着这样做,就连身份低下地军官,也不会指责这种积习。

    张锐无法改变全军内普遍存在这种现象,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采取平等晋升的原则。如在三营时,在游骑团时,都是按照部下的自身能力来提拔任用。但张锐这样在游骑团做,也是鉴于团内的贵族子弟较少,没有人情可卖。几乎没有贵族弟子会愿意跑到一个又苦、又累,又不是主力的部队中服役。他们就理想的服役部队便是前师。

    只有张锐和邓三耀两位有着奇怪梦想的贵族子弟,才会自愿跑到游骑任职。就连被张锐斩杀的黄涛,也是因为其姑父杨义臣当时是游骑团长才临时在游骑团内任职。后来知道张锐去当他的上司,立马就签发调令,准备转到轻骑师团中。

    也正是因为贵族弟子少,张锐才能在游骑团中,随心所欲升迁有能力的部下。如果换成贵族云集的部队,张锐的处理起来的难度会更大。别的不说,单说这次张锐在制定师部名单时,也是首先想到张通和宇文歆的身份。今后还能不能坚持自己以前在游骑团的晋升要求,张锐自己也没有十分把握。

    在前师张锐也顾虑,也需要照顾人情。虽然不怕得罪部下,部下即使在心里再不满意,只要能听命于他就行。可是这样做的后果,不仅是要得罪部下,还极有可能会得罪出身高贵部下的家族。如果不计后果,毫不顾及贵族子弟的面子将会得罪数十个大家族。

    在张锐查看前师营长以上职务军官名单时,就做过一次统计。他很清楚,现在这间屋内的军官,有王子和世子身份的两人,有非世袭家族长子身份的两人,是大家族嫡系弟子身份的包括他自己在内有十二人,除了范明等数人外,其余者皆是官宦家出身。

    张锐暗自感叹,在飞骑军中,前师可以称为是最高贵的师。称之为高贵,并不是指部队的战力,而是指部队将士的身份。前师的绝大多数高、中级军官都是贵族家庭出身,由这些身份高贵的军官指挥的部队,当然也是高贵的部队。只是不知道,贵族子弟云集的前师,其真正的战力怎么样?

    这几日事情多,因而状态也不是很好,思路时断时续,有时写出来自己也不满意。但为了不影响更新,也只能匆匆写出来上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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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骑军介绍:
从历史的缝隙中去思考历史,以未来的希望去颠覆历史。乘着自由的思绪神游寰宇,畅想大汉帝国倘若像罗马帝国一样“长寿”千年,且比罗马帝国更加统一富强,那咱们汉民族该是什么样。 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汉元779年。此前大汉帝国已经有过一次险些分裂的波折,但它毕竟在汉圣祖的东征西讨中再度中兴。如今,又是三百多年过去了,渐渐僵硬的体制,似乎让“垂垂老矣”的帝国终于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属下五十个州中有二十个掀起了独立浪潮,大小远近的属国也纷纷树起了反旗,持续不断的平叛令帝国的经济走到崩溃的边缘……帝国真的已临绝境。 好在大汉帝国仍是世界上疆土面积最广、人口最多、科技最发达的文明国度。汉文明依旧挺立于整个世界的巅峰。大汉帝国的10个甲等军团和10个乙等军团,还有那名扬世界的大汉骑军,依然是一股锐不可当、所向披靡的强大力量。所以帝国还在喘息,还在等待。 这个时候,本书的男主角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金戈铁马的世界。在先辈的光荣与梦想的召唤下,他成为大汉骑军中的一员,成为一名英勇无敌的骑士……他的一腔热血,他的万里驰骋,会挽救这垂危的帝国,重铸昔日的荣光吗? 坚持日日更新,敬请人人赏光。 主角检索关键字 --- 大汉帝国 大汉骑军 张锐大汉骑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骑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骑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