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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汰笑洒     金牌小书童txt下载     金牌小书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退敌(第二更,求收藏!)

    (晚上8点还有一更。)

    教室里面,唐安抱着蓝海棠躲到墙根,大口喘着粗气。虽然天气尚寒,但他的后背却已被冷汗浸透了。

    蓝海棠看他一脸紧张的模样,心中好笑。但想到他这般怕死却仍舍命救自己,心中感动更甚,轻声道:“喂。”

    唐安一脸正气道:“夫子你别怕,有我在她伤不了你一根指头!”

    “我不是怕死。”蓝海棠嗔他一眼,道:“只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放开我?”

    唐安这才注意到二人姿势的暧昧,自己一只大手还揽在她柔弱无骨的腰肢上。

    罪过罪过,原来老子抱着女神这么久,却老老实实没沾点便宜,实在是奇怪。

    “咦,夫子你抱着我干吗?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蓝海棠鼻子都要气歪了,到底是谁抱着谁?若非现在四肢无力,说什么也要给他一巴掌。感觉到他放开自己的时候右手趁机又摸了一把,赌气地瞪了他一眼。但被他又看又摸,终是心中羞涩,借机扭头向窗外看去,躲避开这该死的尴尬。

    院子里,飞天门主被一个后生晚辈洗刷,圭怒道:“好一句‘凡事皆以成功为目的’!为了你的成功,就能罔顾我大唐子民性命,真是荒唐至极!凌教主既然不会管教弟子,我飞天门便替她调教调教!”

    “飞天门的刑房,小女子可是害怕的紧,还是不去为好。”

    黑衣人在飞天门主面前不甘放低姿态,站的笔直说道。但自家人知自家事,有这么个强敌在侧,今日再没有杀死蓝海棠的可能了。

    她心中愤愤不平,恼恨似得对着教室朗声道:“唐安,奴家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今次算你运气好,但奴家却不相信命运之神永远都会这么眷顾你,咱们迟早还会再见面。下一次,我们走着瞧。”

    唐安大声道:“有大名鼎鼎的飞天门门主在,你还以为自己能跑了么?放心,有时间我会带着烧鸡和美酒去大牢看你的!”

    黑衣人对唐安的废话视而不见,冷冷道:“不杀你也好,奴家要让你知道——周围还有一个人,随时想要你的命!让你每时每刻都觉得寝食难安,每天每夜都活在恐惧当中!”

    唐安心里一惊:这么狠?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一起做点爱做的事情,岂不是比打架要开心许多?

    飞天门主道:“你也要有这样的机会才行。”

    黑衣人转过头来,道:“飞天门今日对奴家的所作所为,小女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日必定会有所回报。哼,堂堂四个人对付奴家一人,你们知道羞耻二字该怎么写么?”

    飞天门主道:“职责所在,莫说四个人,只要不辱皇命,纵是四十人又如何?”

    “好,很好。大唐人的厚颜无耻,奴家算是见识了。”黑衣人拱拱手,道:“门主,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还会再次见面的。不过下一次,奴家必定要亲自将你那面具摘下来!”

    “哼,就怕你来得容易走的难!”飞天门主说着,就要动手擒住这狂妄的女刺客。

    “且慢!”

    黑衣人悠然的摆了摆手,举起手里的弯刀,笑道:“门主,今天在场的诸位,有辞官的肱骨之臣,有你的心腹下属,还有众多莘莘学子。小女子不才,这一手弯刀若是学那个混蛋小子一般掷出去,不知道你救不救得了呢?”

    众人一听,因为飞天门主坐镇而落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暗道难怪这刺客这般有恃无恐,原来心里早有算计!

    以她的功夫,想要掷刀伤人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现今程采夕诸人已受重伤,其他人都是不通武功的普通人,唯有飞天门主一人尚有一战之力。一刀掷出,若他想要抓人,必定会有人死于非命;若想救人,就只能眼睁睁放她逃走。

    何去何从,真是难以取舍!

    “姑娘当真好算计!”飞天门主道:“魔教中人,果然都是阴险狡诈之辈!”

    “门主过奖了。小女子这般做法,也是拜你所赐。”黑衣人手里的弯刀逐一朝众人瞄去,每每被她对着,学子们便一阵恐慌,一边缩着身子一边警惕起来,生怕她说动手就动手。

    “看刀!”

    没有丝毫征兆,黑衣人突然发难!

    当弯刀瞄准蓝海棠所在的教室方向时,黑衣人大喝一声作势欲掷,见飞天门主早有防备,身子已经向着那边移动,黑衣日恩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却临时调转了方向,冲那毫无防备的程采夕掷了过去!

    黑衣人要杀蓝海棠的心昭然若揭,没有人怀疑她会利用这最后的机会杀死蓝海棠,哪怕是从窗户掷进去赌上一赌。学子们知道,飞天门主也知道,所有人都认定了她会这么做。

    黑衣人也知道这些人的想法,若是这一刀真是掷向蓝海棠,八成会被人拦下。所以她虚晃一番,竟是冲着程采夕下了杀手!

    飞天门接二连三坏她好事,这位程大小姐可以说居功至伟。飞天门主非但阻碍她的任务,更是让她受了不轻的内伤。

    所以,她要留给飞天门的,就是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大小姐!”

    唐安睁大了眼睛,想不到黑衣人这么阴毒!可是他此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攥紧拳头嘶声大叫起来!

    黑衣人的这一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眼见程采夕无力的等死,飞天门主大喝一声,硬生生改变了方向,却仍是来不及救护,抬手一柄飞刀又飞了出去!

    程采夕有些愣神,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刀会是冲自己而来。此刻她伤重未愈,根本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弯刀越来越近,漂亮的瞳孔之中,那银黑色的弧形弯刀的倒影越来越近!

    “叮!”

    说时迟,那时快。弯刀眼见就要砍刀程采夕,飞天门主的飞刀恰恰赶到!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后,弯刀偏离了轨道,擦着程采和的面颊飞了过去,削断了一缕青丝,甚至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见程采夕安然无恙,所有人长长舒了一口气。要知道,再晚上哪怕一瞬间,程采夕此时必然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哈!唐安,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待到下一次见面之日,就是奴家取你项上人头之时!”

    一阵娇笑声回荡在天空中,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那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武令(第三更,求收藏!)

    黑衣人身法极高,片刻时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飞天门主叹息一声,害怕黑衣人再杀个回马枪,到时候院子里的人必定都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看了看自己萎顿在地的三个下属,终究还是放弃了追踪的念头。

    见黑衣人终于逃遁,唐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阵阵的后怕。面对这么个恐怖的杀手还能够活下来享受温暖的阳光,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但是喜悦之余,心中却又充满了隐忧。

    自己今天的表现堪称惊艳,能够保全蓝海棠至少有他一半功劳。但也正是为此,他也算彻底和那黑衣人结下梁子了。听她最后的话语,威胁意味十足,有这么个猛虎在侧,恐怕今后想要睡个安稳觉都难。

    人家蓝海棠贵为尚书千金身娇肉贵,蓝尚书一言令下,派个百八十个护卫保证高枕无忧。可是自己有什么?要名没名要钱没钱,要是黑衣人再来找麻烦,自己还不就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

    妈了个巴子的,逞英雄倒是痛快了,以后怎么办?老子好不容易混出点样子来,难道从此以后隐姓埋名找个荒山野地安度余生么?

    思量再三,唐安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到飞天门主的身上。看来要想救自己一命,恐怕要从这神神秘秘的家伙身上做文章了。

    “门主先生。”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唐安回过神来,见李墨玉和薛临渊几人冲飞天门主走了过来。

    李墨玉深深鞠躬道:“今日我院遭逢大难,多亏门主和诸位的仗义援手才让此劫数消弭于无形,老夫实在是不胜感激。”

    飞天门主赶忙还礼,道:“李院长客气了。您老为国尽忠,在下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李墨玉笑着点点头,又看了看地上坐着的三人,道:“我看这几位伤势颇重,书院里有几辆马车,不如赶快带他们去医治吧。”

    飞天门主也不客气,道:“如此,多谢院长了。”

    李墨玉笑笑,着薛临渊去备马车,自己走到唐安身前,先是看到他身后的蓝海棠肩头殷洪一片,皱眉道:“丫头,伤的重不重?”

    蓝海棠嫣然一笑,如同百花齐放一般。她轻轻摇了摇头,道:“已经不碍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若是你在我这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李墨玉说道,“只不过…想不到你的身份这么快便让人发现了,哎!”

    李墨玉这声叹息包含了好几重意思。其一是蓝海棠在书院里被人行刺还受了伤,让他觉得心中惭愧;其二是因为蓝海棠身份既然被人识破,以她的名声,今后恐怕不能留在这里继续教学了。少了这么一个才华出众的夫子,对墨玉书院来说是一种遗憾;饱读诗书却得不到施展,对蓝海棠来说同样是一种遗憾。

    蓝海棠道:“世事变化无常,难以预料,院长无需自责。相聚即是缘,虽然来书院时日不长,但这段日子却让海棠感到充实快乐,必定会永远记在心中。日后若是有时间,海棠必定也会常来看看的。”

    “唐夫子,你…你要走了么?”

    不知哪个学生机灵,从两人的眉宇间看出了些什么,有些伤感的问道。

    虽然知道了蓝海棠的身份,可是这么久的接触,让他们早已习惯了唐海这个名字,一时难以改口。

    蓝海棠笑笑,道:“怎么会呢?没看到你们一个个进入国子监,我怎么会走呢?”

    学生们一听她不打算离开,顿时喜上眉梢,一起发出一阵欢呼声。

    看着雀跃的学生们,蓝海棠脸上闪过一丝伤感,暗道你们这些傻孩子,我的身份既然暴露了,又怎么可能继续留在这里呢?自古最伤离别,我这么说,只是不希望大家太过悲伤而已。

    见蓝海棠如此洒脱,李墨玉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哈哈笑了两声,低声道:“丫头,记得墨玉书院永远是你的家。”

    蓝海棠也展演一笑,道:“多谢院长。”

    李墨玉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唐安,脸上掩饰不住的欣赏,道:“唐安。”

    “学生在。”唐安恭声道。

    “今日你让老夫很是欣慰。在论学大会上表现惊艳于先,又舍身救人于后,有勇气,有才华,有智谋,老夫因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

    地字乙班的学生听到这话,立马欢声鼓舞起来。这虽然是在表扬唐安,可何尝不是他们的光荣呢?人人都面带喜色,替唐安感到高兴。

    唯有大小姐撇撇嘴,喃喃道:“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哪有那么高尚…”

    我有这么好么?哎,算了,老子就是耳朵根子软,你说有就有吧!

    唐安心里美滋滋的,笑道:“院长太客气了,锄奸扶弱乃是我辈的责任,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

    众人一阵白眼:锄奸扶弱?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李墨玉道:“没有谁生来就担负着那些责任,唯有心中坦荡的君子才会这么做。所以从此以后,你的事,就是我墨玉书院的事!”

    “不错,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唐安,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大哥,以后我们跟定你了!”

    想到自己贪生怕死,再想想唐安的视死如归,学子们心中惭愧,更感觉到与唐安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此时听李墨玉说的振奋,不由得群情激荡,高声欢呼起来。

    唐安笑着四处拱拱手,心中却有些发苦:老子面子是有了,可是命却快没了。

    偷偷看了飞天门主一眼,权衡一番,想想还是小命更重要,于是偷偷摸摸跑过去,道:“门主大人…”

    只听这个马屁感十足的称呼,就几乎定下了这厮谄媚讨好的格调。飞天门主面具下的脸上不知是何种表情,淡淡道:“何事?”

    唐安两只手相互搓着,一脸害羞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想了一会儿,才道:“这个…您看啊,今天打退了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呢?”

    飞天门主道:“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答复?老子很拼命地好不好!要不是老子,程采夕早就输了,蓝海棠也早就死了!老子立下汗马功劳,你却淡淡说句“不知道”?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天理!

    唐安心中郁闷,但有求于人,只能耐着性子道:“门主大人,在下拼劲全力保护蓝姑娘周全,可是也因此得罪了那黑衣人。她临走时喊得话你也听到了,非要杀了我不可哎!这要是在京城闹出命案,岂不是完全不把咱们飞天门看在眼里么?”

    程采夕为之气结,什么叫“咱们飞天门”?看他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大小姐哪里会不知道他是想要寻求飞天门庇护?不过想想刚才他视死如归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个一脸讨好的小人样,不由得一阵头痛,想不到一个人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

    飞天门主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只是想,这个…呵呵…门主大人能不能派上十个八个高手保护我一段时间,直到擒住那黑衣人。我虽然只是个书童,可是也为大唐做出了很多贡献的!”唐安说着,看飞天门主不说话,赶忙补充道:“这个…五个也行…要不四个?”

    “马车来啦!”薛临渊吆喝一声,坐在车头缓缓来到内院。

    飞天门主不再理会唐安的无理取闹,抓着景云和不戒的背心轻轻一跃,便将二人送上了车。众人还能清晰地听到不戒和尚不住地叫嚷:“老大,轻点老大,哎哟!”

    再回到内院,飞天门主抱起受伤的程采夕,对着蓝海棠道:“蓝姑娘,你还是同我一起走吧。”

    蓝海棠知道他是在担心黑衣人会去而复返,心中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唐安深深看了一眼,道:“谢谢你,我恨你!”

    说罢,再也不看唐安一眼,转身便上了车。

    唐安一脸的苦笑。暗想自己几天前还对她说过“对不起,谢谢你”,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奉还回来。老子的这些招数泡妞很灵的,竟然会让小妞学去反过来被人泡,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谢谢”二字不难理解,如果不是自己以命相搏,她也不可能活下来,这一句便是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了。而“我恨你”,想来是因为自己看了她的身子,小丫头气不过吧。

    古代人思想保守,这从黑衣人被唐安摸了一把就一定要杀他不可就能看的出来。至于蓝海棠,有了救命恩人这层关系,她不可能真的会把自己怎么样。可是羞恼之下,说一句撒气的话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妞皮肤真好啊,像牛奶一样。改天找个机会再摸一摸?嗯...这事可行!

    看着几人陆续上了马车,唐安一脸的微笑。不管怎么说,蓝海棠没事,大小姐没事,自己也没事,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经意的,唐安忽然觉得口袋里硬邦邦的。伸手一摸,掏出一块黝黑的木牌,这才想起自己被黑衣人甩出去的时候,顺手在她腰际摸了一把,摘下了这么一块牌子。

    牌子很精致,四四方方,上面写着“神武”两个字。

    唐安眉头皱了起来,神武令牌?这又是个什么东东?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以命换命

    弯刀如月,茹毛饮血。

    如果只是欣赏,这柄弯刀造型别致做工精美,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但是如果被人拿刀指着,怕是任何人都高兴不起来。

    此时那柄薄如蝉翼的弯刀就架在唐安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上下三万六千毛孔同时收缩,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唐安苦着脸道:“黑衣人姐姐,我知道错了,这刀很危险的,麻烦你拿开一点点好不好?”

    黑衣人冷笑道:“你屡次三番坏我好事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唐安吞了口口水,心脏砰砰直跳,道:“我年少不懂事,姐姐你何必跟我一般见识呢?姐姐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一看就是心地善良侠骨柔肠,小弟弟打从心底里佩服!”

    “少贫嘴!谁是你姐姐!”黑衣人瞪眼道。

    “女侠!仙子!“唐安哇哇大叫道,”女侠,我的银子全都在床下面的小木盒里,你尽管拿去好了!请你别再拿刀指着我了,人吓人吓死人的!”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留着贿赂阎罗王吧!看刀!”

    “我死啦!!”

    唐安大叫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却没有血,仔细看看周围: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橱柜,不是在自己的屋子又是哪里?

    妈的,又做恶梦了。

    想到梦境中骇人的情景,唐安只觉得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一个杀手。得罪那个杀手不好,偏偏得罪那劳什子圣地的妖女。有这么个恐怖的怪物在一侧虎视眈眈,看来真的如那黑衣人所说,自己今后想要睡个安稳觉都难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上午时分了。唐安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又累又乏。

    这也难怪,前些天又是帮柳倾歌对付魅舞妖姬苏媚儿,又是绞尽脑汁力战城南书院两大才子,最后还豁出性命保护蓝海棠,与那黑衣人斗智斗力,换成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安哥!吃饭啦!”

    屋子外面,小家丁来福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现在对唐安言听计从,俨然是唐安的小跟班。每逢上学便大清早就叫唐安起床,当然,恰逢休沐时间便会延后。

    唐安打了个哈欠,刚想要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呼道:“糟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来福“啊”的一声惨叫,继而破风声响起,不知什么暗器飞来飞去,似乎尽数打在了来福身上,痛的小家丁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唐安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赶忙跳下床去打开房门。只见来福趴在地上,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周围地上散落着一片鸡蛋大小的石块和板尺长短的木棍。

    小家丁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抬起头来哭诉道:“安哥…我中埋伏了!”

    唐安心中暗叫惭愧,你嘴里的“埋伏”,恰是老哥我设下的。

    那神出鬼没的黑衣人留了狠话,飞天门主又不给个准话儿,心虚之下,唐安便在屋子周围设了许多陷阱。

    陷阱设的很是巧妙,从里往外走很难踩到,可是从外往里进一个不慎就会中招。想不到今天自己起的太晚没来得及收,倒是让这小家丁倒了霉。

    赶忙将来福扶起来,唐安一脸歉疚,道:“实在对不起,这些东西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来福惊讶道。

    唐安一脸惭愧道:“老爷家大业大,平日里又节俭朴素,家中的护院根本顾虑不周。若是让一些别有用心的贼人得逞,偷东西事小,可是若是对大少爷大小姐造成什么伤害,那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就难辞其咎了。为了保障程府的安全,维护京城的和平,我考虑再三,不得已才设下这些陷阱。只是没想到却伤到了你,大哥实在是心中难安啊。哎!”

    看他一脸愧疚的表情,小家丁一脸的崇敬,道:“难怪老爷和大少爷都那么器重你,安哥你考虑周全心思细腻,为了府上这么多人的生命着想,而且手艺精巧布局巧妙,来福佩服!我便是受点伤又算什么?”

    顾虑周全?手艺精巧?若是知道有人随时会来杀你,不绞尽脑汁才怪。

    见来福这么容易上当,唐安心中颇为得意。但看着他猪头一般的模样,又有些内疚,叹道:“既然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走,我请你去吃饭!”

    当然了,唐安所说的“请吃饭”也不过是去下人们的食堂而已,花不了自己一分钱。

    “对了。”来福想起什么,道:“安哥,大小姐让你吃过早饭去找她一趟。”

    女土匪?她找我做什么?

    唐安心中打了个问号,但是这等事来福也不可能知道。满心好奇的和来福吃过早点,来到了大小姐所在的小院。

    人还没见到,哧哧的练剑声已先传来。走的近了,唐安只见一道鹅黄身影辗转腾挪,手里的宝剑舞的眼花缭乱,煞是威风。

    看来大小姐是受了那黑衣人的刺激,觉得自己不够高明,所以才勤加练习,以便将来再碰到黑衣人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啪啪啪。”

    唐安鼓起掌来,笑道:“好!大小姐神功盖世,看来将来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听到有人打扰,程采夕停了下来,不悦的瞪他一眼,道:“我一大早就着来福去找你,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咳咳…”

    “大小姐,你没事吧?”唐安这才注意到程采夕面色有些苍白,看来是重伤未愈。

    “这点小伤,不碍事。”程采夕摆摆手道,“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为何这么晚才来?”

    唐安道:“禀大小姐,小人这几天苦思壮大程家的良策,以致夜不能寐,起床晚了一些。”

    “壮大程家?我程家有今日的成就,和你有什么关系么?”程采夕才不信她的鬼话,一脸不屑。

    女人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要是没有老子,能有未来的云顶购物中心么?到时候你们程家日进斗金富甲大唐,说不得连你爹都要好生感谢老子呢!

    唐安不与她一般见识,微笑道:“不知道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想到他当日拼了命抱住黑衣人,算是救了自己一命。程采夕心中颇感温暖,态度也缓和了下来,收起宝剑道:“跟我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唐安一拧眉毛,道:“见什么人?”

    程采夕道:“能让你不被黑衣人杀死的人。”

    (感谢幽谷铭心佳人、书友88894、supeibobo、superwoman1、winner_999的打赏书友1419153以及幽谷铭心佳人、书友88894、书友141915的月票支持!换了封面了,心情大好,今天继续三更!)

第一百二十章 令人意外的超级保镖

    黑衣人虽然败退,但是只要没被擒住,就是一个潜藏在暗处的巨大威胁。

    虽然她在飞天门主手底下吃了暗亏,加上最近风声紧,想必这段时间必定会老老实实的躲藏在暗处。但如果抓不到人,又该如何是好?

    蓝海棠贵为尚书之女,朝廷自会加以重视。有了戒备之下,黑衣人再想杀她就会变得难上加难。但唐安不一样,他无权无势无财无名,要杀他自然比杀蓝海棠容易的多。

    所以,乍一听到有人能救自己性命,唐安大喜过望,问道:“这位高人是谁?”

    “这位高人乃是我们飞天门的副门主,今趟算是便宜你这小子了。”程采夕说着,转身便朝中厅走了过去。

    副门主?乖乖,老子这回可算是中大奖了!

    唐安心花怒放的跟随在程采夕后面,心想那飞天门主武功高深莫测,黑衣人完全不是对手。这副门主虽然是二号人物,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想不到老子区区一个小书童而已,竟然都配上保镖了。

    程采夕边走边说道:“我可告诉你,我们副门主游戏人间,为人放荡不羁,但你若是胆敢不敬,当心我一剑杀了你!”

    “大小姐只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唐安心道这还用你说,那可是老子的保命底牌,我恨不得把他供起来,又怎么会对他不敬呢?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大小姐泼下一盆冷水,道:“我这位师叔虽然随和,但性子极高脾气古怪,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他看入眼的人,就算再丑再穷也无所谓;他看不入眼的人,就算你倾尽家财也决计不能打动于他。”

    “这么有个性?”唐安心中一沉,暗道这些个高人果然一个个都有怪癖。不过以老子青春阳光的外形和三寸不烂之舌,应该没问题吧?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和忐忑,唐安跟随大小姐来到了中厅。

    此时厅中空无一人,想来那副门主还没过来,不过程采夕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叫唐安在此等候着。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一身布袍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

    唐安有些紧张的向外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道:“你——”

    来人打着哈欠,一脸的困倦,一双小眼闪烁着精明,下巴处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道骨仙风。只是他衣服有些邋遢,脚上穿着的布鞋打着好几块补丁,一看便是市井中人。

    可笑的人,这人唐安非但见过,而且还认识。不是妙歌楼那妙语连珠的王大仙又是谁?

    唐安赶忙道:“王大仙?你来这里做什么?最近生意不好没钱买酒喝么?”

    那王大仙睁眼看了看他,恍然道:“咦,怎么是公子你啊?”

    唐安快步走到堂外,一把推着尚未进门的王大仙便往回走,边走边道:“大仙,这是程府知道么?府里的护院很凶的!我念在你当初对我有恩的份上救你一命,就不用谢我了。呶,给你五两银子先,赶紧走吧!”

    王大仙也不接银子,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唐公子,你怎知我是来乞讨的呢?”

    “难道不是么?”唐安眨眨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的震惊。

    难,道,说——

    “唐安!不得无礼!”

    程采夕见着呆子如此愚笨,气的咬着下唇冲了出来,瞪他一眼,道:“你这是做什么,怎能对我师叔这般没有礼数!”

    师叔?飞天门副门主?王,大,仙?

    唐安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一脸痴相地看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王大仙,结结巴巴道:“你…飞天门副门主?”

    王大仙潇洒地笑笑,道:“不错。”

    还有没有天理啊,一个酒馆里说书的,居然会是飞天门副门主?那市集上卖豆腐的小花,会不会是大雪山仙子?

    程采夕一脸疑惑,道:“师叔,你们认识么?”

    “我和唐公子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是认识。”王大仙笑道,“丫头,昨天你与我说的那人,莫非就是他么?”

    程采夕心中有些欢喜,暗道既然认识,这事多半成了。笑道:“就是他。”

    “奇怪,奇怪。”王大仙皱眉道,“这位唐公子虽然颇有才学,可不过是程府一介家丁而已,你确定要我保他平安?”

    程采夕道:“师叔,此人虽然无赖了一些,而且口无遮拦,面目可憎,但是说起来对我程家颇有助力。我倒是好说,大不了便和景云和不戒一起做任务就是,但是他丝毫不会武功,若是再遇到那黑衣人,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唐安心中不平:你哪里看出我口无遮拦面目可憎的?真是不懂欣赏。

    王大仙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丫头,你可要想好了。要我保护这小子不难,只是你…”

    “师叔,采夕已经决定了。”程采夕打断他道,“依靠旁人保护,我永远不会是那妖女的对手。只有在生死中求存,才能真正的突破自己。”

    “好,有志气!”王大仙哈哈笑道。

    程采夕道:“唉,黑衣人当日脱逃,朝廷必定会怪罪飞天门办事不利。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时间找到黑衣人。但那妖女狡猾如狐,我们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这段时间必定会暂避锋芒。但是我觉得她如今尚有一桩心事未了,想必不会一直那么老实,我想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哦?”王大仙捋了捋胡子,道:“什么心事?”

    程采夕嘴角美丽的弧线扬起,挑眉指着唐安鼻子:“就是他咯。”

    “他?”王大仙眼带疑惑,将这小书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怎么也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值得那黑衣人惦记。

    程采夕笑道:“这人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插科打诨耍泼放赖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当日他破坏了黑衣人的大计,那妖女如今恨他入骨,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找他报仇。师叔你只要跟着他,还怕找不到那黑衣人么?”

    “哈哈,高,实在是高!”王大仙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

    “师叔,瞧你说的,人家什么时候不机灵了!程采夕得意一笑,心中却想谁若是身边有这么个狡猾的小书童,谁都会变聪明。

    轻轻叹息一声,程采夕偷偷看了唐安一眼,心道你以为我说了这么多,真的是为了抓那黑衣人么?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我自己…呵呵,那妖女杀便杀吧,我程采夕又岂是吃素的!

    对程采夕的变化,唐安一无所觉。只是想起方才二人阴险的笑容,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黑衣人自负武功高强,未必不会暗地里对自己下手。到时候一直在一旁装作说书先生的王大仙骤然发难,这黑衣人倒是很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不过我喜欢!

    只是…自己这个做诱饵的,到底会不会有危险?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看不清的幸福

    唐安这辈子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危险。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唐安在程府蛰伏多日,却始终不见黑衣人,不知道那妖女是不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难得休息几天,唐安却一刻不得清闲:绞尽脑汁替柳倾歌思索对阵苏媚儿的良方,还要兼顾云顶购物中心开业装修事宜,哪有当时跟胖子喝酒吃肉逍遥快活?

    又躲了几日,黑衣人依然音信全无。

    唐安自知不可能躲一辈子不出门,双绝较艺迫在眉睫,商场项目推进迅速,这些都是他的提议,不可能一甩袖子不管不问。一咬牙,终是决定出门一趟。

    临行前,这厮换下了一身鲜艳的褐色程服,穿上了自认为能将大姑娘小媳妇迷得死去活来的一身白色长褂。怕让黑衣人认出来,还问来福要来了一个过年时候用的娃娃面具戴在脸上。

    就算这样,唐安还是觉得不够安全,拉着王大仙坚决要走后门,探出头去左看右看,确保安全后才像做贼一样偷偷跑了出去。

    王大仙阅人无数,自问见过许多怕死的人,却从未见过像唐安这般活得如此小心翼翼的,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死?”

    唐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顿时让王大仙奉为经典,对“视死如归”四个字嗤之以鼻。

    “你不怕死你去死啊。”

    走在大街上,对于王大仙为什么会在妙歌楼说书,唐安没有多问。飞天门是大唐最为神秘的机构,里面的每个人都有秘密,王大仙身为副门主更是不必多说。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没有人隐身市井,那飞天门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样身份显赫的人都自甘屈尊降贵做那低贱之事,京城这潭水可真够深。

    二人各怀心事,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飞雪悦兰阁。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大厅里已是坐满了人。

    能够来凤之岚开的别馆,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哪怕只是吃上一个馒头,说出去也是足以自豪地事情。

    熟悉唐安的人都知道,这货肯定不是来吃馒头的,而是来吃豆腐的。

    正在照顾宾客的董晓彦见捧着娃娃头的唐安进屋,顿时面露喜色道:“唐公子,你可算来了,凤大家就一直念道你呢。”

    “小弟弟也对姐姐想念的紧呢。”唐安笑道。他自然之道凤之岚并非想念自己,而是想念能够战胜苏媚儿的主意。

    董晓彦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身边衣着破烂的王大仙一眼,想不明白唐安怎么还会带这么个人来。但身为执事,却对任何人都不敢存有不敬之心,道:“二位快快随我来吧。”

    王大仙笑道:“在下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市井说书先生而已,今趟沾了唐公子的光,却不敢奢求,能一品飞雪悦兰阁的‘碧水清流’足矣。”

    董晓彦疑惑的看了看唐安,见他点了点头,道:“如此,待会儿晓彦便给先生安排雅座。”

    将王大仙引入房间,董晓彦这才带着唐安上了三楼。

    凤之岚没有出去迎客,而是站在柳倾歌背后,拿着一把木梳轻轻梳理雪白的三千烦恼丝。

    看着铜镜中映出的那张年轻娇美的容颜,凤之岚轻叹一声。

    “娘,你有心事么?”

    一声叹息包含的意思很多,特别是苏媚儿登门之后,凤之岚的叹息仿佛越来越多。声声叹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替柳倾歌的未来感到担忧。

    担忧不是因为害怕,是对唐安的不确定。

    当日他表现的信心十足,仿佛柳倾歌借苏媚儿之势踏上神坛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然而自此之后却再也未曾露面,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天可以等,两天可以等,等得望眼欲穿,直至那双绝较艺之期越来越近,才让凤之岚彻底失望。

    他怎么能这么做?他凭什么这么做?一个小书童而已,堂堂“有凤来仪”凤之岚对他青睐有加,“歌舞双绝”倾歌更是视他如知己,他不临感涕零也就罢了,反而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所谓的“女朋友”,所谓的“姐姐”,原来竟是这般不堪,成了他戏耍的对象。

    凤之岚越想越恼,忍不住“哼”了一声,道:“倾歌,关于斗舞之事我们自己出主意,莫要再等他了!”

    柳倾歌一身樱红长裙,不施粉黛,雪白的长发随意松散,但那倾城之姿仍如三月的阳光一般让人感觉到温暖。

    她自然知道凤之岚嘴中的“他”是谁。柔柔一笑,道:“娘,唐安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咱们等一等又何妨?”

    “重要的事?”凤之岚不屑道,“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眼下还有什么事会比那苏媚儿的挑战更为重要!我的傻女儿,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时间如此紧迫,他却再也不见人影,你还要替他说好话么?”

    柳倾歌想到那一幅坏坏的笑脸,想到他鼓励和安慰自己时的真诚,坚定地点点头,道:“我相信他。”

    凤之岚轻轻摇头,不知道唐安给自己这个傻女儿灌了什么**汤,让她这般死心塌地。

    “倾歌,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柳倾歌心里一惊,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嗔道:“娘…你说什么呢!女儿哪有…”

    嘴上虽然否认,可是柳倾歌心中却涌起了一个问号:为什么我想到他,心里会是甜甜的?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看到女儿这番模样,身为过来人的凤之岚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一步步越陷越深?

    “倾歌,你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唐安又是什么身份。你和他在一起,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柳倾歌道:“娘…女儿和他只是…只是很好的朋友,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听着柳倾歌无力的辩驳,凤之岚更落实了心中的猜测。柳倾歌是她的心头肉,她何尝不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可是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唐安,更不能是唐安。

    不说别的,以倾歌的身份地位和容貌,对她有觊觎之心的男子不知凡几,若是屈身跟了唐安,那唐安拿什么保护她?更拿什么给她富足的生活?

    过日子可不同热恋,单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就能维系。柴米油盐锅碗瓢盆,这些东西柳倾歌怎么会懂呢?

    “倾歌,听娘一句劝,放弃这个念头吧!他不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柳倾歌有些疑惑,不知道娘为什么要这么说,更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她不知道自己对唐安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只是觉得和唐安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格外开心,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他不在的时候,又会莫名想起他的模样。

    这是喜欢么?

    是么?不是么?

    柳倾歌想不通,所以微微一笑。

    有时候看不清楚,反而才是最动人的感觉。

    (倾歌看不清,各位看得清吗?看清的话给红票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分道扬镳

    “咚咚咚!”

    柳倾歌正思索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

    凤之岚拉开门闩,穿着白衫的唐安笑嘻嘻的推门而入,对二人道:“姐姐,女朋友,中午好啊,有没有想我呢?”

    见刚才说到的人顷刻便出现在了眼前,柳倾歌忍不住“啊”了一声,赶忙把头低下,心里却像提了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暗想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让他听去。

    凤之岚如今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见他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冷冷道:“你还记得我这姐姐么?”

    咦,气氛不太对劲。唐安心中疑惑,却仍笑道:“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忘呢?”

    “亏你还记得。”凤之岚面无表情道,“可是从今往后,我却再没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弟弟!对不起,今天飞雪悦兰阁不欢迎你!”

    唐安心中吃惊,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凤之岚道。

    柳倾歌见凤之岚说的坚决,心中一沉,道:“娘——”

    “不必多说!”凤之岚摆手说道,“唐安,枉我对你这般看重,可是你将我飞雪悦兰阁置于何地!将倾歌置于何地!这一战对倾歌的重要性不需多说你也明白,可我那么信任你,任由你代替我接下这道儿,你倒好,一走过后再无音讯,你有想过倾歌么?”

    唐安心中惭愧,原来凤之岚是因为这件事而生自己的气。想要解释清楚,可是又担心黑衣人的事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能把话咽进肚子里。

    强自笑笑,唐安道:“这件事是我不对。”

    “哼!”凤之岚怒目圆瞪,道:“一句对不起,能有什么用?倾歌答应苏媚儿的事,现在已经天下皆知,你让我们如何收手!若是倾歌因为你而不幸落败,今后失去了挑战凤之瑶的资格,一生郁郁寡欢,这难道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么?你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

    四个字如同一把刀,深深刺在了唐安的心里。自己好心好意帮助柳倾歌,这些日子天天把自己关在府里苦思冥想,就为了让柳倾歌能够战胜苏媚儿而名扬天下。为了她,书院论学那么重要的大事都可以暂时搁后,就换来这样四个字?

    凤之岚凡事皆以飞雪悦兰阁利益至上,不问缘由先将自己数落一番,当真是让人心凉。

    她觉得自己没有担当不关心柳倾歌,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只顾自己?说白了,这是**裸的不信任。

    而不信任,最容易寒了人心。

    人啊,总是在计算自己的小算盘,有几个人会傻乎乎的只为别人着想?想到自己一届书童而已,却自负救世主,又要把程家发扬光大,又要给书院争光,又要帮柳倾歌实现梦想成就那天下第一…

    说到底,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唐安啊唐安,你还真是傻啊!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被凤之岚质问一番,唐安顿时觉得意兴阑珊。道:“是唐安的不对,我一个小书童,又怎么能高攀的起堂堂凤大家呢?”

    听他的称呼从“姐姐”变成了“凤大家”,一下子便将双方的距离拉得老远。

    柳倾歌脸色有些发白,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今后他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一样,忍不住道:“男朋…唐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娘不是故意的。”

    凤之岚看他这番模样,自知市语,语气柔和下来道:“唐安,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大可以说出来,我绝非不讲道理之人。”

    “不必了。”唐安叹息,指着自己的心窝:“人与人的信任,是建立在心上而不是嘴上。”

    柳倾歌心中痛惜,不想娘和唐安这两个最为亲密的人闹得这般不愉快,急道:“唐安,你昨天去做什么了?快说给娘听啊!”

    唐安深深看了柳倾歌一眼,道:“女朋友,这段日子以来唐安很快乐,能够认识你是我的福分。”

    听他说的认真,而且一脸的严肃,全然没了当初的调皮模样,柳倾歌心中一紧,感觉眼泪不自觉的便堆积到了眼眶里,喃喃道:“男朋友…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唐安!”

    凤之岚心中同样一痛,完全没想到简单几句话对他的伤害竟是这么深。其实人就是这样,没有付出,又怎么会有伤害可言?可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凤大家不必着急,唐安这就会自行离去。只是离去之前有几句话想要对倾歌说。”唐安强自一笑,深深看了柳倾歌一眼,似是想要将她的无双容颜深深印在脑海里。

    “动人的音乐、华丽的舞步、精湛的舞技,都是舞蹈的根基。但是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浮华的外在而已,让人看过之后觉得赏心悦目之余,却难以打动人的心灵。真正好的舞蹈,应该有一种精神,能够深深的打动人的心灵。只要倾歌的舞蹈有这样一种感染人心的力量,那纵然舞技不如魅舞妖姬,她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卷白布递给柳倾歌。心中暗道老子这些天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写出了这么一份鼓舞人心的舞蹈大纲,想不到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人生啊,真是变幻无常。

    柳倾歌展开布卷,顿时脸色大变,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惊喜,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而一旁的凤之瑶好奇之下看了看,顿时也是一脸的惨白。

    原来他竟然一直把倾歌的事放在心上,他并没有忘记!

    唐安并没有去看二人的表情,只是轻轻叹息道:“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能再见面,也希望几天之后,我能收到你凯旋得胜的喜讯。女朋友…再见!”

    凤之岚一脸的愧色,看着那道有些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

    “唐安!”

    紧紧攥着那布卷,柳倾歌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只觉得心口绞痛,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离自己而去一样,伸手抓了一把,却只是无奈的抓到一把空气…

    再见,说来容易,可是还能再见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尚书有请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再见,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抽空了唐安的所有力气。

    浑浑噩噩走出飞雪悦兰阁大门的时候,唐安有些缅怀的看了看那块匾额。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那块匾额还是那么鲜亮,可是从此以后,这一切都将与他无关。

    死过一回的人才能明白,名和利虽然可以带给人飘飘欲仙的满足感,但却始终是虚无的幻像。真正让人感到温暖的,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唐安懂得这个道理,他对身边每一个重要的人都倍感珍惜。但当发现珍惜之人用感情为利益铺路,再无情的泯灭到那份感情时,这种落差分外让人痛苦。所以哪怕他一开始就知道凤之岚的初衷,却还是接受不了摆在眼前的现实。

    当然,这种落差与柳倾歌无关。

    与她相识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个傻傻的有着一头雪白长发女孩子的笑靥如昔,可是自己以后或许再也看不到了吧。

    “大仙,你说人生来是不是就会有很多烦恼?”

    “公子这话可是问错人了,老夫只是个说书的而已。书是人写的,是人才有故事,只是这戏里戏外,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

    唐安细细琢磨王大仙的话,似乎越想越有道理。看着满街熙攘的人群,每个人都是活生生存在的,而却又像是别人故事中的主角或者配角。

    “那我到底是书中人,还是书外人呢?”

    “哈哈!”王大仙大笑两声,道:“枉你还自负有才学,竟然连这等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你既能体会到做人的酸甜苦辣,而你的故事又出现在老夫的段子中,所以你既是书中人,又是书外人。”

    唐安像是抓到了什么,转悲为喜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王大仙兀自摇摇头,拍了拍这陷入情网而不自知的傻瓜,道:“不管书中人还是书外人,总归要把自己的故事写下去。别想啦,快些找个地方吃些东西。这飞雪悦兰阁的酒淡出鸟来,东西又贵的惊人,老夫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愿意来这种地方。”

    唐安像是没听到王大仙的抱怨,只是喃喃道。“不错,人生纵使再多起伏,也要活下去,不是么?”

    想通此节,唐安心情大好。

    不管心情如何,人总不能不吃饭不睡觉,就算是再悲伤难过,日子也还要继续。

    至于柳倾歌…一切便看天意吧。

    “傻小子,一切自有定数,别在此多愁善感了!”

    王大仙不耐烦的说道,还白了唐安一眼,似是想不到这少年看起来放荡不羁,内心却这么闷骚。

    感激的对王大仙笑了笑,眼看到了正午时分,二人一同进了一家馆子。

    不知道是被凤之岚刺激到了,还是真的豁然开朗,唐安今天一改往日的吝啬,竟然点了一桌子好菜。红烧猪肘、醋溜蹄筋、清蒸桂鱼、莲花闷鸭掌、叫花鸡,还有两壶上等的女儿红。一道道色泽鲜美的菜肴从眼前飘过,让王大仙食指大动,第一次感觉跟着这么个小家丁似乎也不错。

    二人谈天侃地,王大仙本来就是说书出身,各地风土人情如数家珍,唐安也放开了胸怀,把自己所见所闻倾述说出,只觉得心中无比痛快。一些超卓的见识和闻所未闻的奇闻趣事让王大仙大感兴趣。

    二人聊得投机,不知不觉间,这顿饭从中午吃到傍晚,酒也从两壶变到六壶。直到唐安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王大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打了个酒嗝,喃喃自语道:“世间多少痴情人,为情之一字困惑不已,想不到你这小子看起来像是有大智慧,却也不能免俗。蠢,真是蠢不可及,蠢得无可救药!”

    话虽这么说,可王大仙还是拖起如死猪一样的唐安,一边走一边道:“罢了罢了,谁让我欠你一顿酒钱呢?你请我吃酒,我送你回家,咱们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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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床上,而且是和衣而睡。想要起身,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只觉得脑袋晕眩,看着四周的景物都像是在旋转一样。

    喝酒果然误事,想到云顶购物中心的事情已经耽搁了好几天,唐安暗骂自己两句,轻轻摇了摇脑袋,起床简单的洗洗刷刷,打算到工地上看看。

    没有了柳倾歌的双姬较艺,自己还有云顶购物中心的项目呢。只要有才学,不信无处可以施展。既然决心要活出个样子来,那就把这件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唐安这么一号人物。

    给自己鼓了鼓劲,因为柳倾歌所产生的颓败情绪一扫而光,连腰板似乎都挺直了起来。可刚走出两步,却看见翠珠那小丫鬟一蹦一跳的进了后院,对自己嫣然一笑,道:“安哥早!”

    “早啊翠珠,怎么今天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相亲啊?”唐安笑道。

    “你才要去相亲呢!安哥真不知羞,翠珠不理你了!”小丫头红着脸轻声啐道,可是看唐安的眼神都像是要滴出水来。

    哇,果然是春天到了,连胸部都没发育好的小丫头都开始发情了。看起来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嘛,不过一定要注意低调,让天下万千少女春心荡漾夜不能寐,那就是大大的罪过了。

    唐安咳嗽一声,严肃起来道:“好吧,安哥听你的,这就去相亲。”

    翠珠笑道:“你穿着一身下人衣服,有哪家小姐愿意和你相亲啊!”

    “下人衣服怎么了,这身程府高级伴读书童制服面料讲究款式新颖,很时尚的好不好。”

    唐安咳嗽一声,想来想去自己认识的姑娘,柳倾歌和大小姐自然不可能了,只剩下一个男扮女装的夫子。笑道:“我去和蓝海棠蓝姑娘相亲,不行啊!”

    一句玩笑话,却让翠珠目瞪口呆,结巴道:“安哥…你也太神了吧!你怎么知道蓝小姐要找你的?那种神仙一样的人物居然也喜欢你,安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看小丫头一脸的夸张表情,唐安心里一惊:虽然老子知道下人们都不聪明,可也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吧?老子一个下人,那蓝海棠却是天之骄女,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这小丫头居然真的会相信。真不知道该说你很纯很天真,还是很傻很白痴。

    被一个少女满脸仰慕的看着,纵使唐安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头笑道:“这个…完全是人格魅力,呵呵,人格魅力。”

    “你看看这是什么!”小丫头变戏法一样从腰里掏出一张请帖,大红色的信笺看上去很是大气。

    又有人写信,难道是柳倾歌女朋友跟老子道歉?

    唐安疑惑地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字体苍劲有力,上面写着:“小儿顽劣,令老夫不知贤侄抵京,实乃愧疚万分。盼贤侄过府一叙,让老夫聊尽地主之谊。”

    落款处写着“蓝鸿烈”三个字。

    “蓝鸿烈?”唐安喃喃念道,却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就是户部尚书蓝大人咯!”翠珠一脸的倾慕,道:“安哥,你竟然要做蓝大人的快婿了!天呐,这是真的么?”

    蓝大人…蓝海棠的爹?

    唐安只觉得一阵惊讶。老子千里迢迢来求亲,却连这位大唐重臣的面都没见到,想不到如今他竟然亲自邀请自己。

    只是,这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蓝府唐安并不陌生,就在城北市集旁边的状元街。

    无论是上课还是逛市集下馆子,唐安几乎每天都会路过此地。若说一开始因为蓝海棠的关系还心存芥蒂的话,那走的多了,如今早已没了感觉。

    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它会潜移默化的将你原本执着的东西化为乌有,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

    就像眼前的蓝府,曾经那么梦寐以求的地方,但是被蓝青竹一番羞辱过后,唐安早已对这里心如死灰,想不到今天竟然会故地重游。

    蓝鸿烈的请柬写的很清楚,只是邀他这个故人之后过府一叙而已。但想到蓝海棠这个传说中的未婚妻,唐安的情感顿时就变得复杂起来。

    其实唐安早已对蓝海棠没有了非分之想,特别是得知蓝海棠便是“唐海”之后更是如此。

    起初他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想要攀龙附凤不过为了能活下去。但是想到蓝海棠的无私教授,不因自己无权无势而嫌弃自己,加之二人同生死共患难,自己还一不小心占了她的便宜,如今对蓝海棠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这种感情很复杂,像师生,却不是单纯学生对夫子的尊敬;像朋友,却又不像真正的朋友一样亲密无间;像情人,但好像二人之间相互也谈不上多喜欢。

    多种身份和感觉掺杂在一起,让唐安自己也有些糊涂。此时到了蓝府,马上就有可能见到蓝海棠了,唐安忍不住问了自己一句:蓝海棠在自己的心里,到底占据着一个怎样的位置呢?

    朱红色的大门就在眼前,不知为何,想到这扇门中寄托着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愿望,特别是还有一个被自己耍过流氓的绝代美女,唐安的心中竟然有些紧张。

    他本能的想要拒绝,可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敲了敲门。

    (好不好奇?婚约能成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把女儿嫁给你

    “大仙,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若是有什么危险,咱们立刻走人!”

    唐安心中忐忑,不知道蓝鸿烈是什么态度。若是嫌弃唐安身份地位,再像蓝青竹那般折辱自己一番,自己要不要还口呢?

    王大仙笑道:“这蓝府又不是什么险地,而且尚书大人在朝廷为高重,暗处自有高手保护,何来危险一说?公子只管放心进去,小老儿先走一步了!”

    唐安心中着急,这老家伙根本不懂老子在顾虑什么。道:“大仙,其实我的意思是怕…喂,大仙你别走啊!喂!”

    话还没说完,王大仙一个起伏便不见了踪影。只余下摆着挽留姿势的唐安孤零零站在那里气的直跺脚:这不解风情的老混蛋,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

    “吱哟!”

    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笑道:“来人可是唐安唐公子?”

    既然都被人发现了,唐安自不能再躲,尴尬的笑笑道:“正是。”

    “久仰唐公子大名,我家老爷一直念叨着公子你呢。”那老人笑这让开道路,道:“公子请随我来。”

    唐安拘谨的跟随在老管家后面,第一次踏进了这曾经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地方,不禁好奇地四下看看,却发现这宅子跟程府根本没得比。

    院子里铺了一条宽阔的青砖大道,两旁种了一些树木,看上去简单大方,和程府中动辄假山碧湖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院子里四处开满了红艳艳的四季海棠,为这有些单调的院落增添了一抹亮色。

    顺着那不长的青砖石路一直走,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中堂。老管家顿住步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只能送到这里了。

    唐安点点头刚要进去,却听见屋子里蓝青竹熟悉的声音传来:“爹,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有考虑过姐姐和我么?那家伙不过一个书童而已,当初穿的跟乞丐一样,这样的人物怎配我们蓝家折节下交!”

    “混帐!”

    屋子里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喝道,显然就是那尚书大人蓝鸿烈了。“难道你的夫子没有教过你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你也不想想,若是当年没有他爹,你爹我早就饿死街头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你和你姐姐!如今倒好,你们不念旧感恩也就罢了,竟还对恩人之后如此侮辱,你是要气死我么!”

    “爹!儿子不想惹您老生气,若只是我倒也罢了,姐姐那般天纵之才的人物,他一个小书童怎能配得上?”蓝青竹急道,“他爹当年不过给了你几个铜板而已,咱们大不了给他些银钱就是了,就算可怜他…”

    “啪!”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让那老管家脸色一变,偷偷看了唐安一眼,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爹,你为了那么个家伙居然打我!”

    “我打你是便宜你了!我蓝鸿烈磊落一生,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败家儿子来!我告诉你,我的命是唐安他爹救的,就算他要我的命,那也是理所应当!”蓝鸿烈大声道,“今天的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若是再让我知道你做对不起唐安的事,我蓝鸿烈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二人声音都提了起来,唐安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原以为这老家伙如今身居高位,对于当年的事情早就忘了,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念旧,对他这个无才无名的小人物还这般看重,果然是个君子。

    至于蓝青竹,唐安就只剩下同情了。他虽然当初侮辱过自己,不过自己接二连三的让他吃瘪,两人算是扯平了。而且蓝青竹虽然蛮横刻薄了些,但本性不坏,所以唐安对他也谈不上恨。

    此时听蓝鸿烈一巴掌打的实落,唐安脸上都觉得一阵火辣辣的,见屋子里静了下来,这才举步走了进去。

    蓝青竹此时垂首而立,左边脸颊高高肿起,一脸的不服气,却再也不敢言语。

    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坐着一个老者,穿着一身锦红色缎袍,黑发中掺杂着银丝,脸上皱纹颇深,显然平日里便是劳心劳力的主儿。老人有些气氛难填,胸口不住起伏,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深邃的眼睛瞪着自己的儿子,似是在等着儿子的回应。

    此时见有人进屋,蓝鸿烈和蓝青竹齐齐将眼神投过来。

    唐安礼貌的笑了笑,拱手道:“久闻蓝大人贤明,今日得见,唐安实在是三生有幸。”

    蓝鸿烈眼睛一亮,带着浓浓的惊喜,起身大步走了过来,笑道:“你是唐贤侄?”

    唐安道:“禀大人,小人正是唐安。”

    蓝鸿烈一挥手说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爹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只管叫我一声叔叔便可。”

    想不到堂堂尚书大人,性子竟然这般随和。唐安有些受宠若惊,道:“蓝叔叔好。”

    “好,好!”蓝鸿烈把住他的胳膊,浑身不自然的轻轻颤抖起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叹道:“像,你和你爹长的真像!哎,想不到一别二十年几年,唐大哥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你爹他还好么?”

    搜索了一下脑海中唐振霉老父亲的佝偻模样,唐安不禁腹诽你这老家伙什么眼神,老子比他帅多了好不好。

    “我爹他已经仙游了。”

    蓝鸿烈浑身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悲伤,道:“我俗务缠身,这么多年来再也未去看一看我那大哥,想不到造化弄人,如今竟是阴阳两隔…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终此一生都不能回报与他…哎!”

    看着老家伙如此重情义,唐安也颇为感动,安慰他道:“蓝叔叔,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还请叔叔不要难过了。”

    蓝鸿烈欣赏的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泛起泪光,道:“想不到我活了半辈子,却没有你看的透。唐大哥有子如此,我实在是替他高兴。”

    唐安骚骚一笑,故作谦虚道:“叔叔过奖了。”

    蓝鸿烈道:“据说贤侄你前些日子多遇坎坷,不知现在在哪里高就?”

    唐安道:“侄儿如今是程府大少爷的伴读书童,算起来,和蓝公子还是同窗呢。”

    蓝青竹眼带不屑,却不敢造次,只能把头撇到一边去装作没听到。蓝鸿烈却皱了皱眉,道:“你父亲对我有恩,我岂能看你做个下人?不如这样吧,你和青竹一同去书院读书,今后发展的好,再进我户部谋个一官半职,这样如何?”

    寻常人若想要入仕难比登天,可是对于身为尚书的蓝鸿烈来说,安插一个亲信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这样的条件,算得上很优厚了。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唐安的心境也在发生变化。

    当初他想要攀高枝是因为连饭都吃不上,可如今老爷少爷都拿他当朋友,他已经有了实现价值的舞台。反观朝廷这边,虽然机遇无限,可是一入朝堂深四海,其中的凶险更是不可以道理计。

    最为难堪的,还是要借助“倒插门”老岳父的力量。想想蓝青竹当日的声声侮辱,唐安自问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叔叔的好意唐安心领了,只是若想出人头地,唐安还是想依靠自己的拼搏,而非靠旁人的提携。”

    蓝鸿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你能有此风骨,我替你爹感到欣慰。不错,男儿志在四方,想你叔叔我也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趁着年轻多打拼是一件好事,不过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你只管来找我就是。”

    “如此,多谢叔叔了。”唐安道。

    “能遇到你,上天也算待我不薄。”蓝鸿烈笑道,“当年我和你爹一同赶考,我当时家里穷的叮当响,一连几天颗米未进,若非你爹给了我几个铜板让我能吃上热馒头,怕是我早就饿死街头了。我感激唐大哥的大恩大德,立誓说若有子当结为兄弟,有女当结为夫妻。”

    咦,想不到这老家伙还记得。唐安心中暗暗打鼓,不知道他说这番话是什么用意,到底是想让蓝青竹和自己拜靶子,还是要让蓝海棠嫁给自己?

    “小儿顽劣,不成大器,想来你们之间也有些误会。这样的不孝子,若是让他与你结为兄弟,我这当爹的都觉得面上无光。”

    蓝鸿烈瞪了蓝青竹一眼说道,又转头和颜悦色的看向唐安,道:“不过幸好老夫还有一女名曰海棠,在这京城倒是有几分才名,性子温婉,模样也还说的过去。若是贤侄不介意,便娶了我这女儿吧!”

    “爹!”蓝青竹大呼道,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焦急,似是想让父亲收回成命。

    也不怪他这般模样,蓝海棠乃是“京城双碧”之一,无论是才学和美貌都少有人能与之并比肩,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京城才俊更是数不胜数。要是她委身下嫁给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书童,他这个做弟弟的也会觉得颜面无光。

    蓝鸿烈瞪他一眼,道:“我做事还用你教么?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贤侄,你意下如何?”

    唐安已经怔住了,想不到这老家伙居然这么重信,非但没有因为他身份低微而看不起他,反而还要把宝贝女儿嫁给他。

    从他遭遇车祸开始,穿越到一个倒霉鬼身上不说,还身无分文饥寒交迫,好像所有倒霉事都找上了他。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坎坷的命运,可忽然之间天上掉下这么大一块馅饼,让他觉得格外不真实,竟有种如坠云端的梦幻感。

    娶蓝海棠?这怎么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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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上门女婿

    她的脸,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美…

    她的一切都那样完美无瑕,如同云中仙子一般,即使再挑剔的人也不可能挑出一丝一毫的瑕疵。能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会笑醒。

    可是,抛开别的不说,她是自己的夫子,对自己有提携之恩。若是自己违逆她的心愿,两人强行结合在一起,那他和忘恩负义的畜生有何分别?而且从此以往,蓝海棠也绝对不会快乐。

    考虑再三,唐安道:“叔叔,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唐安身份低微,实在不敢高攀。”

    蓝鸿烈眉头一皱,想不到他居然会拒绝自己,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英雄不问出处。我看贤侄你人品端正谈吐不凡,想来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你所缺少的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只要有我助你,还怕今后不能崭露头角么?”

    “叔叔,我和蓝姑娘根本没有感情基础啊。”

    想不到这位尚书大人这般迫切,真是好生让人为难。难道你不知道老子很不坚定么?若是再诱惑,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怎么会没有感情基础?你和青竹是同窗,那海棠岂不就是你的夫子?”蓝鸿烈奇道。

    唐安想了想,恍然道:“不错,蓝姑娘正是唐某的夫子。若是在下和蓝夫子在一起,岂非有悖伦常被他人诟病?”

    要知道,师生恋这在古代可是**的大罪。想想当年杨过和小龙女的悲剧,足见古人对这样的结合有多深恶痛绝。这样的爱情在他们看来不叫爱情,叫奸情。

    一旦东窗事发奸情被抓,那老家伙必定难保乌纱,他们二人也只好亡命天涯,一家人家不成家,是人间何等的惨事!

    找到这么一个让人难以抗拒的理由,唐安暗暗得意,看你这回还怎么逼老子娶你女儿!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自己还死命往外推,明明是老子吃了亏,还得意什么呢?

    蓝鸿烈低头想了想,道:“不对,你只是一个伴读书童而已,算不得海棠的学生。哈哈,如此一来便是名正言顺,贤侄你就从了吧!”

    靠,这都行?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难道老子真的要做那上门女婿?想想当日看到蓝海棠那如玉一般晶莹的肌肤,那令人目眩的乳沟,唐安只觉得嗓子干渴,心里竟充满了矛盾。

    这样动人的尤物,任何男人都不会不动心。但“入赘”二字,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充满抗拒。

    他现在早已摆脱了初到京城极寒交困的窘境,没必要仰仗别人鼻息才能活下去,而且踌躇满志,想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倘若进了蓝家门,就算自己将来有所成就,也免不了漫天的流言蜚语:瞧瞧人家唐安,倒插门都能飞黄腾达位极人臣,堪称草鸡变凤凰的典范。

    蓝鸿烈见他沉默不语,道:“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若是你觉得时间太短也无妨,今后常来蓝府坐坐,与小女深交便是。小女再怎么性子高傲,终归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终归总是要嫁人的。”

    “深交”还是“身交”?这个老不正经,说话都这么含糊。

    想起蓝海棠身份被识破,今后怕是再也不能到书院教书了,再见到她的机会少之又少。这老家伙愿意给二人创造条件,唐安倒是乐见其成。故作扭捏道:“这个…不太好吧,听说随便进女孩子的闺房很不礼貌哎!”

    “我与唐大哥早已立誓,儿女当结为夫妻。女婿去看看女儿,谁敢说三道四!”蓝鸿烈打消了唐安的顾虑,就差说出来“我就喜欢你随便”了。

    当即抓住唐安的手,道:“走,我这便带你去见见海棠!”

    这么迫不及待,人家还没做好准备呢!

    唐安随他一路穿过大堂,暗道这老头不像是蓝海棠的父亲,反倒更像是个皮条客好不容易瞅准一条肥鱼,迫不及待地要带他去找小姐一样。

    不过,我喜欢!

    沿着后庭院的小道一直走,转了几个弯便来到一个圆形拱门面前。拱门上写着“海棠韵香”四个字,看起来便是蓝海棠所住的小筑了。

    拱门里面栽满了海棠,在点点嫩芽的映衬下,如同一片美不胜收的花海,看看都让人心旷神怡。花丛中央的鹅卵石小径直通一座小宅,看起来便是蓝海棠的香闺了。

    蓝鸿烈大声道:“海棠,快些出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想到马上要见到蓝海棠了,唐安心情有些复杂。和传说中的未婚妻相处了那么久,居然一直不知道她是女儿身,而且不该看的地方也看了,不该摸的地方也摸了,除了洞房意外其他该做的差不多都做了。对于一个古代大姑娘来说,这是何等的羞耻。

    想想那黑衣人只不过被在胸脯上抓了两把就非要杀自己不可,那蓝海棠会不会也这样?

    唐安不知道,所以唐安很不安。

    “铮!”

    琴声响起,带着一阵古韵,原来蓝海棠此时正在花园里弹琴。柔和的乐声传来,时而清脆,时而委婉,似是带着一股蓬勃的生机,预示着春的真意。一曲《满园春色》在蓝海棠的手底下弹将出来,只让人觉得心情舒畅,心脾皆醉。

    “好!”从来不懂音律的唐安带头鼓起了掌。

    “嗒!”

    话音刚落,琴弦绷断,让原本流畅的声音戛然而止,留下了一丝遗憾。

    花丛深处,一道靓丽的身影轻轻叹息一声,眼神有些迷离。

    琴声乱了,说明心乱了。其实原本她的心如同平静的湖水,只是那一声“好”,却让湖水又泛起波澜。

    “海棠,你的学生来看你啦!”见蓝海棠不作回应,蓝鸿烈又大声道。

    唐安鄙视的看了这老家伙一眼,这个老不休皮条客,明明是你把老子拉来的好不好,怎么说的好像我主动拜访一样?果然是老江湖,颠倒黑白就像喝白开水一样。

    院子里沉默一阵,蓝海棠悦耳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吧。”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一个人。”

    “为父也不能进去么?”蓝鸿烈看起来对蓝海棠宠溺的紧,声音都变得轻柔了起来。

    蓝海棠淡淡道:“不能。”

    蓝鸿烈尴尬的笑笑,对唐安道:“我这女儿就是这样,平日里都让我给宠坏了。她既然说了让你一个人去,那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好好交流,待会我着下人给你们送水果来。”

    唐安笑笑,道:“有劳叔叔了。”

    转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唐安心中起伏不定。不过该面对的终归还是要面对,给自己鼓了鼓劲,大踏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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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见海棠

    信步走进小筑深处,一身淡绿色素衣的蓝海棠坐在木凳之上,身前摆着一张古琴。

    恢复了女儿装的蓝海棠满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扎起,柳眉樱唇,眉目如画,那春葱般的纤纤玉指白皙娇嫩,如同上好的瓷器一般。她整个人就仿佛与满园的海棠融为一体,朵朵花儿为她绽放,她便是花中仙子。

    唐安情不自禁顿住步子,整个人都看呆了。

    无数思绪从脑海中飘过,浓缩之后只剩一个字:美!奶美人更美!

    难怪洛东辰那样的大才子都会在梅园一别之后念念不忘,京城才子趋之若鹜。一个女人能够漂亮成这样,实在太不像话了。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天上的神仙。

    被蓝海棠美眸扫了一眼,唐安咳嗽一声掩饰尴尬,笑道:“唐夫子,别来无恙啊?”

    蓝海棠仿佛没看到他一般,低头轻抚古琴:“我不是你唐夫子。”

    琴都断了,还抚它干什么?嗯...夫子现在内心一定很乱。

    唐安眯着眼睛猜测蓝海棠的心思,试着改口道:“对,应该叫蓝夫子。”

    “我也不是蓝夫子。”

    “那…蓝姑娘?”唐安见她再不言语,咳嗽一声:“一日为师终身为…姑姑,不如我就叫你姑姑如何?”

    想到《神雕侠侣》中杨过的高瞻远瞩,于是唐安现学现卖,学着杨过叫小龙女一般叫了起来。

    姑姑侄子,太刺激了!

    “我不是你姑姑。”蓝海棠淡然道,“我让你进来,只是想告诉你,你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认识,今后如若再见,便是路人。”

    这么绝情?看起来小丫头对被偷窥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唐安歉然一笑,道:“夫子,学生当日一时情急,实在是形势所迫,况且当日也不知道夫子身份,算是无心之过——不知者不怪嘛!”

    蓝海棠脸色微红,心道最大的便宜都让你占了,你倒是说得轻松。“原谅”二字说来简单,却叫我今后如何见人?

    见她沉默不语,唐安还以为她生气了,一咬牙道:“如果夫子还不原谅我,那只好这样了!”

    蓝海棠好奇的抬头看了看,却见这厮解开上衣纽扣,竟是要把外衣脱下来,惊道:“你做什么?”

    “脱衣服咯!”唐安说道,“当日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今日便让夫子统统看回来,咱们就扯平了。”

    蓝海棠脸色更红了,急道:“你这登徒子——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光天化日有伤风化,像什么样子!”

    唐安心中暗笑,老子这招苦肉计屡试不爽,看来堂堂才女也不能免俗。保持着衣服解到一半的窘相,道:“夫子你是原谅我咯?”

    “你…你做出这等事来,我怎么可能原谅你!”蓝海棠气道。

    “好吧,看来唯有我脱得干净,夫子才会消气。夫子你放心,我必定会脱的一件不剩,夫子你尽管大胆看来,看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皱一下眉头不是英雄好汉!”

    和英雄好汉有什么关系?

    “你…”蓝海棠大羞,却对这登徒子的无赖做法无可奈何,一跺小脚道:“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哎呀我好怕,你爹都非拉着我做女婿,恨不得明天就抱孙子,你倒是叫叫看啊,你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看蓝海棠真的生气,唐安只好停下恶作剧的念头,把衣服穿好,还喃喃道:“是你自己不看的。”

    蓝海棠气恼不已,再也不看他一眼,起身搬起琴来就要回屋子。

    唐安心中一急,三步并两步窜了过去,道:“夫子!你莫要生气,是我不好。我见你这般冷冰冰的,心里干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了。”

    蓝海棠听他说的可怜,心中一软,便不再挪动步子。可是想想当初那羞人的情景,却暗暗叹息:你这般对我,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你才好呢?唐安啊唐安,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唐安知道她始终难以释怀。这也难怪,对于珍惜名誉如同生命的女子来说,贞洁高于一切。能够看见自己身体的只有两种人:一是父母,而是夫君。

    若是有第三种,那要么就是嫖客,要么就是采花贼。

    唐安尴尬的笑笑,道:“夫子,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来过蓝府,对不对?”

    蓝海棠“哼”了一声,道:“那都是你告诉我的。”

    唐安试探道:“这个…蓝大人也不晓得怎么知道了我的身份,非要邀请我过府一叙…呵呵。”

    听他笑的这般虚假,蓝海棠气结道:“书院论学之日我有性命之危,你当我父亲会不闻不问么?”

    唐安心道原来如此。蓝海棠遭遇为难,蓝尚书作为父亲,自然要把相关的人和事查的清清楚楚。这一调查,自然也就查出自己了。

    “哦,原来是这样。”唐安故作恍然的点点头,偷偷瞄了她一眼,又道:“可是…蓝大人似乎对当年的誓言耿耿于怀,说是有女当结为…”见蓝海棠脸色一变,赶忙道:“结为好朋友!”

    “当年的誓言,只是他们自作主张,全然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子女的感受,在我看来,根本算不得数。“蓝海棠自然知道父亲当年的承诺,头也不回地说道。“海棠也早已立过誓言,我未来的夫婿,一定要在才学上超过我,成为让海棠仰望的大唐栋梁之才。如违此誓,海棠唯有一死了之。”

    看不出蓝海棠表面柔弱,内心刚强,竟然这么有节操。她学富五车才华横溢,连蓝尚书都以她为傲,堂堂品正也不是她的对手。想要在才学上超过她,这条件还真是苛刻。

    看来要追上这个小妞,难度还不是一般的低啊!

    唐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忽然有些怀念起大小姐来。如果这蓝海棠也傻到以为看两眼胸部就会怀孕,然后哭着嚎着非自己不嫁,那该有多好。

    蓝海棠美眸瞟来,道:“我所说的你能做到么?”

    唐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暂时好像还做不到。”

    “那便是了。”蓝海棠回复了以往的清冷,道:“既是做不到,你又对我做出那般无礼之事,海棠若是懂武功,必定杀你不可。可一来我不会武功,二来你也算救了我的性命,我自不能以德报怨,想来想去,也唯有和你划清界限了。”

    划清界限就能撇清关系么?看了就是看了,摸了就是摸了,何况还只是看到了沟沟摸到了大腿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珠子一转,唐安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夫子,不知道你听说过‘木乃伊’没有?”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抗还是享受?(求红求收!)

    “木乃伊?”

    蓝海棠皱眉宁思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眼里带着求知的光芒,也忘了要和唐安撇清关系了。

    唐安心中得意,暗道饶是你博闻强识见多识广,总归没出过国吧!

    “夫子,不知道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时哪里呢?”

    蓝海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道:“我到过最远的地方,应该是小时候父亲带我去的武昌了。”

    唐安又问道:“那你所知道的最远处又是哪里呢?”

    蓝海棠道:“我从野史上看到过,在大夏国的西面还有广袤的土地,那里的人外貌有别于中土,都是褐色皮肤,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蛮语。我想那应该就是最远的地方了。”

    “非也,非也。”唐安摇头晃脑地说道,“夫子,其实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很大,大到超过了你的想象。我们大唐所在的陆地叫做亚洲,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隔着辽阔的海洋还有大片大片的土地。一路往西走,翻越最高峰珠穆朗玛还有欧洲,那里的人有着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再往西南方向是非洲,那里的人有着黑色的皮肤,而且大都未经开化,有古老的食人族和辽阔的大草原,还有一望无垠的大沙漠。我所说的木乃伊,就是非洲一个叫做埃及的地方流传的故事。”

    蓝海棠瞠目结舌,被唐安的这番言语惊得目瞪口呆,不禁道:“怎么会有黑皮肤的人呢?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难得给满肚子都是学问的夫子上一堂世界地理课,唐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道:“夫子,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没有了解过的未知世界,又怎么知道不存在呢?”

    蓝海棠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有道理,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我先姑且信你一回。你且说说,那‘木伊乃’是怎么回事?”

    “是木乃伊!”唐安纠正道,见蓝海棠闹了个大红脸,哈哈笑道:“埃及是一片神秘的土地,有着比我们还要悠久的历史。他们依靠母亲河尼罗河建立了自己的文明,就好像我们的长江黄河孕育了中国文化一样。相传很久以前,埃及有一位很有名的法老,也就是他们的国王。他教会了人们耕种、酿酒、开矿,深得老百姓的尊敬。但他的弟弟心术不正,有一天请他的哥哥吃饭,找了许多人作陪,指着一口纯金打造的箱子问‘谁能够躺进去我就把它送给谁’。他的哥哥好奇,便躺了进去,结果弟弟立刻关上了箱子,并将它沉到了尼罗河底,自己篡夺了皇位。”

    “啊!”蓝海棠听得入神,忍不住叫了一声,皱眉道:“世间怎会有这般阴险的小人,连自己亲哥哥也不放过!”

    “这世上最险恶的就是人心,牵扯到个人的利益,手足相残父子相争的例子比比皆是。”唐安叹息一声,接着道:“后来法老的妻子找到了丈夫的尸体,但事情被法老的弟弟知道了,他又连夜偷走尸体,并解剖成若干块,藏到了不同的地方以掩盖自己的罪行。再后来,法老的遗腹子出生了,他从小便智勇过人,长大成人后打败了自己的叔叔,为父亲报了仇。他千辛万苦地找到了父亲的遗骸,并拼凑在一起做成了干尸,在神的帮助下奇迹般的让自己的父亲复活了。不过他的复活不是在人世间而是在阴间。在另一个世界,他做了主宰,成为了专门负责对死人的审判,并成了保护人间的法老。”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人如此恶毒,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蓝海棠也叹息一声,问道:“这位国王结善缘得善果,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不知道这位国王叫什么名字?”

    唐安想了想,道:“这个故事我听过好久,名字倒也记不清楚了,不知道是奥西里斯还是西奥里斯。“

    “奥西里斯?“蓝海棠重复了一遍,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唐安笑道:“他们的文化和我们中土不同,姓名自然也大大的不一样。中东的阿拉伯人还有叫做‘阿卜杜拉穆罕默德侯赛因’的呢。”

    “胡说,取这么长的名字谁人能记住!你这人,没一句实话。”蓝海棠嗔道。

    唐安心中无奈,自己明明讲得实话,奈何这个年代的人太难接受而已。

    不和蓝海棠一般见识,唐安继续道:“夫子,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后来埃及的法老们听闻了这个传说,就把它当做统治的手段,蒙蔽老百姓说法老是神的化身,生为主宰死后亦是君王。所以他们死后,都会将尸体用白色绷带缠好,再用特制的手段让尸体永不腐化,并放置到他们的坟墓——巨大的三角形金字塔中。据说金字塔有吸收宇宙灵性的作用,为他们的复活做好准备。”

    蓝海棠听得毛骨悚然,却又好奇心大起,问道:“那后来有法老复活过么?”

    “有没有复活过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后来深入到金字塔中想要盗取法老财宝的人,却无一例外的有去无回,成为了难以解开的谜团。”唐安继续吊蓝海棠胃口道。“这些都是后话了,我的意思是说,当日我不小心看到夫子你身上也有白色绷带,所以魂游物外,立刻联想到了我所听说过的木乃伊传说,所以当时什么也没有看到。”

    蓝海棠脸色微红,看他说的这般认真,而且木乃伊的故事又是这么的让人着迷,一时倒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心中还是抱有万分之一的幻想:难道他真的没看见?

    “你…说的可是真的?”蓝海棠问道。

    “千真万确!夫子,我可以对天发誓,当时除了白色的绷带以外什么也没看到。如果我撒谎,就让我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打喷嚏猝死!”

    唐安义正言辞的说道,心中却在誓言前面偷偷补充了一句:一百年以后!

    见他说得这般郑重严肃,蓝海棠心里稍安。不过这家伙在自己肩膀上狠狠吸允的那一口,却是实实在在的。到现在她的肩膀上仍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吮印,每天沐浴时看到,她都会觉得羞不可耐。

    想到这些,蓝海棠“哼”了一声,道:“谁要你发誓了,自作多情。”

    唐安见她口气不再是冷冰冰的,心中一喜,暗想老子果然是花丛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只要是个母的就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夫子,现在你肯原谅我了吧?”

    蓝海棠想了想,道:“哪有这般简单。如果你一定要我原谅你,倒也并非不行,只是我有一个条件,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唐安挺起胸脯道:“夫子你是唐安最尊敬的人,若是得不到你的谅解,那唐安终此一生都会心中难安。夫子尽管说来,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唐安也必定不会说半个不字!”

    拒绝别人哪能说半个“不”字?要说就说一个整的。

    蓝海棠点点头,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方才所讲的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看到的?”

    她从小到大度过无数书籍,却从来没有听过唐安所说的那些事情。什么黄头发的欧洲人、黑皮肤的非洲人、隔着海洋的大陆…这一切的一切,既神秘又新奇,让学而不倦的她求知欲大起,若是不能看看这些新鲜的故事,怕是连觉也睡不踏实。

    唐安心中叫苦,难道能告诉他自己是在几千年以后从图书馆和网络上看到的?只好尴尬的笑笑,信口道:“这些故事我都是从我们家乡一位大叔记录的一本野史上看到的。这位大叔年轻时志向远大,沿着一个方向一路往西走,走遍了整个天下,到最后却发现又回到了自己故乡。所以他告诉我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圆的,并且把自己一生所见所闻写成了一本野史。”

    蓝海棠动容,对唐安口中的这个人大感钦佩,问道:“那为大叔叫什么名字?”

    “麦哲伦。”

    唐安心道罪过,麦大叔你泉下有知原谅我吧,不抬出你这位大神,我怎么骗得过比猴还精明的小诸葛呢?

    “卖车轮?”蓝海棠掩口道,“这人名字好生古怪。”

    “是麦哲伦!”唐安纠正道。

    蓝海棠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他人呢?”

    “死了。”

    唐安说道,心中却想这个时候小麦恐怕还没出生吧。

    蓝海棠心中惋惜,为不能亲自去拜访这位奇人而大感遗憾。转念一想,又问道:“那本书呢?”

    “丢了。”

    “丢了?”蓝海棠大声道,“那么重要的地里文献,你居然说丢了!你知不知道,这对大唐乃至天下来说是多么大的损失!你…那位麦老前辈将这么珍贵的宝贝交给你保管,简直是暴殄天物!”

    见蓝海棠气的脸都红了,唐安颇为无语。心道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找不出那么一本百科全书啊!不过随即一想,笑着指了指自己脑袋,道:“夫子莫要着急,那本书虽然是丢了,可是书里的东西都在这里呢。”

    蓝海棠转怒为喜,道:“你…都能记得?”

    “**不离十!”

    蓝海棠眼珠子一转,道:“要我原谅你倒也不难,你只需每个月给我讲上几个故事,我便原谅你。”

    哇,这个条件真的是好难啊!那老子岂不是整天往蓝府跑?孤男寡女夜黑风高,老子又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要是夫子对我动手动脚该怎么办?

    拼死抵抗还是屈辱享受,这是一个问题。

    (新的一周啦,求红求收求点评!书评区好冷清!)

第一百二十八章 麻烦找上门

    (兰海棠:潇洒大哥让奴家替他谢谢curcas的月票支持和superwoman1的打赏——你们名字都好奇怪哦!)

    唐安耐不住这小妮子的好奇心,一口气又把郑和下西洋、张骞出使西域建立丝绸之路的故事讲给她听,让蓝海棠双目放光,如同孩童听老翁讲故事一般托着香腮专注聆听,看起来倒像是唐安的学生一样。

    蓝海棠孜孜不倦地汲取着唐安话里的内容,但唐安的故事时间地点都和现在有悖,不时就会犯下搞错地名这样的低级错误。每每遇到听不明白的地方,她就会及时及时发问,把唐安问的手忙脚乱,好在他胡诌瞎侃的本事高明,勉勉强强也算是过关了。

    二人一个讲一个听,浑然不知时间已从话音里悄然流逝。直到太阳偏西,唐安把嗓子都喊哑了,蓝海棠才意识到二人已经在一起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

    蓝海棠犹豫着该不该让唐安留下来吃顿便饭,晚上好再向他请教一番。却又担心夜半时分留下男宾过于唐突,不知道父亲和弟弟会不会瞎猜乱想,委实矛盾至极。

    还没拿定主意,却见蓝青竹悠然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道:“唐安,有人找你。”

    “找我?”唐安有些奇怪,难道是大小姐喊自己回家吃饭么?问道:“不知道来人是哪位?”

    蓝青竹“哼“了一声,显然对唐安极不待见,冷冷道:“他说他姓庞。”

    庞淳佑。

    唐安的心猛地一沉。这老家伙向来沉稳,而且人脉极广,手段老辣,寻常事情一言可断,根本无需跟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大掌柜汇报。他能亲自来找自己,只能证明云顶购物中心出事了!

    见蓝青竹来赶人,蓝海棠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放弃了留他吃饭的念头,默默收拾起古琴就要往屋里走。

    “夫子!”唐安冲蓝海棠告个罪,道:“购物中心那边可能出了点麻烦,我必须要去看看,今天不能继续给你讲故事了。”

    蓝海棠知道购物中心对于唐安的意义,道:“那你速速去吧,如果需要帮忙,尽管说与我听。”

    什么都能说?恕我直言,能不能借女施主的胸看一下?

    “咳咳!”唐安咳嗽一声眼神内心龌龊的想法,笑道:“夫子,你不生我气了?“

    蓝海棠背过身去,因为那些古怪的故事早已将偷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但女孩子向来脸嫩,听这笨蛋傻乎乎地又提起来,佯怒道:“你想的美!今日你且先去办事,但莫要忘了还欠我一堆故事。”

    “夫子放心,唐安一刻也不敢忘。《西游记》、《红楼梦》、《倚天屠龙记》,下回慢慢说给你听。”

    唐安美滋滋的说道,心想老子不光要给你讲故事,说不定以后还能和你发生点什么故事呢。

    “什么屠龙屠蛇的,骇死人了。”蓝海棠道,“快些走吧,莫要让人看着心烦。”

    我只怕你看不见心更烦。想起我时心痒痒,见到我时心慌慌。

    唐安兀自发骚,对蓝海棠拱了拱手,道:“我走啦,夫子请留步,你是我的老师,再大老远把我送到门口多不好意思。”

    蓝海棠为之气结,这个厚脸皮,谁说要去送他了!

    蓝青竹在一旁气的脸都青了,见这小子还敢跟姐姐打情骂俏,怒道:“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这就走!”唐安尴尬的笑笑,对蓝海棠又道了别,这才不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看着唐安洒脱的背影,蓝海棠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人会感觉到失落,只因为对比了之前的快乐。虽然她极力想要否认这种快乐时唐安带给她的,可她能骗得了所有人,唯独骗不了自己的心。那个家伙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与他在一起,会让人觉得格外轻松自在,听听他吹吹牛皮,时间便如白驹过隙一般从指缝溜走。

    轻轻捂着自己的胸口,蓝海棠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喃喃道:“如果我没有病,可以像寻常女子那样敢爱敢恨,那该有多好。只可惜…唐安,看来我们是有缘无分了…”

    *************************

    与蓝海棠作别,唐安知道情况紧急,快步走到中厅。

    厅中,一个六十许间老人正来回踱着步子。他的鬓发霜白,身子有些发福,脸上道道如沟壑般的皱纹,似是在细数岁月的蹉跎。一双粗厚的大手背在身后,不时抬头看看天色,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

    不用问,这人自然便是云顶楼的二号人物庞淳佑了。

    “庞老,你找我?”

    庞淳佑面色一喜,见唐安终于现身,赶忙上前拉住他道:“唐安小友啊,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快快跟我走一趟吧,云顶楼出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

    连庞淳佑这样的老家伙都急成这样,可见事情不小。不过不管是什么事,如果自己先乱了阵脚,那下面的人自然更是溃不成军。

    所有人都能乱,龙头不能乱,唐安镇定道:“庞老,不着急,有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说。”

    与蓝鸿烈简单的作别,拒绝了他挽留自己吃晚饭的好意,唐安与庞淳佑一同上了马车。

    刚一坐下,庞淳佑便开门见山道:“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和玉龙轩都在急着赶工期,双方隔街相望,下人们各为其主,相互之间磕磕碰碰有点摩擦在所难免。慢慢的,今天你偷我一袋土,明天我短你一块木,双方渐渐从暗中较劲变成了打口水仗。”

    唐安点头表示理解:“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扯开嗓子骂上几句都是正常的。要是大家一直相安无事,那才叫有鬼。”

    “不错。但是随着工期缩短,进度加快,一些小打小闹愈演愈烈,双方的冲突越来越明显,时常便是剑拔弩张。若非我叫属下几个领头的压着,说不定早就打起来了。”庞淳佑叹息道。“不过压抑总归有个限度,下人们控制了许久的脾气,今天终于爆发了。据说中午吃饭的时候,咱们的人和玉龙轩的人在附近一家酒馆碰到了,双方针锋相对,从口头之争变成了比拳动武,咱们一个叫大牛的小伙子失手打了对方一拳,让对方挂了彩。”

    “年轻人打打架练练拳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啊!”唐安奇道。

    “本来我们也以为事情至此也就结束了,可是下午的时候,玉龙轩少东家魏见凌亲自抬了那受伤的人来,一定要咱们程家话事人出面给个说法,否则就要报官!”

    庞淳佑嘴里的话事人,自然指的就是程云鹤或者程采和了。但程云鹤日理万机,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下人受伤这样的小事出面,程采和又在书院读书,就算他能赶来,以他那一肚子草包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那人伤的很重么?”唐安皱了皱眉,道:“就算这样,咱们赔钱就是了。”

    “问题就在这里了。”庞淳佑道,“第一,被抬来的那人脸如金纸气若游丝,看起来伤的很重。但据那大牛说自己下手极有分寸,绝不可能将他伤的这般厉害;第二,老夫已经亲自向那魏见凌赔罪,也答应给他赔偿银子。但这魏见凌铁了心一定要向老爷要个说法,说是见不到老爷的人,就到咱们购物中心里头堵着不让干活,直到老爷来为止。”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绝对劣势

    只不过伤了一个工人而已,赔礼也不成,赔钱也不成,一定要大老板出面才行,这倒真是奇了。

    唐安低头想了想,道:“庞老,这事你和老爷说过么?”

    “若是这等小事我等都处理不好,还需让老爷亲自出面,那岂不是让人笑话!”庞淳佑说着,拍了拍唐安的肩膀:“老夫知道小友你一向足智多谋,而且身为云顶购物中心大掌柜,说起来身份比我还高。老夫考虑再三,决定先来找小友你核计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老狐狸,明明自己怕担责任,偏生说的这般好听。不过他有一点说的很对,自己既然是大掌柜,有些事情想躲也躲不了。

    唐安沉思一会儿,喃喃道:“这件事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却处处透着蹊跷:我们的人打死都不承认下了重手,他们的人却偏偏又伤的很重…奇怪,真是奇怪。庞老,你实话告诉我,魏见凌知道你是这项目的实际话事人么?“

    庞淳佑笑笑,道:“不瞒小友,老夫在道上还是有几分名气的。想当初老夫走南闯北的时候,那魏见凌还未出世呢。“

    “这么说来,他明明知道你足以作出决定,却还不肯罢手,一定要见见老爷才行。但他就算是个傻子,也应该清楚以老爷的身份,必定是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出面,那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呢?”

    唐安又陷入了沉思。

    受伤的工人…前来兴师问罪的魏见凌…不接受赔偿…一定要见程云鹤…不见到人不让动工…

    这几条线索一一从脑海中闪过,唐安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却总是说不清楚。

    这魏见凌,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渐渐缓了下来。

    庞淳佑掀开窗帘往外看看,道:“小友,我们已经到了,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唐安没有理会,而是闭着眼睛仔细冥想。蓦地,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唐安顿时将这几条线索串联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表情。

    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唐安心中暗道:魏见凌啊魏见凌,你这一石数鸟的好计,当真是好算计!

    “庞老放心,这事不必惊动老爷了。”唐安自信地笑笑,道:“有我在,这事很快就会搞定。”

    庞淳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以自己的本事想了一下午都没有解决之策,这小子短短一会功夫就想到办法了?当真是奇怪。

    “哦?不知道小友有什么妙计?”

    “事不宜迟,待会儿我自会解开谜团,释去庞老的疑虑。咱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对,先解决麻烦要紧。”庞淳佑赶忙说道。

    幕夜降临。尚未完工的云顶购物中心在漫天繁星下,如同一只傲然挺立的巨兽一般。此时门前火光点点,竟已聚集了一大群人,放眼看去,都是一些穿着破烂棉袍的工人。

    工人们举着火把,泾渭分明的各站一边,分成了鲜明的两个阵营。不过气氛看上去并不和睦,双方手里都拿着竹竿、木棍,大有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的架势,与人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个站在最前面的工人相互瞪着牛眼,在火把的映衬下,表情看上去异常狰狞。

    玉龙轩一边,人群当中站着一个一身锦袍的玉面公子,自然就是魏见凌了。

    “本公子没时间跟你们瞎耗,识相的赶紧让开路,我等暂行进屋候着,什么时候你们大老板来了,我再与他好好评评理。”

    云顶楼这边,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一脸憨厚的敦壮汉子,看起来是庞淳佑的心腹。不过他显然不是魏见凌的对手,自知己方不占道理,脸上泛起为难的表情,道:“魏公子请稍等片刻,我家老爷稍后就到。”

    “哼,你这句话说过几遍了,当我是三岁孩子么?”魏见凌拂袖怒道,“我告诉你,时下天气尚寒,我们赵五又身受重伤,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么!到时候可就不是打人这么简单了,而是伤人性命!杀人偿命的道理,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吧?”

    云顶楼的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害怕。若是那赵五死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难不成为了一道“守门”的死命令,大家要把命都赔上么?

    人群之中,一个穿着厚重棉袍的少年满脸委屈,冲出来大声道:“我根本没下狠手,他不可能伤的这么重,他…他分明是装的!”

    魏见凌冷笑道:“大牛是吧?下没下重手本公子无需多言,人就躺在这儿,你还想抵赖不成!”

    那叫大牛的少年看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被魏见凌一番质问,却不知该如何辩驳,只是喃喃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哟,魏公子好大的威风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几天不见,看起来又帅了几分啊!”

    唐安生来就有一副好嗓子,此时大声喊将出来,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云顶楼的工人们正左右为难,见庞淳佑和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一同赶来,顿时大喜过望。

    那领头的汉子激动道:“掌柜,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快顶不住了!”

    庞淳佑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看了唐安一眼,那意思是全凭着小书童做主。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见来人不过是一个少年,脸上始终带着坏坏的笑容,走起路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还歪歪带着一个褐色小帽,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解决麻烦的主儿。

    云顶楼的工人们心又沉了下去。敢情掌柜消失了半天,没请来老爷不说,反倒请来了这么个小书童。那魏见凌一边又是气势汹汹的来兴师问罪,这该如何是好?

    魏见凌对唐安一点也不陌生,相反,还有着深刻的印象。

    当日去程府提亲,便是因为这个小书童而大大丢了面子。和程采和立下的这个豪不平等的赌约,也是因为这个家伙,想不到在这样的场合竟然又见到他。

    魏见凌“哼”了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识相的快些把门打开,我等进去等程叔叔给个说法。”

    “魏公子,别这么大火气嘛。有什么事坐下来谈谈不好么?”唐安左右看看,故作惊讶的大叫一声,道:“哇,这么多人,难道是要来打架的么?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报官啊!”

    云顶楼的人一脸的尴尬,像看白痴一样看向唐安:庞总管找了半天,居然找了这么个蠢货,竟然连形势也看不明白。他不来还好,来了之后不问前因后果就乱说一气,顿时让云顶楼一方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这一次,看起来要出大麻烦了。

    一听唐安说要报官,玉龙轩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魏见凌嘲讽地笑道:“好啊,你倒是去啊!就算你不去,本公子也是要报官的。”

    “你也要报官?这倒真是奇了。”

    唐安一脸疑惑,凑近几步“低声”说道:“魏公子,难道你是因为上次在街上强行逼那小妞和你相好的事儿,心中不安想要自首么?这可万万不可啊,这事儿一旦传出去,你让魏老板面子往哪搁?咦,你怎么表情臭臭的,难道我猜错了?唔...我知道了!一定是上次去窑子,那无证上岗的窑姐染病却不告诉你,反而害你得病的事。报官也好,青楼的确应该治理了。”

    “够了!“魏见凌听得脸色越来越白,这混蛋往旁人身上抹黑的手段他早已领教,赶忙大吼一声,阻止这厮继续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

    最可恨的是这个混蛋故作和自己说悄悄话,偏偏声音又大到可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这个混蛋,真是欺人太甚!

    周围诸人听唐安说的有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连玉龙轩这边的人也都捂着嘴苦苦忍耐,想笑又不敢笑,一张张黑脸涨的通红。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唐安眨眨眼,一脸无辜道。

    魏见凌脸色沉了下来,道:“我告诉你,莫要再胡说八道拖延时间。本公子耐心有限,你若再不开门,我立刻就去报官!”

    唐安嘴角扬起一丝弧线,似乎根本不担心魏见凌的威胁,问道:“魏公子,你确定要去报官么?”

    不知为何,看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魏见凌反而有些心虚。咳嗽一声道:“本来下人们之间小打小闹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你们云顶楼的人居然下手如此之重,将我的人打成这样。本公子若再不替他们讨个说法,只怕以后会寒了所有人的心。本来看程叔叔的面子,我只想私下处理,不想把事情闹大。奈何你这恶奴如此蛮横,本公子就算得罪程叔叔,也要在公堂上讨个公道了!”

    地下躺着的那个叫赵五的工人已经是奄奄一息,脸白如纸,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若是真的闹到公堂上,云顶楼自然讨不得半点好处。下人们不由得对唐安怒目而视,说道:“你快些走吧!莫要再来添乱了!”

    “就是,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就会火上浇油!”

    “什么东西,一个下人而已,你能代替老爷做决定么?”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气愤难填的要赶走唐安。庞淳佑大吼一声:“肃静!你们可知这人是谁么?他便是咱们云顶购物中心的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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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神探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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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掌柜!

    这几个字从庞淳佑嘴里说出来,满场皆惊。云顶楼的下人们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地位居然比庞淳佑还高。

    魏见凌微微一愣,眯着眼睛将唐安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一番,阴沉着脸暗暗嘀咕:这个小书童除了模样够猥琐、为人够无耻之外,实在让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何以让程云鹤与程采和两个人同时刮目相看?

    他想不通,也懒得再去多想,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年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讨厌。

    “求大掌柜为小人做主啊!”

    那打人的大牛见唐安果然是话事人,顿时大喜过望,冲出人群“噗通”跪倒在唐安面前,泣声呼道。

    唐安扶他一把,道:“起来慢慢说。”

    大牛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一脸的稚气。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把自己抹成了大花脸。

    “大掌柜,中午的时候我小许、张大哥、夜猫子几个人一起去吃饭,见到了玉龙轩的那些人。他们说我们大少爷蠢,又说我们跟着云顶楼干迟早饿死,还有一大堆难听的话。我实在气不过,就和他们动起手来,一不小心就把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打倒在地。可是我根本没用多大力气,他不可能伤的这么重!大掌柜,你要替大牛做主啊!”

    唐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少年退回去,自己悠然踱步,道:“大牛既没下重手,而赵五却命在旦夕,这其中的原由,魏公子可否给唐某解释一下呢?”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魏见凌见唐安一副悠闲淡定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打鼓,却仍指着大牛咬牙道:“方才的那个少年,他根本就是在撒谎!”

    “我没有!”

    大牛刚喝了一嗓子,便被唐安抬手制止。

    “魏公子,我念在你大冷天演这么一出苦肉计也不容易,如果你现在就把人带走,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狂妄!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快滚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一听这话,玉龙轩这边的人立马不乐意了,群情激奋的骂了起来。倒在地上的可是他们的工友,这个连情况都没搞清楚的小书童非但不道歉,还说自己这边的人是在演戏,实在是可恶至极——谁他娘的会拿命演戏?

    魏见凌眉头皱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话,你知我知,若是再多说下去就没意思了,魏公子你说是不是?”

    是你大爷!想要诓本少爷,你还差的太远!

    魏见凌认定这家伙是在故作从容,心中镇定下来,冷哼道:“本公子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今日程叔叔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等坚决不走!”

    “坚决不走!坚决不走!”玉龙轩的人齐声喝道。

    见对面气势如虹,唐安始终一脸不徐不疾地微笑,缓缓说道:“其实关于这里发生的事,我一早就已经知道,只是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不过一见到魏公子你长的这么帅,顿时激发了我的小宇宙,让我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顿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的明明白白。其实这件事说到底就只有三个字——你、说、谎!”

    一听这话,众人又不淡定了。魏见凌乃是堂堂玉龙轩少东家,他有什么必要来骗这些人呢?这小书童脑子坏掉了吧。

    “我说谎?”魏建玲指着自己鼻子,旋即不屑地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不急,不急,待我慢慢分析给你们听。”

    见众人又要发难,唐安摆了摆手,自顾信步而行,慢悠悠说道:“如今正在建设的两个项目,决定着魏公子和我们家少爷的赌斗胜负。如果魏公子一旦输了,非但失去追求大小姐的资格,而且这么大的一座楼便要拱手让给程家。纵使魏家财大气粗,一下子损失这么一座劳心劳力建造的大店铺,想必也会心疼的。虽然魏公子你经商多年,自问在经验和眼光手段上都远远超过我们家少爷,但是事关重大,小心驶得万年船,加上你生性谨慎,便忍不住对我们云顶楼这家分号产生了好奇。这也难怪,换做是我说不得也想要来看看里面有什么玄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是么?”

    魏见凌心中一惊,暗道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当日回府之后,魏见凌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他若赢了赌斗,不过是得到了一个追求程采夕的机会,可是输了却是整整一座店铺。

    问题是赌约已立,二人均已签字画押,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本来他倚仗自己的才智,认为程采和绝不会是自己对手,但是见程家把这间新店铺开的这么大,显得胜券在握一样,摆明了把他当成了待宰的冤大头。他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程采和那个草包到底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魏建凌输不起,如若是不看看这新店里面有什么玄机,他的心里便像是坠着一块铅块一样,怎么也不安生。

    唐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完全猜中了。冷笑道:“魏公子,还想继续听下去么?”

    魏见凌吞了口口水,像看鬼一样的看着唐安。暗忖自己算无遗策,而且做得相当隐蔽,这小书童怎么可能看穿!不过众目睽睽,他自不能弱了气势,拂袖道:“胡言乱语,当真可笑。你倒是继续说,本公子也想听听你能编造出什么故事!”

    “如此,我就不客气咯!”唐安很欠扁的拱拱手,笑道:”虽然魏公子你的心就像被猫抓一样难受,但是你也知道,每家新店开业之前店铺当中的一切都是机密,如何才能够看到呢?你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好办法。不过这时候,那个叫赵五的家伙给了魏公子你一个天大的机会:玉龙轩的人吃了亏,身为本家的大少爷自然不能输人输阵。只不过若是寻常小伤,又怎么好劳师动众的兴师问罪呢?所以魏公子你便大义灭亲,让这可怜的家伙伤上加伤,然后鼓动人心,这便有了劳师动众前来讨说法的一出戏。他们都是戏中人,只有魏公子你才是戏外人。”

    “什...什么戏里戏外,本公子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魏建凌眼神游离,说话都变得急促起来。

    “魏公子真的不懂么?”唐安笑的越来越阴险,“程老爷日理万机,你明知道这等小事他绝对不会关心,还口口声声非见他不可。说白了,你算定了他根本不会现身,这般作态只是为了进去一探究竟,看看我们的新店到底有何玄机!”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大白

    唐安的话掷地有声,周围一片沉默,唯有火把燃烧的“啪啪”声。

    众人顺着唐安的思路捋了捋,发现这番分析大有可能。难怪方才魏公子一定坚持进屋,原来如此。

    庞淳佑暗暗点头,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欣赏,赞叹这少年果然是个人才,得此一人,简直是胜却千军万马。

    “这还不算,如今离赌斗的期限只有不到半年,正是造势的最好时机。魏公子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不能进云顶楼里一探究竟,起码在官府那边也会占理,到时候云顶楼工人打人的消息流传出去,老百姓的心里势必会种下坏印象。这么重要的关口,名誉便意味着客源。所以哪怕窃取商业机密不成,也能顺道给云顶楼抹上一道黑墨,当真是好算计!”

    魏见凌浑身剧震,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不过瞬间便被他掩盖了过去。虽然看起来神色无常,但是内心却翻起了惊涛骇浪,暗忖这小书童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说的分毫不差?

    工人们均露出讶然的神色,如果唐安说的都是真的,那少东家真他娘的够阴险。

    只是...这计策可以说天衣无缝,魏见凌又绝对不会透露给别人知晓,唐安又怎么会知道呢?

    神,实在是太神了。

    唐安面带微笑,道:“魏公子,不知道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哼,信口雌黄,一派胡言!魏某虽然不才,却也不会做这等龌龊之事!”魏见凌故作镇定道,又指着唐安满脸怒色:“你这小贼好生恶毒,明明理亏却又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本公子还要再告你一条诬陷罪!”

    唐安双手还抱,好整以暇道:“魏公子,你确定我是诬陷你么?”

    魏见凌心中有鬼,不敢与他眼神相对,嘴上却道:“哼,若非凭空捏造,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唐安心中冷笑,这魏见凌自以为做的干净,旁人绝不会抓到他的把柄,所以才会如此笃定。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既然做了,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唐安笑道:“魏公子,我若是说出来,你一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魏某问心无愧,何来后悔一说?”魏见凌“坦然”道,“倒是你——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本公子必定要治你的罪!”

    “既然如此,唐某就不客气了!”唐安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大声道:“庞老!”

    见他忽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浑身充满气势,和方才那笑嘻嘻的小书童判若两人,庞淳佑吓得一个趔趄,出列道:“小友有何吩咐?”

    唐安眼神紧盯魏见凌,道:“把这些人统统围起来!”

    庞淳佑面露难色,不过此时双方已成水火,再也没有退却的余地,当下把心一横,喝道:“围起来!”

    魏见凌虽是带人上门兴师问罪,但人数却是占了劣势,只有二十几个人而已。唐安这边足足有四十多人,只是由于感觉己方理亏,所以气势上便弱了一截。

    方才众人听了唐安的分析,顿时又疑又气。若真如他所说,那这魏见凌岂非把这些人当傻子耍!而且看唐安如此从容淡定,想来是还有底牌。

    此时听他说的斩钉截铁,工人们顿时都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气尽数发泄出来,提着木棍和竹竿便围成了一个圈,将玉龙轩的人团团围在中间。

    玉龙轩的人数量上落了下风,顿时紧张起来,举着棍子和云顶楼的人对峙着,双方的火拼眼看一触即发!

    气氛凝固,摇曳的火把似乎都带着杀气。火苗闪烁,映照着众人阴晴不定的面庞。

    玉龙轩的人心中大是紧张,若是打群架,他们必定不会是云顶楼的对手。而云顶楼的人却也不轻松,要知道,双方一旦动起手来,便是聚众械斗的大罪。在天子脚下聚众斗殴,没有人能保得了他们。

    此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唐安。到底是打是和,全在于这位大掌柜的一念之间。

    不要说这些工人,就连见惯了风浪的庞淳佑都是满心紧张,生怕唐安一冲动给程家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唐安!你要干什么!”魏见凌脸色一变,色厉内荏喝道。

    唐安笑笑,道:“大家不要紧张,我让我的人把你们围起来,只是不想让有人走脱通风报信而已。”

    “通风报信?”魏见凌眉头皱起,不知道唐安这话什么意思。

    唐安并不理他,自顾说道:“打人的事发生在中午,到现在不过半天时间。如果魏公子你真如唐某所说,上演了一出逼宫的苦肉计,必定不会让这苦哈哈赵五平白丢掉半条命,想来便是予以重利。唉,可怜这些人从乡下来城里打工,不过是为了让家人过得舒服一些,难得有这么个赚大钱的机会,心思单纯的他们怎会知道拒绝?”

    众人都将唐安的话听在心里,却不由想起了远在家乡老父老母,想到嗷嗷待哺的孩儿和那朴实中透着欢喜的婆娘,想到自己不远千里背井离乡到这繁华的京城打拼,想到把省吃俭用的银子包着红纸邮寄给家里时的艰辛,不由得鼻子发酸,一时间悲从心来。所有人都一脸苦涩的低下了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冲淡了不少。

    唐安继续道:“这些工人在京城无依无靠,栽赃陷害这种伤天理的事更不能说给外人听,所以照我看,那赵五必定会把收到的银票藏在自己住处。若是我猜的不错,只要到他住的地方搜一搜,事情便会真相大白!”

    魏见凌若真的给了赵五银子让他演这么一出戏,必定不会是个小数。凭借赵五打工的几个工钱,几辈子能赚到这些钱?只要找到银票,那便是证据确凿,想抵赖都不成。

    当然,这些都是唐安的推测,他是在赌。

    他把每个人的身份和心理都算了进去,但是到底能不能成,便要看老天爷了。

    魏见凌神色大变,他算来算去偏偏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银票应该如何处理。

    唐安分析的合情合理,赵五在京城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这等事情又不可对工友来说,若非魏见凌先兑现承诺给了银子,谁愿意拿命冒险?而他一个苦哈哈,捧着大把银子能放到哪去呢?

    魏见凌暗骂自己糊涂,心虚之下忍不住看了躺在地上的赵五一眼。赵五虽然伤重,但耳朵还是好使的,听了唐安的话不由得露出一脸的着急,仿佛恨不得立马就回到住处去掩饰自己的疏漏。

    这样的表情,在魏见凌看来跟招供没有什么两样,顿时脸色惨白。

    唐安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自问这次算是赌对了。当即大喝道:“庞老!魏公子既然想要报官,咱们便遂了他的心愿!切莫不能委屈了魏公子,让他不好给手下人交代。”

    似笑非地看了魏见凌一眼,又阴阳怪气地说道:“不过——若是有人心存不轨栽赃陷害,咱们也决不能轻易饶了他!”

    庞淳佑乃是老油条了,从众人的表现已然知道了结果,笑道:“李三!去官府击鼓报官!”

    “不可!”魏见凌急道。

    若是真的被翻出银子,那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非但没有探到云顶楼的虚实,反而还要赔上玉龙轩的名声。唐安只要略加宣扬,那他魏见凌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魏见凌心中恨透了唐安,拳头不自然的紧握了起来,如毒蛇一般地阴冷眼神死死锁定那个气定神闲的身影,暗道自己费尽心思的巧妙算计,想不到却毁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童手里,当真可恨!

    “且慢”二字,在旁人看来自然是心虚了。众人难以相信这玉龙轩的少东家竟然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来,不由得都喧哗起来。

    “魏公子还有什么见教?”唐安微笑道。

    周围工人难以置信的眼神,如同一根根银针,刺得魏见凌遍体鳞伤。心中把唐安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却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解这样一个死局。

    看了看身边的下人一眼,心道真相已被唐安看破,自己的人又被唐安围得密不透风,自己今次真是输的一败涂地。为今之计,只有找个替死鬼了。

    “我魏见凌自问问心无愧,但却怕周围小人作祟,还是谨慎些好。”魏见凌说着,对身旁的下人问道:“你有没有私下给赵五银钱?”

    那下人紧张道:“公子明鉴,小人万万不敢啊!”

    “有—没—有!”魏见凌怒目瞪道,心里却骂这下人不懂察言观色,真是个蠢材。

    那下人看魏见凌微微冲自己使眼色,心中叫苦,却怕猜错主人的意思,只好苦着脸左右为难道:“这…小人…有…”

    魏见凌刚刚面色一喜,却听这蠢货又补充道:“还是没有呢?”

    “啪!”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有还是没有?”魏见凌毫不犹豫给了这蠢货一巴掌,双眼如同青楼妓女遇到寻欢客一般飞速眨着,若是再不明白,那这人简直就是白痴了。

    那人总算会意:他娘的,公子这是叫我去死啊!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公子,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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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小书童介绍:
我是书童我骄傲,泡妞从不用春药。现代高富帅穿越到战火纷飞的乱世年代,做起了伴读小书童。牺牲色相勾妖女,陪着姑凉走夜路,别人笑我太随性,我笑他人神经病。唐安:“说我坦荡的人,其实看不透我的心——那叫淫荡。” ——向《家丁》致敬!交流群墨玉书院:73284031金牌小书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牌小书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牌小书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