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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鬼道士全文阅读

作者:人氐言周     武侠鬼道士txt下载     武侠鬼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回转洛阳

    张平行得此处,转过一个山坳,突然见得雪地之中有三个并掌齐肩而立。张平好奇之下走了过去,发现三人中有两人自己居然认得,便是那前魔教教主任我行和魔教左使向问天,至于另一人,多半就是任我行的女儿,魔教的圣姑了。

    看起来应该是任我行受了伤,其余二人在助他疗伤的样子。张平见得雪花落在他三人脸上,竟不消融。心中猜想任我行多半是吸了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没想到梅庄一别,任我行还是没有对异种真气产生警惕。

    张平此时看待他们三人,只当陌路之人一般,方欲离开。但又转念一想:自己武功既高,闯荡天下自然无忧,但对于各种**异术,仅仅限于自己琢磨的一些寻常医术而已,万一着了道,自己实不能抵御一二。魔教三尸脑神丹威名赫赫,自己何不就此讨来研究一番,以后对**蛊虫皆有认识,岂不大好。可惜平一指死于五霸岗,不然自己倒是可以找他学习一番医术。

    张平想到便做,他走上前去,对任我行道:“任教主,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在下对三尸脑神丹好生好奇,若是任教主能满足在下的好奇,只消点一下头,在下便出手相助。若是不愿,任教主不必做任何反应,在下自行离去便是。”

    张平见得三人毫无反应,便又道:“在下会往洛阳平安客栈小住几日,任教主若不能根除寒气,可前往寻我。”言罢,张平便飘然而去。

    从自己在少室山下租的小院中取出秘籍,张平便往洛阳赶去。重回洛阳城,城墙上的青苔已然不见,点点坑痕已被大雪覆盖。因为雪刚刚下大,进城的人显得比平时更加拥堵。张平不愿继续在这里排队傻等,便寻了一截无人的城墙,施展轻功向上一纵,随后在城墙上两下借力,便跃上了城墙。在城墙上看着城内城外诸景尽数被白雪覆盖,一片银灿灿的样子,令张平心道:好一派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与凌霄城的天寒地冻各有一番滋味。

    突然间,不远处的一个烽火台上冲出一名小兵对张平喊道:“什么人,竟敢擅自闯到城墙上来,有何阴谋?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张平见得那小兵十五六岁的样子,和自己这具身体相差不多。圆圆的脸上许是冻得发慌,显得紫红紫红的样子,两只抓住长枪的手虎口尽是老茧,但却不住的在颤抖,似乎抓不稳的样子。而他的表情确实一派认真与坚毅的样子。

    此时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的老兵急忙冲出来,对张平弯腰行礼道:“这位大侠,这小娃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之后又对那小兵说道:“还不给大侠道歉。”

    那小兵却嘴唇紧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令那老兵看了大为着急。

    张平见得这小兵的样子,也不知他是真的风骨傲然还是性格死犟。不过这又与自己何关呢?高深的武学使得张平已经不再将自己看作平常人,对寻常百姓恐惧的“兵爷”只是当作空气一般。他随后笑道:“不碍事,这也是个尽忠值守的好孩子啊。”

    随后张平长袖一摆,便向城内掠去,只留下二人在城墙上目送张平远去。

    张平到得平安客栈,想起自己当时还是在这里休息了一晚,又顺道收拾了一番金刀门,不禁莞尔一笑。走进客栈大门,许是下了大雪的缘故,客栈的生意比平时好了许多,一些难以赶路的旅客纷纷前来投宿。幸好张平避过了排队入城这一坑爹的等待过程,因此居然还有一间上房留着。张平付了押金,便随着店小二来到房间安顿下来,见得现在距离晚饭时间尚早,张平便打开一本袈裟伏魔功研究起来。

    这袈裟伏魔功以内力催动衣衫为武器,威力强弱全在于内力高低,若是内力高强,则无坚不摧,若是内力不足,只怕修炼都是个问题。不过这袈裟伏魔功之所以被列入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列,在内力的运用上却有其独到之处。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沉浸武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等到张平从袈裟伏魔功的世界中离开的时候,已然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正当张平下楼寻了一个靠窗子的位置准备吃饭时,突然见到一个老熟人走了进来,王家骏。不过张平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张平而已,张平见他一瘸一拐的样子,不由心中发笑,想来他现在还以为伤他的是余沧海吧。恩,余沧海果然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同志,替张平背了好大一口黑锅的说。

    此时客栈之外风雪依旧,凛冽的寒风随着王家骏一行三人走入而趁机灌入客栈的大厅之中。王家骏一行三人见得客栈中央火炉附近坐满了一行携带兵刃的武林人士,不愿生事的他们便向独自一人的张平走来。

    许是见得张平一身道袍,因此王家骏没有贸然拿出自己纨绔子弟的做派,而是由其身旁的一个长随上前道:“这位道长请了,不知道长在哪里挂单?”

    张平见此,答道:“山野道士一命,大庙不收,小庙无缘,独身一人混口饭吃罢了。这位小哥有事但说无妨。”

    听得此处,王家骏顿时有了判断。他自觉张平不过是个野道士而已,最近嵩山脚下鱼龙混杂,奇人异士出没,爷爷和父亲都不让自己出门。今日好容易才偷偷跑出来,哪知道遇见这个野道士还把自己吓了一跳,让自己以为他是什么高人。

    于是王家骏瞬间诡异的笑着道:“看来阁下以前是没来过洛阳这般大的城池吧,我看阁下一定对洛阳十分好奇,不如赶紧出去逛逛,这顿饭在下请了可好?”

    张平听得王家骏此言,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这洛阳城,在下不才,还真就来过。而且上次来就知道洛阳金刀门在洛阳城横行霸道,纵马伤人,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啊。区区不才一直好奇,这见义勇为四个大字是何人所写,当真是写的酣畅淋漓,气势恢宏啊!”

    王家骏听后,登时怒道:“好你个野道士,竟敢污蔑我金刀门声誉,最近邪魔外道齐上少林,我看你就是漏网之鱼。王富、王贵你等守好大门,莫让这妖道跑了,本少爷今天要替天行道。”

    张平则笑着道:“好一个替天行道,好一个金刀无敌,好,好,好……”

    未等张平笑罢,那王家骏便竖掌为刀,向张平砍来。只见张平坐于椅上,岿然不动,待得王家骏手刀攻近,右手疾出,一指点在王家骏右手神门穴上,一股极阴内力顺势点入其中。王家骏倒也硬气,竟未叫喊,而是左手一掌攻张平胸口。张平见此,正准备夸他两句。

    哪知,王家骏居然左掌攻到一半,突然转身便跑,张平见此,也不追赶,只是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金刀无敌,难怪,难怪。原来金刀门遇到敌人只消转身便跑,自然就看不到敌人所在,而看不到敌人,岂非就是没有敌人?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啊……”

    那王家骏不管张平在后面如何讽刺,只是一溜烟便逃出客栈,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王家骏刚走,客栈掌柜便来到张平桌前道:“这位道长,小店实在是惹不起金刀门,这顿饭小店请了,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张平随即扔出一片金叶子,道:“我要住上七天,你不用废话了,金刀门我还不放在眼里,你去吧。”

    那掌柜的见此,也不敢拿那金叶子,只是说道:“道长开玩笑了,之前的押金已经绰绰有余,怎敢再收道长金叶,在下这就去了。”

    张平随后便慢慢用饭,但这大厅里的其他客人却一个个开始离开的离开,回房的回房,不大一会儿,大厅中便只剩张平一人。就连那掌柜的和店小二,也消失了。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笑声:“不知道哪位道长来了洛阳,王元霸有失远迎,还请道长见谅。”随后,只见一行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居中一人正是金刀无敌王元霸。而王仲强和王伯奋则站在其左右。

    张平见此,放下筷子,不动声色的答道:“金刀无敌……久仰大名。”话虽客气,但张平故意将无敌二字拉的极长,显然是在讽刺王家骏不战而逃。

    王元霸听得张平的讽刺,却浑然并不在意,他转了转手中两颗金胆,客气道:“不敢,王某人这点微末计量,怎敢在道长面前妄称无敌。不过道长既然在这里等王某人,想必是有事要赐教于王某人。”

    张平泯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道:“赐教不敢当,不过我看王老爷子的金胆似是假的,不知可否借在下一观。”

    王元霸听得此处,哈哈笑道:“好,那道长小心。”言罢,便将两颗金胆向张平掷去,只见这两颗金胆势大力沉,却快如飞鸟一般疾向张平射去。

    只见张平待得金丹近面,右手三指探出,一抓一拿,便将金胆擒于手上。随后张平将极阳内力运于右手,只见那两颗金胆顷刻之间便有金液流出,不多久,两颗金胆便被溶为废胆。

    王元霸见得此处,抱拳一礼,道:“王某人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得罪了,改日定当上门赔罪,请了。”随后,王元霸一行三人便干脆的转身离去。只剩下张平依旧在默不作声的有一口,没一口的泯着茶。

第六十二章 图谋东方

    距离金刀门王元霸等人离开已有三日,似乎是畏惧张平最后时刻溶金化铁的内力,金刀门这三天来一直没在张平眼里出现。至于王家骏又没有本事驱逐张平的极阴内力,张平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天张平正在研究少林散花掌这门掌法与暗器相结合的功夫。突然听到向问天在外朗声笑道:“不知道天明道长是否在此?”

    张平将秘籍收好,道:“原来是向左使到了,请进。”

    随后,只见客房的房门缓缓打开,随后任我行、向问天和任盈盈随后走入。张平只见任我行此时面色红润,神光焕发,显然内伤已好。便开口道:“三位请坐,在下首先恭喜任教主伤势痊愈,就是不知任教主今日前来有何事要与天明分说?”

    只见任我行金刀大马的往张平对面的椅子上一坐,向问天和任盈盈也随之坐于其左右,只见任我行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不知天明道长可曾听说过葵花宝典的大名?”

    张平听后,见得任我行如此发问,知他必有后话,便道:“任教主有话但说无妨。”

    任我行将茶杯放下,笑着说道:“好,天明道长果然痛快,老夫想要邀请天明道长与我一起诛杀东方不败,报酬就是那东方不败身上的葵花宝典。不知天明道长意下如何?”

    张平听得任我行说完,左手食指与中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道:“任教主当真做的一手好买卖,杀了东方不败我说不定能获得葵花宝典,杀不了东方不败,在下真是捉不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依在下看来,任教主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此时任我行侧脸对向问天一个眼色,张平顺着任我行目光看去,只见向问天右手不紧不慢的从胸口掏出两本线装书放在桌上,道:“任教主听说天明道长对医术颇感兴趣,特地令向某人寻来了平一指平大夫的一本医经和一本指法,可以作为先行支付的报酬。还请天明道长多多考虑,除去东方不败后那葵花宝典依旧归天明道长所有可好?”

    张平见此,眼珠一转,心下思量一番后觉得此事问题不大,便应道:“好,天明愿与任老先生走这一趟。不过任老先生还是要给在下一个详细的计划,毕竟黑木崖可不是什么善地。”

    任我行笑道:“那是自然,我们一路上边走边聊可好,老夫保证不会令天明道长失望。老夫三人先去楼下等待天明道长,请。”

    张平道:“好,任老先生请,向左使、任大小姐请。”

    任我行一行三人出去后,张平将已经记熟的十本少林寺秘籍尽数烧毁,只将向问天所给的两本秘籍带在身上。随后略一打点行装,便出门寻任我行三人去了。

    张平出得客栈,便与任我行、向问天和任盈盈三人分乘两架马车,带同上似乎是被任我行收服的上官云及二十名教众,向黑木崖进发。

    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内,由洛阳而东,不一日到了平定州。四人一路都分别坐在两辆大车之中,车帷低垂,以防为东方不败的耳目知觉。张平只是研究两本新书,倒也自在。

    当晚一行诸人在平定客店之中歇宿。该地和日月教总坛相去不远,城中颇多教众来往,上官云派遣四名得力部属,在客店前后把守,不许闲杂人等行近。晚膳之时,张平陪着任我行小酌。

    张平喝了几杯酒,说道:“任老先生,江湖上又向来传言,天下武功以东方不败为第一,不知此言真假如何?”

    任我行道:“东方不败这厮极工心计,那是不必说了。武功到底如何,我却不大了然,老夫被囚于西湖之底十二年,实在说不好。”

    向问天此时插口道:“东方不败这些年来,越来越难见到。但我猜想他是在苦练葵花宝典上的功夫,不愿教中的事物打扰他的心神。因此,估计他葵花宝典应该还未大成。”

    张平听后,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又问道:“不过黑木崖好手众多,若是一拥而上,恐怕我四人生离都是问题,不知任老先生有何良策?”

    任我行听得此处,立马精神勃勃,意气风发起来,他右手扶须,笑着说道:“天明道长不必担心,这些日子来,我和向兄弟联络教中旧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十个中倒有八个不胜之喜,均说东方不败近年来倒行逆施,已近于众叛亲离的地步。若不是限于教中严规,早已有人起来造反了。”

    张平又问道:“那么任老先生,我们如何上得黑木崖呢?”

    任我行道:“上官云此次奉命下山查探少林一事动静,此间事了,正好要回黑木崖复命,我们正好扮做随从混入其中。待得靠近东方不败,立刻一齐出手将他乱刀分尸。”

    张平应是后,众人一番乔装改扮。各人饱餐之后,带同上官云的部属,向黑木崖进发。

    黑木崖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到得黑木崖附近,只见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

    一路上日月教教众把守严密,但一见到上官云,都十分恭谨。一行人经过三处山道,来到一处水滩之前,上官云放出响箭,对岸摇过来三艘小船,将一行人接了过去。

    张平一路熟记路线,不管任我行成功或者失败,自己都有可能需要跑路,此刻正该探探虚实。

    经过层层检查,张平一行四人终于随着上官云一路混了进去。到得走廊,张平只见走廊上排满了执戟武士,一共进了三道大铁门,来到一道长廊,数百名武士排列两旁,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交叉平举。张平与上官云等从阵下弓腰低头而过,数百柄长刀中只要有一柄突然砍落,便不免身首异处。

    走完刀阵,来到一座门前,门前悬着厚厚的帷幕。越过帷幕,进得大殿,张平只见殿堂阔不过三十来尺,纵深却有三百来尺,长端彼端高设一座,坐着一个长须老者,那自是东方不败了。殿中无窗,殿口点着明晃晃的蜡烛,东方不败身边却只点着两盏油灯,两朵火焰忽明忽暗,相距既远,火光又暗,此人相貌如何便瞧不清楚。

    张平思及一路之上受得鸟气,见得再不动手,自己便要下跪,立时叫道:“东方不败就在眼前,动手罢!”随后张平一跃而起,从腰带中抽出一柄任我行特地寻来的软剑,轻功一展便向东方不败杀去。

    任我行、向问天和任盈盈三人见此,也跟着将藏在身上的兵刃拿出,紧随着张平向东方不败杀去。

    张平轻功极好,这一刺又是对付天下第一高手,自然全力施为。不过眨眼之间,张平便掠至东方不败身前。张平以一记十步杀一人斜刺里兜过去,截住他各种身法变化,岂知东方不败竟不会抵挡,张平这一剑直贯其胸口,登时将其毙命。

    就在张平心中奇怪东方不败武功怎生得如此之差时,任我行纵身抢到,一把抓住东方不败尸体后颈,将他提到殿口,大声道:“众人听着,东方不败祸乱我日月神教,现已伏诛,降者免死,不降者杀无赦。我任我行说一不二,你等快些抉择吧。”

    众武士面面相觑,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便有人丢下兵刃投降,随后余者皆降。任我行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志得意满,说道:“你们严守上下黑木崖的通路,任何人不得上崖下崖。”众武士齐声答是。

    任我行见此,拿住准备逃走的魔教总管杨莲亭道:“带我们去见真正的东方不败,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杨莲亭则冷笑道:“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张平则道:“费什么话,再不快走,先宰了你再说。”

    杨莲亭听得此处,哼了一声,却依旧乖乖前往带路。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杨莲亭道:“推左首墙壁。”

    张平只见那向问天伸手一推,发现那墙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扇门来。里面尚有一道铁门。杨莲亭从身边摸出一串钥匙,交给向问天,打开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

    众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

    哪知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从地道中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

    张平万万没想到会见到这等美景,不由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众人已走进一间精雅的小舍,张平见房中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中绘着三个美女,椅上铺了绣花锦垫。

    张平思及此处笑着道:“这是杨大总管的闺房吧,怎地不见你那姘头东方不败呢?”

    但却突然听得内室一人说道:“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他说话好生放肆。”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张平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鸡皮疙瘩乱起。

第六十三章 东方不败

    忽然之间,一个身穿粉红衣衫之人瞬间掠了进来。张平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脸有诧异之色。但这人脸上的惊讶神态,却又远不如任我行等人之甚。除了张平之外,众人都认得这人便是十余年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

    可是此刻他剃光了胡须,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这样一位惊天动地、威震当世的武林怪杰,竟然躲在闺房之中绣花鸟!

    张平见此,两齿颤颤道:“什么人?”

    任我行本来满腔怒火,这时却也忍不住好笑,喝道:“东方不败,你在装疯吗?”

    东方不败尖声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终于来了!不知道这位小哥却是何人?”

    张平见此,忽然间一掌击在杨莲亭后心,将他瞬间击飞,道:“杀你的人。”随即张平长剑直指东方不败,随时准备出手。

    哪知东方不败竟扑到杨莲亭身旁,把他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东方不败脸上一副爱怜无限的神情,连问:“疼得厉害吗?”又道:“这人心可真狠,他这一掌竟震得你五脏六腑尽皆移位,不过不要紧,我马上运功替你治疗。”

    杨莲亭怒道:“大敌当前,你跟我这般婆婆妈妈干甚么?你能打发得了敌人,再跟我亲热不迟。”说罢,好似引动了伤势,便咳出几口血来。

    东方不败微笑道:“是,是!你别生气,你五脏六腑皆伤,一定很难受?真叫人心疼。”

    突然之间,张平只觉眼前有一团粉红色的物事一闪,只见东方不败突然向自己袭来。他赶忙疯狂运转辟邪剑谱内力,身法加快到极致,内力灌入软剑,一剑向东方不败喉咙攻去。

    而东方不败的身法显然更胜张平一筹,只见他手中绣花针连点,配合疾如闪电的身法,一时间竟压着张平的独孤九剑打。

    随后两人战过三四十招,对了一掌,只见张平退了七步,而东方不败退了六步。此刻张平明白,东方不败只是身法奇快而已,内力并没有压倒性优势。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说道:“我自从修习葵花宝典,方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其后常年不出江湖,竟不知江湖上出现了你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绝世高手。”

    张平听他尖着嗓子说这番话,渐渐的手心出汗,实在是感觉恶心的不行,吼道:“要打便打,不男不女的恶心东西,少在这里废话。”随后,张平从房后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单刀,左手使剑,右手使刀。

    东方不败突然大吼:“你这混蛋,胡说甚么?”

    张平只见他一张老脸胀得通红,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绣花针向张平疾刺。

    张平说见得,便即左手刷的一剑,向他眼睛疾刺过去。而右手单刀则砍向他右臂。这一剑、一刀出招当真是快极,东方不败若不缩身,立即便会左右不能相顾。但便在此时,张平只觉左颊附近一阵微风袭来,跟着右手单刀向左荡开。

    张平只觉这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在不可思议,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他已用针攻到了张平脸颊附近,幸亏张平回刀防御,而左手这一剑刺得也是极快,又是攻敌之所必救,这一针才没刺到张平。

    张平只见得东方不败手中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但在东方不败手中,竟能拨得张平的单刀,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

    张平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只要稍不留神,自己立时性命不保,当即辟邪剑谱内力,独孤九剑,坎离诀,一心二用刀剑双杀齐齐使出。

    就在张平拼尽全力时,只见东方不败手中绣花针左右一拨,上下一拨,便将张平的刀剑招式尽数拨开。

    张平心中独孤九剑和岱宗如何疯狂发动,凝目看他出手,却发现东方不败周身并非没有破绽,不过他速度太快,所有破绽都是转瞬即逝。真是达到了快的极致,称得上是惟快不破。

    任我行和向问天见情势不对,一挺长剑,一挥软鞭,同时上前夹击。张平只见任我行剑法凌厉刚猛,气势雄浑不在左冷禅之下,而向问天鞭法变化多短,曲直如意,实在是两个大大的助力。随即刀剑齐上,誓要将东方不败斩杀。

    但东方不败两根手指各自拈着一根绣花针,在三人之间来去自如,游刃有余。

    张平见任我行和向问天二人攻势虽然凌厉,但根本无法跟上东方不败的身法,心中不由暗自着急。而东方不败的身形飘忽来去,令三人防不胜防。

    张平正暗自着急时,忽听得向问天“啊”的一声叫,跟着任我行也是“嘿”的一声,二人身上先后中针。若非张平坎离诀内力阴阳合一,暂时速度大增东方不败逼退,恐怕二人就要有人重伤了。

    此时张平打斗之间目光忽然掠过杨莲亭,心中突然灵光一闪,道:“你们三个去宰了杨莲亭,我来拖住东方不败。”言罢,张平顿时刀剑纷飞,再次猛攻东方不败。

    任盈盈听得张平喊话,急忙一剑刺向杨莲亭大腿。杨莲亭猝不及防之下,大叫一声。随后就在盈盈跟着又是一剑,想要斩在他的大腿之上时。随着一句叫骂声:“死丫头!”一团红云陡向盈盈扑去。

    而随后张平紧追不舍,也吼道:“东方不败,哪里走!”

    任盈盈急忙侧头缩身,但还是未能避得开东方不败刺来的这一针,被东方不败一针胸口,登时晕了过去。

    而张平和任我行各持兵刃自东方不败背上猛攻。向问天则一鞭向杨莲亭头上砸去。危机关头,东方不败竟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内力爆发之下,速度更快了几分,他反手一针,便刺入了向问天咽喉,使得向问天软鞭落地。

    趁此良机,张平单刀脱手,插入了东方不败后心。只见那东方不败身子一颤,扑在杨莲亭身上。任我行大喜,举剑上前,以剑尖指住他后颈,笑着喝道:“东方不败,今日终于教你落在我手里了。”

    而张平则是悄悄的连退几步,同时内力游走全身,长剑更是不敢放松。只因张平此刻清楚的认识到,似东方不败这等高手,死前反扑可比左冷禅要可怕的多,自己可不能阴沟里翻了船。

    东方不败背上单刀伤口中鲜血狂涌,受伤极重,不住呼叫:“莲弟,莲弟,这批奸人折磨你,好不狠毒!”

    杨莲亭则怒道:“你往日自夸武功盖世,为甚么杀不了这几个奸贼?”

    东方不败道:“我担心你,我……”

    杨莲亭怒道:“你甚么?大丈夫死有何惧,他们只管杀我,你随后为我报仇便是,怎能分心中了他们的奸计!”

    随后东方不败苦笑道:“任教主,终于是你胜了,是我败了。而东方不败既然落败,也不会再活在世上。”

    他随后又对张平道:“这位少侠,倘若单打独斗,你是不能打败我的。”

    张平微一犹豫,说道:“不错,你若非顾及那杨莲亭,只怕我们四人三百招之后今天只有我能逃得性命。阁下武功极高,身法更是到了惟快不破的境界,不愧称得‘天下第一’四字,在下十分钦佩。”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对任我行说道:“任教主,请你瞧在我这些年来善待你大小姐的份上,饶了杨莲亭一命,将他逐下黑木崖去便是可好。”

    任我行笑道:“不可能,我要将他千刀万剁,分一百天凌迟处死。”

    东方不败则突然猛地纵起,向任我行扑去。他后身插着张平的单刀,身法已远不如先前迅捷,但东方不败这一扑乃是拼死一击。

    张平见得任我行居然长剑直刺,心中默默为他默哀。只见东方不败果然不闪不避,任我行长剑轻而易举的从他前胸捅到后背。然而,东方不败身子却不停的冲到任我行身前,双掌击在任我行胸口,登时将他击飞。

    随后东方不败似乎是大限将至,一点内力也用不出来,只见他慢慢爬向杨莲亭,不停的呼喊道:“莲弟……”

    张平眼见任我行被击得重伤,向问天战死,任盈盈晕倒,东方不败命在旦夕。不由十分兴庆自己机智,虽然对东方不败不男不女的扮相十分恶心,但对他这种可以说是至死不渝的感情也略有钦佩。

    张平随即开口道:“东方不败,交出葵花宝典,我带杨莲亭下黑木崖。不然只要你一死,他必死无疑。”

    东方不败听后从身上摸出一本书,往张平方向递去。而杨莲亭此时怒道:“莫要求他,大丈夫岂能苟且偷生。”言罢,将任盈盈落在他身旁的短剑拾起,径自刺入腹中。

    东方不败大叫一声:“莲弟……”随后扔下葵花宝典,努力的想要爬向杨莲亭。

    张平径自捡起葵花宝典,一个闪身将已经死去的杨莲亭提到东方不败身旁道:“这就当葵花宝典的报酬吧。”

    东方不败则是抱着杨莲亭的头,不断呼喊着:“莲弟……”随后他突然猛的吐出一口血,一代枭雄就此死在这里。

    张平刚想吟出一句: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突然,他猛的一怔,随后立刻开始翻看葵花宝典。

第六十四章 有女慕容

    只因在东方不败刚刚断气的一刹那,张平魂体中突然传来一种感觉,他可以选择就此离开这个世界或者继续等待下一次离开的机会。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感觉再无所恋的张平顿时决定就此离开。

    张平刚刚将葵花宝典看得一遍多一点,张平突然心中感到一丝久违的悸动感,随着悸动感变得越来越强,一股强大的吸力也向从前一样自祖窍传来。

    然而就在祖窍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大,似乎要将张平的魂体和血肉一并吸进去似得的时候。张平突然感觉到一股柔和温暖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它无形无质,却好似无边无际。在这股力量的加入下,张平只感到自己的内力被剥离出来,随着吸力猛然间一个增强,张平的内力和魂体同时被被吸了进去。

    再次恢复知觉,发现自己回到神秘未知空间的张平这次淡定了许多。不管是多么离奇的事情,若是在自己身上发生个三两次,那便只能当作平常了。

    本着不能改变世界,那便接受世界的良好心态。张平首先开始研究自己新获得的两门武学,葵花宝典和平一指指法。因为自己这次魂体之中居然带着自己上一世的内力,因此张平准备研究一下内力的运转。可惜,张平突然发现他的魂体似乎有个大问题,就是内力中的生气部分在缓缓消失,而且不管张平如何改变内力运行线路,内力的属性居然没有一点变化。

    莫非自己只能继续练习招式?不甘心的张平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他准备实验一下如何将内力分解为先天紫气。只因现在自己魂体中的内力就好似别人的内力一般,吸星大法的散功篇正好可以使用。同时自己魂体里的内力中,生气部分正在自行缓慢消散,正好可以为自己做个参考。

    在这神秘未知空间中无事可干的张平想到便做,首先截取一点点内力实验原版的吸星大法散功篇。随后,张平结合其他内力部分的变化,慢慢开始改良这吸星大法。虽然没有亲身练过这吸星大法,但他对令狐冲和林平之二人习练吸星大法的过程均有观摩,同时得到了令狐冲和任我行关于吸星大法的诸多讲解,因此改良工作倒也颇为顺利。

    没有日月轮转的世界总是很难令人分得清楚时间,张平耗时将近三个月有余,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紫气后,并借鉴了许多紫霞秘籍对紫气控制的独特方式后,终于将吸星大法的散功篇改造成功。自己感觉吸星大法从此弱点不再的张平兴奋的给吸星大法起了一个霸气新名字:无极紫气。

    随后的日子里,张平终日以紫霞秘籍中运转紫气的方法锻炼自己对内力的控制力,同时思考思考独孤九剑的完善。

    这样的日子约摸过了一年有余,这天张平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晕倒醒来后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灼烧感和剧痛。张平大惊之下本能的将魂体投入附近的一具身体之中,只听见“疼……”的一声惨叫,张平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说好的婴儿呢?

    张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清了清喉咙,又将魂体带来的紫气尽数归于丹田。然后才发现自己一身道袍,四五岁左右的样子,脑海里关于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全然没有的样子。再摸摸身上,发现自己目前真是两袖清风啊。

    张平再看前面路上,只见一片绿草如茵,好不清秀。张平随即往旁边一条岔路走了过去,起码要先弄清楚自己在哪。只见张平走的这条路虽然窄小,但两旁竟有林荫夹道,张平一路上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幽美的道路,因此断定路的尽头多半有人。

    行出约摸有四五里地,张平突然见得一个小女孩突然从一旁树丛中走出。只见那小女孩身着绿衣,手挽花篮,花篮里放着一把小花锄。她蹦蹦跳跳的自树后走出,也是四五岁的模样,体形轻盈如同雨燕,皮肤白皙有若明瓷,一对柳眉下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身后侧方还跟着个个头高大的少年,张平只见他生的面相成熟,有如七八岁少年一般,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十足的小跟屁虫模样。

    只见那小女孩走到张平面前,语声故意缓缓地道:“你是推,知不道这条路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你有多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乱闯?”

    张平见得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屁孩质问,心下忽觉十分好笑,于是张平模仿着小孩子的口气答道:“我叫张平,还有个道号叫悟真子,谁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我想在这里走,便在这里走了,你要怎的?”

    只见那小女孩顿时被张平的话气得两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生气的说道:“这里是我慕容世家的地盘,你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要教训你了。”

    张平见此,自觉以自己的武学境界对付一般的江湖三流大汉应该颇有胜算,更何况是两个小屁孩。不过自己人生地不熟,打了小的,只怕来了老的,自己须得诳一诳这两个看起来穿着颇为富有的小朋友了。于是张平故意说道:“怎么,还想和我动手,不过我可是大高手,你想和我动手可得提前思考思考。还有我凭什么和你动手,打败你这样的小丫头有什么好处?”

    那小女孩听了张平的话,越发生气,道:“好,你要赢了,随便你说什么条件。但你要输了,我就要割了你的臭舌头。”言罢,只见她凭空一掠,一掌向张平左肩袭来。

    张平见她轻功身法着实不俗,不由大笑,道:“看我的无敌神拳。”只见张平左右顿时开始上下左右胡乱挥舞,一副丝毫不会武功的样子。

    那小女孩见此,双掌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几经变幻,便突破张平的乱拳往他胸口打来。此时,张平好像被自己拌了一下似得,径自开始摔倒,同时右手不自觉的一下击在那小女孩右肋。只见那小女孩应声而倒,捂着右腹竟是不哭,只是杀人般的瞪着张平。

    此时,一旁的那个小男孩突然一拳击来。张平见他拳法雄深沉厚,武功根基扎实,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张平掉头便跑,并且喊道:“大家快来看啊,慕容世家输了不认账,还想以多欺少,杀我灭口。”

    没有跑出多远,那小女孩便喊道:“顾人玉,你给我回来。”随后又继续对张平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我慕容世家一向言出必践。”

    张平见得目的达到,便嘿嘿一笑,道:“好,那我就狮子大开口了,你只要给我足够三个月的食宿费用,我保证马上离开,可好?”

    谁知那小女孩却道:“不行,你这次赢了我是你运气好,你和我回慕容山庄,三个月内吃喝你就不用担心了。三个月后我们再行比过,到时候一定要你好看。”

    张平听后反问道:“要是你到时候又输了呢?”

    那小女孩蛮横地道:“那你就再住三个月,直到我打败你为止。”言罢不等张平反应,径自招呼顾人玉开始往回走。张平见此,也就随之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行到道路尽头,竟是一座庄院。张平心道:慕容世家果然不简单那。这庄院依山而建,占地并不广,气派也不大,但一砖一瓦都建筑得小巧玲珑别具匠心,看来别有一番风味。

    张平随二人走进去,依旧是小小的院子,小小的厅房,虽然瞧不见一个仆役,但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穿过厅房和回廊,她带着张平走到小园中两叁间雅轩门前,方自战住了脚,道:“顾人玉,他以后就和你住在一起了,我先走了。”说完了这句话,竟不管顾人玉是否同意,转身便走了。

    顾人玉道:“请…请进,这就是我住的屋子。”张平也算三世为人,脸皮早已厚出境界,竟,接道:“那这三个月只怕要麻烦顾兄了。”

    顾人玉忙道:“不麻烦,这里就我一个男孩子,你来和我一起住,我自然十分开心。”他此刻脸上已泛起红来,当真是内向到了极点。

    张平见此,竟又一拍顾人玉肩头,笑道:“那好,以后我会多多指点你武功的,你就放心吧。不过她叫什么名字?”

    顾人玉脸更红得像火,垂下了头,偷偷瞧了铁心兰一眼,道:“那…那就…多谢张兄指点。刚才便是慕容山庄的慕容九姐姐。”

    张平见此,便和顾人玉一同进了房,开始旁敲侧击,向顾人玉探听起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到了晚上,两人吃过晚饭,张平推辞一番后便打了地铺。实则暗暗运转内力,开始将魂体带来的紫气混合生气形成气种,并且按照自己新创的无极紫气开始运行。

    夜深之时,张平魂体发现一个黑衣人进得房间,张平心知多半是慕容山庄之人来探查自己。赶忙按照龟息诀收敛内力,假装睡着。那人进得房间,悄悄观察张平手脚一番后,又点了张平睡穴,搜查了张平衣服,并以内力探查了张平内力一番。

    许是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便离开房间去了。

第六十五章 雏鹰展翅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依仗着自己魂体带来的紫气打底,张平已经以无极紫气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打通。同时张平将五禽戏融入混元功,每日修炼之下,身体比以往更是强壮了许多。

    这日到了三月之期,一大早慕容九便和一个带着双短剑的十五六岁样子的姑娘一同来到顾人玉房前。其时,张平正在房后修炼改良之后的混元功,并且琢磨着改进之法。

    突然,只听到一声大喝:“那个叫张平的小道士你出来,上次你运气好赢了我们九妹,今天看我们九妹不将你打成猪头。”

    张平不紧不慢的收功走来,道:“这位想必就是慕容山庄的二姐了吧?在下之前身无分文,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三月来感谢慕容世家的款待,日后张平必有回报。今日一战就算是在下输了便是。况且在下自问虽不敢说品貌出众,但与猪可搭不上边,何来猪头一说。”

    要说张平这一世倒也算投的一手好胎,仅仅四五岁便已生的粉雕玉琢,卖相极佳。只见那慕容九的二姐道:“好小子,你把慕容世家当作什么了?告诉你,慕容的人说出去的话一定不会收回。你若是赢了就继续留下三个月,输了就割了舌头离去。现在你打还是不打?”

    张平却道:“难道在下就不能和和气气的离开慕容山庄吗?慕容世家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慕容九此时大声插口道:“我怎么可能会输?打过再说。”她话音刚落,便一掌攻向张平,不过这次她却小心了许多,这一掌打出,七分是攻还有三分是守。

    张平见此,哈哈大笑道:“好,今天就再让你领教一下我的无敌神拳。”随后他再次疯狂挥舞双臂,迎上了慕容九。

    只见两者方一近身,张平心中暗用岱宗如何,右手在慕容九一掌袭来时诡异的一个下劈,使得慕容九这一掌竟避无可避。随后慕容九鼓足内力一掌反向张平右拳攻去,然而张平的右拳竟在双方马上将要接触之时竟然再生变化。只见张平食指与中指伸出,其余三指屈回,一指点在慕容九太源穴上。

    随后张平向后一跃,对慕容九笑着说道:“胜负已分,慕容姑娘。”

    只见慕容九在自己穴位上按了几下,随后突然说道:“不行,我最拿手的功夫还没施展,有本事你就接我一镖。”

    张平见此,心知这慕容世家的二姐今日此来恐怕不简单,自己也得漏出点真功夫了。于是张平左手单张下压沉于腰际,右手翻掌向天探于右胸,道:“请慕容姑娘赐教。”此时他傲然挺立,身材虽小,却自有一派宗师气度。

    只见慕容九此时从一个小巧的锦囊之中拿出六枚柳叶飞刀,随后道了一声:“小心了。”便双手同时挥出,六枚柳叶飞刀分别向张平四肢袭去。

    只见张平依旧是右手二指平出,独孤九剑的破剑式和岱宗如何同时使出。待得六枚飞刀杀至,只见张平空中连点三下,三枚飞刀便分别改变方向朝另外三枚飞刀射去,并且后发先至,将它们击落。

    见得张平的功夫,慕容九的二姐开口道:“好剑法,小弟弟你这手剑法当真是惊人,真不知道当今武林有何人能教出小弟弟你这样的剑法高手?”

    张平道:“当今武林剑道高手不计其数,我这个无名小卒的三脚猫剑法怎敢与众位前辈攀关系。”

    随后慕容九的二姐拔出双短剑,道:“慕容双领教阁下剑法,请。”

    张平见此,随手从一旁树下拾起一根段枝,道:“悟真子领教慕容小姐高招,请。”

    只见慕容双的双短剑迅疾辛辣,路子与辟邪剑法颇为相似。不过她剑法虽奇,却仅仅还在招式施展的范围内,比起张平任意所致的剑法修为,弱了何止一筹。

    只见张平左手五指伸屈,右手断指连点,在岱宗如何和独孤九剑破剑式的共同加持下,一连将慕容双二十余招点破。而慕容双此时越攻越急,一些狠辣异常的招式也源源不断的使出。

    张平见此,右手内力一震,手中断枝顿时被撇为两根。随后张平右手各使衡山云雾千变万化十三式,左手使希夷剑法,瞬间将慕容双的双短剑压制。

    随后张平趁着慕容双一记背刺,张平右手突然一记嵩山派剑法千古人龙逼退慕容双,紧接着身影变化之间左手突然一记衡山五神剑连挑对方双剑。趁着慕容双空门大开,张平右手希夷剑法杀到,停在慕容双咽喉前一寸处。

    慕容双见此,收起双短剑,道:“好快的剑法,这是什么剑法?”

    张平将断枝扔下,双手背后,挺身道:“大音希声,大象希夷,此乃希夷剑法。”

    慕容双喃喃道:“希夷…希夷…不错,好一个希夷剑法。”

    慕容九此时道:“我可不怕你,三个月之后我们再来打过,我一定要打赢你。”

    张平则道:“九姑娘,那你总要有一个期限吧,否则在下总不能一辈子呆在慕容山庄吧?”

    慕容九道:“慕容山庄不好吗?你就是一辈子呆在这里也无所谓了。不过本姑娘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最多一年,你自可去留随意。”

    张平略一思考,笑道:“没有问题,不过一年之后,我与慕容山庄再不相欠。”

    随后,慕容双帮助张平在顾人玉旁边又寻出一间客房,独自一人住下的张平心情大好,每天只是钻研武功,间或指点一下顾人玉武功,慕容双有时也来与张平讨论双剑剑法,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不过慕容九这个小丫头倒也傲气的紧,明明知道张平武功高她许多,却从不放弃挑战,而且从不接受张平的指点。

    春去秋来,转眼间张平已在慕容山庄住了一年。不过除了顾人玉、慕容九和慕容双三人,张平甚至连慕容世家家主慕容正德都未主动见过,只因他三世为人,已将世间一切种种看淡。

    而这一年,张平转修坎离诀和葵花宝典内力,大大提升了自己的战力。这天张平再次击败了慕容九,见她情绪似乎低落的异常,完全没有以往誓要报仇的样子,便和顾人玉一同准备去看一看她。

    张平与顾人玉一路行去,走过慕容山庄的花园,只见一道浅阶曲廊,沿着山坡婉蜒而下。曲廊之旁,便是一间间精致的屋子,每一间建筑的形式都不一样,每一间的窗子颜色也不一样,不过慕容九的大姐在张平来到之前已经嫁给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美玉剑客,因此她的房间便一直空着。张平和顾人玉径自走到第九间,便是那慕容九的闺房。

    张平此前一年来从未来过慕容九的房间,二人刚刚行至慕容九门前,便听得慕容九在里面骂道:“死张平,臭张平,让我赢一次会死啊,气死我了……”随后张平与顾人玉一番对视,终于还是顾人玉败下阵来,乖乖去叫门。

    听得顾人玉叫门,慕容九在里面冷冷的吼道:“敲什么敲,这便来了。”随后慕容九直接冲过来打开房门,见得张平居然也跟着来了,带着气话道:“你不是从来只在顾人玉哪里呆着,从不出来吗?今天怎么出来了?”

    张平笑着,道:“九姑娘,既然我是稀客,还不请我进去坐坐?”

    慕容九听后,还是气鼓鼓的放张平和顾人玉进来。张平进得慕容九的房间,但见这间房子什么都是浅碧色的,最精致、最华丽,房子每件东西,都是人间罕睹的珍贵之物。他径自坐在一把椅子上,突然笑道:“九姑娘,承蒙你一年来的款待,可是我还是要和你来道个别。”

    慕容九听得此处,道:“什么,不行,在我打败你之前你不能走。而且你这么小,如何闯荡江湖?”言罢还目光凶狠的盯着顾人玉,似乎再说:你干的好事……顾人玉见得慕容九的目光,只是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她。

    张平见此,笑道:“九姑娘,你就不要欺负顾兄了。一年前我们有言在先,现在一年之期已满,我当然要离开了。至于年龄,你大可放心,你觉得年龄大就一定能在江湖上混得好吗?不过临走之前我有三件礼物要送给大家,而且这天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日我等还有见面之时。不过也许到时物是人非,九姑娘恐怕已经将我忘掉。”

    慕容九急急道:“不会……不是的,我是说……你这种小贼,我打败你之前是绝不会忘了你的。”

    张平听得此处,也不在意,拿出三本秘籍,道:“这里有三本秘籍,这本散花掌有助于暗器功夫,送给九姑娘。这本摔碑手对拳法大有补益,送给顾兄。最后这本希夷剑法,请九姑娘代我送给二姐,算是日后她与南宫公子的贺礼。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咱们就此别过。”

    言罢张平突然起身,葵花宝典内力运转之下,几个眨眼便冲出房间。慕容九见此赶忙喊道:“你要去哪里?”

    张平的身影却越来越小,在快要消失时突然以内力回道:“三尺青锋游四海,天涯处处是我家。九姑娘,顾兄,保重……”

第六十六章 藏地风云

    离开慕容山庄,张平顿时感到了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这一世,他了无牵挂,不再需要为门派,为师长承担那厚重的责任。他想要像民间传说的游侠一般,浪迹江湖,四海为家,有酒便饮,有恶便惩,著鲜衣怒马,笑傲江湖。

    当然,张平还有一个小小的坏心思,那就是实验一下自己的无极紫气。毕竟,改造出此等神功,若是不试一试,岂不是相当于明珠暗投一般。

    慕容山庄靠近藏地,因此张平离开慕容山庄不久后,便一路往藏地行去,准备领略一下藏地的风光,尝一尝藏地的美酒。靠着一路上各地官吏的“接济”,张平这一路上也算过得滋润。

    数日后的黄昏,山色已被染成深碧。雾霭渐渐落下山腰,苍苍茫茫的气息笼罩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张平骑着一匹小黑驴,极目望去,但见风吹草低中有羊嗥、牛啸、马嘶混合成一种苍凉的声韵。然后,羊群、牛群、马群,排山倒海般合围而来。在夕阳的映照下化为一幅美丽而雄壮的图画!犹如一支哀宛而苍凉的恋歌。

    看着这些黑的牛,黄的马,白的羊,浩浩荡荡奔驰在蓝山绿草间,正如十万大军长驱挺进!张平不由的心中划过一首南边朝时期的敕勒歌,他随即放声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一首敕勒歌吟唱出来,内力在不经意间涌动,只听得吟唱之声在草原滚滚而过,经久不衰。而自己座下的小毛驴听后,也“啊哦…啊哦…”的附和起来,一人一驴都在为这大草原上的奇景赞叹不已。

    随着张平和坐骑小灰的吟唱,兽群之中却传来了歌声。虽然不必张平的内力加持,但那歌声是那么高亢而清越,似乎只有这片美丽的草原之上才能孕育出这等自然的歌声。

    但张平却听不出那歌声唱的究竟是什么,他唯一能听出的便是歌曲的起端总是“阿位……”

    几世为人,从未到过藏地的他自然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是游牧民族所信奉的神祗。

    张平催动小灰朝兽群方向走了过去。一路各种停下吃草的小灰也不知奔行了多久,才瞧见几顶白色的帐篷点缀在这无际的草原中,点点灯光与初现的星光相映,庞大的兽群早已回到了各自的栅栏。

    张平见此,用小棍在小灰的屁股上轻轻一敲,小灰顿时速度大涨,往帐篷方向奔去。

    张平策驴奔腾来到帐篷前,只见天空中愈发漆黑,而帐篷前早已堆起了营火,藏地的男男女女们正在唱歌、跳舞。

    张平只见他们无论男女均穿着鲜艳的彩衣,长袍大袖,满身缀着环佩,一顶顶小巧而鲜艳的呢帽戴在每个藏人头上。

    见得张平竟骑着一头灰色的小毛驴走来,藏人们瞧见了他,竟齐齐歇下了歌声,拥了过来,吃吃地对张平笑着,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藏人的天真、多情和爽朗令张平暂时忘却了武林纷扰,忘记了自己一身高深的武学。张平跃下小灰身上,忍不住笑着道:“大家好,有没有人懂得汉话?”

    一个身材不高大但却都结实得很的藏族汉子说道:“远方而来的汉人小朋友,欢迎你的到来。”

    张平赶紧接道:“热情的藏人大朋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张平,是一个四海为家的道士,不知道朋友你的姓名是什么?。”

    那藏人汉子道:“我叫益希贡布,这里是我们和汉人朋友交换东西的地方,汉人小朋友你可是找不到你家里的大人了?这里对你来说十分危险,不仅有成群的野狼,还有凶狠的强盗。”

    张平道:“我是一个人一路走来的,野狼和强盗都不能阻挡我。”

    益希贡布瞪大眼睛盯着张平,紧咬着嘴唇,随后开口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叫做张平的汉人小朋友,我敬佩你的胆量。走吧,我们一起去喝酒、唱歌、跳舞。”

    面对益希贡布来拉自己的大手,张平没有抵抗,任由他将自己拉到营火之前,和其他的藏人一道围着营火唱歌、跳舞。虽然不懂藏人的歌曲和舞蹈,但张平的却跟着他们一起沉浸在这氛围中。一会儿的时间,张平便和一波累了的藏人退到营火外围,换另一波人上去。

    益希贡布将一袋马奶酒递给张平,道:“张平汉人小朋友,敢不敢尝一尝这马奶酒?”

    张平毫不犹豫的接过来,大大的喝了一口,只觉得这马奶酒除了白酒的辛辣之外,另有甜、酸、涩和一股奶香混合其中,实在是别具一番滋味。张平随即又咕咚咕咚的大灌了几口,将酒袋递回给益希贡布,大喝道:“好酒。”

    益希贡布接回酒袋,向张平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张平汉人小朋友,益希贡布佩服你的勇敢和酒量。”

    恰在此时,营地四周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狼嚎。张平顿时一个激灵,立马魂体出窍往周围一番探查。

    张平魂体在营地周围转了一圈,发现密密麻麻的约有一二百头野狼,它们均匀的分布在营地周围参差的灌木丛中。几缕夜风吹过,星光从一头头野狼双眼反射而出,绿莹莹如鬼火一般,好不渗人。

    而营地里的藏人们此时有条不紊的快速行动了起来,只见女人、小孩和老人们纷纷聚集在最中央的几定帐篷里,男人们拿起弯刀,牵出猎狗,将火把举的高高,护卫在营地四周。

    张平将小灰往营地方向一送,便来到益希贡布身边,道:“益希贡布大朋友,我来帮助你击退狼群。”

    益希贡布借着火把的火光看清楚是张平,道:“张平汉人小朋友,益希贡布佩服你的勇气,但是这里太危险,你还太小,还是和她们一起去中央帐篷处吧。不然的话……”

    未等益希贡布说完,一声低沉的狼嚎便突然传来,益希贡布此时也顾不上张平,大声的用藏语开始指挥同伴。

    随着数百声狼嚎作为回应想起,狼群对藏人营地发起了总攻,只见藏人汉子们高举火把,将附近照的通明。数百头野狼的眼睛犹如落在地面的星星一般,快速向营地杀来。

    冲向张平和益希贡布方向的约摸有三四十只野狼,未等野狼靠近,张平便一个闪身杀了出去。

    只见三头野狼同时扑向张平,占据了各个方位。在益希贡布看来,三头野狼这连爪一扑似是十拿九稳,张平似是再也逃不过狼爪一般,不由心中为张平可惜。哪知张平身子诡异的一缩,竟自三头野狼腹下窜出,益希贡布只见张平双手向上一抬,只听两声凄厉断肠的狼吼,鲜血就像是雨点般四下飞溅出来。而张平在与野狼错身的最后时刻,右腿一踢,将一头野狼踢飞三丈远,摔在地上登时毙命。而开始那两头野狼则突然倒地,不会动了。

    张平这两抓一踢,包含了少林铁指禅劲、一指禅功、五禽戏的灵鹤捉蛇以及鹿奔的精髓,方能于须臾之间将三头野狼击毙。益希贡布和身旁几个藏人见得张平神威,立刻士气大振,用藏语为张平欢呼起来。

    随后只见张平在狼群中来去自如,或拳、或掌、或指、或爪、或腿,每一招使出,都有一头野狼随之毙命。当真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不大一会儿,这边的三四十头野狼便被张平杀得干干净净。

    此时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剩余的群狼顿时弃了营地众人,齐齐向张平杀来。张平见此,对着益希贡布大吼一声,道:“益希贡布大朋友,借你的弯刀一用。”

    益希贡布听后,立马将手中弯刀抛向张平,道:“张平勇士,你用我的弯刀杀狼,是益希贡布的荣耀。”

    张平轻功一展,便将弯刀接住,这藏人的弯刀短而弯,背厚刃薄,利于劈砍。只见狼群此时已然杀近,张平弯刀在手,顿时和狼群战作一团。

    只见张平在狼群中且战且走,一手破戒刀法使得是密不透风,同时他左手五指伸屈,以岱宗如何之法将这破戒刀法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只见张平的弯刀在月光的照耀下,不时反射出一道道亮光,随着张平且战且走,益希贡布等人只见得一道银光在点点绿光中划过。随着银光的游走,那些绿光越来越少,待得张平杀了将近一百多头野狼之时,突然远处再次传来一声狼嚎。随后,围攻张平的野狼群便有如潮水一般开始撤离。

    张平见此,心中顿生一股豪气,长笑三声之后轻功一展,便向那头狼方向追去。自从休息葵花宝典有成,张平的身法便恢复到前世水平,只因张平在研究这葵花宝典时发现,辟邪剑谱似乎就是残缺不全的葵花宝典,因此张平修习葵花宝典后,身法着实快的惊人。

    不过几十个呼吸,张平便赶上了那狼王,张平只见它通体雪白,比其他野狼都大了两圈。见得张平杀来,那狼王猛的朝张平一扑,只见张平身子一侧,左手单掌击在狼王头部,内力一吐便将它震死。

    张平随后见得狼群还在退散,便提起狼王的尸体,缓缓向营地走去。

第六十七章 藏地武学

    见得张平带着狼王的尸体归来,营地里的藏人都对张平露出了感激和崇拜的笑容。此时的张平在藏人们眼中,再也不是一个五六模样的小孩,而是一个勇斗野狼,拯救众人的勇士。

    益希贡布笑着迎过来,道,“张平汉人小朋友,你一定是天神派来拯救我们的。想不到连狼王都被你杀了,来吧,今晚这里有最好的美酒,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张平也笑着道:“美酒自然是多多益善,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随着狼群的退去,没有任何伤亡的营地众人显然兴奋到了极点,大家再次围着营火载歌载舞起来。而与之前不同的是,一个接一个的藏人纷纷前来与张平敬酒,绕是张平内功精湛,也喝得晕晕乎乎。

    就在张平半躺在益希贡布帐篷里休息时,一个八九岁大小的藏人小姑娘掀开帐篷走了进来。虽然帐篷内只有一点帐篷外火把射进来的微弱光亮,但张平凭借魂体出窍异能,依旧将这个小姑娘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她有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辫子,红扑扑的脸蛋红的像火焰一般。她用结结巴巴的汉话对张平说道:“你好…汉人勇士…我是益希拉姆…谢…你…你是…天神…派来的吗?”

    张平摇摇头,对她微微一笑,道:“不是。”

    益希拉姆吃力的说道:“那你…什么…打死…狼…王者?”

    张平听得她汉话十分不好,也不介意,继续笑着道:“这是武功,武林人式的武功,武功知道吗?”

    益希拉姆摇摇头,便径自走到另一旁睡去,也不知是不懂张平的汉话,还是不懂武功的意思。张平笑了笑,随后他没有修炼内力,只是沉沉的睡了下去。

    张平第二天醒来,已是天色大亮,这一夜,张平睡得舒服得狠,他平日虽然每日坚持早课,但这一夜却故意睡得很沉,故意不被魂体本能的悸动惊醒。而当他醒来时,益希拉姆已不在了,却留了瓶羊奶和一块肉干在张平枕旁。

    张平就这肉干喝了羊奶,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走了出去。方一走出帐篷,便瞧见益希拉姆在不远处和益希贡布一同挤羊奶。益希贡布瞧见张平走了出来,道:“张平汉人小朋友,你醒了。昨天晚上睡得可好?你带回来的那头狼王准备怎么处理,真不知你怎么做到的,那狼王的皮毛竟没有一点伤害。”

    而益希拉姆则在一旁甜甜地笑着,几根小辫子随着她的头动来动去,她的脸在阳光下看来红的更像是桃花,但是世上只怕没有这么红的桃花。张平从她的脸上看到了阳光,看到了希望。

    张平说道:“相逢就是缘分,那狼王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吧。”

    随后不等益希贡布拒绝,他便转身向小灰走去。他走的不快,但每一步跨出,都好似平移一般,眨眼间便到了小灰跟前。跃到小灰身上,张平向益希贡布一个抱拳,便和小灰一同向草原深处走去。

    相逢总是欢乐而离别总是忧愁,喝着从营地带来的马奶酒,一个五六岁的小道士骑着一头黑色的小毛驴走在藏地辽阔的大草原上,孤独而诡异。

    一路向西,山势便越来越高,这一日张平骑着小灰顺江而上,走到江北山下,只见周围河渠索绕,树木葱茂,密集成林。一座寺庙坐落在山麓之间。张平极目远望,只见那寺庙建筑规模颇为宏大,寺内殿塔林立,椭圆形围墙四面各开大门一座。

    张平催动小灰,欲要往这寺庙一行,探个究竟。到得寺庙门前,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上嵌着两枚铜环,在洁白墙体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艳。张平抬头看到门上的寺匾,可惜上面是藏文,张平都不认识。

    敲了敲门,一个身穿白色传统僧袍的小沙弥打开了大门,许是见得张平一人年龄又十分幼小,他随即向四周看了看。见得四下无人,他向张平一礼,道:“……。”

    张平发现自己来到藏地是个错误,他语言不通啊!于是张平用汉话缓缓对他说:“你们这里又没有会说汉话的大师…汉话。”那小沙弥见得张平与自己语言不通,便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请张平进去。

    张平将小灰拴在寺庙的后院,便随那小沙弥来到前厅等候,不多久,一个身披白袍,身材高壮,面目威严的中年僧人走了进来。他见得张平起身,行了一个藏地传统佛礼,紧接着用不是特别熟练汉话道:“来自中土的汉人小道长,不知道小道长来到桑耶寺有什么事情?如果有需要,请尽管开口。”

    张平还了一礼,道:“贫道悟真子,欲要游历四方,半月前到达藏地,一路沿江行至此地。见得贵寺宏伟非常,不禁心生赞叹,讨扰之处,还望大师见谅。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那中年僧人道:“贫僧法号演龙,悟真子道长到得我寺,便是有缘,何来讨饶?不过我看道长年龄甚幼,又不通藏语,恐怕日后很难在藏地行走。”

    张平回道:“演龙大师,贫道虽有武艺在身,但不通藏语确是难题,今日讨饶贵寺事闭,贫道自当离去。”

    演龙道:“如是,我与小道长一观本寺,论些经义可好?”

    张平道:“多谢演龙大师。”

    于是演龙便带着张平在寺中游走,为张平讲解桑耶寺和藏地的风土人情。这桑耶寺,藏文意为“吉祥永固天成桑耶大伽蓝”。相传,赤松德赞请来莲花生大师为其建寺传法后,为了满足一下国王急于见到寺庙建好后景象的迫切之心,莲花生施展法术,在自己的手心变幻出了寺院的幻影,赤松德赞见此景大惊,惊呼:“桑耶!”因此得名。

    张平心道:这定是代代相传的传说,怎可能真的如此。心下一奇,便客气道:“连花生大师如此修为实在令人敬仰,可惜如此惊天动地神通,竟然失传,实在是可惜。”

    演龙却道:“自连花生大师传下大手印法术后,本寺数百年来竟无一人由此慧根得以修成,实在是惭愧、惭愧。”

    经过演龙的讲解,张平得知这大手印乃是密宗佛教的修证方法。梵文称为“嘛哈穆德罗乌巴得夏”,密宗大手印,依靠风息修光明境界,直指心性,依根器有顿渐不同。二人渐渐走到密宗大殿之后,见得众僧侣皆在修习密宗武学,张平便提议回避。

    演龙却道:“小道长但观便是,这些功夫旨在强身健体,藏地多有人习得,不过无甚威力而已。”

    张平听得此处,也对藏地武学颇为好奇,便观摩起来了。演龙见此,不仅不在意,还主动为张平讲解起来。原来这藏地武学多自天竺传来,桑耶寺中有三套主要的功夫。其一,无上瑜伽乘,便是现在众人所练,此功旨在调理身体,增柔开筋,乃是桑耶寺和附近信民人人可学的养生功夫。其二,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是桑耶寺众僧的内修功夫,不同于中原武学,此法重视修炼人体精神,内力只是无形中的附加产物。其三,莲花生大手印,此乃桑耶寺密传,演龙未多讲,张平亦没有追问。

    张平见此,道:“在下机缘巧合曾得到一篇少林破衲功,今日想以之交换桑耶寺无上瑜伽乘和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不知演龙大师意下如何?”

    只见演龙双手合十,道:“久闻少林七十二绝技,今日小道长以之交换我寺基础功夫,乃是我寺之幸。其实这两套功夫道长只要有心,在藏地尽可从普通人处习得。”

    张平道:“其实在下主要是对密宗武学无甚了解,还望大师讲解一二。”

    随后张平便在桑耶寺住下,传授演龙少林破衲功之余也学习无上瑜伽乘和吉祥宝意轮转法。张平之所以在桑耶寺以少林破衲功换取两门藏地基础功夫,主要是因为张平不懂藏语,害怕所学有岔。

    这无上瑜伽乘和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初学之下不觉出奇,但随着修炼的继续深入,张平越来越发现这两门功夫不俗。

    这无上瑜伽乘与五禽戏类似,但分动静二功,对身体的“柔”、“韧”二性效果绝佳,仅仅是粗学几日,张平便感到身体柔韧性有所提高。

    而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则是一些手印和观修之法,将就休习自身精神,并以之打开人体七大脉轮。即顶间大乐轮、眉间天眼轮、喉间受用轮、心间法界轮、脐间神化轮、轮回种子轮和足底轮回脉。据说打通脉轮之后可以觉醒种种神通,并辅助无上瑜伽乘的修炼。

    这两种功夫本是密宗入门的基础功夫,绝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也不能修得小成。但它们却为张平打开了武学的另一扇窗户。特别是张平夜里魂体出窍时,魂体在月光的辅助下休习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时,进度比正常修炼时快了数十倍不止,而魂体也因此再次出现了凝实之感。

    大喜之下的张平用功更勤。

第六十八章 得学戏法

    打从演龙得知张平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进展神速,对张平的态度便截然不同。在与桑耶寺其他高僧禀明后,一个满脸皱纹,身材矮小,却精神甚佳的阿旺大师带着一群寺院里的大师亲自来观察了张平的进度。

    经过一番询问,和连续几天的进度观察后,他们一致认为张平应该是流落中土的大德高僧灵童转世,只不过还未觉醒前世记忆而已。因此他们由演龙代为转答,盛情邀请张平在桑耶寺出家为僧。

    对此,张平十分无语,自己是转世不假,不过很明显,每一世都是道士的自己显然和佛门扯不上边。虽然据他们说,自己天资卓绝,不出三十年,定能修通七大脉轮,成就一代大德高僧。不过三十年……张平现在的理想可是笑傲江湖,不是青灯古佛。

    在张平十分坚决的拒绝了对方之后,以阿旺大师为首的桑耶寺众僧也不生气,只道是张平与桑耶寺缘分未到。

    不过从此之后,桑耶寺众人却将张平看做了一个密宗僧人一般,在桑耶寺众僧的挽留下,张平却因此在桑耶寺足足停留了近乎一年。除了连花生大手印不能得以学习外,张平学到了不少日常所用的藏语、梵语和藏地医术。而张平也投桃报李,和桑耶寺众人交流了不少中土文化和医术。不过桑耶寺毕竟不如少林佛教传承深厚,张平每次魂体出窍除了不敢靠近主殿外,桑耶寺其他地方倒是畅通无阻。

    双方的交流在各有所得的同时,也让张平在专心学习医术时发现平一指的那本指法当真不凡。这本指法乃是运功后以右手食指点穴,出指可缓可快,缓时潇洒飘逸,用此指法既可贴近径点敌人穴道,也可从远处欺近身去,实为克敌保身的无上秒术。但使用一阳指极耗精神,是以连续使用小则功力全失,大则性命不保,而且对使用者内力火候要求颇大,因此平一指也甚少使用。

    张平一年来勤修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感觉精神大有进益,加上张平本身内力功夫精湛,一年时间便已将这门指法修到小成。再进一步,便是内力外放伤人。

    张平离开慕容山庄的本意一个是游历江湖,一个是实验一下无极紫气。哪知机缘巧合之下,竟在桑耶寺呆了一年,自觉在桑耶寺继续呆下去也是无用的张平便向演龙说出离意。

    面对张平离开的决定,桑耶寺众僧也不反对,只是由演龙大师代为送到门前,说道:“小道长此去,若是厌倦了外面的世界,桑耶寺随时欢迎小道长的归来。”

    张平见得演龙大师还与初见时一般平静,用藏语道:“感谢桑耶寺诸位大师的款待,悟真子会永远记得诸位,若是有缘,我一定还会回来看望诸位大师的。”

    言罢,张平向演龙大师挥了挥手,随即骑着小灰一路向东,沿江往中土行去。

    这大草原上本没有什么明确的道路,加上城镇甚少,因此直到走出草原,张平也没有再次遇见当初的营地和当初的益希贡布,也许这就是桑耶寺众僧所说的缘分未到吧。

    一路向东出得藏地,张平便行入四川境内。四川历来有“天下山水在于蜀”之说,并有“峨眉天下秀,九寨天下奇,剑门天下险,青城天下幽”之誉。这一世,峨眉和青城同样是四川的两大霸主,不过长青子、余沧海之明却全然未见听说。

    这日行到四川西部的一个小镇,张平骑着小灰想要去找一家客栈投宿,忽然发现前方一群人围在一起。张平好奇之下便走上前去,准备看个究竟。

    只见此时人群已经围了厚厚的好几圈,张平远远望去,只见圈中三人正在表演戏法。

    其中一个身材削瘦之人拿着一个空碗,向周围众人展示一圈后大袖一挥,竟变出半碗水来。引得众人一阵惊奇后,一旁围观众人喝彩之后便有一个圆脸的矮胖之人前来讨赏。

    许是这小镇很久没有杂耍之人,不大一会儿,那矮胖之人的铜锣上便出现了不少铜钱。随后一个面相猥琐的黄脸中年汉子拿出一个木盆,道:“兄弟我处到贵宝地,承蒙各位父老乡亲抬爱,今天王某人就为大伙儿表演一个大变活蛇。”

    随后只见他神神叨叨的一番念咒后,将一张黄纸点燃,随后用一个木盆盖在上面。不多久,他以手伸入其中,竟捉出一条蛇来。随着人群的鼓掌,那圆脸胖子又拿着铜锣四处请赏。

    这戏法乍看一下神奇无比,但实际上必有玄机。不过古时民风相对淳朴,作为下九流的行当,他们没有利用这门戏法去冒充神棍行骗,而是坚持走江湖卖艺,也令张平不由为之略生敬意。想到这里,张平摸出一块碎银子,手腕一抖,已将碎银掷向铜锣。

    张平在附近寻了一个客栈,吃了些东西后便回来一直在看他们表演,到得天色将暗,人群渐渐散去,三人也收摊准备离开。

    张平则突然走向三人,那圆脸胖子见得张平走来,放下铜锣对张平笑着道:“小道长,我们今日表演完了,你明日再来看好不好?”

    张平却径自取出一把碎银子,足有十多两,道:“我不是为看表演而来,而是想要向诸位请教一下戏法中袖子、长衣的变幻与遮掩。”

    那圆脸胖子看着张平的银子,犹豫了半天,一直不说话。此时那面相猥琐的黄脸男子急急冲过来,道:“刘哥,你还犹豫什么啊?”随后又直接伸手抢过银子,对张平道:“没问题,我们同意了,不过这钱还是有些少。你看……”

    张平道:“不妨事,就再加一点。”随后张平又拿出一小块碎银子,两指一捏,便将它捏扁,道:“够了吗?”

    那个被称为刘哥的圆脸胖子见此,赶忙道:“小道长,他有眼无珠,不知道长大驾。还请道长见谅,这银子就不必了。”

    张平道:“无妨,银子你们留下,我在旁边三江客栈等你们,你们收拾完东西自来寻我便是。”

    随后张平便回三江客栈吃东西去了,不大一会儿,只见三人大包小包的走了进来。

    张平放下筷子,道:“坐吧,这顿饭我请了。”

    那刘姓圆脸胖子赶忙招呼剩下两人坐下,因为摸不清张平的脾气,三人这顿饭吃得是心不在焉,好没有滋味。

    吃过晚饭,那刘姓圆脸胖子和那个身材削瘦之人来到了张平房间向张平传授戏法中袖子与长衣的变幻。因为畏惧张平的武艺,加上出于对武林中人的敬畏,二人传授的十分详尽,短短两个时辰,便将其中种种关窍尽数讲清。

    似乎是害怕张平因为那王姓汉子生气,二人还特地多讲解了一番扇子在戏法中的妙用,令张平眼界大开。

    心满意足的张平放二人离开时,二人登时如蒙大赦,飞也似得离开。看着他们的表现,张平不禁感叹,在江湖上,功夫高就能活的潇洒自由,没有功夫傍身,便要如履薄冰的小心看人脸色,实在是不开心。

    趁着无事,张平便开始将少林破衲功、袈裟伏魔功、衡山派云雾千变万化十三式融合在一起,配合这戏法中的变化练习起来。

    这一套“云雾千变万化十三式”乃衡山派上代一位高手所创。这位高手以走江湖变戏法卖艺为生。那走江湖变戏法,仗的是声东击西,虚虚实实,幻人耳目。到得晚年,他武功愈高,变戏法的技能也是日增,竟然将内家功夫使用到戏法之中,街头观众一见,无不称赏,后来更是一变,反将变戏法的本领渗入了武功,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这位高手生性滑稽,当时创下这套武功游戏自娱,不料传到后世,竟成为衡山派的三大绝技之一。

    只是这套功夫变化虽然古怪,但临敌之际,却也并无太大的用处,高手过招,人人严加戒备,全身门户,无不守备綦谨,这些幻人耳目的花招多半使用不上。

    不过此招变化诡异莫测,用来偷袭他人或者混战,实在是一门不可多得的上等剑法。张平之前只通剑法,自然无法领悟其中精髓。今日学的戏法中的变化套路,又加入少林破衲功和袈裟伏魔功,一旦有成,定能超越当年创出此剑法的衡山派前辈,将此剑法更进一步。

    兴奋之下,这日张平足足练到子时方才停下这云雾千变万化十三式的改进融合。魂体出窍修炼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身体则修炼葵花宝典,毕竟内力才是一切武学的根本,没有足够的内力,纵使你有再精妙的招式也会被对方的速度与力量强行破解。

    而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对于葵花宝典欲火的压制作用非常好,因此张平将它们定为自己夜晚的必修课。随着张平魂体和身体的默默修炼,一晚的时间便在这不知不觉间悄然而过。

第六十九章 无极紫气

    第二天一大早,张平便起来作早课,如今张平早课之后的混元功融合了五禽戏和无上瑜伽乘两门上乘养生功夫,对张平的身体发育和筋骨强健大大有好处。虽然内力高深,但张平却将之作为自己每日的必修功夫,日日坚持。

    吃过早点,张平便骑着小灰继续向东赶路。这日行到峨眉山,远远望去,只见双峰缥缈,犹如画眉,这种陡峭险峻、横空出世的雄伟气势,使张平不禁想到唐代诗人李白曾有的“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之赞叹。

    上得峨眉山,只见山间云雾缭绕,雨丝霏霏。弥漫山间的云雾,变化万千,把峨眉山装点得婀娜多姿。

    张平行至半山腰,但见峨眉山层峦叠嶂、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当真不愧“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妙喻。

    张平骑着小灰渐渐行到峨眉后山,抬头望去,只觉万丈危崖似将临压而下,令人神魄惧为之飞越。这里正是峨嵋山景最最荒凉的一环,上山不久时,只有浓浓的烟霞自脚底生出,而此时到了后山的半山腰,人已在云雾里。

    又行了约摸一个时辰,天色已然见暗,张平心中感叹今晚又要在野外借宿了。

    张平刚准备魂体出窍搜寻一个适合自己过夜的地方,突然间从附近的山藤中刺出两柄长剑。这两柄长剑又急又险,直刺张平胸口而来,杀气腾腾,显然意在取他性命。

    张平见此,两手长袖挥向刺向他的两柄长剑,少林破衲功加持之下一卷,那偷袭的二人竟不由自主硬生生在半空顿住了剑势。在月光下出现的人影,是两个紫衣微怒的道人。许是见得张平厉害,二人不敢再行出手,左面一人横剑当胸,厉声道:“你这娃儿擅闯了禁地,有何不轨企图?”

    张平冷笑道:“企图到是没有,不过你二人对我出手,若是给不了本人一个交代,只怕……。”

    那道人皱了皱眉,沉声道:“啥子交代?那有啥子交代?反而是你,善创峨眉禁地,需得和我们去峨眉大殿认罪,听候掌门发落。”

    张平听得此人一口天真而浓厚的川音,不由笑道:“我看二位是在峨眉山上待得太久,把脑子待坏了。告诉二位一个行走江湖的真理,想要杀人,就要准备被人杀,时候不早了,我这就送二位上路吧。”

    言罢张平一记猿跃冲向二人,待得近身后面对二人双剑,两只大袖一挥,便罩向对方长剑。二人见此,深知张平袖功厉害,立刻收剑回退。哪知张平长衣顺势一松,竟罩向二人,峨眉山的夜色下雾气甚重,二人视线不清之下只当是张平杀来,于是举剑便刺。

    哪知张平躲在长衣之后,两人一剑刺空,身体后退不及,张平则顺势杀出,连出两掌分别击在二人胸口。紧接着张平以三杯吐然诺内力之法将内力一送,登时将二人击晕。

    随后张平趁此良机,提起一人右手按于其百汇穴上,无极紫气全力发动,登时将其内力吸尽。随后张平又依法炮制,将另一人内力吸尽,从而使得自身经脉顿时饱涨之感强烈无比。随后张平将二人七海点破,才以一指禅功将二人毙杀。

    击杀二人的张平顾不得许多,魂体出窍在前探路,自己赶忙骑着小灰往峨眉山下逃去。

    经过一夜的赶路,张平终于下得峨眉山,寻了一家小客栈,张平将小灰交给店小二,便急急付了押金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路上张平已经初步将两股新得来的内力制住,原来这吸星大法还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经脉承受能力有限。若非张平兼修的五禽戏、混元功、无上瑜伽乘有着强健身体,扩宽经脉之功效,加上那两个峨眉弟子功力不算太过深厚,张平今日只怕要被撑破经脉。

    此时已然天明,按理来说此时张平不能魂体出窍警戒,不是运功的良机。不过此时张平体内内力已然有些过剩,令他不得不如此行事。

    只见张平五心朝天盘坐于塌上,首先将二人的内力运至丹田,而将自身内力以结合紫霞功和龟息功紧缩成一团。紧接着心中不断回想那些散功口诀:“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确认无误后,便依法行功,不大一会儿,便有一股内力急向任脉中流动,四肢百骸,竟说不出的舒服。

    过了好一会,只觉得丹田中二人的内力已尽数流向任脉,赶忙按照自己所创的散功秘法开始令内力分解。初时十分顺利,内力在任脉中被分解为紫气和生气,待得内力分解渐多,张平忽然感觉到胸口一闷。张平一惊之下,只觉无数生气堆积太多,此时尽数从任脉中转回,往丹田而去。

    张平赶忙调动内力阻止这异种生气涌入丹田。但异种生气数量颇多,两者一冲之下,张平只觉气血翻涌,头晕眼花,险些失手。幸好张平内力总量比那两股内力散发出来的生气也不差,又是主场作战,良久之后,这才定下神来,将那些生气赶回任督诸脉。

    张平随后将二人内力中的紫气尽数吸纳,果然没有任何问题,作为川西武林的领袖,峨眉弟子的内力质量颇为不俗,这二人内力中的紫气总和足足使张平内力的紫气总数增加了一半多。

    不过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被分解出的异种生气按张平的散功功夫,消散速度慢的吓人。照此进度下去,只怕一年都未必能将二人的异种生气化解,反而因为异种生气已经分离,从此不受张平控制,还要分出三成内力去镇压控制他们。

    这么一进一出,张平的战斗力就目前来看居然还赔了。不过紫气数量的大大增加,却使得张平的未来前景一片大好,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此时行功告一段落,张平打开窗户,只见窗外夕阳已快要西下。张平见得自己行功如此之久吃了一惊,随即哑然一笑,看来自己的功法还是有所不足,需要慢慢改进。

    张平随后下楼点了吃食,并吩咐店小二准备了些热水。用罢晚饭,张平回到房中好好洗了个澡,心想:“这任督诸脉中的异种生气需得想个办法尽快化解,不然的话始终是一大隐患。”

    随后张平在木桶中泡够之后,将浑身上下擦洗干净,将头发挽好。正在穿衣之际,突然又觉得胸腹间气血不畅,当下又赶紧回到塌上行功片刻,将冲向丹田的异种生气从新镇压回去,保得丹田不失。

    张平随后趁着天色已暗,便魂体出窍借助月光修炼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希望这门藏地武学能够为自己带来一些变化。可惜除了精神再次增强了一点点,张平的异种生气依旧没有什么动向。所幸张平随后小心修炼葵花宝典时,那些异种生气倒也没有出什么岔子,令张平安心不少。

    第二天一早,张平雷打不动的做完早课修炼改良之后的混元功,许是因为无极紫气的威力还在张平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令得张平心情还算愉悦。今天的一通改良混元功练罢,张平感觉全身精神肉体振奋无比,可以说是说不出的畅快。

    张平离开客栈后飞奔出镇,到得一片树林,他跃起身来,对着溪畔一株绿柳的垂枝随手击出一记少林散花掌,随后手腕一翻,便掌为爪,凌空以铁指禅劲抓出三爪,这才左足落地。张平随后抬起头来,只见无数柳叶缓缓从中飘落。

    张平紧接着突然间左掌向前一探,右掌倏地拍出,身随掌行,在这株绿柳下盘旋回移。只见张平越奔越快,双手或拳或掌或爪,每一招击出,都有一团柳叶被击回树上。随着脚下奔行愈速,张平的拳掌却是愈缓。脚下加快而出手渐慢,疾而不显急剧,舒而不减狠辣,那便是武功中的上乘境界。

    张平打得兴起,蓦地发出一声清啸,连连拍出数掌之后,都击在绿柳上,跟着便听得簌簌声响,更多的柳叶如雨而落。他展开拳掌,将成千成万片柳叶反击上天,树上柳叶不断落下,他所鼓荡的拳风、掌风却始终不让柳叶落下地来。

    张平能以拳风掌力带得千万柳叶随风而舞,内力虽非有形有质,却也已隐隐有凝聚意。但见千千万万片柳叶化成一团绿影,将张平一个盘旋飞舞的人影裹在其中。

    张平忽然间深吸一口气,内力疾吐,不知不觉间已在拳掌中带上了无极紫气的功夫。每下拳掌击出,掌风向外为无极紫气吸力向内,才能将绿柳运使如龙。

    他心下甚喜,不住催运内力,但觉举手抬足间说不出的舒适畅快,意兴神会,渐渐到了物我两忘之境。张平展颜一笑,甚觉惬意,突然之间脸色大变,只觉胸口一阵翻涌,原来是内力消耗甚多,异种生气反噬,便赶忙收了掌法,运气镇压。

第七十章 纵横赌坊

    随着张平缓缓运气,终于将这一波异种生气压下。随后张平便往客栈赶回,并在一路上琢磨自己今日随性打出的掌法,准备将它整理完善。

    回到客栈整理一番后,张平便骑着小灰一路继续往东行去。

    这日行到乐山城,张平在路边吃了些小吃,突然发现口袋里只剩下几块碎银子和几十个铜钱。正准备继续从事一下劫富济贫这一很有钱途的职业时,张平突然发现前方小巷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店铺。

    走到店铺门口,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在门口的一张长椅上靠坐着,门帘上方一块漆黑的木匾上五个金色的滚亮大字:好运来赌坊。

    打从没有了门派支持,张平的日常开销所需就全靠敲闷棍、打板砖等方式劫他人之富,济自身之贫。不过作为新一代武林中的少年高手,张平有必要抛弃这种不正当收益,从此成为一个靠双手努力吃饭,受人尊敬的体面人。

    于是张平将小灰栓好,大步走进了这个好运来赌坊。可惜的是,门口两个守门大汉居然没有狗眼看人低,让张平顺利进去了,实在是令张平略略有些不爽。

    “大,大,大……”,“小,小,小……”,“来、来、来,买定离手了,来……”,“格老子的,大,你个龟儿子,给老子开大……”。方一走进楼内,便听得无数嘈杂之声传来。张平定睛一看,只见这个二层小楼中摆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荷官在坐庄,同时也有一大圈打了鸡血的赌客在放声吼叫。随着清脆的骰子声平静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哭,当真是百态齐出。

    张平随意选了一张桌子,见得桌面上三块布上划分了许多区域。买大买小一赔一,买豹子一赔三十六。

    此时了解戏法变化的张平在旁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那庄家暂时没有出郎中,骰子也没有问题。随后他内力运于双耳,可惜听出骰子实在是个技术活,张平武功虽高,但也暂时没有把握。于是他便先行离开赌坊,骑着小灰去客栈投宿鸟。

    到得天色一暗,张平立马杀了一个回马枪回来。只见张平径自走向中央一个四五十人的赌桌,待荷官将骰子摇完后,魂体出窍一看,顿时将自己的五两碎银子通通买了大。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开。”随着荷官的话音落下,只见三个骰子的大小终于揭晓,果然是四四六,妥妥的大。

    随后张平又连续猜中三把,赌资已经涨到了八十两。这一把荷官刚刚摇完骰子,张平魂体出窍一看,竟是三个五,妥妥的一个豹子。

    于是张平在其他众人吃惊的眼神下将八十两银子通通买了豹子,见得张平如此气定神闲,那荷官竟迟迟不肯打开骰钟。要知道这好运来赌坊虽然日进斗金,但输输赢赢之下一日也就赚个几百两顶天了。张平虽然年纪甚小,但连续猜中四次已经赚了八十两,若是这次果真开出豹子,那可是两千多两。

    那荷官虽然不敢开,但周围其他的赌徒们却不干了。“开啊,快点开……”,“快开……”,迫于压力,荷官只得打开骰钟,只见三个骰子果真是开出三个五的豹子。此时人群中一阵骚乱,那荷官更是冷汗直流,对张平道:“小道长,你看这……”

    张平则冷冷地道:“别这啊,哪啊的,赶紧赔钱。”

    此时另外一个身材高挑,长脸鹰钩鼻的荷官从楼上走了下来,道:“小道长放心,我们好运来赌坊一向将就一个诚信,小七,将小道长的彩头交给小道长。”

    言罢,便有一个面相机灵的小厮上前递给张平一袋金叶子。张平粗略一看,有着七片七两左右的金叶子。

    那鹰钩鼻荷官笑着道:“不知道小道长又没有兴趣再玩一玩啊?这次我们猜点数,若是小道长猜中了我们一赔十八可好?”

    张平掂了掂装着金叶子的袋子,道:“好,不过我今天时间不多,就一局定胜负吧。”

    只见那荷官拿起骰钟将骰子一划收起,五根修长的手指在哗啦啦的响声中将骰钟摇的飞快,而且他骰钟底下没有垫任何东西,显然比之前的荷官高明了不止一筹。

    随后他将骰钟往桌上一扣,一脸自信的对着张平道:“小道长,请把。”

    张平魂体出窍一看,只见这荷官果然赌术非凡,竟然将三个骰子摇成一竖,只有一点。

    张平于是开口道:“我买一点,希望阁下的手可不要抖哦。三个骰子摇成一竖,还能控制点数,再下佩服、佩服。”

    此时那鹰钩鼻荷官脸上的自信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和不可置信的眼神。

    张平见此,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道:“听说好运来赌坊一向将就一个诚信,此言在下好像听人说过。”

    此时几个体格健壮的看场子大汉纷纷围了过来,其他赌客见此,纷纷让开,心中明了必是张平获胜的同时,也不禁为张平叹息。只因为张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赌术,但今日却很可能会在这里送了性命。

    那鹰钩鼻荷官也不打开骰钟,想了想说道:“我好运来赌坊当然将就诚信,不过现在店里没有如此多现银,还请小道长到一旁稍等,我差人去运来。”

    张平则道:“慢着,还是先把结果揭晓了,或者请阁下当众说明这场赌局谁胜谁负,我可不想在大伙儿走后阁下来个不认账。”

    那鹰钩鼻荷官冷冷道:“小道长莫非不相信好运来赌坊的信誉不成?”

    张平则平淡地说道:“信誉不是用嘴说的,是要用行动表示的,迟迟不开骰钟,看来阁下是不准备认账了。”

    那鹰钩鼻荷官见得张平软硬不吃,又见周围赌客皆在眼睁睁地望着自己,无奈之下只好打开骰钟。众人远远望去,只见三个骰子竖成一条,最上面的一个骰子赫然是一点。

    张平见此,将自己的一袋金叶子拿回,到一旁寻了个座位坐下,径自等待着赌坊的兑现。

    过来约摸有一柱香的功夫,赌坊里的赌客们此时已然散尽,那个被称为小七的小厮拿了一包金银珠宝过来,道:“小道长,你看小店一时凑不起足够的黄金,就用这些东西冲抵可好?”张平随意从中拿了几件,发现均不是赝品后,将包袱收好,道:“好,贵赌坊果然讲信用,在下告辞。”

    张平拿了包袱起身刚欲离开,忽然之间从赌场外冲进三名捕快。他们一进赌坊,便直奔张平而来,其中一个身子瘦长,嘴角下垂,生的一脸凶狠之相的捕快来到张平面前恶狠狠地道:“好啊,想不到你这小贼,小小年纪就偷走王员外家的无数宝物,如今人脏并获,给我拿下。”

    张平见此,道:“好一个好运来赌坊,你们既然甘心输钱,那是你们讲信用,我不杀你们。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很多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张平话音刚落,突然身法一展冲入捕快之中,趁着三个捕快尚未反应过来,便连续两掌将两个跟班杀死。随后张平身法一转,一爪将那为首的捕快制住,问道:“那个王员外叫什么?家住哪里?为何要帮助他们陷害我?不说或者说谎的话,哼哼……”

    只见那面相凶恶的捕快头子结结巴巴地道:“大侠饶命…那王员外名叫王陵川,家中就在这赌坊往西二里的建筑最大的王府,只因这好运来赌坊是他所开,而大侠在这里赢得钱太多,所以他才令小人前来诬陷大侠。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张平赖得听他继续,直接将他喉咙捏碎,将尸体摔到一边。随后转过身来,对着此时赌坊内的七八个人道:“妙计啊,妙计,若是小爷我没有功夫在身,只怕此时已经被押付大牢,受尽刑罚了吧。”

    话音刚落,张平猛的一运葵花宝典内力,右手以少林散花掌击出一把铜钱。那赌坊众人皆不会武功,登时便尽数毙命。张平随后一把火点了这好运来赌坊,出门骑上小灰直奔王府而去。

    那王府见得好不气派,因此张平毫不费力便寻到了他。张平一脚将王府大门踢碎,运起内力叫道:“王陵川,滚出来,否则今日让王府血流成河。”话虽如此,若非深仇大恨和想要加害张平之人,张平其实杀性并不重。

    不一会儿,一个员外冠,福字履,肚子已渐渐开始膨胀的中年人便跑了过来,见得张平和被踢碎的大门,拱手一礼,道:“这位少侠,不知道王某人哪里得罪了少侠,在下一定尽力补偿,还请少侠言明。”

    张平拿出那个包袱,道:“这是有人在好运来赌坊诬陷我的赃物,据说是从王员外家偷走的,请王员外解释一下。”

    那位王员外一见包袱,赶忙道:“那都是李捕快和姬荷官他们个人所为,王某人可是一直不赞同的,请少侠明查。”

    张平冷笑道:“好一个不赞同,那在下就告辞了。”张平言罢转身便走,骑上小灰回到客栈便取出行李连夜出城。

    而张平走后,一个十七八岁小妾模样的女子走到王陵川身旁,道:“老爷,咱们回去吃饭吧。”

    此时,王陵川突然径自倒地,月光下一枚铜钱正嵌在他喉咙之上,随着那小妾的惊叫,王府顿时乱成一团。

第七十一章 入恶人谷

    张平在乐山大发一笔横财后骑着小灰继续向东赶去。他身上钱财甚多,每到一个地方必然是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住最好的房,引最多的贼。可惜张平功夫太高,因此他到过的地方,治安都为之变好。

    和阗河液滚的河水,在六月的残阳下发着光。到了上游,河水双分,东面的一支便是玉龙哈什河,水流处地势更见崎岖险峻,激起了奔腾的浪花。沿着玉龙哈什河向上游走,便入了天下闻名、名侠辈出、充满了神秘传说的昆仑山区。

    此刻,虽仍是春季,残阳也犹未落,玉龙峰下,已宛如深秋,风在呼号,却也吹不开那阴森凄迷的云雾。此时却有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侠客骑着一头灰色的小毛驴来到了玉龙峰下。只见那少年一身上等青色道袍,身背一口四尺长剑,一头黑色长发挽于道冠,看似平凡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却犹如星辰般深邃,使得张平兀自浮现出一种大海般的气质。

    来人正是张平,五年多的时间使张平已然长成一个英挺少年。走遍大江南北的经历使他身上出现了一种浪子般的飘逸和老江湖般的沉稳,飘逸和沉稳,岂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然而此时两者却在张平的身上诡异的统一起来了。

    五年来曾见识过苗疆的蛊事,欣赏过大海的辽阔,沉醉于江上的**风月,聆听过燕赵的慷慨悲歌。今日来到昆仑山,乃是因为天下第一名厨和天下第一名医就在这恶人谷中,张平非得要来尝上一尝绝世美味再和那万春流探讨一下医术不可。

    一路走到恶人谷,张平只见一盏青灯制成的孔明灯,巧妙地嵌在山石间避风处在这阴冥的穷山恶谷中,碧磷磷的看来有如鬼火一般。鬼火般的火照耀下,山石上竟刻着两行字!“入谷如登天,来人走这边。”两行字下,有只箭头,指着条曲折蜿蜒的山路,用尽目力,便可瞧出这条路正是通向四山合抱的山谷。

    昆仑山山势虽险绝,但这条路却巧妙地穿过群山。那“恶人谷”便正是群山围绕的谷底。是以入谷的道路,非但不是向上,而且渐行向下,山路也越来越曲折,目力难见一丈之外。

    但突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四面穷山中,突然奇迹般现出了一片灯火,有如万点明星,眩人眼目。’江湖人心目中所想象的“恶人谷”,自然是说不出的阴森、黑暗,而此刻,“恶人谷”中竟是一片辉煌的灯火。但这灯火非但未使“恶人谷”的神秘减少,反而使“恶人谷”更增加了说不出的诡异。

    行近恶人谷,张平但觉自己的心,跳动也有些加速,这世上所有好人心中最大的秘密,此刻他立刻就要知道谜底了。灯光下,只见,一方石牌立在道旁。“入谷入谷,永不为奴。”过了这石碑,道路突然平坦,在灯火下简直如镜子一般,光可鉴人。

    没有门没有塔,也没有栏栅。这恶人谷看来竟是个宁静的小山村模样,一栋栋房屋,在灯火的照耀下,竟显得那么安静、平和。

    定下心神,张平骑着小灰走了不远,便瞧见前面有扇门是开着的。门里,似有酒菜的香味透出。

    张平将小灰在门口栓好,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雅致的厅房中,摆着五六张雅致的桌子,有两张桌子上,坐着几人浅浅饮酒,低低谈笑。这开着的门里,竟似个酒店的模样,只是看来比世上任何一家酒店前精致高雅得多。

    张平径自走了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下,只见这酒店里竟也毫无异样,饮酒的那几人,衣衫华丽,谈笑从容,哪里像是逃亡在穷山中的穷凶恶极之辈,张平也不奇怪,三世为人的张平深知越是大奸大恶之人,表面上越是瞧不出的。若是满脸凶相,别人一见便要提防。哪里还能做出真正的恶事?

    突然间门后一个人走了出来,这人矮矮胖胖,笑脸圆圆,正是和气生财的酒店掌柜。

    张平兀自端坐不动。这圆脸胖子已笑嘻嘻走了过来,拱手笑道:“小兄弟远来辛苦了,不知道小兄弟因何事流落至此啊。”

    张平也哈哈笑道:“好吃,好医术,所以来此。”

    那圆脸胖子笑道,“原来是来寻李厨子和万大夫的,不过李厨子做的肉固然是人间少有,但可不大好吃。”

    张平则笑笑道:“兄台放心,在下寻得是李秀莲大厨,他做的肉,我吃起来放心的很。不过在下想在这里常住几月,不知道掌柜的能否为在下简单介绍一下恶人谷。”

    “想在这里常住,先得问过我同不同意。”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和张平年纪相仿的少年走了进来,这少年赤着上身,身上横七坚八也不知有多少伤疤,他脸上有条刀疤几乎由眼角直到嘴角。他满头黑发也未梳,只是随随便便地打了个结。但这又懒、又顽皮、又满是刀疤的少年,给人的第一个印象,竟是个美少年,绝顶的美少年。

    张平则笑道:“怎会这样?这位小兄弟,在下入谷之前怎么有听过这等规矩?”

    那少年笑道:“你这样的人,好生没有见识,规矩是人定的,这条规矩自然是我刚刚定的,你不知道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张平听得此言,也不以为意,笑着道:“原来如此,在下张平,道号悟真子,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而在下又当如何才能在恶人谷久居呢?”

    那少年笑道:“我叫小鱼儿,办法很简单,除非你先孝敬两样希奇的东西给我。”

    张平笑着道:“好,就是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入小兄弟法眼了。”言罢将一颗黑漆漆的丹药抛给小鱼儿。

    小鱼儿接过丹药,嗅了嗅道:“这丹药黑不溜秋的,好没有意思,要它有何用?。”

    张平则笑着说道:“小兄弟不要小看它,此丹名唤三尸脑神丹,这三尸脑神丹中藏有有尸虫,刚刚服下并无异状,平时也并不发作,但若到了七七四十九天后还不能寻得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的药性一过,尸虫脱伏而出。一经入脑,其人行动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测度,理性一失,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我在苗疆研究半年才摸索出此药练法,自认当世毒物,无逾于此。小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本来还想尝尝此药的小鱼儿听得张平此言,立刻把此药放进自己腰间的一个锦囊里,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好吧,小鱼儿同意你住在这里了,谷里有很多空房中,你自己去寻一个便是。”

    张平此时接着笑笑,说道:“小兄弟,麻烦你明日为我引荐一下李秀莲大厨和万春流前辈,在下身上还有许多好玩的丹药,可以作为报酬。”

    小鱼儿笑着道:“好啊,没有问题。”

    就在张平介绍三尸脑神丹时,意识到张平可能是个毒师的饭馆众人纷纷悄悄离开,只剩下那个圆脸胖子笑呵呵的端来一盘牛肉,道:“原来小兄弟也是深藏不露啊,来到恶人谷就都是兄弟,以前江湖上那些都过去了。这里有些牛肉,小兄弟吃过之后好好休息吧,有事情就来找老哥哥我。”

    张平笑笑道:“多谢老哥,那小弟就先吃了。”言罢张平暗自实验了一下,确认那牛肉没有问题之后,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张平吃过牛肉,便牵着小灰径自去寻空房子。

    张平沿着石板路一路行去,只见附近的房子着实不少。他魂体出窍在诸多房子里一顿偷窥,终于发现了一个颇为适合自己的小院。

    推开黄泥院墙上的小木门,一个青石茅草小屋跃入眼中,小院东侧正好有一个牲口棚给小灰安家。

    进得屋内,但见桌椅杂物一应俱全,房内的灰尘还不厚,可见他之前的主人刚刚死去不久,简单打扫之后,张平便魂体出窍前往四周侦查恶人谷虚实去了。

    不过恶人谷众人晚上活动的不多,但仅仅一小部分也令张平大开眼界,只见谷中诸人的房间里机关暗器**种类繁多,心思毒辣,对张平眼界的提高大有补益。

    魂体行至万春流的房间,只见其中除了医书和无数药材之外,角落中的小床上,盘膝端坐着一条人影,动也不动,像是亘古以来,他就是这样坐在那里的。

    张平见他身材足有八尺,两条发墨般的浓眉下双目紧闭,月光透过窗户照着他棱棱的颧骨,也照着他满脸青惨惨的胡渣子直发光。张平看着此人的相貌,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名震天下的人,燕南天。

    虽然心中惊讶万分,但张平还是回到房间,魂体勤修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肉身修炼葵花宝典。不过不同以往的是,张平左右各自大指母和食指碰头,其余左右的指母竖立起来,放在各自的腿上,一派密宗姿势。这是因为半年前张平终于靠着魂体借助月光修炼这一大杀器,修通了足底轮回脉,从此以精神秘法在足下生出一个类似丹田的存在。

    从此以后张平在修炼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时,只要以特定姿势摆开,便可以为这里增强一种类似于内力的能量,这种能量对于身体和经脉的强健与修复均有不少好处。

第七十二章 路在何方

    第二天一大早,张平再次在做完早课之后开始修炼混元功。只见张平此时的混元功与以往相比已经大大变化了不少,只见张平在小院中拳掌纷飞,辗转腾挪,如猛虎起伏,如灵猿腾挪,如雄鹿狂奔,如飞鹤翱翔,又如棕熊肆虐。同时张平的身体竟然不时呈现出一种难以想象的诡异姿态,足见其身体的柔韧性和筋骨力道已经达到一种极为高强的境界。若是有人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张平此时完全没有主动运使内力,这一切全都是靠肉身的力量完成。

    现到如今,混元功、无上瑜伽乘和五禽戏三门功夫已经完全融为一体,难分彼此,每一次锻炼,都兼而有之三者共同的优点。加上张平魂体经年锻炼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带来的精神力大增,使得张平在五年来能过不断修正这门功法,使它日趋完美。

    当然,张平肉体强大最主要原因还是无极紫气。

    原来张平当年在吸纳峨眉派两名弟子的内力之后,顺利分解出紫气和异种生气。那异种生气虽然消散缓慢,还需要内力镇压,但有一个很不明显的好处。那就是那修异种生气并未消失,而是散发到张平的筋骨皮肉之中,当张平进行改良混元功之类的功法锻炼时,就会像是人间难遇的上等补品一般,在不知不觉间缓缓加强对张平的身体强化效果。

    经过一番修炼,感觉今日肉体的强化已经达到了极致,张平便顺势收功。给小灰加了一点草料之后,张平便径自向昨日那个小饭馆走去。要说为什么?只是因为张平对那里相对熟悉一些罢了。

    走在石板路上,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张平又见到了小鱼儿那张布满疤痕而又邪逸俊朗的面孔。只见小鱼儿见得张平,立马兴冲冲的迎过来,笑着道:“张平大哥,你昨天给我的三尸脑神丹还有没有,万神医说它真的有效果哎。如果有的话,再给上小弟我十颗八颗可好?”

    张平笑笑道:“十颗八颗我手上咱是没有那么多,但是小鱼儿你要是愿意带我去尝一尝天下第一名厨李秀莲的手艺,那么我手里其他好玩的丹药还有许多。”

    小鱼儿一听张平手中还有许多好玩的丹药,立马来了兴致,未等张平继续多言,便急急忙忙的拉着张平的手往山谷的东方行去。那小鱼儿的轻功显然不弱,张平的功夫自然更不必说,不多时,二人便到了一个破破的小木楼下。

    小鱼儿指着那个破破的小木楼,笑嘻嘻的对张平道:“这里就是天下第一名厨李秀莲的酒楼,走吧,我带你进去大吃一顿,保证是你这辈子吃到的最好的美味。”言罢便径自走进了那个小木楼。

    张平见得小鱼儿进去,摇了摇头,似是对这个小木楼的环境极为不满,但出于自己人生地不熟,还是跟上了小鱼儿一同进去。那知道刚一走进木楼,便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只见这外表破破烂烂的小木楼内里装修的却是极为雅致,一张屏风,几株盆景,随意而挂的几扇窗帘将五张梅花桌映衬的别有一番风韵。

    小鱼儿进的其中便笑呵呵的径自喊道:“李大厨师,快快出来做饭,谷里又来了新朋友了。”

    话音刚落不久,便从楼上走下一个中年大胖子,张平只见他头扎短巾,一身土黄色的粗布被一个蓝黑腰带扎起,两只小眼睛目光灵动,一双肥肥的大手白嫩得很,倒是一副吃货的样子。

    他慢慢走下楼来,对着小鱼儿道:“怎么了,今天太阳打西面出来了,我们的小鱼儿居然会主动带人来我这吃饭。是不是这小子身上有什么宝贝被你看到了,想要来个先礼后兵啊。”

    小鱼儿听得此处,也不生气,反而始终脸上挂着笑容道:“说什么呢?我小鱼儿是那种人吗?我这全是出于江湖义气,照顾一下新来的而已。”

    那李秀莲听得小鱼儿的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对张平道:“阁下既然入得此谷,想必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不知如何称呼?”

    张平笑一笑。道:“不敢当,在下在江湖上实在是没有什么过硬的成绩,不过练过几天武,学过几天医,参了几年道,杀过几个人而已。”

    那李秀莲听后,又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是后生可畏啊。既然是小鱼儿领你来的,那我今日便请你吃上一顿吧,免的这小鬼借机整蛊我。”张平只见此人体态臃肿,办事却雷厉风行,方一答应为张平做菜,便立时走回厨房。

    张平和小鱼儿坐在一张桌子上等待这位天下第一名厨的美味时,小鱼儿突然对张平说道:“张平道长,我怎么感觉不是人呢?”

    张平听得此处,但觉此人好生无礼,自己怎的就不是人了。但张平毕竟两世都在道门成长,修养颇为深厚,还是按着性子微笑道:“小鱼儿兄弟此言,可有什么根据,是否在下有哪些行为不周之处得罪了小鱼儿兄弟?”

    小鱼儿则笑着道:“张平道长果然宽宏大量,不过道长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每天这种看似看淡一切的样子真的是你的追求吗?你真心快乐吗?”

    张平笑着反问道:“我自问武功不差,也不缺少银两,行走江湖以来也是快意恩仇犹如游侠一般,这难道不快乐吗?而且你看我每天都笑笑的,这难道也不快乐吗?”

    小鱼儿却摇摇头,道:“这样就是快乐吗?就好像小鱼儿我,我最大的快乐就是捉弄别人,每次看到别人被我捉弄后狼狈的样子,小鱼儿就发自内心特别开心。那道长你有没有一件事做完之后,发自你内心的感到开心。而不是你做了这件事,你认为自己应该开心,而使得自己开心。”

    听了小鱼儿的话,张平第一次对自己所谓的笑傲江湖的人生理想产生了动摇。细想之下,确实如此。自己笑傲江湖的理想是看到令狐冲,看到那些武林中记载的游侠,他们以浪子的身份笑傲江湖时会感到开心,所以自己也觉得这般做就会开心。

    张平此时不禁回想起自己所能记住的一切,从早已模糊不清的第一世的点点片段,到比较清晰的上清观往事,再到上一世泰山派前后的岁月和自己来到这里在慕容山庄前后的几年,随着自己脑海中的片段一个个划过,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正当张平神游物外的时候,几世以来形成的武者本能突然告诉张平,有情况发生。张平猛地一个回神,只见小鱼儿的右手匆匆从自己的袖袋中离开,见得张平看向自己,小鱼儿丝毫没有做了错事的样子,反而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仿佛偷了张平的东西便是他今天最大的快乐。

    张平不知道小鱼儿有怎样的过往,也许他没有自己武艺高强,没有自己医术高明,没有自己见识广博,但他很快乐。而自己呢?自己做的一切有什么用?

    此时,李秀莲已将两盘热腾腾的菜端了上来,道:“小鱼儿,这位小道长,尝一尝我李某人的手艺吧。”未等张平拿筷,小鱼儿已经径自用手抓起一块红烧肉吃了起来,并且赞叹道:“好吃好吃,当真是天底下最美味的红烧肉,小鱼儿真恨不得天天吃它。”

    张平动筷尝了一口,果然入口则化,肥而不腻,甘香味甜,不愧为天下第一名厨,张平心中不自觉感到一股满足感,这是人本能的对事物的满足。随后张平看向李秀莲,只见他听到小鱼儿的称赞,明知道小鱼儿的话里有水分,但他依然笑得十分开心。这种开心,就是小鱼儿说的发自自己内心的开心,而张平,怎是没有这种开心。

    这一顿饭,虽然出自天下第一名厨之手,但张平却没有吃出个滋味。只因他的心早已不在这里,他吃完饭,对小鱼儿和李秀莲说道:“二位,我要回去寻找属于我的开心了,告辞。”随后他将一包粉末扔给小鱼儿,道:“这是痒痒粉,只要沾到一点,便会令人奇痒难耐十二个时辰,感谢小鱼儿点醒我,告辞。”

    回到自己在恶人谷的这个临时住宅,张平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没有目标。小鱼儿的目标是捉弄别人,李秀莲的目标是做出好菜,令狐冲的目标是娶了岳灵珊,任我行的目标是夺回魔教教主之位,上清观时代武林众人是为了免去侠客岛一死。那自己呢?张平冥思苦想许久,然而始终未能发现自己真正的快乐在哪里。

    也许自己应该像小鱼儿学习,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小鱼儿总有办法使得自己永远是快乐的。或许跟着小鱼儿,自己也能寻找到许多快乐,于是,恶人谷从此除了小鱼儿,又多了一个小道士。感谢居凡的打赏和众多新老书友的支持,低调以后会更加努力,写出更好的文章来回报大家,谢谢。

第七十三章 双雄出谷

    转眼间,张平已经在恶人谷度过了一年的时光了。随着盛夏的到来,这阴瞑的昆仑山谷里的太阳终于使人感到一点点暖意。而正午,作为阳光能照进“恶人谷”唯一的时候,却只有一只苍蝇懒懒地飞过……这就是盛夏正午时,“恶人谷”中唯一在动的东西。

    只见此时名满天下的十大恶人中的阴九幽、李大嘴和屠娇娇三个人却一起走向杜杀的居处,但三人看似亲热,实际彼此间却都走得远远的,谁也不愿意接近到另外那人身体一丈之内。

    到得杜杀的居处,只见杜杀还是坐在角落里,动也不动。“人都已来齐了。”哈哈儿道:“哈哈,哈哈,咱们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

    阴九幽冷冷道:“我最恨的就是热闹,你将我找来,若没话说,我便走了。”

    哈哈儿赶紧拱手,截口笑道:“莫骇我,我胆子小。”

    屠娇娇道:“你找咱们来,莫非为了那小鱼儿和小道士?”

    哈哈儿道:“哈哈,还是小屠聪明。”

    阴九幽道:“为了那两个小鬼,为那两个小鬼有什么好谈的。那小鱼儿你们一个教他杀人,一个教他害人,一个教他哭,一个教他笑,好了,他现在不是全学会了么?至于那小道士,打从一年前来到谷里,现在简直快变成第二条小鱼儿了。再加上他武功奇高,还精通毒术,这不是更合你们心意吗?”

    哈哈儿道:“就因为全学会了,所以我才请各位来。”

    李大嘴道:“为啥?”

    哈哈儿叹了口气,道:“我受不了啦…”

    屠娇娇笑道:“哈哈儿居然也会叹息,想来是真的受不了啦。”

    李大嘴苦着脸道:“谁受得了谁是孙子。”

    哈哈儿道:”如今这两位小太爷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要吃就吃,要喝就喝谁也不敢惹他,惹了他俩就倒霉。还有那个小道士,打从他来了,各种毒药是层出不穷,上个月居然害我拉了一天肚子,结果我动手还打不过他。恶人谷可真受够了,这几个月来至少四十个人向我诉苦,每人至少诉过十多次。”

    穿肠剑司马烟叹道:“这两个小鬼委实越来越厉害了,如今小鱼儿和我说话,我至少要想上六七次才也回答,否则就要上当。还有那小道士,我见了他便躲得远远的,委实受不了他千奇百怪的毒药了。”

    李大嘴苦笑道:“你还好,我简直瞧见他们就怕,若有哪一天他们不来找我,我哪天真是走了运了,哪天我才能好好睡一天觉,否则我睡觉时都得提防着他们。”

    哈哈儿道:“咱们害人,多少还有个目的,这两个小鬼害人却只是为了好玩。”

    屠娇娇道:“咱们本来不就正希望如此如此么?本来有一个小鱼儿,现在老天还额外赠送我们一个小道士,实在是妙啊。”

    哈哈儿道:“咱们本来希望他害的是别人呀,哪知打从那小道士来了之后,这小鱼儿竟是六亲不认,见人就害,这其中恐怕只有小屠舒服些。”

    屠娇娇道:“我舒服?我舒服个屁,我那几手,这小鬼简直全学会了,而且简直学得比我自己还道地,加上那小道士的各种毒药,我自己都防不过来了。”

    哈哈儿转脸看向杜杀,道:“杜老大怎样?”

    杜杀道:“嗯。”

    屠娇娇笑道:“嗯是什么意思?”

    杜杀默然半晌,终于缓缓道:“此刻若将那小道士和小鱼儿二人与我关在一个屋子里那活着出来的人,必定是他门们。”

    屠娇娇叹了口气道:“好了,现在好了,恶人谷都已受不了他们,何况别人,现在只怕已是请他们出去的时候。”

    李大嘴赶紧截口道:“是极是极,他们害咱们的日子也不短了,现在幸好咱们联手还能制他们,等到一日,若是咱们加起来也制不住他们时,就完蛋了。”

    阴九幽道:“要送他们走,越快越好。”

    杜杀道:“就是今朝!”

    哈哈儿道:“哈哈,江湖中的各位朋友们,**的朋友们…白道的朋友们,山上的朋友们,水里的朋友们,你们受罪的日子已到了!”

    李大嘴以手加额,笑道:“这两个小鬼一走,我老李一个月不吃人肉。”

    黄昏后,恶人谷才渐渐有了生气。

    张平此时正在自己的小屋中研究新的毒药,这恶人谷的一年生活,张平感觉自己简直要变成另外一个小鱼儿了。每天就是和他一起捉弄别人,实验自己的各种奇葩毒药,不过不同于小鱼儿在谷内的超然地位。

    有一次张平给哈哈儿下了泻药,结果那哈哈儿竟在第二天和自己笑着说话时突然出手偷袭自己。可惜张平这五年来用了四次无极紫气之后,不仅重新修成罗汉伏魔神功,而且内力质量更是水涨船高。是故,哈哈儿不仅没有伤到张平,反而被张平内力自行反击振了出去。

    突然间,阴九幽飘进自己的房间,阴测测的道:“小道士,今晚大伙儿请你和小鱼儿宵夜,一起欢送你们离开。”

    张平对于阴九幽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只因为他是行为像半人半鬼,而自己是本质是半人半鬼,岂不是绝配。于是笑了笑,答道:“离开,可以。小鱼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随后急急跟上阴九幽,那阴九幽却似乎对张平怕得紧,始终不敢让张平靠近自己。

    张平与小鱼儿到得哈哈儿的小饭馆,众人分喝之下,两坛酒一个时辰里就光了。李大嘴的脸越喝越红,杜杀的脸超喝越青,哈哈儿超喝笑声越大,屠娇娇越喝越像女人。只有小鱼儿和张平,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却是面不改色。

    哈哈儿道:“哈哈,这小鱼儿的酒量真不错,喝起酒来,简直就像喝水。”

    小鱼儿笑道:“老是喝水,我可喝不下这么多。”

    张平也笑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是酒好,乃是人醉啊。”

    阴九幽冷笑道:“喝酒又非什么好事,有何值得夸耀之处。”

    屠娇娇笑道:“鬼自然是不喝酒的,但人,人却得喝两杯……小鱼儿呀个鱼儿,你可知道,除了一样事外,别的坏事你可都学全了”

    李大嘴怒道:“什么坏事!这全都是好事!一个人活在世上,若不学会这些好事,可真是等于白活了一辈子。”

    他说的得意,就想喝酒,但才端起酒杯,“叮”的,整只酒杯突然粉碎,阴九幽冷冷道:“酒是不能再喝了!”

    李大嘴怒道:“为什么?你凭什么打碎我的酒杯?”

    阴九幽道:“再喝,小鱼儿和小道士就走不成了”

    李大田狠狠瞪着他,瞪了半天,突然飞起一脚,将酒坛踢带飞出去,咬着牙道:“总有一天,我要灌几坛酒到你肚子里,让你做鬼也得成个醉鬼。”

    小鱼儿笑嘻嘻地望着他们,笑嘻嘻道:“各位叔叔们这么急者要赶我走,为什么?”

    屠娇娇道:“小鬼,疑心病,谁急着要赶你走?”

    小鱼儿笑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的。”

    屠娇娇道:“你知道?好,你说来听听。”

    小鱼儿道:“因为小鱼儿越变越坏了,再加上小道士帮忙,已坏得令各位叔叔伯伯都头痛了,都吃不消了,所以赶紧要送瘟神似的把我送走,好去害别人。”

    屠娇娇格格笑道:“无论如何,你最后一句话算是说对了的。”

    小鱼儿道:“你们要我走可以,要我去害别人可以,但这都是为了你们自己,我又有什么好处?你们总得也让我得些好处才行。而我不走,小道士也是不会走的。”

    哈哈儿道:“哈哈,问得好,你能问出这句话来,也不枉咱们教了你这么多年……若没有好处的事,我亲爹叫我做,我也不做的,何况叔叔伯伯?”

    小鱼儿拍掌笑道:对了,笑伯伯的话,正说进我心里去了。”

    李大嘴道:“你放心,我们自然都有东西送给你。”

    小鱼儿笑嘻嘻道:“那却要先拿来让我瞧瞧,东西好不好,我欢喜不欢喜,否则,我就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屠娇娇道:“小鬼,算你厉害,杜老大,就拿给他瞧吧。”

    杜杀提着的包袱里,有一套藏青色的锦衣,一件腥红的斗篷,一顶绣着条金鱼的帽子,一双柔软的皮靴。小鱼儿道:还有什么?”

    屠娇娇笑道:“还有……你瞧瞧?”她打开另一个包袱,包袱里竟是一大叠金叶子,世上能一次瞧见这么多金子的人,只怕没几个。

    小鱼儿却皱眉道:“这算什么好东西,饿了既不能拿它当饭吃,渴了也不能拿它当水喝,带在身上又重……这东西我不要。”

    屠娇娇笑骂道:“小笨蛋,这东西虽不好,但只要有它,你随便要买什么东西都可以,世上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它打得头破血流,你还不要?!”

    小鱼儿摇头道:“我不要,我又不是那种呆子。”

    李大嘴两根指头夹了一小块金叶子,笑道:“你可知道,就只这一小块,就可以买你身上穿的这种衣服至少叁套,普通人家就可以吃两年。”

    哈哈儿道:“你不是喜欢马么!就只这一个块,就可以买一匹上好的藏马,这东西若不好,世上就没有好东西了。”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你们既将它说得这么好……好吧,我就马马虎虎收下来也罢,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屠娇娇道,“哎哟,小鬼,你还想要?你的心倒是真黑,你也不想想,我们的好东西,这些年来早已被你刮光了,哪里还有什么!”

    小鱼儿歪着头,想了想,提起包袱,站起来就走。张平见状,也一同起身离去。

    李大嘴道:“喂喂,你们干什么?”

    小鱼儿道:“干什么?……走呀。

    李大嘴道:“你们说走就走?”

    小鱼儿道:“还等什么?酒也不准喝了,东西也没有了……”

    李大嘴道:“你们要到哪里去?”

    小鱼儿道:“出了谷,我们就一直往东南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李大嘴道:“你们想干什么?”

    小鱼儿道:“什么也不干,遇见顺限的,我们就跟他喝两杯,遇见不顺限的,我们就害他一害,让他哭笑不得。”

    杜杀突然道:“你们……还回不回来?”

    小鱼儿嘻嘻笑道:“我们将外面的人都害光了,就快回来了,回来再害你们。

    哈哈儿道:“哈哈,妙极妙极,你们若真的将外面的人都害得痛哭流涕,咱们欢迎你们回来,情愿被你们害也没关系。”

    小鱼儿援了搓手,道:“再见,我们也许很快就会回来的。”

    言罢竟真的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小鱼儿穿着春新衣裳,提者包袱,走过那条街,新皮批在地上定得“壳壳”作响,在深夜里传得分外远。张平则牵着小灰,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他一路大叫大嚷道,“各位,小鱼儿和小道士这就走了,各位从此可出安心睡觉了。”两边的屋子,有的开了窗,有的开了门,一个个脑袋伸了出来,眼睛都睁得圆圆的瞧着小鱼儿。

    小鱼儿道:“我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你们还不赶紧拍掌欢送我们……你们若不拍掌,我们可就留下来不走了。”

    他话未说完,大家已一齐鼓起掌来小鱼儿哈哈大笑,只有在走过万春流门口时,他笑声顿了顿,瞧了万春流一流……只瞧了一眼,没有说话。

    小鱼儿终于走出了“恶人谷”!

    星光满天,天高得很,虽然是夏夜,但在这藏边的阴山穷谷中,晚风中仍带者刺骨的寒意。小鱼儿围起了斗篷,突然对张平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张平用手敲了敲脑袋,想了想道:“他们的酒杯我都碰过。而且酒喝多了,难免会不停的吐上一两天。”

    小鱼儿哈哈大笑,道:“好,可惜我们不能欣赏他们吐酒的英姿了,走吧,让我们去江湖上欣赏那些英雄好汉的英姿吧。”

    随后二人没有回头,笔直走了出去。

第七十四章 再回藏地

    又是黄昏,又是藏地,又是被染成深碧的山色。张平和小鱼儿离开恶人谷后,又回到了这个张平曾经到过的地方。这里曾经有凶恶的狼群,有热情的藏人兄妹,有宏伟庄严的寺庙,有出尘的密宗僧人,有张平多年前的回忆……

    草原的雾气依旧,渐渐落下山腰的雾气穹苍灰黯,苍苍茫茫,笼罩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风吹草低,黑的牛,黄的马,白的羊,浩浩荡荡奔驰在蓝山绿草间,正如十万大军长驱挺进!

    第一次见得如此景象的小鱼儿远远地瞧着,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眸子里也闪着光,这是何等伟大的景象!这是何等伟大的天地!由薄暮,至黄昏,由黄昏,至黑夜,他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兽群终于远去,远处却传来了歌声,歌声是那么高亢而清越,但小鱼儿却听不出唱的究竟是什么。

    张平告诉他,这是藏女们在赞美她们的神,大草原的真神。至于张平懂得藏语,小鱼儿没有问,张平也没有解释,这岂不是朋友最好的距离。

    二人和小灰走到帐篷前,只见一堆鲜艳的营火周围,藏女们正在唱歌。她们穿着鲜艳的彩衣,长袍大袖,她们的柔发结束无数根细小的长辫,流水般垂在双肩。她们的身子娇小,满身缀着环佩,焕发着珠光宝气的金银色彩,她们的头上,都戴着顶小巧而鲜艳的呢帽。

    小鱼儿瞧得呆了,痴痴地走过去,走到她们面前。藏女们瞧见了他,竟齐歇下了歌声,拥了过来,吃吃地笑着,摸着他的衣服,说些他听不懂的话。藏女们本就天真、多情而爽朗。

    小鱼儿忍不住笑道:“你们说的什么?”

    张平则笑着道:“她们说你长得真漂亮,是草原上最英俊的男孩子。还说明天才是草原上和汉人交易的日子,问我们为什么提前到来。”

    这时一个辫子最长、眼睛最大、笑起来最甜的少女甜笑着道:“我们说的是藏语,你们是汉人?还有你为何能听懂我们的话?”

    张平眨了眨眼睛,笑了笑道:“大概是吧,你会讲汉话,我为何不能会讲藏语,你叫什么名字?”

    大眼睛抿着嘴娇笑道:“我的名字用汉语来说,是叫做桃花,因为,他们许多人都说我的脸……我的脸像桃花。”此时那个桃花看到张平身后的小灰,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惊讶的道:“这头驴儿为什么是灰色的?你以前来过草原?”

    张平笑笑,道:“大概七年前吧,我和它确实来过藏地。”

    桃花惊讶用藏语开始招呼她的伙伴们,令小鱼儿惊讶的问道:“小道士,她在说什么?”

    张平无奈的道:“我现在成了怪物了,他们都要出来瞧我,帮我照顾小灰,我去别处找休息的地方,明天来找你。”张平话音刚落,便施展轻功掠向远方,只见他每一次点地,便掠出一大段距离,几个起落便全然消失不见。

    这时除了围过来的藏人姑娘,帐篷中又走出许多男人,个个都瞪大着眼睛,瞧着小鱼儿,他们的身子虽不高大但却都结实得很。

    小鱼儿道:“看来我也要走了。”

    桃花道:“你莫要怕,他们虽瞪着眼睛,却没有恶意。只是刚才那个当年打跑狼群,杀死狼王的英雄呢?”

    小鱼儿道:“我不是怕,我只是要走了。至于小道士,他刚才已经先走了,不过他明天会回来找我。”

    桃花大眼睛转动着,咬着嘴唇,轻道,“你不要走,明天…明天早上,会有很多像你一样的汉人到这里来的,那一定热闹得很,好玩得狠。”

    小鱼儿道:“很多人…我这一路上简直没有见过十个人。”

    桃花道:“真的,我不骗你。”

    小鱼儿道:“那么,今天晚上…”

    桃花垂首笑道:“今天晚上,你就睡在我帐篷里,我陪你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张平做完早课之后,从一块大石的顶上跃下。只见他在这大草原的清晨中缓缓而动,或掌或拳或爪,时而辗转挪移,时而不动如松,一举一动,浑然天成。

    自从和小鱼儿瞎混了这一年来,张平才真正感觉到快乐,也许这便是道家所说的道法自然吧。

    只见张平一套功法打到最后,猛的跃起击出一拳,这一拳犹如天上的流星坠地,急如闪电,却势不可挡。这便是张平几世以来拳法的精髓所在,被张平命名为流星坠地。

    心情大好的张平刚刚回到营地,打听到小鱼儿的帐篷走了进去,便见得几个人一齐对着小鱼儿大骂道:“小骗子,还咱们东西来。”

    小鱼儿见得张平进来,胆气更足,大声道:“谁是骗子!你们才是骗子。”

    接着,未等他们扑向小鱼儿,张平便犹如虎入群羊一般,将他们修理的鼻青脸肿。帐篷之外的人只听得一连窜“哎哟、呀……救命……”之声,还有一连串“砰砰咯咚”好象重物坠地的声音。

    待得张平与小鱼儿走后,有好奇之人跑进去一瞧,只见那些人已没有一个是站着的。

    这十来条大汉竟被张平打得七零八落,有的被打肿了脸。有的摔断了腿,一个个躺在地上,到现在还爬不起。

    要知道这些敢到关外来做买卖的江湖客,非但力气都不小,手底下也都有两下子!他们实在想不到那奇怪的孩子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阳光,照着柔软的草地,那奇怪的小鱼儿和那匹小白马,以及草原上曾经的英雄张平和他的坐骑小灰,却已都不见了。

    小白马和小灰驮着包袱,张平和小鱼儿各自牵着他们,两人一马一驴直走出四五里地,小鱼儿一路像张平讲述了今早自己如何以高价买了小白马和假珍珠,引得那些人想要继续卖给自己更多东西。结果自己只用了一两银子,便买回了这么一大包东西。

    无论什么时候,小鱼儿都是快乐的,和他呆在一起久了,你也会被他感染,从而也变得快乐。

    此时已将正午了,太阳已越来越热,张平和小鱼儿虽还不觉得怎样,但那匹马和小灰却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小鱼儿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将包袱打开,他一路走,一路抛,竟将那一包价值千金的珍贵之物,笑嘻嘻地随手抛了,就像是丢草纸似的。至最后包袱里剩下的已不多,小鱼儿索性将它们又包成一包,远远地抛入长草之间,这才拍手笑道:“痛快呀痛快!”

    张平见得小鱼儿此举,问道:“这有什么痛快?”

    小鱼儿道:“我将这些东西抛在地上,总有人会拾到的,他们若是好人,拾着这些东西一定开心得要死,我只要想想他们拾着这些东西时的脸,也觉得很开心了,那总比自己还要花心思带着它们走好得多。”

    张平听后,拍手叫好,道:“好,妙,当浮一大白。”随后拿出一袋青稞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递给小鱼儿。

    两人喝完酒,便骑上马和驴径自往前走,不一会儿,突然瞧见一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阳光下,只见这人雪白的衣衫,发亮的眼睛,虽然满面怒容,但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可怕,反觉可爱得很。

    小鱼儿似乎认得他,不禁笑过道:“原来你到这里来了,站在这里晒太阳么?”

    白衣少年冷冷道:“正在等你!”

    小鱼儿笑了,道:“等我?你方才不理我,现在却来等我?”

    白衣少年叱道:“少废话,拿来!”

    小鱼儿奇怪道:“拿来,拿什么?”。

    白衣少年道:“你骗走的东西。”

    张平此时却笑道,“哦,原来你是说那些东西,不过那些人和你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们要东西,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

    小鱼儿道:“小道士,这家伙肯定不是来追东西,而是来追我们的。”

    白衣少年红着脸喝道:“不错,我就是来追你们的,我瞧你们小小年纪就已这么坏了,若是长大了那还得了!”

    小鱼儿摸了摸头,笑道:“你要杀我?”

    白衣少年道,“哼,杀了你们本也不冤,只是你们年纪还小,还未必不可救药,若肯拜我为师,我好好管教管教你,也许还可成器。”

    小鱼儿瞧着他,又瞧瞧张平,突然大笑起来,弯着腰笑道:“你想收我们做徒弟?”

    白衣少年怒道:“这有什么好笑?”

    张平笑道:“小鱼儿,打架这种事我最擅长,不过祸从你出,你先出手。等你被打得抱头鼠窜时我再出手拯救你。”

    小鱼儿哼了一声,道:“小道士,别在这里自吹自擂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小鱼儿随后笑着对那白衣少年说道:“你以为你武功比我强?”

    白衣少年怒道:“你可知道我乃川中第一高手!”

    小鱼儿缓缓道:“你若真是高手!就不会逃到这里来了,是么?你既不是来做生意,也不是来玩的,却到了关外,想必是要逃避别人的追踪,是么?”

    白衣少年面色立刻变了,小鱼儿这句话,正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眼中真的射出了凶光,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何来历?”

    小鱼儿笑道:“你其管我是什么人,也莫管我是何来历,你若认为你的武功高,不妨和我比,谁输了谁就做徒弟。”

    白衣少年冷笑道:“好,我正要瞧瞧你的武功是何人传授?”

第七十五章 灰驴勇士

    却说上会小鱼儿与白衣少年约定比武,只见那小鱼儿话犹未了,身子突然自马上飞起,凌空踢了两脚,直取那少年双目。

    白衣少年倒未想到小鱼儿出手竟是如此迅急,倒真吃了一惊,但这少年非但武功真的不弱,与人交手的经验,竟也似丰富得很,惊慌之中,居能不退反进一身子一偏,已到了小鱼儿背后。

    随后两人战做一团,但见那白衣少年拳法如影随形,如雨点般密密击下,用的竟全是拼命的招式。

    小鱼儿两只手忽拳忽掌,他的招式忽而狠快,忽而诡谲,忽而刚烈,忽而阴柔,忽而不刚不柔,不软不硬。他正是已将杜杀武功之狠辣,阴九幽之诡谲,李大嘴之刚烈,屠娇娇之阴柔,以及哈哈儿之变化集于一身。

    这样的武动,在江湖中本已少有敌手,谁知这少年的拳法简直有如狂风暴雨一般,竟打得小鱼儿喘不过气来。

    随后张平只见小鱼儿,绝不用他硬接硬封,只是展动身形,左一拳,右一拳,围着他打转,和他游斗。但这白衣少年拳法刚猛凌厉,又根底扎实,果然打得小鱼儿非常难受!小鱼儿又接了数十招,突又喝道:“住手。”

    白衣少年身子一转,转出五尺,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小鱼儿大笑道:“不能打了,不能打了,你只要再一出手,立刻就要七窍流血而死,我好心告诉你,你可莫要不信。”

    白衣少年怒极之下,反倒不觉笑了,道:“你这小鬼满嘴鬼话,也想来骇我。”

    小鱼儿道,“骇你?我可不是骇你,你可知道武林中有种绝传的秘密,叫‘六步阴风掌’。这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在七步内被这种掌风击中,除非他站着不动,否则他走不出七步,嘿嘿,就要送终。”

    白衣少年道:“鬼话,世上哪有这种拳法。”

    他嘴里虽在说“鬼话”,脚却又有些发软,再也不敢动了。

    小鱼儿瞧着他的嘴,知道他已经被自己唬住,赶紧趁热打铁,笑道:“这种掌法绝传已有百年,你自然不知道,但我却在无意中得到绝世奇缘,学会了这种掌法,而且……”

    白衣少年冷笑道,“而且还打了我一掌,是么?”

    他虽然故意要作出不信的样子,但此刻无论是谁,也不能在教他再走七步了,七步阴风掌名字已够吓人!

    小鱼儿拍手笑道:”这次你说对了,不过,我只打了一掌,轻轻的一掌,只要你拜我为师,我还可将你救活。”

    白衣少年冷笑道:“你若以为几句话就可将我吓倒,你就大错而特错了。”

    小鱼儿道:“你不信?好,你且摸摸你左面第三根肋骨下是不是有些发疼,这就是中了‘七步阴风掌’的征象。”

    张平只见白衣少年从这之后被小鱼儿一步一步唬住,自己点了自己的血脉。想不到小鱼儿武功不高,竟能通过唬住别人令别人一步一步按照他的安排完成动作,最后自己坑了自己,实在是聪明。

    随后小鱼儿又唬道:“你若不拜我为师,我把你吊在树上,脱下你的裤子打屁股,你怕不怕?”

    那白衣少年听得此言,脸色果然变了,-阵青,一阵红。小鱼儿见此,弯下腰,就要去拉那少年的腰带。白衣少年突然大叫了起来,叫道:“师父!师父……”两声“师父”叫出,眼泪已流了满脸。

    小鱼儿立刻就为他擦干了,柔声道:“你哭什么,有我这样个师父也不错呀,何况,你现已叫了我师父,哭也没用了……呀,你还哭,再哭我又要打屁股了。”

    白衣少年拼命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小鱼儿笑道:“这样才乖,对了,你得先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就在小鱼儿得知对方名叫铁心男,并且向张平炫耀他的计谋胜过武功时。一匹马飞驰而来,但马到近前,马上的人却几乎是滚下来的。

    张平一看,竟是桃花,桃花一把拖住张平,喘着气道:“阿拉,真主,感谢你……他还在这里。草原上最强大的灰驴勇士,求求你救救我的部落吧。今天我们的部落里来了好些强盗,他们将我的族人和那些做生意的汉客全都赶牛赶羊般赶成一团,逼着我的族人要人交出一个逃到这里的姓铁汉客。还要限半个时辰内将他交出来,否则……否则他们就要凌辱我们的姐妹,打死我们的兄弟。”

    张平看着桃花,面对灰驴勇士这个牛逼闪闪的称号,雷的不轻,无奈的道:“别哭了,别哭了,不就是几个强盗吗?我答应你,去将他们打跑便是。”

    铁心男此时却突然大声道,“那些强盗中可有女子?”

    桃花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呐呐道:“没……没有。”

    铁心男闻得此处,一跃而起,坐上桃花的马儿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和你去救人,不用他们。”言罢便一挥手打在马屁股上,那马儿吃痛之下立时飞驰而出。

    桃花急急喊道:“可是你这么瘦小,不行的,只有灰驴勇士才能救回我的族人。”

    张平在远处笑道:“虽然我很不喜欢你对我的这个称呼,但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张平随后与小鱼儿相视一笑,各自跃上坐骑,便追那铁心男而去。

    小鱼儿的白马固然是一匹良驹,但张平的小灰也是一头神驴,不大一会儿,二人便赶到了桃花的部落所在。

    张平此时只见那铁心男只见铁心男笔直地站在那里,雪白的衣衫虽然染了灰尘,但在阳光下,看来仍是那么干净,那么潇洒。暗骂一声好一个骚包的家伙,原本准备直接出手的心思也放了下来,而是和小鱼儿一起静观其变。

    而帐篷那边呼啸之声大起,十余匹健马,一起奔了过来凄厉的呼啸夹杂着震耳的蹄声,委实叫人胆战心惊。

    迎面一匹马上坐着的虬髡独眼大双厉声道:“我兄弟先得问问你,那东西可是在你身上。”

    铁心男笑道:“不错,是在我身上,但就凭你们兄弟这几块料,可还不配动它,你们若认为我到关外是躲你们你们就错了。”

    那眼限大汉怒吼道:“放屈!”突然一提绳,迎头飞弛而来。长鞭迎风一抖,带着尖锐的破风声,毒蛇般抽了下来。”

    铁心男叱道:“下来!”手一扬,不知怎地,已提着了鞭梢,乘势一抖,独眼大汉百来斤重的身子,竞被他凌空抖起,摔在两丈外。

    铁心男身子一抡,马群惊嘶着退了开去,突然刀光闪动,两匹马自后面偷袭而来,鬼头刀直砍铁心男的脖子。铁心男头也不回,身予轻铰一缩,两把鬼头刀呼啸着从他面前砍了过去,他长鞭扬起,鞭梢轻轻在这两人肋下一点,这两条大汉就滚下马来,一人被马蹄踢中,惨呼着滚出几丈,自己手中的刀将自己左脸整个削去了半边;另一人右脚还套在马蹬里,急切中挣它不脱,竟被惊马直拖了出去。

    他举手投足,眨眼间便打发了三个人,真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别的人可全都吓得呆住了。

    铁心男微声笑道:“李家兄弟的马上刀鞭动夫,原来也不过如此,别人想动我怀里的东西,还有话说,不知你们竟也不量量自己的斤两,也想插一脚。”

    笑声未了,突听身后一人冷冷道:李家兄弟不配动你怀里的东西,毛家兄弟配不配?”

    这语声有气无力,像是远远自风中飘来,简直教人听不清,但越是听不清,就越是留意去听,一听之下,就好像有无数个瞧不见的小毛虫钻进自己耳朵里,简直恨不得将自己耳朵割下来。

    铁心男脸色立刻变了,失声道:“峨嵋山上三根毛…”另一个人怪笑着接道:“人鬼见了都难逃……嘻嘻,这句话原来你也听过。”这声音却是又尖又细,宛如踩着鸡脖子,刺得人耳朵发麻。

    一旁的张平则突然笑道:“我说铁师侄,你居然连条臭虫,一只小鸡和一头黑猩猩也怕,这以后穿出去,岂不是有损你师伯我的名声?”

    张平紧接着对那毛家三兄弟说道:“峨眉山我去过几次,可惜当时三位刚出道三四年,名声实在不大。所以三位活到了今天,那真是极好,极好。”

    此时第一个说话有气无力的人冷冷的说道:“好一个自大成狂,乳臭未干的小道士,你师承何人,报上腕来,让哥儿三个见识见识。”

    张平则对小鱼儿说道:“小鱼儿我问你,这鱼儿吃不吃虫子。”

    小鱼儿听后,笑嘻嘻的道:“这一般的虫子嘛,鱼儿自然是吃的。但是像今天这条又丑又臭的虫子,那是万万没有一条鱼儿敢去吃的。”

    小鱼儿话音刚落,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便传来:“两个小兔崽子,纳命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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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鬼道士介绍:
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善恶情仇无错对。
愿持三尺清风剑,鲜衣怒马笑江湖。
这是一只鬼在武侠世界中顶着道士的外皮行走的故事……
武侠鬼道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侠鬼道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侠鬼道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