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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邱杰     尸身尖叫txt下载     尸身尖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章 后来

    很久很久的以后,在将来的将来,再回想起那段情,你还会跟当初一样似飞蛾扑火般的义无反顾么?

    陈龚的心脏病自然是被暂时控制住,他们俩依然很相爱,故事到了这里,显然还是个很完美的结局,可事情,往往不能按照自己的期望去发展。

    大学的时光总是浪漫中带着匆匆,不知不觉,两年转眼而过,陈龚就已经到了毕业的年龄。

    这两年里,他再也没有交不起学费的困窘,他说他在学校里找到一份实验室的帮工,一年下来积攒的钱足够他的学费,苏小小也没有多想。

    不过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回两人租住的屋子了,他给的解释是工作很忙,学业又重,他不得不住在学校。

    苏小小信了,她一直在等待一个美好的将来,等待跟着陈龚一起返回家乡的城市,她觉得这一切很快就会实现,很快,她的美梦就会成真。

    当时还没有所谓的实习期,一毕业就是直接分配工作的,当时陈龚走的匆忙,竟然忘记了给苏小小告别。那时候电话都还是奢侈品,传说中的大哥大只有极少数的富人才用得起,陈龚那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苏小小几经转折,才终于在一个同省城的老乡口中打探到他的行踪:原来陈龚早在第二年就在学校里谈了恋爱,恋爱的对象就是家乡省城的人,而且她的父亲父亲还在省医院上班。所以一毕业,两人就被双双安排回去,到了省医院上班。

    他终于还是抛弃了她。

    在大多数的悲情故事里,女主人公总是会因为男主角的抛弃而投河而死,或者上吊而亡,然后变成厉鬼找男主角复仇。

    可苏小小没有,她决定好好活下去。

    她没有回去质问陈龚的背叛,也没有去大闹一场,她重新找到大胡子,再度去做那些肮脏的交易。

    她要攒够钱,这次,她决定为自己活,不是为她那个瘫痪在床的父亲,也不是为那个薄情弃义的负心汉,而是为自己而活,她要给自己存嫁妆,给自己留下养老的钱,然后回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安安稳稳的,一个人过一生。

    一辈子。

    三年一晃而过。

    苏小小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可回去后,她才发现,家乡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原来早在两年前,陈龚就带着他漂亮美丽的妻儿衣锦还乡,在一次酒后,他不小心说出了苏小小的现状。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曾经那个出落的水灵灵漂亮的大姑娘,现在已经在外地做着肮脏的勾当。

    苏小小知道陈龚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害怕,他害怕自己把他曾经亏欠她的那些债全部说出来,所以他先搞乱了她的名声。

    只在家里呆了一天,苏小小就返回了省城。

    既然你这么怕见到我,那我就偏偏要给你见,而且,我还要活得比你好!

    靠着以前的积蓄,苏小小在省城开了一家酒楼,就在陈龚上班医院的对面。

    因为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所以苏小小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强,她的生意做的自然也很火爆,一时间门庭若市,加上她人长的漂亮,居然追求者络绎不绝,纷纷垂涎她的美貌和财富。

    可苏小小的心里,只记得当初那个夏天,那个抓只蝉送给她的少年,她的心房,哪里还有其他的空间?

    她偶尔也曾在陈龚路过时假装不经意间远远望上他一眼,偶尔也曾幻想过他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身边,用他宽有力的怀抱将她搂在胸间,告诉她,一切都还是梦,一切,都还充满希望。

    她想恨,可根本恨不起来,她的心,依旧为他欢喜为他忧。

    又过了一年,陈龚忽然在一天晚上来到她的面前,就跟她梦里想着的一般,将她搂在了怀中,哭着求她原谅,哭着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她泪如雨下。

    那夜,她很疯狂,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的疯狂过。

    陈龚告诉她,他跟他现在的妻子两人根本就没有感情,他的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她,他为了工作迫不得已与她生活在一起,可这些年来,每天深夜,他都无法入眠,他想着她的好,她的温柔,她的情就像锋利的剃刀,将他的心割的伤痕累累。

    苏小小再一次沉醉在温柔里,这一次,她想她永远不会再醒来。

    她真的好想永远不醒来。

    陈龚说他不能给她名分,可她不在乎,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算是偷偷摸摸,她也愿意。

    “我去,这吊死鬼日子过的可以啊,传说中的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听苏小小讲到这,顿时大为羡慕那小子的手段,居然能让一个有钱又漂亮的女人甘心做他的小三,这家伙治家有方啊!不过他既然找到苏小小,用屁股想也知道明显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请求她原谅,显然另有目地。

    都说爱情使人盲目,看来此言不假啊!你说你,也算是在外面风风雨雨闯荡过的了,怎么脑袋就这么秀逗,居然就信了那小子的鬼话?

    我在心里腹诽着苏小小,却没有当面说出来,我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受过很大的伤害,我真不忍心再刺激她。

    “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对么?”苏小小对着我笑着,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我却能看出她眼角的那丝落寂,那里有着美梦落空的遗憾与惋惜。

    陈龚后来告诉苏小小,他正在做一个实验,一个有关于完全治愈他心脏病的实验,如果能够研究出来,甚至可以让人类的基因得到突变,就连她父亲的瘫痪也能治好。

    据说,这个实验的配方是他大学里认识的一个同专业学长千方百计在他们教授手中拿到的,甚至他还有过一份半成品,陈龚曾亲眼见到,他学长用手臂生生扭弯过钢管!

    她说到这里,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疑问脱口而出:“陈龚的那个学长,是不是叫皮金华?”

    苏小小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虽然我一直没见过那个人,可偶尔也曾听陈龚说起过,好像就是叫皮金华,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他,这么说来,陈静也与陈龚有关系了,而陈静当初在停尸房闹出的动静,只怕陈龚也有参与吧!

    这么说来,陈龚也曾经服用过那僵尸改造的药剂?可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上吊身亡?

第92章 求助

    这么说来,那僵尸药剂居然是陈龚与皮金华两个人一起研究出来的?

    可听苏小小的言下之意,这药剂幕后真正的研究者其实是陈龚与皮金华的教授,难道这教授就是当初王九告诉过我的那人?

    我愈发对那个新南医科大学的教授感到好奇,看来还真得抽时间过去拜访一下他,难说他对我现在的情况很有帮助。

    不过潜意识里我觉得这家伙不像是个好人,起码他的两个学生一个皮金华一个陈龚,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一个视人民如草芥,一个表里不一,歹毒的异常。

    苏小小幽幽的声音在停顿许久后重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陈龚告诉她,做这个实验,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而且,还需要用到人的尸体做实验!

    因为是他们自行偷偷研究的原因,并不敢过多使用医院里的尸体标本,而且标本大多都是经过福尔马林浸泡,跟腊肉没有什么区别,而实验需要鲜活的血肉,腊肉哪里来的研究性?

    所以,陈龚希望苏小小能够用她的关系,支持他的实验,帮他找几具尸体来。

    当时的苏小小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爱情里,哪里会拒绝陈龚的要求?

    可尸体不比其他商品,没有门路是万万不能弄到的。就算是偷,那也得找个胆子大的人,普通人见到也会吓个半死,哪里还敢去弄?

    苏小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哪里去找门路,思来想去,或许只有找人去盗墓!去到偏远点的地方,找那些刚刚下葬的,挖出尸体来偷走!

    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新鲜的尸体!

    好在那时候在农村还不流行火葬,真要找个胆子大的,你别说,这事还真的靠谱。

    苏小小托人一打探,居然真找来一个不怕死又急缺钱的,那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听说从小就在这城市打拼,摆过两年的地摊,原先生意还做得不错,可后来得罪了人,赌钱被人出了千,欠下一屁股的债,这才铤而走险,表示只要能赚钱,什么都能做。

    不知怎的,苏小小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两人略作交谈,年轻人毫不思索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只要给他钱,他什么都愿意做。

    “那个年轻人的名字稍微有点土,叫王富贵。”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几乎跳了起来:“什么?王富贵?”

    这扯来扯去,其实就是绕了一个圈,最后居然还是落到了王富贵的头上!

    怪不得王富贵有精神分裂症,只怕就是当时盗墓落下的病根,想想也是,一个人深更半夜的去盗墓偷尸体,还要弄回来,长此以往,不疯才怪。所以到了晚上,他就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只有这样,他才敢做那样的事情。

    苏小小很惊讶为什么我居然也认识王富贵,我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情简单给她说了下,说不定她就知道王富贵与陈静的下落呢。

    “想不到,那个年轻人居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变成那种模样,是我对不起他。”苏小小带着些歉意的说着,不过显然王富贵除了偷尸以外留给她的印象并不是太深,所以她也不清楚王富贵后来的事情。

    我被她的故事激起好奇,问她:“后来呢?”

    “后来?”苏小小忽然变得有些切斯底里,她面目瞬间狰狞起来,长发在我房中乱舞,让整个房间莫名刮起一股狂风,黑子冷冷看着她,低低叫了一声,显然是在警告她不要乱来。

    苏小小用一种病态的语气吃吃的笑着说:“后来,他在拿光了我所有的钱后,觉得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就挖走了我的心脏,同时将我的尸体封锁在停尸间的最里层,让我永世不能超生!你说,他该死么!”

    “可惜,哈哈哈哈!虽然他名字叫陈龚,可是他的实验还是没有成功,他一直想要让他的家族摆脱那遗传的心脏病,治好他三岁的女儿,可他的女儿,他的侄女儿,都还是被遗传下来,甚至,一代比一代严重!”

    他的侄女儿应该就是陈静了,怪不得陈静当时生下来就被医生给宣布死亡,原来是心脏的问题,估计是后来皮金华与陈龚两人利用那特殊的药剂保住了陈静的性命,可他的女儿又是谁?

    我瞬间联想到那晚在刘刚家楼上见到的那个穿碎花裙子的女孩,事后想想,她与陈静皮金华的变化一模一样,难道说,她就是陈龚的女儿?

    听苏小小的口气,她应该比陈静大,所以没能及时在母胎里就进行控制,直到三岁或者四岁才遇到皮金华带来那药剂,虽然命给保住了,可身躯估计永远停留在幼儿的状态,其实这与死又有什么分别?

    “你知道医院停尸间的那三个倒霉鬼的身份么?”苏小小在发泄一阵过后,终于没有暴走陷入癫狂,不然我想我现在这个状态还真经不住她几下折腾。

    我问:“他们不是医生么?”

    “他们三个其实是陈龚的助手,被陈龚用重金收买,与他狼狈为奸,就在停尸间里做实验。可惜到了后来,陈龚已经不满足于尸体研究,所以那三个人也是被他害死在停尸间,跟我一样,尸体永远被封锁在里面不见天日,所以他们的灵魂也一直被困在停尸间里,得不到解脱。”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个陈龚可真够丧心病狂的,现在想想,这家伙可是比王富贵还要来的变态。

    怪不得他传出停尸间闹鬼的传言,原来他以前一直在那下面做那些可怕的勾当,所谓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敢在半夜下停尸间了。

    经过苏小小这么一说,虽然这几人的关系错综复杂的扭曲到一起,还是有模糊的地方,可起码已经被我弄清了大半。

    而自从陈龚的三个助手以及苏小小的尸体被封存在停尸间后,借着那里浓郁的阴气滋润,他们纷纷形成厉鬼,就连苏小小当时随身养的一只波斯猫在死后也变成了影子鬼,这样一来,停尸间更是鬼气森森,再也没有人敢下去。

    二十年来,我还是第一个在三更半夜闯入停尸间的人,所以苏小小找到我,希望我能够帮助她,让我在封住的冰窟里取出她的尸身,让她的灵魂能够脱离那个冰冷地方,这就是她找到我的原因。

第93章 承诺

    “你是说,你被困在停尸间不能出来?”我望着苏小小,对这句话有明显的怀疑:“既然你出不来,现在又是怎么附体到她的身上呢?”

    如果鬼本身的肉身尸体被镇压,比如说利用符咒密阵等方法,那么鬼本身也就会被困在那方寸之地,就像镜鬼一样,永生永世就会被困在镜子里不能解脱。

    同样的,如果苏小小的尸体真的被陈龚封锁在停尸间里,那么她又是怎么能脱离停尸间,甚至能够四处游走?

    根据影子鬼的特性不难看出,其实陈龚的老婆应该就是被她给杀死的,不过当时她借用影子鬼改变了自己的外貌特征,所以大家从监控里看一直怀疑是一个穿大衣的人,既然她已经能够做到摄物的地步,为何还需要我的帮助?

    我怀疑她话的真实性,所以就挑明的问出来,既然在我的主场,我也没必要怕她暴起发难,真要不济就直接跑进卧室里躲着,那里有小天地五行阵,万物阴阳之力皆可消融,就连旱魃的赤地千里都能化解,又怎会怕她一个小小的恶鬼?

    苏小小冰冷中带着妩媚的笑了,她拨动耳边长发,一副窈窕淑女的样子:“你怕我?姐姐像是哪种心计深沉的鬼吗?明显不是。”

    她给我解释:“你不是说我是讨债鬼么,我就是讨债鬼,不是讨你的债,而是讨陈龚的债,在他变成吊死鬼后,我就可以利用讨债鬼的身份跟着他,正是那样,我才从停尸间出去遇见你的。再后来,我就借机占用了这女人的身体,附身在上面跟你说话,不过也持续不了多久,在明早鸡鸣之后,就会被本体给吸回去啦。”

    她说着,显得无比的惆怅:“二十年了,这世界的变化可真大。”

    原来是这样,这话倒是可信,毕竟根据黑子的表现来看,她还确实就是个讨债鬼,如果没有这个身份,她根本就进不了我家的门。

    我正思索着,手机忽然从兜里发出了铃声,我做了个对不起的手势,拿起电话一看,是王九的。

    刚刚一打开,王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显得焦急异常:“韩兄弟,韩兄弟!你到家了么?还没有出门吧?”

    我没有回避苏小小,毕竟她作为一只鬼,想要偷听我电话里的内容那是易如反掌,我问:“怎了么?我在家,没有出门啊,今晚可能过不来了,那方案再等等吧。”

    王九一听到我的声音,明显我感觉他送了一口大气,接着就听他说:“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先前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正往你家赶呢。”

    这时,电话里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看来他确实在路上。

    我有些奇怪,不是说好晚上去停尸间看看情况么,怎么他倒是往我家来了:“老王,到底怎么回事?”

    王九在确定我没事后,这才跟我说起原因。

    原来,就在我刚刚离开后不久,他就得到厅里的消息,说是有人因为杨厅长升迁的关系不满,居然准备对我动手,以我来要挟他!

    杨厅长就是我大伯,我本姓也是姓杨的,只是因为僵尸必须遵循真命的缘故,所以身份户口上都是落的韩八,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以为我姓韩,也曾一度有人奇怪我与大伯的关系。

    大伯既然升迁,那肯定是杀出一条血路上去的,有人不服也正常,想必还会得罪某些人,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肯定要用雷霆手段压制。

    听王九的意思,大伯的政敌在斗败后恼羞成怒,居然联手黑社会的人物,想要趁机暗中绑架我为筹码,逼我大伯让步,这事后来被大伯手底下的内线探到,这才赶紧转给王九。

    看来,苏小小说的她在隧道里曾救过我一次,还确实属实,想必那两个黑衣黑裤身手了得的人就是所谓“道上的人”,还好恰逢吊死鬼加害,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他们。

    王九在电话里表示马上他就派人过来保护我,同时让我千万不要出门,这可是大伯千叮呤万嘱咐的。想必这时候大伯也开始着人调查这件事情,不过凡事都有个过程,他那边没有结果,我就处境十分危险。

    至于医院的那个案子,现在反而被大家忽略了。

    “怎样,姐姐没有骗你吧。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让那些人跟来,害你的人现在还不清楚你的住址,如果他们真的来了,到时候可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更是危险!”苏小小用只有我两人能够听见的语气在我耳边说着,她是鬼,想要声音不穿出去有很多方法,王九根本都听不到。

    我一想,她说的还真是个道理。

    我有些怀念我的旱魃躯体,如果我还是当初的旱魃,还用在乎这么几个人类小喽啰?再来十个也不怕啊。

    确实,我这所宅子是三叔送我的,本身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再加上我当初还是旱魃,不论听力目力都远胜寻常人,谁要是对我有个跟踪什么的,早就被我察觉出来了,而大伯也不过是这段时间才升迁上去,我想先前也不会有人想着要来对付我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吧?

    我立即在电话里拒绝王九他们的前来,王九毕竟是刑侦科的大队长,这一想也是觉得合理,他依旧还是有些担心我的安危,说是他们在我们小区附近找个宾馆住下,真有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挂断电话,我对面前的女鬼苏小小表示感谢:“谢谢你的帮助,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你看明晚怎么样?明晚我就去取出你的尸骨,帮你把骨灰下葬,你也好落个入土为安。”

    苏小小点点头,好心的劝我:“陈龚不会放过你的,他把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到了你的身上,我相信他肯定会阻止你,甚至要想尽一切办法加害你,只要你不在这只猫的身边,希望你能够小心。”

    该死的吊死鬼,我与他无冤无仇,就因为替代了他的位置所以就被嫉恨,这可真是祸从天降啊!

    如果他真再要来纠缠,我倒不介意送他一程!反正他生前也不是好人,而且他动手在先!我也不算坏了青衣派赶尸世家的规矩!

    苏小小显然也看出我的心思,她对我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姐姐就先回去了,你保重!”

    “不送!”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目送她扭着纤细的腰肢离开,直到高跟鞋消失在我的视线外。

    因为两盏魂灯熄灭的原因,我实在没有太多的力气,就连讲话都很吃力,哪里还能起身?

    黑子过去把门关上,我就这么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第94章 不速之客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太阳透过厚厚的落地窗照射到我的眼睛上,刺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

    肩上的两盏魂灯已经自动点燃,我整个人的精神也恢复到常态,略作收拾,我就打算赶往医院,去处理苏小小尸体的事情。

    可就在我刚刚洗完脸打算出发时,王九又打来了电话。

    他告诉我,想要对我不利的人已经在昨晚就查到线索,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希望我就留在家里,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去医院,毕竟他们都知道我目前在医院的身份,很容易引起狗急跳墙的事情。

    无奈之下,我只好再度给医院请了假,想想我还真是个典型,这才请完两个星期的假,刚刚去医院上了一天班,居然又要开始请假,甚至请假时间未定,这让医院里负责考勤的人觉得很郁闷。

    至于苏小小,既然她都被困在停尸间困了二十年,我想她也不急于这么几天的时间,那么长都熬过来了,还担心这两三天的?

    因为家里食物已经在那两个星期被吃光的原因,我又没有再次购置,所以家里的冰柜厨房都是空空如也,只好打电话订外卖,叫点快餐送来吃。

    不过休息两天也好,正好趁机准备点收鬼的符咒,好去停尸间的时候用。

    潜意识里,我总觉得停尸间里面除了苏小小和那三个倒霉鬼外,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虽然那天晚上没有出现,可总是让我有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于是我开始画符。

    地缚符,镇尸符,驱邪符,我开始沐浴焚香,试着制作它们。

    在我随同爷爷生活的那些年里,虽然我也曾见识过无数的符咒,可爷爷真正传授给我的,也只有这三种,因为这三种符咒,恰恰对我的旱魃之躯有一定的帮助。

    作为赶尸世家青衣派的传人,镇尸符那是必须会的,只是镇尸符是调用人体魂力为引,形成一个独特的封闭环境来封住僵尸的六识感官,所以我当时不能绘制画出。

    在还是旱魃的时候我仅仅只能制作地缚符,我想那是因为地缚符只是调用天地五行的力量,以大地之力形成束缚,偏偏旱魃躯体对于五行力量的感应远超常人,所以我才能在旱魃形态将地缚符制作成功。

    驱邪符则是以自身的阳气为引,封锁天地间至阳至刚的力量在其中,此符一出则百鬼避让,莫不敢摄其锋芒。

    整整三天,我都在制作符咒中渡过。

    不多不少,恰好完成六张符,一样两张。

    因为画符是个细致的工作,稍有不慎就会完全作废,还要全神贯注不能分神,才能将天地之力引人这寻常纸符里,其对于人的心态、精神甚至体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显然,没有旱魃之躯的帮助,我的地缚符制作过程并没有上次那样的顺利。

    不过好在已经能够制出镇尸符与驱邪符,我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

    有这六张符咒的帮助,或许,明晚就可以再次去停尸间了,我想着,揉了揉有些犯疼的脑袋,看着已经华灯初上的夜色,心里觉得奇怪:怎么送外卖的还没来?

    这三天一直画符,对我的精神也有不少的损伤。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搞清楚,那就是我的身体居然还在缓缓恢复中!不光是恢复成人,而且还在恢复旱魃那恐怖的再生能力!

    我先前因为强行激发僵尸血脉的原因,身体受伤极为严重,而恰恰那时候就是我身体的最虚弱时期,五脏都处于新生长的地步,因为那次伤害,我以为我的五脏会止步生长,毕竟不论怎么看,我都已经是个普通人。

    可这两天,我的食欲明显增强,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肌肉内脏在体内生长发出撕裂声,同时心跳也缓缓恢复,这本是完全悖逆的两种情况,怎么会同时发生在我的身上?

    要知道,虽然人的内脏细胞可以再生,却也是分着种类,有的再生能力强,有的却相当缓慢,五脏均不相同,又怎么可能同时生长?

    而且这种事情不是简单几天几个月就能够重新生长的,可我在这短短三天里,已经明显感觉到五脏已经完全康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算算时间,恰好与往些年的恢复进度完全一样!

    这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那就是我的僵尸血脉还在体内流转运行!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五脏的完美生长,但我为什么会拥有心跳?身体的魂灯也还在燃烧?

    僵尸本来就是不容于天地的存在,所以没有主魂,基本就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身体也早就死亡,一切看似跟常人无二的机能都是靠着尸毒支撑,比如说筋肉的拉伸等,心跳那是万万不会有的,如果有了心跳,那还能称作僵尸么?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好还是坏,如果说这世上或许还有谁能够解释我的困惑,我想只有我爷爷了吧?就算以他那沧桑丰富的阅历,也未必可以算到这些。

    或许还有一人,我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苍老中带着儒雅的人,却有着冰冷的眼神,或许那个皮金华与陈龚陈静的老师,那个大学教授,他也能够看出的状态来。

    想到他,我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听皮金华的语气他居然在研究僵尸,也不知是个什么级别的僵尸,我想,如果我真的遇到他,必定会被他绑到手术台上,将我给解剖了作研究。

    这两天,我也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试着研究一下当初从体内提取的血脉,既然皮金华与陈龚都能研究出来那变异药剂,我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何不学学他们?

    可我没有他们那么丧心病狂,毕竟他们曾经用过真人的尸体做实验,而现在我身边里唯一有的活物,就是黑子,总不能用它做实验吧?

    看来什么时候还得去买两只兔子老鼠什么的,以前也曾养过,不过大多都被黑子给玩死,就跟金鱼一样,这段时间又很忙,所以根本没时间弄这些东西。

    我正边揉脑袋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终于响起敲门声,我已经饿的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了。

    我一个箭步跃了过去,一把拉开门,喊着:“赶紧进来!”

    可随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个长长的、通体由铁制成的事物指着我的鼻子:“别叫!不然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在门口,两个看着毫不起眼的人正带着长舌帽站在那里,其中一个的手里托着一柄自行改制的双筒猎枪。

    看来他们做这件事情的经验很丰富,就在我反应过来打算关上门时,那个持枪的已经前跨一步,将我顶入房间内。另一人随后跟上,将门拉上,随后,这人也从怀中摸出一柄长刀,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这下,我是真不敢乱动了。

    虽然我自认为放倒这两人没有问题,但是房间这么狭窄,如果他们手中的家伙是真的,就算我身手再怎么了得,也没信心躲开那一枪。

    “两位是,求财?”我小心翼翼的问,同时缓缓举起双手,做出一个让他们放心的姿势。

    “少废话,你是公安厅姓杨的侄儿吧?爷两人受人之托,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持刀的那个凶狠狠的说着,随后从腰间拿出手铐,看样子居然打算铐住我:“识相的话就乖乖服从配合,少受点皮肉之苦!”

    原来是这样,看来他俩就是王九口里的那些想要对大伯不利的人,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查到我居住的地方,给找上门来。

    “你别过来!”我装作惊恐的说,随后,我给闻声出现在门后的黑子使了个眼色。

    黑子是只猫,它的脚步声就连老鼠都听不到,这两个汉子怎么能听出,拿枪的嘿嘿笑了起来:“小子,你是想让大爷用枪把你给敲晕呢,还是你自己撞晕过去?”

    另一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我忽然向前一步,身体斜斜往下扬去,同时单腿悬空,弯曲之后小腿绷直,用力一弹!

    这是赶尸世家野外对付野狗的不传之秘,踢狗腿法!

    这一脚,恰巧正踢在那人抬枪的手上,顿时枪支被踢得凌空飞起!

    这时候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将枪给叼在了口中,黑子含着枪出现在远处,眼中透着绿森森的光芒!

    “两位大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便自来,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们,我这里就算是鬼,也不敢轻易踏足半步么?”我笑着,好整以暇的望着两人,我与黑子一前一后成合围的姿态,将两人堵住。

    这两人明显被我一腿给镇住,持刀的骂道:“虎子,我拦住他,你去把枪捡回来,这小子是个硬茬!”

    说着,他握刀盯住我,却不敢贸然就进攻。

    叫虎子的汉子应了声,扭头就弯腰去抢黑子嘴里的双管猎枪。

    黑子轻轻松开嘴,将猎枪丢在地上,随后纵步跃开。那汉子大喜,一把捡起猎枪就对着我,猖狂大笑着:“小子,你等死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声,随后各种零件乱飞乱弹,他手中的那把猎枪居然瞬间四分五裂!

    两人看着猎枪上锋利深陷的牙印,目瞪口呆!

第95章 飞刀

    叫虎子的汉子有些不信邪,伸手从衣服里摸出一柄短刀,扑着就要去砍黑子,可他哪里能伤到黑子这个年老成精的怪胎?

    就见到黑子身体一纵而过,胡子已经惨呼了一声,脸颊上落下深深的几道血痕!疼得他龇牙咧嘴,丢下刀一把捂住了脸。

    黑子因为常年吞食沾染尸毒的内脏,早就具备了僵尸的某些特性,虽然还没有在体内产生尸毒,可爪子与牙齿已经进化的与僵尸差不太多,撕点血肉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我一个扫堂腿就将眼前另一个持刀的汉子扫翻在地上,再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刀,就去找放在桌子上的电话,然后打给王九,让他带人立马过来。

    可就在我打电话的瞬间,那个脸上被划伤的虎子居然猛地跳起来,一把撞开我实验室的门,就闯了进去!他真是狗急跳墙人急悬梁,居然想趁机寻找逃脱的机会!

    黑子虽然身手敏捷,可始终只是只猫,体型又小,做奇兵用还行,如果要让它拦住虎子,实在是有点吃力。

    虎子冲到我的实验室,也不管什么瓶瓶罐罐的就一把抓在手里,厉声吼道:“别过来!”

    他脸上被黑子抓伤的地方还在滴着鲜血,肌肉血糊糊的外翻,露出里面的组织状血肉,显得异常恐怖!

    他那个同伙一见虎子窜进去,也要挣扎着往里跑,我抬腿就是一脚把他踢翻,这两天内脏已经恢复长全,力气也变大不少,虽然远不如当初的旱魃形态,怎么也能算得上强壮的普通人,加上我作为一个医生,对于人身体各个部位的要害是十分了解,这一脚下去,顿时让这小子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砰”的一声,我的门瞬间被撞开,王九沉着脸握着枪站在门口,在他身后跟着几个持枪的警员。

    虽然先前我在电话里已经说过我没事,可这家伙还是破门而入,让我好一阵心疼我那精装修双保险的木门,那可都是钱呐!

    王九二话不说,一挥手,身后就过来两个警员,将地上躺着哼吟的那家伙给铐住拖到一边,同时围住我的实验室。

    虎子也见到了外面的动静,他猛地抓起手里的一个玻璃瓶,狠狠摔了出来,摔碎在我的脚下,如同被逼入死巷、穷途末路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全部摔碎它们!”

    说完,他又抓起一个玻璃瓶扔了过来。

    这小子,电影看过了吧!我又不是科学家,又没有什么研究成果,哪里在乎他摔?

    不过就在他举起一个瓶子时,我顿时眯起了眼睛——那里面装着我从自己身体里抽取出来的僵尸血液!那是仅剩下的唯一半瓶,如果被他摔碎,我又哪里去找另一只僵尸或者旱魃来抽血?

    似乎见到引起我的注意,虎子癫狂的笑着,舞着手里的瓶子喊着:“都给老子滚出去!不然老子统统摔碎它们!”

    这时,我实在忍不住了,他手里的东西对我实在是很重要,或许我的后半生结局就握在了他的手里,我怎能不激动?如果真由他摔碎,而我也不能恢复,那他手里的就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后的半瓶旱魃之血!

    在我旁边的沙发前有张长条玻璃桌,上面堆着许许多多的杂物,我在其中发现了一把手术刀,立即伸手将它抓起,手术刀在我指间轻灵舞动,挽起一阵刀花,随着我轻轻一掷,刀带着破空之声划出,嗤的一声扎入虎子的手臂上!

    小李探花,例无虚发!

    我没有传说中李探花李寻欢的飞刀绝技,可在十步以内,用起手术刀来那也是飞花摘叶即可伤人,这还是在读书时留下的习惯,因为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原因,耳力目力又好,一不小心居然练得一手好飞刀。

    即便是现在视力与听力都消退,但是手中抓着手术刀,感觉依旧在,一刀出手,还真有几分无坚不摧的感觉。

    然后我就一个纵步上前,打算以一个潇洒飘逸的姿态接住从虎子手里滑落的玻璃瓶,在狠狠给他一脚!

    可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紧跟着,虎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无力的倒了下去,他手里的玻璃瓶也哗啦一声碎裂开来,僵尸之血洒落了他一身!

    虎子的胸口,有一个大大的血洞,在我身后,王九的枪膛正冒着黑烟。

    原来王九担心我受伤,居然就直接开了枪,他几十年的刑侦警员出身,枪法自然好到极点,这一枪,就立即要了虎子的一条命。

    我没有理会沾了一脸的血,而是急忙拾起那半个玻璃瓶,我有些欲哭无泪的发现:里面只剩下不到一勺的血,其余的,全部洒落在虎子的身上,与他胸膛涌出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来。

    虎子死了。

    王九告诉我,他们的同伙在昨晚就已经被一网打尽,这两人因为阴差阳错成为漏网之鱼,居然打探到我的住处,这才铤而走险,想要绑架我来要挟警方,还好我没有出事,不然他可真是愧对我大伯的祝福。

    我们两人寒暄谦虚一阵,相互客气一下,随后又来了几个抬着担架的警员,架走了虎子的尸体,这件事情才总算了结。

    后面的事情我没有多问,我想,大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那不是我关心的事情,目前来说,还是先帮苏小小把尸体挖出来吧。

    第二天,我花了一整天收拾房间,清理血迹以及实验室的碎片等。

    经过虎子的一闹,我的实验室基本损坏大半,可以算是毁了。我也懒得重建,除了那点残余的僵尸血脉外,其余的东西全部清理进垃圾桶,顿时让我本来就空落落的房屋又空出一大间来。

    等一切收拾妥当,我留下黑子在家守着,背上单肩包开着小奇瑞qq赶往医院,去履行我与苏小小的承诺。

    我本来打算带上黑子一道的,可想想还是算了,这家伙本来就是一身的阴气,又吃了那么多年带着尸毒的内脏,如果真把它带到停尸间,估计随便窜窜都能引起几具尸体来诈尸,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去对付它们。

第96章 重伤吊死鬼

    除了值班的医生外,大多数的医生都已下班,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一趟办公室,毕竟吊死鬼陈龚后来被黑子赶跑,很可能就返回了医院。

    就当我在门口徘徊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脆生生在我耳边响起:“韩医生,你怎么又在晚上来医院?”

    我抬头看去,陈小花跟上次一样,手里端着针水盘子,笑嘻嘻的望着我。

    可怜悲催的小丫头,看来今晚她又是值班的命啊。

    “对了韩医生,”陈小花窜到我的身边,斜着眼看我,满脸不解:“行政处的人通知,说是已经给你重新准备了间办公室,说是如果见到你,就告诉你一声,什么时候都可以搬。韩医生,你的来头真的很大么?怎么行政处的人对你这么客气啊。”

    行政处也就是办公室,只是各自的叫法不一样,对于这些刚刚参加工作的实习生来说,办公室里的人都是两眼朝天的样子,好歹别人也是主管人事调动之类的事,算得上半个领导了。

    我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见我没有理会她,陈小花蹦蹦跳跳的跟在我身后,向着我的办公室走去:“韩医生,需要我帮忙么?喂喂,我是真心帮忙啊!”

    她边说着,边吸引我的注意:“也不知是不是我眼睛花,这几天晚上加班时总是见到你办公室里有个男人坐着,我也不知道是谁,又怕是哪个领导,不敢进去看呢。”

    “哦?”我停下脚步,好奇问她:“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

    陈小花见我终于理她,很是高兴,然后比划着说:“就这么高,这么胖,个子不高,穿件白衬衣!偶尔见到他坐在你办公的座位上,白天又不见,真是奇怪。”

    靠!吊死鬼陈龚!

    她这一说,我立马想起那晚的情形,这描述可不就是当时陈龚的打扮么?

    普通门诊的人基本都走了干净,只有几个取针药的护士偶尔在走动,我领着陈小花来到办公室,就见到陈小花用手指隔着玻璃窗指向里面,嘴里低声的说:“喏,那人还在呢!”

    我顺着她的手指抬头向里一望,只见办公桌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坐在哪里!

    “你,你确定那里有人?”我有些诧异,这小妮子难道天生阴阳眼?我可什么都没见到啊。

    我这一问,陈小花顿时慌了:“韩医生,你,你别吓我!那儿明明有个中年人坐着,你看,他还抬头了,对我笑了下!”

    刚刚说到这里,她忽然尖叫起来:“妈呀,他的舌头,舌头……好长!”

    她一把拉起我,就要跑路。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姑娘满脸青色,就跟当初我第一次见王富贵一样,这是很明显的晦气特征,只是因为我感知削弱的原因,居然这时候才发现,怪不得她能见到陈龚变成的恶鬼呢。

    “他,他出来了!韩医生!”陈小花的语气忽然急促起来,一把躲到我的身后,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在我的眼里,那里可是什么也没有!

    不过我早有准备,这时候猛地扯开衣服,露出胸口的肌肉,伸手在口中蘸了点口水,迅速在胸口画起一个八卦图案!

    待得八卦画完,我啐了一声,甩开身边的陈小花,手捏“临”字印,轻轻往鼻尖一点,随后,我就见到了陈小花口中的白衬衫中年人,果然是陈龚!

    “小花,就在原地站着,不要乱跑!”我对陈小花叮嘱道,陈小花吓得连连点头,此时手脚瘫软,哪里还能行动?

    她往几次都是从我办公室路过,虽然觉得陈龚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敢质疑,不料眼下跟着我这个吊死鬼的怨恨对象,居然直接把陈龚给引了出来,她一个刚毕业的小护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好在陈龚对她没有什么兴趣,他身影一晃,随后出现在我身后,就要跟上次一样的拍我肩膀!

    我哪里会让他得逞,连忙侧身让开,随手拉开单肩包,从里面摸出一张驱邪符,直直贴在陈龚抓来的手臂上!

    然后,我耳边就响起一阵哀嚎的声音,他的手臂被驱邪符一贴中,顿时开始支离破碎的瓦解,就好像遇到浓烈的腐蚀一般,阵阵黑雾滚动!

    陈龚狰狞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不过这家伙也是个狠角色,居然另一只手猛地抓住断臂,就那么狠狠一扯,生生将整只胳膊给撕的断裂开,如避蛇蝎般丢在了一边!

    黑烟腾腾,那只胳膊眨眼间就被驱邪符消融不见,而那张驱邪符也跟着消失。

    这时,我身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快,别让他逃走!”

    我扭头看去,陈小花正在地上挣扎的站起,她还是她,容貌还是她的,可眉里行间,已经瞬间变了个人,整个人的气质完全改变,变得优雅而端庄,别有一番成熟女人的风韵!

    苏小小!

    我脑力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就见陈龚腾的一声,随后消失在我眼前,他又跑了!

    “唉,多好的机会,可惜了!”苏小小叹息着,扭着腰来到我身边,在陈小花本是清纯的脸上露出几丝妩媚:“算上今天,姐姐可是足足等了你三天呢!”

    奇怪的是,这本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清纯与妩媚完全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我居然感觉不到半分违合,反而觉得浑然天成,似乎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一般。

    我早就料到苏小小会出现,只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而且还附身在陈小花的身上,我立即打开单肩包,从里面摸出一柄通体漆黑的小伞,递给她:“眼下还不到子时,阴气不旺,而且外面人多,你先遮挡一下。”

    苏小小捂着嘴嗤嗤笑着,没有拒绝我的好意:“真难为你,弟弟还挺用心的,姐姐不能白白接受你一番好意呀,不如这样,等到事情办妥,姐姐就用这小女娃的身体陪弟弟颠龙倒凤一次,情债肉偿嘛,嘻嘻!”

    我顿时觉得额头冒出了看不见的冷汗,连忙摆手拒绝,开玩笑,拿别人的身体来做人情,你倒是大方,可我怎么跟陈小花交代?虽然这丫头看起来很有料,有胸有屁股的,但是我也不能趁人之危呀。

    “不要这样啦,这小丫头还是处女哟,加上我丰富的经验,保证能让你体验不曾有过的感觉,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体验哟,错过今天,以后可就没机会啦,怎样?再考虑考虑?”苏小小说着,一边撑开伞打在头顶上,一边很自然的靠过来搂住我的手臂,两团柔软顿时将我的胳膊深埋,好似陷入一片云棉里,好不舒服。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跳开,这个疯女人,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讲,什么动作都敢做,要是被有心人见到传出去,还不坏了别人女孩子的清白?

    苏小小也不知是不是被封印在停尸间太久,居然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她就是扭捏着非要搂着我,同时一个劲的把那晃悠悠微颤颤的胸部往我身上靠,让我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旁边两个小护士刚刚拿完药出来,正巧见到这一幕,顿时嗤嗤的笑着从我身边走过,还不忘给我打个招呼:“韩副主任,您忙啊,你们继续,继续,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嘻嘻……!”

    两人笑着远去,还不时偷偷回瞄我们一眼,然后又嗤嗤的笑着,我只觉得一股冤屈愤怨的心情油然而生,我冤枉啊!真冤枉啊!

    看来今晚一过,我与陈小花的绯闻就要传遍整个医院了!

    “苏小小!不要闹了,你再这样,我不帮你了!”我被她纠缠的实在受不了,猛地大声吼着。

    苏小小被我这一吼,吓了一跳,有些委屈的望着我:“你们男人不都是好这一口么?我,我难道错了?”

    我没好气的回答:“你口里的那些个好色的‘男人’,不包括我!我堂堂正正心无旁骛,怎么可能好这种浮浅的事情?”

    “浮浅?嘿嘿,”苏小小意有所指:“弟弟你坏哟,身体有变化,躲不过姐姐的眼睛!”

    “咳咳!”我脸色有些红了,这她都能看出来?冷艳高贵的表情顿时垮掉,只能哀求她:“好姐姐,我求你,别玩我了,先办正事吧!”

    “好吧,不闹了,我这就带你去停尸间。”

    苏小小收起嬉笑的表情,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注意到,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寂,那是一种独孤的感觉,还带着些忧伤。

    也不知是她见到陈小花年轻的身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还是因为再见陈龚的关系有些故意为之,做给陈龚看?

    我想,陈龚肯定就在暗处盯着我,不过他的舌头已经被黑子给伤了,这时候手臂也断掉一根,基本上是个废鬼,鬼力肯定也大幅度削弱,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何惧于他?

    我与苏小小捡着人少的偏僻路走,绕着来到住院部,从楼梯间往下,再次来到了停尸间门口。

第97章 群诈尸

    停尸间里依旧透露着那股冷惨惨的光,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明显不会有其他人前来,整个楼梯过道只有我与被苏小小附体的陈小花两人的脚步声,听的我心里毛毛的。

    特别是在身边还有一只女鬼存在的情况下,更是让这个地方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他应该逃到这里去了。”苏小小对着停尸间皱着鼻子嗅了嗅,对我说着。

    “吊死鬼陈龚?”我知道她嘴里的“他”指的是谁,而且苏小小的本质就是个讨债鬼,不会轻易伤害他人,并且对于债主陈龚的存在感知那也是相当的远,所以她能察觉到陈龚的存在,我并不惊讶。

    苏小小的语气有些谨慎:“这里面还有他害死过的三个冤鬼,他为什么还敢逃进这里来?我们小心点!”

    我点点头,先将单肩包打开,以保证随时可以从里面摸出符咒来。

    然后我们两人这才踏足停尸间,随着红外线的探照灯轻轻一扫,大门缓缓打开。

    我首当其中,苏小小举着小黑伞随后跟上,在她的脚下,有一团巨大的影子,看起来就跟真人的影子无异,只有我知道,那其实是影子鬼。

    我一进门,就见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在冰冻库的门口冷冷看着我,面容有些看不清,可我从他的眼中明显见到了深深的敌意!

    是人还是鬼?

    我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可又感觉不像陈龚的,难道还会是其他的人或者鬼?

    就在一恍惚的时间里,那个人影或者可以说是鬼影就消失在门口,看样子,居然是打算把我往里面引!

    “小心了!”苏小小提醒我:“他不是陈龚!不是人,也不像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难道是僵尸?

    难道说,停尸间里有尸体诈尸?

    我脸色凝重,对付普通的僵尸,我的手段还是比较多的,怕就怕被这里的鬼全部围攻,不过苏小小在这里待了二十年,她应该能够帮我减轻点负担。

    我问苏小小:“你的尸体在哪里?”

    苏小小摇了摇头,满脸的痛苦之色:“就在停尸间,可具体在那里,因为被封印的原因,我根本就察觉不到!”

    好吧,那只能一点一点的找了,我无语的想着。

    如果真说尸体在这里面能够藏二十年,里面的停尸台肯定不能,要放也只能放在外面这间的储尸箱里,可一个二十年都没有打开过的储尸箱,那怎么可能?

    我想着,四周的查看,或许我还得回去找值班室拿这些储尸箱的钥匙,不然我怎么查看里面的情形?

    想必以我现在的身份,要个钥匙应该不会不给吧?

    就在我打算折头时,眼光流转间迅速被前面的一大串钥匙吸引,就那么冰冷冷的挂在一个钩子上,估计是今天白天有人来过储尸间,走得匆忙忘记了带走,倒是让我省了事情。

    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这些冰柜的钥匙。

    我欣喜异常,仔细一看,上面有用医用胶裹着,然后用红笔写着号码,与冰柜上的号码一一对应,看来平时还是有人管理这些事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混乱不堪。

    我拿起钥匙,将冰柜一一打开,开始查看里面的尸体。

    第一个箱子一抽开,我就赫然倒抽了一口凉气:里面摆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看样子像是被铁锤给砸了一下,骨骼纷纷粉碎,看得我手脚一阵发寒!

    这尸体应该是出了车祸,所以有些渗人,估计收拾尸体的人也是因为被这尸体给恶心到,才会落下钥匙匆匆离去。

    我将它收好,不忍多看,赶紧转过头去。

    一个又一个,我挨个检查着冰冻储尸箱里的尸体,但是一路下来根本没有收获,这些尸体不能激起苏小小的任何反应,明显不是她的。

    “这个,对,这个!好像有些熟悉的感觉!”就在我有些丧气的打开最后几个储尸箱里的其中一个时,苏小小的脸上忽然涌上几分喜色,对着我说。

    我心里一喜,有戏!既然有了反应,想必苏小小的尸体就在这里!

    可就在我刚刚拉下冰柜的铁门时,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从里面探出,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这是一只女人的手,瘦瘦干干的样子,骨节凸起,可力道奇大,指甲几乎刺破了我的皮肤,我明显感觉到脖子上被抓出了血痕!

    我身体猛退,可那只手臂居然抓的死死的不松开,竟是被我直接从储尸箱里给拉了出来!

    她是个中年妇女,脸色苍白深陷,头发枯黄,眼珠直直白翻,看起来生前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硬生生从脖子里憋出一句话来:“这是不是你的尸体?”

    我这话是对苏小小说的,虽然我觉得有些不可能,因为苏小小的灵魂既然已经离开尸体,那么她尸体就应该不会诈尸,难道说有人捣鬼?

    “是她!”苏小小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女人尸体,惊呼出声。

    我已经有些受不了这女尸对我喉咙的猛掐,两手迅速合拢,随后插入女尸双臂合抱的缝隙间,胳膊外拐使力一分,将她的两臂给挣脱!

    这是赶尸世家对付不听话僵尸的手段,果然很有效果。

    一击得手,我两腿瞬间连环踢出,将这具尸体踢得后退几步,随后从怀里迅速摸出镇尸符,一把贴到了女尸的额头上,随即,世界清静了。

    我累得有些喘息,问苏小小:“你认识她?”

    苏小小点点头,脸色有些不友好:“她是陈龚的老婆!我当年的死亡也有她的份儿,所以我取了她的命来偿还!”

    原来是她!我想起那天晚上的那桩命案,她应该就是那件命案的当事人,可她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居然还会诈尸?

    好在镇尸符很有效果,不然对付它还真有些费力,虽然还只是刚刚诈尸,连白僵都不算,但力气已经明显有提升,差不过相当于一个壮年男子的力道。

    就在这时,里面的那间停尸间忽然传来了动静,我居然听到了铁床摇晃的声音!似乎有某个人正在床上挣扎着站起来,却又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的感觉!

    我连忙再次拿出一张镇尸符,看这个样子,停尸间里应该还有其他刚刚诈尸的僵尸!

    果不其然,在我踏足进入里面的那间停尸房后,里面一张床上遮盖的白布猛地掀开,跳起一具尸体来!

    同时,旁边的停尸布也跟着蠕动,貌似也有诈尸的迹象!

    我不及细想原因,连忙先窜到那正在蠕动的停尸台前,将遮尸布一把拉开,果然,那尸体四肢颤动,隐隐有诈尸的前兆!

    这时候,那具已经能够活动的僵尸应该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猛地将头转向我,就从停尸台上跳了出来,要来掐我的脖子。

    我连忙躲开,一符贴在他额头上,将他定在原地。

    然后右手食指中指并立成剑诀,其余三指虚握成拳,伸手点在这具即将诈尸的尸体额头上。

    这是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的“阵”字印,被称作内缚印,可封锁六识,关了尸体的天窗,如此一来,除非再受到刺激,否则它是绝对不会再诈尸了。

    可刚刚处理完这具尸体,远处又有一具尸体开始蠕动,看那个阵势,居然也是要诈尸!

    “要不要我帮你?”苏小小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在旁边问我。

    她虽然是一只在这停尸间里呆了二十年的鬼,可这种群魔乱舞的情况,她显然不曾遇见过,毕竟她只是个女人。

    我连忙出言制止:“你别碰它们!”

    她这时候是鬼附身的状态,附体在陈小花的身上,浑身都是阴气,如果任由她去触摸尸体,可能瞬间尸体就会完全被唤醒,两张镇尸符已经全部用光,再要对付他们可是很吃力的一件事。

    我让苏小小不要乱动,又是身体力行的跑过去,依旧用“阵”字印压住这具尸体,不过,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我明显见到了远处的遮尸布在蠕动!

    就这样,每当我处理完一具尸体后,总有另外一具尸体在变化,几乎整个停尸间的尸体都有变化!

    还好它们的尸变都被我扼杀在摇篮里,不然,真要所有尸体都诈尸成功,如果晚上放出去的话,这个医院肯定就完了。

    处理完所有的尸体,饶是我年轻力壮,经历个把小时的折腾,也是累得满头大汗,一把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

    幕后肯定有人搞鬼!

    难道是陈龚那个吊死鬼,可这不可能,他不过一个恶鬼,有什么本事来唤醒这么多的僵尸?

    可在我认识的人里,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有这样的手段?

    而且,这些还没完全尸变的僵尸,根本对付不了我,那他又是什么意思?想要消耗我的体力么?

    我喘息着,就在这时候,头顶的灯光忽然闪了闪,随即暗淡下来,而停尸房的内部,那个更衣室,此时忽然传出了脚步声!

    不是鬼迷惑的声音,而是真真实实,人的脚步声!

第98章 僵尸传承

    整个停尸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的状态,好在我有考虑过这种情况,连忙从单肩包里摸出野外专用荧光棒,随手摇了摇,立即发出微弱的光线来。

    借着这微弱的光,我发现在那个换衣间里,缓缓走出了一个人,浑身黑衣,手持长刀,荧光棒的光芒照着他的白发如雪!

    这……这是当初迷城山庄的连环杀人凶手皮金华!

    我立即认出眼前这人的来历,不由得有些懵了:他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记得当初他被王富贵一斧头砍入了胸膛,他又不是正统的僵尸,在那种伤势下,又怎么可能活着?

    亦或者说,他有其他的手段保命?

    皮金华缓缓走出来,对我笑了笑:“韩医生,好久不见!或许,我应该称呼您为僵尸先生才对。”

    他这句话让我浑身一个激灵,确实,经历过当初的那件事情,他应该能够看出我的身份,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活着。

    苏小小站在我身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腰部,低声诧异的问:“你是僵尸?”

    我反问她:“你觉得我像僵尸么?”

    “不像,僵尸怎么可能这么弱,随便运动一下就累得像个死狗。”苏小小毫不客气的说。

    “这……”我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只见皮金华不紧不慢的走到我们面前,轻轻打了个响指,随后,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三个影子,就是当初在停尸间迷惑我的那三个小鬼,它们一副顺从的模样,看样子已经受了皮金华的驱使。

    “小皮,还记得嫂嫂么?既然你出现,我们就算一算以前的旧账吧!”苏小小似乎认得皮金华,冷冷给他打了个招呼,不过她的语气有些不善。

    我听苏小小说起过,皮金华与陈龚一起做的僵尸血脉研究,这么说来,苏小小的死或许皮金华也有参与,怪不得她语气里有些仇恨的味道。

    皮金华呵呵笑了,十分儒雅的鞠了个躬:“就算嫂嫂变成了鬼,小弟我还是记得嫂嫂那绝世容颜的,不过今晚,嫂嫂的目标应该是陈大哥,而不是我。”

    他这么一说,吊死鬼陈龚在远处缓缓现身,面目狰狞的来到我们面前。

    他的舌头被黑子一口咬断,所以说不了话,而且断了一臂,看起来十分凄惨,可我知道,这只是表象,今晚我与苏小小此行怕是凶险万分,三鬼加上皮金华陈龚,我们只有两人,势单力薄啊!

    这时候我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弄些半诈尸的尸体来,估计是打算拖延时间同时消耗我的体力,那三鬼不过是小鬼,不到十二点根本现不了身,如果没有它们三的帮助,皮金华与陈龚两人未必是我与苏小小的对手。

    我有些想不通,既然三鬼是被陈龚害死的,现在怎么又跟他们站到了一条线上?它们不是应该与苏小小联手么?

    我望着皮金华,好奇的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诈尸的僵尸,是你搞的鬼吧?”

    “韩先生说笑了,要不是韩先生的血脉帮助,我也不可能活着,其实我唤醒僵尸的手段,还是受到韩先生的启发呢。”皮金华显得很有气度,不温不火的回答。

    我的帮助和启发?开什么玩笑?我会帮助他?

    皮金华摇了摇头,十分惋惜的样子:“可惜,韩先生居然蜕化到这种地步,身体里面已经没有半点僵尸血脉,真是遗憾,要知道,你的血脉可是十分高贵,却这么消失不见了,相比天上地下,再难寻到一模一样的血脉。”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这下才感到真正的震惊,他知道我的僵尸身份不奇怪,可他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清楚我旱魃的境界!

    “啧啧,韩八,旱魃!”皮金华优雅的笑着:“韩先生居然已经站到僵尸的最高境界,几乎已经超凡脱俗,成为不老不死,永生不灭的存在了,可惜啊可惜!”

    他一边惋惜着,一边自以为是的猜测:“想必韩先生已经活了数百上千年吧,或许先生在多年前被某些正统道门所伤,身体境界受到了压制,才变得如此孱弱,可惜啊,要是不然,有我的帮助,韩先生或许能够将整个世间全部变成一片僵尸王国,哈哈哈哈哈哈!”

    他张狂的笑着,一连说了三个可惜,不知是遗憾我,还是可惜他自己。

    忽然,他笑声一顿,居然对我鞠了个躬:“其实,我的这条命,也算是韩先生救回来的,韩先生的传承大恩,小生铭记在心!”

    他再度抬起头来时,眼睛竟然在瞬间变幻,便成了绿色的存在!

    僵尸!

    只有正宗的僵尸,才会有这种纯绿色的眼睛,而且比起普通的毛僵还要高级,起码是跳尸才有这样的眼睛!

    他居然变成了正真的僵尸!可他是怎么保持神志不灭的?

    “你……,既然已经成为僵尸,为何还拥有神志?”我指着他,满脸的惊讶!

    皮金华稍有愕然,随后又是释然,居然给我解释道:“韩先生想必是先天形成的僵尸,而且经历过天雷地火的十八劫难,才真正演变成旱魃的,啧啧,实在是不容易。像你们这种经历过天雷地火后才能恢复神志的,是真正不老不灭、与天地同寿的僵尸;而我这种得到你传承后形成的僵尸,充其量不过算是个后裔,或者说是尸毒感染者,虽有神志,却不过仅能保住躯体不老,百年之后,依旧是一捧黄土!”

    “或者说,如果韩先生愿意,可以再度传承,可明显,韩先生已经失去了让我们不死不灭的那个能力。”

    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遗憾。

    他说他得到了我的传承,难道说,是因为我当初那一口僵尸精血的原因?可那口鲜血明明喷在王富贵的脸上,要变也应该王富贵变才是!

    不过我想起一件事,王九曾经告诉我,后来从小道上的血迹里检查出五个人的血液基因,分别是我、王富贵、陈静、皮金华与小芳的,既然这样,我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岂不是说其余几人,也都变成了僵尸?

    “那晚在那条小道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说,我居然留下了四个后裔?”我有种隐隐猜到真相的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说,其余几人都还活着?而且都获得了我的传承,变成了僵尸?

    我血脉可以让人变成僵尸,这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皮金华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只有三个人,不,三个僵尸才对,那个叫小芳的女孩,已经死了,变成了厉鬼!既然已经有了传承,想必韩先生不会在意自己生死的事情,不如舍弃这具躯体,留给我来研究吧,你放心,我定会从你体内找到血脉传承的特征,让整个世界变成僵尸王国!到时候,我定会为韩先生竖立雕像,让所有的僵尸膜拜!”

    他有些癫狂,绿色的眼睛里全是憧憬的神情!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地,他居然想要解剖我,从我体内找到旱魃血脉的真相,然后找到感染并传播尸毒的方法,从而将整个世界给掌控!

    好大的野心!

    好张狂的想法!

    我有些震惊并佩服眼前这个变态的家伙,不过我不能满足他这个愿望,开玩笑,满足了他,我自己就得死翘翘,就算整个世界都变成僵尸王国,又管我鸟事?

    他又鞠了个躬,带着恳求的语气:“希望旱魃先生能够成全!到时候,世界上就不分国家,不分种族,全是僵尸!这是何等荣耀的一件事情!”

    “我拒绝!”我立马否决他的这个请求,这扯什么幺蛾子,我韩八可没那么高的觉悟,为世界苍生做贡献啊!

    皮金华的手掌在长刀上轻轻划过,他掌心仅仅只是留下一条白印:“既然这样,就请韩先生见谅,我只能强取了!”

    他一挥手,在他身后的三鬼就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我与苏小小的身后!

    我俩的这番对话只听得苏小小一愣一愣的,她显然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么牛逼轰轰的背景身份,我把她轻轻一推:“别楞了,这三个你还对付,他们两个交给我!”

    苏小小被我这一推,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将手里的小黑伞一旋转,随即地上的黑影瞬间腾起,变成一团烟雾,将她与那三个小鬼的影子笼罩在其中!

    鬼与鬼的交锋,都是幻境与环境之间的对决,除非身临其境,不然还真没什么看头。

    皮金华指着那贴着镇尸符的尸体笑道:“这样的符应该是对付僵尸的吧?还好韩先生只有两张,不然我还真怕被它贴到呢。”

    说完,他身体一纵,居然跳起三米来高,然后身体下落,手中刀已经直直刺向我的心脏!

    这还只是在室内,如果在室外空旷的地方,以跳尸的本领,怕不能一跃四五米,虽然不如飞尸那种来去如飞的本领,可各种街里巷间随意穿梭,那是简单至极。

    就在这时候,吊死鬼陈龚也是伸出唯一的一只手臂,抓向我的咽喉!

第99章 尸气回体

    还好,我的单肩包里还有最后一张驱邪符,以及额外的两张地缚符。

    我现将地缚符抽出一张来,捏指成剑诀,轻轻一弹,将符力融化在空中,一股无形的阻力瞬间扩散在我四周,让即将靠近的吊死鬼与跳尸皮金华的身躯被这股力量阻隔一下,动作立马慢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连忙转身避让,躲过空中刺来的那一刀,再摸出最后一张驱邪符,一把贴到了陈龚的脑门上!

    就见到黑烟滚滚,惨叫声不绝于耳,陈龚的一张脸立刻消融下去,这下,他是真的没了救,除非阎王爷亲自出手,否则,他连鬼都做不成了。

    陈龚挣扎着倒在地上,身上冒起阵阵黑雾,已经不能在对我构成威胁。

    趁着皮金华身体放慢,我立刻绕过一个停尸台,将他隔绝在另一面。

    僵尸的动作形体都很僵硬,举止不便,这是僵尸的一大弱点,就算进化到跳尸,他已经能够正常走路,可我相信,他依旧不能灵敏的腾挪,除非他成为飞尸,身体的柔韧度可能才会与正常人完全一样。

    但瞬间,我就发觉我这个想法错了,他根本就没有跟绕,而是直接用蛮力将停尸台撞开,然后扑向我!

    停尸台是可以活动的,外形就跟病床一样,只是比病床更重,我再一次躲开,可皮金华又是一跃,跳了起来,再一次向我扑来!

    我的手里,只剩下最后一张地缚符!

    我一咬牙,从单肩包里摸出一柄手术刀,随手将地缚符一裹,就把整张符裹在刀柄上,然后猛地一甩,喝道:“中!”

    我的飞刀绝技再一次出手!

    传说中飞刀到了最高境界,那就是一刀出手风雷动,群魔鬼魅皆俯首,我觉得这个形容的有些夸张,反正对于我而言,风雷之声就是一种气势,就好比我的这个“中”字,就有了先声夺人的气势。

    皮金华毕竟不是先天僵尸,只是得了点传承,就跟我这个旱魃一样,所以我一刀出手,依旧让刀身扎入了他的胸口,受到两张地缚符的影响,他身体猛地在空中一顿,随后“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将一张空的停尸台给生生砸变了形。

    他挣扎着站起来,手里的刀早就跌落,我过去脚尖一挑,就将那柄长刀挑起,然后握在手中。

    这小子,外强中干嘛,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厉害。

    我心神大定,准备过去制服他。

    “呵呵,这血脉毕竟太弱,就算是等阶到了跳尸,又有什么用?”皮金华被这一撞,嘴角已经渗出黑血,看来是因为我那一刀扎破他的内脏,所以血液开始倒流,让他笑的有些凄惨。

    “不过!”他猛地站起来,喷出一口血,然后厉声吼道:“你以为我只有这点手段么?你错了!我整整研究了二十年的僵尸,早就熟悉了一切,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能够将你的血脉吸收?”

    他张开嘴巴,忽然发出呜呜的呼啸声,就像午夜里的骨啸,刺耳而又难听,却有一种奇怪的旋律,让人有种手舞足蹈的感觉!

    随着他声音的响起,停尸间里那些躺在停尸台上的尸体,竟然缓缓抖动,发出一种奇怪的频率!

    唤尸之术!

    我听爷爷说起这么一个传说,如果狐狸在夜间找到乱葬岗死人的骨头,然后在月圆之夜把它吹响,那它就会发出一种奇怪的音律,能够让那些死人随着音律复活起舞,据说这是死者的舞会,如果这一幕被活人见到,那么他必定活不过三天。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如果僵尸本身的血脉已经觉醒,达到旱魃的地步,倒是可以振臂一呼,唤醒万千的死尸,被称作唤尸之术。

    曾经我也憧憬过有这么牛逼轰轰的一天,在乱葬岗里唤醒无数的僵尸大军为我所用,不过等到后来长大成人,才知道这事根本不可能,不说别的,在当今社会下,乱葬岗基本就已经灭绝了。

    只是想不到,这传说居然是真的,这家伙从哪儿学来的这种知识?只怕就算是我爷爷,也只是听说过这事而已。

    难道是他的那个教授告诉他的?

    我只来得及产生这么一个念头,真想要阻止他,已经完全来不及,就见皮金华的啸声落下之后,已经有几具尸体翻腾爬起来,被他指挥着来到我的身边!

    地方太窄,我根本施展不开,而且到处都是刚刚诈尸活过来的僵尸,我很快就被一群僵尸逼得连连后退,几乎贴到了墙壁。

    这样下去不行!

    我又不能用刀去砍它们,这是医院的尸体,如果真被我砍得七零八落,一片血肉模糊,那可真是要被曝光调查了。

    就在我转动念头,想要找个脱身的机会时,我肩头忽然一震,一只手已经重重将我抓住!

    皮金华正狞笑着望着我,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居然趁机来到我的身后,因为尸体太多,我一时没有注意到他,却是被他无声无息的靠近,将我抓住。

    “韩先生,僵尸死了,是不会去阴曹地府的,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名流千史,让历史永远记住你的贡献,哈哈哈哈!”他大声笑着,另一只手闪电般伸过来,直直抓向我的心脏!

    我现在是凡人的躯体,而他却是跳尸的形态,我哪里能够挣脱他的束缚?

    只能眼睁睁见着那只手似利刃一样刺来,却根本不能躲闪!与此同时,另外几只僵尸的手臂也落到我的身上,将我牢牢抓住!

    完了!

    我心底只来得升起这个念头,这时候,任凭我有通天本事,估计也跑不掉了。

    难道我这只传说中出生时就赤地千里、不死不灭、一生浪荡天际的旱魃就要这么挂掉?

    我不甘心啊!我还没讨老婆啊!

    这一瞬间里,我并没有很忧伤的怀念亲人啊,怀念凌云的壮志啊什么的,我只是很**丝的忽然想起了这个——如果发生过关系就算男女朋友的话,陈静算不算我的女朋友?哦,还有小芳,我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全名,听说她已经死掉变成了鬼,可惜我鬼都做不成,不能去跟她做一对死鬼夫妻。

    这个念头很荒唐,我也觉得自己很荒唐,但是人要死的时候,总不能平平淡淡坦然面对吧,起码要有自己的独特个性不是?

    不过我觉得我有些多虑,因为就在皮金华的手臂堪堪刺到我的心口,即将刺破我的心脏时,他忽然跟触电一般的摔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同时,四周那些围过来的僵尸也纷纷瘫倒在地,张牙舞爪的样子立马消失,成了真正的尸体。

    这……!

    我的心头隐隐闪过一丝明悟,那是旱魃本身的传承:作为后裔传承者,永远不能欺骗自己的血统,去伤害甚至杀死血脉的始祖!

    如有犯上,不容天地!

    这就好比欧洲的吸血鬼,阶级森严,缔造者可以随时收回自己的血脉,取消下级的吸血鬼资格一样,难道说我作为先天旱魃,居然除了能够传播血脉以外,居然还有这个能力?

    如果真这样,岂不是说还活着的王富贵与陈静两人,都不能伤害到我?

    想必,就在皮金华接触到我的一瞬间,他应该也察觉到血脉本身的因果关系,所以此时他一脸的苦笑,边笑嘴里边渗出血:“没想到,没想到啊!千算万算,居然没料到这一点,我,我还是,太年轻了!”

    他说完这话,脸色已经迅速发生变化,眼珠也从绿色缓缓变回,他咳嗽着,我能清晰感受到有些看不见的“气”从他的体内涌出,缓缓回到我的身上。

    这是尸气,僵尸血脉传承的尸气,没了尸气的支撑,他体内的血脉会在眨眼间就对他全身肌肉骨骼内脏等,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换而言之,也就是他被自己的血液给腐蚀,自己“消化”了自己!

    “我,我,我好恨!难道,天不容我?”

    他看着我,已经恢复成常人,不过此时,七窍的眼睛鼻子耳朵都开始往外渗血,整一个血人的模样。

    我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你想多了,僵尸本就不容天地的,不然成为旱魃又怎会遭受天雷地火十八劫难?这不是天地之道,而是僵尸的道,你研究了二十年,始终不是真正的僵尸,又如何能看透?”

    这话说完,我顿时觉得自己高端大气上档次,格调上升到了极致,每一个正派人物在撂倒大反派后,不都得这么装逼的来一句?(幽幽无尽苍穹中,作者默默对这个无耻的人竖起中指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别扯这些装逼没用的。”皮金华打断我的话,他咳嗽着,声音也开始渐渐变的低起来:“韩先生,你是一个真正的旱魃,估计已经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一只旱魃,我相信,只要有时间,你一定会挣脱束缚,重新站在凡人遥不可及的巅峰里。我只希望你能满足我最后一个遗愿:帮我照顾好小静,别让她死了!”

    “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来延续她的生命,我希望,她能够活下去,打破陈氏家族的奇怪遗传,不再被那可怕的心脏病折磨!”他说着,又咳出血。

    我有些奇怪了:“她既然跟你一样得到了我的传承,应该也变成了跳尸,就如你说言,即便是只能活百年,那也是正常人的寿命,为什么你要为她担心?”

    “不!”皮金华声嘶力竭的吼着:“不能,那是一个诅咒,就算,就算成为僵尸,也是不能打破的诅咒!就算我用尽一切办法,也依旧不能解决,我希望,你有办法帮她!”

    他说到这里,已经明显支撑不住,气若游丝的对我说:“其实……在陈龚妹子的……手上……有一个u盘,里面……是这些年来我……的所有研究成果……希望对你有帮助!”

    我有些黯然,这个超级大反派,连环杀人凶手,最终还是要死了么?可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些东西托付给我,让我觉得内心有点莫名的沉重。

    “那个u盘……加了密码,密码就是……没有密码!汉语拼音的没有密码!”这是皮金华说的最后一句话,再然后,他的头一垂,再也不动,四肢百骸渐渐流出血水,整个人缓缓在地上消融,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把自己给化了。

    再看远处,陈龚的鬼魂也已经消散,这一对难兄难弟,虽然没能做到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好歹也做到了同年同月同日死,一个是鬼魂的散,一个是僵尸的灭,差不多也是一个意思。

    至于皮金华的那个u盘,我想如果我能得到里面的资料,或许我就能理解自己现在的状态,说不定还能领悟真正的控尸之术,不过这些事情,都得是在找到u盘以后的事了。

    自从皮金华体内的尸气返回到我的身上后,我就觉得浑身一阵舒畅,曾经那种浑身力气用不完的感觉又回到身上,似乎,我又变成了半人半僵!

    不过这个半人半僵,却是以人为主,僵尸只有含有一丁点的成分,毕竟只有三分之一的尸气,可这也就够了,起码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被一群不成型的僵尸弄得落荒而逃。

    当僵尸的感觉,真好!

    我内视了一下,发现肩头的一朵魂火已经自然熄灭,估计再也不能燃起,也不知我吸入这尸气,是对,还是错?

    苏小小弄出的那团烟雾还在扭曲着,但是因为尸气入体的原因,我已经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苏小小已经离开了陈小花的身体,正将那三鬼拉入了虚拟的鬼境中,她的鬼境是一间古朴的小竹楼,很有民族特色。估计这是她当年家乡的故居,因为心中思念,成为了鬼境的模样。

    这时候,因为吊死鬼陈龚已经被消灭的原因,三鬼与苏小小困在一起不能出来,所以停尸间的电力没有鬼来掌控,闪了两下,又恢复正常,只见满地的尸体,好一片狼藉的景象。

    吸收尸气后我的视力增加不少,这时候一点闪起的弱光引起我的注意,那丝光线从换衣间传来,似乎是因为折射的原因,所以在我眼镜片边带过,恰好被我捕捉到。

    如果我记得没错,陈龚与皮金华当初就是在这里面做实验吧?

    我好奇心起,见苏小小在鬼境里已经完全压制住三鬼,想必很快就会脱身而出,我也就没有理她,而是来到换衣间外。

    那道光线闪动的时候正对着门,我来到那里低头看去,这一看,立即看出异常。

    我明显发觉,在水泥墙的上面,有个小小的环形拉扣,只是因为生满铁锈的原因,如果没有我这么敏锐的视力,是很难看出异状的。

    不过想想也是,谁在停尸间里会仔细地扫看这墙壁?

    我伸手在墙壁上细细摸去,果然发现点不寻常,伸手敲了敲,发出的不是水泥墙壁的咚咚声,反而是铁皮的当当声,显得空空的,似乎是扇门。

    我用手指钩住那个小环,轻轻的使力,左右上下试着各自提了一下,就在我向下一推的时候,就听到“哗啦”的一声响,居然被我给拉开!

    这是一个大概有脸盆大小的通道,可门口被一个黑漆漆的事物给拦住,圆中带方,我摸索半天,终于扣到它的边缘,一使力,带出一个圆轱轱的东西!

    这种东西就像个大脸盆,黑不溜秋的样子,上面有着类似咒符的印记,我还以为是某个辟邪驱鬼的东西,可仔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居然是个大乌龟!

    一只脸盆大小的缩头乌龟,因为太脏的原因,加上背上的花纹,还让我误认为是法器呢,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没有细看这乌龟,而是继续查看那个神秘的小通道。

    里面漆黑一片,好在我的单肩包里有强光手电,这一拿出来,往里面一照,就见到几个布袋子被塞在里面,挤成一团。

    我伸手往里,抓住布袋的边缘,也不管脏不脏的,先拉出来再说。

    一个,两个,三个……十三个!

    我默默数着,想不到被我这一拉,居然整整拉出十三个袋子!

    再扫进去看,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下面差不多有整张双人床的空间,估计是陈龚与皮金华拿来藏尸体的地方。

    可它们都是长条形,看着又不像装尸体的,这些袋子,差不多都是长短一米左右,没有哪个尸体有这么短小。

    不过因为年代太久的原因,被我这一拉,一不小心下,一个布袋顿时被撕开,里面咕噜噜滚出一堆东西,我只看了一眼,几乎当场就吐了!

    只见洒落满地的,满是人的内脏!

    各种经过防腐处理的内脏,纠缠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恶心恐怖!

    我忍着恶心,继续翻动下其余的袋子,只见里面全是手手脚脚以及内脏头颅一类的东西,也不知有多少尸体,居然被他们给生生肢解,然后分别装在一起!

    这些尸体纷纷涂着白色的防腐粉,也就是石灰,这一打开,顿时灰尘四溅,肌肉里面的水分早就被吸干,变得一团团如同腊肉样的事物!

    也不知,苏小小的尸体是不是就在这一堆里?

第100章 美丽女鬼的诱惑

    苏小小在将三个小鬼完全压制住后,也抽身出来,一见到这些残肢断骸,立刻掉下了眼泪,作为鬼对自己肉身的直觉,她已经察觉出在这堆肉块里就有她的尸体。

    同样醒转的,还有那三鬼,它们先前不知是被皮金华还是陈龚给控制,这时候这两个家伙都已经化了,一个化成烟雾,一个化成血水,加上他们的尸体又出现在眼前,顿时醒悟过来。

    两个小护士女鬼相互抱着嚎啕大哭,弄得整个停尸间阴风阵阵,再加上地上一堆的尸体,真是人间惨状莫过于此啊。

    我安慰他们:“都别哭了,时间不早了,既然找到尸身,明天我就去帮你们把尸体火化掉,再请高僧超度超度,希望你们能够投个好胎。”

    听我这么一说,几个小鬼纷纷对我表示感谢,我又安慰他们一阵,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凌晨两点,就撑开陈小花手里的那把小黑伞,将他们全部吸收进去,带出了停尸间。

    这时倒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个由苏小小养的猫咪变成的影子鬼居然没有被吸入黑伞里,反而化作一阵黑烟,窜入了地下的那个大乌龟里面,紧跟着,大乌龟居然伸出头来,四脚伸开,在地上爬了起来!

    也不知是大乌龟没有死,还是影子鬼的天性,反正它们两者,居然完美的组合到了一起,成为一个存在。

    我没有搞懂这两者的关系,可最终还是把这只乌龟拎着,带了出去,将它与小黑伞放到一起,丢在我的qq车上等下带回去。

    出去后,我先是找到医院值班室的人,让他们封锁停尸间,同时又给王九打了电话,告诉他这边的情况,让他马上安排人过来验尸,看看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

    我边走边给王九打着电话,又从地下车库返回住院部,我决定还是去看看陈小花,她被苏小小一附体,整个人都陷入昏迷状态,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在我送她出来后就让人给她安排了一间病房打着点滴,这时候估计醒了。

    这也未必就是坏事,毕竟附体时间不长,没有对她的灵魂以及身体照成损伤,而且还可以让她趁机以病假休息几天,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点补偿吧,作为一个大内科副主任,就算权利再空,可批准个实习小护士病假什么的,也完全不是个事儿。

    电话刚刚打完,王九答应马上派人过来守着,私下处理这件事情,好歹医院很给我的面子,哦不对,很给我大伯的面子,都连升我两级了,怎么也有点人情成分,我总不好让这件事情曝光在光天化日下吧?

    真要让人知道大内科前副主任不光挪用公款,居然还是个变态杀人狂魔,私下杀人,甚至还杀医生护士,那这个省第三医院的招牌可就彻底砸掉了,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啊!

    忽然,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从一间病房出来,她越显单薄的背影看着有些让人怜惜,依旧如往昔般窈窕与诱惑!

    我不敢确定,可内心居然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一时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静静看着她,看着她轻轻关上门,然后转过头来!

    她的眼角,还带着泪痕,一回头,瞬间与我撞了个对脸!然后,她也愣住了!

    我们两人只是对视一瞬,似乎是一秒,又似乎有一分钟,再然后,她忽然变得惊慌失措,有些手足不安,转头就跑!

    “陈静!你给我站住!”我大声喊道,急忙跟上。

    不错,这个熟悉的女子就是陈静,那个曾经与我发生过肌肤之亲的女孩,想不到,她居然出现在这里!

    她听我这话,脚下的动作更快了,如果我记得没错,她的躯体筋骨应该早就受到过僵尸血脉的影响,虽然不知道事后我的血液有没有再次影响她,但至少在当时迷城山庄的时候,她的身体强度以及灵敏能力不比原来的我差多少。

    她这一跑,那简直就是动若脱兔,势如离弦之箭,加上她穿着一件皮金华那种类型的黑袍,只见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就没了踪影。

    即使我刚刚获得了皮金华体内的尸气,身体素质大幅度增加,也远被她甩到脑后。

    “别跑……了!”我气喘吁吁,一把追出了医院门,来到后方的一座假山边。

    因为是省级医院的关系,住院部的后方专门建设有池塘假山以及一片小绿化林,方便那些常住的病人出来溜达一下,呼吸点新鲜空气,陶冶一下心情。白天倒是人多,这时候却鬼影也没有个。

    陈静终于停住脚步,背对我站着,没有再跑路。

    “你……你终于停下了。”我气喘如牛的站在她身后,累得差点没躺下,因为与皮金华在停尸间大战一场的关系,我浑身力气早就用光,这一跑就觉得大脑缺氧的厉害,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的肚子又饿了。(冥冥中,作者又对我做出个鄙视的动作,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道:你个吃货,就知道吃!大美女就在眼前,还不去抢了做老婆?还想着吃?)

    半晌,陈静冷冷开了口,虽然冰冷,声音依旧那么好听:“你找我做什么?”

    “我……”我顿时呆住——是啊,我找她做什么?虽然我们两人有过**的接触,可我们完全不了解,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难道还真如作者说的,抢了她当老婆?

    陈静又沉默了,随后,还是她先开的口:“他……已经死了么?”

    她口里的他,显然是指皮金华,我觉得我有些不高兴,可哪里不高兴,还真说不上来,我只能用一种酸酸的语气回答:“是的,灰飞烟灭,毛都没有留下一根。”

    “这样也好,对他来说,也算是种解脱吧。”陈静幽幽叹息着,并没有十分惊讶于皮金华的死。

    我反问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陈静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叔变成了鬼,他还跟小叔合作,他已经不是当初他,他的心里,只剩下控制整个世界的**,而且,他居然敢欺骗并背叛教授,我就知道,他会有这一天的。”

    “教授?”不知怎的,我莫名的觉得这个称呼很恐怖,那个背地里的教授,就是皮金华陈龚以至于陈静的老师,听说比皮金华研究僵尸的时间还长,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

    我语气有些急促:“你别再联系那个教授,我感觉他不是个好人!”

    顿了顿,我口里终于蹦出几个字:“跟我回去吧!”

    “跟你回去?”陈静呵呵的笑了,带着丝嘲讽:“难道,跟你回去被警方调查?实话告诉你,小芳就死在我的手上,我手上也有好几条人命的!”

    “你……”我居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叹了口气:“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静显然不想过多回答我的问题,她轻轻笑了两声,语气中似乎又带上了一丝诱惑:“我要去找教授了,如果你真的有胆量,就来新南医科大学找我吧,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这所有的一切!对了,不要动用警方的力量,不然你会发觉,在那里他们显得毫无用处!”

    说完,她轻身一跃,以手搭在假山上,微微一使力,就跳了起来,向着医院的围墙外落去,声音隐隐还回荡在我耳边:“帮我照顾下姐姐,她就在那间病房里!”

    然后,空中只余残月悬,玉人再无芳踪寻!

    她还是走了!

    我独望着凄冷的月,呆立半晌,还是重重发出声叹息,离开了这里。

    她姐姐不是陈燕么?怎么也在这里?生病了?

    我脑中闪动着这些念头,回到住院部,凭记忆找到陈静刚才停留的那间病房,果然见到了陈燕。

    估计是陈静刚刚来过的原因,她并没有睡,此时似乎正在思索着事情,忽然见到我,吃惊的喊出来:“韩医生是你?”

    她显得十分憔悴,虽然依旧透露着那股成熟女人的绝代风华,但比起以前,她更像陈静,多了丝柔弱与苦楚的感觉,少了打趣开朗的笑容。

    即便这样,这个女人依旧给我一种姐姐般温暖的感觉,我笑着点点头,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

    我们两人低声交谈起来。

    自从上次的那件事情发生后,陈燕直接被送到医院,这一住就是三个星期。

    她因为王富贵与陈静的关系,显然受到警方的怀疑,再加上忽然发现自己最亲近的人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她精神大受打击,再加上那晚被药迷到的原因,受了点寒气,居然一病不起。

    警方除了录取口供外,白天还特意派了个女警官守在她病房里,年纪与她相差不大,估计是在等待王富贵自投罗网,甚至晚上都住在一起,直到前几天才把时间缩短到白天。

    估计警方也觉得,守株待兔不是个办法。

    “对了,韩医生,我听林栎萱说起过你,你知道她的故事么?”陈燕说起那个女警官,忽然变得很八卦,一脸神秘的好奇,悄悄把头探过来问我。

    因为病房里有空调的原因,她的睡衣十分单薄,这时候她这么一探,顿时胸前的两座峰峦就凸出显示在我的眼前,几乎要剥壳而出,顶开那颗单薄的纽扣。

    而我的目光不偏不倚,恰恰从绽开泄漏的领口穿过,落在一片让人眼花的雪白上!

    以及一道深壑的v字,和若隐若现的嫣红!

    我急忙别过头去,画面实在太美,真心不敢看啊!

    “那个……林栎萱是谁?”难得我居然还能保持理智,问出这个问题。

    陈燕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反而更是靠近我一步,好奇的问我:“林栎萱就是负责看住我的女警官呀,年纪跟我差不多,人很漂亮,莫测高深的样子,听她自己说是诡案组的成员呢,你不知道么?”

    这……我很无语,难道女人天生八卦么,她一个女人,去打听另一个人,这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很乱啊!

    断背山下,百合花开,难道真的只有搞基才是真爱?(咳咳,作者又为我这个想法默默的鄙视了我一下)

    我摇摇头,努力保持自己不去偷看那抹无意的春光,这也让我记住林栎萱这个名字,看来这个女人很有本事,居然能勾起陈燕的兴趣。

    我们又聊了一会陈静的事情,她明显猜到我见过陈静,所以也没有太多隐瞒,只是说陈静告诉她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先养好病,王富贵应该不会回来了,还有那个迷城山庄,让她再也别靠近那个地方。

    具体原因,陈静没有细说,她也没有多问,只要妹妹没事就好,至于自己的生活,怎么过都行。

    “对了,韩医生,你看能不能帮我找个安全点的房子,我差不多也该出院了,这不,迷城已经被警方封锁,暂时回不去,而且就算能回去,老王那个模样,我怎么敢回去住?”陈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是的,我曾听王富贵说过,当初他酒楼出问题后,他就卖掉了市区的房产,到县城发展,后来因为生意不景气,再度返回省城,可时隔两年,省城的房价已经被炒上了天,所以他也没有再次购置房屋,而是直接住在迷城山庄里。

    现在,根据白瑜婉的猜测,王富贵应该患有精神分裂症,陈燕又哪里还敢去迷城居住?

    这是小事,以我现在的地位,随便找个人都能打探到哪里有房子出租,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行,明天我就帮你找找看。”

    在离开陈燕的病房后,我又去看望了一下陈小花,她果然是个胸大无脑的女孩,居然睡得很死,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昨晚被女鬼附身了一晚上,我只能摇头苦笑,也不好打扰她的美梦,随即离开。

    这一折腾,又是凌晨我才回到家,虽然我很想就在医院找个病房睡下,毕竟大晚上的我已经十分疲劳了,还要开车回家,实在是招架不住啊。

    但没办法,我还没忘记在我车里的那几个大佬,如果不理会他们,谁知道他们在医院里弄出多大的动静来?

    我正开着车,黑伞里忽然冒出一团黑雾,随后,苏小小变成了一个妩媚成熟、穿着旗袍的美少妇坐在我的副驾驶上,大腿处的开叉开的很高,一条白生生的腿就那么翘了起来,尽力在我面前舒展。

    “啊,憋死姐姐了!离开姐姐两个小时,弟弟有没有想着姐姐的美丽?”苏小小一副诱惑的样子,斜斜探着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波流转的说。

    我懒得理她,这个死女人一天勾引我,欺负我还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见我尴尬她就满意,我真不知道把她带回家里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虽然还有那三个小鬼,不过他们的鬼力比起苏小小弱小多了,再加上刚才跟苏小小在鬼境打斗一场,想必现在鬼力大弱,也没这个心情再出来捣乱。

    苏小小对着我轻轻吹了一口气,吹的我耳朵痒痒的:“喂!木头人!赶快陪姐姐说句话!”

    我依旧不理她。

    她恨的我牙痒痒的,不停的对我吹气,不过因为没有实体给她附体,所以她抓也抓不到我,碰也碰不到我,毕竟她只是讨债鬼,不是夺命凶鬼,所以根本拿我没办法。

    “呐呐,你再不理我,姐姐我可要生气了!”苏小小板着脸,假装严肃的说。

    我白了她一眼:“姐姐,你很无聊呢,我这可是在开车,你别打扰我啊,你反正不怕死,我可是只有一条命的。”

    苏小小捂着嘴娇笑着,嗔骂道:“你骗鬼呢,在停尸间我可是听见了,说你是僵尸,僵尸还怕死?你真以为姐姐傻呀?”

    随后她又放低声音,以一种极度诱惑的语气问我:“弟弟,姐姐问你个事,你还是处男么?”

    这……!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挡风玻璃上,表问这么私密的问题好不好?

    我决定,再也不理会这个疯婆娘,再搭她的话,谁知道她还会问些什么不堪入耳的问题来?

    “啧啧,不要掩饰,你脸已经红了。”苏小小坏笑着,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听说,女人如果要让一个男人拜倒在她的脚下,一般是两种选择:如果他情窦初开,就为他宽衣解带,如果他阅人无数,就为他厨前灶台;要不,今晚姐姐陪陪你?一个女鬼,一个僵尸,想想都好刺激!”

    “呸呸!不要脸!”这时候,车后座那两个小护士估计听不下去了,在哪里叫了起来,而那个中年医生则叫着:“美女,找我啊!大家都是鬼!”

    “找你个大头鬼!闭上你们几个的鬼嘴!”苏小小很生气,伸手一弹指,两点黑光落在伞上,里面几个鬼顿时没了音。

    我再想,我上辈子真的是折翼的天使么,为什么这辈子这么坎坷,前行的道路这么崎岖?难道我今晚真要贞洁不保,被这个美艳的女鬼给ox掉?(作者再一次做出了邪恶的鄙视!)

第101章 殡仪馆的咀嚼声

    回到家里,基本上已经快到凌晨五点了。

    黑子一见到小黑伞就扑了过来,我连忙将它抓住,开玩笑,如果任由它两嘴咬下去,这伞里的几个小鬼肯定遭殃,不死也要掉层皮,要知道,它可是专业吸食鬼气的家伙。

    小黑伞里面的几个小鬼吓得瑟瑟发抖,苏小小倒是不怕它,化形从里面出来,自顾自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走向我的卧室:“好困,姐姐先去睡一觉,晚安弟弟!”

    这时候马上就要金鸡报晓,正是阳气大胜的时候,所以除了厉鬼与一些特殊鬼类外,大多数的鬼这时候都该来处来,去处去,回到该回的地方,不敢在阳间游荡。

    “别进去!”我正呵欠连连,打算去睡觉,一听她这话,吓了一大跳,连忙喊到。

    可是我的话已经晚了,她正巧一只腿踏足我的卧室,刚刚迈进半步,就见到里面阴风大作,五行之力如排山倒海一样的涌出,将她整个鬼躯击得飞起,飘飘荡荡撞到了空中。

    她这是阴冷鬼气引动了小天地五行阵,还好只是踏足半步,如果真贸然闯进去,虽然不至于魂飞魄散,可起码也会被里面混乱的五行之力打个重伤,面临灰飞烟灭的地步!

    这下吓得苏小小花容失色,再也不敢随便乱闯了。

    要知道,这小天地五行阴阳大阵虽然带个小字,可这些年来,我全身的旱魃之力都是靠它的吸收,才能让我一直勉强维持在半人半僵的地步,可想其中蕴含了多少的阴煞,虽然一直被压制在我家中,可一旦激发,其威势岂是她一个小小讨债鬼能够抵挡的?

    这卧室除了我外,就算是黑子也不敢随便进出,何况是她?

    我仰天哈哈大笑两声,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在苏小小恨得牙痒痒的表情下钻进卧室,关起门来爬进了被窝。

    至于苏小小,我家里那么多瓶瓶罐罐的,随便她找个钻进去就行了,反正她没有实体,床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奢侈品,中看不中用。

    我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那叫一个舒服,直到耳边的手机铃声大作,才把我吵醒。

    电话是王九打来的。

    他告诉我,医院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尸体也已经分出来,共有十二具尸体,经过法医夏林枢的验证,确认基本都死于二十年前,都是被人为经过防腐处理。所以在取了样本照片等证据后,统统送往了火葬场,低调处置掉。

    “什么?”我睡意全无,一把从床上跳了起来:“火葬场?”

    乖乖的,这可不得了,我这还没请人给他们超度呢,这王九也真够急的,这就立马送火葬场,要是没有魂尸归位,苏小小他们岂不是永远成为了孤魂野鬼?

    他们毕竟不同于普通死亡的人,是枉死在陈龚的手上,而且被皮金华的邪术控制,一直关在停尸间里,甚至连自己的尸体都找不到,这好不容易找到,就立马给他们火化,灵魂都还在我这里呢!

    我连忙在电话里制止王九,可王九告诉我,尸体早在中午的时候就送过去了,按着排队,这时候估计已经要开始火化,火葬场告诉他们明天来取骨灰就是,又没有火葬场的联系电话,哪里还得及制止?

    我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这还得了?

    王九一番好意的自然知道,所以这时候也没时间跟他作太多的解释,急忙挂掉电话,胡乱套起衣服就闯了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一片,只有黑子懒洋洋趴在落地窗边晒着夕阳,在它身边,大乌龟四脚朝天的被翻过去,正划船一样的乱动,不时被黑子拨弄一下,转两个圈。

    这家伙,开始欺负人家乌龟体型笨拙,这跟猫玩老鼠有什么区别?

    对了,这乌龟的前身影子鬼也是只猫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我只得替影子鬼默哀一下,既然遇到黑子,算它倒霉,这时候我也没时间去解救它于水火之中,连忙抄起桌子上放着的小黑伞,摇了摇,问道:“三小鬼,苏小小,你们都在么?”

    里面传来嗡嗡的回答,分别是三小鬼的声音,以及苏小小弱弱的声音:“姐姐太累,没时间陪你玩,别打扰姐姐睡觉!”

    在就好,我背起单肩包,将黑伞装入单肩包里,想了想,又拿了出来,从单肩包里取出一根红绳,将黑伞给困住一圈,也不理会里面传来的嗡嗡埋怨声,重新塞回去。

    这红绳被我用九字真言封入了阳气,起到捆缚的作用,这样一来,只要绳子不解开,它们就跑不出黑伞,省得它们等下乱跑,耽误了时辰。

    我急匆匆下到地下车库,启动小qq,火速赶往火葬场,希望时间还来得及,我默默祈祷。

    小区门口遇到个推着小车卖烤番薯的大婶,我连忙从车里探出头去,递给她一张百元大钞:“大婶,来一百的!赶快!”

    “一百的?”大婶当即愣住。

    我点点头,重复一遍:“一百块的烤番薯。”

    大婶磨磨唧唧的开始找小秤,我连忙说:“不要称了,多点少点无所谓,你凭经验随便拿我几个吧,我赶时间!”

    “这可不行,做生意要诚实,要厚道,绝不能缺斤短两,绝不能偷秤漏秤,那是奸商的行为!大婶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对了,要叫大姐,我有那么老吗?”大婶一边唠叨着,一边继续找她的秤砣。

    我差点就哭了,大姐,我真赶时间啊!

    我一把打开车门,随手从她铁桶上拍着的烤番薯拿起几个,丢回副驾驶上,关上车门就跑。

    等大婶总算从旮旯里摸出秤砣时,我早就一溜烟撒的远远的,不见了踪影。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性子急,一点也不沉稳!”大婶在后面继续唠叨着。

    我实在是肚子太饿,昨天奋斗一晚上,今晚滴米未进,如果再不吃点东西,我想我肯定会被饿晕,人是铁、饭是钢嘛。

    所以我撕开座位上的烤番薯,管它烫不烫的,热气腾腾的就往嘴里塞,吃得我满头大汗,好不舒畅,一边驱车前往火葬场。

    火葬场在市区的最西北边,就是当初我买纸扎的圆通街最尽头就是。

    想起纸扎,我忽然想起当初那个“小白纸扎店”的店主,实际上是个专门入室的梁上君子兼采花大盗,对了,那小子还欠我三十万呢,虽然我没有当真,可也不能忘记这事不是?

    那小子一看就是惯盗,开店只是掩护,这些年也不知干了多少票,不义之财,我取了帮他做做好事,也算是为他积点阴德,来世才有好报,当然,也为我自己。

    虽然不清楚积阴德对现在的我有没有用,但爷爷既然说了我要多积阴德,我做是肯定不会错的,起码爷爷的话一直都很有道理。

    我想着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开着车在路上堵着,一步一刹车,一脚一油门的寸步难行。

    下班高峰期,省城就是堵啊!我很想仰天长叹,抒发一下心中的不满。

    挨了整整一个小时,这才挤到圆通街上,好在这条街不堵,这时候已经渐渐天黑,今天又起了点雾,路上一片阴惨惨的景象,又是专门经营死人用品的地方,哪里有人愿走?

    左右店铺早就关了门,只有我一张车疾驰而过,匆匆赶往火葬场。

    火葬场的前面是殡仪馆,两者紧挨着,毕竟两者的工作性质都一样,都是为死人服务,当死者在殡仪馆进行了吊念仪式后,就会直接送入火葬场进行火化,在有些城市,甚至火葬场已经属于殡仪馆的一部分。

    比如我们医院停尸间的那个更衣室,其实就是殡仪馆化妆间的一部分,只不过医院里没那么讲究,最多就是把破碎的尸体缝合起来,而殡仪馆则要给尸体进行美容、化妆等业务。

    自然,专业的业务,自然也需要专业的报酬,给死人化妆可要比给活人化妆赚钱多了。

    据说这个行业目前发展的飞快,不光是有化妆师,还有搬尸工、洗尸工等,甚至延伸到地产上,发展出买卖墓地、查看坟墓风水等业务,已经形成一条龙服务,每一个都是高薪职业,至少比起医生来,他们的工资高太多。

    就在这时候,后方响起了喇叭声,随后一张公交车快速超过了我,腾腾地往前赶去,想必是司机见没有什么乘客,急着下班收工,这才把车开的飞快。

    公交车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坐在公交车的靠边座位上,静静的看着我,她那专注的眼神让我莫名觉得有些忧伤的感觉,可随着我减档变速,在靠右以后,再抬头看时,她居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个似乎陷入浅睡的年轻女子。

    她的面容被长发遮住看不清楚,但是头靠在玻璃窗边,一副疲惫的样子。

    大多数的上班族都这样,早出晚归,幸苦一天的工作,她这个模样并不奇怪。

    我奇怪的是,怎么那个女孩一眨眼就不见了?

    难道真是我运气低,又遇到了鬼?

    不过也许是我多想,可能她不过是个贪玩的孩子,喜欢在车上跑来跑去的玩耍,这样一想,我也就释然了,没有再想这件事情。

    前面的公交车在火葬场旁边的公交车站停了停,我明显见到一个窈窕的人影从薄雾里走出,看样子是个女人,从大门走进去,进到里面。

    可等我真的靠近火葬场时,发现大门早就紧闭,那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进去的?

    我在门口场子里停好车,背起单肩包就下来。

    这时候雾气又重,天色又黑,只有大门上方那盏半明不明的灯亮着,总有股阴森恐怖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可惜我没有完全恢复旱魃的感知力,不然这时候一定可以在身边感知到这浓郁的阴气,我这样想着。

    大门上有扇小小的偏门,我伸手重重敲了敲,大声喊道:“有人吗?”

    声音在空寂的雾气里传播开,显得冷冰冰的,愈发衬托这里的阴森,我又是重重敲了几下,随后,铁门“咯吱”一声打开,探出一颗头来:“你找谁?有什么事?”

    那是一个独眼的老头,头上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只剩下几根,咧嘴一说话,露出满嘴残缺枯黄的牙齿,加上沟壑丛生树皮一样的脸,让我从他身上嗅出一股泥土的味道来!

    那是死亡的气息,也可以说,是死人的味道。

    或许因为长年在火葬场工作的原因,他身上的死亡气息,实在是太重了!

    “那个,大爷,我是省第三医院的人,白天这里送来几具尸体火化,不知道烧了没有?”我笑着问,我做人行事一向奉行“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准则,办事的对这些门卫什么的都是很客气,如果不然,他们随便甩给你一张什么来访登记簿,就得让你填半天,更别说看什么工作证明什么的。

    独眼大爷白眼一翻,冷冷的说:“已经下班了,厂里没人,你明天再来吧!”

    说完他就要关上铁门,我一把拦住他,赔笑着说:“那我进去看看?我是真有急事啊!有具尸体有问题,需要取证!”

    不得已,我撒了个慌,为了保证他相信我,更是从单肩包里摸出我的胸牌,上面副主任的职位赫然在目。

    这守门大爷一看我这证件,再加上我人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样子,比较单薄,不像什么坏人,还有估计白天送尸体来的时候确实接收过医院的尸体,他就点了点头:“那行,你进去看看吧,里面应该还有值班的守尸人,对了,你车停在门口,我给你看着,不能白看,交点停车费给我。”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索取报酬了,毕竟这种看门的职业,本身工资不高,如果没点灰色收入,那还真就只能吃个肚饱,想要剩下点钱,基本不可能。

    我很上相的塞给大爷两百块钱,大爷的表情立马缓和下来,叮嘱我:“快去快回,不要在里面多呆!”

    这前后差距待遇,果然忒大啊!

    我没有时间发出多余的感叹,连忙在大爷的指引下前往远处的一栋楼层不是很高的房子,他说尸体就放在里面。

    房子顶上竖立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烟囱,应该是排除尸体燃烧时发出的烟雾所用,毕竟眼前在我国电燃不是很普及,大多数火葬场都还使用燃油式火化机,以轻柴油为燃料对尸体进行火化,必然会产生剧烈的浓烟。

    这样一想,我似乎就闻到了空气里的烤肉味道,还真觉得有些恶心,还好我只是吃了几个烤番薯,没有吃肉。

    门前的停车坪上摆着五六张殡仪车,我绕过这些殡仪车,进入大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两边都是工作间,最里面,应该就是炼尸间了。

    火葬场与医院的停尸间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存放处理尸体的地方。当然,因为与殡仪馆紧挨的原因,他也有吊唁厅、停尸间、骨灰存放点等。

    这都是方便在殡仪馆办丧事的地方,方便家属告别、瞻仰遗容等。我想既然王九特意吩咐过,估计尸体已经送入了炼尸炉放着,不会在放入停尸间,就等着工人烧了。

    所以两边的那些房子,我根本就没有去看,直奔炼尸间而去。

    炼尸间,顾名思义,就是炼化尸体的房间,里面有火化炼尸炉,我倒还真没有见过。

    整个过道一片黑漆漆的,我根本找不到灯的开关,黑暗让这栋楼看起来十分阴森,再想想这火葬场的环境,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那个门卫老头肯定忽悠我,真有人在里面值班,会不开灯?

    空旷的过道只有我一个人脚步落下的声音,好在我的强悍视力恢复稍许,就算如此黑的环境还依然能够隐隐看清过道,这让我心里有些许的踏实感。

    我走了几步,终于走到尽头,这时候,一扇铁门出现在我的面前,上面挂着个大大的牌子,凭借我强悍的视力,我看出上面的三个大字:“火化间!”

    这里,就是炼尸炉的所在地了。

    我本来打算敲门的,可就在这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一阵巴兹巴兹的咀嚼声!

    就好像,有某个人或者动物在撕咬着什么东西,再然后,猛地吞了口口水,将咀嚼的东西咽了下去!

    这……!!

    有人偷吃人肉!

    在我脑海里瞬间闪现过的,就是这个念头!

    火葬场炼尸间,有人,有肉,咀嚼的声音,不是吃人肉难道还能吃其他的?

    难道这里面住着一个变态的烧尸工?

    我想了想,没有出声,而是把眼睛探到门缝里,仔细的盯着里面看,我相信,凭借着我的视力,里面真有什么动静,我一定能够看见的。

    我看了看,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候,那个咀嚼的声音忽然停下,再然后,我发现一颗血红的眼珠出现在门缝那里,恰好与我对视!

第102章 阴兵借道

    其实并不是因为眼珠是红色,而是那颗眼珠上布满血丝,在加上眼睑里面的息肉肿大,所以乍一眼看过去,就是血红一片!

    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这时,那铁门发出“咯吱”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个穿着件单薄背心的大汉出现在我眼前。

    之所以称他为大汉,是因为他长得虎背熊腰,杵在那里犹如一尊铁塔,身高接近一米九,两肩宽厚,手臂上裸露出来的肌肉纠结隆起,看来是相当的强壮。

    相比下来,我就看起来十分瘦弱了。

    当然,如果真论力气,他看着块头大,未必能比得过我,可这视觉上的震撼冲击,那就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就这个造型再加上那双红通通的眼睛,估计这时候在这圆通街上随便溜达一圈,真要遇到个人,起码吓得扭头就跑。

    “有事么?”他眼睛鼓鼓的看着我,开口问着,声音异常沙哑难听。

    借着他身后传来的微弱光线,我终于看清,原来他的眼睛患了严重的结膜炎,所以看着跟凶神恶煞一样,实际上他的视力应该相当弱才对。

    我把对门卫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又拿出我的工作证给他看,结果他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清,瓮声瓮气的说:“找尸体?进来看吧。”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入炼尸炉,我大喜过往,连忙跟在他身后进去。

    才踏步,就觉得一股烤糊的焦肉味道立即扑入鼻中,呛得我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好在我之前在医院的时候随手塞了个口罩在单肩包里,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急忙拿出来带上。

    里面是一排排一人来高的黑色箱子,上面写着编号,每个箱子的前面都停着一张类似病床的台子,我明显感觉到箱子里传来的温度,估计这就是炼尸炉了。

    炼尸炉可不是一个大铁炉,把所有尸体都放进去烧。毕竟尸体不比其他东西,每个尸体的骨灰都要单独收集,所以这些炉子都是各自分开,排着队烧。

    奇怪的是,我进来以后,并没有再次听到那咀嚼撕咬的声音,难道是因为先前我过于紧张,耳朵产生了幻听?

    不过这不是我目前关心的事情,就算这大汉真躲在里面吃人肉,又关我什么事?我来的目地,可是为苏小小他们魂尸归位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汉子指着眼前靠左边的一排箱子说:“今天下午送来的?呐,就是这一排了,全在这里。真奇怪,不是通知说是加急火化么?明早就要骨灰呢,害得我连夜加班。”

    我放下心来松了口气,不过处于严禁考虑,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还没开始烧吧?”

    汉子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奇烧偶不烧啊。”

    我呢个去,这老子还卖萌?这么大的大块头还自称偶?还有,基烧是什么意思?搞基?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搞基的。”

    这汉子明显听不懂“搞基”的意思,他晃了晃脑袋,不解的问:“what?我的意思是,号牌上的奇数号已经开始烧了,偶数的还没有开始呢。”

    什么!开始烧了?大哥,拜托您把话说清楚啊!

    我再也顾不得跟他贫嘴,连忙从单肩包里摸出小黑伞,伸手解开上面系着的红绳,再一撑,伞就被我打开。

    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把我急的,这尸体都开始烧了,这几个鬼玩什么躲猫猫,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我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忽然想一件事情,我的个天,我还没开阴眼呢,怎么能看见他们?

    没办法,我也顾不得这时候手脏不脏,连忙伸手进嘴里沾了点口水,在胸口画了个八卦,随后以手印封住体内的阳气,这才开了阴眼。

    我的动作让这个汉子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视力本来就不好,也没心情管我,自顾自的走到一边不知忙活什么,倒也没有对我产生防备的心态。

    想想也是,这里全是尸体骨灰,这玩意就是送人都没人要,别人还嫌弃呢,有什么好防备的?

    开阴眼,其实也是一门道家秘术,依据开术者的术法精湛程度而有不同的效果,最基础的就是开视觉,就是看。人有六识,分别为: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而天眼到了最高程度,其实就是让自身阴魂与肉身合二为一,不光能看到鬼,甚至还能摸到它们,进而做一些促进人鬼之间和谐交流、有意义、有内涵的事情。

    至于什么事情有意义有内涵,这个我就不是很明白了。

    我目前的阴眼境界到了除了看,还能听它们说话的地步,所以立马就听到三小鬼叽叽喳喳的叫声:“哎呀!我的尸体!”……“呀呀,这是我的!”……“呜呜呜呜!怎么烧成这样了?”

    我用阴眼一扫,立即发现三小鬼的踪迹,只是偏偏不见了苏小小!

    “苏小小!”我这下真的急了,小声喊道。

    没有反应,我只好又小心翼翼的喊:“苏小小!”

    这时候,那边那个汉子听见我的喊声,嚷嚷道:“叫唤个啥呢?别打扰我工作啊。”

    我连忙回应他:“死者的要求,要帮忙喊个魂,您别在意,别在意啊!”

    我这么一说,他倒也没多说,只是他那边隐隐传来刀斧切肉的声音,扑哧扑哧的听的我发毛。

    “别叫唤了!那女人没出来啊!”这时候,我听到三小鬼之一中年鬼医生的回答:“她今天就没有进黑伞里面来!你早上走的时候,黑伞只有我们三个,我还想提醒一下你呢,结果就被你封印在里面出不了声,她还在你家啊!哎呀哎呀,烧了一半了,不跟你啰嗦了,我得马上附体!”

    说完,就没了动静,我想他应该进入了自己的肉身吧。

    我又问了问,其余两个小护士的尸体也在奇数列,尸体也已经燃烧,她俩匆忙跟我道了别,随后就没了声息。

    我有些欲哭无泪,只能寄希望于苏小小的尸体在偶数列箱子里吧,不然我可就真对不住她了,耽误了她的时辰,还得找个精通超度的人给她做场法事才行。

    最主要的是那些尸身都被损坏,根本找不出哪个是哪个的,而且时隔二十年,又都被陈龚用邪术镇压过,如果灵魂不能随着肉身一起火化,以她沉积在阳间多年的时间,估计前往阴间之路艰难啊!

    这就是怨魂厉鬼的由来,时间一久,忘记了去鬼门关的路,滞留在尘世间成为孤魂野鬼,就非大德高僧不能超度了。

    我打算过去交代一下那个大汉烧尸工,让他先不要烧这些偶数牌子的尸体,等我回去把苏小小的灵魂带过来再说。

    千不该万不该,就疏忽大意一小下,走得太过匆忙,居然犯了这么个的错误。

    我走过去,绕过一个隔断,借着昏暗的灯光,我见到了那个大汉,他的眼前就摆着一具光溜溜的男尸,此时他正拿着一把长刀,呼啦啦的就拉开了尸体的肚皮,顿时一片血肉模糊,五脏六腑全都暴露在了眼前,然后他用挠钩两边一挂,勾在了一张铁板上,将这具尸体推进了炼尸炉,再关上去。

    这……!

    刚才我听到砍肉的声音,原来是他给这些尸体开肠破肚的声音!

    我张大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烧尸体居然还要经历这一道工序?

    不过随即我就想通里面的原因,人的肚子是空的,里有很多气体存在,如果不放出这些气体,在火里烧的时候就会因为内外压强不一致而发生爆炸,然后血肉内脏炸的到处乱飞。

    那景象,想想都觉得恶心。

    虽然我自己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解剖一次自己,然后取出五脏,可六腑没有动,不像他这一弄,什么腹水肠汁死血的流一片,惊爆人的眼球。

    我把简单情况给大汉说了一下,大汉点头同意,能少烧几具是几具,毕竟他还要清理骨灰,减少点手头上的工作也好。

    他唯一有个要求就是让我明天给他们厂里的领导说一下情况,不然领导还以为是他偷懒不烧呢。

    “我叫张涛。”大汉瓮声瓮气的说着:“你可记住别忘了啊。”

    我点头答应,就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辆手推车从我眼前推过来,却根本没有见到推车的人,让我一愣,有些好奇。

    不过车子随后经过我身边,我才发现后面跟着一个矮小的侏儒男子,他费力的推着差不多跟他齐平的手推车,车子里堆满衣服裤子等物,想必是从死者身上脱下来的,让我好一阵惋惜。

    寿衣分着材质不同价格也不同,普通的寿衣起价六七百,一般点的几千块,高档的数万甚至数十万,再加上天价的骨灰盒和墓地,实在是让现在的人死都死不起啊!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寿衣的价格,这些都是当初在寻找纸扎店的时候闲逛见到的标价,当时折实让我震惊了好一把。

    可惜这些天价的东西,不过随便穿个几天就被脱下,想必那些傻傻的家属还以为它们会随着死者一起火化呢,也不知道这些衣物是被烧掉还是被卖掉。

    我甚至有些龌蹉的想着:他们甚至可能把已经被死人穿过的衣服再度回收给那些寿衣店,然后再转手卖出去!毕竟高档的寿衣一套可是成千上万的价格,俗话说“利令智晕”,有些人为了钱六亲都不认,更何况干这点缺德带冒泡的事情?

    至于那些给死者穿金戴银,各种极度奢华的打扮,各种戴金含玉,想必也会落入这些清理尸体的工人腰吧?

    这样一想,我似乎觉得当个清尸工也是个不错的职业,起码收入颇丰啊。

    那个侏儒恶狠狠看了我一眼,目光很凶,带着种野兽的凌厉,似乎我是个外来者,想要抢夺他的财宝一样,他的眼珠也是红的,只是因为眼睛太小的原因,我看不清他是否也有严重的结膜炎。

    敢干这一行的人,果然都是些怪胎!

    我这样想着,匆匆与张涛道了别,然后快速离开,走出了这栋楼。

    天色很黑,空中没有月亮,雾很大,沉沉让人感觉很压抑。不过好在离开了那肉香扑鼻的地方,我又嗅到了正常的空气,虽然空气里带着股潮湿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

    想着那个独眼的门卫,再想想那个侏儒,我有些苦笑,敢在这里上班并值夜的人,确实都有些古怪啊。

    虽然张涛看起来比较正常,可他的那对眼睛,实在让普通人不敢直视,而结膜炎如果不及早治疗,拖到了后期估计就会落个瞎子的下场,或许,我该委婉提醒一下他?

    我看了看表,差一点才到九点,时间还早,或许,现在回去把苏小小带过来都还来得及,省的夜长梦多,又出什么事情。

    于是,我再度塞给守门大爷两张老人头,告诉他我等下还来,让他记得帮我开门,独眼老头笑着拍着胸脯表示完全没问题,到时候敲门就行了。

    “对了,”老头特意神秘兮兮的叮嘱我一句:“你可千万别十二点来,那时候没人在的,早点晚点都没关系,不要整点来!”

    他再度强调一遍:“看在你小子上道的份儿上,千万记住老头我的话!”

    这又是哪门子规矩?

    不过我知道,十二点的时候阴阳交替,属于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候,火葬场这种地方鬼气森森,就连我们那个医院的停尸间都有鬼,难说这里不会出现什么灵异事件的,这里的摆放的尸体可远超医院停尸间。

    虽然我有些好奇,不过看这老头神秘的样子,显然我问他他也不会回答,只得作罢。

    我再次开车回去,好在这时候路上不堵了,一路绿灯,顺畅的很。

    很快就赶回家中,进门我就大吼着:“苏小小,你在哪里,赶紧出来!”

    我已经开过阴眼,只要她回答,我就可以听见,可奇怪的是,我喊了几遍,依旧没有苏小小的声音。

    奇怪了。

    这时候,黑子嗖的一声从房间里窜出来,紧跟在它后面的,是慢悠悠晃着脑袋的大乌龟。

    黑子一把窜到桌子上,对着我叫了声,又用爪子挠了挠脑袋,尾巴直直的点了点我。

    我们相处了二十多年,它的每一个动作我都已经十分熟悉,见它这一番比划,我皱起眉头:“你是说,苏小小出去找我了?”

    黑子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这……!

    难道说,她去火葬场了?

    我觉得有些无奈:这个女鬼,瞎跑些什么?虽然今天是阴天,雾气也大,她可以随意走动,但是作为一个鬼,不要说吓到人,就算是吓到花花草草的也是罪过,是吧?

    不过她一个鬼,以她的速度,就算路上错过,应该也会很快赶回来的,所以我没有太过担心,而是去煮了美美的一大碗面条,冰箱里翻出几块剩下的腊肉丢进去,又撒上点豆瓣酱,天寒地冻的热气腾腾吃下肚子去,那叫一个舒畅!

    不过我的估算有些错误,直直等了一个小时,一大碗面条都被我吃个精光,还是不见苏小小的踪影!

    我觉得我有些坐不住了,难道说她路上出了意外,又或者她赶到火葬场见到自己的尸身,所以懒得回来,直接附体上去了?

    这些想法一一在我脑中盘算着,我又等了半个小时,依旧不见她的踪影,我终于决定,还是再去火葬场一趟,看看情况。

    我觉得自己吃的有些撑,一路开着车打着饱嗝,重新赶去火葬场。

    再次停好车,我伸手敲了敲大铁门,喊道:“大爷,我是小韩,麻烦开开门!”

    我敲了两声,没人应答。

    我正打算再敲时,忽然响起那老大爷的叮嘱:“你可千万别十二点来,那时候是没人的!”

    我抬手一看手表,恰好十二点!

    我走的时候是九点,一来一去花去一个小时多点,再加上我在家里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恰好到了十二点!

    可是,我四周望了望,也没什么状况发生啊!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我仔细听了听,没有错,就是马蹄的声音!

    一阵接着一阵,就好象有一群马奔腾而过,随后,居然还有车轮碾压过的声音!

    这不是汽车的声音,而是古时候战车的声音,我曾在电视里见过那种古战车,铁轱辘的马车,声音一模一样!

    我莫名的觉得有些慌,直觉有一股煞气迎面而来!就好像有一只军队战车整齐经过,虽未靠近,可那声势却让我有些气血沸腾,腿脚酸软无力的感觉!

    即将到来的东西明显恐怖,起码是远超陈龚苏小小等的存在!远超它们十倍,甚至百倍的阴力!

    那是何等厉害的阴魂厉鬼,才有这种扑天而来的气势!

    我忽然想起爷爷告诉我的一个传说,一个关于阴兵借道的传说,再想想这里的环境,火葬场!我立刻大悟,连忙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捏了个手印,喝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隐!”

    随后,我退入了身后的黑暗里!

第103章 拖地老太婆

    我拿起树叶举在眼前,贴在额头上。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用另一只手在肩头一拍,熄灭了肩头的那盏魂灯,这样一来,我想这队阴兵是看不见我的存在了。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这是个很实用的隐匿阳气的方法,操作简单,而且不需要很专业的工具,举手就能完成。

    树叶的五行属木,本是生机蓬勃的象征,可因为枯黄脱落的原因,生机尽失;又掉在地上吸收了大地的土灵之气,渐渐成为土属性。一旦被人放在额头,就会将人的阳气全部遮住,阴魂不能察觉,还以为是一片生机勃发的树叶呢。

    爷爷告诉我,他在小时候曾随着祖父翻山越岭的赶尸,走过无数的山川河流,见识过许多的古怪事情,其中,就有遇到过这阴兵借道的事儿。

    大凡客死异乡者,因讲究个入土为安、落叶归根的原因,死后无论距离家乡多远,都要让尸身回去,又因为夏秋两季天气炎热,古时又没有冷冻冰柜等物保存,尸身极易腐烂,因此而催发了赶尸这一行业。

    在经过赶尸匠的独特秘术对尸身进行作法之后,尸体就会变成类似于僵硬风化一般的存在,被人称作僵尸,在化僵的这段时间里,肉身不会腐烂,而且听从赶尸人的指挥,能够正常行走。

    赶尸行当有个规矩,那就是白天睡觉,晚上赶路。

    白天在义庄或者专门提供给赶尸人休息的赶尸客栈里休息,晚上则唤起僵尸赶路,听起来神秘异常,却是个凶险万分的活儿。路上不仅有对僵尸尸骨很感兴趣的野狗饿狼,还有那些想着法子害人的孤魂野鬼,以及山精狐仙,一个不留神,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当然了,正因为这样,报酬也是极高,赶一具尸体起码就相当于普通人半年的收入,而赶两具,则是收入颇丰,够有滋有味不用劳作的生活一年了。

    大凡赶尸,快则七天,慢则一月,整天都在崇山峻岭里行走,算得上苦力行当,赶尸者一定要身体强壮,从小打熬筋骨才行。

    据爷爷说,因为收入太高的原因,甚至有些不懂术法的人冒充赶尸者,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懂起尸的本领,就靠着一套蒙混人的把戏,故作神秘的让人不要观看,实际上是两个人轮流背尸,把尸体给生生背到目的地。

    更有甚者,居然直接把顾客的尸体强行分割成几块,背在竹篓里带过去,等到了死者家中,再取出尸体,拼接妥当,让家属草草过目以后立即以容易诈尸为由封上棺材,则神不知鬼不觉,轻松混过。

    不过这等杂耍把戏,又怎能真正的做到天衣无缝?也许就有那么一两个倔强后人亲属的,非要给死者换套衣服什么的,如此一来,自然就曝光于天下。

    所以传到后来,赶尸行业倒是被这么几个败类给坏了名声,再加上后来车途渐通,尸体再也不像以前因路途遥远难以归乡,赶尸者就逐渐销声匿迹,淡出人们的视野,到现在,几乎快断了传承。

    话说远了,就说当时爷爷跟着祖父两人夜间带着两具尸体赶路,走了大半夜是腹饥人困,尸体本身腿脚僵硬,又走不快,所以两人眼望着前方就是一个小村庄,却老是赶不到,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就是这个道理。

    就在要赶到的时候,祖父忽然脸色一变,用鼻子嗅了嗅风中的味道,低声对爷爷说:“前往阴气太重,煞气十足,可能有阴兵过道,你等下千万不要说话,不然小命不保!”

    说完,他一把喝住两具尸体,就在路边与爷爷躺在了刚刚开挖过、软绵绵的青稞地里,又取出两道符贴在自己与爷爷的额头上,这才让两具尸体躺在他们的身上。

    这样一来,他们两人的身体几乎就全部埋到了土里,再加上身上尸体发出的尸气,以及灵符的效果,总算掩盖住活人的阳气。

    刚刚躺下不久,爷爷就听到了浓郁的马蹄声以及车轮的轱辘声,紧跟着,几匹浑身罩着铁甲的高头大马疾奔而来,马头喷着黑烟,而马的眼睛则是绿幽幽的,蹄子上似乎还带着黑雾一般的火焰。

    这一刻,就连那田间的蛐蛐声都感到异样,根本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每四匹马拉着一辆马车,马车通体由黑铁构成,车上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穿着铁甲,手持长戈的士兵。而车的后面,则各自捆着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都是面无表情,不喊也不叫的聚在一起,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的胸口有带着血迹!

    一共四辆马车,爷爷大概数了数,约莫估计有百十个人左右,其中甚至包含了三四岁的婴儿。

    等到马车走了老远,祖父这才做法让僵尸从身上跳开,随即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庆幸的告诉爷爷:“好险,刚才居然是阴差勾魂!我们赶紧到前面的村庄看看去!那里只怕是出了大事!”

    说完,他立马带着爷爷往前赶,不多时就赶到前面的小村庄。

    这一看,顿时把两人吓得后背发凉,浑身直冒冷汗!

    只见整个村庄的人都被开膛剥肚,取走了心脏,全村三十五户人家共一百零五人,全部死于非命!

    至于村子里的其他家禽牲畜,鸡鸭鹅猪牛羊等,纷纷被吸光鲜血,变成了肉干!

    “这……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当时正值年少,本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代,这时候也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的问祖父。

    祖父不知想起什么,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回答爷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旱魃出世,赤地千里啊!”

    多年以后,爷爷在术法精通之后,才明白祖父那句话的意思,原来祖父怀疑当时有被封印多年的旱魃出世,也只有僵尸之王旱魃,才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杀死这么多的人,甚至动用阴界派出了阴差。

    爷爷与祖父后来担心引起瘟疫,一把火将整个村子都给点燃了,至于事后处理的工作,自然会有当地的管事者前来处理,两人也没有过多停留,匆匆离去。

    至于当时是不是真的有旱魃出世,爷爷不清楚,只是后来他就一直用种种方法阻止我真正变成的旱魃,想必当时的情形,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极重吧?他也担心我成为那个丧心病狂的旱魃,屠人如猪狗。

    这是爷爷幼年的经历,记得当时我津津有味的听完后,十分奇怪的问爷爷,为什么那个旱魃要挖人心,吸人血呢?

    爷爷告诉我,那都是祖父的猜想,未必就是旱魃,其实人有时候比旱魃还要可怕,说不定那是个修炼邪术的人,以吞食人心为手段在修炼呢。

    至于哪些邪术需要吃人心才可以修炼,爷爷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多问,反正我是不会练的。

    等我用树叶挡住额头后,那队阴兵已然夹杂着阴风而至,果然与爷爷描述的一样,浑身罩着铁甲的四匹高头大马疾奔而来,马的眼睛绿幽幽一片,而马蹄则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马车上站着两个手持长戈的铁甲人,连脸也被铁皮包住,看不清容貌,只看得到两点猩红的光从瞳孔冒出,显得诡异至极!

    不过阵仗规模比起爷爷当时见过的可小多了,虽然因为我开了阴眼的原因,可以见到这浩大的声势,可实际不过只有一张铁车,两个铁甲人而已。

    就见那带头两匹马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直挺挺的撞进了铁门,然后,整张马车就消失在眼前!看样子,是直奔炼尸炉而去!

    像这种省汇城市,这火葬场又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估计一天起码要烧个几十号人的,如此一来,鬼魂较为集中,怪不得阴界还专门派出一辆铁车来押送这些阴魂,而我好奇的是,这件事情为什么守门的老头会知道?

    或许他不清楚有阴兵押魂这么的清楚,可他起码知道在十二点的时候情况不对,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所有火葬场工作的人都清楚这个潜规则,这倒勾起我浓烈的好奇心来——难道里面有高人?

    从小到大,我认识的高人有两个,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姥姥,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有山那么高,有天那么高,高到我无法理解、只能拜服的地步,一个重道,一个重蛊,都有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甚至说医死人而肉白骨也不为过,至于其他的高人,我还真没有见过。

    甚至就连公安厅诡案组的成员白瑜婉与夏林枢,我都不觉得他们有多厉害,那点本事,甚至还不如我呢。

    至于陈龚陈燕皮金华之流,不过是些邪术,除了阴人暗算以外,我想要是真论本事手段,我也可以稳稳压住他们,想当初,皮金华那只战斗力最强的白皮怪物,可是生生被我捏死在手上的。

    对了,阴差抓鬼是个什么场景?

    我忽然有些好奇,正所谓好奇害死猫,我见阴差已经走远,而开铁门的大爷显然也不会给我开门,于是决定自己过去看看。

    火葬场跟刘刚家所在的小区一样,都有高高的围墙,甚至比那边更高,好在我的身手已经恢复几分,再加上从小的苦练,这一身功夫不是白在。恰巧旁边有一颗大树,我立即借着小跑的力道一跃而起,弹起一人来高,随后两手在树上一撑,借着反弹的力道腰身一挺,两脚就钩住了围墙!

    再一用力,我就虚坐在了围墙上。

    这一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潇洒至极,我瞬间觉得自己高端大气上档次,这般动作,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出来啊?

    如果再有狂风吹乱我的头发,冰雪击打我的脸颊,那就真是酷毙帅呆了!

    至于我为什么不坐在围墙上欣赏一下这辽阔的夜色,美丽的风景,以及虚无缥缈的建筑,那都是因为一件事,我的裤子还是下午出门时新换的,我还舍不得弄脏它!

    我表示很遗憾,单身男人的邋遢有谁懂?能省点是点吧,我会告诉你我上一条牛仔裤穿了两个多星期么,显然不会。

    我颇为满意的跳了下去,再然后,我就觉得脑袋与围墙发出了亲密接触的一声脆响,我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被钩住的鱼,上下不着的被挂在了半空中!

    妈蛋,我ox他大爷,这围墙上居然疏疏的埋着锋利的铁棱,还好我刚才没有坐下去,不然……我额头冒出冷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那铁棱刚好从我的裤子里面穿过,将我半吊起来,还好我在脑袋被撞击一下后立马反应过来,已经两手猛地贴住了围墙墙面,防止自己继续下滑。

    如果不这样,我的这条新裤子就要立马从膝盖处撕成两半,然后变成裙子,我表示,穿裙子这件事情我实在有些不能接受啊。

    老小区的围墙都有埋铁棱,甚至有插碎玻璃插刀片的,这是为了防盗,防止有人硬翻围墙,至于现在新修的围墙,则大多是布那种铁刺纠结的防盗网,只要不靠近,远远看着一圈一圈的很是美观,很少用这些血腥暴力的东西。

    为了保存颜面,起码不要穿裙子,我硬是靠着两掌与墙壁的吸力,跟壁虎一样一点一点的退着往上磨去。

    这可真是应验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小心翼翼,万分谨慎的磨上去,可是这该死的墙壁,也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打理,滑不溜丢的,我只能凭借着我多年的武术功底,以一种类似铁掌水上漂的手段慢慢的移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如果真要松下了那口气,定然直接滑到底去。

    终于,我磨到手臂能够使力的地方,猛地松开双手,向后一抓,反握住那根刺破我裤子的铁棱,这才稳住身体,将裤子从铁棱上取脱出来。

    我松了口气,再次一跃而下。

    落地时,我只觉得腹部一阵翻腾,该死的,我想起吃掉的那几个烤番薯来,那东西本来就容易胀气,再加上我在空中地上的这几下翻腾,又是跳跃又是倒立的,而且昨晚刚吸收掉原来三分之一的僵尸气,瞬间暴饮暴食,身体的消化功能还没有完全跟上,居然让我有想上厕所的感觉。

    好在我旁边的不远处就是个火葬场的共用厕所,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过去,秉着男左女右的原则,转进了左边的房子里。

    里面漆黑一片,根本没有灯,估计是装的声控灯,可这时候阴差正在整个火葬场溜达,我怎敢咳嗽来触发这灯?只能摸索着,凭着超强的视力勉强找到一个蹲坑的位置,蹲了下来。

    就在我非常舒服的时候,厕所的里面,忽然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扫地一样,拖把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奇怪,大半夜的,会有人拖地?而且还不开灯?

    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没等我多想时,那声音就渐渐的逼近,由远处渐渐靠过来!

    随后,我就见到一个行动蹒跚的老太婆,在黑夜里渐渐摸索着过来,她的手里提着一个拖把,居然在认真的清洗每个厕所的蹲坑!

    这老太婆是鬼!

    我立即产生这个想法,哪个人会在半夜三更摸着出来洗厕所的?而且还是抹黑洗?

    摸了摸额头,还好那片树叶还在,毕竟是用道家九字真言里的“皆”字印封住的,这属于外缚印,道家秘术,确实不简单,我那么折腾半天,这树叶居然愣是没掉下来。

    我手心捏了一把汗,立即摸索着站起来,无声无息的扣好裤子,然后静静站在一边不敢动弹,同时手里捏好手印,一旦发现不对劲,立马激发。

    不过随后,我发现自己想多了。

    等她靠过来时,我发现在她沟壑丛生如同树皮的脸上顶着两颗白茫茫的眼珠,显然有很严重的白内障,就这个程度,估计也就离盲人不远,勉强能看清二三十厘米的东西,怪不得她不用灯来照明。

    我不知道该出声还是不出声,一来吧,我怕吓着人家老人家;这大半夜的,你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吓唬谁呢?二来嘛,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总觉得这老太婆怪怪的,可哪里怪,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我就这么静静的立着,不管她是人是鬼,能看不见我就看不见我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样想着。

    老太婆浑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自顾自的拖着地,一个蹲坑一个蹲坑的用拖把进去扫,很快就扫到了我的脚边!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根本不敢动,可这时候,我觉得腿有些毛毛的,低头一看,几乎吓得叫出来——只见老太婆手里的拖把,竟然全部是人的头发做成!

    那感觉,就好像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少女的头,正在用少女的头拖地一样!

    这时候,见到她的动作,我忽然想通了刚才的异样:她拖地的时候,为什么不拖外面,只拖蹲坑里面?

    只见她手中的拖把一抖,在拖把的下面,居然真的露出了一张人脸来,这张脸的样子,与老太婆的一模一样!

    而这张脸披散着长发,那些头发看起来就是拖把的布条!此时脸上的眼睛恰恰睁开,用一种极度诡异的眼神,一睁一翻的看向了我!脸的下方嘴唇微微张开,一股浑浊的气体正被其缓缓吸入!

第104章 恋尸狂与食心者

    我差点就惊叫了起来!

    试想,在黑灯瞎火的厕所里,一个老太婆握在一把人头做成的拖把,在每个蹲坑里都拖一下,而那人头的眼睛还直愣愣看着你,你能不惊恐么?

    就在我精神蹦到极点,打算将手印打出去的时候,那双眼睛轻轻在我身上扫了过去,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蹲坑的下面,一股浑浊的气被那张人脸吸入口中,随后,脸上发出一种满足的神情来。

    我立即想到了一种鬼:食粪鬼!

    据说这是生前只顾着吃独食的女人变成,她将所有好吃的东西全部自己偷偷藏起来,却给亲人如父母儿女等吃些粗陋简单的食物,生性贪婪恶毒,对亲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对待外人?

    那自然是滴水不舍、滴米不施了,所以到了死后,因为太过歹毒的原因,阴差都不愿收留,停滞在阳间便化作食粪鬼,专以粪便气息为食物,身体恶臭难闻,即便是最终投胎做人,那也是化身为乞丐流浪汉之流,终身受苦不尽。

    这种鬼,被称作佛教饿鬼三十六之一,即便是要超度它们,那也非高僧大德所不能,怪不得她拖地的时候只拖蹲坑的位置,却不管地上呢。

    果然,老太婆的身上传来了一股恶臭,几乎令我作呕,我强忍住不动,紧紧贴着墙壁站着,任由她在我眼前晃悠。

    因为这已经是最靠外的一个蹲坑,所以她在拖完这里后,就不再往前走,而是把拖把扛在了肩头,步伐缓慢的往里面走去,而那张人脸,就那么披散着头发,直愣愣的对着我!

    直到我视力所及,她已经完全消失,也不知是去了哪里,我这才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飞快窜出厕所。

    其实食粪鬼未必是多么凶恶厉害的鬼,如果真要斗起来,我也未必就怕了她。可是她那个拖把头太过恶心,再加上一身的臭味,实在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所以我选择了不招惹她。

    唯一让我疑惑的就是,既然她是鬼,为什么在群鬼避易就连人都不敢出来的时候,她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活动,也不怕阴差把她给抓了去?或者说,她这种鬼,连阴差都不愿意抓?

    外面依旧是浓雾弥漫,我是真想见见阴差拘魂的,所以我立刻绕过厕所,往前走去。

    可真到了炼尸房的门口,我却有些犯难:难道要再次走进去不成?如果这样,只怕会跟那些阴差打个照面,真要那样近距离的接触,我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手段怕是未必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墙后面的窗子里看,如果我记得没错,其实炼尸房里是有窗子的,而我当时就见到了围墙。所以说,我只要翻上围墙,就能透过窗户见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果然,我还是与那围墙有一段不解之缘,还得再翻一次啊。

    再次进行相同的动作,我身手敏捷了许多,一把纵上去后还不忘避开铁棱,省的它再次刮到我的裤子。

    我猫着腰,慢慢挪着从围墙上磨过去,好在我的平衡性很好,还不至于站不稳。

    唯一让我有些烦恼的,是那些铁棱,你说你防盗就防盗吧,这个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插得那么没有规律,有长的短的,长的铁棱几乎是短的一倍,最主要的是,居然连间隔也不规律,就像小孩玩过家家一样,乱七八糟的插着,这简直就是!

    这样一来,我的裤脚又被不小心勾划到几下,看来这条崭新的裤子基本上是报废了。

    一路艰难,几经颠簸,我终于来到后面的窗户外,里面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灯光,并没有看见阴差的身影,难道说,已经错过了?

    想想也是,阴差拘魂,那能用多久,我在厕所耽搁半晌,又在围墙上耽搁半晌,墨迹到这个点,估计他们早就办完事情打道回府了。

    我有些不甘心,看着眼前的墙壁,轻轻往前一扑,扑到在上面,随后,我的大半个脑袋就能探入那大开的窗户口上,认真看一看里面。

    这里应该只是停放尸体的地方,不是烧尸的所在,这时候应该没人,而阴差拘魂,也应该来这里才对。

    我想着,把头探了进去。

    仔细一看,除了满屋子的尸体,确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这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就像脱衣服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就见到了那个侏儒。

    他正蹲在一具尸体的面前,手脚麻利的解开尸体的衣服,虽然带着眼镜,可因为恢复三分之一身体强度的原因,我视力很好,已经能够把远处的东西看得清楚:那是一具女尸,一具年轻的女尸。

    长的还算一般,身材丰满,体态匀称,那饱满的胸脯,一看就是属于二十多岁的青春女孩特有的。

    可惜,花季的年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居然就这么年纪轻轻的离开人世,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惋惜加遗憾。

    这时候,那个侏儒忽然做了一个令我诧异的动作!

    他居然摸了一把那尸体的胸脯!

    再然后,他歪着嘴笑了,随后整个人扑到了女尸的身上,张开嘴就乱亲!

    他,他居然在亵渎尸体!

    我震惊异常,就算那女子再漂亮,可毕竟已经死掉,浑身冰凉凉的没有半点温度,再加上停尸间本来就冷,他居然还能产生这么浓烈的兴趣,对那女尸上下齐手,做出那么猥琐的姿势,我也算是服了他!

    他就那么躺在女尸的身上,嘴里似乎还发出低沉的嗷嗷声,本身的体型又小,那感觉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还在找奶吃一样,说不出的恶心和bt,我几乎已经看不下去。

    也不知这家伙还会不会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我不敢想,我觉得,如果那女子地下有灵,知道自己的尸身被这么个猥琐的家伙玩弄,也不知她有什么感想?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走进一个人来,那人模样看着很年轻,个子高高的,穿着与张涛身上同样的衣服,估计是烧尸工的工作服,手里端着一个铁盆,里面放着把短刀。

    我原以为,在见到有人到来后这个侏儒会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可没想到的是,他依旧对着眼前的白肉又亲又咬的,而那个进来的人竟是没有见到他一般,自顾自的走到一边,掀开一张白布盖着的尸体,随后拿起那柄柄短刀,轻轻剖开了尸体的腹腔。

    可能因为死亡多时的原因,那尸体的胸膛并没有流出鲜血,而那人居然伸手在里面一摸,随后用刀一划,取出了尸体的心脏!

    再然后,我就见到他猛地抬起头来张开嘴,一把将那颗紫黑紫黑的心脏举到了嘴边,重重一口咬了下去!

    随后,咀嚼的声音隐隐传来,与当初我在炼尸炉外面听到的一摸一样!

    原来,竟然是有人吃人心所发出的声音!

    我这下才是真正的愣住,那个猥琐尸体的侏儒也就算了,毕竟他那个模样,看着心理有些扭曲,可这个人,却明显是个五官端正的年轻人,为何也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对了,这个年轻人我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顿时想起他的来历:居然是当初陈静的几个同学之一,那个书记刘刚的儿子官二代刘雪超!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曾听王九说起,刘刚因为上次的事情被人趁机揭发,直接丢了官职,而且后来被深入调查,看那个样子,想要东山再起基本是没戏了,据说甚至可能在狱中渡过一生,难道说正是因为这样,他无路可走下进入了火葬场工作?

    虽然那小子好歹算是新南医科大学的学生,不过想必以他的背景,学校里应该只会想着吃喝玩乐外加泡妞,父亲出事后又急缺现金,而烧尸工的工资想必也高,所以才会进来。

    只是这火葬场的几个工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诡异?

    现在看起来,那个张涛除了眼睛红点,居然是几人中最为正常的一个了。

    我这个位置偏高,如果不细看根本见不到,加上外面天黑雾大,所以我没有担心被他们发觉,我倒是好奇,这刘雪超是为什么要吃死人心脏的?

    刘雪超在生生吞咽下那口心脏以后,并没有接着咬食,反而将那颗心脏抛入了铁盆中,随后皱着眉头对身后的侏儒说:“矮子,动静别弄这么大,妨碍老子办事!”

    那侏儒正吧嗒吧嗒的亲的女尸的胸脯满是口水,而且正顺着往下,向女尸的小腹下面亲去,这时候听刘雪超这么一说,桀桀的笑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教训老子!小心,小心老子喷你一脸口水!”

    不过虽然嘴上强硬,动静倒是确实小下来,想必曾在刘雪超的手里吃了亏,有些后怕。

    想想也是,刘雪超人高马大的,那个侏儒怎么可能弄的过他?

    刘雪超哼哼两声,显然对侏儒的态度比较满意,也没有多说,这时候走到墙边,就是我的下巴下方,从那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将其打开。

    里面摆放着一尊染血的佛像,庄严神圣的佛像上污血斑斑,本是极为圣洁的东西,此时竟然看起来万分诡异,说不出的狰狞!

    刘雪超将佛像在前方摆好,将那个铁盆放在佛像面前,此时带着极为虔诚的表情跪了下来,嘴里居然念叨着拜祭的词:“神佛在上,受您的仆人一拜!请接受今天的祭品!”

    说完,他五体投地,拜在地上再也不动,那摸样,如果不见到先前的一幕,或许都会以为他是个虔诚的苦行僧佛教徒,可此时此刻,远处被剥得精光的青春女尸,矮小猥琐的侏儒,再加上这污血遍布的佛像和年轻人,这一切,融入眼前这个满是尸体的环境中,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这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请恕我言辞笨拙,不能描述出其中十分之一的诡异,这场景,就连我这个也算见过世面,接触过几个厉鬼的旱魃都感到可怖!

    虽然没有鬼存在,可这画面比鬼出现还要让人发渗!

    我很想知道,那神佛到底是哪尊,居然还要用人心来祭拜?

    刘雪超那人我接触过,也算是比较叛逆的一个年轻人,除非这神佛真正的显灵过,否则以他的性格,明显不会浪费精力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这么说来,下面摆着的雕像,还真有什么东西住在里面?

    我正想着,不料头不小心往前轻轻一探,随后,几缕尘土从窗沿洒落,落到了刘雪超的头上!

    “是谁?”刘雪超大声喊了起来,猛地抬起头来。

    听到刘雪超这个声音,那边的侏儒也立即停下手中的猥琐动作,同时抬眼看来。

    因为我是趴着的姿态,此时来不及避让,连忙两手一用力,身体就往后倒了过去,因为我两腿立在围墙上的原因,这时候整个人就往后翻去,重重向着围墙外倒去!

    在倒下的时候,我隐隐听到了侏儒的尖叫声:“有人在偷看我们!啊!!不要让他跑了!”

    这围墙三米多高,我可不敢冒然摔到外面,谁知道外面是不是水泥路面的?如果真是,我现在这个状态,那是肯定不敢用头部来与它做个亲密接触的,我可不想撞个头破血流。

    趁着下落的瞬间,我连忙左右手在围墙墙壁上连拍几下,借以减缓自己的下落速度,就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再猛地两脚一用力,在围墙上蹬开,随后一个后跃,来了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地上。

    外面确实有条水泥路,斜斜通往山头。

    这火葬场已经是城市西北边的最远处,再过去就是一座紧挨长春山的小矮山,已经被修成公墓,而这条水泥路,估计就是通往那片公墓的。

    我不知道刘雪超与那个侏儒会不会追出来杀人灭口,毕竟我见到了他们最猥琐最丑陋的一面,这事情只要传出去,这两人是肯定不用在火葬场干了,至少换做是我,肯定会恼羞成怒的。

    不过也有个前提条件——证据。

    如果要举报一件事情,这是最起码的基础,口说无凭,事实说话不是?

    我倒是真想让警方调查一下这个火葬场,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说那些什么剥取死人衣物饰品一类的事情,毕竟这事估计是里面的潜规则,换做是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可你最起码的,也要对死者尊重啊,也要给死者留个全尸啊!猥琐尸体算个什么回事?摘除死者心脏又算是个什么回事?

    就算在我们医院,死者因出车祸一类的死去,那也是要把尸体缝合,绝不会随意亵渎的。

    当然,陈龚那个败类除外。

    这时候,想起陈龚,我忽然想到他的那个实验,不也是利用死者的心脏甚至尸体做实验么?还特意找苏小小花钱让王富贵去盗墓偷尸,这与刘雪超用死者的心脏祭拜邪神,会不会有一定的关联?

    我这样想着,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决自己的想法:陈龚与刘雪超相差了整整二十岁,怎么可能扯到相同的一件事情上?而且两人的家世背景完全是两个平行空间,可以说根本没有过交集,又怎会联系到一起?

    我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我不是担心刘雪超与那侏儒小子追来,就算我现在只有以前三分之一的实力,这两个家伙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真正让我担心的,是那尊佛像,那尊染血的佛像。

    我曾听王九说起,刘刚曾直接供认小丽其实就是被他用佛像砸死的,可后来一直没有找到那尊佛像,所以虽然有口供,可并没有在现场找到凶器,也没有立刻就判定刘刚就是杀人凶手。

    我当然知道,其实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刘雪超,或者说是那个附身在刘雪超身上的水鬼,刘刚不过是帮儿子顶罪罢了。

    难道说,刘雪超现在拜祭的这尊佛像就是当初砸死小丽的那尊?

    据说还是一位圆通寺高僧开过光的佛像,又怎么会变成邪神?而且看刘雪超的状态,明显还是显了灵?这怎么可能?

    我觉得整个事情已经陷入扑朔迷离的状态,这几者之间的关系完全纠缠到一起,根本分不清楚相互到底有什么联系。

    或许,我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公安厅诡案组的白瑜婉,她毕竟是专业的调查人士,也许能从里面找到真相,至于这两个打扰死者的家伙,也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才对。

    我不是圣人,但也不能在见到后眼睁睁不管,那有些违背当初爷爷教训我做人的道理。

    爷爷曾说过:如果不想成为真正的行尸走肉,那就要有人性,这其实,就是僵尸与人的区别。

    就在我快步离开的时候,前方忽然窜出一团黑影,随后,一个手里握着拖把,拖把上面完全是由人的头发组成,以及带着一张人脸的佝偻老太婆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桀桀的笑出声来:“小伙伴,刚才是你在偷看老奶奶拖地?”

第105章 十字路口的小女孩

    还没靠近,老太婆身上的臭味就扑天而来,熏得我直皱眉头。

    这个看似白发苍苍、双眼尽是惨白眼珠的老太婆,就是食粪鬼了。

    我暗自纳闷:奇怪了,这食粪鬼怎么能看见我?我不是用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秘术么?

    连忙伸手在额头一摸,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从围墙上翻腾下来的时候,估计不小心将那枚枯叶给遗落,这才导致身体里的阳气外泄,被她发现。

    可是,先前在厕所里我没有被她发现啊?为何这时候窜出来找我的麻烦?

    而最主要的一点是,这食粪鬼根本不算恶鬼,听说也没有什么本领,她什么敢来找我的麻烦?

    难道她不知道,像我这么英俊潇洒帅气无边而且身手敏捷动作麻利的小伙子,敢深更半夜出现在火葬场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那一定是书中的男主角?

    她还敢找我的麻烦?

    食粪鬼化作的老太婆完全没有察觉我的心里活动,反而抖了抖手中的拖把,大言不惭的笑着:“小子,老婆子我是这里的山神,你无意中冒犯了我,还不快快跪下求饶?”

    “啊呸!”我一口唾沫喷了过去:“死垃圾食粪鬼,你忽悠谁呢?”

    我听爷爷说过,饿鬼道三十六饿鬼都是生前与吃字沾边的人死后变成的,所以在变成鬼后都是永远不吃饱,最多也就是外形吓人,其实没有什么本事的。

    而对付它们,只要揭破它们的身份,然后狠狠骂它们几句,再唾它们几口唾沫,就自然会激起它们内心的羞耻之心,毕竟鬼也是有尊严的,都天天吃大便了,能不羞耻吗?

    果然,被我这么一唾,食粪鬼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继续装逼,又被我继续逼近:“呸!呸!食粪鬼,天天吃大便!”

    我这么一骂,那食粪鬼一把扯起衣袖捂住脸,嗤的一声化作出现时变成的黑烟,一溜烟的跑了。

    这……这也太容易对付了吧?

    我目瞪口呆,望着仓促逃跑的食粪鬼,觉得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之外,怪不得爷爷说这种鬼没有什么战斗力,看来何止是没有战斗力啊,简直就是弱的战斗力为零的渣渣,拜托,杀只鸡都比对付它要麻烦多了。

    除了那个拖把吓人以外,我倒真没看出她其他地方的凶恶处。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不止有厉鬼,原来也有弱鬼,跟人一样,也是有强弱软硬的划分。

    我以前一直以为,鬼都是很厉害的,要不然怎么会人人都怕鬼?可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鬼也有怕人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有些欺负那个食粪鬼了,揭别人的短,让她产生很严重的心理阴影,估计深深了她的自尊。

    我唏嘘不已,绕过这段水泥路,返回火葬场的大门,坐上我的小qq,启动,然后离开。

    苏小小是肯定不在火葬场的,经过阴差那么一闹,如果她真的当时在火葬场里面,那么明显要被阴差给抓掉,送入六道轮回中。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她的尸体也在第一批奇数列里,她后来勉强赶到,来不及通知我就自己附身上去,随着尸体火化了。

    阴差应该是在我从厕所那里翻上围墙后的那一段距离里面离开的,因为门卫独眼老头曾经说过,十二点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回避,既然后来侏儒与刘雪超出来,明显是阴差刚走,邪灵复苏的时候。

    如果阴差还在,刘雪超又怎么敢做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用人心去祭拜邪佛?

    我看了看时间,就这么纠缠一阵,又过去一个小时,现在是已经是凌晨一点,我觉得还是先回去,想必先前侏儒与刘雪超并没有看清我的模样,明天还是先来取回苏小小的尸身再说。

    打开汽车的远光灯,我握着方向盘缓缓前行,这浓雾实在是太厚,就算用远光灯照着,能见度估计也不到十米,我不敢把速度开的太快,即便是这个点上这条路上基本没有人,也不敢大意。

    火葬场过去,就是殡仪馆。

    长长的圆通路,在这里有个十字路口,分别通往金宝山公墓、殡仪馆和火葬场。

    金宝山也就是紧挨长春山的那个矮山,这些年来,早就被开发成各级公墓,对外出售,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可想想也知道,那里定然也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

    这时候,在远光灯的照射下,前方浓雾里隐隐出现一个人影,我连忙转成近光灯,同时减缓车速,有些纳闷:大半夜的,怎么尽是遇到蹊跷事情?

    我驱车缓缓靠近,差不多已经距离那个人影快五米,借着近光灯的照耀,我看出她的模样——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静静的蹲在地上,似乎在寻找什么,长发从肩头垂下,遮住了脸。

    这可是典型的韩国鬼故事情节啊!

    我心头一惊,连忙按了下喇叭,可那女孩不为所动,依旧静静的蹲在那里,手臂一直动着,似乎在写着什么。

    同时,我的汽车忽然轻轻发出嗡的一声,就像发动机在瞬间加速一样,再然后,就熄火了!

    这时,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女孩不是人了。

    第一,我虽然不是那种开车多年的老司机,可这辆小qq也是从上班就一直用着,好几年了,基本熟悉它的性能,不会无缘无故的熄火;第二,则是最简单明了的证明,眼前的这个女孩,在近光灯的照耀下,没有影子!

    这就很明显的说明了她的身份!

    难道说,她找我有事?

    我一把打开车门,跳下车去,有些事情,既然来了,如果躲避不了,那就直接面对吧。

    我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人,或者说,不是个怕死的僵尸。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找我有事?”我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停下脚步,低声问到。

    我不敢贸然去拍她的肩头,那可是许多鬼片印证过的情节,只要一个不小心,迎接你的就是血盆大口!

    女孩听到我的话,忽然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我!

    我认出她的模样,就在那张公交车上,当时她也是趴在公交车的窗户边,那么冷冷的看着我,后来一晃眼就不见了,我还以为眼花,没想到她居然是个鬼!

    那辆公交车上空荡荡的,我记得当时一眼望去,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后来又换成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我记得,她就是在前面一个公交车站下车的,毕竟就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我还不至于健忘到这种程度。

    如果她缠上了那个下车的女子,她应该去找她才对,在这里堵着我算怎么回事?

    女孩看了看我,缓缓摇了摇头,抬起手来,指了指地上!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地上写着四个数字:6158!

    这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不解,皱着眉问她:“你需要我的帮助么?这几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女孩再度摇了摇头,她忽然张开了嘴,我见到,她的嘴里空空一片,竟然没有舌头!

    怪不得她不能说话!

    “6158……6158……”我苦苦思索着,瞎猜着问:“留下我爸?留下我吧?六一我啊?你叫六一?”

    女孩继续摇头,显然我猜测的不对。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女孩又抬起手,指了指公交车站。

    这时候,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号码:“你是说,下午的那趟公交车的车牌号?”

    我记得,当时那公交车去势如虹的超越我,将我的小qq甩在脑后,我隐隐看见了车后的车牌号,最后几个数字正是6158。

    女孩终于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

    我顺着她的手指再度看去,发现她指的地方,竟然是殡仪馆!

    她是说,她就在殡仪馆里?

    我正要再找她合适一下时,低头一看,只见眼前空空如也,那个女孩早就不见了,哪里还有人影?

    看来,她是个遇到了麻烦了鬼,想要寻求我的帮助。

    爷爷说过,其实每个鬼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万能,它们都有自己的执念,正是因为这些执念,它们才形成鬼魂,而有些事情,它们往往需要借助人的帮助才能完成,最显然的例子,就是尸体。

    鬼是不能挪动自己尸体的,就算是再厉害的凶鬼恶鬼,达到驱物的境界也不行,就比如苏小小,或者野鸭湖的那个水鬼,所以苏小小才来找到我帮忙,而野鸭湖的水鬼则无限的寻找替身,好让自己的尸身浮出水面。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不是也陷入这个麻烦,可既然她找到我,我就不能拒绝,帮助人是积累阴德,帮助鬼更是阴德无量,如果能够渡化几个恶鬼,那更是胜造几级浮屠了。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车上,再一扭钥匙,汽车又发动了,看来还真是她搞的鬼。

    等我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才进门,我就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啧啧,僵尸弟弟,看来姐姐你在心里的份量很‘重’啊,居然还不如那三个小鬼的!你可真是对姐姐极好呀!”

    这语气酸溜溜的远远就能闻到一股醋味,我暗道大事不好,这明明就是苏小小的声音,她什么时候又摸回来了?

    我抬头望去,就见苏小小俏脸含霜的坐在沙发上,她不知怎么弄的,居然换了一身旗袍,红色的高跟鞋上方是一双修长雪白的大腿,就那么轻轻翘着,将古典女子的妩媚与优柔发挥到了极致。

    我一把关上大门,尴尬的笑了笑,连连作揖:“小弟知道错了,下午走得匆忙,居然忘记带上姐姐,这不,我刚又去火葬场找你了不是?”

    我把“又”字咬的极重,表示我很奔波,毕竟魂尸融合,对于她这种孤魂野鬼来说极为重要,真要错过,那就非要以**事超度,才能重回鬼门关。

    所以对于苏小小,我确实很惭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即便她骂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见我很自觉的认错,苏小小哼了一声,娥眉轻挑,白了我一眼:“那三个小鬼呢?”

    恩?

    我惊讶问道:“你没有去火葬场?”

    苏小小缓缓的舒展身躯,将极度妖娆的身躯在我眼前展开,随后踏着小碎步来我的身前,轻轻将螓首触及我的耳畔,在香风袭人同时,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吹入我耳中:“那个火葬场外面布着个驱鬼大阵,凡是鬼类都不能进不能出的,我哪里知道什么情况?”

    “还有这回事?”我讶然,随后想起那围墙上布着的那圈铁棱,怪不得我当初觉得那铁棱完全不规则,长短不一且距离不同,就像是小孩玩过家家一样随手插上去的,现在看来,那铁棱估计就是驱鬼大阵的一部分啊。

    可我想起一件事:既然是驱鬼大阵,鬼类都不能随意进出,那阴差与食粪鬼是怎么回事?

    阴差就算了,毕竟人家是公务员,走走后门也是应该的,可食粪鬼那种弱小不堪的鬼,前一刻还在围墙内的厕所里,后一刻就能化作黑烟出现在围墙外,这倒是让我有些不能理解——难道说食粪鬼也是公务员?阴间特意派它在那里吃大便?

    想不通就不想,我没有理会苏小小若有若无的挑逗,短短的几次接触,我已经知道她并不是那种孟浪的女人,想必是因为那段孽缘的原因,所以有些玩世不恭,爱开玩笑罢了。

    在沙发前的长桌上,黑子正懒洋洋趴在那里,在桌子下面,那只大乌龟正竖起两只粗壮的前腿,忽悠忽悠的学着猫抱着桌子腿,看样子它竟然也想爬上去!

    我有些好笑,这大乌龟与影子鬼融为一体,而影子鬼的前身就是只波斯猫,猫科动物的本性就爱攀爬,这家伙估计还以为自己是猫呢。

    我实在看不下去,受不了一只笨拙的乌龟用猫的身姿给我演绎爬树的动作,所以一手将它拎起来,丢到了桌子上。

    我坐在刚才苏小小坐的位置上,她刚才只是摆个样子,并没有正坐,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软玉温香的气息,我将当时进入火葬场后的情形给苏小小说了一遍,同时也把阴兵借道的事情告诉她。

    她一听那三鬼已经尸魂融合,而尸体又烧掉一批,急的直跺脚,伸手就过来拧我的耳朵,可惜因为不是债主关系的原因,她没能得逞。

    “别急,还有一批呢,明天我再带你过去看看。”我心虚的安慰她,拍着胸膛保证:“如果你的尸身真的被烧掉,那就带回你的骨灰,到时候我找个大德高僧给你做法超度,实在不行,我带你去找我爷爷或者姥姥,他俩随便哪个都能轻松送你下地狱——哦,不,是下地府。”

    见我一副心虚的模样,苏小小咯咯的笑了,笑的很开心,显然她很满意的态度。

    在听到阴兵借道的事情出现后,她的脸色带着明显的畏惧,阴差就相当于人间的警察,所有的鬼类都从本能里害怕,即便她是讨债鬼,除了债主外对其他人基本无害——这点从黑子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她遇到阴差还是免不了被抓的命运。

    对于人来说,鬼分好坏,可对于阴差来说,只要是鬼就要抓,因为这就是它们的工作,鬼就应该呆在地府,哪容随意滞留在阳界的?

    我们说了一阵,我并没有把那个小孩找我的事情告诉苏小小,难说她明天就会离开这里,重返阴界,能少操心就少操心点吧。

    我眼睛发涩,与苏小小道了晚安,随后回到卧室睡觉。

    这一晚,我睡得极为香甜。

    或许是因为三分之一的尸气回体的原因,小天地五行阵居然疯狂的运转,带动那些尸气在我体内流动,滋养着我的肉身筋骨,第二天一早起来,竟然让我觉得身体比起昨天来加强了不少,隐隐有直追当初旱魃之躯的势头。

    这让我隐隐有些担忧:原来的小天地五行阵本是净化我体内僵尸尸气的,正是有这个阵势的压制,我才能维持半人半僵的身份许多年,可昨晚不知为何,它居然有催生我体内尸气的作用,如果真这样下去,怕是要不了几天,我就得再度变成旱魃了!

    变成旱魃倒是不害怕,真正让我担心的,是如果这势头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就可能演变成我自己都无法控制肉身的局面,那可就会引发满城腥风血雨,真正的赤地千里。

    看来必须找个时间回去贵州找爷爷,甚至还要去云南的傈僳族找姥姥,毕竟小天地五行阵是他们两人合力研究出的产物,光是爷爷一人,未必能猜透其中的玄机。

    看来这几天不能在卧室睡觉了,我立即做出这个决定,等解决掉苏小小的事情,再帮陈燕找个房子住着,反正也就是找办公室的人一句话的事情,至于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等我先回贵州老家一趟处理掉自己的事情再说。

    (关于更新的事情,跟大家稍微说下,现在收费后每章节都是五千字,相当于其他人的两章了,因为工作距离家太远的原因,基本上是早上七点出门,晚上七点回家,吃完晚饭后开始码字到十二点,五千字已经是极限,希望各位书友能够谅解!感谢各位的支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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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尖叫介绍:
我出生的时候就受尸气侵蚀,本身体质虚弱,阴气极重;三岁那年,更是不小心被剋孢鬼拐走主魂,几乎变成行尸走肉!尸身尖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尸身尖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尸身尖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