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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钻     赫氏门徒txt下载     赫氏门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冷钻(实体书版)

    第四章

    将换下来的校服塞进後车厢,我对著後照镜照了照。果然是人*衣装佛*金装,这一换上昂贵的礼服,整个人都立刻精神明亮起来,贵族气质十足。服贴的礼服没有一丝褶皱,也没有任何装饰,却异常的优雅合身。绒黑光滑的料子剪裁得体,古朴华贵,就连每一颗纽扣都别具匠心,异常的精美大方,却不带一点暴发户那般珠光宝气的艳俗。

    切实感受到这套礼服的魅力之後,一向习惯了节俭的我也不禁开始心动,「这一套礼服要多少钱啊?」

    开著车的暗月枫笑道:「七千而已。老大你喜欢,穿去就是了。」

    「七千?!银鲁克?!」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怎么?」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立刻绽出一阵惊诧,「哇!我说老大,你也不要太帅了好不好?让我们这些光棍以後还怎么混啊?」

    一旁的燮野明扭头看了看我,笑道:「这小子不去当明星,实在是浪费啊!下次跟我一起去泡妞好了,凭你的卖相,就算戴个面具,美女们也绝对是蜂拥而至啊!」说著还看了看小墨,「唉,你们二人若是双剑合璧,这全天下的女人估计都要发疯了。」

    我懒得理他们,「七千银鲁克?埃娜刚刚跟我说最多只要三百啊……而且还能打七折。」

    「没听说过……」暗月枫摇摇头,「类似的这种礼服,价格都比较高昂,毕竟也不是给一般的平民们穿的。最少的也要三千,最贵的上万都有,而女士的礼服价格更贵。我看埃娜她是怕你不肯来,才故意少说了一个零。」

    「是啊,我和小墨的礼服,也都差不多这个价钱,三四千左右。」燮野明苦笑道:「若不是为了泡妞,我才不会买这种华而不实的衣服。***,穿上之後别说打架,连吃个饭都要顾忌衣服会不会弄脏,还不难受死了!」

    「俗话不是说么,死要面子活受罪。」暗月枫哈哈笑道:「当年我们也是,为了要面子,天天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西服、衬衫、风衣、领带、手套,外面还来个白围巾,巴工(巴特兰工商管理学院)别的都还奸,就空调出名的热,穿那一套进教室,几分钟就能出一身汗……当时我们每人还自带一条白手巾,上课的时候就在那儿不停地擦汗,还自以为帅得不得了。」

    「上个课,你们穿那么多干嘛?」我好奇道。

    「唉,不是我们想穿,实在是巴工的学生压力太大啊!那里很多借读的都是三四十多岁的成功人士,名车、美女、别墅样样都不少,我们这些毛头小伙子们没别的能跟他们比,只能比帅了。借用当年我们学长的一句话——就算我们骨子里没他们牛,也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输人不输阵嘛!」

    雪塔大酒店高达三百二十一米,宛如一个巨型鸡蛋般矗立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黄金地段,周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即使在深夜也亮得宛如白昼。它的旁边便是市政府办公厅,对面则是繁华的商业街,只见街道两旁行人川流不息,五光十色的商店琳琅满目,就算在这么个平凡的夜晚也好像过节般充满了一派热闹的景象。

    停车後,暗月枫看著酒店门口两排仪式隆重的迎宾司仪,不禁诧异道:「怪了,难道今晚有什么议会要员要来访问?居然搞得这么正式。」

    接过被阿冰扶著的阿兰,我怀疑道:「难道听说圣龙联盟会长的千金到访,才专门派人来迎接的?」

    「我哪儿有那么大本事。」阿冰笑著啐了我一口,对暗月枫道:「暗月大哥,你还有事儿么?没什么事情的话,跟我们一起上去玩吧!」

    「算了。」暗月枫摇头苦笑道:「虽说巴不得跟你们上去,可我这个刚从牢里出来的家伙还是安分点好。看这架势,要来的估计不是什么小人物,万一是我的死对头,只怕又要惹出什么事儿来。你们上去吧,我正好去附近转转,等走的时候让老大给我打电话。」说完便招呼著那个女司机购物去了。

    今晚的酒店保安措施也出人意料的严格,居然还要出示身份证件才能入内。不过在认出叶灵冰和埃娜後,迎宾人员立刻恭敬地将我们迎入酒店。

    在电梯里,阿冰好奇道:「羽,暗月大哥人又不坏,怎么会被抓去坐牢?是不是被人冤枉的?」

    我心道阿冰你也太天真了,他对我们好,又不说明他对谁都这么好。见阿兰也颇感兴趣,我便笑道:「听说是某个总督察的女儿给梅丽雅下了春药,他看不过去,就把那女的扒光了绑在钟塔上……」

    阿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点头道:「什么某个总督察,是查理·斯莱曼总督察啦!难道这世上还能有两个总督察不成?他女儿妮丝是个女同性恋,我也见过的。她自称能改变女人性向,最擅长的就是舌技,传闻中被她勾引後投身同**业的女人们不下数百人,我看也只有她才有那个胆子给梅凯尔的女儿下春药了。不过暗月家在世界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黑道名门了,那个查理总督察将暗月大哥送进牢後,媒体居然还没曝光他女儿被扒光了吊在钟塔上的糗事,其手段也真是了得。」

    阿冰惊讶道:「是妮丝?!我也知道她呢,真看不出来,她竟是同性恋……」

    阿兰笑嘻嘻地伸手搂住阿冰,故意用手色迷迷地在她身上来回摸道:「哇!阿冰姐,你可要小心哦,这么好的身材,还弹性十足,我看她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你了!」

    阿冰挣扎著笑啐道:「死阿兰,快放手!」

    结果一旁的埃娜也被阿兰偷袭,三个女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阿冰的身材的确是好得不得了,当初还是男生模样时就已经令人脸红心跳了,此时在一身淡紫色贴身晚礼服的衬托下更是清丽绝俗,窈窕柔滑的动人曲线让人遐思无限,美不胜收。

    而埃娜则是成熟妩媚,鹅黄色的晚装更显得她温婉娇艳,充满了另一种动人的韵味,再加上一个古灵精怪还满脑子色情思想的阿兰,简直就像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女笑春图。

    眼看著阿兰的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一旁的燮野明二人已是满脸通红都不知道该看哪儿好,我只得无奈地把阿兰拉回身旁,敲著她的脑袋道:「给我老实点好不好……咦?二百五十一号呢?它没上来么?」

    「在我这里呢!」已经被阿兰摸得满脸红晕的阿冰笑著拉起裙角,露出两条雪嫩迷人的修长小腿,却见二百五十一号正躲在她脚下偷窥。

    我气得一把将它揪过来狠狠给了两个爆栗,痛得它呜呜直叫。

    埃娜连忙心疼地将它抢了过去,哄道:「不痛不痛,姐姐抱你哦!」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埃娜,你再这么惯著它,将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德行。」

    埃娜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小孩子总是要人疼的,有你管著它就好了嘛!」

    「阿兰,你既然认识妮丝,难道就没被她看上过么?」缓过劲来的阿冰笑著反击道:「像你这么漂亮的,我就不信她会放过你。」

    阿兰冷笑一声道:「有倒是有,不过她那么拙劣的下药手段,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还回敬了她一颗麻药,让她那赖以成名的舌头肿了半个多月。」说著又担心地看向阿冰道:「唉,看阿冰姐这么单纯,估计不用春药就能直接勾上手,只要这样摸几下就行了……」

    说著,阿兰又笑嘻嘻地伸出了魔掌,阿冰忙尖叫著躲到我身後。

    笑闹间已经到了楼顶,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只见整个城市都尽收眼底,近处脚下一片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建筑物呈六角形层层铺开,而远处的圆形高架公路上也是车来车往,宛若一条流光溢彩的星河环绕在城市边缘。

    在两名殷勤的女侍者引领下,我们沿著环形走廊来到一间静谧优雅的宽敞包厢。

    点完菜之後,见阿冰给了那两名女侍者每人五银鲁克的小费,我不禁慨叹:「看来我是找错地方打工了,要是来这里,光一天的小费就能把学费给挣回来了。」

    阿冰抿嘴笑道:「这哪儿有老板那里自在,成天热热闹闹的,还不用怕得罪谁。你在这里打工的话,陪著这些势利的政府官员,只怕两天就受不了跑掉了。」

    一提起老板,她又叹了口气道:「也不知老板和那群姐姐们现在如何了,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开业啊?」

    「等这次爆炸事件的风头过去了,估计就回来了吧!」我也忍不住伤感起来,「这些日子没看到那群吵吵闹闹的疯女人,还真有些让人不习惯。」

    众人在包厢的沙发上就座後,燮野明啧啧惊叹道:「不愧是七星级的顶级大酒店,包厢里居然还有单独的洗手间和更衣室!」

    说著,他又打开包厢门正对著的另外一道门探头看了看,顿时一阵悠扬动人的乐曲伴著节奏感十足的鼓点便顺著门缝流淌了进来。

    却听他又惊喜道:「原来舞池就在这里!嘿,这种设计还真是新鲜。乌

    我也凑了过去,果然见那道门外是一个宽广的圆形舞池,却比我想像中要明亮得多。高高的球形天花板上五光十色的水晶灯将整个舞池映照得绚烂耀眼,上百个衣著华丽的男女相拥在舞池中跳舞,旁边还有好几拨客人们坐在包厢的门边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不时还有人携手走进舞池。而远处一群打扮奇异的乐队成员正在舞池中央的台子上卖力地演奏著不知名的曲子,将场中的气氛营造得既热烈又不失浪漫。

    又看了看周围,才发现原来舞池外围一圈都是像我们这样供客人休息进餐的包厢,粗略估算了一下,只怕有不下三十间,我笑著点头道:「这样倒是方便多了,吃饱了就出门跳舞,跳饿了再进来吃,嘿,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这时阿冰打开了包厢内的电视,阿兰一听到声音,立刻拍著沙发高兴地叫道:「我要看电视剧,我要看电视剧!」又用嗲嗲的嗓音撒娇道:「好哥哥!快来陪我看电视嘛~!」

    「你自己不会看啊?」我抗议道。

    「当然!」

    我头痛地走过去,看著阿冰道:「这里没事儿干嘛放台电视?!吃饭就吃饭嘛,这样多分心啊!」

    阿兰一把拽住我,气呼呼地狠狠咬著我的手道:「我都两天没看了,你还好意思说!」

    阿冰笑道:「阿兰都跟我抱怨了整整两天了,羽你就陪她看吧!」

    「阿冰姐真好……不像这个小气鬼,看我咬死你,咬死你!」

    唉,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阿冰只不过开了一下电视,就被夸「真好」,而我这个接下来要当苦力的人却被咬得遍手鳞伤……

    突听燮野明在一旁结结巴巴地问著埃娜道:「埃娜小姐,可以陪、陪我去跳一支舞么?」

    埃娜放下已经饿得有气无力的二百五十一号,笑著抬起手道:「这是我的荣幸。」

    燮野明惊喜莫名,连忙欢天喜地地拉著她出门跳舞去了。

    墨烈也有样学样地来邀请阿冰,却是更加的支支吾吾,连脸都红了,「叶、叶小姐,能……能不能……陪、陪我去跳……」

    「好啊!」阿冰没等他说完就大方地起身笑道:「墨大哥,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怪物。」

    「不是不是……」墨烈连忙摆手道:「只是怕打扰了你们看电视……」

    看著墨烈既兴奋又紧张地携著阿冰出了门,包厢里便只剩下我和阿兰两人,顿时冶清了不少。

    我不禁有些茫然,呆看著阿兰道:「他们来这里,就是准备跳舞的?连饭都不吃,难道不饿么?」

    阿兰耸耸肩道:「他们为了拉埃娜和阿冰来跳舞,都已经计划两天了,估计就你不知道吧!」瞅了一眼呆滞的我,她突然谄媚地笑道:「有我在这里陪你,你也不寂寞啊!」

    我没好气道:「搞错了吧,是我陪你才对……」

    她噘嘴道:「真是的,计较这么多干嘛……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功力有所增长,现在看东西比以前清楚多了。而且就算你放开手,我也不会立刻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呢!」

    「真的?」我试著放开手道:「那你现在还能看见?」

    「能啊!」阿兰点点头,一瞥眼瞅见我欣喜的眼神,却又立刻恶狠狠地抓住我的手威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是不是在想这样就可以甩掉我这个妹妹了?!哼,想都别想!」

    「……」

    现在对我来说唯一放不下的事情,就是阿兰的眼睛了。虽然我能*传功来让她看到东西,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在阿兰看来,这不但不是个问题,反而还能让她堂而皇之地继续待在我身边……

    就像前天晚上,当我在酒桌上间起燮野明他师父能否治好阿兰的眼睛时,还没等老燮出声,阿兰就已经急得哭了出来,「你要是不想要我了就直说,我绝对不会死缠著你的!」

    只这一句,便吓得我再没敢当著她提及跟眼睛有关的任何问题。

    也许正如阿呆所说,「……当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抛弃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身边只有一块可让他不至於溺毙的浮木时,在这无限的绝望里,他除了紧紧抱住那块木头死不放手外,还能做什么呢?」

    可能对於现在的阿兰来说,在这个令她绝望的现实里,只有我,才是那块能给予她一丝活下去的希望的浮木吧……真不知道我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该为她悲哀……也许她的眼睛能否治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让她重新建立起活下去的自信吧?

    但是……如何才能重建起她活下去的自信呢?

    幸运的是,博览群书的阿源曾经跟我探讨过类似的问题……

    「……绝望这种东西,其实也并不可怕,只要你努力去翻开生命中崭新的另一页,挖掘出新的生命的意义,自然而然就会从绝望中走出来了。比如说孟姜女,在得知她那被抓去修建长城的丈夫死在长城边後,她也曾一度悲伤绝望,甚至想过要撞长城自杀,可当她发现她居然拥有能哭倒长城的特异功能时,突然便又萌生了活下去的希望,毕竟这本事就算拿去巡回表演也够她舒舒服服地活下去了。又比如说白雪公主,当她得知她最亲的人——就是她的後妈——想要杀她的时候,也曾一度陷入绝望而无法自拔,可自从她收养了七个侏儒宠物後,又奇迹般地从绝望中恢复了过来。当然,因为年代过於久远,这两个人物故事的真实性已经无法考证,但我还有一个我曾经亲历过的真实事件。一年前我曾在网上碰到了一个因为失恋而要自杀的学生,他说因为他的女朋友嫌他太穷而抛弃了他,所以他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当时我为了安慰他,便把刚刚黑掉的一个色情网站地址告诉了他,并将他的权限设定成最高级的贵宾。一个星期後我又在网上碰到了他,问他还想不想自杀,结果他说:「疯了啊?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我何必要为了一个丑八怪而去自杀呢?」……」

    「假的!果然是假的!」

    我被阿兰兴奋的叫声从沉思中拽了出来,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地问道:「什么是假的?」

    「胸部啊!这分明是欺骗观众嘛!」她气哼哼地说道:「你看她都快三十多了,没穿内衣时走路那胸部感觉就像两个贴在身上的硬馒头,晃起来一点都不自然……」

    我看著电视里那位以风骚闻名的女主角的胸部……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你该不会是在嫉妒人家比你的大吧……」

    「怎么可能?」她不满地瞥了我一眼,挺起自己那对丰圆娇嫩的酥胸,「你自己对比一下就知道了嘛!」说著还晃了晃自己的胸。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那个女主角的胸部晃起来的感觉生硬得很,不似阿兰这般……唔,晃起来两个丰盈的**软腻如脂,如两只小兔子般上下乱颤……

    突然感觉一阵脸热心跳,我连忙挪开视线,点头道:「看来的确是假的……」

    「就是啊!」她得意地伸了个可爱的懒腰,笑嘻嘻道:「最大的疑问已经解决,这部电视剧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你看这部电视剧的目的就是这个?」听到她这番话,我只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天啊,连日来让我熬夜奋战至油尽灯枯的目的,居然就是为了弄清楚女主角胸部的真假?

    「当然!剧情乏善可陈,感情戏太做作,而且一点也不搞笑,全*女主角的胸部在支撑著收视率。」她毫不客气地点评道:「现在连唯一的亮点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可看的?」

    「我说你个小丫头关心人家胸部真假干嘛?这是我们男生才应该关注的事情吧……」

    「无聊嘛……」她噘嘴道:「我又不能去上学,也没人陪我玩,只能看看电视了啊,可如今的电视剧拍得一部比一部差,就只好来关心这个了……」边说还边哀怨地叹了口气。

    正说著,就看燮野明和墨烈纷纷苦著张脸跑了回来,我纳闷道:「你俩怎么回来了?她们呢?」

    燮野明摇头长叹道:「别提了……刚才有人想和她们跳舞,我们就故作大方地表示同意,结果……现在等著跟她们跳舞的男人都排成长龙了!」

    阿兰笑骂道:「你们这两个笨蛋,真是蠢到家了!这分明是送羊入狼群嘛!羽,你快点去把她们救回来,不然她们可就回不来了。」

    「救她们?她们又没啥危险。」我诧异道:「跳个舞而已,又不是打架,用得著去救么?就算要打架,也轮不到我出手吧……」

    「笨哪你……」阿兰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阿冰姐姐总喜欢为别人著想,即使不愿意,也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啊!那帮所谓的政府官员,我还不知道么?全是一群披著人皮的色狼,现在说不定正对著她动手动脚呢!埃娜姐虽说不用担心,但她肯定也很不耐烦了。而这两个笨蛋一点都*不住,你再不出马,估计等舞会结束了,她们都回不来。」

    燮墨二人连连点头道:「我看那帮人就不像好东西,羽,现在全*你了……」

    听起来情况还真的很严重……我点点头就要去救人,走到门口却停住脚步踌躇道:「那……我要怎么个救法?」

    阿兰道:「怎么救?拉回来就是了啊,你还真想打架啊?」

    走出包厢时,就听阿兰已开始得意地炫耀起自己的新发现,「燮大哥,你快看电视!现在是不是有一个胸部很大的女人?她的胸部是假的哦!」

    「哇!好大!……假的?唉,真可惜啊!」

第五章 (实体版)

    第五章

    陪阿兰看电视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舞厅里竟已是人潮涌动,挤得水泄不通了。天?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这么多人?我在这突然拥挤起来的人群中寻找著阿冰和埃娜的身影,可无奈舞池太大,竟是遍寻不著。

    急中生智下,我一路直挤向舞池中央,赠地跳上舞台,随手拿下了钢琴前面的麦克风喊道:「叶灵冰小姐?叶灵冰小姐?请您速回包厢,有您的电话!」

    旁边演奏的乐队人员面面相觑,舞台下也有无数人朝我看了过来。

    我冲他们笑著道了声歉,又喊道:「埃娜小姐在么?埃娜小姐?」

    原本还想再来个「有电话找您」,不过怕这招用老了,估计人家不信,却见远处一个鹅黄色的身影连连向我招手,正是埃娜。我连忙放下麦克风跳下舞台,朝她跑了过去。

    刚再次挤入人群,只听旁边传来阿冰的声音,「……真的很抱歉,我得回去接电话……」

    「叶小姐,那些穷学生打来的骚扰电话有什么好接的,我们这么多政府要员等著和你跳舞,你总不能连点面子也不给吧!」就听一个中年男人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又不会吃了你,跳个舞而已,你这么急著走干什么?」

    「真的不行啦!可能是我父亲打来的……」阿冰急道。

    另一人立刻笑嘻嘻地说道:「我这儿就有电话,你给你父亲打过去就是了,边跳边打嘛,回去干什么?」

    嘿!这帮老**的泡妞经验还真是老辣异常,见人家女孩子不好意思拒绝,就一个个全都顺著竿子腆著脸地使劲儿往上爬,也不看人家愿不愿意……

    我顺著声音挤了过去,却见二十多人正将阿冰围在一个小圈子里,当中一个头发花白、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正拉著想挤出人群的阿冰不肯放手,边拉还边嘿嘿冷笑道:「再怎么说你父亲也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吧,让我打电话跟他说一声不就行了?」

    我刚挤进圈内,却被身後两个人拉住道:「小子,你瞎挤什么?!出去出去!」却根本拉不动我。

    阿冰回头一看是我,连忙喊道:「羽!……」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满眼都是焦急和无奈。

    「你们认识?」那个中年人回头看了看我,笑著「哦」了一声,「原来是刚才喊你回去接电话的小子,这么年轻?也是你们赫氏的学生吧!」又摇了摇头道:「长得倒是不错,看起来似乎也有点钱,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不过一个奇亚族的,有钱有个屁用,叶小姐你还太年轻了,根本不懂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真正带给女人幸福啊!」

    我听得一股火直撞了上来,冷笑著问道:「请问你是谁啊?」

    「小子,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那人高傲地抬起头来,鄙视著我,「哼,毛都没长齐,就来追叶小姐?」

    「不说更好。」我甩开後面的人,上前便要去拉阿冰。

    旁边的人正要阻拦,那中年人用眼神制止他们,转身拦住我道:「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陪叶小姐跳舞,你来捣什么乱?」

    「有你们这么跳舞的?二十多个人围成一圈站在旁边看?」我皱眉瞅著他道:「难不成你还是交际舞教授,专门教他们跳舞的?叶小姐要去接电话,你让这么多人拦著她,又是什么意思?仗著人多势众,欺负个女孩子么?」

    「人多势众?」那人哈哈笑了起来,问著周围众人道:「他说我们欺负女孩子?」

    众人立刻起哄地笑了起来。

    那人看著我道:「我可是徵得叶小姐的同意才陪她跳舞的,这些人也是看在叶会长的面子上,才纷纷要陪叶小姐跳舞,这么开心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欺负人了?」

    「徵得同意?如果不是她怕扫了你们的面子,谁会愿意和你跳舞?」我冷笑道:「有钱是没啥用,还怕被人绑架。可有权又怎么样?像你这种人,连自己一个人出门逛街都不敢,强迫别人跳舞还要二十多个人撑腰,也太没种了点吧!」说著推开他,拉著阿冰就要挤出去。

    那人被说得恼羞成怒,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人立刻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皱眉道:「怎么?不让开的话,小心我告你们扰民。」

    其中一人哈哈笑了起来,「告啊,你去告啊,我们这里全都是高级督察,你直接找我们告就行了,诉讼费可以给你八折优惠……」

    阿冰拽了拽我的衣袖,在我耳边小声道:「羽,这些人你惹不起的,这人就是刚才说的那个查理总督察。你快去打电话告诉我爸爸,他一定有办法。放心,暂时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故意惊讶地看著她道:「什么?这位就是查理总督察?」

    见那中年男子一脸的得意,我又问道:「是不是就是那个女儿是同性恋,还因为诱奸未遂,结果被扒光了吊在钟塔上的那个查理总督察?!」

    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用上了内力,声音不大,却立刻便将整个舞池的嘈杂声给盖了下去,顿时所有的人都朝这里看了过来,就连乐队都惊讶地停下了演奏,现场忽然间一片寂静。

    阿冰吃惊地看著我,那眼神似乎在问——羽,你疯了么?!可转眼她便笑著回答道:「对啊,就是这位查理老叔叔呢!」那个「老」字还说得特别重。

    「早说嘛!」我满脸堆著笑地要跟查理总督察握手,「我说是谁这么大的架子,跳个舞还要二十多位高级督察帮您看场子,叶小姐要接个电话都不让,原来是您,真是失敬失敬。怪不得您女儿那么风流不羁、艳名远播,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

    满场的鸦雀无声中,只听见远处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咯咯笑声格外引人注意,却是阿兰。

    阿冰也在我身旁窃笑不已,拉了拉我道:「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查理总督察满脸愠色,恶狠狠地盯著我上下打量。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只怕我浑身上下早已经被射得千疮百孔了。

    只听他冷冷地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居然敢、敢诽谤我女儿,就不怕我告你?」

    「无名小卒,何足挂齿。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还请自重。」我淡淡地回了句,推开挡路的人众,便和阿冰一起走了出来。

    却听身後的几个人冲著舞台道:「乐队干什么呢,音乐!」

    舞池中立刻响起了乐曲,人群这才又恢复了刚才的气氛。

    找到埃娜的时候,却见她旁边还有十几个人在苦苦哀求。

    「埃娜小姐,你难得来一次,等一下可千万要再出来跳舞啊!」

    「赫迪亚校长平时根本不带你来这儿,这次起码也要陪我们多跳几圈嘛!」

    「是啊是啊,用完餐一定要回来哦!我们就在这儿等……」

    如此可怜巴巴的语气,让埃娜尴尬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扭头看见我和阿冰,连忙道了声歉便走了过来。

    那十几个人还依依不舍地喊著:「等一下继续啊!我们等著你!……」

    匆忙回到包厢,阿冰这才哀叹了口气道:「真倒霉,刚说到查理总督察,他人就来了……」说著从外衣中翻出自己的电话,却诧异道:「咦?没人给我打电话啊!」

    见我耸了耸肩,她又询问地看向其他人。

    「我是怕你被他们给吃了,才叫这个笨蛋去救你的。没想到啊,笨蛋也有聪明的时候嘛!」阿兰欣慰地拍了拍我。

    「哦!……」阿冰恍然大悟,笑嘻嘻地坐在阿兰身旁,抱著她道:「谢谢阿兰。不过这次得罪了查理叔叔,以後可能会有不少麻烦呢!」

    「早知道是他的话,我也不会让小墨那么客气了。」燮野明一边放著马後炮,一边低头认错道:「叶小姐,实在是对不起。」

    「没什么啦……」阿冰笑著摆摆手,「只是我得跟我爸说一下,让他有点准备。听说查理叔叔这个人很喜欢记仇的,羽,你这次得罪了他,以後也要小心啊!」

    一直没对查理总督察发表评论的埃娜突然冷笑道:「得罪了他,又怎么样。哼,刚才如果不是人太多了,我肯定不会让他好看。」

    「他对你做过什么?」我惊讶地瞅著她。难道说……埃娜也被那个什么妮丝下过春药?

    「这个……」埃娜犹豫了一下,见我一脸好奇,只得老实答道:「阿瑶曾经跟我说过,他女儿勾引女人,其实根本就是为了他和他的手下……那个的……」

    「什么?!」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这……这是真的么?」我也难以置信。埃娜也太天真了点吧,阿瑶那个满嘴瞎话的家伙怎么能信呢?

    「当然是真的。」埃娜道:「妮丝之所以敢干出那些勾当,还不是因为他?当年就是在他的提议下,元老议会才通过了一项新的法案,**和性骚扰罪名不适用於女同性恋之间。也就是说,女性之间的侵犯行为,只要不涉及暴力,就完全不受法律的约束。」

    燮野明听得一头雾水道:「女人也能**女人?」

    「女人的事情,男人别插嘴。」阿兰瞪了他一眼,又向埃娜道:「继续继续,别理他。」

    「这项法案在当时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原因就是很多男性都跟燮大哥一样,对女同性恋之间的事情知之甚少。而当时的元老议会几乎清一色全是男性,所以这项法案没遭到什么质疑便顺利通过了。在这之後的几年内,龙骑警中开始大量招收女警,名义上自然是为了保障那些犯罪嫌疑人的人身安全,毕竟龙骑警中有太多的同性恋了。可实际上却是另有目的……」

    「龙骑警虽然已经被人们看成了同性恋集中营的代名词,但是其中的很多高级警督都不是正统龙骑警出身,而是法律系学校毕业的高级人才,他们没有受过同性恋者的骚扰和熏陶,所以多数都没有这方面的倾向。而招收那些女骑警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他们……」

    「难道让那些女警去伺候上司?她们肯么?」燮野明恍然大悟道:「早知道这样,我也去考法律系了……」

    「没有这么简单,不然早就被人揭发了。」埃娜摇了摇头,「我们里赫氏情报采集对象虽然多数都是科技生物领域的,但因为采集面太广,有时也会有不少意外的收获。据我们了解,那些女龙骑警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掩饰他们侵犯女犯罪嫌疑人的目的而已。」

    「现在的经济法中有很多条款都模糊不清、相互矛盾,即使是很正常的商业操作手续,也可能会在无意间触犯法律,就连很多大联盟都会因此而惹上官司,而出面顶罪的一般都是那些女秘书或者会计员,其中自然不乏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虽然她们不会受到什么正式起诉,名誉也不会受损,事後更会拿到一笔所谓的精神补偿金,但仍免不了要在拘留所待上一两天接受调查。」

    「而这短短的一两天时间,便给了那些衣冠禽兽们极大的可趁之机。他们一般采用的手段都是让女警先用春药将自己看上的目标弄昏,然後送给自己享受,等药效快过去的时候再故意制造出是被女警侵犯的假像,这样一来不但天衣无缝,而且就算被侵犯人想投诉也没人理会,因为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女人对女人的非暴力式同性侵犯,不受法律制约。」

    埃娜说到这里,又恨恨地咬牙道:「而妮丝那个女人,也是用同样的手段去为她父亲提供性服务。不过她的手段更加高明,直接用春药让那些毫无戒备的女人落入她的掌控,对她百依百顺後,才送去给查理这老色狼和他的部下们享受。」

    「……」众人听完後一片静默,阿冰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一直没说话的墨烈突然开口问道:「埃娜小姐,你说的阿瑶……可是你们赫氏的龙吟瑶小姐?」

    见埃娜点头,他又问道:「龙吟瑶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查理总督察曾经打过她的主意,不过没有成功。」埃娜道:「那次相当危险,如果不是阿瑶及时察觉不对劲儿,将体内的春药逼了出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而当时给她下春药的人,并不是妮丝,而是一个演艺界的女演员。後来阿瑶把那个女演员抓住狠狠报复了一次,才得知那位女演员曾经也被妮丝下过春药,现在已经成了查理的性奴,连他的手下都可以随时**她……」

    阿兰吃惊道:「我听说妮丝勾引过的女人不下数百人,难道都是给她父亲那帮人当性奴去了?」

    「这个就不清楚了。至於妮丝到底是不是同性恋,我们也无法断定,但至少可以肯定,她勾引女人,并不全是为了她自己。而查理之所以要拚命帮她掩饰,原因也是这个。」埃娜冷冷地说道:「然而最可怕的是,不光妮丝会为了查理而这么做,其他那些被查理掌握住的女人们也被逼来为他寻找新的性奴,这些女人一般都是对同行或者同一个圈子里的女人下手。比如像妮丝这样的女人,比较容易接近政府官员的亲属,於是她勾引的对象大多都是在这个圈子内,像梅丽雅。而那个女演员则就会勾引像阿瑶这样同样是在演艺圈中发展的女艺人……即使没有成功,也不会惹上什么官司,再加上有查理这个*山,媒体也不敢把她们怎么样。」

    燮野明气得浑身直抖道:「那帮天杀的老色狼!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那些我们只能垂涎却摸都摸不到的女人!!」

    「埃娜,总督察到底有什么权力?怎么听起来好像能无法无天似的?」我好奇道。

    埃娜解释道:「总督察就是所有龙骑警的总头头。表面上看起来,龙骑警虽然装备和素质都远不如龙骑兵,似乎权力也不会很大,但是他们却属於半独立机构,不像军队那样完全听命於元老议会,因为他们不光处理民间的案件,还能对联盟会长甚至政府高级官员进行立案调查,只要证据确凿,不用通过元老议会的申请就能直接抓人,就连金徽总统领也没有豁免权。这是当年元老议会成立初期所规定的条例,说是为了防止政府内部互相勾结,维护民众利益而设立的,但是如今却成了这些人横行无忌的尚方宝剑。现在那些议会的议员以及各级政府官员,每年都要向高级督察级别以上的人员行贿,不然就会被请去喝茶,即使你自认为清白,可也挡不住有心人的栽赃陷害。」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至於胆大包天到连梅凯尔的女儿都敢动了……」

    阿兰冷笑道:「我看他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毕竟得罪了金徽,对他也没有好处。他八成是想借此手段来拉拢金徽龙骑将,比如在将梅凯尔的女儿弄到手後,再跟她结婚,这样一来,不光警界,军队也会被他控制住了。到时候他只手遮天,元老议会还不会对他俯首贴耳,予取予求么……」

    这番话说得众人恍然大悟,就在这时,包厢*走廊的门突然响了起来,只听女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叶小姐,您点的餐送来了。」

    打开门,只见刚才那两名女侍者推著餐车走了进来,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精美菜肴放在了餐桌上,还有三瓶放在冰桶中的红酒。闻著扑鼻的香气,饿了一下午的众人无不食欲大振,还未等那两名女侍者离去,便围著餐桌大吃了起来。

    因为我不久之前刚刚吃完一顿,所以此时只是照顾著阿兰,省得让人喂她。席间杯来盏往觥筹交错,吃得不亦乐乎。燮野明一看就是个久经阵仗的老饕,每道菜竟都能说出其原料和配方,还不住称赞著烹饪的火候和口感,再加上阿兰不时插两个半荤不荤的笑话,几下就让包厢内的气氛变得热火朝天。在他俩的带动下,众人纷纷忘记了刚才的不快,都开怀畅饮起来,就连阿冰也连喝了三杯红酒,酡红著脸蛋笑嘻嘻地瞅著埃娜怀里正吃得欢的二百五十一号。

    正吃得起劲儿,却听包厢的门又响了起来,阿冰好奇地跑去开门道:「难道还有菜没送过来?」

    「阿冰?!真的是你?!」门外一个动听的声音叫道,只觉那声音宛若莺啼,清爽软腻,让人听得精神一振。

    「梅丽雅姐姐?!」阿冰也惊喜道:「你、你怎么也来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们众人立刻都往门口看去,却被阿冰的背影给挡住了,只能看到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影。埃娜则第一时间便将二百五十一号藏到了椅子下面,顺手还在它嘴里塞了好大一块牛排。

    「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台子上喊你的名字,才特意找过来的。」梅丽雅笑嘻嘻地说著,「好久没见到你了呢!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嗯?还没吃饭么?」说著探头看了一下屋内。

    这才让我们看清了她的庐山真面目,果然不愧是传闻中的大美女,黑色的长发亮丽如水,俏丽绝伦的脸蛋上眉目如画,精致的鼻梁笔直挺翘,白里透红的皮肤嫩滑细腻,再加上一对如梦似幻含情脉脉的星眸,一颦一笑间简直能勾人魂魄。还好这里已经有三位同样出色的美女坐镇,让我们还不至於被迷得志了身在何处。

    燮野明低声叹道:「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偏偏是梅凯尔的女儿?」

    「吃你的吧!」阿兰瞪了他一眼。

    「快进来,正好,我们正吃著呢!」阿冰笑著拉她走了进来,向我们介绍道:「这位就是梅凯尔的女儿梅丽雅了,当年我们经常一起去看电影喝茶呢!」

    又向梅丽雅介绍了我们後,阿冰这才拉著她入座。

    梅丽雅不愧是金徽龙骑将的女儿,面对著满屋子的陌生人,依然是落落大方,笑容可亲。

    寒暄一番後,梅丽雅看著燮野明道:「原来你就是燮野明大哥,我常听爸爸提起你呢!你们师兄弟有这么好的武功,干嘛不加入龙骑军呢?」

    燮野明哪想到她一上来就为梅凯尔当说客,不由苦笑道:「唉……自由惯了,不想受那个约束。军队中的规矩多如牛毛,还有什么宵禁和灯火管制,连出去泡个妞都要登记报告,谁还敢去啊?」

    梅丽雅掩嘴笑道:「原来如此。」又扭头看向我,惊讶道:「你……你也是奇亚族的?」

    「呃……是的。」我点了点头。

    「我刚认识时一个朋友也是呢!」她高兴得直拍手,「哎呀呀,刚才真该拉她一起过来。对了,刚才跟查理总督察吵架的,就是你吧?好厉害啊!连我爸都不敢那么跟他说话呢!」说著还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哪里哪里……」小人物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随便骂人,你那心机深沉的老爸自然没法跟我比了。

    「等一下你有空么?我想让你见一下我那个朋友。」她笑著邀请道:「她一直说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感觉很不自在呢!」「这个……」我尴尬地咳嗽一声,旁边的阿兰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不动声色地悄悄捏了她一下,向梅丽雅推辞道:「可能不太方便吧……」

    「我的朋友可绝对是大美女哦!」她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睛,「错过这个机会,可能以後都见不到了呢!」

    我瞅见阿冰和埃娜都目不转睛地看著我,连忙笑道:「还是不用了吧,呵呵!」

    「那好吧……」她不无惋惜地耸了耸肩。

    阿冰好奇道:「雅姐,你就和你那个朋友一起来的么?没别人陪你,会不会太不安全了啊?」

    「放心,我那个朋友武功厉害得很呢!他们都说连银徽都比不上她。」梅丽雅笑道:「才跟我们差不多大,就这么厉害了,要是不赶快给她找个男朋友,将来只怕都没人敢娶她了。」

    怪不得这么急著想拉我这个「奇亚族的」去见她朋友……嘿,这个梅丽雅,还真是一点也不认生啊!

    「这儿距离你家那里可很远哦,你总不会没事儿跑过来吧!」阿冰笑嘻嘻地看著她促狭道:「快老实交待,该不会是来看男朋友的吧!」

    「哪有~~」梅丽雅娇嗔道:「这儿的市长是我爸爸以前的手下,因为听说他要升职了,所以邀请他来庆贺的嘛!可是他走不开,人家又很热情,只好让我这个命苦的女儿来帮他赴宴了。」

    「升职?你爸爸都已经是金徽总统领了,还能升到哪儿去啊?」阿冰惊讶道。

    此时不光是阿冰,连我们都惊讶不已。我诧异地瞅了埃娜一眼,见她也迷惑地摇头,心中更加不安。

    「呵呵,当然是进入元老议会啦!」梅丽雅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这下我和我妈都松了口气呢,以前他每天打打杀杀的,总是让我们提心吊胆,现在可好了,从武职改文职了,应该会安全得多了吧!」

    听到这里,我和埃娜都同时松了口气,可又不得不佩服那几名核心议员的狡诈。的确,我们是没说过梅凯尔卸任後不得担任什么职位,倒也不能说他们违约。

    「那具体是什么职务呢?」埃娜不动声色地问道。

    「说是调到情报处理机构,专门负责向核心议会提交值得探讨的最新议题,以及向下级执行部队传达核心议会的最高指示……」梅丽雅想了想,「对,好像就是这样。」

    「哦,元老议会最高议案审议代表和核心议会执行部总代理。」埃娜点了点头,冲我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让我放心。

    我传音问道:「这个职位权力很大么?」

    埃娜笑著传音道:「那就要看了,如果是在重大议题上,他只是个空架子,专门负责帮人传话的形象代言人,没有实际意义。看来那几个老家伙还是很听话的。」

    我这才放下心来,问梅丽雅道:「梅凯尔总统领卸任後,那谁来接替金徽职位?」

    「嗯,应该是凯斯大人。」梅丽雅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还未等我们惊讶地发问,她却又笑道:「不过苏特斯大人也会被提拔为金徽呢!」

    「哦?!」我故作好奇道:「怎么会同时提拔两个人?」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果真是我多虑了。苏特斯不是傻子,就算他对凯斯那个小人恨之入骨,可在他得知我真的是去救拉奇特的真相後,为了自己的仕途著想,也会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据说拉奇特也同时引退了,所以……正好空出两个位置啊!只是他们俩到底谁会去接替谁的空缺,我就不知道了。」梅丽雅无奈地摊摊手,却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不过我看苏特斯叔叔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八成是他接替我父亲的职位呢,呵呵。」

    我却暗暗担心,凯斯——也就是斐湘龙——那家伙跟梅凯尔一个鼻孔出气,元老议会也不可能让这个奴隶贩运体系从此消失……唉,没想到梅凯尔走後,居然还有一个凯斯,真是令人头痛。

    就在这时,突听电视中新闻招待会上的记者问道:「……今早本新闻社听某官员私下声称拉奇特和梅凯尔两位金徽龙骑将将於近日内同时卸任,请问这是事实么?」

    一听到这一句,众人立刻全都看向电视,却见电视上的发言人答道:「是的。他们二人已经履行完了他们应尽的职责,可以说是功成身退。拉奇特总统领於前日主动请辞,而梅凯尔总统领则将被调往元老议会担任新的职务。」

    「这其中有什么内幕么?毕竟两位金徽同时卸任,这在以往可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我们知道民众在担心什么,但是请放心,我们可以保证,两位金徽总统领的卸任并不意味著会有什么不协调的事情即将发生,相反,我们是非常乐见其成的。毕竟现在世界范围内的大型恐怖组织都已被基本肃清,在这个极为难得的安定缓冲期,正好可以用来培养和提拔新人,为军队补充新血,以防止当年罗特总统领突然隐退却无人能接替的尴尬局面再次出现。」

    「但是我们听说在接任的两位人选中,除了大众极为熟悉的苏特斯统领外,还有一位凯斯统领。您能向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凯斯统领么?我想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有著非常浓厚的兴趣。」

    「可以。凯斯统领一直以来都在从事情报收集工作,所以并不太为世人所知。但是他的努力付出却为我们整个社会的安定和谐做出了无法估量的巨大贡献,同时也是梅凯尔总统领极力推荐的金徽候选人。鉴於凯斯统领过去的杰出表现,以及梅凯尔这位令世人仰慕的前金徽的高度期望,我们自然也非常赞同。」

    「那么他们将分别接替谁的空缺?现有的军队建制体系会不会被打乱後重新洗牌?」

    「不会打乱。我们要首先确保社会的和谐稳定,才能进行人事变更,所以尽量会在不改变现有体系的基础上来进行调动。苏特斯统领将接替梅凯尔总统领的职务,凯斯统领则接替拉奇特总统领的职务。」

    「哦,那梅凯尔总统领将会调任什么职务?……」

    听到这里,我不由长出口气。如此看来,短时间内斐湘龙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对我们有威胁的举动了。

    「谢天谢地,我爸爸这次总算没有骗我。」梅丽雅不无感慨地举杯庆幸道:「终於可以跟那几个连我的生日礼物都要帮我拆的女保镖们说再见了……」

    阿冰也笑著举杯道:「呵呵,那……为了雅姐父亲的荣升,我们来乾一杯吧!」

第六章

    第六章

    「哎呀呀,这么小,你都要不起?」阿兰非常惋惜地看著对面苦著脸想哭的燮野明,甩出了一对四,「那,给你机会了哦!再不要,我可就走光了呢!」

    可怜的老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仅剩的两张牌後,终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嗯,还差两分,明天就是燮大哥请客了。阿兰,加油哦!」阿冰一边计著分,一边又非常「好心」地提醒道:「燮大哥,如果你下一把输了超过七分的话,还要再多请上一场音乐会哦!世界著名的兰德纳尔梦殇乐队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你可千万要争气啊!」

    俗话说,当恶毒的话从善良的人嘴里说出来时,就会显得特别的恶毒,唉,这话果然不假老燮可怜兮兮地讪笑道:「站票行不行?」

    「当然不行!」四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回绝道。

    话说一场令老燮期待已久的舞会竟变成了如此热闹的牌局,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言。

    穿著价值不菲的名贵礼服,坐在这个全市最豪华的酒店顶楼,美女帅哥云集而至的舞池就在咫尺之遥,而我们一大群人却在这里颇煞风景地打起了牌若是让那些还在楼下排队等著包厢的政府官员们知道了,只怕一个个都能气得暴跳如雷吧

    用完餐後,当死心不息的老燮再次厚颜无耻地邀请众人去跳舞时,立刻遭到了一群女生的坚决反对。

    「不行,这次再出去的话,可就真的回不来了。」阿冰坚决地摇头,「我可不想再陪那些变态老叔叔们跳什么舞了。」

    「嗯,我也不去。」正不停地偷偷用牛排安抚著拚命想爬上餐桌大快朵颐的二百五十一号的埃娜也摇头拒绝道。

    没办法,由於梅丽雅的不请自来,被藏在椅子下面苦忍了二十多分钟的二百五十一号已经快要愤怒了,如果再不将一整盘牛排塞给它的话,说不定它会直接咆哮著扑向梅丽雅来讨要精神损失费了

    「我?呵呵,不去不去。」梅丽雅也笑著拒绝道:「我也不想见到那个查理老叔叔。」说完又安慰性地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换成是一个私下的舞会,我会很乐意跟你跳舞的哦!」

    於是乎,在阿兰兴奋的提议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令人莫名其妙的状况。

    在三位志同道合的美女——阿兰、阿冰和梅丽雅——的齐心围剿之下,在众人兴奋的欢呼声中,痛哭失声的燮野明终於不负众望,圆满完成了伟大的历史使命。

    「不能怪我哦!」阿兰「安慰」著他道:「我连续那么多小单张你都不要,唉,我也没办法啊!」

    「我满手顺子,拆了还怎么走啊!」燮野明哭诉道:「我怀疑你分明就知道我有什么牌,居然拆掉自己的顺子一张张打!阿冰还把我唯二次能上手的大牌给炸掉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太过分了!」

    「谁叫你下午故意放水的,活该!」没想到阿冰居然也这么记仇,看著她大仇得报後那幸灾乐祸的可爱表情,让人真恨不得能亲她两口。

    「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输了,干嘛还哭得这么惨兮兮的嘛!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请我们听音乐会?」阿兰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难得有三位大美女给你表现的机会,你都不好好把握,以後可别再抱怨自己找不到女朋友了哦!」

    「那不是贵宾席的票行不行?」燮野明可怜兮兮地请求道。

    「不行!!」四个女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绝。

    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看到对著钱包呆呆无语的老燮,我也找不出什么能安慰他的话来。

    刚才埃娜就坐在他的身後,自然是将他的牌看得一清二楚,传音告诉我後,我再传音告诉阿兰

    如此高明的作弊手法,就算燮野明是赌王再世,也只能输到死不瞑目了吧!虽说这么做的确有些过分,但在阿兰正义凛然地打著「为阿冰姐报仇」的大旗号召下,我也没办法拒绝,只能默默祈祷那个什么音乐会的贵宾席票价不要贵得太离谱了

    正准备再开一局决定後天的晚饭时,梅丽雅笑著起身道:「哎呀,玩得都忘了时间,我那位朋友一定等急了吧!你们先玩,我去看看能不能把她也拉过来。」

    刚出了门,她却又转回身来,「冷羽同学,能麻烦你陪我走一趟么?」

    「啊?怎么了?」

    「呵呵,我那个朋友脾气有点倔,刚才拉了半天,她都不肯来。要是你也能去的话,我想她看在同族人的份上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这个」

    「放心啦,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梅丽雅笑道:「再说人家可是女孩子,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坐在那么大个包厢里,也不太好啊!」

    那你去陪她不就好了不好拒绝的我只得无奈起身。

    阿兰在一旁小声道:「嘿!奇亚族的帅哥,保重哦,小心别被美女吃掉了!」

    梅丽雅拽著我对阿冰道:「那就借用一下你的男朋友啦,别担心,马上就会还回来的!」

    还未等阿冰反应过来,她已咯咯笑著将我拉出了包厢。

    梅丽雅和阿冰居然是好朋友,我还是今天才知道。既然暗月枫和阿冰都认识梅丽雅,他们俩之前却为何不认识?唔八成是那个死心眼的叶灵剑不太喜欢和黑道上的人来往的缘故吧!

    从背後看去,梅丽雅更显得体态娇媚、婀娜多姿。唉,俏丽绝伦的脸蛋配上一副令人脸红心跳的魔鬼身材,再加上洁白无瑕,吹弹可破的滑嫩肌肤,若是在学校里,不知道会成为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难怪查理总督察宁愿冒著触怒梅凯尔的危险也想把她弄到手了。此时闻著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看著那宛若清泉般乌黑亮丽的顺滑长发,以及那对裹在晚礼服中被纤细的腰肢衬托得更加浑圆丰软的翘臀,还真是让人有些神魂颠倒只是一想到她父亲就是那个梅凯尔,我便立刻头痛起来。

    「我听说,你曾经和阿冰住在同一个寝室里?」一直走在前面的梅丽雅突然回头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掩嘴笑道:「阿瑶难得没骗我呢!」

    「」原来是那个大嘴巴

    「嗯,还真是的」她上下打量我两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什么?」

    「阿枫那家伙认你做老大了啊!」她微笑道:「我听阿瑶说起的时候,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了。」

    知己啊原来还有人跟我一样不信任龙吟瑶那个谣言专家!我立刻坚定她的信心道:「你不用信她,我根本就不是暗月枫的老大。」

    「哦?」她微露诧异地看著我,「那你这一身衣服是从哪儿来的?我记得这是他以前常穿的那件呢!」

    「这个咳咳,只是借来穿穿而已,又不能说明什么。」

    「怎么可能?这套礼服可是他费尽周折才请到德玛尔的首席设计师亲手做的,如果不是他最信得过的人,他怎么舍得借出去。」梅丽雅斜眼瞪著我,「当他老大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还是说你压根儿就瞧不起他?」

    「没」没料到谎言会被揭穿的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辩解道:「其实你们都弄错了,我只是沾了别人的光而已」

    「哦?是你那个表哥龙羽么?」她颇感兴趣地问道:「阿瑶还说准备请他当保镖呢,不知道你表哥同意没有。」

    「你觉得他可能会同意么?」

    「呵呵,我怎么知道。不过说起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你表哥才是,如果不是他,阿枫可能也没那么容易从监狱里出来了。」她突然冲我鞠了一躬,笑嘻嘻地说:「请你把我的感激之情转达给你表哥,好么?」

    「她连这件事情都告诉你了?」我听得冷汗直流。

    「她不说,我也知道啊!阿枫是为了我进的监狱,而那次比赛则是我为了救他出来,去求我爸爸举行的,所以奖品才会有两张天堂岛的未注册会员证。这样就算被别人赢了去,至少还有希望能拿钱买来剩下的一张。只是没想到你表哥和那个嫉恶如仇的燮野明会最终获胜,当时我都以为计划失败了呢,结果呵呵,幸好阿瑶认识你表哥,难得你表哥又那么的大方。」

    「哦咳咳,那倒不算什么龙吟瑶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就这些了。而且她也没说你是奇亚族的呢!」她忍不住笑道:「别生气哦,如果不是因为你跟阿冰还有阿枫都认识,我也不会这么好奇了。说起来啊他们俩虽然都是我的好朋友,可彼此之间却并不认识的,所以对於你这个奇特的存在,我自然要多问几句啦!」

    「」奇特的存在?我苦笑道:「同时认识他们俩,难道很不可思议么?」

    「嗯,当然。」她居然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可你不也认识他们俩么?龙吟瑶也是啊!」

    「我们是女生啊,当然不一样。」她狡黠地笑道:「而且我和阿瑶跟阿枫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基本上可以算是被孽缘拴在一起的死党吧!後来因为我爸爸和叶会长的关系,才认识了阿冰,进而又认识了阿月和她哥哥,当初我们一直以为,阿冰和雪城日会成为一对呢,没想到」她说到这里,无奈地耸了耸肩。

    「嗯,我听雪城月说,似乎是她哥哥表白的时候语气不太对」不过只是这样就能让阿冰对雪城日怕得如避蛇蝎,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呵呵,哪儿有这么简单哦,到了。」她停下脚步,眨眨眼睛狡黠地冲我笑道:「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我可不想背上泄漏好友**的恶名哦!」

    「」

    「奇怪,她跑哪儿去了?」面对著空无一人的包厢,梅丽雅怀疑地又看了看门上的数字,「明明是这里啊!」

    「也许在洗手间?」我看著满满一桌子几乎没动过的精美菜肴和名酒,不由暗自感叹这些富家子女的奢华。

    「没有更衣室也没有。」她看著墙上的提示灯道:「如果里面有人在,这里应该会有提示的。」

    「那可能出去跳舞了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她怕生得很,绝对不会去跟那些不认识的人跳舞啊!」梅丽雅焦急地转了一圈,「糟了糟了,她本来就不认识路,要是跑丢了,我怎么跟她师兄交待啊!」

    「她师兄?!」我心里咯登一声脆响,轻轻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问道:「那她师兄怎么不陪她一起来,反倒要你陪著?」

    「她师兄说有要紧事要去处理,就把她扔在我家了。她连在外面吃饭要给钱的道理都不懂,要是被人给骗了,那该怎么办啊?」

    「你不是说她武功很高么,那骗她的人岂不是自讨苦吃?」

    「万一人家给她下迷药怎么办?」她说到这里,自己都害怕起来,急得直跺脚道:「不行,不管怎样,我都得去把她给找回来。」

    嗯,这倒是极有可能。刚好那个查理总督察也在这里,不会这么巧吧

    「那你打算怎么找?」我看著桌上那杯没喝完的红酒,好奇地问她。

    「报警啊!顺便叫楼下的保安上来找。」梅丽雅说著,就拿起包厢里的电话。

    报警?!如果真是查理总督察干的,这不等於自投罗网么?一想到这里,我连忙按住电话道:「先别急。」又拿起那杯红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问她道:「这是你喝过的么?」

    梅丽雅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没,我走之前,这些都还没送过来。」

    「哦,看来是你朋友喝过的。如果她真的被人下了迷药,我想这酒在送过来以前,应该就已经被放了药。」我忖道:「你说她既怕生,武功又高,自然不会喝别人给的酒,也不可能让别人在她面前下药。只要查查酒到底有没有问题,就能知道她是被人迷倒了,还是自己跑丢了。」

    「直接叫酒店的人上来查,不就好了么?」她歪著头看我道:「这酒就算被下了药,我们也没法查证啊,总不能喝一口吧!」

    「这个」我笑了笑,「如果酒是在送来前就下了药,那就有可能是酒店自己人动的手脚了。你贸然叫保安上来,万一打草惊蛇,说不定会让她更加危险。」

    正说著,我突然发现酒瓶下压著一张字条,抽出来看了看,递给她道:「哪,看来应该是你朋友自己跑掉了。还好没报警呢,不然可就要闹笑话了。」

    「「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她迷惑不解地抬头看向我,「这里本来就没人,她还去透什么气?」

    引用报告回复

    jiamianlong

    红衣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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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我也去,我也去。」她连声道:「等我给她留个条子,让她回来後直接去找我们好了。」说著从外衣中掏出笔在那字条後面匆匆写了句话,便急忙跑来拽著我,深怕我将她一个人丢下似的。

    「你这么一走了之,那个请你来的官员要是来找你怎么办?」

    「呵呵,都是老熟人了,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啦!」梅丽雅毫不在意地笑道。

    再回到包厢时,老燮已经恢复了精神,正全力投入第二场牌局。趁梅丽雅去给阿冰支招的当儿,我悄悄将酒递给阿兰,让她看看是否有问题。

    「闻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阿兰拿著我端回来的那杯酒晃了晃,「不过下没下药就难说了,毕竟下药的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让你一闻就知道有问题的。」

    「那也就是说,只能喝了才知道是否被下药了?」我皱眉道。

    「呵呵,怕什么,这里就有现成的试毒员啊!」阿兰冲我狡黠一笑,扭头对正埋头打牌的燮野明喊道:「燮大哥,来,给你杯酒定定神,祝你连战连胜,一洗前耻哦!」

    燮野明也不疑有他,接过去就一口喝光,还笑嘻嘻地说了声,「阿兰难得这么乖啊!」

    「」来不及阻拦的我实在无语,瞪了一眼阿兰。

    她却对我做了个鬼脸道:「放心吧,燮大哥已经被我训练出来了,一般的迷药顶多只能让他感到发晕,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么说你还经常给他下药了?」我表情僵硬地看著她,「你该不会以後也这么对我吧」

    「啊!你看你看,七旬老头集体买春!」阿兰立刻指著电视叫道。

    「」

    仅过了不到半分钟,就听阿冰突然奇道:「燮大哥,你这哪是对子啊,分明是一个六和一个九」

    「啊,看错了。」燮野明拿回牌,晃了晃头道:「奇怪,怎么突然间头晕晕的,难道喝醉了?」

    「这是一张J和一张Q,燮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咦?我怎么看著两张都一样啊!」

    我和阿兰对视一眼,同时叫了声,「不好!」

    我起身就要往外走,阿兰拉住我小声道:「把我的外衣拿来,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万一有什么事儿,你又看不见」

    「笨蛋,他们的目标是梅丽雅,我不去,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找到他们么?」

    「阿兰,你们有什么事儿么?」听到动静的埃娜看了过来。

    「没事儿,我想出去走走。」阿兰笑著披上外衣,拉著我便往外走。

    「我也去,我也去!顺便看看我朋友回来没。」梅丽雅也立刻站起来。

    「这」阿兰回头看了我一眼,对她点头笑道:「也好啊,那一起走吧!」

    「酒里真的被下药了?!」走廊里,听我说明真相的梅丽雅惊呼出声,「那她干嘛还要留下字条」

    「当然是别人怕引起你的怀疑,才故意留下来的。」我提醒她道:「你还记得那张纸条背面是什么吗?」

    「背面?」梅丽雅想了想,「是帐单吧」

    「那就是了。这种帐单只有结帐的服务员才有,而你的朋友怎么会拿到空白的帐单呢?分明是那个下药的酒店人员发现迷错了人,匆忙间留下的。我在饭店打过工,这些细节我还是知道的。」

    梅丽雅焦急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一来我也只是怀疑,二来我怕你报警啊!」我无奈地笑道。

    「那那现在总可以报警了吧?」

    「你要是报警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她了。」阿兰冷笑道:「如果我是罪犯,当得知有人报警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湮灭罪证。你该不会想害死你那个朋友吧!」

    梅丽雅紧张地咬著嘴唇,说不出话来。

    「放心,她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你。」阿兰安慰她道。

    「我?!为什么?」

    「很简单啊,」阿兰上下打量著梅丽雅,邪邪地笑道:「像你这样的美人儿,谁能不动心呢?」

    梅丽雅浑身哆嗦一下,无助道:「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傻等吧?」

    「办法倒是有,不过可就要牺牲一下你咯!」阿兰冲她眨了眨眼。

    「阿兰,万一他们不来,可怎么办?」梅丽雅单独进入包厢两分钟後,我有些不自信地问阿兰道。

    「那那个女孩就只能自认倒霉了。」阿兰耸了耸肩,又笑著拍拍我道:「放心啦,那帮老色狼怎么肯放过她?即使被误拐了的那个奇亚族女孩再漂亮,他们也不会就此满足的。哼哼,对於他们来说,越是高不可攀的女子,就越有吸引力,如果是一个只要付钱就能上床的,即使比梅丽雅还漂亮,他们也没多大的兴趣呢!」

    「」这么说来倒也有一些道理,我稍稍放下心,趁著四周无人,教训她道:「你刚才怎么能那样对待燮野明呢?他可是很关心爱护你的啊!」

    「那又怎么样?」阿兰噘著嘴瞪我道:「你说,你是疼我,还是疼他?!」

    「疼他?!」我实在搞不懂她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原来我在你心中连燮大哥都不如」阿兰说著一撇嘴,眼看著泪珠就要夺眶而出。

    我连忙安抚她道:「当、当然是疼你了咳咳,不过这跟我要说的事情有关系么?」

    「有啊!」阿兰噘嘴道:「既然你疼我,干嘛还要维护他?」

    「」面对如此荒谬的辩解,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阿兰见我不说话,小心翼翼瞄了我一眼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头有点晕」我无力道。

    「唉好吧好吧,其实我也不想欺负他的,可谁叫他总是长著一副「来骗我吧」的模样呢?」阿兰委屈地撇著嘴道:「我也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可是对了,你相信圣诞老人是耶稣的父亲么?」

    「当然不信」

    「可他就信了!他还说怪不得圣诞老人总喜欢在耶稣的生日给别人送礼呢!後来我看他信以为真,就委婉地告诉他,其实耶稣的母亲在怀孕的时候还是个处女,结果你知道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了?」

    「他说怪不得会叫圣诞老人呢,原来是「剩蛋」的谐音啊!」说到这里,阿兰忍不住头痛地捧额呻吟道:「天哪,这么天才的笨蛋,我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在搞清楚老燮所认定的「圣诞」是哪两个字的谐音後,我不禁哑然失笑,刚刚才想好的一番大道理也随之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阿兰见我不再生气,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讨好般拉著我的手,指著窗外道:「好久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夜景了,等一下我们不要坐车回去了,走回去好不好?」

    「好啊!」我笑著点了点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侍者推著餐车的声音,连忙小声道:「来人了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离开做什么?」她看了一眼声音来处,若无其事道:「情侣要找个地方亲热,难道他们还会怀疑么?」

    「情侣?你是说我们?」我纳闷道。

    「废话!」阿兰气得狠咬了我一口,「难得本小姐肯纡尊降贵,您老人家反倒摆起架子来了?」

    我痛得差点没失声尖叫,忍著泪问道:「情侣亲热?要怎么亲热?」

    「当然是接吻咯!」她得意地一笑,慢慢搂住我的脖子,闭上眼睛将那两办香甜诱人的嫩唇缓缓贴了过来

    「喂!给我把舌头伸出来!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接吻啊!」阿兰气急败坏道。

    「」

    「动作太僵硬了!再搂紧一点!不然就不像了。」

    「她都进去了,干嘛还要这样?」

    「做戏就要做全套啊!真是的,一点都不投入,要是演砸了,你知道後果有多严重么?」阿兰气哼哼地威胁著我。

    「这个被别人看到的话不太好意思啊!」

    「这话应该是我的台词!你给我闭嘴!」

    「」

    「闭上眼睛!」

    「」

    「手再往下一点」

    再往下?那就摸到你的臀部了

    「嗯,就是这里。搂紧点放松,放松,别太僵硬了搂紧点儿!」

    到底是让我放松还是搂紧啊

    「舌头!舌头呢?!给我伸出来!!」阿兰再次抓狂道。

    当那名女侍者若无其事地推著餐车从梅丽雅的包厢走出来时,在被阿兰咬了不下十口的我已经完全沉醉进这一**无比的贴身拥吻中了。

    一只手摩挲著阿兰那嫩滑温软的背肌,一只手揉按在她弹性十足的浑圆翘臀上,满手的滑腻脂软令人简直欲罢不能。

    随著怀中那香软的窈窕娇躯逐渐滚烫起来,带著胸前两团软嘟嘟的绵滑肉球开始了不安分地扭动滑赠,我顿时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心跳如鼓头晕目眩中只感到一阵阵强烈的窒息胸闷,不自觉地便被那如果冻般软嫩的香舌挑逗向了火热的更深处

    直到那女侍者推车的声音走出老远,我们这才气喘吁吁地分了开来。

    满脸红晕的阿兰捂著不住起伏的酥胸,指著那女侍者消失的方向喘息道:「快呼呼快追」

    原来这酒店顶层不光有客人用的电梯,还有服务员专用的餐车电梯。抱著阿兰在楼梯间往下狂奔了十七层楼後,我们才听到电梯停止的声音。

    从楼梯间的门缝中看著那女侍者推著餐车走出电梯,我松了口气道:「还好赶上了」

    等那名女侍者再次从一间客房中推著餐车走出来後,我们这才小心翼翼地*了上去。

    「总督察大人,您看,这次没错了。这么动人的尤物,现在可以任您享用,这下您您可以把带子给我了吧」房间里一个中年男子小心地陪笑道。

    过了一会儿,只听查理总督察道:「那,没你事儿了,出去吧!」

    「多谢多谢。只是她们不会有事儿吧」

    「放心,这种最新迷幻药,会让她们醒来时以为之前发生的都是梦幻,自然不会去告诉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那中年男子慢慢朝门口走来,「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趁那人走过来扭开门把的瞬间,我用阴力微微一撞,只听他闷哼一声,整个身体趴在门上晕死过去。

    「你还在磨赠什么?!快点给我出去!」没发觉异样的查理总督察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我无声地推开门,只见床前背对著我们的总督察大人正熟练地冲著灯光挤出针管中的空气,完全没觉察到我的动静。扭头便看见梅丽雅和另一名女子正软软躺在硕大的圆转床上,客房中灯光幽暗,布局紧凑,一张硕大的圆床便几乎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窗户也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趁其不备,我疾步上前一掌切中他的後颈,本以为他铁定会昏过去,谁知他只是惊叫一声,随著力道向前踉舱了两步,而体内竟曳生出一股怪力将我的掌缘弹了开来。

    还未等我再补上一掌,慌乱中的查理总督察已回头与我打了个照面,惊喝道:「怎么是你?!你、你是梅凯尔的手下?!」边说边用手去腰间摸通讯器。

    我随口胡扯了句,「不错!」伸手急拿向他摸腰的左手。

    却见他左手迅捷地一缩一扣,已反手拿向我的脉门,凌厉的指风刺得我手腕上穴道微麻,居然是极其纯熟的擒拿手法,与此同时右手也拿著针筒朝我左臂急速刺了过来。

    我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猛然提升功力,侧身躲闪时左手微微一晃,只听「卡」的一声脆响,已经捏断了他扣过来的拇指。措不及防的查理大人刚想大叫,已被我一指狠狠点中咽喉,只得咳嗽著呜咽了几声,踉跄退开。

    趁著拉开的距离,我刚要出脚踢他要害,身後的阿兰却出声喊道:「别杀他!」

    我闻声连忙收脚,突见一道极细的水流从他手中的针管直射向我面门,扭头闪避时脚尖真气一跳,连忙缩脚回踢,正中他用针筒扎向我脚尖的手腕。连番受挫的查理大人终於恼羞成怒,哑著嗓子低吼了一声,右手陡然间胀大数倍,变得紫黑无比,夹著一股炽热的腥风便狠命朝我胸口拍了过来。

    断了根拇指後,居然还敢把手伸过来?我心中暗喜,左手猛的伸出,只听得「卡卡」数声脆响,他右手五根手指已被我尽数生生拗断。来不及收手的查理总督察「砰」的一掌狠狠拍在我身上,我是毫无感觉,他自己却痛得惨哼一声,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去,又被我一记掌刀切中颈窝,两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唉原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打晕,现在却暴露了身份,实在是太大意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试探著摸了摸他的脉门,确定他昏过去後才放下心来。

    此时装睡的梅丽雅已经从床上支起身来,手中紧握著一把闪亮的餐刀,脸色惨白地看著我颤声道:「他他死了么?」

    「没,只是昏过去了。」

    她茫然地「哦」了一声,松开了手里的餐刀,浑身却依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著。

    「你很勇敢呢,梅丽雅。」我试图安慰著她道:「只是你不会武功么?」

    见她後怕地摇了摇头,我好奇道:「你爸爸可是金徽啊,他没教过你一点儿?」

    「不,是我自己不感兴趣罢了」此时她的唇才稍稍恢复了些血色,犹豫了一下後小声道:「我喜欢绘画不太喜欢舞刀弄剑的」

    「哦」我听了不禁有些羡慕,在父亲的羽翼下可以无忧无虑地追求理想,唉,我要是能有这个命该多好

    待我将门口的阿兰扶到床上坐下,突听门外有人敲门道:「头儿,有电话找您」

    我们吓得连忙停止一切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机灵的阿兰则立刻模仿著查理大人的声音回答:「别来烦我,正忙著呢!」

    「是」门外立刻没了声息。

第七章

    松了口气,我这才发现躺在梅丽雅身旁的那名女子脸上的面具已被扔到地上,只是侧著脸看不清相貌。基於非礼勿视的原则,我忍住了想看看她真面目的冲动。

    此刻她身上的衣服尚还齐整,只是裙摆稍有些凌乱,让一条雪嫩的**从裙叉中露了出来。不过尽管如此,看起来却似乎并没有遭受到什么侵犯。

    我松了口气,看了看床边放著注射器和塑胶瓶的矮茶几,赫然发现居然还有一部照相机!这个老变态难不成还想拍下受害者的裸照作为纪念么?!

    阿兰察看著那个女子的情形,庆幸道:「看不出来查理这老头还真够有耐心的,非要梅丽雅你来了才肯下手,不然她可就没这么走运了……好了,接下来只要收拾乾净现场,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他们怎么办?」我指著地上的查理总督察和另一位疑为政府官员的人物,「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吧,这个查理要是不解决掉,以後我可就麻烦了。」

    「我回去後会让我爸爸去揭发他们……」梅丽雅小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爸爸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别傻了……」阿兰叹了口气,「就算你和你的朋友肯出庭指证他,他们也肯定会说,既然你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无法证明他侵犯了你们,那又怎么能证明迷药就是他下的?说不定他还是那个救你们的人呢……」

    「可是我亲耳听到……」

    「是啊,你听到了他说的话,我们也听到了。」阿兰打断她道:「但是你能让法官相信么,能让陪审团相信么?法官和陪审团跟他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你又凭什么来让他们站在你这一边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被他们用毒品掌握之後的女人,首先拿去享用的,就是那些法官和议会陪审团的成员了,而对於你这个令他们垂涎已久却屡次逃脱的目标,他们恨不能当场就把你弄到手,又怎么可能会袒护呢?……」

    梅丽雅惊恐地看著阿兰,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口。

    我拍了拍阿兰道:「别吓唬她了,你倒说说看该怎么办?」

    「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阿兰朝查理总督察身旁那个摆满了各种玻璃器皿和红酒的茶几冷笑道:「我相信那里不光有他们用的毒品,肯定还有春药之类的东西,这么个纵欲过度的中年老变态,不用这种东西就根本没有能力。哼哼,我要让他死了也遗臭万年,还没人能知道是我们干的。」

    梅丽雅那位朋友,果然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即使戴上了银灰色的面具,却依然掩饰不住她那俏丽动人的姿色。

    虽说我很怀疑她就是那个叫什么诗藤蕊的野蛮女,好几次都想装作手滑让背在背上的她从楼梯上滚下去一解心头之恨,可这种趁人之危的卑鄙行为实在有违我做人的原则。然而最令人气愤的是,阿兰居然还在一旁不断地以小人之心揣度著我。

    当我们爬上第七层楼梯时,一直对我那托在美女臀下的左手耿耿於怀的阿兰终於忍不住问道:「梅丽雅姐姐,你真的放心让他来背么?」

    「你要是不放心,我很乐意让给你……」我面无表情地看著她。

    「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嘛!」阿兰吐了吐舌头,「啊,梅丽雅姐姐,你说你是学画画的?……」

    「嗯,是啊!」还没缓过劲来的梅丽雅略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哦?会画人体素描么?」

    「嗯……」

    「哇!真幸福呢!快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打著艺术的旗号,让你父亲手下那些帅哥们脱光了给你画过?比如说阿月姐的哥哥,他身材一定很不错吧……」

    梅丽雅吃惊地看向她,愣了好几秒後才突然失笑道:「哪有~~都只是在画石膏像而已啦……」

    「石膏像?那多没意思啊,冷冰冰、硬邦邦的,而且死气沉沉、动都不会动,摸起来更是没感觉……难道你就没动过类似的念头么?毕竟这么得天独厚的资源,不好好享受,实在是太暴殄天物啦……」阿兰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可惜我爸爸肯定不会同意的……唉……」梅丽雅居然也很惋惜地陪著她叹起气来。

    「……」看著这两位「志同道合」的女人,我实在无话可说了……

    对於刚刚从拉奇特事件中死里逃生的我来说,这一晚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才中了**彩又在街边意外捡起十鲁克般不值一提。虽然我对我们是否有权宣判查理总督察死刑还存有疑虑,但当我听阿兰说到「……说不定下一个目标就是阿冰姐……」时,便立刻如醍醐灌顶般一股脑地将所有的迷幻药和春药统统注射进了查理总督察体内……

    在回来的路上,我又仔细想了想,似乎我也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阿兰说得有道理,像他这种势力根深蒂固的大人物,即使东窗事发,也难保那些跟他沆瀣一气的法官和陪审团们不会站在他那一边。既然用正常的司法手段很难扳倒他,那还不如直接让他去跟上帝忏悔来的乾净利落……至少不会再有女人落人他的魔掌,而那些曾被他掌控的女人们说不定也能重获自由了。只是……万一被人查出来是我们干的,大概我也就要和如今这平静的生活永远地说再见了……一想到这里,我背後就一阵发冷。

    「放心吧,我仔细检查过好几遍现场,别说指纹,就连每一根头发都清理得乾乾净净,所以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是我们干的……」

    当骑在我背上的阿兰再三赌咒发誓,信誓旦旦地猛拍我的胸口向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有问题」後,我这才终於稍稍放下了心。可当她指著校园广场上的「思考者」雕像问我怎么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随地大小便时,我不禁又有了想冲回去再检查一遍现场的冲动……

    原以为查理总督察的死将会是一件轰动世界的大新闻,可自那晚之後整整过了三天,别说电视新闻里对此只字未提,就连那些对一只被飞碟撞死的母鸡都要追踪报导三天三夜的地摊报纸居然也毫无消息,仿佛这个世界上压根儿就没有过一个叫做查理的总督察一般。

    会有这样的结果,令我担心之余,又实在是摸不著头脑。

    阿兰解释说:「自己的头儿死在一个政府官员的床上,死因还是因为注射了过量的春药,只要是有一点点羞耻心的人,都会对此事缄口不言吧!」

    「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死?」担心的我突发奇想。

    「怎么可能?那么大剂量的高纯度兴奋剂和春药,就算他是一头大象都活不下来。」阿兰冲著我直翻白眼。

    下午三点多,正当我们还在电视前苦苦等候著查理总督察的消息时,消失了整整三天的罗特却端著一盘热气腾腾的披萨不请自来。

    一听到他的声音,阿兰的脸立刻少有地红了一下,就像个见到陌生人进入家门的小狗般警惕地上下打量著他,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狠狠咬上几口,直到手里被塞了块香喷喷的披萨後才解除了警戒。

    「哈,又谈成两笔生意,这趟赫氏之行也不算白来了。」师兄得意地掏出根雪茄,好奇地翻了翻茶几上那厚厚一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报纸杂志,突然冒出来句,「我说……你们同居了?」

    我立刻被呛得将满嘴的腊肠和海鲜喷了正跟我抢披萨的二百五十一号一身。一旁的阿兰却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既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红著脸默不作声地打量著手中的披萨。

    师兄似乎误解了我们的意思,意味深长地感叹了句,「年轻人啊!」便不再说话,只是笑咪咪地看著我们。

    我被他笑得心里直发毛,只得尴尬地打破沉默道:「你说的要请我吃饭,该不会就是指的……这块披萨吧……」

    「当然。」他居然大言不惭地点头道:「很好吃吧!」

    「的确很不错,只是这也太……」太便宜你了吧!

    「喂喂,你可要搞清楚,刚才你喷出去的那一口,就价值十银鲁克了。这可是我请本市最有名的大厨亲手烤制,用料全是最上等的海鲜和特制腊肠,每一道工艺都极为讲究,而且在刚出炉不到五分钟就送到你们面前,这种待遇就算是元老议会那帮老头们也无法享受到的。」

    我难以置信地瞪著被理直气壮的二百五十一号抢去的那半块披萨。如果师兄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刚才这家伙岂不是已经吞了不下五十银鲁克了……

    「而且……」师兄得意地吐了口烟圈,「这上面的鲔鱼片可是一个小时前刚刚才空运到的活鲔鱼身上的,而每条鲔鱼身上仅有三百克这种肉,可谓是脂香肉嫩、入口即化,几乎全在这里了。那些腊肠则是用北极附近的野生黄羊肉灌制成的,不但风味独特,嘿嘿,对於热恋中的男女还有著意想不到的好处。虽然将它们做成披萨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不过……嗯?你哭什么?难道很难吃么?!」师兄惊恐地看著在一旁已是痛哭失声的阿兰。

    「不……这披萨实在是太好吃了!」刚吃了一小口的阿兰泣不成声地哽咽道:「这是我这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披萨……」

    附带说明一下吧,阿兰之所以会突然表现得如此激动,的确是有原因的……唉,这其中的缘由还真是「说来话长」。

    自从三天前看到师父在信中说让我学习一下厨艺後,我便下定决心绝不辜负他老人家的殷切期望。在粗略地查阅相关资料後,我发现,厨艺不仅能陶冶情操、培养品味,还有著改善人际关系、启发创造力,以及开拓思维的种种好处。特别是对於现代的年轻人,高超的厨艺不但能解决就业问题,甚至还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泡妞钓仔的绝世利器……而对於身体不健康的人来说,厨艺不光能治疗饥饿,还能通过味道的刺激和营养的调和,达到治愈疾病、疏解抑郁等等神奇的效果。尤其是在我看了阿源书架上的一本名曰《鳊蝠侠》之姐妹篇——《厨侠》的小说,了解到原来厨艺竟也能为世界和平、种族和谐做出种种卓越的贡献之後,更是被激励得雄心万丈、斗志昂扬,一边感叹著师父不愧是那黑暗中为我这只迷途羔羊照亮前路的指路明灯,一边头悬梁锥刺股般忘我地踏上了厨艺修炼之旅。

    身为年轻人,自然充满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挑战精神。而作为我厨艺生涯中最重要的处女作,我决定做一顿能惊世骇俗、流芳千古的绝世大餐,让即使是几十年後掉光了牙的阿兰和二百五十一号回头想起这一顿时,也会一边流著口水一边感慨道:「唉,在那青涩而灰暗的年代里……是他(嗯,当然是指我了)为我们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光彩夺目的奇迹啊!……」

    就这样,满载著对成功无限期待的我,在彻夜不眠的埋头苦读和历经三个多小时呕心沥血的精心制作之後,我的绝世处女作——魔鬼墨鱼炒面——终於诞生了!试吃一根之後,感觉相当棒,不但调味酱汁鲜美可口,面条更是强韧得无与伦比!不愧是用纯墨鱼肉制作的面条,配合我内力的揉炼,裹上淀粉後在滚油中的爆炒,再拌上精心调配的酱汁,终於造就出一道色香味均登峰造极的极品炒面!

    迫不及待地将它端到饿了一天的阿兰和二百五十一号面前後,兴奋地在厨房清洗油锅的我,却听到餐厅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嘎吱嘎吱」声,就好像嚼到高压电线的老鼠般那种无比惊异中还略带著绝望的声音……

    过了半分钟後,只听阿兰小声「哄著」二百五十一号道:「来,全吞掉,不要怕,痛苦是短暂的,如果你不想天天吃那些婴儿营养餐的话……」

    接著,便听到二百五十一号委屈的呜咽声和极其费力的吞咽声……

    「失败乃成功之母,没有尝过失败,怎么可能成功?」

    在我明白了失败的原因後——正常人是无法嚼断我那用内力压缩出的,连剪刀都难以剪断的面条的——我如是地安慰著自己,又锲而不舍地开始了新一轮尝试。於是,又一番通宵达旦的苦读和三个小时忘我的精心制作後,一盘香喷喷**辣的地狱绝叫通心粉终於出炉了!

    这一次我全面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通心粉的强度完全符合正常人的咀嚼能力,然而还没等我转身返回厨房,便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再回过头时,阿兰已如受惊的小兔一般抱著桌腿瑟瑟发抖,二百五十一号更是直接用尾巴勒晕自己来试图逃避那仿佛炼狱般的痛苦。

    纳闷的我刚刚将一根通心粉放入口中,立时便感到仿佛有一颗核弹在舌头上爆炸了一般,炸得我脑中一片空白,脑细胞瞬间哀鸿遍野、死伤无数,若不是寒星真气及时将舌头冷冻,恐怕我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试吃自己的作品而变成白痴的厨师……

    事後我翻看了一下调味品的使用说明,赫然发现我买的这种极品辣椒油每次仅用一小滴便能辣到让人浑身冒汗,急功近利的我却为了能让颜色看起来更加鲜艳,不但直接将整瓶辣椒油统统倒了进去,甚至还深怕不够味地用内力将其辣性完全引发(我说那台看起来尚还崭新的抽油烟机怎么会突然起火**)……

    「革命嘛,必然会有流血牺牲的……」

    在经历了两次惨痛的失败後,我依然没有放弃对成功的执著,然而即使我使尽浑身解数,无论是连哄带骗还是威逼利诱,都无法再让两位宁死不屈的革命志士回到餐桌上了。

    由於我事前跟校长打过招呼,告诉他这几天不用再给我们送饭,甚至连番婉言谢绝了阿冰的盛情邀请——有叶灵剑大叔在的饭局,就算那个诱饵是阿冰,我也绝不妥协——结果直接导致可怜的阿兰和二百五十一号不得不含泪用食之无味的婴儿营养餐来解决温饱问题……

    於是乎,一盘如此价值不菲的美味披萨,对於已经三天不知肉味的阿兰来说,简直就是神的恩赐,她立刻便对罗特的印象彻底改观,甚至於原谅了他先前被她咬了一口的「失礼之举」。而当最後一口披萨被二百五十一号吞下时,这两人俨然已经成为了莫逆之交,互相「罗大哥」、「兰丫头」地拍著肩膀闲话家常起来。

    一个是号称阅历丰富得堪比「世界百科全书」的前金徽龙骑将,一个是自称看遍古往今来所有限制级电影的超级性感小魔女,他们谈论的话题从人猿泰山是不是爱滋病的最初带原者到网络的发达会不会让皮条客失业,从被鸡奸的男人该如何从逆境中站起来到雄蜘蛛那令人发指的恋尸癖,真可谓是包罗万象、无所不及,其涵盖面之广、复杂度之深、论题之尖锐,愣是让我这个生物学、宗教学、伦理学、计算机……等等一系列领域的门外汉硬生生地插不进话去。直到埃娜问候平安的电话铃声响起时,这两人才终於尴尬地将已经超出人类伦理极限的话题从十万八千里外给扯回到了较为正常的范畴内。

    「罗大哥,你应该有过不少女朋友吧?」

    「嗯?女朋友?女性朋友倒是不少,女朋友嘛,哈哈哈……」

    看著师兄尴尬的笑容,我脑中立刻闪过「绯月琳」三个字。正想拿这名字来开开师兄的玩笑,可一想到当时他那激动的神情……唉,也许还是不要提的好……

    「噢?那你印象最深的女性朋友是谁啊?」

    「最深的?嗯,赫氏就有一个。」

    「噢?谁,谁?!我认识么?」阿兰兴奋地拍著沙发追问道。

    「你应该认识吧,就是埃娜小姐啊!」

    「埃娜姐?」阿兰好奇地看了看他,「你跟她上床了?」

    「噗……」师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炸得将刚咽下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咳了好半天才费力地挤出句话来,「你、你这丫头……嘿……」

    「怎么了?埃娜姐很漂亮啊,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么?」

    「你啊,都被你爸给带坏了。」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埃娜小姐在当年可是我们学生心中的女神啊,是不可以被亵渎的。当年谁要是敢说出这种话,估计立刻就会被一群她的拥趸给活活踩死……」

    「当年?」阿兰露出费解的神色,「这么说,埃娜姐她……嗯,那你对她印象深刻,也是因为很仰慕她咯?」

    「当然不是,我当时可没那闲工夫去仰慕谁,只是很感激她罢了。毕竟在当时,她是少数几个不拿有色眼光来看待我们这些穷学生的老师之一,不仅如此,她还很照顾我们,比如为我们争取福利待遇、改善伙食,甚至主动为我们申请救助基金。当时令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是有个穷学生爱上了一位高级联盟会长的学姐,因为怕被她瞧不起,便谎称自己是某某联盟的继承人,还跟很多上流社会的名人有来往,结果却被有心人故意戳穿,羞愧得想要自杀。埃娜小姐得知後,便动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网拉来了一票上流名人为他庆祝生日,甚至让世界著名的音乐教父为他点燃生日蜡烛唱生日歌,可以说不但挽回了他的颜面,还让当时所有的学生都对他刮目相看。後来那个学生去世後在留下的遗嘱中说,将他三分之二的财产——好像有三千多万银鲁克——留给他最感激也最敬爱的埃娜小姐,因为如果不是埃娜小姐,他的人生可能早在当年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师兄说到这里还不无遗憾地补充了句,「早知道如此,当年我也给他庆生去了,说不定到时候遗嘱里也会有我的名字啊!」

    「三千多万?!不可能吧……」我难以置信的道,埃娜如果有三千多万的身家,我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知道?

    师兄自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以为校长会让那笔钱落入她手里么?自然是以财政危机的理由全数没收了。」

    「……」说的也是……

    「嗯……埃娜姐当然好了,不过只因为这样,你就对她印象最深?哼,我才不信。」阿兰不屑地斜眼瞅著师兄,「让男人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的原因无非只有两个,要么是互相深爱,要么……就是想吃却吃不到嘴的怨念……」

    「嘿!我什么时候说过对她念念不忘了……」

    「印象最深,不就是念念不忘么?」阿兰继续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老不修的家伙,喜欢就大胆去追嘛,还怕什么羞,都这么大了还抹不开脸么?」

    「谁老不修了?」师兄气得直呲牙,偏生又拿她没办法,只得举手投降道:「也罢也罢,反正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算什么糗事儿了。当年上学时,因为那时候还不允许在校生打工,所以没有经济来源的我只能*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来挣点小钱,比如收取路见不平费、过路费了,以及厕所租借费等等等等,搞得全校师生都对我怨声载道。还好校长和埃娜对我体谅有加,才能顺利毕业……有一次赫氏的毕业师生联谊会上,我藉著酒劲儿蹲在洗手间里,等著那些功成名就後回校来钓小美眉的色狼师兄们送钱过来,结果色狼没看见,埃娜小姐却一头撞了进来。等她问明白我为什么会蹲在这里後,不但没怪我,还把她的工资卡和密码给了我,还很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因为刚帮校长付过饭钱,所以没剩下多少,但每个月还是有工资入帐的,让我没钱了就去取。最後她还很好心地提醒我:「男洗手间在走廊对面,你进错地方了……」……」

    「嘿……帮校长付帐……」我无奈地苦笑道。对那个无赖校长经常不带钱包请客的习惯,我也是领教多次了,自然知道这绝对不是师兄为了敷衍阿兰而虚构出来的故事。

    「……你还真走运……」阿兰瞪著他道:「如果我在洗手间碰到色狼,绝对先暴扁一顿,然後扒光了挂在门口示众呢!」

    「所以我才会那么感激她啊!」师兄苦笑道:「不过让我郁闷的是,身为赫氏的校长高级助理,一个月的工资居然还不到二十银鲁克……唉,曾经我还怀疑过,可怜的埃娜小姐是不是因为被万恶的校长挟持了可爱的家人,才不得不卖身给赫氏的……」

第八章

    聊著聊著,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师兄看了看表,起身笑道:「好了,也该走了。兰丫头,咱们以後有空再聊。」说著还疼爱地摸了摸阿兰的头。

    「师兄,你这是……要回去了?」我颇有些寂寞地问道。

    「嗯,出来这么多天,有点担心那边。毕竟是几十万的生意,黑市方面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师兄说著,一拍我的肩膀笑道:「有兰丫头陪著,你还会在乎我这个大老粗么?」

    待将师兄送到了楼下,阿兰依依不舍地拽著他的衣角提醒道:「罗大哥,下次来看我时记得多带点好吃的哦!」说完还自怨自艾地抹著眼泪道:「说起来阿兰好可怜的,不但吃不饱,还要天天被人欺负……」

    「……」想一想这几天因为我的缘故,著实让她受了不少委屈,我不由得愧疚道:「唉,是我的错。要不这样,师兄,你带她去天堂岛玩几天如何?阿兰应该还没去过吧,那里的美食很不错哦……」

    刚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背脊一阵阵发寒,紧接著便瞅到阿兰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仿佛我再多蹦出一个字,她就要立刻扑上来一般,吓得我连忙闭上了嘴。

    正低头摸著雪茄的师兄摆摆手道:「我独来独往惯了,只怕会照顾不周。不过你们要来天堂岛的话,一切费用自然算在我的头上。」

    「好啊好啊,二日为定哦,罗大哥。」阿兰高兴得直蹦躂,「那坐飞机的时候小心点,一路平安咯!」

    「飞机?哈哈,那种没法抽雪茄的东西,我才不坐!」师兄又摸了摸她的头,笑著挥手而别。

    我恋恋不舍地目送师兄远去,一想起这唯一的师兄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著实是聚少离多,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刚忍不住感叹了句,「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左脚大拇指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还未等我惨叫出声,右手又被阿兰狠狠一口咬住。

    她边咬还边磨著牙,气哼哼道:「寂寞?你还寂寞么?刚刚还想把你这么可爱的妹妹拱手送人呢!」

    「可爱的妹妹?……呜哇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痛不欲生地求饶道:「刚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随口说说?那就更不能原谅了!!」阿兰又伸手狠狠掐在我的胳膊上。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师……兄……

    今晚还真是热闹,师兄刚走没多久,好几天没露面的雪城月兄妹又登门造访了。

    「哎呀呀,这里环境不错嘛!」雪城月背著手好像领导访问般打量著我们的宿舍,又似炫耀宠物般地拉过她哥哥对我们说:「想必你们应该猜出来了吧,这个该死的混蛋就是我哥哥咯!来,哥哥,这位看起来傻兮兮的家伙就是冶羽,而那位非常乖巧可人的美女则是他表妹阿兰了,还有那个那个……咦?二百五十一号呢?」好奇地扭头四处寻找著二百五十一号的身影。

    「它嫌天气太热了,所以……」我对表情颇不自然的雪城日点了点头,拉开冰箱门,将正在偷吃我刚买的牛肉的二百五十一号给拎了出来。

    二百五十一号错愕地看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雪城月,连忙想咽掉最後一口牛肉企图湮灭罪证,雪城月已一把将它嘴里的牛肉抢了下来。

    「天哪!还是生的你就吃啊!」雪城月气得直跳脚,把它抱过去使劲儿摇晃著逼问道:「快说,我给你的那些婴儿营养餐,你到底按时吃了没?!」

    急於逃离魔爪的二百五十一号连忙「嘎嘎」地直点头,还不停讨好地摇动尾巴直舔她的手指。如此乖巧的模样逗得雪城月咯咯直笑,哪里还舍得责骂它,笑咪咪地摸出块糖来塞到它嘴里。

    一听到婴儿营养餐,阿兰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惨兮兮地指著我告状道:「阿月姐,要不是你送来了婴儿营养餐,我早就已经被这个狠心的家伙给饿死了!」

    「咦?有这种事?」雪城月怀疑地看著我。

    我心虚地咳嗽一声道:「啊!你们随便聊,我去阳台给你们把风……」说著拔脚便溜。

    阿兰依然不依不饶地抹著眼泪告状道:「阿月姐,这个白痴这两天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说什么要磨练自己的厨艺,结果不但对我们不闻不问,还尽做一些能吃死人的东西来折磨我们……呜呜呜……什么魔鬼墨鱼炒面、什么地狱通心粉,要都吃下去,你怕是要等到去天堂的时候才能再看见我们了……」

    以往阿兰告的状大多都是些捕风捉影、不尽不实的罪证,如今铁证如山,自然更是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听著连我自己都感觉我简直就跟那个逼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变态王后一般罪大恶极了……

    「什么?」雪城月的母性本能立刻被激发得无限高涨,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那家伙趁我不在,居然这样欺负你?」

    「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凄惨到要和二百五十一号一起吃婴儿营养餐的地步……」

    躲在阳台上的我直听得冶汗涔涔,正欲跳楼逃生,却听雪城月嗫嚅著问道:「阿兰,难道那个婴儿餐……真的很难吃么?」

    「啊……也不难吃了……」意识到说错话的阿兰连忙急中生智,「咦?这是阿日哥哥吧?哇!不愧是阿月姐的亲哥哥,竟然比照片上的还要帅好几倍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雪城月陶陶然地假意谦虚道:「哪里哪里,从小看到大,根本没觉得呢……」一边谦虚还一边诉苦,「哼,我哥这人啊,别的都好,就是脾气倔得很,一旦认定了啥,八十匹马都拉不回来。说是为了找师父,放著那么大的家业不顾,居然跑去当兵!唉,有这种老哥,我还真是命苦啊!」说著说著,居然也惨兮兮地抱著阿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雪城月才仿佛突然醒悟般地冒出一句,「咦?阿兰,你眼睛好了么?」

    「没……」一提起眼睛,阿兰立刻又泪眼婆娑了。

    「唉,我们都是命苦的女生啊!」

    两人便这么莫名其妙地抱头痛哭起来……

    眼看著一场诉苦大会即将开幕,一直装聋作哑的雪城日也不得不逃到阳台上来避难。

    见我正警惕地探头偷听著那二女的窃窃私语,他忍不住苦笑道:「师叔,你现在该明白有这么一个妹妹,有时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了吧!」

    我头痛道:「喂喂喂,你可别给我乱叫,论年纪我比你小多了……」

    「按辈份就该这么叫啊!」他无辜地看著我。

    「……」说来也奇怪,自打雪城日知道他师父就是我师兄後,与我的言谈间便似乎多了层隔阂,就好像下级对待上司般一板一眼,让我很不习惯,也不知是我过於随便,还是他做人实在太严肃了。

    「对了,刚才一进门,我就感觉似乎有股很熟悉的气息,是不是……师父他老人家今天来过?」

    我心说你这到底是什么鼻子啊,隔了二十多年都还能闻出来?当下摇头道:「哪儿可能,他可没空来看我。」

    「别骗我了,师叔,我刚刚在地上发现了这个……」他摊开手掌,却是一截剪断的雪茄头,「如果我师父没来过,难不成这还是你们抽的?而且看起来应该是极其高档的烟叶,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

    见我语塞,他又凑近前来低声哀求道:「师叔,你可是答应过我的,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你就会亲自带我去见我师父。如今已经尘埃落定,而且他人就在这里,你都不肯让我见见么?」

    事到如今,我也无法再抵赖,只得叹了口气,「抱歉,你来晚了一步,他已经回天堂岛了。」

    「这么说,他真的来过?!」雪城日双眼中突然泛起一阵狂喜,「那他什么时候走的呢?」

    「半个多小时前吧……」

    「半个小时?」雪城日当即掏出行动电话,拨了个号码叫道:「请问今晚直飞天堂岛的班机几点起飞?……嗯?你这是查号台?啊啊,我是想问飞机场服务台电话是多少?……喂,飞机场么?请问今晚直飞天堂岛的……哦,谢谢,太感谢了!」

    见他挂断电话,我刚要好心地提醒他师兄绝不可能去坐什么飞机,谁知他却突然狠狠地给了我一个拥抱,接著便拔腿冲进屋内对雪城月喊了句,「告诉爷爷,我有急事儿要去天堂岛一趟,回来日期待定……」还没等雪城月反应过来,他已经「匡」的一声夺门而去……

    「喂!你给我站住!到底有什么急事儿?明天还有一堆叔叔、伯伯、乾爹、乾娘要来看你啊……天哪,爷爷肯定会给他气死的……」雪城月见他头也不回地去了,急得连忙对阿兰说了句,「抱歉,阿兰,改日再聊吧,那个疯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说著也匆匆追出了门去。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兰茫然地看著我道。

    「他得知他师父刚走没多久,就自作聪明地跑去飞机场了。」我苦笑道。

    「罗大哥?难道……雪城日的师父就是罗大哥?!」阿兰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是啊!不过他肯定没有想到,他的师父是那种为了能抽雪茄,宁可*两条腿跑著去天堂岛的人。」

    「……」

    是夜,我依旧在客厅翻阅著租借回来的烹饪书籍,孜孜不倦地研究著各种烹饪原材料的产地分布以及性质差异,而盯新闻盯累了的阿兰则枕著我的腿蜷在沙发上打盹。

    连续几天的学习,让我对烹饪这门艺术愈发地喜爱起来,而且越研究越觉得这其中奇趣盎然,奥妙无穷。比如地域不同所带来的水质差异,会让同一盘菜肴的味道口感产生一些奇妙的变化,甚至会失去原本独特的风味,而引起这种结果的原因则是因为水中的金属离子含量不同所造成的。不光是水,就连我们常见的食用盐,居然也有很多品种,有晒盐,也有矿盐,味道各不相同。北美就有一种矿盐,是直接从岩石中开采出来的,食用时将两块矿盐相互摩擦就能洒下细小的盐末,口味微甜,很适合肉类的烧烤。而有些原本苦涩,甚至有毒的瓜果根茎,在经过某些特殊处理後,会变成很美味、很营养的食品,还有一些原本无法想像的东西也能拿来做菜。像南美大陆有一种食草龙,它的牙齿和角就是一种很奇特的调味品,当地人会将它磨成极细的粉末後加入菜肴中,据说即使有厌食症的人也会因此而食欲大开,所以当地每年都要举行为期三个月的大型魔鬼减肥活动……

    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阿兰似乎睡醒了,两只小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怀里摸来摸去。

    我摸摸她的头笑道:「累了就去睡吧,也不早了。」

    「思~~……」

    她就好像一只撒娇的波斯猫般佣懒地扭了扭身子,撩起我的衬衣用滑嫩的舌头轻轻舔起我的肚脐。小腹上顿时暖烘烘的如触电般引起阵阵酥麻,再加上发丝细微的摩擦和潮热绵痒的呼吸,让我浑身渐渐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燥热。

    伸手去给她传功,却发现她身上竟已滚烫得吓人,我连忙问道:「阿兰,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

    阿兰娇软无力地应了一声,斜撑起身子软软地*坐在我身旁,滑腻绵软的盈盈**有意无意地在我的胳膊上轻轻滑赠,蹭得我半个身子都酥了。扭头瞅了她一眼,却见她通红著双颊故作正经地打量著我手里的书。我不禁莞尔,正享受著这**的感觉,突然想起刚刚在书上看到过野黄羊肉的介绍,如果在冬天吃可以暖身驱寒,夏天则有一定的催情效果……该不会就是它搞的鬼吧?嘿,师兄那家伙,明显是故意的啊!还好书上也说过,适时暍一杯凉水的话,就能消除野生肉类带来的某些「副作用」。

    「阿兰,你渴不渴?」

    「嗯……」

    我趁机起身去厨房倒开水,正运功冰镇的当儿,突听一人猛的从阳台蹿进了客厅,随即便传来阿兰的惊呼声。

    我又惊又怒,冲进客厅时,却见一人已得意地坐在动弹不得的阿兰身旁,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咪咪地看著我。

    「是你?!」竟然是前几天刚被我打伤的夜魔龙——斐湘龙?!

    「小子,千万别冲动……」斐湘龙笑著,手上微微用力。

    阿兰顿时痛得皱起了眉头,却紧咬著牙,隐忍不发。

    我忍住想撕碎他的冲动,故作镇定地慢慢吸了口气冷笑道:「你以为拿住她,就能威胁得了我么?」

    「哦?那就要试试咯!反正我还有另外一个人质……哦,说是人质,可能不太恰当。」他笑著抬起了另一只手,却是已经失去了知觉的二百五十一号,「怎么,你想试么?」

    我看著阿兰抽搐的嘴角,心中一阵没来由地抽痛,无力地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到底想怎样?」

    「这才对嘛!」斐湘龙邪邪地笑著,放下二百五十一号,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道:「爱好与众不同啊,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一些比较刺激的东西……」

    「你不会是来找我闲聊的吧!」我冷冷地打断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当然,我是来要你的命的。本来还想听听你们临终的缠绵,没想到你却这么心急……」

    「要我的命?」我冷哼一声,「你就不怕我们揭发了元老议会的丑事?」

    「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好笑地耸了耸肩,「再说我只是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至於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吧……嘿!」

    他突然伸手疾捏住阿兰的下颌,松了口气道:「……想咬舌自尽?还真有觉悟啊!」

    「阿兰!别干傻事儿!」我心惊肉跳地看著阿兰。

    「听到没?别干傻事儿,很快就过去了。」斐湘龙拍拍她的脸蛋,扭头看向我道:「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坐不上这个金徽的位置。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乖乖合作,我绝对不伤他们一根寒毛。」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咬咬牙,举起手慢慢放在胸口,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脱困的法子,什么飞羽流星暗算法、佯装跌倒偷袭法、大义凛然感动法……甚至连装死都想过,可在这个警惕无比的高手面前都行不通,就算我能侥幸偷袭得手,也没办法让他瞬间失去知觉,而他只要轻轻一吐劲儿……就万事休矣。

    黯然叹了口气,我苦笑一声,「真有你的……」就要运劲震断心脉。

    「慢点儿,我还没让你死呢,你也太自觉了吧!」斐湘龙笑道:「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跟查理总督察……有什么过节么?」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惊道,难道那帮警察已经知道真凶是我们了?!那阿兰岂不是也……

    他微微一笑道:「别紧张,我不过是在窗外凑巧听到罢了,所以才很好奇。不过你们的手法著实是太过於拙劣了,亏你还看了这么多烹饪书。难道你不知道,想让一个人死,并不需要什么兴奋剂或者春药之类明显会被认为是他杀的东西么?」

    「什么意思?」我纳闷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死得更放心点罢了,算是对你救了梅丽雅小姐的一点回报。」他得意地掏出一张报告,隔空平平地轻甩了过来。

    我顺手接住,上面居然是查理总督察的死亡报告……

    「食物过敏导致喉管堵塞而猝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唉,所以我建议你们以後下手前最好多调查一下,动动脑子……哦,抱歉,你已经没有以後了。根据查理总督察过往的病历,我发现了一个很值得利用的地方,那就是他对海鲜过敏,尤其是虾类,甚至是稍微尝一点虾油,就会立刻引发过敏反应。不过为了帮他清除体内过量的兴奋剂和春药,著实是费了我不少功夫……」斐湘龙苦笑道:「要知道,我可从没在杀一个人前还去先救他一次的。」

    「……」我疑惑地看著他,「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直接让他就那么死掉,不更省事儿么?反正也不会赖到你的头上。」

    「这个嘛……你可以当成是我想做件好事儿吧,毕竟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儿。好了,想问的也问了,想说的也说了,你……嗯,痛快点吧!」他抬起下颌朝我示意。

    「好的,如你所愿……」我苦笑一声,再次将手放到胸口,却突然瞅见阿兰正拚命对我使著眼色,并不停地瞅向我身旁的冰箱。

    我心中一动(莫非……她有什么主意?),立刻对斐湘龙道:「我能不能在死前再回味一下我自己的烹饪作品?我想这个愿望你应该能满足我吧,很快的。」

    他略一犹豫,又点头道:「难得你这么合作,自然会满足你了。不过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吃完了还拖拖拉拉……」

    「放心放心,绝对不会。」我深怕他再去对阿兰下手,连忙拉开冰箱,一眼便看到自己昨天的那盘杰作——地狱绝叫通心粉……

    端出这盘还未舍得扔掉的失败之作,我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吃吧,只怕会死得更快;不吃吧,也一样会死。咬了咬牙,我拿起一根就要往嘴里扔……

    「慢著……」他突然叫住了我,「嘿,你们该不会想打什么鬼主意吧,不然这丫头的心跳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之快……把那盘子扔过来,等我检查没问题了再说。」他又不放心地补充了句,「慢点扔,不然的话……」

    我只得依言将这盘通心粉隔空平送过去。

    他将盘子放在桌上,用手指拨了拨盘里的通心粉,「嗯,蛮香的,看起来味道应该很不错啊!」

    他一边说一边奇怪地瞅了一眼阿兰,随手将一根通心粉塞进了嘴里……

    「哇!!!!!!!」

    随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斐湘龙那张瞬间狰狞扭曲的脸变得如猪肝一般紫红,双手紧卡住自己的脖子拚命挣扎著,企图将那根通心粉从喉咙里挤出来。紧接著他那凄厉的惨叫便被一阵阵犹如爆炸般的激烈剧咳打断了,由於用力过猛,甚至连血都喷了出来……看起来应该是极度的惊恐导致通心粉掉入了气管中,天哪,这样都还没被辣死?!

    他那凄厉的惨叫将我也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几乎都不敢想像阿兰会遭受如何的厄运……可等我回过神时,却见阿兰已经抱著二百五十一号踉踉跄跄到了我的身旁。心下大定的我一把扶住快要跌倒的她,飞羽流星瞬间倾巢而出,却又立刻失去了目标般飞回我的身旁。

    此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伴随著玻璃碎裂之声,强行隐身的斐湘龙已飞速撞破阳台开了一半的玻璃门,仓皇逃命去了……

    半分钟後,却见埃娜匆忙赶至,说是听到了我这里的惨叫声。

    待问明事情的经过後,埃娜後怕道:「你们明天就搬去我那里住吧,多一个人,怎么也多个照应。」

    一向固执的阿兰此刻也不再坚持,我反倒犹豫了起来,「不好吧,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生,不如就让阿兰跟你住好了……」

    「不行,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住。」埃娜少有地固执道。

    正说著,校长居然也赶来了,却是一脸的愁云惨雾。

    看著满地的狼藉,又询问了遁经过後,他端起那盘救了我一命的通心粉奇道:「这东西真有这么辣么?」边说还伸手去拿起一根放进了嘴里,「哇!!!!……」

    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後,校长大口暍著冰水,喘著粗气道:「天哪……太、太可怕了。还好我有心理准备,不然这条老命今晚就要交待了……」

    「……都说了让你别试了……」埃娜无奈地摇著头。

    「对了,羽,反正你在这里也会有危险,不如帮我出趟差吧!唉,若不是分身乏术,我还真想亲自走一趟。」校长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

    「出差?」我纳闷道:「去干什么?」

    「去救一个人。」校长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後果将不堪设想啊!」

    「校长,羽他才刚刚捡回条命啊!」埃娜急道:「你就不能找别人么?」

    「我也不想啊,本来对方已经委托了查理总督察,可谁知道他却突然食物中毒死了。」校长无奈道:「现在势态紧急,而熟悉天堂岛的人在这里的就只有羽一个人,我不找他,还能找谁去?」

    「查理……总督察?!咳咳……」我极力掩饰住心中的诧异,「要救谁?去哪儿救?」

    「去天堂岛,救一个被绑架的女孩子。」校长说著,将一张照片递到了我的眼前,「她就是黑道教父——大军火贩马兰的独生女儿……」

    下期预告:

    为了「世界和平」,冷羽不得不前往天堂岛搭救黑道教父马兰的女儿。

    然而,他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将人质安置在一个极为安全的地点,如果想到达那里,首先要面对的,竟然是游戏世界中最顶级的超强力怪物之一……

    在历尽千辛万苦之後,雪城日也终於找到了自己追寻多年的师父,而等待他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第一章

    第二十四集第一章「什么?!!」

    还未等我这个当事人想出该如何回应这个令人震惊的答案,旁边两位女生已经异口同声地替我喊了出来。

    埃娜会惊叫,自是理所当然,让我去救一位黑道教父的女儿,那岂不是在向全世界宣布我们赫氏与黑社会有着什么无法告人的肮脏交易么?不过……阿兰又在那里鬼叫什么?

    「……」我扭头看向跟着埃娜惊呼出声的阿兰,纳闷道:「难道你认识那个人质?」

    「不……不认识,只是我没想到梅凯尔居然敢去绑架她……」

    「嗯?是梅凯尔绑架的么?」我又扭头看向校长,「我怎么不记得您刚才有说过……」

    「我的确没说过啊……不过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说明是谁绑架了她,但我想梅凯尔肯定也脱不了关系。」校长叹了口气,「阿兰,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么?」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阿兰慌张地摇头否认。

    「那你怎么会一口咬定是梅凯尔干的?」我更加纳闷了。

    「你……你笨啊!」气急败坏的阿兰狠命掐住我的胳膊,背对着校长和埃娜,一边冲我拚命挤眼色一边用唇语道:「查理总督察!刺客!梅凯尔的师弟!!!……」

    剧痛之下,我这才恍然大悟,刚才斐湘龙明明说过查理总督察是他杀的,而且还故意伪装成是食物中毒,而查理总督察又是被马兰委托来调查女儿被绑架事件的,那绑匪自然是……怪不得阿兰要矢口否认,不然岂不是等于在揭发自己谋杀政府要员未遂的罪行了么?

    「羽,你们在嘀咕什么?」校长好奇地瞅着我们。

    「啊……没什么……」我心虚得都不敢去看校长的眼睛,「我想阿兰可能是搞错了,哈哈哈。」

    用尴尬的傻笑掩饰过去后,我又赶紧转移话题,「只是我有一点搞不清楚,就算是梅凯尔绑架了马兰的女儿,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绑匪提出释放人质的条件是,将我们校园内除宿舍楼外的所有建筑物统统炸掉,不光这些,但凡与我们赫氏有联系的联盟和企业以及各大小研究院所,也要统统夷为平地……」

    「……」我已经惊讶得忘了该如何用声带来发声了,猛然瞅见一旁脸色煞白的埃娜已有点摇摇欲坠,连忙扶住她,安慰道:「这……这种条件,我相信是人都不可能接受的吧!」

    校长叹了口气,「如果马兰没接受这个条件的话,也不会亲自打电话来通知我了。」

    「啊?!」我忽觉扶着埃娜的手臂一沉,连忙抱住差点没昏厌过去的她,口不择言道:「振作点,埃娜!至少我们的宿舍楼被排除在外了,这说明绑匪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嘛,既然如此,就可能还有转园的余地……」

    「啊,其实宿舍楼除外这一条件,是马兰他本人怕造成无辜伤亡才努力争取到的……」不知死活的校长又面无表情地给了埃娜致命的一击。

    「……」我看着怀里彻底晕过去的埃娜,对校长叹了口气,「这下您满意了?」

    「唉,我要是也能像她这样晕过去,那就好了。」校长苦笑道:「如今能源更新计划正处在紧要关头,我听说元老议会正在商议新的措施来防范我们的能源更新计划再次抬头,似乎是想通过一项新的法案,来禁止有可能衍生出全球性垄断行业的重大高新科技申请为企业专利,这分明是想让我们血本无归,好让他们来捡现成的便宜啊!所以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们这一法案通过前便提出申请,可如果无法产业化,就无法申请到企业专利,然而想要在短期内就搞出小规模的生产流水线,又谈何容易。」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后,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颇不情愿地说:「羽,说实话,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的确是过分了点,可如今我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了,在这种分秒必争的危急时刻,根本无法抽身再去救人,而赫氏中能担此重任的,除你之外也再无他人,所以……所以也只能拜托你了……」

    眼前的这一幕景象,不禁让我想起了最近正在热播的某部电视剧。当男主角怀抱着罹患绝症昏迷不醒的女主角,被女主角的某直系亲属拍着肩膀声泪俱下地央求着「拜托你了」之后,便拿下掩饰身份的眼镜,放弃了年薪丰厚的记者工作,化身为正义的使者——内裤超人,从此万里飞奔,浴血拚杀,就为了拿到被超能力者们严密看守着的病毒疫苗……这只是部时下流行的偶像类电视剧而已,可每当我看到男主角外穿着红色紧身内裤满世界乱窜时,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却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数天后,如此恶俗的桥段便如六月债般飞快地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老实说,早知道当个学生还要帮学校去救黑社会老大的女儿,当初就算倒贴学费,我也不进赫氏了。不过既然校长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实在没法拒绝。再说即使不为别的,仅看着怀里昏过去的埃娜,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我也无法再袖手旁观了。

    见我沉默不语,校长为难地咳嗽一声,缩回手去道:「唉,我知道你不想跟黑道上的人扯上关系,但也并不是想要故意为难你……」

    「我没说我不想去。」我打断了校长的话,「反正也只是救人,又不是去帮他们贩卖军火,就当人质只是一个普通人好了……」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如释重负的校长欣慰地长吐出口气来。

    「……只不过,我还有几个地方没想明白。」

    「思?还有什么疑问?」校长捋着胡子,笑咪眯地问道。

    「如果马兰真有能力把我们赫氏以及相关联的所有单位都夷为平地,那他干嘛不自己去救人?」

    「哦!因为人质被关押在天堂岛,而那里正好是黑道的势力范围所无法触及的区域。马兰的那些部下们无一不是政府通缉单上的名人,恐怕还没下船就全被抓起来送去领赏了。」

    「那他可以雇别的人去帮忙营救啊!」

    「他雇过了,而且还是个以毒攻毒的好手,可惜前几天不小心食物中毒……挂了。」校长无奈地撇了撇嘴。

    「……」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难不成说的就是我么?虽然总算是清楚了查理总督察对梅丽雅下手的动机,可惜已经为时太晚了……

    一直没说话的阿兰突然问道:「校长,难道马兰就不怕在他满足对方的条件后,对方不守承诺撕票么?」

    「当然怕,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请了查理总督察去帮忙的。可谁知道查理总督察居然意外身亡,弄得他现在非常被动……」

    「那他就不怕炸了赫氏后,被您报复么?」阿兰皱眉道:「好歹您也是世界顶尖儿的魔法高手,要真炸了赫氏,您还不将他的老窝一举端了?」

    「估计他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才特意亲自打电话来告诉我详情的吧!」校长被阿兰的马屁拍得有些飘飘然,旋即却又苦笑道:「总之这个烫手的热山芋,现在我们还真是不得不接着啊!」

    「可我现在和梅凯尔势不两立,就算我没被政府通缉,上了天堂岛也会被梅凯尔的人狙击吧!」我皱眉道:「况且梅凯尔已经知道了我的双重身份,无论怎么隐瞒都不可能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校长摇头道:「首先一点,恐怕他根本想不到马兰会找我们去救他的女儿。其次,毕竟政府现在可是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上,哪敢得罪我们,一旦有证据显示梅凯尔和此事有关,只怕还未等我们有昕行动,元老议会就已经先对他开刀了,所以他也绝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再者,如今他已经被解除了军职,而那个凯斯手中的拉奇特旧部又是个运转不灵的大烂摊子,刚正不阿的苏特斯更不会对你下手,那他还能派出什么人去天堂岛拦截你呢?总不会自己撇下一堆交接的烂事不管,在这个时候跑去天堂岛吧?」校长说得倒也言之有理,但我却总是有点儿不放心,想了想后又问道:「校长,如果……如果这次我营救失败的话,您还有什么万全之策没有,总不能真眼睁睁地看着马兰派人来炸了赫氏吧?」

    校长的目光却在瞬间变得有些呆滞,「对方可是走私军火的黑道教父啊,手下的亡命之徒数不胜数,如果你营救失败的话……那我和埃娜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望着怀里的埃娜,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怪不得校长刚才明知道埃娜受不了还拚命刺激,原来是生怕我不乖乖就范啊……

    这次由绑架案而引发的恐怖袭击预告,无论从规模还是性质上对赫氏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特大事件。如果此次营救行动失败,在世界上享誉近千年的赫氏,很有可能便会在一天之内轰然倒塌。眼看着自己呕心沥血从一砖一瓦辛苦垒筑起来的万里长城就要毁于一旦,只怕任谁都受不了这个巨大的打击,无怪乎就算精明强干之极的埃娜也要承受不住了。

    从昏迷中醒来后,埃娜依然忧心忡忡,任校长百般劝解,终是愁眉不展郁郁不乐。最后校长无可奈何,只得打眼色向我求救。

    我本想让他也尝尝「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可又实在不忍看着埃娜难受,咳嗽一声道:「就算这里被炸成平地,也并不代表赫氏从此便消失了。你们在全世界有那么多优秀的学子,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到时候只要他们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对母校的牵挂之情、对你和校长的敬慕之心,要重建赫氏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对啊对啊!」阿兰也乖巧地点头道:「赫氏的根本并不是这个宏伟的校园,而是你们辛苦栽培出来的一批批优秀人才。我小时候常听妈妈给我讲以色列建国的故事,他们饱受战乱之苦,不得不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甚至还遭受过惨无人道的大屠杀,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在世界各地扎根安居之后,一旦听说以色列要重新建国,却又立刻纷纷回到故土支持建国。而历史上那些在战争中破摧毁,而后又被重建的名城也是数不胜数,可见只要人心不散,一切都是可以重新来过的。」

    「极是极是,不过若不用重新来过,那自然更好。」校长不失时机地补充道:「其实我看马兰那小子也未必真敢来炸,只不过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想让我们帮他一把罢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一些,未雨绸缪,尽一切可能让这种机率降至最低为好。」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劝得埃娜略为释怀。眼见已近凌晨一点,校长便让埃娜带着阿兰和二百五十一号先去休息,自己则拉着我去他办公室商量行动细节。

    埃娜临走前犹自不放心道:「校长,这次行动事关重大,我看还是让我跟羽一起去吧!」

    见我沉默不语,校长为难地咳嗽一声,缩回手去道:「唉,我知道你不想跟黑道上的人扯上关系,但也并不是想要故意为难你……」

    「我没说我不想去。」我打断了校长的话,「反正也只是救人,又不是去帮他们贩卖军火,就当人质只是一个普通人好了……」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如释重负的校长欣慰地长吐出口气来。

    「……只不过,我还有几个地方没想明白。」

    「思?还有什么疑问?」校长捋着胡子,笑咪眯地问道。

    「如果马兰真有能力把我们赫氏以及相关联的所有单位都夷为平地,那他干嘛不自己去救人?」

    「哦!因为人质被关押在天堂岛,而那里正好是黑道的势力范围所无法触及的区域。马兰的那些部下们无一不是政府通缉单上的名人,恐怕还没下船就全被抓起来送去领赏了。」

    「那他可以雇别的人去帮忙营救啊!」

    「他雇过了,而且还是个以毒攻毒的好手,可惜前几天不小心食物中毒……挂了。」校长无奈地撇了撇嘴。

    「……」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难不成说的就是我么?虽然总算是清楚了查理总督察对梅丽雅下手的动机,可惜已经为时太晚了……

    一直没说话的阿兰突然问道:「校长,难道马兰就不怕在他满足对方的条件后,对方不守承诺撕票么?」

    「当然怕,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请了查理总督察去帮忙的。可谁知道查理总督察居然意外身亡,弄得他现在非常被动……」

    「那他就不怕炸了赫氏后,被您报复么?」阿兰皱眉道:「好歹您也是世界顶尖儿的魔法高手,要真炸了赫氏,您还不将他的老窝一举端了?」

    「估计他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才特意亲自打电话来告诉我详情的吧!」校长被阿兰的马屁拍得有些飘飘然,旋即却又苦笑道:「总之这个烫手的热山芋,现在我们还真是不得不接着啊!」

    「可我现在和梅凯尔势不两立,就算我没被政府通缉,上了天堂岛也会被梅凯尔的人狙击吧!」我皱眉道:「况且梅凯尔已经知道了我的双重身份,无论怎么隐瞒都不可能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校长摇头道:「首先一点,恐怕他根本想不到马兰会找我们去救他的女儿。其次,毕竟政府现在可是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上,哪敢得罪我们,一旦有证据显示梅凯尔和此事有关,只怕还未等我们有昕行动,元老议会就已经先对他开刀了,所以他也绝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再者,如今他已经被解除了军职,而那个凯斯手中的拉奇特旧部又是个运转不灵的大烂摊子,刚正不阿的苏特斯更不会对你下手,那他还能派出什么人去天堂岛拦截你呢?总不会自己撇下一堆交接的烂事不管,在这个时候跑去天堂岛吧?」校长说得倒也言之有理,但我却总是有点儿不放心,想了想后又问道:「校长,如果……如果这次我营救失败的话,您还有什么万全之策没有,总不能真眼睁睁地看着马兰派人来炸了赫氏吧?」

    校长的目光却在瞬间变得有些呆滞,「对方可是走私军火的黑道教父啊,手下的亡命之徒数不胜数,如果你营救失败的话……那我和埃娜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望着怀里的埃娜,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怪不得校长刚才明知道埃娜受不了还拚命刺激,原来是生怕我不乖乖就范啊……

    这次由绑架案而引发的恐怖袭击预告,无论从规模还是性质上对赫氏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特大事件。如果此次营救行动失败,在世界上享誉近千年的赫氏,很有可能便会在一天之内轰然倒塌。眼看着自己呕心沥血从一砖一瓦辛苦垒筑起来的万里长城就要毁于一旦,只怕任谁都受不了这个巨大的打击,无怪乎就算精明强干之极的埃娜也要承受不住了。

    从昏迷中醒来后,埃娜依然忧心忡忡,任校长百般劝解,终是愁眉不展郁郁不乐。最后校长无可奈何,只得打眼色向我求救。

    我本想让他也尝尝「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可又实在不忍看着埃娜难受,咳嗽一声道:「就算这里被炸成平地,也并不代表赫氏从此便消失了。你们在全世界有那么多优秀的学子,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到时候只要他们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对母校的牵挂之情、对你和校长的敬慕之心,要重建赫氏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对啊对啊!」阿兰也乖巧地点头道:「赫氏的根本并不是这个宏伟的校园,而是你们辛苦栽培出来的一批批优秀人才。我小时候常听妈妈给我讲以色列建国的故事,他们饱受战乱之苦,不得不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甚至还遭受过惨无人道的大屠杀,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在世界各地扎根安居之后,一旦听说以色列要重新建国,却又立刻纷纷回到故土支持建国。而历史上那些在战争中破摧毁,而后又被重建的名城也是数不胜数,可见只要人心不散,一切都是可以重新来过的。」

    「极是极是,不过若不用重新来过,那自然更好。」校长不失时机地补充道:「其实我看马兰那小子也未必真敢来炸,只不过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想让我们帮他一把罢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一些,未雨绸缪,尽一切可能让这种机率降至最低为好。」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劝得埃娜略为释怀。眼见已近凌晨一点,校长便让埃娜带着阿兰和二百五十一号先去休息,自己则拉着我去他办公室商量行动细节。

    埃娜临走前犹自不放心道:「校长,这次行动事关重大,我看还是让我跟羽一起去吧!」校长却断然拒绝道:「这种需要高机动高隐蔽的高难度任务,你去了也只能碍手碍脚,还是安心在这里帮我的好。」

    埃娜被说得神情更加抑郁,只能无奈离去。

    关于此次的绑架案,除了得知人质在天堂岛和幕后主使很可能就是梅凯尔外,其余的便一无所知。

    商量了半宿,想尽所有可能,我们都找不出什么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案来,一直谈到月隐星稀,晨曦初露,也只得出个「见机行事」这空泛到让我想吐血的结论来。

    不过一想到天堂岛上还有师兄可以帮忙,我和校长才没太过揪心。师兄他的阅历和见识均非凡人所及,武功既高,人脉又广,相信到时候只要见到他,一切难题便自会迎刃而解了。

    中午,我被埃娜从办公室的沙发上叫醒时,校长和叶灵剑已经在办公室外商议半天了。

    「叶会长好。」我礼貌地冲着叶灵剑打了个招呼,端着埃娜递来的饭盒,坐在他们旁边,「校长,我什么时候出发呢?」

    「下午三点用飞机送你过去。」校长看了看表,「我已经把情况知会了五大家族联盟和叶会长,他们将在资金上全力支持你的这次营救行动。叶会长说你到天堂岛后就直接住在他的别墅里,省得酒店登记之类的事情造成无谓的麻烦。」

    「这是一张上限为五十万银鲁克的信用卡,你带在身上救急用吧!」叶灵剑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我,「你这次去的身份将是我的私人助理,负责处理一些私人事务,证件和手续都已经办妥了。如果还需要什么武器或者装备,比如麻醉枪、催泪瓦斯之类的,尽管说,只要不是太难弄到手的,我都会想办法在你上飞机之前弄来。」

    嘿!想不到还没动身,先进帐五十万银鲁克,帮大联盟干事果然是好处多多。只是我这也是头一次去救所谓的被绑架人质,哪里知道还需要什么专业装备,想了半天后苦笑道:「算了,还是等去了之后再说吧!」

    「也好,不过在天堂岛上无法使用行动电话,你可以用我别墅里的电脑上网跟我们联络。」叶灵剑随手写下一个电子信箱,「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记紧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距离绑匪所规定的期限还有两周,下周二兀老议会就将对最新的科技垄断法案开始进行提案审议,按照流程,估计到决议通过,最快也要一周时间,等到正式出台,怎么也要两周以后了。而我们也会想办法尽量阻挠审议进程,同时争取能在此之前实现小规模产业化。等我们这边万事妥备后,只要接到你的消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将在第一时间开记者招待会并进行专利申报。所以你只要能在两周时间内完成任务就行,不用太着急,也别有太大的压力。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些女孩子的衣物和随身用品,到时候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我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打开饭盒准备开动,叶灵剑却突然道:「哎哟,差点给忘了,冰儿说今天中午要请你吃饭,恐怕已经去了你的宿舍了,你快去找她吧!」

    「啊?!」我叼着筷子茫然地看着他,「请我吃饭?现在?」

    「嗯,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找你谈,似乎是要考什么资格等级证。哎,你见了她,自然就知道了。」

    

第二章

    第二十四集第二章

    「咦?今天下午就要走?怎么这么急啊,什么时候回来呢?」阿冰放下菜单,好奇地看着我。

    「不清楚,估计恢复上课前应该能赶回来。」

    「哦……马上要考试了,你可别乐不思蜀,还要赶回来复习的啊!」她表面上若无其事,手却在心烦意乱般地使劲儿翻着菜单。

    「……」这几天光顾着陪阿兰了,都快忘了还有考试这档子事儿了。

    「对了,」她抬头看看我,「几点走?」

    「三点的飞机……」

    「唉?!三点?飞机?!」阿冰看了一下表,抓狂道:「这都快十二点半了!还要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服务生!!麻烦您,我要两份豪华套餐,越快越好!!」

    「啊,我是坐赫氏的专用飞机走,所以还来得及。」

    「校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她愣了一下,「该不会……是因为阿兰的事情回去的吧?」

    我立刻顺水推舟地胡扯道:「对,这次阿兰过来的事情,她姨妈还不知道呢,肯定很着急。再说阿兰又成了赫氏的新股东,唉,一大堆烂事儿都要去向她姨妈报告。」

    「用电话联系不就行了,非要亲自回去么?」

    「那个……她姨妈家是开牧场的,几十万只牛羊,方圆几百里的牧场,忙起来的话,家里十天半个月都难回去一趟。况且那种荒郊野外的,行动电话也不通啊!阿兰,哥哥对不起你啊,将来我若是有了钱,就去火星给你买个牧场当补偿好了……」

    「嗯,那可要给她姨妈买点礼物呢,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吧?」阿冰一边说一边掏出行动电话,「要不我帮你订,直接送去机场吧!」

    「阿兰早准备好了,」我连忙阻止热心的阿冰,「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我可就拿不动了。」

    「哦……那你要走的事情,阿月他们知道了么?」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只好麻烦你转告他们了。」

    「那这几天不如让阿兰去我那里住吧!」阿冰兴奋地提议,「还有二百五十一号,我正想跟它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呢!」

    「校长说会帮我照顾他们的。」开玩笑,你哪里是那两个小妖精的对手,把他们交给你,那还不翻了天。

    「唉……」阿冰失望地看着面前的水杯,「真无聊,我爸一天到晚忙这忙那,你偏偏又要出远门,阿月她们也不知道在干嘛,每天除了看书,别的什么都干不了呢!」

    说到这里,她突发奇想,「对啊!不如我跟你一起去看阿兰的姨妈好了……」

    「你爸肯的话,我倒是没意见……」我很诚恳地看着她。

    阿冰再次垂头丧气地盯住那个水杯。

    「阿冰……」

    「嗯?」

    「我看你现在好像真的很无聊,以前我可很少听到你发牢骚的。」我纳闷地瞅着她,「你爸被软禁的那段日子,我也没见你这么低落过。」

    「是啊,又不能上课,又不能打工,天天住在宾馆……」她呆呆地说:「想找人吃饭聊天,他还偏偏不来……」

    「咳咳……我这不是来了么……」

    她没理我,迳自说道:「我爸说他们最近正准备大力筹措开发新型软体,包括多功能行动电话操作系统、电脑游戏和机载自动化无人控制系统之类的,甚至还有车载和飞机上的全自动新型导航系统……他说只要新能源产品大规模上市,立刻会让原先昂贵的电子设备畅销起来,全世界都将面临一场电子革命。他还说,电脑普及马上就将成为现实,便携式个人电脑也不再是什么梦想,要赶紧开发什么网路游戏,建立新的大容量网路信息交流平台……唉,以前我还对这些挺感兴趣的,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虽然知道他这些决策相当有远见,可总觉得他这是在作弊,利用不对称的信息来战胜对手。」

    我笑了笑说:「我倒觉得没什么,这个信息化的时代,自然是谁掌握的信息最新最全面,谁就占据主动和优势。再说,这信息可是他下重注搏出来的,根本就谈不上作弊吧!」

    「可我倒觉得他是在捡现成的便宜呢……」阿冰撅嘴道:「上次跟他说起,他反倒说是赫氏主动找他,就算占了便宜也心安理得。唉,他还说准备将新的软体公司交给我打理,说什么这种新兴的高科技企业就需要有冲劲的年轻人,而且赫氏人才济济,由我打理的话更容易网罗人才……天哪,我看他连我未来三十年的人生都已经规划好了。羽,我不想当什么软体公司的总裁,也不想被我爸拴一辈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叹气道:「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好吧,你说你想干什么?」「嗯……」她托着腮想了想,「其实我打算挺多的,比如去开孤儿院,成天领着一群孤儿们去野营;或者参加世界救援组织,随便哪个都好,去当个护士,帮助那些发洪水或者地震之类受灾地区的人们;要不就去环游世界,当个吟游诗人,打着采风的名义去尝遍各地美食;有时候还想当个律师,为那些交不起诉讼费的穷人们免费打官司……」

    说话间,服务生已经将热气腾腾的套餐送了上来。

    「你打算得还真多……」我一边抿着红酒一边啧啧惊叹。「唉,羽,当年我真是这么想的。我要是你该多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远行了,说走就走。累了倦了,就找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地方住个几年。最好是身边总能有一群知心的朋友,成天说说笑笑,那多快活啊!」

    「你要是我?没钱,你哪儿都去不了,还远行,还山清水秀……」我白了她一眼。

    「可你不是说你以前出门旅行都是*脚走的么,你都能走,我为什么不行啊!」阿冰倔强道。

    「我可是男生啊!」我摇摇头,「孤儿院,我倒是能帮忙,墨烈就开了几十家,你想开就去找他,他还巴不得找个大款入伙呢!」

    她叹了口气道:「其实那都是以前的想法了,自打来赫氏以后,这些不切实际的打算就被我全都放弃了。现在就想……就想……」

    「就想什么?」我好奇道。

    她脸上一红,转开话题道:「听说你原本是分在社会调查实践活动的丙组,后来又被调去了乙组,这是怎么回事儿?」

    「说来话长啊!」一提起这事儿我就火大,叹了口气,避而不答道:「你应该是在甲组吧?」

    「是啊!」她也苦兮兮地哀叹了声。

    「怎么了?甲组还不好么?」

    「好什么啊,我爸都说了,直接去他即将开张的软体公司实习……哎呀,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她从身后拎起那个书包递给我,「就算是参加同组的社会调查,也会有差别待遇的。我昨天上校网查了一下以往各届社会调查的交流帖,说最好能先拿到计算机四级和财会二级的资格证书,这样才能直接参与比较实质性的工作。这里面都是考试复习资料,你抓紧时间学一下。我大概翻过了’内容都不难,没有基础也能自学的。」

    哦,叶灵剑说的资格等级证就是指这个啊……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计算机四级考试复习大纲》,看了看目录,果然没发现什么令人陌生的专有名词。还真得感谢阿源几个月来的耐心指导,这上面所涉及的很多内容,我基本上都已经实际操作过了。

    「那什么时候考试呢?」我边翻边问道。

    「两周后。」她看着天花板喝茶道。

    「两周后?!」我惊叫,看着书包里那好几本厚厚的财会学考试大纲,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是啊,一进入暑假就要去参加社会实习,不赶在之前考的话,那就没意义了啊!」阿冰放下茶杯,狡黠地看着我,「所以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电话联系我哦!」

    「阿冰……你该不会是算准了我要出远门,特地拿来郁闷我的吧?」

    「哪有,我是那种人么!」阿冰笑着啐了我一口,举起刀叉道:「快吃吧,都快凉了。」

    回到赫氏时已经两点半了,正苦恼着该如何说服阿冰别去送我,叶灵剑却似乎算好了时间般打来了救命电话。

    「我爸也真是,偏偏这个时候让我回去取文件……」阿冰懊恼地收起行动电话,「唉……真没办法。」

    挥手作别后,看着她闷闷不乐地向校门走去,我犹豫了一下,突然喊道:「阿冰!」

    「嗯?」她回过头来。

    「我觉得你还是扮回男生的好!」

    「为什么?!」她惊异地看着我。

    「因为那样我们就又可以同居了啊!」

    「你……你去死吧!!」

    见阿冰满脸通红地四处找石头要砸我,我大笑着一溜烟儿地跑了。

    「又不是出去旅行,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阿兰瞪着我道。

    「刚才我说的,你都记住了么?」我一边给她运功一边下意识地摸摸脸,难道我笑得真的很开心?

    「是……我姨妈今年四十五岁,在南半球澳洲大陆上有一块不知道多大的牧场!!我姨妈叫蝶叶香……我姨父死得早,所以聿运的是不会再蹦出什么表弟表妹之类的东西了……」

    「不错不错。」我刻意不去理会她那颇为自嘲的语气,叮嘱道:「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可别胡闹啊,按时吃饭,别挑嘴,还有记得别太晚睡……」

    「是,是……」阿兰不耐烦地打断我,「看都看不见,想晚睡都不知道到底天黑了没啊!」

    「唉……」我爱怜地捏捏她的脸蛋,刚想说句宽慰的话,却猛的被一把抱住。

    「喂喂!」我看着旁边的校长、埃娜和莫名其妙的二百五十一号,尴尬得连忙低声道:「阿兰,旁边有人啊!」

    「不管!」她抱着我不肯撒手,还突然把脸埋在我的怀里,带着哭腔道:「傻子,我就想让你知道,别那么拚命!你要是回不来,我也肯定不活了!」

    我听得冷汗直流,「我的小祖宗,我本来压力就够大的了,拜托你别再吓我了行么……」

    「反正你要是有胆子一尸两命,我绝对会奉陪到底!记住没有?!」阿兰这才松开我,脸上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是……」这次依然是埃娜送我去天堂岛,而与上次不同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完全不再晕机了。也是啊,就算再遇到什么危险,跳到海面上狂奔就是,难道还怕会被淹死?

    客舱中已被叶灵剑会长和五大家族送来的所谓应急装备塞得满满当当,什么解毒剂、麻醉剂、活力剂、起搏器、水下呼吸器、窃听器……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而当我发现**底下竟然坐着好几套用真空塑胶袋密封的女式真丝内衣时,已经不知道该用何语言来形容心中的无奈了。到时候拿着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在大街上招摇过市,恐怕就算警察不把我当成恐怖分子,也会被老太太们当成偷内衣的色狼的……

    「天哪,这可叫我怎么拿啊?」就连我头顶上都挂着一排防毒面罩和带探照灯的头盔……「放心,我们会用叶会长的名义,让他们将这些物品全都打包送到别墅去的,绝对不会有人过问。」被挤得紧紧*着我的埃娜,在我的耳畔轻声说道:「这次行动最要紧的,就是你和人质的生命安全。一旦营救出来,立刻要进行全方位的检查,以防止你们感染上什么致命病毒或者中了缓释毒剂。那边的冷藏箱中放有几种致命病毒的疫苗和抑制剂,这边还有防止破伤风和感染的消炎药。关于这些物品的使用说明都储存在这个电子记事本中,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查询。这些则是用来给人质和你化妆的,能改变肤色和增加皱纹,配合假发、胡子,基本上就没人能认出来了。这里还有身份证件,你们离开的时候就*它们来摆脱跟踪……」

    「那等救出来后,你们会来接我们吗?」我的耳朵被她暖软的呼吸弄得极痒,偏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却无法躲闪。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还真是**极了……

    埃娜似乎没察觉到我的不自在,兀自回答着,「暂时不知道。毕竟是梅凯尔策划的行动,他此时在军界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到时候万一察觉不对,封锁了所有开往天堂岛的航道,那就只能*你们自己逃出来了。」

    「啊?!那到时候该怎么逃?」我纳闷道:「总不能坐艘小船慢慢划回来吧?」

    「我们会与马兰那边联络的,让他们也想想办法。再怎么说,被救的也是他女儿,他再不出点力,那可就太不像话了。」埃娜说到这里,不禁又愁容满面,埋怨连连,二具是的,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还尽给人家添麻烦,这算什么军火教父,简直就是个地痞无赖嘛!」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连忙好言劝慰,「毕竟人家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对了,联系上我师兄了么?」

    「他目前似乎还没到天堂岛,不过我已经找人代我传话给他了。我想只要不出意外,你到别墅的时候肯定能看见他。」

    我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对于这次的营救人质行动,我就像是那个只知道坐在电脑前嚷嚷着要上色情网站,却连登录系统介面都不会的燮野明一般,完全不知要如何下手。

    该怎样获得情报、该怎样着手营救,甚至最后该怎样带人质脱离危险……对这一切我都毫无头绪,事到如今也只能仰仗着英明神武兼智勇双全的师兄大人来给我当那盏指路明灯了……

    希望他在役的时候曾参与过所谓的营救活动吧,阿门……

    谢天谢地,是夜,当我抵达天堂岛上叶灵剑的别墅时,师兄罗特果然已经叼着根雪茄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羽?!怎么是你?!」

    瞅着师兄一脸的惊诧,我茫然道:「你不是在等我的么?埃娜的留言,你没收到?」

    「咦?那是埃娜给我的留言?!」醒悟过来的师兄苦笑连连道:「妈的,送口信的人只说有个大客户想在这里跟我谈笔生意,我还以为叶灵剑终于良心发现,决定来关照关照我这老友的生意了呢!难得殷勤了一把,连酒都没暍就兴冲冲跑过来了,没想到……」说着还垂头丧气地哀叹了一声。

    看来埃娜和校长对我这师兄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我忍住想笑的冲动,拿出钥匙开了别墅大门道:「对了,你见到雪城日了么?」

    只听「嗒」的一声轻响,就没了动静。我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师兄正瞠目结舌地瞪着我,还在冒烟的雪茄却已经掉在了地上。「怎么了?」

    「原……原来是你小子出卖了我?!」师兄仰天长叹,痛不欲生道:「我还以为是校长那个老东西说走了嘴呢,谁料到居然会是我最最最亲爱的师弟……」

    「啊?!这么说,你见到他了?」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让师兄如此困扰,始料未及的我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个……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冲动地跑过来……啊,不如干脆让我去对他挑明了……」

    「算了……」师兄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却又忍不住乾嚎了一嗓子,「我的幸福时光啊,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难道你这次是打算收留他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师兄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被他缠上,我也只能认命了……

    「说到底,他之所以会跑去参军,还不是因为我?做人家师父,没尽到责任也就罢了,还差点误了人家一生……唉,怎么说,我也该尽一点为人师表的义务了。」师兄捡起雪茄苦笑道。

    我松了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师兄……你真的不怪我多事儿么?」

    「怪你做什么?」师兄摇摇头,「要不是你,那傻小子也不会迷途知返,及时退役了。虽然有当逃兵的嫌疑,不过现在整个军界都乱成了一锅粥,估计也没人会想到来追究这件事情。」

    「啊?难道参军后不是想退就退的么?」我惊诧不已,「这也太罔顾人权了吧!」

    师兄像看白痴一样盯着我道:「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呢?要是能说走就走,到打仗的时候估计跑的一个都不剩了。」

    「呃,说的也是……」

    「对了,你突然跑天堂岛来干什么了?该不会是专门为那个傻小子做说客来的吧?我说啊,你那个阿兰妹子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想跟雪城拓烈的孙女也……」他说到这里,禁不住自顾自地摇头叹气道:「年轻人风流点虽然不是坏事,但也要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啊!至少阿兰她老爹不会麻烦你啥,人家跟着艾非拉斯环游世界去了。可雪城拓烈那老小子就不是个东西了,你要真惹上他孙女,他能把整个冬剑家族都挂你肩上去。想当年我只不过让他赞助了几百万抚恤费而已,谁知他事后就硬生生把他孙子塞给了我……」「师兄,你想哪儿去了?」我满脸燥热地打断他道:「马兰的女儿被人绑架了,听说被关押在天堂岛,我是奉校长的命令来找你想法子救人的。」

    「啊?!」师兄愣了半天后,难以置信道:「那个唯恐引火烧身的老狐狸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怎么给黑道教父当起保姆来了?」

    我瞅了瞅远处路口不停闪过的车灯,耸肩道:「唉,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去再说吧!」

    虽说叶灵剑的别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还是对其富丽堂皇的装潢和独具匠心的设计惊叹不已。

    师兄则拎着一瓶红酒,迳自对着客厅里墙壁上的十几幅名画流着口水。

    思忖良久后,师兄一本正经地怂恿我道:「不如我们把这些画和艺术品拿到黑市卖掉,然后藉口被绑匪袭击一把火烧个干净算了……」

    「这种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干……」我扭头走向厨房。

    身后的师兄还不依不饶苦口婆心地劝道:「这哪儿算得上犯法,这分明就是劫富济贫啊!」

    当我将两盘热气腾腾的奶酪熏火腿炒面和炖得乳白香浓的鱼头汤端上餐桌时,从飞机上卸下来的装备已经被机上的服务人员打包送了过来。

    师兄拎着那几袋女性内衣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道:「这是干什么的?就算要男扮女装,也不至于连内衣都换上啊!」

    「那是给马兰的女儿准备的。」我分好了碗筷,给自己舀了碗鱼汤。

    「嗯?她多大了?我怎么瞅着好像还没发育完全的样子……」

    「听说已经十六岁了,那张照片是五年前拍的。」我慢慢喝着鱼汤道。

    师兄惊愕道:「拿着五年前的照片来让我们救人?马兰那厮脑子进水了吧,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女大十八变么?」

    「人家也没办法,听说这张照片还是马兰从自己卧室的相框里卸下来的。他女儿隐姓埋名寄宿在女子学校里,父女俩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幸亏在飞机上我也曾问出过类似的疑惑,不然现在还真答不上来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唉,这混黑道的,养个女儿还真累。」师兄叹了口气,见我喝得正香,低头也舀了勺鱼汤尝了尝,又吃了片熏火腿肉,不知为何突然愣了半晌,喃喃道:「可惜,可惜啊!」

    「啊?很难吃么?」我吓了一跳,疑惑道:「不是吧,我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师兄尴尬一笑,摆摆手道:「不是说你的鱼汤……我是在可惜为什么我们没有一个师妹呢?」

    「……」我茫然地看着他,「你是怎么从这鱼汤联想到师妹上去的?这两者怎么看都没啥必然的联系吧!」

    却见他搓着下巴憧憬道:「想一想吧,要是咱有个长得漂亮,人品又好的师妹,最重要的是还跟你一样会一手好厨艺的话,别说让我不参军了,就是让我在那个鸟不拉屎的龙牙山上住一辈子,我都干啊!」说着还颇为唏嘘地长叹了口气。

    「……」你这是在夸我么?

    「不行,我得向那个老头子郑重提议,让他务必再给我们调教一个会做饭的师妹出来!」不知为何师兄突然激动起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慷慨激昂道:「明天我就去物色人选!为了这个宏伟的师妹计划,就算让我背负上「女婴大盗」的千古罪名,我也认了!!」[s:8]

    

第三章

    第二十四集第三章

    在我详细讲述了此次绑架行动所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后,师兄立刻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架势,眉头紧锁地一口接一口抽着雪茄,沉思了半晌后才缓缓道:「无论是什么行动,首先都要核实情报的准确性。毕竟这次营救行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如果人质不在天堂岛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羽,这条消息的确切来源和可*程度,你知道么?」

    「埃娜说是马兰从查理总督察那里得来的情报,而查理总督察又在几天前破梅凯尔的师弟暗杀了。所以……情报的真实性与否,老实说已经无法确认了。」我无奈地摇摇头道。

    「哦?就是那个斐湘龙?」师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们怎么知道是他暗杀了查理那头老色狼的?」

    我不敢再隐瞒,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和后来险些被斐湘龙暗算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师兄。

    「嘿!查理总督察这招相当高明啊!可惜功亏一篑。」师兄苦笑道:「看来此事系梅凯尔幕后主使已经确定无疑了,不如我们再去学学查理总督察,把梅凯尔的女儿绑来作交换算了。」

    「你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师兄瞪着我道。

    「……」

    「不过失败过一次的行动,再次成功的可能性就很低了。」师兄叹了口气,「而且就我对梅凯尔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会不顾女儿的安危,也要让马兰炸了赫氏。再说,如果他知道他女儿落在我们手里,肯定压根就不担心我们会把她交给马兰。」

    松了口气的我,连忙点头。

    「也罢,只能问问我那帮酒友们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奇特的人来过岛上了。」师兄掏出行动电话,如大海捞针一般开始了情报的搜集工作。

    当晚十一点多,我在叶灵剑的临时办公室里,研究如何将窃听器接收到的声音由不同频道同时在电脑上播放。

    师兄兴冲冲地拿着行动电话进来道:「有消息了,据一位在飞机上与我的某位酒友私交颇深的接待员说,她在七天前曾看到三名形迹可疑的男子带着一个女孩上了她所在的飞机。她说那个女孩的年龄大概有十六七岁,浑身好像没有力气一样走路都要人扶,而且在晚上还戴着墨镜。更蹊跷的是,当天晚上她便看到那三名男子搭机离开了,可那个女孩并没有跟着。」

    「七天前?」我想了想道:「那就跟马兰说的绑架时间有点吻合了。马兰接到绑匪电话是在围剿拉奇特的前一天,也就是六天前。看来他们刚绑架得手便立刻上飞机直奔天堂岛,藏匿好之后才通知马兰的。」

    「没错。」师兄点点头道:「由此可见梅凯尔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他没能从拉奇特手中得到能源更新计划的蓝本,也可以用这招来让我们彻底翻不了身。」

    「那我们能不能通过给元老议会施压,让他们逼迫梅凯尔放了人质?」我提议道。

    「你太天真了,不要以为协议是万能的,毕竟在这段异常时期内,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而且绑架行动发生在我们签署协议之前,所以无法追究他们任何责任。现在就算强行追究,我们手中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跟此事有任何关联。」师兄随手点燃了根雪茄,抽了口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事到如今,我们绝不能打草惊蛇,走漏一点与营救行动有关的消息。若是让他们提前有了防备,无论是转移人质还是增派人手,对我们来说都会更加不利。」

    「那你说他们会不会怕事情败露,已经撕票了?」我不无担心道。

    「撕票?那倒还好办了。」师兄耸耸肩说道:「我们只要将已经撕票的证据转交给马兰,接下来只要等着看电视里恐怖分子疯狂狙击政府要员的新闻就行了。」

    「师兄,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人质的安危么?」我惊异道。

    「我关心她做什么?关心则乱啊!当年我们受训时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对任务目标不要抱有任何感情,无论是哪方面的感情。就拿营救人质来说吧,有时候为了保证能成功地将目标从危险中救出来,必要时不惜用目标的身体作为盾牌来减少你受到的伤害,这需要绝对冷静的思考和极为敏锐的判断,成功与失败只有一线之隔。如果你对目标有感情的话,在那时稍一犹豫,可能你们俩就都完蛋了。」我听得目瞪口呆,师兄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这就是军队的行动准则。虽然听起来有些冷血,不过不可否认,这也是最有效率的行动准则,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我暗叹一声,低头继续调试着接驳在电脑主机上的无线接收装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已经确定了人质在这里,那接下来就是找出人质藏匿地点了。」师兄皱眉道:「羽,你说那帮绑匪不远万里地带着人质跑到这么个小岛上来,为了什么?」

    「嗯……把人质藏在游戏世界里?」

    「对,不然他们不会那么大费周章地绕了半个地球跑到这儿来,随便找个地窖之类的藏着不就行了么?」师兄点了点头,抽了口雪茄道:「毕竟马兰的势力遍布世界各地,藏在哪儿他们都觉得不太安全,而且一旦暴露,就会遭到极为惨烈的报复。只有这里,在这个马兰的势力无法触及的天堂岛上,尤其是在那些幽深宽广的游戏世界里,才是最佳的藏匿地点。」

    说到这里,师兄又搓着下巴思忖道:「羽,如果你是绑匪的话,你会怎样将人质藏起来呢?」

    「啊?我?!」我略一沉吟,想起上次和老燮被人在游戏世界里下毒的经过,当下道:「应该会把人质随便带到一个游戏世界里杀掉,只要登记的身份信息不对,就无法复活。不过我听说这里男女的游戏世界是分开的啊,他们应该无法带着马兰的女儿随便进出游戏世界吧!」

    「他们的幕后主使可是梅凯尔,更有政府撑腰,这种禁令对他们是无效的。再说那三名男子只是负责押送人质的,执行藏匿的也许是女性呢?」师兄摇了摇头,否定道:「你说的那个办法,对于知道人质身份的人——比如我们——就完全无效了。我们只要挨个游戏世界里去尝试着复活她,就总能把她救出来。」

    「也是。」我歪着头想了想,「那该不会是带着人质躲在某个游戏世界的山洞里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难找了……」「不,也不可能。首先,他们不会选择游人过多的游戏世界,毕竟带着个连走路都要人扶的女生,就算给她乔装打扮了,也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若要躲过马兰手下那遍布世界各地的眼线,派来的这几个看守应该就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如此一来那些鲜少有人涉足的游戏世界对他们又会过于危险,在里面长住的话,不但与外界联系起来非常困难,一不留神可能还会遭到怪物围攻,要是全军覆没的话,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佩服道:「那师兄你肯定知道他们是怎么藏的吧?」

    「这个么……我也还没有想到。」见我瞪着他,师兄苦笑道:「我又没干过绑匪,自然没研究过这么专业的问题。」

    说着,他抬手看了看表道:「快十二点了,那边也该换班了。走,我们去问问专业人士,不就知道他们是怎么藏的了么?」

    「专业人士?」我再次盯住他问道:「师兄,虽然我知道你在黑道上有不少朋友,可你该不会还认识些什么绑匪之类的人渣吧?」

    「怎么可能啊!那种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颇不入流的小角色,哪儿够资格轮到你师兄我去结交的。」师兄打着哈哈搪塞道。

    「那你认识的那个专业人士,难道说的不是干绑匪的专业人士么?!」一想起绑匪我就来气,声色俱厉道:「我最痛恨的就是那种拿别人的幸福当作筹码来威胁人家的混蛋!要是让我知道哪个家伙干过这种卑鄙无耻的勾当,别说是不认识的,就算是我亲兄弟……」

    我右手凌空一记虚劈,恶狠狠道:「见了面也一样……」

    话音未落,却听「卡」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在一阵火花「呲啦声」中,那个摆弄了大半个晚上才好不容易接通的窃听接收装置立刻冒着一股青烟裂作了两半……

    「……」我和师兄看看接收器,又看看对方,相顾无语。

    一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个已经报废了的接收器还在「呲呲」地冒着电火花……

    「啊!!!」突然间醒悟过来的我简直欲哭无泪,捧头大叫道:「这是唯一一个总接收装置!!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啊!?」「算了算了,反正也不一定用得上。实在不行,让他们再送一个过来不就得了?」师兄拽住我急着去查阅电子说明书的手安慰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去打探情报,别再管这个已经报废的准垃圾了。」我才不要去见什么绑匪。」我气道:「那种人渣提供的情报,我宁可不要!」

    师兄愕然松开手,摸着下巴玩味地看着我道:「咦?刚才是谁在责怪我不在乎人质安危的?」

    见我气呼呼地不说话,他投降道:「好吧,羽,算我求你了。嗯……如果被绑架的人是阿兰,那你现在去不去呢?」

    「别拿她来说事儿,你还嫌她不够惨么?」我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师兄无奈道:「反正这个道理你肯定明白,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向你保证,虽然我的确认识两三个干过绑票的黑道人物,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而且,我们今天去见的专业人士,可绝对不是什么绑匪。」

    「真的?那是干什么的?」我兀自不信道。

    「妈的……」师兄气得歪着嘴笑骂道:「你要不是我师弟,我管你爱去不去,早给揍晕拖过去了。唉,祖宗啊,您去了不就知道了,我还能骗你么?等解释完,估计都要天亮了!」

    深夜中,昏黄街灯照耀下的幽静坡道,伴随着徐徐吹来的微咸海风,在两旁各式各样栩栩如生的海盗雕像的陪衬下,让漫步在其中的旅客们恍惚中有一种回到了古世纪欧洲海滨小镇的感觉。

    眺眼望去,坡下远处宏伟的露天歌剧院如一颗洁白的鹅蛋般横卧在一轮明月之下,衬着周围一溜齐整的古欧式风格圆顶建筑,仿佛一条名贵的珍珠项链般横卧在宛若梳妆台的海岛之上。

    我望着岛对面那座让无数游客趋之若骛的魔幻宫殿,好奇地问师兄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北岛啊!」

    「我当然知道是北岛。」我没好气地瞪着他。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师兄冲我神秘一笑,突然又仿佛想起了某事般搓着下巴问道:「对了,你现在是不是不需要戴面具了?不如……拿来让我给你卖了吧!」

    「你想得美!」

    「……」师兄沮丧地闷头抽了口雪茄。

    「师兄,你真的很缺钱么?」我纳闷地看着他,「你干的这一行,不是很来钱的么?」

    「唉,杯水车薪,杯水车薪啊!你是不知道啊,师兄我当年欠下的人情债实在太多了,搞得现如今是负债累累。不说别的,就说当年萨马兰岛一役,我那帮老部下们是死的死、残的残,留下一堆孤儿寡母的,政府偏偏还一毛不拔,给的抚恤金还不够人家孩子上学的。没办法,我只得四处筹款去安顿他们的家属,结果就欠下了好几笔巨额债务。」师兄一边大倒苦水一边哀叹连连,「别人只看到我天天逍遥自在风光无限,哪里知道我背地里还债的艰辛啊!」

    「那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大概有五六千万银鲁克吧!」

    我听得差点没晕死过去,好容易定了定神,小心翼翼道:「那你还了多少了……」

    「嗯,几个大头的都还清了,人家是正经生意,来钱也不容易,再说又是老熟人,碍着面子不好不还。剩下还有个上百万的零头,债主都是些干无本买卖起家的,我也懒得还了。」师兄撇撇嘴道:「不过俗话说,来得容易去得快,我这一行挣钱是容易,可花钱也如流水一般。套交情、弄情报、下订单,干什么不需要钱?有些老客户还好说了,不用怎么费心订单就来了,关键是那些新近的散户,一般都是些纨裤子弟、世家公子,一个个从来都不拿正眼瞧人的主儿,要从他们手里拿下订单,那可真是……」

    说到这里,师兄长叹口气,哭丧着脸道:「你师兄我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更加不是同志爱好者,一不吸毒,二不乱搞男女关系的,想跟那帮小混蛋们搭上话,可真是比登天还难……」从来没接触过这方面事情的我直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半天后才讷讷道:「不是还有……黑市拍卖么?干嘛非要去拉什么订单呢?」

    「只有够档次的宝石才有拍卖的资格,你当你师兄是神仙啊,随手就能摸一个?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星期能弄到三四块就不错了,运气背的话……嘿,一个月看不到一块都有可能。」唉,想不到表面上羡煞旁人的师兄私下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难处,正想着该如何安慰他几句,却见他指着不远处山头上一个透着微亮黄光的山洞道:「到了,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我环目四望,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片荒凉漆黑的山坳上。山下繁灯如昼,海上月朗星稀,深蓝的宇宙辽阔无垠,偶有流星划破长空,一阵凉爽的海风吹来,当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走近洞口,才发现洞内十几米深处有一个不大的小厅,灯光正是从那里泄出来的。

    刚进洞内,师兄忽然捡起块石头在洞壁上轻轻敲了三下,我正纳闷间,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咯啦啦」的开锁声,接着一阵刺耳的巨石划拉声,从厅角竟拐出一个佝偻着腰的独臂老头儿,光秃秃的脑壳、乾瘪的嘴唇,满脸的皱纹几乎能夹住豌豆,身上是一套早巳过时的旧军装。

    只见那老头用尚算完整的左手提着盏灯冲我们晃了晃,慈眉善目地冲师兄笑道:「大人,好些日子没见了,您还好么?」

    「还好。」师兄寒暄地点点头,指着我道:「这是我师弟冷羽。羽,这是派德,我的一位老战友。」

    「哟!您师弟可真是年轻!」那老头啧啧叹息地上下打量着我,我赶忙笑着回礼。

    「派德,我想带他去里面逛逛,现在方便么?」

    老头点头道:「今夜就我一个人值班,明晚才会有人来。您放心去吧,记着别过了时间就好。」

    「嗯。」师兄拍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两颗宝石,「如果换班前我们还没出来,就麻烦你去复活我们。」

    「放心,不过您可千万小心着点儿。」

    老头接过了宝石,提着灯将我们送到厅内,却见左首洞壁上一道两人高的石门半敞着,从门缝中可以看见里面放着一张铺着被褥的破旧木床。

    我看了一下那道石门,厚约一尺有余,门上还镶着上百斤重的大铁闩,我又看了看那老头,着实惊叹他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能仅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推开这道几吨重的石门。

    进了石门,老头又拿着钥匙给我们打开了一道小门,里面是一个方圆二十多米深不见底的地穴,四周的岩壁如斧凿般光滑,只有一条顺壁盘旋而下的狭窄石阶可供行走。

    告别了那老头,顺着昏暗的壁灯拾阶而下,走了约莫五六十米深后,我才轻声问道:「师兄,那老头儿是你的部下么?」「对,以前是个蓝徽,受伤后就退役了。」

    「那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蓝徽,再怎么也不会混到这么惨吧!」「惨?呃,也是……嗯,他完全是*军功晋升的,没念过什么书,又过于耿直木讷,所以在部队的时候除了我几乎没人喜欢他。退役后因为残疾,政府不给他安排工作,又没什么可以投*的亲戚朋友,给人当保镖又不愿意听人颐指气使,还把雇主给打伤了,不得已我才让他来这儿了。」说到这里,师兄轻轻叹了口气,「唉,作孽啊!有时候我真想把那些龟缩在元老议会里的罪魁祸首们统统扔给恐怖分子,省得让更多无辜的人们来为他们流血牺牲了。」

    「在这里当看守,一个月能拿多少钱?」我摸着逐渐湿腻冰冷的洞壁,寻思着回来后是否该给他点钱来抚慰一下他那受伤的心灵。

    「平时他也是寻宝猎人之一,来这里值班不过是为了拿到天堂岛的长期留驻证罢了,毕竟他曾经是个无业游民。」师兄轻轻一笑,「我们那些人对他都满照顾,所以别看他穿得好像贫民窟的难民,平时那可是相当的时髦,不但一身名牌,还经常出入高档的会员酒吧呢!」

    「……」嘿,还好师兄知道内情,不然我还真被他那副样子给骗了。

    顺着岩壁下行了七八分钟后,石阶已是湿滑不堪,不时还有豆大的水滴从壁上滑落,再往下行了七十来米深,才来到地穴的底部。在石阶的尽头,竞还连接着一个和缓下斜的甬道,只见数道涔涔的清溪在甬道两旁顺流而下。

    走进幽暗的甬道,却见前面极深处有一点刺目的光圈,走得越近,那光圈越大。直到那光团有一人多高时,我才赫然发现甬道外竟然连接着一个极为明亮的世外桃源。

    当我随着师兄迈出甬道的刹那,忽觉脚下一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踩到了什么,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便如潮水般轰然涌入我的耳内,震得我头晕目眩,只能用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去打量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光影。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耳朵才从那纷乱的巨响中分辨出了瞅啾的鸟鸣声、汹涌的海浪声、轰鸣的瀑布声,以及风吹过树林时发出的哗哗声,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如此强烈的日光,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远处是银白色的沙滩,天空中骄阳似火,云淡风轻,而前方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棕榈树林。此刻我们正背*着一座光滑陡峭的山崖,一道巨大的瀑布如从天而降的银龙般由不远处的峭壁顶端呼啸而下,划出一抹绚丽的彩虹后,一头扎进崖下碧蓝清澈的潭水之中。汇聚的水流溢出深潭,顺着一条近十米宽的河道如银蛇般婉蜒流入前方的大海。

    「哇!……」连一向没有艺术细胞的我,也不自禁地被这里的美景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就好像一个未经人事的男孩猛然间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般,脑子里刹那间只剩下一片空白,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如何?不虚此行吧?」师兄仿佛松了口气般,点燃了根雪茄,笑嘻嘻道:「就连我也是在天堂岛待了十几年后,才偶然发现了这里。」

    「这里既然这么美,干嘛还让人守着,不对外开放呢?」我纳闷道。

    「咳咳……不对外开放,是当年我亲自下的命令。」师兄挥了挥烟灰,「因为这里虽说没有宝石和美女,但是却有一个……嗯……怎么说呢……」

    师兄警惕地四下打量一番后,才压低了声音轻声道:「但是却有一个成了精的老妖怪!!」

    「巴卡洛尼亚将军,」一个年迈而又沙哑的声音突然从我们头顶冒了出来,吓得我连忙拔剑,却发现头顶空无一人,「我刚才没听清,你说谁是老妖怪?」

    却见师兄已是面无人色,夹着雪茄的手都抖了起来,我也忍不住害怕起来,连连扭头四顾,可方圆几公里内依然是空无一人。

    「您……您老人家没睡觉啊!」师兄用着前所未有的恭敬语气小心翼翼地赔笑道:「我在跟我师弟开玩笑呢,您千万别介意,千万别介意……哎哟!!」

    一边打躬作揖一边想飞窜回甬道的师兄,却「砰」地撞在了光滑如镜的峭壁上,直震得石层纷落。

    我这才惊觉刚刚还在身后的甬道出口,竟如同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完了!」师兄摸着后脑勺,哭丧着脸道:「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我要封锁这里了吧?」

    我喃喃道:「难道我们出不去了?……」

    还未等我想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刚才那沙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想跑?没门!巴卡洛尼亚将军,你前段日子很是风光啊,斯堪洛尼亚的军队在你的指挥下长驱直入,打得特尔特伊人只剩下最后两个转生台。我看再过不久,剑帝卡德兰就又要被逼出山了。」

    我听得浑然摸不着头脑,师兄却尴尬笑道:「想不到您老人家都知道了,亏我还特地换了个名字去玩……」

    「哼,这里所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怎么,你还在对上次剑帝刺杀你的事情耿耿于怀么?」

    「哪里哪里,我哪敢对那种变态耿耿于怀。」师兄苦笑道:「纯属无聊,去过过乾瘾而已。剑帝要是出来了,我顶多也就在远处看看他老人家的威风罢了。」

    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我也大概猜到讲的是游戏世界中的事情。

    「你身边那个戴面具的小子是谁?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他。」

    「啊,这是我师弟。」师兄似乎才想起正事般赶忙介绍道:「他一个朋友的女儿被人绑架到了天堂岛上,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后来我就想啊,您准知道那个女孩子被藏在了哪儿,这不就带他来求您了么?」

    「哦,原来是有求于我才跑来的?」

    师兄干咳一声,脸上堆笑道:「哪里哪里,早就想来看望您了,只不过一直抽不出时间罢了……」

    「哼,我现在心情不错,也不跟你计较。既然是有事儿求我,就过来找我吧!」

    师兄如临大赦,长出了口气道:「是是,我们这就过去。」

    

第四章

    第二十四集第四章

    「!!……」

    尽管刚才在路上已经被师兄千叮咛万嘱咐过,无论看到什么都绝对不能露出惊异的表情,可当我看到那声音的主人时,仍然被吓到差点灵魂出窍,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夺命狂呼,却又忍不住倒抽了一大口凉气。

    天哪,这还是我打出生以来头一次知道,人的五官居然能拼凑出如此恐怖的效果。却见眼前这位身高不足四尺的婆婆,头大如斗,发如盘根,额头突起,下颌萎缩,方耳阔鼻间还点缀着两颗绿豆眼,一张血盆大口中竟是犬牙差互……如果说这样一个老妖精还有父母的话,那她的老爸可能是一只白垩纪长相畸形的霸王龙,而她老妈则一定是一条博物馆里整容失败的大白鲨!

    此刻,这位绝世混血儿正悠闲地斜*着晒着渔网的木架,往身前火堆上的汤锅里小心翼翼地撒着盐粒儿,一只绿豆眼不住地在我身上来回逡巡,另一只则盯着锅里一条已炖到七分熟的白肚鱼。

    看着如此怪异的景象,我不禁推翻了先前的猜测,开始怀疑她老爸是不是一只乾瘪的变色龙……

    「看不出来啊,你这师弟长得还蛮俊的,跟你一点儿也不像,可干嘛非要戴着面具呢?」老太婆又从身旁碗里捏起一小搓盐末儿,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着说道。

    「唉,如今世道险恶,人心叵测,像他这么漂亮的人儿,不戴个面具遮遮,可是会很危险的。」师兄边说边使劲儿冲我使眼色。

    我犹豫了半天,才勉为其难地摘下了面具。

    「哟!果然是个漂亮人儿!」那老太婆两眼发光地盯着我,犹如闻到了血腥的鲨鱼般兴奋道:「巴卡洛尼亚将军,让你这师弟在这里多陪我些时日如何?唉,这里长年累月的见不到个活人,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孤苦伶仃的……」

    「这个嘛……自然好说,只要您能帮我们找到那个被绑架的可怜少女,您想让他在这里陪您多久都没问题啊!」一脸讪笑的师兄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不寒而栗的我刚想为了自由揭竿而起,那老太婆却突然敛住了笑,正色道:「这可就由不得我了。你也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一切事物都有其固有的规则,你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先按照我说的去完成三件事才行。」

    师兄似乎早料到会如此,叹了口气道:「婆婆,您要办的那三件事儿也实在太难了……」

    「这可没得商量,反正你们不办完事儿,我绝对不会帮忙。」老太婆翻翻白眼,完全不给师兄商量的余地。

    师兄绝望地看了我一眼,摇头苦笑道:「您说的那第一件事儿,我就办不到,后面的……我看就更没戏了。算了,羽,我们还是去想想别的法子吧!」

    我一听说要走,当真是喜出望外,面对着这个能吓死异形的超级老妖怪,哪怕是再多待一秒钟,我也忍受不了了。

    「等等!」那老太婆喝止道:「你做不到,你这师弟可未必做不到。再说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真当这里是度假村啊?」

    我和师兄对望一眼,想起连出去的路在哪儿都不知道,只得又愁眉苦脸地坐了下来。命运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刚才我就应该再坚决一些,即使跟师兄翻脸也好过两人一块儿陪这个老妖怪炖一辈子鱼汤了。

    「我叫埃菲尔。」老太婆「含情脉脉」地盯着我道。

    我茫然地瞪着她那似乎有些羞涩的绿豆眼,一时没闹明白她在跟我说什么,好半天后,我才毛骨悚然地反应过来,战战兢兢道:「您……您好……我叫冷羽。」

    「嗯。」埃菲尔略为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手。

    突然,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她身后的茅草屋内传了出来,接着便蹦出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生得明眸皓齿、甜腻可人,肤嫩如脂而又体态娇软,稚嫩的声音宛若莺啼燕语,穿着一身可爱的欧式公主裙,梳着秀丽文静的淑女髻,端着两套高档茶壶和水晶杯,笑嘻嘻地来到了我们身前。

    「我叫金叶。」左边那个小丫头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叫明叶。」右边那个小丫头也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我。

    「咳咳……我叫冷羽……」我尴尬地回礼,心说这两个名字听起来怎么好像是「今夜」、「明夜」啊……端过金叶递过来的热茶,我道了声谢,两个丫头则顺势在我身侧坐下,娇嫩的柔荑轻轻在我盘着的腿上推拿揉按,舒服得我都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埃菲尔嘎嘎笑道:「怎么样,我这两个小丫头不错吧,你要是愿意留下来的话,她们就是你的了。」

    刚听到最后一句,我惊得「噗」一声将满嘴的热茶喷了出去,直愣愣地瞪着她说不出话来。拜托,虽说这两个小丫头的确是可爱煞人,但我可是从文明世界来的文明人,这种买卖人口的事情我绝不能沾……

    「不喜欢茶么?」埃菲尔歪头想了想,又拍了拍手,两个小丫头便端着茶壶又蹦蹦跳跳地回了茅屋。

    正当我以为可以安下心来慢慢喝茶的时候,却听见茅屋内又传来一阵女子嬉笑之声。接着,两位十六七岁美若天仙的少女穿着薄如冰纹的仕女裙,端着红酒和高脚杯缓缓走出了茅屋,竟是眸似点星、肤如美瓷、琼鼻挺翘、唇若樱花,明眸流转间自有万种风情,欲语还羞,当真是丽质天成、顾盼生姿,盈盈莲步间更是纤腰如柳、椒乳耸颤、丰臀圆润、**修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风流娇媚,偏又有一种清新秀雅的动人气质,直看得我和师兄目瞪口呆,浑然忘了身在何处。「我叫今晨。」左边那个少女明丽可人地冲我笑道。

    「我叫明晨。」右边那个少女也同样巧笑嫣然地冲我道。

    「咳咳……我……」我都忘了自己叫啥了。

    「罗、罗特我叫,幸会幸会。请问电话号码,你们的能知道么?」师兄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如何?」

    埃菲尔再次嘎嘎笑着问我道:「想留下来么?」

    「留!为什么不留下来呢?」师兄握住两名少女的手,慷慨激昂道:「作为一名正义的职业军人,我绝不能听任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在这里饱受妖魔的摧残!」

    「你说谁是妖魔?」埃菲尔瞪着他道:「我可没问你,一边待着去!」

    我将茶杯换了酒杯,抿了一口红酒定定神道:「抱歉,我真的没法留下来。」

    「哦?」埃菲尔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后,再次拍手。

    只见那两名少女转身回了茅屋,我正期待着是否还有更令人惊艳的美女会走出来时,却见两名涂脂抹粉,体态风流的少年,如弱柳扶风般端着咖啡杯「娇滴滴」地走了出来……

    「我叫今天。」

    「我叫明天。」

    「我……」我愕然望着这两名冲我直抛媚眼的人妖,压抑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冲着埃菲尔尴尬道:「不用客气了,还是把他们……留给您自己享用好了……」

    「这都不行?」埃菲尔颇为惊异,叹了口气道:「也罢。」说着又拍了拍手。

    还未等我回过神来,茅屋里猛然窜出两只猩猩般的壮汉,敞着长满了黑毛的胸脯,挺胸叠肚地扯开了破锣般的嗓子大吼。我叫今日!」

    「我叫明日!」

    「咳咳……咳咳咳咳……」看着那两名壮汉炽烈如火的眼神,我差点被刚咽到喉管的红酒给呛死,好容易死里逃生,见埃菲尔又要拍手,连忙举手哀号道:「够了!够了!!别再给我叫了!!」

    「哦?你喜欢他们这样的?」埃菲尔惊喜道。

    「不不不……」我吓得手都快摇断了,「别麻烦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您刚才说的那三件事儿吧!」

    「唉……好吧!」埃菲尔慢条斯理地尝了口鱼汤,皱着眉又放了点盐道:「虽说我在这里不愁吃喝、不缺用度,锦衣玉食、逍遥自在,可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唯一的消遣,也就是藉着烹饪食材来打发时间了。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建造出最富丽堂皇宏伟气派的宫殿,也可以举手之间将沧海变为桑田、冰川变为沙漠,自然还能连火都不用就烹饪出一锅鲜美的鱼汤,可是……如果真要亲自动手,积木生火、剖鱼剐鳞,直至慢慢炖出一锅鲜美的鱼汤,那对我来说可真是难上加难了。」

    就在她说话之间,远处的大海中突然凭空出现一座小岛,岛上紫气千条霞光万道,彩凤翩翩麒麟低吟,紧接着岛上的景象如同泛起涟漪的湖面般急剧波动起来,待再次恢复平静时,一座金碧辉煌气象万千的雄伟宫殿已然屹立其上。接着,一道彩虹桥自岛上急速延伸至眼前的沙滩,无数衣着华丽的俏丽婢女们提着一篮篮鲜美的佳肴果馔,拿着一束束盛开的鲜花分侍在桥两旁。

    看着转瞬之间便已搭建而成的海中宫殿,我惊得目瞪口呆,几乎忘了呼吸。师兄却是见怪不怪道:「这是自然,毕竟您老人家天生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这种炖鱼汤的小事儿,哪儿还用得着您来操心呢?」

    「可我就喜欢自己炖鱼汤!!」埃菲尔气哼哼道:「这帮子没用的婢女们,我知道的,她们不见得知道,我不知道的,她们却也是压根不知道!茫茫世界,我竟连个知道如何炖鱼汤的人都找不到!」

    眼看着她快要抓狂,我连忙安慰她道:「别急别急,我会炖鱼汤的。」同时心下暗暗纳闷,难道她所说的这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她炖一锅鱼汤么?

    埃菲尔将勺子递给我,腼腆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炖鱼汤。你是我第一眼就看上的人,一定是万能的上帝可怜我这个孤苦伦仃,连鱼汤都不会炖的老太婆,所以才派你来搭救我了。」说着,竟还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听着她那比笑还难听的哭声,忍着鸡皮疙瘩尝了口鱼汤,还未等说话呢,她突然红着脸道:「哎呀,这不是等于间接接吻了么,哎呀呀,这可真是羞死人了……」边说边害羞地用手抚住了脸,却还用两只绿豆眼从指缝中偷偷瞧我。我瞅了一眼在一旁憋笑憋到快要岔气的师兄,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皱了皱眉头,一本正经道:「婆婆,您这鱼汤可真是够腥的。要知道,想要炖好鱼汤,首先就要去除鱼本身的腥味儿。」

    「哦?那该怎么做?」埃菲尔带着一脸不耻下问般的虔诚道。

    「嗯,去除腥味的方法很简单,首先要放干净血,然后取出鱼体内的腥线,如果是海鱼,可以刮掉鱼头上的皮,然后用白酒、米醋,辅以葱、姜、蒜等调料去腥。」

    说着,我拿起一条堆在一旁的大白鱼,用手指捋去鱼鳞,接着用指甲抠掉它头上的鱼皮,迅速剖开鱼肚清除内脏,捋净鱼血后用一块白布包裹鱼身,接过埃菲尔递来的白酒和醋,对着鱼嘴灌了进去,然后又用真气让酒和醋在鱼的周身迅速混合产生化学反应,顿时一股醉人的香气便从鱼身上弥漫开来。

    「醋和酒能化合成乙酸乙酯,这就是它散发出来的味道。这样做,就能有效去除鱼腥。」我换了一锅清水,将鱼放置其中,用真气迅速升温,水却炽而不沸,「这是高压锅的原理,能让水达到超过沸点的高温。接下来放入葱、姜,或者胡椒等等的调味品。当然,如果您喜欢原汁原味的鱼汤,只要下锅前确定清除干净了腥味,倒也不必放这些。等鱼肉八分熟后改小火慢慢炖至汤色浓白,再放入盐来调味,一锅鱼汤就大功告成了。」

    此时,我哪里有工夫去小火慢炖,直接真气催熟,既能让鱼肉糜而不焖,又滑嫩胶腻,香醇肥厚的鱼脂与鱼头、鱼骨中的胶质被我用真气催逼而出,汤色立时乳白一片。最后,我又点缀性地撒了一些盐后,将汤勺递给埃菲尔道:「您来尝尝吧!」

    埃菲尔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后,举着勺子,呆呆地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我紧张地刚想拿过勺子尝尝鱼汤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突然间却被她一把狠狠扑到在地。

    惊异中,我浑身真气连连反击,却如泥牛入海般毫无作用,又拚命施展出阿呆私传的寝技想要脱身,却被她如铁箍般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慌乱中,我忽然感觉一阵带着刺痛的湿腻在我脖子上嘬来嘬去,只听埃菲尔欣喜地狂叫道:「可人儿!嫁给我吧!我要你天天给我烧菜做饭!!哦,你一定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脖子上热烘烘潮乎乎的吮吸感让我直恶心得浑身痉挛,周身麻痹无力,头晕目眩间只能无力呼救道:「救命啊!非礼啦!师兄,救命!!」

    「喂!我师弟可不是个随便的人!婆婆!您、您怎么着也要先培养一下感情才能这么干啊!!」

    好半天后,师兄才拽开满脸通红的埃菲尔,只剩下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手脚还在不住地抽搐。

    「哎呀呀,一不小心就失态了呢……」埃菲尔娇羞地捂着脸,直摇头。

    我则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

    「看来……你果然就是我命中的救星。」埃菲尔用着更加「含情脉脉」的眼神打量着我,娇滴滴地翘着兰花指道:「我可算是盼到这一天了。」

    我犹如一只受惊的羔羊般万分戒备地看着她,随时准备一有异动便立刻拔腿飞奔。

    「别这么紧张嘛,我只不过是稍稍地情不自禁了一下而已……」

    天……刚才那样还只是「稍稍」?那您要是完全地「情不自禁」起来,我今天还不得死在这里?

    「我承认,我表达感情的方式是稍微激烈了点,但我绝对是一个谦恭有礼的淑女。」见我毫不信任地瞅着她,埃菲尔耸耸肩道:「……好吧,现在我带你去看一下你们将要面对的第一项挑战。」

    「……」我愣了愣,一时间没弄明白她说了啥,「等一下,刚才那条鱼难道不是您说的第一件事么?」

    「不不不,刚才那只是证明了你就是我命中等待的人儿,」埃菲尔抛了个让我胆战心惊的媚眼道:「接下来才是正题。嗯,这就好像大餐前的开胃菜一样,你应该明白的吧!」

    我愕然半晌后才明白自己彻底地被人耍了,看着那个无敌老妖怪兴奋的背影,此刻真是连揍扁她的心都有。

    从身旁走过的师兄宽慰地拍拍我的肩膀,「羽,自作聪明可是要不得的……」

    「……」看在你是我师兄的份上,这个仇我忍了!

    在埃菲尔的引领下,我和师兄来到一座长满了青苔的古祠前。

    只见古祠由一整块巨石雕砌而成,高约四米,宽两丈,依山而立,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一个山洞的入口。

    却见古祠前石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黑黝黝的巨锁。

    埃菲尔指着那锁道:「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这道门。你们将要做的第二件事情,在门内会有提示。」

    「哦?只要能打开这道门就行了?」我喜出望外,抽出剑就要动手。

    埃菲尔一把拦住我道:「你要干什么?」

    「开门啊!」

    「你想怎么开?」

    「当然是砍开了!!」

    「你没看到门上挂着锁么?」

    「看到了,所以我要砍开它啊!」

    埃菲尔瞪着我半天没说话,一旁的师兄插嘴道:「羽,这把锁是无法被破坏的,而且一旦破坏,协约就视为作废,这座石屋立刻便会消失不见的。」

    「啊?」我愣了愣,紧接着了然道:「那就直接在石门上开个洞好了。」说罢挺剑便作势要砍。

    「你成心的!你绝对是成心的!!」埃菲尔气得几欲抓狂道:「你压根就不想完成这三件事情,你根本就想让我一辈子这么痛苦下去,对不对?!」

    算您说对了,我要是不气气您,刚才那口气还真咽不下去!表面上我却故作惊异道:「难道连门也不能破坏么?」

    「羽,快别闹了。」师兄苦笑着说:「救人要紧,你就先听婆婆把话说完吧!」

    我叹了口气,收起了剑,冲着还在生气的埃菲尔赔了个笑脸道:「那婆婆您来说说,该怎么个开法?」

    「哼!」埃菲尔瞥了我一眼,领着我们走到古祠旁一片树林里。

    却见树林中的空地上有一块巨碑耸立,碑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巨碑后有两块并立着的一人高的方形石柱,一块通体黝黑却又晶莹滑润的圆柱长石横卧其上。

    「看见那把钥匙了没有?」埃菲尔指着被一根黑色细线吊在圆柱长石上的心型钥匙道:「你们必须取出那把钥匙,但又不能破坏石柱和绳子。这块石碑上说,如果石柱断裂,那个洞穴就再也无法开启,而如果绳子断了,这个游戏世界就将被彻底封闭,你们也出不去了。」

    「开玩笑的吧?!」我倒抽一口凉气,「如果我们出不去的话……」

    「放心,你们也不会再见到我了。」埃菲尔冷冷地看着我道:「在钥匙没取下来前,绳子如果断裂,我也会消失的。」「不过所幸的是,就算这个世界毁灭了,这条绳子也不会断。」师兄笑着缓颊道:「我曾试过它的强韧性,似乎是用一种我们那个世界没有的物质做成的,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度它的坚韧度。」

    我这才放下心来,打量着那块吊着钥匙的长石道:「那把它抬起来,不就能拿出钥匙了么?」

    「不行!绝对不行!」埃菲尔立刻出声制止道:「这块黑色石柱是一个导体,连接着这两根方形石柱,它们中间流动着某种神秘的能量,一旦能量断流,洞穴立刻就会封闭了。所以我说过,它是绝对不能断裂的,当然,就算抬起来也不行。」

    我头痛道:「天,又不让抬起来,又不能弄断绳子,这让我们怎么拿?」突然间我灵光一闪,旋即却又连连摇头。唉,这个时候,让我去哪儿找那个正满世界巡回演唱的龙吟瑶来帮忙呢?

    埃菲尔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嘎嘎笑道:「在这个世界中,除了我以外,所有的精神力量都是无法使用的。」

    「唉,那我们只好另想法子了。」我叹了口气,冲埃菲尔一揖到底道:「婆婆,我实在是没法做到,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出去吧!」

    「别这么快就放弃啊!」埃菲尔狡黠地笑道:「其实你们来找我,还真是找对了,眼下能帮你们救出那个女孩子的人,也就只有我了。而能否打开那道门,就是救出那个女孩子的关键所在。」

    「您唬我的吧?」我压根就不信,「他们还能把那个女孩藏到石门里不成?」

    「反正我没有骗你。我可以以我的年龄起誓,除了我之外,整个世界都没有人能帮得了你们了。」埃菲尔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废话,现在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之外,就您一个人!!我无奈地瞅瞅师兄,却见他沉思片刻,突然抬头道:「羽,我想我们确实是别无选择,现在放弃的话,就等于认输了。」

    「你真信她的鬼话?!」我难以置信道。

    「什么鬼话!」埃菲尔怒道。

    「婆婆虽然有点老不正经……」

    「谁老不正经了?!」埃菲尔气得扯着头发直跳脚。

    师兄没理她,接着对我道:「但我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照她说的去试一试,想在这么多游戏世界里找到一个人,那可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就算我们幸运地找到了,很可能赫氏也已经被夷为平地了,难道你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么?」

    一想到让我有着无数美好回忆的赫氏将会毁于一旦,又记起告别时依然愁容满面的埃娜,我便默然无语了。

    好半天后,我抬起头道:「好吧,试试就试试。」

    想要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事前的情报收集必不可少。

    当我问及石碑上还写了什么提示没有时,埃菲尔露出了似乎是「赞许」的笑容,轻轻**着那一对能同时插进好几支雪茄的巨大鼻孔道:「你师兄当初可是问都没问就直接上去生拉硬拽了,很好很好,你可比他细心多了。」

    师兄在一旁红着脸辩解道:「我当时哪有什么心思去拿钥匙,只不过装装样子混时间罢了……」

    「你这种态度本身就是错误的!」埃菲尔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扭头冲我笑道:「这石碑上说,这根石柱是由一种奇异的物质构成,它在常温下坚不可摧,但是在某种情况下又会变成一种液体。」

    「哦?难道这是一种金属?」我纳闷道。

    「不不,并不是金属。嗯……」埃菲尔眨了眨眼道:「如果让我来形容的话,我倒觉得它像是一块极难融化的冰。」

    「冰?哦,您的意思是说,它是一种结晶体,具有一定的熔点……」

    「等一下,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种物质之所以奇特,是因为它可以孕育出更加奇特的生命。当然,那些奇特的生命无法存在于这个世界里,毕竟这里相对于它们的故乡来说,这石头可不适合用来输送养分。」埃菲尔又眨了眨眼睛。

    「冰?孕育生命?」我思忖半晌后,突然了然道:「婆婆,您是说,这其实是另一个世界中的水?」

    「呵呵,可以这么说。石碑上的文字和你们的语言形式相差太大,我也只能解释到这个程度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埃菲尔说着打了个哈欠道:「我去洞口小憩一下,你们如果取出来的话,就来叫我吧!漂亮的年轻人,我看好你哦!」说着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第五章

    第二十四集第五章

    「冰?」师兄皱眉道:「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它是块冰,我们也不能把它给融化了啊!」

    我沉吟着道:「师兄,老头子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嗯?那老东西还这么有爱心?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他说他曾经独自一人在南极旅行,一天晚上他猎杀了一只海豹,饱餐一顿后,用细铁丝将剩下的肉挂在一根粗大的冰笋上风干。可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那块肉连着铁丝掉在了地上,而那根冰笋却完好无损。」

    「哦?」师兄惊异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被风刮下来了?」

    「不不,不是风。师父一开始也没想明白,于是他又将肉挂在了冰笋上。过了半日,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那铁丝已经深深嵌入冰中,可冰笋上却依然没有任何裂缝。」

    「哦……」师兄醒悟道:「原来是因为那块肉……」

    「对,因为那块肉实在太重,以致于铁丝狠狠勒在冰笋上。因为压力能产生热量,冰便开始逐渐缓慢融化,铁丝也随之嵌入冰中,而当时天寒地冻,融化的部分又会再次凝结,恢复原状,所以,铁丝便这样奇迹般地穿过了冰笋,掉在了地上。」

    「这么说,只要我们将重物挂在那根黑线上,等上一个晚上,它就会自己掉下来了?!」师兄喜出望外,「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临阵退缩了啊!」

    「是不是这样还不知道呢……」我皱眉道:「这石碑我们也看不懂,婆婆说的话里似乎还有别的含义……唉,先试试看吧,总之先要找出它的熔点,看看到底多高的温度才能融化它。」

    说干便干,当下我们就开始了实验。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选择在石柱一角上进行初步的测试。只见师兄点燃了雪茄,小心翼翼地贴在石柱表面,半分钟后……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几百度的温度对它是不起作用了。」

    我抽出剑来,真气瞬间将剑身炙得通红一片,慢慢贴在石柱表面……依然是毫无反应。

    「天,不会吧,上千度的高温都没用?!那要是吊重物得吊到何年何月去啊!」师兄再次绝望道。

    「不不,按理说不可能会有那么苛刻的条件……」我搓着下巴沉思道:「毕竟这是个对人类开放的游戏世界,必然会考虑到参与者的实际情况。如果真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那放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师兄使劲儿拿雪茄捅着那石柱道:「带兵打仗我倒是不怕,找个怪物单挑也不是难事儿,可偏偏这种动脑筋的事情……唉,年纪大了,脑子早就生锈了……」

    「也许……并不是*高温来融化的……」我皱眉道:「毕竟这不是我们世界里所存在的事物,很可能并不遵循我们的物理规则……」

    「不是吧,整个宇宙都遵循的定理,单单这根石柱例外?」

    「谁知道呢,说不定它是某个特殊的平行宇宙中的物质。」

    「你当这是科幻小说啊?」

    「可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本身就不能用常理来度量啊!」我不去理会师兄的抱怨,兀自低头沉思,「游戏世界……游戏世界,难道说非得要某种很奇特的条件,才能将它融化?就好像……就好像睡美人需要王子的一个吻那样?」

    「别开玩笑了,这种东西你就算把它整个塞进嘴里,它也不会给你变个老婆出来。」懊恼的师兄攥住那根黑线上吊着的钥匙,来回扯拽着道:「妈的,还以为终于有办法能解开这道谜题了,想不到还是个死胡同……」

    我瞅着那把带着心形饰柄的钥匙,心中一动,好奇道:「这把钥匙……师兄,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师兄闻言瞅了瞅道:「嗯?除了它的样子比较特殊以外,我倒没发现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说的就是它的样子啊!这种形状的钥匙,似乎不多见啊!」

    「嗯,我倒是有点印象,很像是豪华酒店出租的蜜月套房的钥匙……怪了,难道这道谜题的制造者是个新婚不久的家伙?」师兄迷惑不解地把玩着那把钥匙,「而那个洞**,则锁着他的新娘?」「该不会是要一对新婚夫妇来,才能拿下来吧?」我揣测道。

    「谁会闲着没事儿,来这妖怪横行的地方度蜜月?」师兄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咦?师兄,你刚才说这很像蜜月套房的钥匙?难道……你也跟人度过蜜月?」我突然醒悟过来,哈哈笑着揶揄他道:「不然没结婚的人哪里有机会去见识这种东西?」

    「哪……哪有……碰巧见过罢了……」猝不及防的师兄登时满脸通红。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那根黑线突然间闪亮了一下,虽说只是极短的一刹那,却把我和师兄都吓了一跳。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我摸着那根黑线,只觉入手极为滑韧冰凉,完全没有看上去那般硬涩,还带着一丝麻酥酥的感觉。

    见师兄没有反应,我又问了句,「它怎么突然闪了一下,你看见没有?」

    「我看见了。」师兄似乎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刚才几乎把我吓了个半死,还以为把它拽断了呢!」

    「等一下……」我感觉手中的黑线似乎被什么勾住了一般,竟然无法任意滑动了,仔细朝石柱上瞧去,我不禁惊喜万分道:「师兄,你快看!它卡进去了!它嵌进石柱里去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刚才做什么了吗?」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师兄喜得志乎所以,拽住我的手连连问道:「它怎么突然就……就进去了?!」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还要问你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刚才这绳子可是在你手里的啊!」

    「对啊,刚才我就是这样……这样……」师兄又来回扯拽着那黑线,扯了半分钟后突然抓狂道:「天哪,刚才到底是怎么卡进去的?!」

    「别急别急,深吸口气,冷静,冷静……」我抓住急躁得要发疯的师兄,连连安慰他道:「来,跟我一起深吸口气……千万要冷静,好好想想,刚才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稍稍冷静下来的师兄抬头回想道:「刚才我一边和你说话,一边就这样扯着绳子……对,就这样,可现在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说话!刚刚我们都说了什么?对了,蜜月!新婚!新人蜜月旅行!」我如同念咒语般对着那石柱喊道:「总统套房!豪华五星酒店!!怎么样怎么样?有反应了么?」

    「没有……」师兄郁闷地停下扯拽,「奇怪了,刚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还漏了什么细节。」

    「细节?」我上下仔细打量着师兄,努力回忆闪光前几秒钟发生在师兄身上的一切事情,「当时我说……师兄,你是不是也度过蜜月……然后,对了,然后你脸突然红了,接着……」

    「我什么时候脸红了!」师兄急忙否认,「我哪里脸红过?!」

    突然间,那黑线又闪亮了一下,下一瞬间,只听见我和师兄急促的呼吸声,两个人直勾勾地盯着那根绳子,却见它已完全没入石柱,陷进去半公分有余了!

    「难道……这是一个测谎器?」我狐疑道:「只要你一说谎,它就有反应。」

    「谁说谎了?!」

    「那好,我问你,你刚才吃了晚饭没有?」

    「没有。」师兄倒也非常配合,可那绳子却没什么动静。

    「你抽烟么?」

    「那是啥?我是一个没有丝毫不良嗜好的人……」

    「你平时最喜欢干什么?」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师兄脸不红气不喘地胡诌道。

    我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的黑绳,摇头道:「看来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你撒起谎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呸!这只能说明刚才我根本没说谎!」

    歪头想了半天,就在他毫无防范之时,我冷不丁问道:「绯月琳是谁?」

    「啊?!不……不认识……」

    绳子上异芒连闪,瞬间又陷入了几毫米。

    我信心大振,再接再厉道:「绯月琳和你是什么关系?」

    「同学……不不,同事关系……」

    绳子持续闪亮。「那你跟她接过吻么?!」

    「没有!怎么可能!!」

    绳子倏然间光芒四射,如烧红了的刀子斩入牛油般「呲」的一声瞬间切下去三四公分。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那绳子切过后留下的狭长裂缝,此刻正如融化的树脂般在缓慢粘合,这才松了口气道:「真危险啊,刚才那个问题太激烈,差点把它给切断了……」

    还待再问,师兄却死也不肯去抓那根绳子了。

    我无奈道:「你对赫氏就只有这么点感情么?」

    「要问,也该我问你了!」师兄像个孩子般气呼呼地看着我。

    「好吧好吧……」我只得抓住绳子,「你问吧!」

    「你可小心着点,别太使劲儿了。」师兄一脸「终于轮到我了」的坏笑,「我的问题可是很激动人心的哦!」

    「……别废话了……」

    「咳咳,你跟阿兰……嗯,上过床没有?!」

    「……我可不想诬蔑女孩子的清白……」我瞪着他道:「拜托你正经点好不好?」

    「这可是很正经的问题啊!俗话说,食色性也,况且你们情投意合的……」师兄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的绳子,惊异道:「想不到你小子意志这么坚定。」

    「当然!你以为我是你么?」

    「那好吧,你喜欢阿兰么?」

    「不知道……」

    「你这是在说谎么?!」师兄看着绳子怒道:「根本没效果!」

    「那你让我怎么回答?!」

    「那……你认识的那些女孩子里,你到底喜欢谁?」

    我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好难好难……

    蝶叶兰身世可怜,性子偏又古灵精怪,时不时还爱撒娇赌气,经常让人头痛无比,可要说不喜欢,那就绝对是骗人了。

    埃娜平日里性情温柔、精明强干又成熟稳重,可是在我面前时却总显得特别娇憨可爱,喜怒哀乐全都老老实宝写在脸上,要说不喜欢她,我都先给自己两巴掌。

    雪城月落落大方,八面玲珑,娇俏顽皮却又敌爱敢恨,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若有她这样的女朋友,这辈子就绝不会再感到无趣了,难怪当初我只看了一眼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要说不喜欢她吧,连我自己都不信。

    龙吟瑶嘛……咳咳,这个问题人物就让我暂时忽略掉好了,提起她,我的头就不是一般的大。

    阿冰嘛……呵呵,阿冰自然是什么都好,温柔体贴,气质高雅,平日里那可是相当的淑女,关键时刻还能毫无畏惧地挺身而出……可这些都不再是我喜欢她的地方,我只在乎和她在一起时的那种轻松惬意,那种肆无忌惮般地胡闹调侃,让人时刻都有一种淡淡的温馨萦绕心头,偶尔令人心神荡漾的会心一笑,或者嬉戏打闹时的无心触碰,都会让我脸热心跳,回味良久……

    「喂喂!我说羽,你发什么呆呢?」

    我猛然间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此刻可没工夫发呆,只得头痛着期期艾艾道:「这个……这个嘛……」

    「行了,啥都别说了。」师兄宽慰地拍拍我的肩,将那把心形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道:「刚才我怕你过于激动,所以没敢打扰你的沉思……」

    「咦?它什么时候出来的?!天哪!我不是还没回答么?」我看着那把已经从石柱上取下来的钥匙,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就在你歪头想事情的时候,它就自己掉出来了。」师兄哈哈笑道:「刚才你是没瞧见,你那副又苦恼又高兴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好笑……书上是怎么说的来着?对对,凭窗凝望,蹙眉浅笑,我当只有思春的小姑娘才会这样,没想到你也……哈哈哈……」

    「你才思春呢,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满脸通红地在那里说自己不认识什么绯月琳的……」我没好气地提醒他道。

    师兄脸上一红,立刻顾左右而言他道:「咳咳……好了好了,救人要紧,咱快去开门吧!」「果然,我就知道你一定行!」埃菲尔眉开眼笑地拿着那把钥匙,边踮着脚开锁边冲我教诲道:「你现在也该明白了吧,对心中美好事物的思念,连石头都能被感动得融化,这就是爱的伟大力量。只是,不知道你当时心中想的人儿是不是我呢?」

    「啊?难道那不是外星人开发的测谎仪么?」我强忍住想呕吐的**,惊讶道。「……」埃菲尔跟看外星人一样瞪着我们,「你们到底是怎么拿出来的?」

    随着黑色的大锁嘎嘎开启,两扇厚重的石门竞自动向两旁滑开。然而在石屋中等着我们的,并没有马兰的女儿,而是刻满了象形文字的另一座巨碑,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居然还配了插图……

    「羽,我想杀人……」师兄捂着额头对我道。

    「我能理解……」

    「婆婆,这次的题目,难道又是什么极其暧昧不明的解谜游戏么?」师兄攥紧的拳头骨节爆响,隐忍着快要爆发的怒气道:「您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关于冰的解说,害得我们有多苦!若不是误打误撞下碰巧解开,只怕要等到下辈子才能拿到钥匙了!我们可没什么闲工夫再在这里陪您玩这种小孩子扮家家酒的游戏了!!」

    「别急别急。」埃菲尔连忙摆手,如背书一般飞快地说道:「刚才那只是一个关于心的测试,是为了防止某些心怀邪念的人来解开封印的必要措施。毕竟只有对美好事物怀着极其强烈的渴望和思念之力才能将石柱融化,而心中充满黑暗的人是无法在那种急于达成愿望的情况下还想起什么美好的事物的(真佩服这老太婆,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居然连大气儿都不带喘的)……如果让一个占有欲极强、嫉妒心极重,还野心勃勃、**横流的家伙解开了这个封印,即使他想毁灭整个世界,我也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啊!」

    「这个世界毁灭了又能怎么样?」师兄扭头看了一眼远处蔚蓝的大海中那座如海市蜃楼般的宫殿,「反正您一招手就又恢复原状了啊!」

    「不不,」埃菲尔扭头避开了我们的视线,彷佛在掩饰着什么,叹了口气道:「等解开这个封印后,你们就知道我的苦衷了……放心,绝不会再有什么解谜之类的题目了,这块石碑上详细写明了你们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

    「真的?!」我和师兄异口同声地质疑道。

    「你还相信她么,羽?」师兄扭头问我。

    「说老实话,打一开始我就没信过她……」我叹了口气。

    「你们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埃菲尔环抱双手瞪着我们,威胁道。

    「好吧好吧,我们姑且相信您不会再骗我们了。」师兄点燃了雪茄,悠闲地抽了一口道:「您接着说,这上面想让我们去干什么?」

    埃菲尔又气哼哼瞪了我们好一会儿,才扭头看着石碑,面无表情地念道:「当金色的大鹏张开双翅,旭日便从东方升起。当黑色的巨龙浮出水面,黑夜便从此降临。嗯……下面的话,大意就是让你们去杀了这两只怪物,从它们体内拿出昼夜二珠,拿来后,通向神圣祭坛的道路便会开启。」

    埃菲尔又指着那幅插图道:「这上面闪着光的鸟,就是那只大鹏,下面大海里的这条巨蛇,就是那只龙了。它们俩同处于一个游戏世界中……」

    「天,该不会是那个黑夜和白画极为混乱的冥途之海吧?!」师兄瞪着那幅插图,脸上充满了惊愕,见我看向他,便解释道:「那里除了茫茫大海,就是一些礁石和岛屿,宝石都在海底躺着,非常难找,而且怪物强悍异常,所以几乎没人去那儿找宝石。」

    「你们给它起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不过那地方的确是经常昼夜颠倒。」埃菲尔对师兄打断她的解说非常不满,沦冷地看着他道:「巴卡洛尼亚将军,我记得你上次不就找宝石找到那只鸟的巢里了么?结果差点被人家当早点给吞了。」

    「哈哈哈,想不到这么糗的事情也被您知道了啊!」师兄尴尬地挠着后脑勺打哈哈道。

    「像你们这种天天在那些危险地带寻找宝石的家伙,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埃菲尔翻了翻白眼,「一个个仗着会点武功就肆意妄为、胆大包天,还好没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不然我有你们好看的。」「那是我早就告诫过他们,不能胡来的。」师兄邀功似地连忙道:「我跟他们说,别以为在游戏世界里就可以寻花问柳、**掳掠的,天上可是有两只眼睛在盯着你们哪!看来他们还都真听话啊!」「哼,不听话,我就把他们全塞进怪物肚子里,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待上几个月!」埃菲尔头痛道:「那些低级游戏世界里的平民百姓基本上没什么感情和认知,胡来也没什么。可高级世界里的人物都是有着丰富的内心世界,会恐惧、会仇恨、会接纳新的思维方式,甚至还会对外面世界的人产生感情,你们乱来一番拍拍**走人了,到时候还不得是我去收拾那个烂摊子?」「是是是,我一定把您老人家的谆谆教诲一字不漏地转告给他们。」师兄连连点头赔笑道。

    「我可不是光说给他们听的,还有你!你这家伙,斯堪洛尼亚的女王现在对你是神魂颠倒,已经准备休了原配,让你当夫君了!还好我及时出手制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接着,她指着地图左下角一片礁石密布的地方,「至于那条蛇,在这里。它平时都潜伏在海的深处,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浮上来觅食。」

    「那它多久才会饿一次?」我纳闷道:「如果它死都不露头,我们岂不是拿它没办法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师兄笑着道:「那条蛇喜欢吞食抹香鲸,尤其是对鲸类的血异常敏感。你随便找头鲸鱼给它放放血,保证那条蛇立马就出来了。」

    「你说那条蛇喜欢吞食什么?」我没听清般地瞪着他。

    「抹香鲸啊!」

    「那它到底有多大?」我浑身毛骨悚然。

    「大概……有赫氏的主干道那么长吧!老实说,把抹香鲸和它放一块儿,就像是蟒蛇身边的一只老鼠。」

    「……」赫氏的主干道至少也有一两公里,我心惊胆战道:「那……那只鸟儿呢?」

    「跟那条蛇比起来,稍微小一点,大概……嗯,跟那座宫殿差不多大吧!」师兄指着海上那座堪比胡夫金字塔的宫殿道。我勉强扶住石碑,才没让自己昏厥过去。

    埃菲尔嘎嘎笑道:「难度嘛,当然是有的了。不过我相信凭你们二人的实力,应该会勉强生还的。」

    师兄抬手看了看表道:「现在去的话,那边值守的倒是熟人,羽你说不定也能混进去。」

    「不用那么麻烦了。」埃菲尔摇摇头道:「这里就有直通那个世界的隐秘小径,而且现在那个世界被暂时封闭了,不允许外人进入。」

    「嗯?封闭了?为什么会封闭?」师兄奇道:「本来就没有人会去那地方……」

    「呵呵,因为那只鸟啊,突然下了个蛋,所以性情变得异常古怪。」埃菲尔神秘兮兮道:「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那些管理人员已经将入口暂时封闭,禁止任何人出入了。」

    「下蛋?胡扯吧!」师兄满脸的不信,「这个游戏世界里还有能下蛋的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信的话,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埃菲尔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对了,我也正要研究下那个蛋是怎么生下来的,你们把那两只畜牲杀了后,再帮我把那个蛋带回来吧!」

    「这个……似乎跟我们的任务无关吧?」师兄挠挠头道。

    「你还想不想救人了?」埃菲尔瞪着他。

    「当然,要不我们来这里干嘛?」

    「那就少废话,杀了那两只畜牲,给我把那个蛋带过来就行了。」埃菲尔不耐烦地扭过头去,在一排象形文字上摸了摸,突然旁边地上的石板猛的陷落下去一大块,露出一个飕飕冒着冷风的漆黑地穴。

    「就从这里过去?」师兄探头瞅了瞅那个洞穴,苦笑道:「婆婆,这里不会有什么毒气之类的玩意儿吧?」

    「毒气倒是没有,不过我看你们还是准备一下比较好,因为它的出口是在海底。」埃菲尔又在旁边的石壁上打开一个通道,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道:「这是这个世界的出口,你们先回去拿点必需的装备吧!一个小时内要是不回来的话,我就当你们自动弃权了。」

    

第六章

    第二十四集第六章

    四十分钟后,我们已经整装待发地站在地穴前了。

    「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再回来了呢!」埃菲尔欣慰地嘎嘎笑道。

    其实在回去的路上,我曾提议过要放弃这次行动。

    毕竟那两只异世界的怪兽无论怎么想都不是我们俩能对付得了的,与其白白浪费时间,不如去踏踏实宝干点实事,比如四处装装窃听器、到处打探点消息,或者抓个了解内幕的舌头回来盘问一番……

    「……别说杀掉它们了,我怀疑我们的剑刺在它们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毫无作用……」我叹气道,对于一条一公里长的蛇,以及跟胡夫金字塔一样庞大的鸟,恐怕只有电视剧里的奥特曼才能对付得了它们吧!

    「别那么悲观嘛!」师兄哈哈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没有去就打退堂鼓,那可不是咱的作风啊!你说的那些方法也未尝不可,但是要知道,政府策划的行动可不是我们随便想打探就能知道内幕的,而且我估计就算知道了藏匿地点,到时候可能还要去求婆婆的帮忙。再说,这几乎是我们唯一能救出马兰女儿的希望了,可不能轻易放弃掉。」

    「师兄,你真的相信她会帮我们找到马兰的女儿吗?」我再次问道。

    「我想她应该不会开出这么大一个玩笑来吧!人命关天的大事,作为天堂岛游戏世界的真正管理者,她不会坐视不理。只要我们能用诚意打动她,兴许就算任务失败了,她也会帮我们找到人……」

    「……也许吧!其实说真的,我觉得她也不是什么难以理喻的怪物,有时候还挺可爱的,只希望她能体谅我们的难处了……」

    于是乎,怀着对埃菲尔的美好憧憬,我们再次回到了这里……

    「婆婆,这是送给您的。」

    我恭恭敬敬地递过去一套足有两尺厚的《世界百科知识全书》和一大沓《世界古今精彩小说集粹》,全都是叶灵剑别墅里的收藏,期望能凭着这套贿赂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些书上面不但有各种烹饪方法,还有人文地理、自然奇闻,以及现代社会的各种先进技术和科技产品,以后您无论有什么问题,基本都能在这上面找到答案。还有这些小说,虽说跟您的见识比起来是不足一哂,但用来解闷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埃菲尔喜得眉开眼笑,捧着那两套书,没口子地直叫:「我爱死你了,我爱死你了……」

    「婆婆,我们这一去,可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我故意愁眉苦脸道:「万一我们回不来了,今后可就再没人会来孝敬您老人家了……」

    「放心吧!」埃菲尔拍着我的手道:「如果你们死了,我会免费将你们复活的。所以,放心大胆地去吧!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这个……这个……您还有没有什么想嘱咐我们的?比如说那只鸟和那条蛇……都有些什么弱点或者病痛之类的?」我踌躇道,最好能像那个晦暗森林中的怪物一样,只要砍下戒指之类的什么东西就能立刻化成一滩肉泥……

    埃菲尔歪着头想了想,郑重道:「我唯一能嘱咐你们的,就是千万别被它们给吃了。」

    「……」我无力地拽住她怀里的那套书,「能不能把书还给我?」

    「不行!你明明说了送给我的!!」

    「我突然后悔了行不行?」

    「我不管!我的!我的!」情急之下的埃菲尔,差点没在我手上咬两口。

    半个钟头后……

    「呼……」我摘下鼻子上的水下呼吸器,关掉头顶的探照灯,仰望着晈洁的蓝天,长出了一口气。

    「咕咕咕……」师兄从我身旁吐着气泡冒出头来,「妈的,还以为就算是海底,也不过最多上百米深,想不到居然有一公里那么深!」

    「你看到刚才从我们身边过去的那条抹香鲸没,它嘴里那只软绵绵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大王乌贼么?」我好奇道。

    「是不是乌贼我不清楚,反正不是我们俩就行。」师兄摘掉呼吸器,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羽,刚才我们上浮得太急,暂时先把体内多余的空气排出来再说吧,不然会有后遗症的。」

    的确,刚才气压骤变,溶解在血液中的气体瞬间便涨成了无数个微小的气泡。普通人的话早就已经猝死了。我依言运气,待将肌肉和血液中的气泡排干净后,提气猛的窜出水面,双脚凝聚功力,随着翻涌的波浪飘忽不定地站立在海面上。

    辽望着空阔得只剩下蓝色大海的世界,只觉阵阵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暖洋洋的阳光洒递全身,让人无比舒畅。

    师兄在我身旁讶异道:「你居然可以这么轻松地站在水面上?」

    「嗯?难道你不行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不行……」师兄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的真气可比我的要纯净多了。我在水面上行走倒是没有问题,可站着不动的话,最多只能坚持几秒钟。除非这样……」

    他随手冻出一块方圆二尺多的平滑薄冰,跳到上面盘膝坐下道:「这样我才能不沉下去。」

    接着,他从防水服中取出一根雪茄,点燃后悠闲地抽了口,嘿嘿笑着说:「人生啊,就是要随时随地都能逍遥自在的才好。」

    「你这个方法倒是很不错啊!」我笑着,也依样冻了块冰坐了下来。

    师兄又掏出从巨碑上拓下的地图,比照着太阳的位置对出东南西北,庆幸道:「还好现在这里是白天,不然当真是找不到方向了。」

    看了一会儿,他指着前方道:「那边那座岛,就是那只鸟的巢穴。」

    我极目远眺,只见遥远的海平面上有一个不大的黄点,凝聚功力,才辨认出那是一百公里外一座光秃秃的岩岛,上面寸草不生,却有无数金光闪闪的东西在岛的上空飞来飞去。

    「那些闪光的东西都是什么?」我诧异道:「不是说只有一只鸟么,怎么好像有无数只似的?」

    师兄抬头看了看道:「那些都是它的羽毛,在阳光下会化作无数只金色的海鸟,在海面上捕食游鱼。有时候它们还会汇聚成几米长的巨雕,专门捉游近巢穴的海豚。」

    我闻言咋舌不已,「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师兄扭头指向后方,「这里的海平面跟外面世界有所不同,似乎这并不是一个星球,所以海面非常平整,视野比在真正的海上要辽阔多了。后面就是这个世界的出口,看到那一条小小的银线没有?那是一片银色的沙岛,出口就在上面。沙岛后面则是一片绵延上千里的峭壁,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边缘了。」

    「嗯,也很远啊!」我看向他指着的那条若隐若现的银线,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黑点,看来就是出口所在的小山了。

    「在出口的右方七十公里处,是那条蛇的栖息地。那里很好辨认,有一大片冒出海面的礁石林。」师兄指着空阔的远处道:「这里看起来似乎很大,其实真正跑起来,你就感觉很小了。主要是海比较深,而厉害的怪物都在深海,极品的宝石也在那里。最深的地方,虽然我没去过,不过估计不下六七公里。」

    「那么说,只要不随便潜下去,就应该很安全了。」我了然地点点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先从哪边开始?」

    「接下来嘛,我觉得还是分头行动比较好。」师兄搓着下巴道:「虽然按照常理来说,合二人之力分而破之才是正途,但就算我们合力,恐怕也无法将它们其中任何一只击杀掉。体积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数量多寡根本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反而增加了它们命中我们的机率,还不如分头行动,这样只用照顾好自己就行,逃起命来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嗯,说得也对。这种巨大的怪物,攻击范围应该不小,两个人的话反而会碍手碍脚,顾此失彼。」我点头道:「既然师兄你去过那座岛,那么金鸟就交给你了,我去找那条巨蛇算了。」「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师兄苦笑道:「我现在想起那只鸟,还心有余悸呢……」

    「要不我去杀鸟,你去杀蛇?反正对我都一样……」我无所谓道。

    「算了,毕竟我热门熟路,生还的机率还比较大。倒是你要小心点,看着不对,可千万别硬拚,能跑就跑吧!」

    「怎么我们俩像是在讨论谁去哪边送死一样?」我叹了口气,「好像你比我还没信心似的。燮野明不是把那根王者之杖给你了么,加上那个什么沉溺之冠,就算打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沉溺之冠嘛,在这里不好用,而王者之杖……」师兄小声嘟囔道:「已经被我用没电了。」

    「什么?!用没电了?!那东西居然还会没电?」我此刻的震惊简直已达无以复加的地步,这几乎是我能坚持着跑到这里来的唯一希望寄托了,现在却就这么无情地破灭掉了。

    「是啊,我也是它不亮之后才发现不能用了,可到底是不是该充电,用什么充,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没找到什么可以插入的接口。」

    「……」我愣了半天后,浑身无力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都走到这一步了,不硬着头皮走下去也不行了。」师兄苦笑着站起身来,「好了,照计划分头行动吧!」

    刚要起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等等,既然王者之杖不能用了,那待会儿我们该怎么回去?」

    「噢!」师兄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大海上,完全没有参照物来指定方位,「我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说着,他凝神冻出一大块浮冰,犹如一座墓碑般耸立在海面上,「等一下就*它来指引方位吧!」

    「你这跟刻舟求剑有什么分别吗?」我头痛道。

    「至少会告诉我们大概的方位。」师兄耸耸肩,「没办法,实在没想到我们出来的地方会有一公里深,准备不足啊!」

    凭藉着接近音速的身法,十分钟后,我便幸运地看到了那一片怪石嶙峋的礁石林。就在我刚刚放缓速度*近礁石林五六百米的距离时,突然听到林中传来「哗」的一大片水声,凝神细望,却见远处林立的礁石上正有无数条狭长雪白的身影争先恐后地跃入水中。

    看来是我的到来惊动了它们,不过看样子,似乎不像是海豹之类的动物,毕竟海豹可没它们那般窈窕纤细……

    绕着这方圆两三公里的礁石林转了一圈后,我失望地叹了口气,这周围五六公里海域内好像并没有抹香鲸出没,难道要我去找一条拖过来才行?

    跃上身旁的一块礁石,我看着海面怔怔发呆,寻思如果我学着抹香鲸叫几声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勾引过来两条。

    正努力回忆着书中描写的抹香鲸的声音时,突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小伙子,你在找什么?」

    我蓦然回首,才发现跟我说话的竟是一个从海中探出头来的漂亮女子,一头瀑布般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眼花缭乱。

    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人类,我惊异地瞪着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地方啊!」

    她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我,突然咯咯一笑道:「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你的家?这里不是什么巨蛇的老巢么?」我纳闷道。

    她疑惑地盯着我道:「难道你是特地来找它的?」我一时没搞清楚她跟那条蛇到底有什么关系,只得谨慎地摇头道:「不不,只是偶尔路过,来看看风景罢了。说起来,你们在这里住,难道不觉得很不方便么?这些礁石又冷又硬,还锋利无比的……」

    却见她突然「哗」地从水中窜上礁石,坐在礁石上自顾自地用手梳理着金色的长发道:「我们不在这里睡觉的,只是白天出来晒晒太阳而已。刚才我们以为你是那只太阳鸟派来的分身,所以赶紧都藏起来了。对了,你怎么能在水面上奔跑啊?看起来就像是在飞一样呢……」她兀自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压根没拿我当外人看一般,清悦的嗓音如同珠落玉盘般叮咚不已,好听煞人。

    我这才发现她那雪白窈窕的上身竟是空无一缕,如两个羊脂玉球般圆润丰满的酥胸就那么极其自然地裸露在外,随着手指梳过长发的细微动作而娇软地颤动着,让猝不及防的我脸上一阵发烧。

    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的腰部以下居然是一条长满淡蓝色细鳞的修长鱼尾,在阳光下比她的头发还更加耀眼,虽然看上去滑溜溜的柔若无骨,却明显勾勒出臀部的圆翘丰腴以及腿部的纤滑细腻,竟是性感得让人禁不住心跳加速,呼吸窒寒。

    「你……是人鱼?!」呆了半晌,我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们住在这里,我还以为……呵呵……」还以为你们脑子进水了呢!

    「你才知道啊?」她咯咯地爆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愉快地用月牙般秀美的尾鳍撩起一串串晶莹水珠,胸前那对圆腻的**也如同两只肥嘟嘟的小兔子般乱颤了起来,在纤滑雪白的蜂腰衬托下,颤得我一阵头晕眼花,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冷羽!你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盯着美女的胸部发呆的!!我咬牙提醒着自己,艰难地将视线从她那迷死人的胸部转到她的脸上。唉,跟如此毫无防范的美女说话,还真是够累人的……

    天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我刚才视线的焦点,竟佣懒地伸了个懒腰,刻意将胸前那美好的曲线凸显得更加娇腻动人,让血脉贲张的我险些喷出一腔鼻血来。

    怪了!平日里被美女环绕的我,何时竟对女性魅力如此缺乏抵抗力了?就连给洗澡的阿兰递浴巾时都能咬牙挺住的本人,怎么会彼这样一个人鱼轻易就撩拨得心旌摇曳,不能自己呢?是了,一定是刚才那老妖婆对我施行的惨无人道的视觉摧残,才让我猛然间对女性魅力的抵抗值降到了负数……

    看着我满脸尴尬的神情,她突然醒悟般地道歉道:「啊,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笑的。我们的声音经常会引来成群的鲸鱼,没想到对你也有作用……」

    我心说大姐啊,您的笑声跟我的异常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拜托您先把胸部给遮起来再笑好不好……

    「鲸鱼?!你说你们的歌声能引来鲸鱼?」我猛然反应过来,「那你们能不能把抹香鲸给引来呢?」

    「啊?抹香鲸?难道你是为了它们才来的?」她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转眼却又释怀般笑道:「你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些庞然大物呢?一定是想看它们喷水玩吧?」

    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挠了挠头,顺着她的猜测含混道:「嗯,我还真没看过它们喷水的样子。既然你们的歌声能引来鲸鱼,那能不能帮我引几条过来?」

    「可以啊,不过要我们大家一起唱歌才行呢!」她梳着长发,蹙眉道:「只是蛇神大人昨天才刚刚入睡,我怕我们会吵醒它……」

    「蛇神大人?你们管它叫做神?」

    「嗯,怎么了?蛇神大人是我们的守护神,不让那些凶残无比的食人鲸侵犯我们。我们则要定期唱歌引来鲸鱼,好让蛇神大人享用。」她说到这里,突然又黯然道:「下个满月,就轮到我去祭神了……虽然知道这是人人都要遵守的规矩,可一想起来要在那个黑暗潮湿还充满恶臭的环境里待上一个月,我就怕得浑身发抖。」

    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鱼们是不是都跟她一样,见到陌生人就喜欢大吐苦水的,不过我倒也弄清了她们和那条巨蛇之间的微妙关系,只是有些疑惑地纳闷道:「祭神?难道说,是让你去供奉蛇神?!它……它竟然还吃你们?!」

    「是啊……每逢满月的时候,蛇神大人就会失去理性,搅得巨浪滔天,无数姐妹都会被大浪卷到礁石上撞死,如果离开这里,又会遭到食人鲸群的无情围攻。除非我们姐妹中有人主动献身去祭蛇神,它才会安静下来……」她说到这里时已如一只受惊的小鸟般瑟瑟发抖,可以想见那对她来说是一段多么令人恐惧不安的回忆。

    我看着她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不禁怜意大起,却又找不到什么能安慰她的话。

    嘿,仔细想想,这个世界的设定还真是稀奇古怪、令人匪夷所思:巨鸟*羽毛来捕食海豚,巨蛇却又*人鱼来引诱鲸鱼……想不到称霸地球的哺乳类动物在这里的地位竟是如此的不堪,想想还真叫人哭笑不得……既然这些人鱼和巨蛇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不知道我要是和那条巨蛇动起手来,她们会不会对我怀恨在心呢……唉,还以为来了这里就能照计划引出巨蛇,谁知道……正低头胡思乱想间,突然听见她犹豫地轻声道:「你……不喜欢和我聊天么?」

    「啊?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否认。

    「那为什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歪着头好奇地瞅着我,「你有心事儿?」

    「对,其实我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也不知师兄那边动上手没有,我不想再拖延时间,既然这附近没有鲸鱼,我干脆去外面杀一条算了,当下拱手道:「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我想我该走了。」

    「喂!你别走啊!」她急得尾鳍连连摆动,溅起一阵激烈的水花,「难道你真的讨厌我么?」

    「不不,你很可爱,只是我还要赶时间……」我转身跃下礁石,提气便要踏波而去。

    「你说你要看鲸鱼,如果我们帮你叫来的话,你还会走么?」她突然叫道。

    「嗯?」我闻言惊喜地扭回头来,「你刚刚不是说怕吵醒蛇神吗?」

    却见她一副极为忧急的神色,似乎非常怕我一走了之,我不禁暗暗起疑,戒备道:「你真的肯帮我?」「我们这里长年累月也看不到一个男人,尤其是像你这么年轻帅气的……」她见我停下身子,不禁松了口气,突然又笑道:「刚才我真怕你就这么走了呢!你长得可真好看,就连想心事的样子也非常迷人,你就不能在这里多陪陪我么?我那些姐妹们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长这么大,我似乎还是头一次听到一个女子如此直接地夸我好看,更何况是一条如此动人的美人鱼,我不禁一阵脸热心跳,神情尴尬道:「咳咳……你们真肯为我引来鲸鱼?」心里却是一阵飘飘然的喜不自禁。

    「当然了。」她轻快地撩拨着水花,红着脸拍拍自己身旁较为平整的礁石,冲我招手道:「你坐过来抱抱我好么?」

    「……」我愕然瞪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不喜欢我么?」她再次失望地低下头去,泫然欲泣道:「难道我长得很难看?」

    「没有没有,你长得很好看啊!」我赶忙安慰她,心里却直犯嘀咕:是不是以前来的那些寻宝猎人见了她们就上去搂搂抱抱、动手动脚的,所以她看到我没什么动静,就开始怀疑这怀疑那了?

    刚才还黯然神伤的她听到我的夸赞,竞转眼间又高兴地摆动起尾鳍来,娇羞无限中还眼波流转地不住偷瞄我,真是天真得让人无言以对。

    突然听到四周传来几声轻微的水花响动,却见不知何时已有无数条漂亮的美人鱼从礁石的缝隙间探出头来,正好奇地打量着我,见我瞧向她们,立时如受惊的小鹿般纷纷藏入石后,那愉悦甩起的尾鳍却搅得整片礁石林一阵浪花大作,更有叽叽喳喳兴奋的交谈声间杂其中。还有几个胆子大些的,竟也爬上了礁石,傲然展现着窈窕婀娜的性感身段,梳着漂亮的长发,巧笑嫣然地看着我。

    我感觉这就像过去书里写的那样,城里的漂亮姑娘去穷乡僻壤的农村教书,被一群傻头傻脑的光棍们当成动物园里的熊猫一样围住了不停地窥探,只要姑娘家不小心瞟一眼过去,便立刻有人雀跃欢呼「她看到我了!她看到我了!」。一想到这种情形竟还能发生在我身上,便不禁令人啼笑皆非。

    「想不到这里竟然还这么热闹。」我忍不住笑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米娅。」她见我笑了,也跟着露出甜甜的笑脸,「你呢?你叫什么?」「冷……冷羽。」我突然想起自己没戴面具,刚要改口,可一想到这是游戏世界,我叫什么根本没人理会。

    「冷羽?米娅……冷羽,米娅……」她开始反覆地念着我和她的名字,越念越快,念到后来,竟猛的扎入水中,犹如孩子般在海里来回兴奋地喊道:「冷羽,米娅,冷羽,米娅!!……」

    接着,她又一下潜入海里,优美曼妙的身姿在水中欢快地游动,迅捷异常,突然又在我身前「哗」地冒出头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嘴里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冷羽?」

    「嗯?什么事儿?」我随口回答着,心里却不禁怀疑:她疯了么?

    见我果然回应,她又开心地笑了起来,尾鳍用力一摆,雪腻窈窕的动人身形猛然跃出海面数米高,在空中划出一条美得令人窒息的弧线后,「噗通」一声复又扎入海中。

    当她再次冒出水面时,已经是两分钟之后了。

    却见她背着双手,神秘兮兮地凑近我,突然自身后捧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来道:「送给你,冷羽。」

    我惊异地瞪着那颗宝石,竟是大如鹅卵,在阳光映照下如水波般漾出七彩光华,心道这要是让师兄看到了,只怕能乐疯过去,当下我笑着摇了摇头道:「谢谢你,不过我不能收。」

    「为什么?」她迷惑不解地歪头瞅着我,「你不喜欢么?」

    「不不,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敢收。」我实话实说道。

    天知道收了这宝石后她会不会冒出诸如「嫁给我吧!留下来吧!」之类令人头痛的要求,我又不是童话中整天闲着没事儿只知道四处泡妞的王子,怎么能陪着她瞎胡闹?也许这只是我自作多情的不安揣测,但正如埃菲尔所言,像我们这种匆匆的过客,还是少给她留下什么感情上的负面影响为好。

    「那你想要什么呢?」她又爬上礁石,凑到我身边坐下。

    「我现在只想早点看到鲸鱼,最好是抹香鲸……」我再次艰难地将视线从她那美好的**上挪开,「我真的已经没时间再等下去了。」

    「那好吧,如果我们帮你把鲸鱼叫来的话,你能抱抱米娅么?」她睁大美丽的双眼热切地看着我,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哭笑不得地瞅着她,想想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当下点头道:「好的,一言为定。」

    她闻言欢呼一声,似个孩子般抓住我的双手雀跃不已,接着甩动修长的尾鳍在海面上以一种轻快奇特的节奏拍击了起来。

    原以为她会立刻开始唱歌,可等了几十秒后,却见她依然只是打着拍子并不唱歌,我不禁暗暗奇怪,难道她们所说的唱歌,并不是用嗓子唱的?

    听着这轻盈明快的节拍哗哗作响,心情浮躁的我却渐渐平静下来,仿佛晴空下忽然一缕清风拂过海面,缓缓将我的视线拉到了一片银色的沙滩上,只见正有无数背着海螺的寄居蟹们在熙熙攘攘地忙禄觅食,还有几只懒洋洋的海龟徜徉其间。夏日炎炎中,轻柔的海浪起起落落,泛着白沫的浪花欢快地飞舞,海鸥们在天空中盘旋呜叫,远方的海面上几只海豚在悠闲地嬉戏玩耍……

    渐渐的,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鱼加入这欢快的节奏中,仿佛一条条淙淙流动的明丽清溪慢慢汇聚成波澜壮阔的长江大河一般,气势恢宏地滚滚东去。我的视线也随之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疾驰,突然间狂风大作,巨浪滔天,一道道狰狞的闪电撕破黑沉的天幕,暴雨如瀑般倾泻而下……

    就在这一片凄厉可怖的漆黑之中,一阵阵悠扬的歌声蓦地自深海飘然而起,穿越重重巨浪,透过漫天雨幕,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却又带着浓浓的思念,宛若觅食归来的雌鲸正深情地呼唤着自己迷途的孩子……

    我浑身一震,猛然醒来,才发现米娅正一边歌唱一边惊喜地摇晃着我,一只手连连指向远方。

    顺着她指的方向抬头远眺,只见一条深蓝色的巨大身影正喷着水雾浮出海面,发出一阵雄浑悠远的低吟应和着这婉转的歌声,带着满身斑白的伤痕,缓缓朝我们游来……

    

第七章

    第二十四集第七章

    原本打算一看到抹香鲸就上去给其放血的我,却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时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头如此深情的动物,它那遥望着我们的眼中,分明满含着看到亲人时的欢欣雀跃和浪子回家般的感慨沧桑。它那头颈上斑白的紧紧伤痕,记录着它与无数深海怪物搏斗厮杀过的种种辉煌,却也让人触目惊心,满心怜爱。巨大的身躯苍迈浑健,恍若横梗在海面上的一座小山;浑厚的低吟悠然空远,震撼人心,让我听得心中一酸,握住剑的手不知不觉便又放开了。

    对于早巳灭绝了两万年之久的抹香鲸,我还是在古代历史课上听教授讲起后,才知道曾经有这么伟大的生物与人类共存过几千年。据以前的史料文献描述,这是一种极富传奇色彩的海洋类大型哺乳动物,由于它们最爱吃的乌贼大多生活在海底两公里左右的深海中,所以它们终其一生都在与深海做着不懈的搏斗。雌抹香鲸没有牙齿,只能吞噬无骨的软体类动物和小鱼,*群居来哺育后代。而成年雄抹香鲸则是地地道道的深海王者、独行剑客,它们长有锋利颀长的牙齿,能够捕获巨型乌贼,甚至轻易咬死一头虎鲸。一头寿命超过八十岁的雄抹香鲸,其航程将超过四十万公里,有可能到过世界海域的各个角落……

    然而就是这种强悍无比的庞然巨物,却在人类经济科技高速发展的短短上百年间,便从鼎盛的繁荣时代一下子销声匿迹了……人类最后一次看到抹香鲸,是在北极的冰海里,为了保护这可能是全世界硕果仅存的最后一头抹香鲸,当时的人类想尽了各种办法,动用了种种最先进的科技手段,什么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基因复制技术、电子仿生医疗机器鱼、各种增强免疫的药物和激素,还动用了两艘核潜艇为其保驾护航……通过媒体的努力宣传,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并喜爱上了这头最后的抹香鲸,它成了各大体育赛事的吉祥物,成了儿童电影电视节目的主角,到后来,几乎每天全世界都有数以十万计的人们为它捐款,每一分钟都有人在网上街上大声疾呼要拯救抹香鲸,甚至还有人提议为它专门建造一个巨大的水族馆来进行人工饲养。然而即使是如此声势浩大的全民总动员,这头年仅三十岁的雄抹香鲸还是于五年后寂寞地死在了南太平洋上。

    关于它的死因和死后的情形,资料上是如此记叙的:纵然我们可以动用数千亿的资金来为它创造出空前优渥的生活条件,却也无法抚慰它心灵上的寂寞空虚。在漫无目的地长途奔波数年后,才刚刚进入壮年的冰蓝(那头抹香鲸的名字)便已心力交瘁,最终不再进食。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核潜艇上的监视器中突然停来了它心脏停止跳动时的长久嗡鸣声,抢救无效后,世界鲸类保护协会随即在网上和媒体上宣布了这一令全世界都震惊不已的噩耗,数千万人涌上街头静立默哀,就连最权威的国家电视台的主持人播报新闻时竟也失控到泣不成声。接下来的数月间,无数人穿着蓝色的礼服前往冰蓝长眠之地吊唁,并深情地向大海中抛洒深蓝色的郁金香花瓣,而数百部关于冰蓝一生的纪录影片也在各地轮流上映。这是自然界基因宝库一个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也是我们全世界人类无法赎还的滔天重罪,如果在一百年前我们能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那如今的情形,还会不会再现呢?……

    自那堂课之后的几天里,每当我看到埃娜,都不由得想起那条叫做冰蓝的抹香鲸,总是害怕她会和冰蓝一样因为极度的寂寞而突然猝死。凑巧那个周末我在报纸上看到市内动物园的宣传广告,说是新引进了几十头凶猛的野生白斑龙,看着照片上那与白圣龙长相颇有几分相似的野龙,我心中一动,立刻让暗月枫帮我订了张当天下午的票。

    当我将票交给埃娜的时候,她兴奋得就像在电脑上看到牛排外卖广告的二百五十一号般拽着我雀跃不已,差点没当着校长的面亲上我两口。看着如此高兴的埃娜,我那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了下来,可惜如果不是因为要打工,当时我还真想陪她一起去。

    而当得知我请客的人是埃娜后,暗月枫也激动万分,自告奋勇地要去当护花使者,并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会给埃娜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转身他就屁颠屁颠跑去动物园龙类馆提前打扫布置、预定晚餐去了。晚上我打工回来后,刚打开寝室门就看到怒气冲天的校长正拿着张动物园财产索赔单冲着一旁垂头丧气的暗月枫破口大骂。事后我才得知,下午埃娜刚兴冲冲地走进龙类馆,正奇怪我为什么没去时,十几只野生雄白斑龙突然跟吃了兴奋剂般神勇无比地跳出了龙山,追着埃娜满馆乱窜,就连荷枪实弹的保安也阻止不了。护花心切的暗月枫自然是义不容辞英雄救美,瞬间便把那十几只龙族败类打得遍体鳞伤、狼奔豕突,不得不集体逃窜到大型食肉龙的笼子里得以苟延残喘。岂知刚跳出火坑,又跌进了粪坑,被两头护崽心切的暴龙瞬间咬死了七八只,余下的也全被吓破了胆,一个个倒地诈死不起,至今还没从那笼子里弄出来呢……

    脚下突如其来的晃动猛然唤回了我的神志,这才发现原本平静的海面已是暗流激荡,白涛翻涌,而身后几乎所有的人鱼都逃难般纷纷跃下了礁石。

    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我刚要询问身旁的米娅,却发现身旁竟是空无一人。

    「米娅?」我扭头四顾,这才在礁石后找到了已经跃入海中的她,正努力扶住礁石不让自己被汹涌的海浪卷走。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纳闷道。

    「快下来,我带你去下面的岩洞避难!这里马上就要掀起大浪,会把你给卷走的!!」她焦急地冲着我招手道:「蛇神大人已经醒了,这是它发怒前的徵兆!」

    「真的?」这出乎意料的发展让我颇感惊喜,「那它会不会浮出水面呢?」

    「不知道!不过它应该是被这头抹香鲸的叫声唤醒的,所以肯定要来吃掉它。你快下来吧,蛇神大人发怒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

    我摆摆手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就是来找它的。」

    「什么?!」米娅吓得差点没被急浪卷走,她扭头看了看那头抹香鲸,突然间仿佛明白了一般,点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千万不要被蛇神大人吃掉了……」说罢,她松开了礁石,却还不忘回头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要抱抱米娅呢!」接着便扎身潜入了深海,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浪花。

    转眼间,热闹非凡的礁石林便寂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礁石上遥望着那头茫然失措的抹香鲸。越来越急的暗流激烈地撞击着礁石林,脚下动荡的礁石让人有一种整个大海都在摇晃的错觉。

    渐渐的,海面上激起一片渔网般纵横交错的排浪,沟壑嶙峋,浪峰如刀,宛若浑身长满尖刺的鳞角蜥般在阳光下显现出一种异样的狰狞。一条受惊的大翻车鱼跃出海面,轿车般大小的身子在空中扑腾几下后,又失魂落魄地落入水中,激起几人高的水瀑。紧接着,几条棕黑色的深海鲨鱼也仓皇地窜出海面,激烈地扭动着身子在水面上奋力挣扎,大概是由于急速的上浮导致内脏破裂,它们的腮和口中被鲜血染得一片殷红,不一会儿便被湍急的海流卷得无影无踪了。

    这场景虽然诡异恐怖,但我却并不觉得陌生,毕竟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了,而且上次的景象可比眼前要骇人得多。随着阵阵激烈的涛声,原本碧蓝的大海不知何时已经深暗了下去,犹加一片漆黑的浓雾从深深的海底冉冉升起一般,带着一种令人发自内心的刺骨冰寒朝海面扑来……

    突然间恍如天崩地裂一般,脚下的礁石猛的摇晃起来,震得我差点立足下稳,紧接着沸腾的海面陡然掀起了一排滔天巨浪,呼啸而起的浊浪彷佛突然耸起的摩天大厦般让骄阳瞬间失去了色彩,将整片礁石林笼罩在一片巨大的浪影之中。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的我,眼睁睁地看着那遮天蔽日的万吨水墙朝着礁石林轰然倾塌下来。

    天……这简直是……太***壮观了!如果我现在手头有一架摄影机的话,本年度的超级普立兹新闻摄影奖岂不是非我莫属了?!

    就在这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散落在脸上的冰冷水滴终于让还兀自沉醉在获奖感言中的我清醒了过来,一声发自脑海的骇然惊呼中,体内进发出的巨大求生欲让我瞬间贴着漫天斜倾的水墙横冲出巨浪的边缘。随着眼前的骤然一亮,剌目的阳光再次倾洒在了我的身上,可还未等我来得及喘上口气,平复一下激烈的心跳,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又随之席卷而来,巨大的轰鸣就如在身边爆裂的滚雷般震得我脑中一阵晕眩。狂猛的飓风紧随其后,天幕再次一片昏暗,如子弹般呼啸而来的水珠密集地轰砸在我的背上,令我趔趔趄起不由自主地向前狂奔,同时强烈的风压让我感到一阵艰涩的窒息。脚下的海面也猛的向后倾斜起来,仿佛整个世界突然自身后崩溃了一般。就在这剧烈的颠簸中,我眼前蓦地一黑,却是两只卡车般大小的巨型鹦嘴乌贼张牙舞爪着从我头顶急速掠过,又被飓风翻滚着刮出了数百米后才落入汹涌澎湃的海中……

    好容易等到这阵飓风过去,海面渐渐平静后,调和体内真气的我回头望去,却见几里外刚刚那片礁石林已被巨浪彻底吞没,只剩下一片滚滚的浊沫,如同翻腾在高山之巅的云海般汹涌不息。无数只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鱼类正如雨点般自天空纷纷落下,大到十七八米长的深海带鱼,小到手指般大小的凤尾鱼,全都被刚才那股巨浪抛到了数百米的高空中。

    就在我侧身躲过一条迎面砸来的叫不出名字的怪鱼时,赫然发现一只巨大而又黑亮的蛇头正自礁石林后昂扬而起,环目四顾间,闭合的蛇嘴外隐约甩荡着一条光滑的尾鳍,依稀便是刚才那头被吸引而来的抹香鲸的……

    我被眼前这一幕震慑得几乎忘记了呼吸,没想到竟真如师兄所形容的那般,那头巨大的抹香鲸在这条巨蛇面前果然就像只老鼠般的娇小——如果此刻阿冰就站在我身旁的话,真不知道她是会愤慨地冲上前去喝骂阻止那条巨蛇呢,还是会痛哭流涕地扑倒在我怀里。不过,我想她更可能会尖叫一声便昏过去吧!

    此时此刻的情形,便好像童话故事中的王子披荆斩棘历经种种劫难之后,却发现自己要救的公主已因耐不住寂寞而和魔王去月球度蜜月了一般令人气馁到想自杀……

    望着这条庞大得让我有种螳臂当车般无奈感的巨蛇,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杀了它。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没有时间再乾瞪眼了,如果让它再次潜入海底,只怕下次看到它的时候,马兰连同他女儿已经被暴怒的校长给轰杀成渣了。

    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后,我抽出长剑,努力弯下身子沿着倾斜的浪沟朝那条巨蛇摸了过去,祈祷着能在它发现我之前*近它的身边。如果那颗所谓的夜珠不在它的嘴里或者肚子里的话,兴许我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拿到它……

    当我小心翼翼走到刚才那片礁石林的旁边时,脚下突然一滞,似乎蹭上了什么坚硬的物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那条蛇微露出海面的黝黑鳞片上。看着脚下这满刻着螺旋水纹如窗户般大小的黑亮鳞片,一道冷汗自额而下,心虚得我都不敢抬头去看那条蛇的反应了。

    好半天后,确认身下的巨体没什么动静了,我才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却被一滴突然落在肩膀的水珠惊得脑中一片空白,硬邦邦地僵在原地……原来那条蛇正曲着直径达二十多米的「细长」脖颈,侧叼着半咽下去的抹香鲸,在头顶一百多米的高空默默打量着我!!仰望着这简直难以形容的庞然大物,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四肢僵麻,脑子里嗡嗡乱响着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快跑!!

    脚下的鳞片就在这一刹那猛然一晃!对它来说,也许只是微微地动了动而已,却足以将我甩飞到几十米的高空……我心脏随之「咯登」一声剧颤,身体不由自主地便作出了几乎令我后悔终生的反应,随着腰和双腿条件反射般倾尽全力地猛力一跃,我便如同刚出膛的子弹一般,急速射向那正在高空窥视着我的蛇头!

    如果此刻这条蛇没有叼着那头可怜的抹香鲸的话,可能我已经像一只头脑发昏的青蛙般一头扎进了它的嘴里。幸运的是,它似乎还不想放开刚刚入口时美味佳肴,所以也并没有张开大嘴来迎接我如此主动的献身。也许它压根就没有兴趣来品尝我这个看起来比跳蚤多不了几两肉的家伙,又或许它刚才的举动仅仅只是想让我离开它的身体罢了……反正不管它是怎么想的,当我满怀着悔恨与无助狠狠撞向它的头部时,它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睁大了眼睛愕然看着我这无异于飞蛾扑火般的举动……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我也并没有坐以待毙。十数年的习武生涯毕竟没有白费,而体内日益精纯的真气也在拚命奔走相告,万众一心地努力寻找着哪怕是一丝丝的逃生机会。刚刚那阵撼天动地的巨浪已经明显无疑地告诉了我,这条蛇的战斗力与我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能与它对战的人,只怕还没从那美克星上回来呢!

    就在与那蛇头仅仅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时,突然间一道晶亮从我身旁滑落,这突如其来的一刹那,随着浑身真气倏然间的爆发,整个世界宛若电影定格般猛然停顿了下来……

    呼啸的风压消失了,脚下波澜壮阔的海面也随之凝固成一个巨大的蓝色环形火山坑,而无数晶亮的珠子如进裂的水银般正纷乱地四散在我的头顶。透过这些纷乱的珠子,此刻我才真正第一次看清了那条蛇头部的全貌:足足有半栋教学楼大小的蛇头,覆满了光滑漆黑的鳞片,好似磨平了的大理石般光可鉴人,在刺目的阳光下勾勒出一道硕大而明亮的三角形轮廓;瞪着我的那只琥珀色的蛇眼,如同巨大的水晶球般清晰倒映着蔚蓝的大海、纷乱四散的晶莹碎珠,以及我自己的身影;两扇与鳞片同样黑亮而又巨大修长的刺鳍,正顺服地贴在它的脑后,就好像古代神龙的腮鳍般,充满了无尽的迷幻色彩……

    我又扭头看向身旁那颗晶莹透亮的椭圆,才发现它不过是一滴散碎的水珠,而我手中的剑正缓慢而费力地朝它点了过去……

    随着剑尖与水珠的触碰,一丝微弱的力道顺着剑脊传到了我的手上,体内的真气却登时产生了极其强猛的反应,硬生生藉着这股微不可察的力道将我在这凝滞的时空中横着荡开了一米多的距离。紧接着,我手中的剑又点向另一颗*近我的水珠,身体再次吃力地横移,如是重复六次之后,我的头顶终于不再是那条蛇被抹香鲸微微撑开的大嘴,而是它那正瞪着我的圆形巨眼……

    就在我正想再接再厉点向第七颗水珠时,体内的真气终于不负重荷般地开始收缩,还未等我将剑伸出去,突然眼前一花,随着肩膀和手上猛然传来的一阵滑韧冰凉的强猛弹力,无数道银黑色被拖得无比细长的光影瞬息间从我眼前掠过,接着便是一片刺目耀眼的白光……

    短短半秒后,当适应了眼前光亮的我低头再看时,那颗硕大黑亮的蛇头已经在我脚下两百米开外了。剑柄上突然传来的刺骨冰寒让我惊异地发现一道浅蓝色的透明液体正自剑脊缓缓滑落,而它滑过的地方,瞬间便绽开了无数朵晶莹剔透的微小冰花。还未等我想明白这液体到底是那条蛇的眼泪或是血液,体内寒星真气的激烈异动已然提醒着我:一个庞然大物正自下方朝我猛扑过来……

    几乎就在我刚刚把视线从剑上移到那条蛇头部的同时,刚刚那只巨大的蛇眼竟伴随着刺耳的风压再次出现在五米远的左下方,狭长而侧张的蛇嘴就像一条巨大无比的光滑裂缝,粉红色的蛇信在其中盈盈跃动,仿佛随时都会将我卷到那头抹香鲸的身旁……

    此时我才明白这剑上的液体来自何处,却见那润泽莹亮的蛇眼上一道细长的裂缝处正泪泪喷涌出淡蓝色的液体,随着蛇头迅猛的摆动,在眼球上铺散出一层淡蓝色的水亮冰膜。

    来不及寻思这条蛇到底是用何种速度追上我的了,随着一声暴喝,千百道粼粼剑气呼啸而出,宛若实质般刺向直奔眼前的巨蛇。一道道激荡的气柱便似是我剑尖的延伸般,带着急速的旋转瞬间触及那强韧光滑的蛇鳞,手上回馈的剧烈震颤让我突兀地感觉到似乎正击打着一只无比厚重的轮胎,这些能刺穿钢铁的剑气竟仅能勉强击出一个个微凹的浅坑,就连那急速旋转着的劲气也只来得及蹭出一圈激射的火花后便被弹散开来。原以为就算不能阻止它猛扑的势头也能藉着剑气反弹的劲道逃走的我,却仅仅只是挣到了一线避免惨遭蛇吻的时间,还未等我借力将后倾的身体展开,随着耳畔「砰」的一声巨响,遮住我全部视线的黑色蛇颚便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撞飞了出去……

    当我从巨大的震荡中清醒过来时,脑后如刀割般刮过的风让我意识到自己还在空中向后疾飞,然而左半边身子却似已经失去了知觉般完全不听我的使唤。看到安然握在右手中的长剑,心下稍安的我一边急忙用真气疏通闭塞的经络血脉,一边凝神察看那条蛇此刻的方位。

    天,该说是我的幸运,抑或是不幸呢?!忍不住哀叹了一声,我看着远处那条还在穷追不舍的巨蛇,蜿蜒扭动的蛇身卷起的滔天巨浪绵延数里,声势骇人,而从它那急速吞吐着的蛇信不难看出,它老人家是真的发火了……

    此刻,它发不发火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的速度,实在是快到让人想吐血啊!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它每扭动一次身躯,便会向前窜出两三公里的距离,整个过程却仅仅只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在如此夸张的反作用力下激起的气旋瞬间便形成数十条细长蜿蜒的银色水龙卷,围绕着翻涌的巨浪将海水直吸至上千米的高空,然而等到水龙卷消逝之后,高耸入云的巨浪才开始如沙筑的城堡般缓慢坍塌下来,逐渐填平它身体扭出的巨大漩涡。随着它这么一路追来,卷起的巨浪就像海面上一座不断前移的喜马拉雅山脉般壮阔雄伟,这骇人的情形若不是亲眼看到,我还真怀疑是哪位科幻大师制作的电脑特效呢!

    面对眼前这神话中才有的景象,我想只要是个头脑稍微正常的人,都会开始思考如何逃命的方法了。赫氏的安危?等一下如果我还没被它吞下去的话,大概会帮着校长一起向上苍虔诚地祷告吧!

    看着飞快逼近的巨蛇,好容易疏通完左半身的经络,我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活动着半边身子调整好平衡后,逆着风压硬生生猛吸了口气,剧烈的真气运转下,一对如幻似真的羽翅在背后阔然展开,逃逸的速度瞬间便增至极限!落羽神恋曲果然天下无双,别的不说,单说这逃命的功夫便已独步天下。试问这世上还有哪家的功夫能在空中不凭借外力再次加速的?

    然而即使我的速度再快,也无法拉开与那条蛇之间的距离。默默诅咒着这个变态的游戏设定,我俯望着身下逐渐逼近的海面,暗忖着若是潜入水中是否能摆脱它的追击。海面上空阔平坦,我再怎么跑也无处躲藏,水下可就方便多了,只要带着水下呼吸器随便找个洞穴一蹲……

    可惜我的如意算盘还未敲响,体内的寒星真气便已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诧异地勉强回头看了一眼,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炸,心脏都快从胸腔跳出来了——这条该死的蛇居然还会远程攻击?!却见一道冰龙自它巨口中激射而出,顷刻间划过数公里的距离,待接近我时那冰龙已化作千万支冰锥汇聚成的银瀑横扫而来!!

    此刻要想*灵翅转变方向已然来不及了,那冰瀑扫及的范围之大,令我在加此快的速度下纵然猛然拔升也势难逃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大串灿若冰月的飞羽流星被爆发的真气猛然从体内炸裂出来,泛着清润的莹光立时将我周身裹在一团淡蓝色的光幕之中。说时迟那时快,光幕展开的瞬间,银色的冰瀑便已衔尾追上,如万马奔腾的怒涛般轰然将我卷入一团寒冷的深蓝激流之中。

    一时间,我犹如身陷惊涛骇浪之中,在一股沛不可当的巨力冲撞下浑身剧颤,几欲窒息。然而原以为就算不被撞到吐血也要被卷得连翻几十个跟头的我,却只是被震得浑身发麻而已,并未失去平衡。晕头转向间听着耳畔本该轰然大作的碎冰声却嗤嗤地连成一片轻微的嗡鸣,夹杂在无数冰锥的尖啸声中,竟连一点沉闷的爆响都听不到。

    稍稍安下心来,依*着周身的飞羽流星,我好奇地感应着每一支冰锥擦身而过时的微小震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飞羽流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硬生生将冰锥撞碎,而是藉着自身的巧妙旋劲将它们从我身旁纷纷卸了开去,既让真气的耗损率降至最低,同时又能令自身不断增速。这意外的惊喜不禁令我兴奋莫名,若不是身处奇险,只怕就要仰天长笑了。

    那冰瀑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轰声如潮般退去,浑身陡然一轻的我转眼便又看到了蓝天白云。瞅着那迅疾远去的冰龙在空中拉出的细长白雾,我长吐出口气来,回头再看时,那条蛇已被我甩得只有手指般大小了。

    看着周身流转不休密密麻麻的蓝色流星,我忽然感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想了想后仔细一数,才发现流星的数量竟达到了十六颗之多,怪不得转得人眼花缭乱,几欲头晕。

    欣慰之余,我寻思着是该继续逃命还是到水下找个洞穴暂避风头,等安全之后再向校长报告说不是我们无能,而是敌人大狡猾,还请他老人家节哀顺变,听天由命去吧……可转念一想,如此不战而败是不是有些太窝囊了,就这么回去的话,我哪还有什么脸面去正视对我寄予了厚望的埃娜呢?

    可惜我先前那满腔的雄心壮志早巳被刚才那条蛇吓到九霄云外去了,明知道事关重大,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再去送死。正自苦恼地左右为难着,哀叹连连的我突然发现前方六十多公里外一大片金云正贴着海面朝我高速飞来。

    回头看了看那条还在锲而不舍卖力追赶的蛇,我心道这还真是前遇豺狼,后有虎豹,刚逃出蛇穴,又进了鸟窝……暗自慨叹着时运之不济,我瞅着那铺天盖地潮涌而来的漫天金云,为师兄的英勇献身而默默哀悼。看来那只鸟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收拾掉师兄之后,便急急忙忙赶来为它的姘头助威了……

    ……咦?不对,那金云之下怎么隐隐有一点红光闪烁?我连忙运足目力使劲儿瞧了过去,不禁惊喜连连,差点没大声呼喊起来。只见怒展着一对血羽灵翅的师兄一马当先,扛着枚一人多高的硕大金蛋,翩若游龙般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硕长的白线电射而来……

    

第八章

    第二十四集第八章

    虽然仅仅只分别了不到半个钟头,这突如其来的再次栢遇却给我一种恍若隔世般的无尽沧桑。

    正当我欣喜地想迎上去时……

    「你疯了?!不赶紧掉头,居然还冲上来!」」只听师兄在几公里外的海面上破口大骂道。

    「我也不想啊!」我指了指身后那条无论怎么看都比那片金云更凶猛霸道的巨蛇。

    「娘啊!」扛着金蛋兀自狂奔的师兄这才发现那条正不住搅起大浪的巨蛇,差点没吓得一头栽进海里,无法空出手来指挥方向的他只能情急地大喊道:「快跟着我一起向右转!」

    我闻言立刻深吸了口气,背后灵翅猛然一颤,体内高速运行的真气也随之陡然停滞,身子便如灌铅一般斜堕海面。眼看着即将扎入海中,我又猛一提气,体内清幽之气转眼间便如海啸般再次狂涌而起,随着斜倾的脚尖在海面蹭出一道优雅的弧浪,身子已贴着海面朝着左手方向狂奔起来。

    被巨蛇撞飞后的我通过自己的双翅加速以及冰瀑的狂猛冲击,刚才的速度实已达到了从未有过的极限。若不是体内被艾非拉斯拓宽后的经络强韧异常,只怕刚才那一个急转弯就已经要了我的小命……

    正洋洋自得的我突然察觉师兄的足音渐行渐远,扭头一看……

    「我说的右边!!你在往哪边拐?!」身后师兄气急败坏的声音隐约传来。

    「我以为说的是你的右边……」我汗颜地再次一个急停,转身朝他追了上去。

    好在师兄急转弯后速度不快,片刻之间我便已赶了上去。

    眼瞅着那片由无数只金翅碧喙的凶恶猎隼组成的金云迅疾扑近横向而过的师兄,来不及上去扑救的我连忙叫道:「把蛋给我!你对付它们!」

    话音未落,那枚超大号的金蛋便瞬间掠过上百米的空间朝我飞了过来,其势之沉猛,差点没将我一举砸沉。踉踉跄跄着用柔劲化去蛋上的刚劲,我这才发现这枚金蛋差不多有近一吨重!

    就在此时,只听师兄舌绽春雷,手中红光颤若蛇信般瞬间抖出万点冰莹剑气,正是本人最擅长也最得意的一招——雪羽降尘。霎时,方圆百米内无数只金色猎隼哀声惨叫着炸飞开来,转眼已化作片片一尺多长金光灿灿的软细鸟羽,尚未落人海面便如雪花般消融不见。

    「好!」我爆了一声彩后,才想起来眼下可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双手扶着肩上的巨蛋,边跑边问道:「师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千万保护好那颗蛋!……」师兄边挥洒长剑边高声呼喊道。

    「啊?」想不到之前还对这个附带任务推三阻四的师兄此刻却如此拚命,当真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不愧是当过金徽总统领的师兄啊!血液中那股绝对服从命令的炽热军魂恐怕就算直至生命终结也无法磨灭,这才是热血汉子该有的男儿本色!一想到这里,我也禁不住浑身热血沸腾起来……

    「……那个蛋的壳是纯金的!拿出去卖掉的话,至少也值三百万啊!!」

    「那人质怎么办?!」我高声喝问道,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将刚刚沸腾起来的热血尽数喷出。

    「……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想办法吧!」厮杀中师兄原本高亢的声音突然又无奈起来,「你把飞羽流星收起来,别无端端耗费真气了,逃命要紧!」

    我依言刚要收起飞羽流星,体内寒星真气一阵异动,抬头才发现七八只两米多长的金翎巨雕正自空中恶狠狠地轮番斜扑而至,目标明显就是我肩上的这颗蛋。十六颗飞羽流星暴起还击,劈头盖脸地将那几只巨雕砸得骨断翼折,登时散成大簇大簇金色碎羽。

    此时突听师兄叫道:「快把蛋扔给我!那帮畜牲朝你去了!用大范围的剑气扫射,千万别让它们近身!!」

    我这才注意到无数金色猎隼已悄悄在我头顶上空聚集,见我瞅向它们,尚未织罗好的巨网立刻罩了下来。我连忙将巨蛋朝百米外的师兄甩了过去,顺带还砸飞了十几只来不及避开的猎隼,接着提剑便是一招雪羽降尘。冰蓝色的粼粼波光瞬间笼罩住方圆百米的范围,而剑气上不住急旋的冰蓝气劲更是耀出点点寒星,随着我手腕微抖,一道道冰蓝剑气也在空中抖出无数直径半米多的朦胧光晕,将那张金色巨网硬生生搅碎在三十多米高的空中。出剑到收招不过半秒的功夫,无数猎隼便已尽数化作漫天碎羽如金色暴雪般絮絮洒下,偶有一两只尚在苟延残喘的猎隼也被我随后一一击杀。却听远处的师兄「哎哟」一声惊呼,扭头望去,只见两只巨雕横空拦向那只犹在半空的巨蛋,他却正在几十米开外与一大群猎隼厮杀,眼看已是追之不及了。

    原来刚才师兄怕被我剑气误伤,向旁边让出了五十多米,此刻正想上来接蛋,却被一群早有预谋的金色猎隼迅速拦截,猝不及防间压根腾不出手来救援,急得他连连叫道:「三百万啊!快抢回来!」

    我剑随心动,尚未等瞄准目标,一招绯冥神羽剑已呼啸而出,绯红的剑气眨眼刺穿百米外托住金蛋的巨雕后心,接着划出一道弧线将另一只劈为两戳。看着那百米开外突然炸裂的两团金羽,我愕然半晌,完全没想到这原本需要*剑势来调稳内息后才能发出的绝招,如今却是随心所欲说放就放,连什么起手式都统统省略掉了。还好刚才那道弧线碰巧绕过了金蛋,不然拿着个破蛋回去的话,埃菲尔还不把我们俩给生吞活剥了?杀退堵截的猎隼后接住金蛋的师兄心有余悸道:「想不到这帮畜牲居然还懂得分进合击,扰敌偷袭,害得我这三百万差点就飞走了,下次可千万要小心!」

    「还是先别管什么三百万了,等一下要是那条蛇再追上来……」我没好气的道,情不自禁回头观望,却见哪里还有什么巨蛇的身影?

    师兄与我一起回头张望道:「刚才叫你扔蛋的时候我就发现那条蛇已经不见了,估计它看到这帮扁毛畜牲倾巢而出,便知难而退了吧!」

    「不可能吧,那条蛇可比这群家伙难对付多了。好歹这帮家伙还怕剑气,那条蛇恐怕就算是用核弹都炸不死啊!」我说到这里,犹自不住后怕。

    「有那么厉害?不过你别看这些扁毛畜牲貌似是不堪一击,可却是杀之不尽,赶之不绝,只要你稍一疏忽……嘿,小心!」

    随着师兄的提醒,身旁一片徐徐飘落的颀长金羽突然化作一只猎隼朝我面部狠狠啄来。我吃了一惊,还未等反应过来,长剑已点中它双眼之间,真气微微一吐,正以为它会立即化作一团碎羽,谁知「哆」的一声巨响,眼前猛然一黑的我立时如捆稻草般被炸得倒飞了出去……

    好在冰冷的海水瞬间让我恢复了神志,抹掉脸上的海水,耳内犹在嗡嗡直响的我提气窜出海面,难以置信地冲着身旁正挥剑乱剌的师兄咋舌道:「天哪,这东西居然还会自爆?!」击退隼群的师兄侧身接住被他抛起的巨蛋,见我尚还完好,松了口气道:「别感叹了,快跑吧!这帮家伙爆炸起来,无论多强的护身真气都能炸散,所以我才提醒你千万别让它们*近了。」

    「可怎么用剑气刺的话,就没看到它们爆炸呢?」我不明所以。「只要不用身体或者实物直接触碰它们,它们就不会爆炸,可能是害怕伤及同类吧!」师兄继续拔脚逃命道:「我第一次碰到它们的时候不知深浅,结果也如你刚才一般被炸得晕死过去,还好那只鸟每次进餐前都要梳理一下羽毛,才让我得空清醒了过来……」

    「哦……」我了然地点头,追上去一边阻击从左上方扑来的成群猎隼,一边好奇道:「既然你把蛋都偷走了,那只鸟怎么还只派这些羽毛来追你?」

    「哈哈哈,若不是有这颗蛋在,它早就亲自追来了。」师兄得意地笑道:「我见它对这颗蛋珍若性命,在蛋边上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喘,这才抢来当护身符用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纯金的,真是让我赚到了。它若是真敢追来,只怕不用我们动手,它自己随便扇扇翅膀,这颗蛋就破了……」边说着,他背后双翅一展,猛然拔身而起道:「羽,你掩护我上高空,我来看看咱们距离来时的出口还有多远。」

    刚一跃离海面,铺天盖地的猎隼群立刻瞅瞅地急促呜叫起来,似乎是在招呼着后面尚未赶至的同伴在高空拦截我们。可惜它们无论再怎么百折不挠视死如归,在我的剑气面前依然只能无奈的化成一团团散碎的落羽。

    势如破竹般冲破头顶的包围图后,我们藉着灵翅的加速,飘飘然升至四百多米的高空。

    师兄高举起金蛋环目四顾,冲着远处叫道:「看到了!在那边!」说着身子翩然一转,已朝东南方斜降了下去。

    此时我也看到了极远处那块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冻浮标,苦笑中只得随着他一起下落。

    唉!若这浮标仅是偏离个一二公里倒还罢了,万一偏出个十几公里的,只怕还没等我们找到那个所谓的出口,就已经活活被憋死在深海里了……

    不住斜落中,一马当先的我正待扫开脚下密集的隼群为师兄开路,谁知它们却突如受惊般一哄而散,纷纷挣扎着飞离脚下的海面,登时给我们让出一块足有两三公里宽的圆形空档。还以为它们终于明白生命之可贵的我,刚松了口气,数十只巨雕又悍不畏死地扑上来妄图抢蛋,均被我无奈地用剑气纷纷击落。

    眼看着即将落在泛着微波的海面上,我心头却没来由地一阵发紧,诧异间忽然发现脚下的海面宛若球面般微凸了起来,这才看到一条巨大而模糊的黑影正自海面下几百米处急冲而至,速度之快,几乎是眨眼便到了海面。

    这全无半分预兆的突然袭击让丝毫没有准备的我们大惊失色,在半空中想要提气急升,已然来不及了。正欲惊呼的我,突觉身旁金光一闪,那枚巨大时金蛋已呼啸着砸至身旁。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一把抱住金蛋,犹如抱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般,任其将我横着砸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巨响自海面炸了开来,崩裂的碎浪彷佛炸开的巨岩般狠狠砸在我的身上,瞬间将我抛至上百米的高空。

    好容易稳住了身形,看着眼前一堵正朝着我坍塌下来的巨浪,刚想提气逃命,一张带着四颗巨型獠牙的血盆大口猛然分开巨浪朝我狠狠咬至,紧接着眼前陡然一暗,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我,已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大吸力卷入巨嘴之中。

    上帝啊……这张嘴上下颚之间的距离,竟有七十多米宽!我怀疑就算是一艘航空母舰也能被它拦腰咬成两截!!

    毛骨悚然地看着头顶脚下两张暗红色的巨颚猛然闭合,毫无反抗之力的我刚在心底喊了一声「我命休矣」,颈后蓦地一紧,一股巨力猛然将我向后拽了出去,同时数十只金光闪闪的巨雕如神兵天降般自身后急冲向上下两颚,仿佛呼啸而至的洲际导弹,连珠似的轮番轰炸在蛇颚的根部关节。

    一连串密集如雨的震天爆响伴着沛不可当的气浪,霎时在这空旷的巨嘴里激荡狂涌起来。血浪翻飞中,即将闭拢的巨嘴竟又硬生生被炸开了十多米的空隙。藉着狂猛无俦的气流冲击,身后的巨力拉着我急速穿越宽阔的颚缝,逃到了依然巨浪滔天的海面上……当怒张的骇人巨嘴从深海的漆黑中显现出轮廓时,我已张开双臂牢牢贴在了它正急速窜动着的蛇身下方。那巨嘴眨眼即至,汹涌而至的暗流压得我差点没吐出血来,紧接着只听到一声裂金破革般沉闷无比的巨响,周身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那阵沉闷的巨响刚自耳边消散,倾轧在身上的万吨巨压便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足足五六秒后,那条蛇才醒悟过来般急忙松开了咬住自己的巨嘴,让我得以重见光明。却见大片大片的鲜血在海中急速扩散开来,瞬间将方圆几百米的海水染得暗红一片。被阻碍了视线的我,连忙松开蛇身游向海面,却被急速上浮的金蛋拦腰撞上。

    随着眼前一亮,金蛋已带着我浮出了海面。抱着它跳起身来。看着头顶焦急呜叫着的无数猎隼,已打算拚死为师兄报仇的我,抬手便将金蛋朝它们抛还了过去。

    那巨大的金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直飞向高空,无数只猎隼立时欢呼着扑了上去,争先恐后地用身子努力托起金蛋不让它掉落下去。

    就在它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的时候,猛然间一张黑色巨嘴窜出海面,卷着漫天巨浪,一口便将那颗金蛋连带着无数猎隼吞了下去……

    这骤生的剧变让满天的猎隼瞬间鸦雀无声,和我一样统统呆若木鸡地看着那尚在翻滚的巨浪。而那条巨蛇吞下金蛋后竟也不再露头,彷佛大仇得报般,就那么心满意足地从深海悄悄溜走了。

    迷惑良久后,我直到低头看见被鲜血吸引来的成群鲨鱼,才恍然大悟:估计那条蛇瞎了只眼后,在鲜血浑浊的海里看不清海面上的情景,只是瞧见金光一闪,便认定了我和金蛋在一起,立刻扑了上去……唉,只是可怜了这群猎隼,不知道它们的主人现在是不是正伤心欲绝呢?

    待海面平静下来后,漫天的猎隼兀自在空中又失魂落魄地乱转了好一阵,才纷纷化作金羽飘散消融。

    站在海面上正呆呆出神的我,突然被一阵水花扑溅声惊醒,紧接着一个熟悉至极却又充满纳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咦?出什么事儿了?那帮畜牲呢?」

    我惊喜地扭过头去,却见刚刚浮出水面的师兄,正一边自裤管里拽出一条一米多长的鳗鱼,一边摸不着头脑般地环目四望着。

    看到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我,他疑惑道:「怎么了?」

    又看了看我空空如也的双手,他突然惊醒般的叫道:「蛋呢?那颗价值三百万的蛋呢?!你该不会把它给丢了吧?!」

    「……」此刻我真想把那条蛇抓过来质问一番,长了那么大一张嘴怎么偏偏就没咬中这个满脑子铜臭的家伙呢?

    压根儿不理会他的问题,我瞪着他道:「刚才我喊了你半天,你跑哪儿去了?」

    师兄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又从头发里抓出一只虾,随手扔掉,「咳咳……刚才逃命的时候慌不择路,不小心撞上一只巨雕,结果就被炸晕了,直到被鲨鱼咬了一口,才醒过来。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蛇也不见了,鸟也跑光了,就连我们唯一的战利品也凭空消失了?」

    待我简略地解释完,师兄痛心疾首道:「真是暴殄天物啊……而且纯金的外壳,它就不怕吃坏了肚子?」

    说着说着,他又哀叹道:「唉,今次就这么白跑一趟,还真是不甘心。」

    「那我们是不是该另想办法了?」我也是颇为灰心,就这么浪费了一个晚上,想想都叫人无奈。

    「嗯,这条路的确是走不通了。可惜咱不是美女,最便捷的美人计那是想都不用想了,也只能高价贿赂那些管事儿的官员,兴许能套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师兄说到这里,极为肉痛道:「还不知道贿赂用的开销,叶灵剑他们给不给报销呢!」

    「最便捷的……美人计?」我突然发现我和混迹江湖多年的师兄之间有着好深好深的代沟。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先回去跟那老妖怪汇报一下,也算是有个交待。」师兄再次跳到高空想看看浮标的方位,谁知刚刚跃起几十米,他便突然急匆匆窜回海面道:「妈的,那只鸟居然飞过来了!」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嘶鸣自天边响起,尖利得如同刀子划过耳膜一般让人难以忍受。我抬头看去,登时被远处一片五彩流转的耀眼霞光晃得差点睁不开眼。

    「它肯定是来报仇的!快躲起来,千万别被它发现了!」师兄说着便扑通沉人海中,还急得冲我连连招手。潜入海中,藉着混杂鲜血的海水过滤,我才大致看清了那只金鸟的模样。想不到竟是一只神话中才有的金色凤凰!浑身深红的金羽在阳光下宛若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三条柔软的飘逸尾羽五彩斑烂、绚丽夺目,长度竟有身长两倍之多。猛一放眼看去,还以为是一位婀娜多姿、长袖善舞的飞天仙女,当真是袅娜娉婷、风华绝代,美得让人目眩神驰到几欲窒息……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自头顶飞过,满心赞叹的我突然被身旁的师兄拉了一把。扭头瞧见师兄正拚命用手示意让我赶快捂上耳朵,刚纳闷地照做,蓦的一阵刺耳无比的尖锐鸣声陡然传至,宛若耳畔正有无数利爪咯吱咯吱划过玻璃股震得我牙齿酸麻、气血翻涌,窒闷得五脏六腑都差点集体爆走。

    这刺耳的嘶声仿佛一把无形利刀般瞬间穿透浩瀚深邃的大海,将方圆十几公里内的海域搅得天翻地覆。刚才还在我们身旁不怀好意来回游弋着的十数条鲨鱼当即被震得浑身渗血、肚皮朝天,更有无数叫不出名来的鱼儿纷纷从海底翻着白肚浮上海面。藉着鱼群的掩护,我们从海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看着那只已经远去的凤凰,师兄纳闷道:「难道它的目标不是我们么?」

    「可能是那条蛇吧,毕竟吃掉蛋的可是它。」我揣测道:「而且看它飞的方向,应该就是那片礁石林。」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一群漂亮的人鱼美眉,忍不住惋惜道:「唉,那些美人鱼恐怕要遭殃了。」

    「美人鱼?这里还有美人鱼么?」师兄好奇道。

    「你没见过?」我惊异地瞅着他。

    「当然没有。这里我只来过两次,第二次还差点送命,自然很多地方都没来得及去逛……」

    师兄正遗憾地叹着气,突见几十公里外的海面上猛的掀起一阵巨浪,漫天的水花中一道银瀑直射向那只正在空中尖声嘶鸣的凤凰。

    这毫无预兆的决斗开场,让我们吃了一惊,着实没有想到那条蛇竟如此轻易便被激了出来。不过转念一想,那条蛇已然受伤,贸然潜入深海只会让伤口流血更剧,想必是正在海面下小憩的时候突然遭到凤凰那「高频率冲击波」的攻击,正在收缩的伤口登时迸裂,才让无比恼怒的它立时奋起反抗了……

    却见那凤凰轻灵地闪过银瀑袭击,并俯身朝海面急掠了下去,瞬间便与巨蛇厮打成一团。一时间只见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两只庞然大物厮打的声音在几十公里外都响若惊雷,直吓得我和师兄面面相觑,可惜视线被海浪所阻,无法看到鏖战全貌,只能隐隐从凤凰扑扇着的翅膀揣测出个大概罢了。

    稍顷,剧斗中的凤凰突然如遭雷亟般浑身剧颤,狠命拍打着双翅飞离海面,硬生生将如粗绳般紧勒住它胸颈的巨蛇从海中带上了高空,我们这才发现那条巨蛇已死死咬住凤凰的脖颈,心中不由一凛。

    正在替那凤凰担心,却见一蓬金羽猛的从它胸前激射开来,化作无数巨雕直冲向正死咬住凤凰脖颈不放的巨蛇头部。一团团金色的气浪如暴雨般不住在蛇头上连片炸开,沉闷的爆炸声好半天才隐约传入我们耳内。

    心惊肉跳间,只见那巨蛇的头部被炸得皮开肉绽、蛇鳞翻飞,两扇充血而怒张的角鳃也被炸得宛若两片破布般在空中来回甩荡。又如此狂轰乱炸了数十秒后,那条蛇终于支撑不住,被震晕般无力地从凤凰身上滑落下来。

    那凤凰扑翅待距离稍稍拉开,却又突然俯冲而下,大爪钳住巨蛇粗长的腹部,用尖锐异常的喙来回撕扯巨蛇的肚子,似乎是想将自己的金蛋给掏出来。孰料巨蛇竟还有反击之力,拚命挣扎中,扭头喷出一条冰龙,将避之不及的凤凰硬生生击飞了出去……

    这一场天崩地裂般惊心动魄的打斗,让我们看得都忘了呼吸,直到此刻见双方都无力再战后,我们才仰着脖子齐齐长吐出一口气来。然而,接下来的一分多钟里,简直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般静默而又冗长。

    听着细不可闻却又绵绵不绝的爆炸声,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蛇从几万米高空如同松脱的吊索般软绵绵坠了下来,细长的蛇身在高空强猛的气流中变换出种种形状,时而蜿蜒如弓,时而拧成麻花,时而又舒展开来在空中不住翻滚扭曲,直至过了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后,才轰然落入海中……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为之剧烈颤抖起来,惊天而起的水瀑直冲云零。排山倒海般的大海啸紧随其后,刚猛无俦的飓风卷着几十层楼高的巨浪,如万马奔腾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吓得我和师兄匆匆潜入深海避难,饶是如此,依然被汹涌激荡的暗流卷出去好几公里……

    好容易等到巨浪平息,狂风止歇,再次浮上海面时,天色竟已深黑如墨,突然之间竟由烈日当空的正午毫无过渡地直接进入子夜。

    呆望着满天星斗的我,瞠目结舌。若不是师兄先前提醒过我这里昼夜交替毫无规律可言,我还以为被刚才那阵暗流冲得不小心掉入了时间裂缝呢!

    却见天上那只依旧流光溢彩的凤凰,此刻似乎也已精疲力竭,胸前金羽被鲜血染得暗红一片,正无力地扇着翅膀缓缓下落。眼看就要贴近海面,它却突然脱力般一头扎进了海里……

    瞅着两败俱伤的双方此刻都没了动静,目瞪口呆的我们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一想到原本毫无希望的昼夜二珠竟突然间唾手可得,不禁仰天长笑、高呼万岁,朝它们坠落之处冲了过去……

    

第一章

    好半天后,美人鱼们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确信蛇神大人复活有望后,她们全都雀跃不已,不但不责怪我们这两个始作俑者,反而齐心协力帮助我们寻找昼夜二珠。我不由得感叹这些美人鱼的质朴单纯,若是换了现实世界中的土著们,只怕不将我们俩烹来吃掉,也会先奸后杀,然后拿去祭奠他们的偶像在天之灵……

    幸亏那凤凰即使是奄奄一息了也依然浑身放光,照得数里内都宛若白昼纤毫毕现,不然在这黑漆漆的深夜,当真是盲人摸象般都不知道该从何处找起。

    忧虑尽去的米娅笑嘻嘻地悄声告诉我,那颗藏在蛇神大人舌头里的夜珠每到满月便会发出共鸣,震得蛇神大人神志失常,以致狂性大发。以后没了这夜珠的影响,兴许她们也能免去被蛇神大人吞噬之苦了,我心道还好你们知道那颗珠子藏在哪里,不然偌大一条巨蛇,仅凭我和师兄二人,只怕要挖到明年等蛇身完全腐烂了才能找到……

    而昼珠则易找得多,就藏在那凤凰颈后一团极为明亮的绒羽间。待将昼珠挖出后,凤凰身上的金光便逐渐暗淡下来,而珠上爆射出的刺目白光照得整片夜空都亮了起来。这两颗宝珠均有拳头般大小,一颗漆黑如夜,一颗则明亮如昼,真是对比分明,沉甸甸的拿在手中,竟让人有一种时光飞逝斗转星移的错觉。

    即将离去之时,师兄还念念不忘那颗价值三百万的金蛋,我拽着他道:“算了吧,难不成你真想当着她们的面给这条蛇开膛破肚?”谁知米娅一听说金蛋,立刻叫住了我们,又神秘兮兮地回头与几个姐妹商量了几句,弄得我和师兄不明所以。不一会儿,却见两个美人鱼托着那颗金蛋游了回来,喜出望外的师兄差点没抱着她们一人亲上一口。

    见我迷惑不解,米娅便笑着告诉我道:“刚刚蛇神大人吞下这个后非常难受,便回去让我们帮它弄了出来。后来看到太阳鸟来寻仇,它怕连累我们,才又转回身去拦住了太阳鸟。”

    我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这条蛇居然还如此通人性……慨叹了一声后,我们千恩万谢地与那群美人鱼挥手作别了。

    兴奋地回到了古祠中后,却到处都不见埃菲尔的踪影。我们纳闷地放下昼夜二珠和金蛋,一直找到海边,才看到她老人家。

    却见她正被一群婢女们围坐在太阳伞下,戴着副墨镜悠闲地喝着茶,而她们不远处的前方海面上竟是白茫茫一片广袤无边的冰原,一艘模样古怪的潜水艇在冰缝中被几只巨型乌贼牢牢抱住,而一群古代欧洲人打扮的水手们则正与乌贼奋勇厮杀,只听得枪声隆隆、喊声震天,不时有人惨叫着被乌贼的触手卷入嘴中。

    纳闷地看着海上那群与乌贼杀得你死我活的水手们,我和师兄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看到我们的埃菲尔则笑嘻嘻地让婢女们给我们搬来椅子,送上香茗,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一般。

    “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好奇地问道:“难道他们是从百慕达三角不小心传送过来的古代人?”

    “嘎嘎嘎……”埃菲尔扬起一本厚厚的小说,得意地笑道:“这本《海底两万里》太厚了,拿在手里不方便,就把书上说的故事变出来演给我看……”

    我差点没被她气晕过去,师兄则急得直跳脚道:“这都什么时侯了,您老人家居然还有心情看大戏?!人命关天啊!”

    埃菲尔不为所动,继续悠闲地喝着茶道:“不急不急,人都已经救出来了,还怕什么?”

    “啊?被救出来了?在哪儿?”我和师兄惊讶地扭头四望,“难道就在这?”

    “不不,就在那颗金蛋里啊!”

    “什么?!”师兄和我齐声惊呼。

    “难道你们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埃菲尔纳闷地瞅向石化在一旁的师兄,问我道:“你师兄怎么……高兴成这样了?”

    震惊过后,恢复力超强的师兄了然地搓着下巴道:“怪不得我一看到那颗金蛋就有一种非抢到不可的冲动,原来那个就是人质啊!唉,看来多年战场磨砺出来的直觉,果然还没有退化……”

    师兄边说还边拿眼睛得意地不住瞟我,假装没看见的我问埃菲尔道:“奇怪,人质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金蛋里去呢?”

    放下茶杯的埃菲尔合上面前的小说,海面上的冰原和潜艇也随之消失无踪,她站起身来搓搓手道:“等你们完成最后的试练后,一切自会分晓。走吧,等回来了,我再请你们继续看戏。”

    与师兄踌躇地对望了一眼,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婆婆,既然人质都救出来了,下面的那个什么试练是不是可以免了?”

    “不行,”埃菲尔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气道:“你们不是还想复活那条蛇么?如果不解开所有的封印,我可没那个能力把它复活。”

    师兄也小心翼翼地赔笑道:“我们光杀掉这两只怪物,就已经精疲力竭,元气大伤了。接下来的题目如果更难的话,只怕就算我们有心为您出力,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放心,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也绝对不会再这么刁难你们了。”埃菲尔宽慰地笑了笑,“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们真的能拿回这两颗珠子,看来冥冥中自有天定,你就是能解开封印的人。”

    见埃菲尔仅指着我一人,师兄立即委屈地叫道:“那颗金蛋可是我甘冒巨险才从那鸟的窝里抱出来的啊!”

    “是是,你自然也是功不可没……”埃菲尔仿佛捉弄小孩子般,笑嘻嘻地安慰着师兄道。

    再次回到古祠,埃菲尔取出包裹在防水服内的昼夜二珠,分别用宝珠轻触石碑最底下的一行字。随着一阵轧轧乱响,石碑背后的石墙自动向两旁滑开,露出一个深邃幽暗的洞穴。

    “这就是通向祭坛的路?难道就没有更新鲜点的花样了么?”师兄看着那洞穴,郁闷地直叹气。

    “我怀疑这洞**还有一个石碑在等着我们……”我无力道。

    “别废话,跟我一起进来。”埃菲尔不客气地命令着,又生怕我们不肯听话般,抱起那颗蛋,带头走进了洞穴。

    在昼珠的照耀下,我们一行三人在深邃的甬道里走了大半个时辰后,随着眼前突地一片豁然开朗,紧接着又一脚踏进了冰冷的湖水中后,才发现已经到了洞穴的终点。

    抬头看着这宽广静谧的洞底秘境,仿佛尘封了数千年般寂静无声,遥远的洞顶无数尖锐的钟乳石密密麻麻倒悬而下,清澈见底的湖水在昼珠的照耀下宛若一颗平整晶莹的蓝宝石般明润光滑。湖水并不深,最深处也仅刚刚没过胸膛,不远处的湖心耸立着一个五丈见方的石造祭坛,而那祭坛中央的圆形石座上竟突兀地插着一把一人多高,锈迹斑驳的黑色古剑。

    此刻,只听身旁埃菲尔的呼吸声渐渐急促,抱着蛋的双手也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般突然间激动万分,若不是还抱着个巨大的金蛋,只怕她能立刻扑上前去抱着那把古剑痛哭流涕起来。

    涉水踏上祭坛,一言不发的埃菲尔放下金蛋,毕恭毕敬地将昼夜二珠分左右摆放在石座上的圆形凹坑里,接着便仔细阅读着石座底部的象形文字。半晌后,她突然如巫婆跳大神般开始围着石座念念有词地走了起来。在这整个讨程牢,她都没再与我们说上半句话,竟是虔诚得有如看到耶稣复活的门徒一般,让已被晾在一旁半天的我和师兄浑然摸不着头脑。

    待她按顺逆时针的方向各走了八圈后,又停在石座正前方跪了下来,翻着白眼抬头望天,默念了好一会儿我们听不懂的咒语。眼瞅着她似乎要无休无止地就这么跪下去,无聊的我们刚想聊聊天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闷,却听跪在地上的她突然“嘎”地尖叫了一声,抬起手来便一掌接一掌地隔空向那柄古剑击去。随着“嗡嗡”的龙吟声不绝于耳,原本明亮无比的昼珠忽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便慢慢暗淡下去,而一直漆黑如夜的夜珠却不知为何竟渐渐明亮起来。

    看着这诡异的场面,我和师兄不安地对视一眼,屏住呼吸,暗暗戒备。天知道这洞里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机关f栽算没有,万一解开封印的埃菲尔突然被恶灵附体,我们也不至于毫无防范间被她给吞掉了……其实我也无意冒犯埃菲尔,只是她此刻这慎重而又仿佛鬼上身般的模样着实让人看了心里发毛,加上原本就长得“迥异常人”,让人不由自主联想起古代传说中食人部落的老巫婆……

    随着埃菲尔击掌速度越来越快,那古剑上的斑斑锈迹也随之被震落下来,渐渐露出了如玉般晶莹润泽的透明剑身。我这才发现那“锈迹”原来竟是一层凝固了的血痴,不由得更加胆战心惊,看了看一旁同样愕然的师兄,不约而同地便向后退入湖中。

    此时,已将古剑上的血痴尽数震落的埃菲尔突然停了下来,双手结着奇怪的法印,诧异地扭过头来,看着我们道:“你们跑那么远干嘛?”

    “没事儿,您忙您的……我们,咳咳,怕亵渎了这里的神灵……”一向不信鬼神的师兄尴尬地胡诌道。

    “我可警告你们,最好站上来,不然等一下别给弄得一身血。”

    听到此言,我们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心说等一下难道会迸出什么恐怖的自爆式怪兽不成?然而,此时再想逃跑也已经退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上祭坛。

    见我们老实地回到祭坛上,埃菲尔这才回过头去,随着一声清叱,手中法印立时闪出一道耀眼的红光,紧接着只听头顶如滚雷般爆响不断,惊愕中抬头看去,我和师兄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却见头顶静静倒悬着的无数根钟乳石柱此时竟突然纷纷炸裂开来,爆出一团团深红的血雾,纷飞的石块碎屑伴着倾盆血雨“哗哗”直下,瞬间便将清澈透亮的湖水染成一片沸腾的血潭……看着这简直就像是深夜恐怖电影中吸血鬼开人血晚宴般的情景,我只觉胃里一阵剧烈收缩,几欲呕吐,师兄也是面色发青,好不到哪儿去。

    然而奇怪的是,虽然头顶暴雨倾盆、石屑纷飞,祭坛上却连一丝血花都没溅上。眼看着血红色的湖水渐渐快要没过祭坛,那柄透明古剑突然大放异彩,耀眼的光华瞬间盖过昼夜二珠,将整个洞穴都笼罩在一片刺目的深红之中……

    这红光来得快,去得更快,仅仅数秒后,便倏然敛去。洞内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昼夜二珠还在放出微微的萤光。再看周围,原本沸腾的血湖竟已干涸见底,露出了一大堆散乱的钟乳石碎屑,而头顶那片密密麻麻的钟乳石也一根不剩,只留下一片空阔的弧形壁顶。

    就在我和师兄茫然不知所措间,突听“呛”的一声轻响,那把不知何时已殷红如血的古剑仿佛活过来般猛的从石座上跳出,周身忽明忽暗地绽放出妖异的血光,悠悠然飘荡在数米高的半空。仔细瞧去,只见透明厚拙的古朴剑身内仿佛长满了蜿蜒如网的经络血管般,随着血光的闪烁而不住收缩膨胀,隐隐还能听到心脏跳动般的“通通”声。

    “嘎嘎嘎,终于大功告成了……”

    埃菲尔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我和师兄一跳,却见她正绕着石座来回走动,仰着头前前后后地不住得打量着那把浮在半空的古剑,忽而爆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忽而又感慨万分、老泪纵横,简直就像是走火入魔一般无法理喻,连我和师兄的高声呼喊,她都置若罔闻。

    见她如此疯狂地转了十几分钟后下失去耐心的师兄抱起那颗金蛋叹气道:“羽,咱们自己走吧,先把蛋里面的人质救出来要紧。我看她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恢复正常了。”

    刚偷偷摸到洞口,正沉浸在悲喜交集中的埃菲尔却突然吼了一声,“你们想去哪儿?放下那颗蛋,我还没让你们走呢!”

    我们只得又转回身来,愁眉苦脸的师兄忍不住哀号道:“婆婆,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还要赶时间呢……”

    “赶什么时间?那颗蛋一旦破裂,里面的女孩立刻就会死亡,并且会马上被传送到专人看守着的转生台上,让你们白辛苦一场。你们以为那帮绑匪是一群笨蛋么?他们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然会随便就把人质交到一个怪物手中?”

    “……”这番话虽说危言耸听,可看师兄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却似乎很有可能,我小声问道:“难道复活真的还能提前预约不成?”

    “可以的,有一种深蓝色的宝石就能提前预定复活,只要将沾过自己血液的宝石提前置放在指定的转生台上就行,不过有时间限制。只是这种宝石非常罕见,我也仅仅只找到过一颗而已,却因为乏人问津而不得不贱价卖给了政府。”说到这里,师兄叹了口气,

    “如此看来,我们不陪她疯到底,是救不出人质了。”

    “你才疯了呢!”年龄颇大,耳朵却一点也不背的埃菲尔咆哮道:“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都给我回来!”

    再次回到祭坛上呆看着那柄依旧笔直漂浮在半空的古剑,我纳闷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要给它讲一千零一夜,直到把它骗下来?”

    “别跟你师兄一样没点正经……”埃菲尔填怪地瞥了我一眼,“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将你们的血洒到剑身上,如果它承认你们是它的主人,你们之中的一人自然会生出感应。”

    想不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滴血认亲的风俗传统……我和师兄依言咬破手指,就准备将血弹落上去。

    岂知埃菲尔瞪眼叫道:“这点血哪够?一点诚意都没有,要最新鲜的动脉之血才行!”

    无奈之下,我们纷纷割破腕动脉,真气微微催逼,两道鲜血顿时如箭般激射而出,喷洒在殷红闪烁的剑身上。一听到埃菲尔说“够了”,我们又赶忙用真气生肌止血,生怕流多了一滴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剑身将我们二人的鲜血吸食得涓滴不剩,我也没察觉到任何所谓的感应。扭头看向师兄,却见他正呆呆地盯着那柄巨剑,恍若魂游物外般无声念着一些莫名奇妙的词汇。我诧异地凝神细听,才发现他念的竟是落羽神恋曲的心法口诀,仅只有间或的几句相同,其他却是闻所未闻。

    眼见古剑认主,我心道这趟总算不虚此行,刚想问问埃菲尔是不是已然大功告成,猛然间眼前蓦地一花,头晕目眩中仿佛有一股巨力狠狠将我吸拽上半空……

    昏眩过后,我诧异地发现自己竟已漂浮在空中,而前方不远处就是来时的甬道入口,脚下祭坛上正有三个人呆呆地看着我……咦,我自己怎么也在下面?

    这如灵魂出窍般荒诞的感觉令我不由得惊恐万分,张口欲呼,却仿佛置身梦境一样,怎么都叫不出声来。

    就在我惊慌失措之时,只听脚下的师兄喃喃地说了句,“这真是太奇妙了……”紧接着浑身一震,猛然醒了过来般抬头四望。

    见身旁的另一个我一动不动,他不禁关心道:“羽?你没事儿吧?……婆婆、婆婆!他、他怎么连呼吸都没了?!”

    “别急,他此时正附体在那把剑上。”埃菲尔阻止住慌了神的师兄,抬眼看向我道:“看来这把灵剑已经承认他是自己的主人了。”

    您确定没弄错么?我……我怎么觉得它现在是要做我的主人啊?

    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般,埃菲尔对着我轻声道:“别慌,冷羽,你先静下心来,好好听听它想告诉你些什么。”

    听着她轻柔的声音,我努力平静下来,闭上眼睛,倾听着可能会随时从身边迸出来的任何声响。

    不一会儿,一阵铮铮的古乐果然自耳畔轰然响起,急促的乐声激昂凝重,却又悲壮铿锵,竟充满了浓浓的杀伐之气,宛若密集沉闷的鼓点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恍惚间,我仿佛随着乐声激烈的起伏突然被带入一个奇怪的时空,耳畔霎时充斥了各式各样奇异而巨大的声响,惊异地睁开眼睛,一幅骇人的景象立时跃入眼帘……

    龙!铺天盖地的龙!就像是倾泻而出的洪水般,整个世界都被吞没在一片龙的海洋中!大地被它们汹涌如潮的奔跑践踏得仿佛地震一般颠簸起伏,就连天空也被它们遮天蔽日的翅膀卷得狂沙漫天、混沌不堪,震耳的嘶鸣声如海啸一般雄壮浩瀚连绵不绝,映衬着如血的残阳,竟似是自地狱喷涌而出的火红熔岩般席卷着世间的万物。

    突见一个银发少年置身在这龙的海洋之中,一把流光溢彩殷红如血的巨剑悬在他身前,晃出一道绮丽炫目的光盾将他牢牢守护在汹涌的龙潮中。随着镜头不住地拉近,我赫然发现那把巨剑竟就是祭坛之上的这把古剑!而那个少年,居然与我长得颇有几分相似…

    “老大!裂缝正在急速加大中!有些垃圾已经跑出来了!!你快下命令让我们冲进去吧,我和兄弟们都等的不耐烦了啊!……”一个似乎熟识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起。

    “妈的!叫你等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难道你以为里面很好玩么?!那些玩意儿可不是吃素的啊!”

    听到这里,我猛然间醒悟过来,这熟悉的对白已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对了,当时我也是陷入幻觉之中,只是以那个少年的眼睛在惊异地注视着这一片充满了混乱和恐惧的异世界。

    就在这时,镜头如预料般蓦然一转,刚才还混乱如沸的场面突然之间便沉寂了下去,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尸横遍野的凄惨景象。整个大地都被浑浊的鲜血染得漆黑如墨,就连天都被这片浓浓的漆黑映得诡异狰狞,寒风悲鸣,银月如钩,只剩下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哀号声在大地上回荡。

    那把早已被鲜血染黑了的巨剑,此时正静静地插在一个庞大如小山般的王虫头上,而那王虫头部无数对燃烧着炽烈仇恨的复眼还在怒视着身前这片漆黑的大地,在它的身后,竟躺着无数与它一般巨大的虫尸,层层叠叠,漫无边际,一直铺向遥远的天边……

    “阿烈!阿烈!……你还活着么?!阿烈!……你在哪儿啊?!你说话好不好!阿烈——!……”

    只见那少年漫无目的地在巨大的虫尸间来回奔走,纵声疾呼,仿佛在呼唤着自己生死未卜的兄弟般既惊恐又绝望,被悲伤撕裂了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划破凄凉的黑夜,却久久不见回音……

    正惊诧于这重现脑海的一幕,镜头却又猛的将我带回了静谧深广的洞穴中。

    只见祭坛上的另一个我正手持巨剑狠狠劈向一旁的埃菲尔。

    血光乍现间,整个洞穴都随之轰然崩塌了下来,接下来便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冰冷的空气急冲入肺叶的沁凉让我猛然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又站在了祭坛之上,正大口大口地拚命呼吸着久违了的空气,淋漓而下的冷汗令我浑身一片冰凉,心脏依然在遏制不住地剧烈跳动着。

    好容易深吸口气,胸腔内一股极为抑郁的窒闷却又让我忍不住低头干呕起来。

    一旁的师兄连忙上前轻拍着我的背脊,诧异地向埃菲尔问道:“婆婆,您不是说他不会有事儿的么?”

    “当然不会有事儿,你看他又没死!”埃菲尔白了师兄一眼,又轻声问我道:“冷羽,你刚才都听到了些什么?”

    “我……我……”仿佛溺水的我好半天才平复下急促的喘息,慢慢将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埃菲尔。

    “嗯,前面那些巨龙啊什么的,应该是这把剑自身的记忆,后面那段,可能就是它暗示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埃菲尔沉吟道。

    “啊?您是说要我在这里杀了您?”我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如果这是灵剑的命令,就算是我也无法违拗,毕竟这是解开封印所必需的一环。”埃菲尔耸了耸肩,“除非你是在骗我。”

    “可是我还看到整个洞穴都塌了啊!就算您可以大义凛然地直面死亡,我和师兄还有人质也不想被活埋在这个洞里啊!”

    “对啊!就算要杀,也最好找个风景宜人,空旷幽静的地方……”师兄连连点头,见埃菲尔瞪他,赶忙赔笑,“至少会让您死得开心点嘛……”

    “放心吧,我相信到时侯崩塌的,将不仅仅是这个洞穴而已……”埃菲尔笑嘻嘻地看着我们,“毕竟这整个世界都是由我一手创建起来的。”

    “您的意思是……”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却见师兄猛的抱起那颗金蛋叫道:“等一下!婆婆,您赶快开门,等我出去了,你们再动手!”

    “在我启动封印直至封印解开之前,整个世界都暂时处于封闭的状态,谁也无法随意进出。”埃菲尔爱草能助地看着师兄道。

    “开玩笑的吧?”师兄惊叫道:“那人质怎么办?!要是她死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半天?!”

    “放心吧,你们不会有事的。这个世界崩毁后,会立即恢复原本的模样……”

    “哦……”松了口气的师兄又忍不住好奇道:“原本的模样?是什么模样?一片草原?还是茫茫大海?千万不要是一团还没成形的熔岩星球啊!”

    埃菲尔抬头,状似极为认真地想了半天,咳嗽一声道:“呢……我忘了……”

    “……”刚看到曙光的我们,又齐齐挫败地低下头去。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要杀就干脆点,你们到底还想不想救人质了?”埃菲尔厉声喝道。

    没办法,拯救人质的重责便似是一座无形的大山般压得我们无力反抗,即使是赴汤蹈火也只能咬牙认命。扭头看了一眼巨剑,才发现它正横卧在石座之上,依然是红光耀动,生机勃勃。拎起那把剑来试着舞了舞,只觉收剑时轻灵如鸿羽,挥出时却又沉猛如泰山,偌大一柄巨剑,竟能让任何人都随心所欲挥洒自如,真不愧是一柄异世界中才有的上古神器。

    看着面前正微笑不语注视着我的埃菲尔,我举起剑来,却又无力地放下,着实是无法下得了手去。

    师兄在一旁拚命鼓劲儿道:“别犹豫了,羽,反正无论如何都要砍一刀,早砍晚砍横砍竖砍不都是砍么?想想她当时是如何非礼你的!想想我们在浴血奋战的时侯,她却在海边干什么!再想想她每次捉弄完我们后那得意的坏笑声吧!不要再犹豫了,闭着眼睛砍下去吧!!”

    “巴卡洛尼亚将军,想不到你对我竟是如此地心怀怨恨啊!”埃菲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师兄道。

    “不不……我这不是怕您因为害怕太久而导致心肌梗塞么……”师兄赶忙尴尬地支吾道。

    犹豫半天的我把心一横,咬牙道:“师兄!还是你来吧,我实在下不了手……”

    “啊?!”师兄的手刚碰到巨剑,如同碰到烧红的烙铁般惊叫着退了开去,“不行不行,我可不敢……像我这种敬老爱幼的模范青年,怎么可能干出如此令人唾弃的事情?”

    “呸!你刚刚不还在拚命怂恿我么?再说了,你算是哪门子的青年啊?”我上下打量着他道:“别废话了,既然刚才叫得那么起劲,那就赶快来吧!”

    骑虎难下的师兄颤抖着手刚接过剑去,却立刻假装拿不住般失手掉落在地,接着又蹲下身去装模作样地拚命抬了半天后,才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哭道:“抱歉,不是师兄无能,而是这剑实在太重,看来这沉甸甸的重担,只能由你一个人来扛了……”

    我气得直想将他一脚踹飞,怪不得师父总动不动就感叹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原来就是被这个*不住的师兄给气的啊!

    就在我们愁眉苦脸地盯着那把剑时,一只小手自身旁将剑拾了起来,轻灵地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后,随着一阵刺目的红光在身旁一闪而逝,突听一个清丽可人的女声笑嘻嘻道:“既然你们都不舍得下手,那就我来吧!”

    扭过头去,争见埃菲尔正怜爱地抚摸着那把巨剑的剑脊,仿佛对着自己的孩子般轻声细语道:“果然,你猜对了,你的主人不舍得杀我呢……”

    听着她的声音仿佛突然间年轻了几百岁般,我和师兄登时如看到鬼一般猛的向后窜了出去,心惊胆战道:“……你是谁?”

    埃菲尔好奇地瞅瞅我们道:“我就是我啊!”说着自顾自地便持剑猛然朝腹中划落。

    在我们的齐声惊呼中,宽厚的剑身竟如刺破水面般毫无阻滞地穿透了她的身体……

    顷刻间,她整个人都被一团无比耀眼的红光吞噬,连带着那柄巨剑一起幻化成一道模糊的光影。紧接着,便是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地动山摇间提心吊胆地护住金蛋的我们,惊奇地发现四周除了我们之外的斯有景物,包括那正不住晃动中的光影,都慢慢如溶解般化作一片细腻的五色彩砂不住流淌下来,穿透过我们的身体,“沙沙”地汇聚成无数道清亮的光溪,淌进脚下闪烁着奇光异彩的湍急河流之中……

    渐渐的,随着洞穴中的一切光影全都化作沙砾坍塌殆尽后,那漫无边际的蔚蓝天空与大海竟也开始缓慢地化作一大片蓝砂,细腻如瀑般由近而远地呈环形塌陷下去,直到耀眼夺目的太阳也在纯净的蓝砂瀑上化作一道七彩流砂,为这即将流逝的色彩平添了几分动人的绚丽后,便仅余一片空洞无比的黑暗,默默蚕食鲸吞着整片苍穹……

    当最后一片细砂也流入光河之中后,整个世界除了脚下还在不住旋转着的巨型流光漩涡外,就孤零零的只剩下我们二人一蛋了……

第二章 上

    随着窗帘被拉开,一阵刺目的阳光晃得我们睁不开眼。

    “嘿……城市?我还以为会出现一片漫无人烟的荒原呢!不过大街上怎么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师兄从窗口向外四望道。

    我将金蛋横放在松软的床垫上,也凑到了窗边,才发现我们此刻站在一栋摩天大楼的高层。窗外正午的骄阳正肆虐地炙烤着大地,栉次鳞比的建筑物在脚下被笔直纵横的街道划分为一个个方形的区域,密密麻麻地直铺到天际。将视线越过远处一座气势宏伟的体育馆,便看到一条壮阔的无名头河蜿蜒而过,将整个城市一分为二,而河对面则挤满了办公大楼和商业建筑,以及疑似音乐和文化祭之类的大型会馆。不过,正如师兄所说,这么繁华的一座都市里,街道上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看着那商业街上无精打采的成排彩旗,仿佛就连一丝风都不曾吹起过……

    “该不会整座城里就我们两个人吧……”我怀疑道。

    “还有我呢!”一个没好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赫然是埃菲尔自杀前的声音。

    我和师兄惊异地循声回头,却见一位凭空出现的妙龄少女正慵懒地斜*着床上的硕大金蛋,满脸倦容地看着我们。

    “你是……婆婆?!”师兄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你复活了?!”

    “你才是婆婆!”那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又缓了缓,道:“让你们久等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埃菲尔.卡古亚特,是这个魔幻空间的主管者。现在我正在重启整个世界的能源系统,估计还要等几分钟才能让你们看到人。”

    这番开场白让我和师兄面面相觑,纵有满肚子的疑问,也觉得此刻还是闭嘴为妙。趁此机会仔细打量一番,才发现这个“新”埃菲尔身上的穿着颇为怪异,外罩着一件边缀长羽脖领极长的华丽纯白绒毛夹克,内里却是一套华贵的鹅黄色丝质晚礼服,仿佛一位刚刚从圣诞晚宴上偷偷跑出来的富家大小姐。此外,她左臂外侧刺着的一道红色细长刺青也格外引人注目,那用细腻的纹路编织出的奇异图案仿佛活着一般正轻轻地搏动,似是一只曳舞九霄的火凤凰,又像是一个血十字架。不过此刻最让人惊异的,还是她那细碎刘海下一张精美绝伦的脸了……天哪,虽然之前她也长得颇“超凡脱俗”,可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像一只变异大章鱼突然进化成了能迷死海神的美少女忒尔菲一样令人难以

    置信。看来这位大神的品味果然非同一般,要不就美得惊天动地,要不就丑得惨绝人寰,反正在她的词典里肯定找不到“普通”这个词……

    “你们干嘛不说话?”埃菲尔再次瞪向我们。

    “你刚才不是说你很忙么……”师兄挠头埋怨道:“我们当然不敢打扰了。”

    “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可聊天的功夫还是有的。”埃菲尔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的刺青,皱眉道:“很多记忆突然复苏,让我一时间头有点晕。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才让我想起了一件被遗忘了很久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见我们识趣地没有插嘴,她便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个魔幻空间之所以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仅提供美女和战场来让人们纵情享乐的,最主要的作用是纪录人类各个时期的先进文明。因为人类文明发展的每一个阶段,总有很多如流星般一闪而逝的杰出人物,比如画家、数学家、哲学家、发明家、天文学家、文学家……甚至是受万人嘱目的演艺明星、武功盖世的英雄豪侠、策划能力一流的天才罪犯,以及声名狼藉却依然屹立不倒的铁腕政治家等等因为受人类寿命和生活环境的种种限制,让后世的人们只能从他们遗留下来的部分作品或者事迹来了解他们,但这样毕竟太过片面,而且也让他们缺乏与拥有同样天分的人交流成长的机会。然而在这个魔幻空间中,所有曾在历史中闪耀过光辉的人都会被真实地再现,让每一个来参观的人都能以最直接的方式和他们进行交流。”

    “而我要做的,便是努力保证这个世界的人或物不会受到参观者人格的侵害或者感染。比如一位天才的罪犯,如果他所有的灵感都来源于对犯罪的渴望,那我就绝不能让想感化他走上正途的牧师*近他。曾经还有不少女顾客想不惜一切代价勾引那些她们所崇拜的艺术大师……自然是被我立刻驱逐出了这个世界。毕竟这个世界能够将人心里的渴望幻化成现实,如果不加以节制的话,就会变得毫无秩序可言。”

    “不过自从灵剑卡省亚特自我封闭之后,我也随之丧失了保持自我人格的能力,这就好像没有了免疫能力的人类一样,让各种各样的病毒如入无人之境般随意侵蚀他们的身体,我也被如潮般汹涌而来的各种低劣人格侵蚀得体无完肤,最终变成了之前的那个模样。直到七千年前,病入膏肓的我因已无法再维系这个魔幻空间的正常运作,不但所有的文明纪录毁于一旦,还滋生出了各种各样恐怖的怪物,高级空间的各部落之间为了私欲而开始互相侵略,就连野兽们也开始为了宝物而疯狂厮杀……到了最后,我不得不彻底封闭这个世界,不仅将它的存在从所有来过这里的人脑中抹消,还永远关闭了所有能通往天堂岛的入口。”

    “可惜当时为时已晚,即使采取种种措施,也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整个魔幻系统的自我维护能力已经濒临崩溃,完全失去了保护能力,纵使切断了来自外界的感染源,内部早已过剩了的各种私欲却依然在不住自我膨胀,进而占用了整个魔幻空间绝大部分的系统资源,发展到最后,竟连用来隐藏这个空间不被外界发现的能源都被占用殆尽,这也就是天堂岛之所以会再次被你们发现的原因了。”

    说到这里,埃菲尔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凭空抽出了一本记事簿了翻倒某一页,轻声念道:“……‘灵剑复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我现在只能力保在它复活前让最后的一块禁地不会被侵占。终极保护程式已经启动,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是我在人格完全丧失前所记录下来的最后一段话,距今已经过了七千六百四十二年零三十三天了……”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后,师兄才干咳一声打断了埃菲尔的沉思,举手道:“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太好,可我们这边的事情也……”

    “放心吧,自从我重新夺回了主控权后,人质就已经彻底安全了,再没人能将她从我的手上夺走。”埃菲尔轻轻摆了摆手道:“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程式,并且是否要终止它的决定权,也在你们手上。”

    “还有最后一道程式?”我和师兄互看了一眼,同时无力道:“天哪……”

    “这个程式的终止与否,将决定整个天堂岛的命运。如果你们决定终止的话,重新恢复能源供应的主控制系统将会按照七千年前最后下达的指令,再次关闭天堂岛各个空间,并将它从所有人的脑海中抹消。而你们若是要开启的话,整个天堂岛则会在维持现状的前提下,开始修复被感染的空间,所有的古代文明遗迹将会复苏,从金字塔的法老到流行歌曲天王都将再次出现在人们眼前,怪物们也不会再主动袭击人类。当然了,那些弱小的部族们也会开始自我保护,不会再那么任人予取予求了。”

    早已把天堂岛当成自己第二个家的师兄立刻惊呼道:“当然要开启!只是……怪物们如果不主动袭击人类的话,我岂不是没有生意可做了?”

    见我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他苦笑着解释道:“到时侯如果谁都能去找宝石,还要我们这些寻宝猎人做什么……”

    “怪物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宝石以及宝物,这是为了限制这个世界人流量的必要手段。不过,怪物的实力亦将会随着人流量的增减而变化,按照现在的人流量来看,已经快要接近饱和程度了,所以我劝你以后去找宝石的时侯尽量小心点为好。”埃菲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师兄。

    “唔?也就是说……近期宝石价格将要狂涨?”师兄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可不太妙啊!”

    “涨还不好?”我发现有时侯还真跟不上这位师兄的思路。

    “看来你是压根不懂怎么做生意了……”师兄苦笑道:“价格上涨太快的话,客源就会收缩,这对整个天堂岛的经济是一个不小的冲击。不过,也许是我太过于祀人忧天了吧,毕竟这个世界上有钱的色狼可是数都数不完啊!”

    “那么……你们确定要终止这道程式了?”埃菲尔将征询的目光投向我。

    “确定了,确定了!真要关闭的话,我可就彻底失业了!”师兄连忙点头。

    “我又没有问你……”埃菲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次转向我道:“您确定要终止么?”

    “您?”我受宠若惊道:“别这么称呼我,我可承受不起……嗯,我确定要终止。毕竟这是个充满了梦想的地方,被关闭的话可就太可惜了。”

    “那好,你们跟我来吧!”埃菲尔优雅地起身,左手上的刺青红光一闪,一道光门便在我们面前打开。

    在身影没入光门前,她才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们,即使这里被关闭了,你们也依然可以进来……”

    “这是……”我看着头顶那颗两人高的巨型红色菱形晶石,它正不住绽放出的璀璨光芒将这个不足三十坪的圆形封闭石室照得纤毫毕现,“天哪,如果这是能源晶石的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这并不是能源晶石,不过它却是这整个魔幻空间的核心。”埃菲尔说着,身上的绒毛坎肩突然无风自动,晰间展开成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翼。

    上帝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能缩成坎肩的翅膀,难道现在的天使们都开始主修服装设计了?

    就在我们啧啧称奇间,埃菲尔已飞到了晶石旁,将泛着红光的左手仿佛插入水中般伸进了晶石内部。紧接着,随着“嗡”的一声颤鸣,她整个人都被一团极强烈的红光瞬间吞噬,耀眼得让人无法正视。

    “能源系统将在十秒内重启……”埃菲尔的声音突然回响在石室之内,“请确定是否终止封闭指令……八,七,六……”

    正草名其妙间,却听身旁的师兄猛然喊道:“确定!”

    “五,四,三……”

    师兄这一嗓子才让我反应过来这是系统在等待我们的命令,连忙也跟着喊道:“确定终止!”

    倒数计时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又过了两秒后,才听见那声音继续道:“能源系统重启完毕,备份资料开始导入……”

    话音刚落,那团耀眼的红光突然暴涨数倍,几乎将整个石室内的空间完全吞噬,能量冲击时所产生的“啪啪”声更是不绝于耳。

    又过了将近一分多钟,那团红光才渐渐褪去,石室内也回复了初时的平静。

    仿佛松了口气般的埃菲尔,抽出左手,缓缓落地,收起了翅膀,冲我们笑道:“封闭指令已被终止,备份资料完好无损,能源系统也重启完毕。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一切都将回归正轨。希望你们的政府在发现外面的副控制系统失灵后不会急得吐血才好。”

    “那好,你们跟我来吧!”埃菲尔优雅地起身,左手上的刺青红光一闪,一道光门便在我们面前打开。

    在身影没入光门前,她才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们,即使这里被关闭了,你们也依然可以进来……”

    “这是……”我看着头顶那颗两人高的巨型红色菱形晶石,它正不住绽放出的璀璨光芒将这个不足三十坪的圆形封闭石室照得纤毫毕现,“天哪,如果这是能源晶石的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这并不是能源晶石,不过它却是这整个魔幻空间的核心。”埃菲尔说着,身上的绒毛坎肩突然无风自动,晰间展开成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翼。

    上帝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能缩成坎肩的翅膀,难道现在的天使们都开始主修服装设计了?

    就在我们啧啧称奇间,埃菲尔已飞到了晶石旁,将泛着红光的左手仿佛插入水中般伸进了晶石内部。紧接着,随着“嗡”的一声颤鸣,她整个人都被一团极强烈的红光瞬间吞噬,耀眼得让人无法正视。

    “能源系统将在十秒内重启……”埃菲尔的声音突然回响在石室之内,“请确定是否终止封闭指令……八,七,六……”

    正草名其妙间,却听身旁的师兄猛然喊道:“确定!”

    “五,四,三……”

    师兄这一嗓子才让我反应过来这是系统在等待我们的命令,连忙也跟着喊道:“确定终止!”

    倒数计时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又过了两秒后,才听见那声音继续道:“能源系统重启完毕,备份资料开始导入……”

    话音刚落,那团耀眼的红光突然暴涨数倍,几乎将整个石室内的空间完全吞噬,能量冲击时所产生的“啪啪”声更是不绝于耳。

    又过了将近一分多钟,那团红光才渐渐褪去,石室内也回复了初时的平静。

    仿佛松了口气般的埃菲尔,抽出左手,缓缓落地,收起了翅膀,冲我们笑道:“封闭指令已被终止,备份资料完好无损,能源系统也重启完毕。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一切都将回归正轨。希望你们的政府在发现外面的副控制系统失灵后不会急得吐血才好。”

    “放心,只要不赔钱,他们就绝不会吐血。”深知政府底细的师兄撇了撇嘴。

    “晤?这就结束了么?那接下来该去把人质从蛋里救出来了吧……”我无限期待地说。

    “如您所愿,主人。”埃菲尔冲我微一屈膝,“不过,我还要把您介绍给我的两位朋友认识才行,不然以后它们若不让您随意进出,那可就是我的失职了。”

    说着,埃菲尔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只听“嘎吱吱”一阵刺耳的划拉声,弧形的墙壁上顿时开了一个可供两人并行的出口。

    还未等我看清出口外是怎样一番景色,两道奇怪的身影已如闪电般从屋外飚至眼前……

    “金银豹纹龙?”失声惊叫的师兄差点没夺路而逃。

    我则目瞪口呆盯着那两头一金一银,一人多高的迅猛龙。那浑身仿佛随时会爆炸开来的纠结肌肉充满骇人的威慑力,然而配合着曲线纤弱的修长身形,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野性之美……天哪,这还真是极度危险却又无比美丽的生物呢……

    “不用怕,它们很乖的。”埃菲尔轻轻抚摸着两头正亲昵磨蹭着她脸领的豹纹龙,“它们可是这个世界的终极守护者,会将所有企图非法侵入这个世界的人驱逐出去。在七千年前,封闭指令启动之后,我就预料到总有一天封闭系统的能源也会被占用,于是便让它们专职守护这个主控制台和资料备份系统,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能量消耗。看来这七千年里,它们一直都干得很不错呢!”

    “是啊,不错到都被悬赏二十亿了……难道这外面就是那个雾都的血色回廊?!”师兄努力地想朝外张望,可两条腿却偏偏动弹不得。

    “这外面的确有条回廊,但没你说得那么恐怖吧……我记得景色很优美的。

    “大姐,一天死一万来人的地方,谁还会有那个心情去欣赏景色?不过,现在外面怎么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能源系统重新启动后,这入口也会随之关闭,当然不会再有人进来。先前之所以开启只是为了防止系统彻底崩溃后无法传送入主控制室而预备的后门。”

    “原来如此……那帮政府高官们要是知道天堂岛最值钱的秘密曾经只离他们咫尺之遥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不过这么一来,那二十亿的悬赏金只怕也就成了空头支票了……”师兄哈哈笑道,说罢又无比沮丧。

    “来来,这是你们的新主人,以后见到的话,可要热情一点哦!”埃菲尔将金银豹纹龙领到我的面前,指着我对宅们轻声细语。

    当那两只龙修长的颚吻轻轻凑到我脸旁时,我只觉得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般一动不敢动。

    “这个人就可以无视了,以后要是看到,怎么咬他都可以,尤其是在他探头探脑四处找东西的时侯。”埃菲尔又指着师兄,漫不经心道。

    “喂喂……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师兄哭笑不得地瞪着她。

    再次回到放着金蛋的房间时,室内正飘扬着一阵悦耳的音乐,窗户上的玻璃也已将正午的阳光过滤柔和。看着户外街道上逐渐出现的人群,我不禁生出一种历经沧海桑田后又重回人世的莫名欣慰。

    “……七千年的漫漫长夜,终于盼来了曙光女神的再次眷顾!”突然自动开启的电视机里面飘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只听一位男声高呼道:“今天不光要庆祝我们城市的浴火重生,同时也要为两位将我们从黑暗的长眠中拯救出来的英雄欢呼!他们就是伟大奇迹的缔造者、我们新任的城主冷羽殿下!(一阵欢呼声立刻淹没了男子的声音)……和他的随从巴卡洛尼亚先生……”

    “那好,你们跟我来吧!”埃菲尔优雅地起身,左手上的刺青红光一闪,一道光门便在我们面前打开。

    在身影没入光门前,她才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们,即使这里被关闭了,你们也依然可以进来……”

    “这是……”我看着头顶那颗两人高的巨型红色菱形晶石,它正不住绽放出的璀璨光芒将这个不足三十坪的圆形封闭石室照得纤毫毕现,“天哪,如果这是能源晶石的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这并不是能源晶石,不过它却是这整个魔幻空间的核心。”埃菲尔说着,身上的绒毛坎肩突然无风自动,晰间展开成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翼。

    上帝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能缩成坎肩的翅膀,难道现在的天使们都开始主修服装设计了?

    就在我们啧啧称奇间,埃菲尔已飞到了晶石旁,将泛着红光的左手仿佛插入水中般伸进了晶石内部。紧接着,随着“嗡”的一声颤鸣,她整个人都被一团极强烈的红光瞬间吞噬,耀眼得让人无法正视。

    “能源系统将在十秒内重启……”埃菲尔的声音突然回响在石室之内,“请确定是否终止封闭指令……八,七,六……”

    正草名其妙间,却听身旁的师兄猛然喊道:“确定!”

    “五,四,三……”

    师兄这一嗓子才让我反应过来这是系统在等待我们的命令,连忙也跟着喊道:“确定终止!”

    倒数计时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又过了两秒后,才听见那声音继续道:“能源系统重启完毕,备份资料开始导入……”

    话音刚落,那团耀眼的红光突然暴涨数倍,几乎将整个石室内的空间完全吞噬,能量冲击时所产生的“啪啪”声更是不绝于耳。

    又过了将近一分多钟,那团红光才渐渐褪去,石室内也回复了初时的平静。

    仿佛松了口气般的埃菲尔,抽出左手,缓缓落地,收起了翅膀,冲我们笑道:“封闭指令已被终止,备份资料完好无损,能源系统也重启完毕。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一切都将回归正轨。希望你们的Z府在发现外面的副控制系统失灵后不会急得吐血才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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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氏门徒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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