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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钻     赫氏门徒txt下载     赫氏门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昨天晚上,阿冰几乎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大概是因为饭店里的那帮人后来说的实在太过于恶劣了吧……我心存侥幸的想着。

    早上一大早起来,借着窗外微亮的光线,看到阿冰还蒙着头睡着,我苦笑了一下,摸了剑就爬上了楼顶。昨天校长传授了我两招,其实说起来,其中的一招我曾经见过,就是雪城日用过的那招,校长把它叫做“冷月无声”。这一招的精髓所在,一曰“无形无声”,二曰“意动身随”。

    简单的来说,剑气就是利用剑尖由面逐渐收缩成点的形状将真气浓缩了后释放出来,这就和卡住了水龙头的胶皮管而让水能射得更远是同一个道理,但是首先的问题是,你的真气必须强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发出剑气来,因为如果水龙头里的水压强很小的话,就算你将胶皮管卡得再紧,也无济于事。而冷月无声则是由这些点所组成的线形成的一个封闭真气弧。校长讲得很简单,他说就是先划一道真气弧,接着反方向再划一道,一前一后两条真气弧的两端必须连接起来,让前一道弧在空气中瞬间划出来的真空被后一道弧封死,这样才能让中间的弯月体保持真空状态,而一正一反的两道真气弧划破空气所发出来的振荡波也会互相抵消掉,这样就能达到无形无声的效果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很想去问问校长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蛋,到底要多快的挥剑速度才能让后面那条真气弧跟上前面的那条呢?

    为什么我练了一早上,挥出来的真气弧还是“呲呲”的乱响呢?

    第二条相对来说就简单的多了,就是用全身去把握对方的行动,再在一瞬间做出反击。只要保证自己的心静若止水,就能将一切外在事物的变化在心中完整的体现出来。校长说,低等的感应*的是静电场,高等的感应则*的是气,而气感的最高形式是将自己变成随风而动的柳叶,让气来带动你的身体,这样就算再强的招数,也对你无效了。

    当我听他讲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句:“校长,那只要学会了这招岂不是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结果校长给我了个大大的白眼,摇着头不屑的说:“我还没说完呢,修炼到这种理论上的最高境界的人,至今还没有发现,而且这一招还存在着一个速度上的临界点,所以如果你遇到了风系和电系的顶级高手,用这招之前最好还是先去找一个裁缝吧……”

    “咦?找个裁缝干什么?”

    “笨哪你!简直就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找个裁缝,当然是让他把你碎成七八十块的身体缝起来了!”

    “……”

    红彤彤的太阳已经渐渐从东方升了起来,我却还在汗流浃背的用剑划着弧。天哪,何年何月我才能让我的两条真气弧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啊……

    说实话,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点,搞得我今天上课的时候还有点头晕脑涨的,看着冰克教授时不时冲着我暧昧的笑一笑,让我有种很不自在的感觉。不过阿冰似乎已经不生我的气了,早上塞给我一个雪白馒头的时候,还笑嘻嘻的告诉我,今天是周三,有一节新课在今天开课,叫做《驯龙的调教技巧》。

    “这堂课是不用考试的哦!而且听阿月说,每年新生的第一堂课,都是让大家认识一些很可爱的龙呢!”

    “……”不用考试我倒是很开心,只是为什么阿冰还会对那些“很可爱”的龙有如此大的兴趣呢?!当时我惊异的瞅着阿冰,而后者则正一边小口的啃着馒头一边哼着歌儿,开心的跑来跑去收拾着并不太乱的寝室。唉,让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有时候阿冰的那些小女儿情态,还真的很可爱哟!呵呵……

    第一节课下课后,我和阿冰跟着雪城月向操场走去。穿过吵闹的教学楼和嬉戏的人群,雪城月领着我们朝一条僻静的林间小路走去。

    “阿月,你确定那堂课是在第十七操场上么?干吗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课啊!而且这条路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啊。”阿冰好奇的问着身旁的雪城月。

    “阿冰,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啊,我可不象你旁边那个白痴那么笨啊!这条路是近路,虽然说偏了点,但是我们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呢。”

    今天雪城月看起来依然没有想原谅我的迹象,每次无意中和我的目光接触后,都会噘起嘴来,送给我个可爱的白眼,然后装出很不屑的样子扭头看向别处,接着就又低下头去,皱着眉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面对此情此景,我除了后悔莫及、仰天长叹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怎么会那么大胆……这大概就是听师父说过的酒能壮胆了吧……对了,为了说明酒能让人胆大到什么程度,他还给特地我举了个关羽温酒斩华熊的例子来说明。

    “……话说当年,一只华熊在军营外大吼大叫(‘师父,什么是华熊啊!’‘噢,大概是狗熊的一种吧,由此可见,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人将猛兽用于战争了啊……别打断我!’),吵的营中众将无法安眠,可是谁都不敢出去杀那只狗熊,因为据探子回报说,那只狗熊爪子里还拿着重型武器。这时有一位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的酒鬼关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对将军说:”只要你答应再给我一杯酒,我立马出去把它给砍了,让大家睡个好觉!‘,听到此话,众将欣喜,将军也立刻应允,还亲自拿出一杯刚刚烫好的酒,对那个叫关羽的酒鬼说:“好小子,快去快回,记得拿熊肉回来下酒哦……’据说当时将军拿出的那杯酒是一种上等的名酒,烫好以后更是满营帐都飘着酒香,关羽闻到此等酒香,立刻精神大振,提刀上马就冲了出去,一刀将那只狗熊斩于马下,等他回到营帐的时候,那杯酒还是温的呢!……”

    只不过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喝醉,而且还清醒得要死……唉,一回忆起当时搂着雪城月柔嫩丰腴的纤腰的火热感觉,闻着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酒香,我现在仍然有一种想去使劲拥抱她的冲动啊。

    正当我还在呆呆的出神呢,却听阿冰突然叫了起来:“羽!你看!前面那个男人不是昨天下午在饭店里差点打了你的家伙么?!”

    我闻言向前看去,只见一个高个子西装笔挺的金发帅哥顺着僻静的林荫道,正微笑的冲着雪城月走来,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浑身微微一颤,双目中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恨意,接着便优雅的笑了起来。果然是司凯尔,这家伙没事跑到赫氏来干什么了?!该不会是知道我在赫氏上学,来找我算账的吧……

    “嘿!多么漂亮的小姐啊!能否赏个脸和我一起吃个午饭么?”司凯尔露出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用着最优雅的姿势向雪城月邀请着。可惜雪城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沉思着就那么径直的从他身旁走过,好像他是一棵树一般。看着他脸上尴尬的表情,我心里暗暗好笑,拉了阿冰的手,跟着雪城月也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嘿!那位漂亮的小姐!”司凯尔不死心的在身后大叫着,还快步追了上来,伸手拦住了雪城月,故作赞叹的摇头叹息着说:“不愧是气质高雅的小姐啊,如此不给我面子的,你还是第一个呢……”闻言阿冰扭过头来对着我作出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看得我差点笑了起来。

    雪城月呆了一呆,抬起头来看着他奇怪的问:“你拦着我干什么啊?”

    “噢,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叫雪城月的女生?”司凯尔看了看周围,接着又笑嘻嘻的看着雪城月,“我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

    我听的心里一阵惊疑,司凯尔这个混蛋找雪城月干什么?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该不会是想带到饭店里去下药吧……哼,有我在这里,你小子就别想成功!想到这里,我紧紧的拉了阿冰的手,带着同样惊疑的他走到了雪城月的身后。

    “咦?你找她干什么?”雪城月惊奇的问。

    “我找她有点事情要谈,不过我想在找到她之前,先请你吃顿午餐,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司凯尔继续露出迷人的微笑,还从胸口掏出了昨天那条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该不会是看到雪城月就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吧……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雪城月,而且我也没时间去陪你吃饭,请你让开,我还要去上课。”雪城月说完,回头拉了阿冰的手就往前走。

    “嘿!小妞,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司凯尔看上的妞儿,还从来没有能拒绝我的呢……”司凯尔伸手就抓住了雪城月的左手手腕,邪邪的笑了出来,“上什么课啊,别装正经了,还是让哥哥我带你出去玩玩吧……”

    “滚开啊!”雪城月恼羞成怒,猛地一甩手,却没将他的手甩开,立刻上前一步,右手以一招玄妙无方的小擒拿从自己左手下方穿过,向司凯尔的腋下袭去。我一见此等阵势,便知道雪城月这一招乃是虚招,趁司凯尔躲避的同时,右手就会立刻回拉,顺势扣住司凯尔的手腕来解救自己的左手。而要破解这一招,司凯尔则只要松手回防就行,不过恐怕这种色狼是死都不会松手的,哈,那就让他尝尝厉害吧。却见司凯尔突然笑了出来,果然连躲都不躲,一个侧身飞起左脚便朝着雪城月的右肩狠狠踢去。

    我心下暗叹一声,司凯尔是不是一见到美女就晕了头啊,昨天被那个阿兰整得还不够么?面对雪城月这种擒拿高手,这不是将自己的左脚送上去让别人抓么?

    却听到阿冰一声尖叫,接着便是雪城月的一声娇哼,我惊讶的看到司凯尔的脚竟然毫无阻拦的就踢到了雪城月的右肩上!看着雪城月那软软垂下的右手,我心下一阵赫然,立刻想起昨天他揪住我时瞬间涌来的那股猛烈至极的冰冷冻气。原来这小子暗地里用冻气偷袭了雪城月,怪不得雪城月的右手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就那么被他踢中了!

    “呵呵,小妞,功夫不错啊,哪学来的?可惜对我恐怕没什么效果,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去玩吧,我保证让你爽的连北都找不到……”司凯尔淫亵的笑着,手已经不规矩的摸向了雪城月娇嫩的酥胸。

    我心头不禁一阵火起,妈的!那里是你能随便摸的么!当下想都不想,飞起一脚便朝着司凯尔那只不规矩的手猛地踢了过去。

    司凯尔微微一惊,一见是我,立刻笑着说:“嘿,小子,昨天吃的苦头还不够,今天想再尝尝么?”正说着,他的手已经并成锥状,朝我的脚心戳来。

    哈哈!本人自幼便跟着师父练腿,还会怕你?我的脚在空中突然变向,顷刻间已躲开了他的手,朝着他的脸狠狠的踢了过去。一只脚还不够,我的另一只脚也同时飞起,朝着他抓着雪城月的右手轻轻的点了过去。

    这一招有个雅名,叫做“双飞燕”,一只脚凶狠无比,另一只脚却轻的仿佛没有丝毫的力气,可实际上却恰恰相反,我踢向司凯尔的那只脚看似来势汹汹,其实却是虚招,而轻描淡写般点向他右手的那一脚才是我真正的杀招!一股澎湃的真气已然顺着我的脚朝着他的右手狠狠袭去。

    正当我以为立刻就能听到司凯尔的惨叫声时,突然一条紫影从眼前晃过,一肘便向我胸口狠狠捶来。我连忙将双手横拦在胸口,却还没来得急挡住,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如遭雷亟,接着我腾空着的身体便如一捆稻草一般朝后飞出了十几米远,“砰”的一声摔到在地,刚要拼命坐起身来,却觉得胸口那股余劲不但未消,反而还有十几道后劲源源不绝的朝我胸口涌来,打得我向后又翻了十几个滚才勉强止住了退势。

    我狼狈不堪的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胸口一阵憋闷,一股强烈的恶心直涌上来,接着喉咙一甜,“哇”的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羽!”阿冰惊叫一声,立刻便向我跑来。我喘着气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体,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却又差点倒了下去,还好阿冰已经赶到了我的身旁,一把就拉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的心中一阵惊恐,刚才那条紫影怎么如此厉害?!

    借着阿冰的胳膊,我勉强站直了身体,这才看见一个穿着紫色骑士袍的中年男子正好整以遐的站在司凯尔的身旁。

    “司凯尔,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呢?你姑父要是知道你打伤了人,肯定又要教训你了。”那个紫衣骑士故作严肃的教训着司凯尔,我心下不禁一阵苦笑,刚才明明是他出手,现在却全推倒了司凯尔的身上。

    “呵呵,洛克叔叔,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不堪一击啊!”此时司凯尔已经松开了雪城月的手,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我喊道,“嘿!你没事吧!”

    妈的,狗仗人势,我刚想回嘴大骂,却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呵呵,放心,他没事的。年轻人血气旺,多吐点血对身体有好处啊。”那个紫衣骑士只是拿眼尾扫了扫我,便笑嘻嘻的冲着雪城月说,“雪城月,好久不见了,近来还好么?刚才司凯尔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你可千万别见怪啊!”

    雪城月担心的回头看了看我,见到我嘴角流血,不禁花容失色,回身便狠狠的朝司凯尔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谁知司凯尔连躲都不躲,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司凯尔的右脸颊立刻高高的肿了起来。

    “打得好,打得妙,如果雪城月小姐觉得还不解气的话,还可以再给他两耳光,我保证他也绝对不会躲的。”洛克依旧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司凯尔的肩膀说,“司凯尔,刚刚你不是说想试试你的未婚妻功夫多高么?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吧。”

    未婚妻?!我惊讶的瞪着雪城月。她居然是司凯尔的未婚妻!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接着脑中“嗡”的一声,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坐倒在了地上,而身旁的阿冰则正拼命的撑着我的身体。

    雪城月理都不理他们,转身便朝我走来,边走边面无表情的说:“洛克统领,你回去告诉拉奇特总统领,就说这门亲事就算我爷爷同意了,我也死都不会答应的……”

    “司凯尔,你看看你,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开玩笑别老开的那么过火嘛!搞得人家生气了你才开心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赔礼道歉啊!”

    雪城月走到我的身旁,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不能打就不要逞强,你以为司凯尔是好对付的么?他是拉奇特总统令的亲侄子,才二十岁就已经是龙骑将预备队的头号高手了,哼哼,明年大概会成为历史上最年轻最无耻的蓝徽龙骑将了吧,恐怕就算你表哥来了也不是他的对手……”边说着,边把我的手搭在她的肩头,和阿冰一起将我扶了起来。

    我看着她责怪而又担心的眼神,不由得一阵苦笑。原来司凯尔是金徽龙骑将拉奇特的侄子啊,那么那个叫洛克的紫衣骑士就是紫徽龙骑将了?怪不得竟然如此的厉害……

    雪城月和阿冰扶着我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司凯尔却又拦在了我们的前面,讪笑的对着雪城月说:“阿月,刚才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干什么。再说这小子这么差劲,你那么担心他干什么?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谈谈关于我们订婚的事情的。”

    我心中一阵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他那么色急的想要把那个阿兰弄上手,原来怕订婚以后,在结婚之前就不能再如此放荡了啊。雪城月要是嫁给了这种人,恐怕一辈子都没好日子过了。

    “阿月是你叫的么?你经过我允许了?”雪城月看都不看他,不耐烦的说着,“想泡妞就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站着碍我的眼。”

    “阿月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人呢!阿月啊,你不知道,这家伙昨天还想调戏一个女孩子,结果被那个女孩子弄得灰头土脸的跑掉了。”阿冰也气愤的看着司凯尔,向雪城月揭发着。

    司凯尔的脸立刻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心虚的朝着阿冰恶狠狠的吼道:“你小子在那里胡说什么啊!”接着又立刻朝雪城月说:“阿月……哦,雪城月,你可别听这小子胡扯,我昨天晚上才来到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去……”

    “洛克叔叔,麻烦你让这个人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行么?”雪城月不耐烦的打断司凯尔的话,冲着洛克喊了起来,“我同学受伤了,我得带他去治伤。”

    “司凯尔你就不会帮你的未婚妻一把,扶那个带面具的小子去疗伤么?雪城月啊,司凯尔他从来没和女生接触过,所以比较紧张,你就原谅他吧!”洛克笑嘻嘻的说着,根本就不理会雪城月的要求。

    我狠狠的盯着那个洛克,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用剑将他剁成七八十块。却看到司凯尔伸过手来想帮雪城月扶我,被雪城月毫不客气的一掌推开。

    “司凯尔,你再不滚我可不客气了!洛克叔叔,我爸爸和梅凯尔总统领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虽然说他管不了你,但是如果我对他说你倚老卖老欺负我们年轻人的话,相信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雪城月咬牙切齿的说着,边说还边狠狠的瞪着司凯尔。

    这一句话果然管用,洛克立刻对着司凯尔说:“小子,我们走吧,你的未婚妻今天看起来真的生气了,呵呵,再不走恐怕你就没机会了啊。”

    谁知司凯尔却根本不理会洛克,只是眯起眼来狠狠的瞪着阿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笑道:“雪城月,你的朋友怎么都这么的孱弱不堪啊……”

    他话还没说完,已然飞起一脚朝着阿冰当胸踹去,我心道不好,连忙拼命朝阿冰撞去。看着阿冰惊讶的松开手踉跄的退了开去,我突然感到胸口再次剧痛起来,痛的我浑身一僵,司凯尔已经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我胸口上。在阿冰和雪城月两人的惊叫声中,一股冰冷异常的气劲顺着他的脚凶猛的涌进了我的胸口,让我不由自主的带着雪城月踉踉跄跄的朝后退去,只觉整个胸口突然之间仿佛撕裂了一般,在我狂喷出一口鲜血后,却又立刻变得冰冷无比,瞬间便让我的整个上半身失去了知觉。此刻的我,除了能勉强站立外,恐怕连打哈欠的能力都没有了……

    “雪城月,这下子我也没有办法了,”洛克装作无奈的摊了摊双手道,“总统领大人只说让我照顾司凯尔,可没说让我管着他,所以他不听我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其实你只要对他笑一笑,说你答应嫁给他,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嘛!大家都是年轻人,何必这么小气呢?”

    雪城月静静的扶着我,紧咬着下唇仇恨的瞪视着司凯尔,一句话也没说,我却分明看到她的眼中已经泛出了微微的泪光。

    司凯尔得意地邪笑道:“阿月,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和我做对,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你要是不想看到你的那个同学被我踹死,就赶快答应嫁给我吧。”

    想踹死我?来试试啊!我刚想倔强的还口,却发现连喉咙都已经被冻住了。此刻的我,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见雪城月没有反应,司凯尔摇着头狞笑着说:“哎,这我就没有办法了。虽然说法律不是我定的,不过我想杀一个人恐怕还没人敢来管我吧。”说完又抬起一脚朝我当胸踹来。

    “够了!”雪城月大叫了起来,张开双臂挡在了我的身前,“司凯尔,有种你就踹死我!你要是再敢动我朋友一下,我下辈子都和你没完!”

    司凯尔笑嘻嘻的放下了脚说:“你是我未来的老婆啊,我怎么舍得踢你呢?”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却在一瞬间突然伸手抓住了雪城月的胳膊,将她从我身前拽了开去。我眼睁睁地看着雪城月被他反手制住,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阿冰刚冲上前想救雪城月,被他轻描淡写的一脚便踹了开去。

    “阿冰,你快走!”雪城月急得大叫。阿冰痛苦的摇着头,捂着小腹跪在地上想拼命站起来,却怎么都站不起来了。我担心的看着阿冰,他见我瞅他,便努力的冲着我微微一笑,仿佛在告诉我他还没什么事。

    “只要你答应我,你的同学就没事了,快说啊!哈哈哈……”司凯尔将雪城月的手扭到背后,下巴慢慢凑近雪城月气愤的脸,边说还边得意的朝她的耳朵哈着气。

    “阿冰,你快点把冷羽带走啊!”雪城月一边努力侧开脸躲闪着司凯尔那伸过来的臭嘴,一边着急的大叫着。可惜现在阿冰被他的冻气冻住,连动都动不了,更别说带我走了。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司凯尔,气的睚眦欲裂!如果不是那个紫徽龙骑将刚才给的我这一下太狠,我现在已经将这个王八蛋给碎尸万段了!妈的!等老子养好了伤,司凯尔,我不阉了你,就誓不为人!

    “想走?有那么容易么?”司凯尔狞笑着又伸过手来,抓住了我的胳膊,“阿月,你还是快点答应了吧。其实我也不想这么为难你,可惜你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夫啊,你怎么当着我的面去拉别人的手呢?今天我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以后还怎么管你啊?”说着又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故意看着我说:“你说是不是啊?”说完手一用劲,我的手腕立刻被捏出了瘀紫的痕迹。我咬着牙冷冷的看着他得意的大笑,此刻除了想先阉了他再杀掉他,我心里已经找不到别的什么想法了。

    雪城月看着我的手呆了呆,突然便轻轻的说:“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你现在可以放了我朋友了吧。”

    司凯尔见奸计得逞,便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刚要拉着雪城月走,却听雪城月说:“你别心急啊,我可还有个要求呢。”

    “哦?还想和我谈条件?你是不是嫌你朋友躺着太舒服了啊。”司凯尔斜着眼睛瞅着雪城月,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我。

    “司凯尔,你要我就这样嫁给你,也太没面子了吧。到时候说出去,恐怕就算是你姑父也会生气的。”雪城月冷冷的说着,“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要我的未婚夫起码要有过人的武艺罢了。如果你能打败所有的挑战者,我就答应你的求婚,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却看见司凯尔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接着便再次邪笑起来,松开了雪城月的手说:“只要你不反悔,那我就答应了你吧。嘿嘿,只要你不找比我老的,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你放心吧。”雪城月走过来再次将我扶了起来,对着司凯尔说,“我是绝对不会反悔的;而你的挑战者,也绝对没有你大。”

    “哼,那你就等着嫁给我吧,小美人儿。”司凯尔淫亵的笑着,回头对着洛克说,“你回去告诉我姑父,就说我只要在订婚典礼上打败所有的挑战者,雪城月就会答应嫁给我!”

    “呵呵,司凯尔,还是你厉害啊,想不到连总统领大人都头痛的事情,到了你手里就轻易的办到了。你放心,你的话我会一个字都不差的传达给总统领大人的!”

    司凯尔又回过头来对雪城月说:“你赶快去找些象样的挑战者来吧,我可不想到时候再和像这两个垃圾一样的家伙打啊!……”说完,他不屑的瞅了瞅我和阿冰,转身狂笑的跟着洛克离去。

    凝视着司凯尔渐渐的远去,雪城月默然无语,好半晌才回过头来,看到依然僵直站立着的我和坐在地上冷的哆嗦的阿冰,这才连忙跑过去扶起了阿冰,连声地说着对不起。

    “阿冰,我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都忘了你们受伤了呢……”

    阿冰理解的笑了笑,却笑的异常痛苦,我这才发现,阿冰的嘴唇都冻白了。

    “羽,我先扶阿冰去医务室,然后再找人一起来扶你,不然两个人我实在搬不动。”雪城月歉然的看着我说。

    我了解的点点头。说实话,虽然说阿冰只中了一脚,可他并不像我这样从小就接受过训练,身体的承受能力自然有限,刚才司凯尔那轻轻的一脚,他就已经吃不消了。

    虽然说现在我受的伤可能比他重,但是我挺上个一天半天都没什么问题。想当初五岁的时候,我从悬崖上失足掉下去,师父和阿呆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在雪堆里面找到已经冻晕了的我,当时我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了。可一个月后,我又完好如初、活蹦乱跳了。那个时候师父就说过:“你小子命还真硬啊……”

    雪城月她们刚走了五分钟左右,我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抬眼望去,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洛克那个混蛋居然又转回了来!只见他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慢悠悠的朝我走来。

    “小子,你的同伴呢?把你这个重伤号一个人丢在这里恐怕不太好吧。”

    本来挺好的,但是现在看到你,就的确不太好了……我心里暗暗的嘀咕着。

    “哎,刚才我下手的确是重了点,不过为了顾全司凯而的面子,也只能让你受点委屈了,这不,我特地赶回来给你疗伤来了。”他绕着我的身子转了一圈儿,还抽出了我腰间的剑看了看,“哦,这把剑看起来不错,说实话,和你的身手倒是挺相配的。不过,恐怕以后你也用不着了,呵呵……”

    看着他狞笑的样子,我心里感到一阵恶寒……他想干什么?难道想趁我病,要我命?!

    “刚才你要是不出手的话,也就没什么麻烦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多事了吧,说实话,你这么年轻就有如此身手,还真是让我感到震惊,可惜留着你这种人,迟早都是司凯尔的一个大麻烦。嘿嘿,你知道么?让一个人永远都无法威胁到自己的方法,其实有很多种,比如将他的舌头挖出来,耳朵震聋,眼睛刺瞎,最后再把手筋挑断,又或者用电系的诅咒魔法,让他一想起某件事物就会突然因为心肌梗塞外加窒息而死……”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停,故意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双手捂住胸口,瞪大了双眼浑身颤抖着对我说,“想一想,你一个人半夜做梦,突然心肌梗塞,想叫又叫不出来,连呼吸都无法进行,张大了嘴巴,却只能惊慌的盯着天花板,双手在床上拼命的乱抓,那种窒息的强烈憋闷感和胸口的剧痛,是多么的刺激啊,哈哈哈哈!”

    我惊恐的看着这个变态狰狞的笑容,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天哪,难道今天真的是我的不幸日么?!感觉着额头上慢慢地流出了冷汗,我却只能瞪着他,连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哎,可惜总统领大人实在是太慈悲了,”他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他总说我们龙骑将不能太过于残忍,对待生命应该像对待自己一样的仁慈。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体验那种恐怖的痛苦的,其实有一种最简单的办法,既不会让你死掉,又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你知道那是什么方法么?!”

    看着他那故作神秘的表情,瞪大了双眼兴奋地看着我,我闭上了双眼,决定不去理他了。

    “你这样会让我很伤心的!你知道么?我可是很少能和人谈论一些这么知心的话题的。拉奇特总统领总是喜欢让我们互相猜忌,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了……真的很羡慕你,居然能有雪城月那样的朋友,嘿嘿,可惜啊,她现在恐怕已经身不由己了啊,哈哈哈!……”

    我闻言浑身一震,睁开双眼狠狠地盯向他。

    “哦?你好象很关心她啊,嘿嘿,可惜就算你知道了,也没办法告诉她了,哈哈哈哈……”

    其实从听说司凯尔是拉奇特的侄子,雪城月是他的未婚妻时起,我就已经知道雪城月肯定是政治利益上的牺牲品了。这种常识还用得着这个变态来告诉我么?只是我实在是很好奇,为什么明知道拉奇特不是什么好东西,雪城家族还是心甘情愿的将雪城月牺牲掉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交易?不过既然这个混蛋不想告诉我,我也懒得听了,所以我继续闭上双眼,不去理他。

    “哦?你又不想听了?那我可非要告诉你不可了哦!……”

    记得师父说过,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贱的很,就好象面前的这个变态,你想听的时候他偏不说,等你不想听了,他又偏偏要告诉你。我心下一阵暗笑,依然闭着眼睛,装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来,等着他来告诉我。不知道现在雪城月和阿冰到底到了医疗室没有,怎么还不找人来救我呢?我心下暗自焦急,却又害怕雪城月带来的人不够强悍,打不过这个混蛋,到时候倒霉的人就会平白的又多了几个了……

    “其实总统领这次的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想将赫氏牢牢地操控在自己的手中罢了。就算雪城月不嫁给司凯尔,只要他能够进入里赫氏,凭他的武功和智谋,这里赫氏还不是手到擒来么?……只不过如果少了五大家族这个重要的环节,拉奇特大人还是感到不够保险,所以只能委屈了雪城月了。”

    我心下一阵冷笑,司凯尔除了会仗势欺人外,还有什么狗屁智谋,昨天被阿兰整的像条狗一般只会狂吠,这种垃圾恐怕放到哪里都只能被轮到做人道毁灭的份儿。

    “呵呵,司凯尔少爷虽然说年轻气盛了点,外加有时候一见到美色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不过我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底细,他真正厉害的地方,就是能抓住人的把柄,将你治得死死的,稍微拂逆了他的意愿,他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这点上就连他的姑父都不得不佩服他啊……俗话说的好,什么人最难对付?不就是小人么,像司凯尔这么彻底的小人,我还真见得不多呢,哈哈哈,拉奇特大人还真是很有眼光啊!”

    听到他这番说话,我也只能默默的同意。师父也曾说过,小人难防。这世上就算你是无敌的英雄,也不得不时刻提防着小人的暗算,因为小人这种东西,动辄就会让你身败名裂,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次为了雪城月的婚事,拉奇特大人可是下了血本了,先是动用了军费将冬剑家族在沿海的所有盐货通过各种渠道低价收购进来,然后借口丢失了驯养的三头苍鳍龙而将属于冬剑家族的海岸线封锁起来,让他们整个夏季都无法正常制盐和捕捞海货,这就好象是斩断了冬剑家族的一手一脚一般,让他们的资金周转不灵。等到市面上的盐货奇缺的时候,我们又将囤积的盐高价卖出,就这么一出一进,我们总统领的口袋里不仅又多了十几亿的资产,还让外界对冬剑家族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印象。嘿嘿,要知道钱这个东西,虽然说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如果没了$,冬剑家族可就会面临分崩离析的尴尬局面了。别看现在冬剑家族表面上依然是风光无限,可背地里早已经出现了巨大的亏空,如果再不恢复海岸线的正常秩序,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冬剑家族恐怕就要宣布破产了吧,哈哈哈哈……”

    “梅凯尔那个家伙本来想插手这件事情,但是拉奇特大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将丢失苍鳍龙的责任全部推到了梅凯尔的头上,因此便得到了元老会高参们的全力支持,让梅凯尔投鼠忌器,动弹不得。如果罗特那个老顽固还在的话,恐怕早就不顾一切的全力解救冬剑家族了,可惜那个笨蛋却放着总统领的位置不做,自己还跑得没影了。哎,这么蠢的笨蛋还真是少见啊……”

    “唉,说了这么多,差点就忘了正事了,小子,你还真够幸运的,能够让紫徽龙骑将亲自给你做外科手术,这是你几世才能修到的福分啊!只要将这根细针插进你的脑中,在你的脑子的关键部位上狠狠地搅一搅,嘿嘿,就算是最高等的电系催眠师也无法让你知道你曾经是个什么东西了,哈哈哈哈……”

    我紧紧的闭着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突然浮现出无数温馨的画面来。不知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还能不能记住这些最珍贵的回忆呢?

    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只觉得一根尖细的物体,正朝我的脑颅内狠狠的刺了进来……

第三十一章

    “铃……”一阵悠扬的铃声从远远的教学楼连绵不绝地传了过来,瞬间便打破了这恐怖的宁静。我只觉得脑后那根细针微微一顿,就停在了那里。

    洛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哎,这么优美的音乐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响起呢?难道这就是预示着你悲惨命运的钟声么?!哈哈哈哈……”

    铃声?对啊,也该上课了吧,同学们也许现在正在操场上期待着那些龙到底是如何的可爱,阿冰和雪城月可能还在前往医疗室的途中,老板此刻大概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招徕更多的顾客,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侍者们恐怕依然在快乐地赚着小费,校长呢?应该是在喝茶吧……而我,却要在这个时候丧失我的记忆了。哈,这是多么可悲的遭遇啊,也许这铃声,真的就是预示着我那悲惨命运的钟声了吧……

    师父,你要是知道你徒弟现在马上就要变成个白痴了,你会怎么想?

    “笨蛋,哭什么哭!你就不会用龙牙山上千年难遇之天才、万年不败之高手、一剑挑翻整个世界的我的名号震震他么!”

    呵呵,记得六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陪师父出游,半路上遇到一伙凶狠的匪徒拦路抢劫一个货车商队,师父临时将我留在树林中,自己去惩治那些匪徒。我在树林中百无聊赖之际,却突然蹿出一个中年人,一脚将我踹翻在地,抢走了我和师父的行囊。那个时候的我,除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失在我的面前,就只会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现在想起来,当时还真是有够丢脸啊……

    此时的情景,却似乎比当时更加的糟糕了。我现在除了闭目傻等着身后的变态将我变成白痴外,就真的是毫无办法了,因为此刻的我,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然我可能会眼睁睁的让他刺傻我而不高声呼救么?!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铃声都停下来了,他干吗还不刺进来呢?

    “嘿!臭小子!你脑壳里面怎么这么硬啊!我的针差点断了却还没刺进去!不可能啊,凭你现在的能力,就算没受伤,护身真气恐怕也没这么厉害吧……”洛克在我身后喃喃的自言自语着,我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痛,不禁惊讶的睁开了双眼,只觉得一根尖细的针已经深深地刺进了我的肌肉中。

    “奇怪,脖子就能刺进去,为什么偏偏脑子里面进不去呢?”洛克把出了长针,绕到了我的面前,满脸惊疑的看着我。

    “哎,从前面试一试吧。”洛克边邪笑地说着,边慢慢举起持针的手,朝着我的眉心缓缓刺来。

    刚才剧痛从后面传来,就已经让我感到分外的难忍了,如今却从我的正面让我眼睁睁看着它刺进来,更是让我痛苦不堪。眉心是神智凝聚之处,对于外在的事物十分敏感,那细小的针尖还没触及我的肌肤,眉心深处那一股强烈的刺麻感便已让我禁不住龇牙咧嘴了。

    “小子,放心,我会很温柔很小心的刺的,不要这么紧张么,这有什么好怕的?虽然你现在的伤重的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不过刺完后我一定会给你疗伤,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哦!只是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你自己是谁都忘了,哈哈哈,那样的话,司凯尔只要赔偿你一笔钱就能够安然无恙,而你恐怕还会边笑边数钱吧!”

    看着他时而故作关切的嘲讽,时而得意的狞笑,我心下不禁气愤难当,愤然闭上了双目,在心里却早已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要是有一天栽倒我手里,我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期待已久的剧痛终于来临,我却依然忍不住痛得浑身颤了一颤,感觉到那根针一瞬间便狠狠地刺入了我的脑颅。只听脑际“轰”的一声巨响,眼前突然间似乎有一道极为明亮的白光闪过,接着我便吃惊地看见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画面突然在我脑海中接踵而至……

    龙……到处都是龙,整个天空,整个大地,全是龙!各种各样纷繁奇特的龙,将整个世界都涂抹上了绚丽的色彩。无数震天的嘶吼声充斥着我的耳孔,大地被群龙奔跑的脚步震的仿若地震一般,空中那遮天蔽日的飞龙们让大气都变得混乱不堪,肆虐的狂风带着灰色的尘土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向我吹来。一把流淌着奇异光彩的宝剑悬在我的眼前,正飞快而又轻灵地自行舞动着,形成了一道五彩斑斓的光壁,将所有朝我飞来的所有事物统统阻隔在外……

    “老大!裂缝正在急速加大中!有些垃圾已经跑出来了!你快下命令让我们冲进去吧,我和兄弟们都等的不耐烦了啊!……”一个既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了起来。

    “妈的!叫你等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难道你以为里面很好玩么?!那些玩意儿可不是吃素的啊!”咦?这难道是我的声音么?虽然说浑厚好听,可是如此恶劣的语气,实在是没有一点我的风范啊……

    就在这时,镜头却猛地一转,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场面突然之间便沉寂了下去,此刻映入眼帘的,却只剩下了漫无边际的无数庞大尸体。整个大地都变得漆黑无比,连天都被这黑色大地给映的异常惨淡,风“呜呜”的刮着,带着那股让人连骨头都能被冻僵的冰寒感觉瞬间便穿透了我的整个身体。

    宝剑上流淌着墨绿色的液体,却已不再舞动,静静的插在一个巨大如一座小山般的不知名的怪物头上,¥那脑袋上无数狰狞的巨眼正仇恨的凝视着我……

    “阿烈!阿烈!……你还活这么?!阿烈!……你在哪儿啊?!你说话好不好!阿烈——!……”

    我漫无目的地狂奔着,冲着四处那些巨大的尸体大吼大叫,沙哑的嗓音从干裂的唇中悲惨的嘶吼出来,犹如迷路的孤儿一般,在寒风凛冽的冰天雪地中四处寻找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温暖的家……

    一股莫名的巨大悲伤突然间充斥了我的整个心房,鼻梁上那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一瞬间便泪如泉涌,胸肺中那股如狂澜般的悲痛顷刻间便冲破了我那肿痛的喉管,在凶猛地涌过我那酸痛的腮帮后,却化作了一声无比凄厉的长嚎……

    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洛克正满脸惊恐的瞪视着四周,浑身剧烈颤抖着,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你……你们一定搞错了,我……我、我……”他恐惧的摇着头,极力地用着那嘶哑的嗓音否认着,接着便转身狂奔而去,边跑还边惊慌的挥舞着双手仿佛在扒开什么事物一般,嘴里用着无力而又沙哑的声音不停脆弱的嘶喊着“救命”,却又突然被一根突出地面的树根绊得摔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你们千万别来找我!不要啊——!……”他惊慌的想支起身子,却因为过度恐惧而导致四肢无力,差点又趴倒在了地上。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无力的瞪视着他的身后语无伦次地大吼着,口水从他的嘴角淌了下来,连他的裤裆都湿透了,而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看到了他记忆深处的噩梦一般的惊慌失措。看着他手脚并用、如刚出生的小狗看到了凶残的猛虎般,撑着无力的四肢拼命地向前爬去,仿佛他后面正有什么无比恐怖的事物在紧紧追赶着他一般,竟然让他吓到魂不附体。

    我惊讶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失魂落魄般地逃出了我的视线,一时间不禁呆住了。奇怪,难道我被洛克那一针刺得神经错乱,竟然看到了如此真实的幻觉?虽然说看得我很爽,但却实在是令我难以置信。

    额头上的细针已然消失不见,正如洛克那突然地仓皇逃走一般,让我感到分外的不可思议。而刚才我记忆中的那个名字,此刻正带着无数的问号,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的徘徊着。

    “阿烈?……”我不禁沉思起来。这个名字怎么会如此的熟悉?可是我却为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而且为什么我一想到这个名字,胸口就禁不住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在那里旋绕,那强烈到快要沸腾的感觉,为什么就连已经麻痹了的神经都无法阻拦它猛烈地袭向我的脑海呢?

    “阿烈……”蓦地惊醒,这才发现我的脸早已湿了,泪水正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滴滴嗒嗒地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到了我的脚上。

    正当我的脚也渐渐的开始发冷麻痹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了起来:“小伙子,你怎么哭起来了啊。”

    校长?我惊讶的想侧过脸去看看身旁的人,却因为脖子的僵硬而无法动弹。这个混蛋!刚才我危险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忍不住就要大声咆哮了,可惜我的嗓子此时依然无法发声。哎,算了,这也不是他的错啊。

    “刚才在路上雪城月告诉我说你在这里,还受了重伤,我就赶紧赶过来了……”校长看了看我疑惑的眼神,只得看向别处小声的接了句,“咳咳……只不过在路上看到一位柔弱的女士扶着一个受伤的男生,我当然要伸出我的援助之手了……”

    “咦?你怎么不说话?”他好奇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面色大变道,“天哪,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死!”

    我几乎要对着他翻白眼了,这是人说的话么?!

    “怪不得,原来你被冻气麻痹了神经,要不然你早就因为疼痛而昏迷了,哎,你的五脏六腑全都受了重伤,还好冻气让你的血液粘度增大,没有因为过多的失血而死啊。”校长皱着眉头,伸手在我的胸腹间不停的抚摸着,接着他的双手突然迸射出强烈耀眼的白光,和埃娜救那条龙的时候一样,几乎是瞬间就让我恢复了知觉……

    “阿冰怎么样……”刚能说话,我便焦急的问了出来,谁知校长竟然没有治好我的伤,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我又“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笨蛋!谁让你说话了!”校长焦急的看着我大喊,“刚才我只是让你胸口的血脉恢复运行罢了,我的真气可不会给人疗伤啊,不然叶冰也就不用送到医务室去了,你既然是你师父的徒弟,一定能自行疗伤的吧。”

    我昏昏沉沉地看着校长,是啊,我的确能给自己疗伤,只是我此刻似乎连举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体内的真气更是散乱无比,早已被刚才那接连的两击打的溃不成军了……

    “别晕过去!支持住啊!我这就去找埃娜救你……”校长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起来,仿佛来自我脑海的深处,又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一般……

    恍惚间仿佛有人将我背了起来,我接连着狂吐了几次血后,终于在那若有若无的颠簸中彻底丧失了神智……

    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一般,我才悠悠地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埃娜那可爱的微笑。¥怎么总是能笑得如此迷人呢?可¥不是人类啊!

    我突然回想起刚才受伤的经过,忍不住一骨碌坐了起来,连声地问着:“阿冰呢?阿冰怎么样了?”

    “放心吧,小子,你说的那个阿冰已经没有问题了。”校长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仿佛从地底钻出来的一般,他暧昧地看了看我说,“想不到你小子对男人也有兴趣啊,哈哈哈!……”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不禁长叹了一声……天,简直就是噩梦再生,我又回到了这个充满了无数恐怖的龙的世界中了。我警惕的打探了一下四周,还好,附近没有沙漠,也没有湖泊,于是放松的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我便立刻啧啧的开始称赞起埃娜来。

    “真搞不懂,司凯尔就算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你伤成这样吧。”校长看着我,突然慢悠悠地问了出来,“难道是我以前把他看走眼了?又或者你根本就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么?”

    我看着校长,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将洛克出手帮司凯尔解围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虽然说我已经竭尽全力的注意了在女士面前用词要文雅一点,可还是忍不住将“他妈的”和“王八蛋”这两个词汇各用了不下一百遍。在讲到后来洛克想将我变成白痴的事情时,因为那段回忆过于突兀,所以我也就没有告诉校长,只是一遍遍不停的狠狠咒骂着那个变态。

    “原来是紫徽等级的龙骑将出的手啊,这就难怪了,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逃跑呢?”校长并没有阻止我不停地谩骂,只是沉吟着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哎,冬剑家族现在的确是有点困难,其他四家的情景也让人堪忧啊。我看拉奇特恐怕不仅仅只对制盐业下了手,今年年初突然推出的反对能源垄断法案很可能也是他暗中操作的,因为五大家族联手垄断的结晶能源市场中,晶石家族占的份额最大,而绮风家族也因为突然制定的运输法而使得大批的农产品无法输送到北方去,导致失去了很大的市场份额……不过现今最要紧的还是先阻止司凯尔进入我们里赫氏吧,拉奇特曾经跟我提起过想让他的侄子进入我们里赫氏,当时我碍于他的身份而没有拒绝,如今看来,当初真是太糊涂了……”

    “晶石家族?绮风?”我喃喃地自言自语着,完全搞不明白这两个家族到底是谁的。

    “哦,龙迪的全名叫做晶石·龙迪,而丽丝雅则叫做绮风·丽丝雅。”校长给我解释了一下,接着又深锁起眉头,沉思起来,“雪城月的订婚也让人颇为头痛啊,偏偏还不能坐视不理,而且我听说拉奇特曾多次有意无意地提起过想让雪城月嫁给他的侄子,并且还曾修书给雪城月的爷爷提亲,看来是势在必得了啊。哎,如果让司凯尔那个混蛋得逞了,五大家族恐怕就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沉默多时的埃娜突然说话了:“不如这样吧,雪城月不是说过,如果司凯尔想娶她的话,就必须打败所有的挑战者才行么?不如我们趁着和他挑战的机会,将他打成白痴,这样一来冬剑家族可以拒婚,二来也可以借口说里赫氏不接受智障来推托掉啊。再说他变成了白痴,就算进了里赫氏,也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威胁了。”

    校长点头道:“嗯,的确是很好的方法,对那个混蛋我们也不用讲什么仁义了。只是……派谁去呢?资格没有他老的,能把他打成白痴的,还要不用怕拉奇特事后报复的……”

    突然,我发现校长和埃娜都笑嘻嘻的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不会吧!虽然说我的确很想揍扁那个叫司凯尔的混蛋,但是一想到揍完了他我能不能还活着走下竞技台,就有点心惊胆战了。别的不说,光那个洛克估计我就没办法打过他,再加上一个实力远胜于他的拉奇特……天哪!恐怕还没等我走下竞技台呢,就已经见到上帝的微笑了吧!

    “小伙子,你沉默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哈哈哈!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你刚进入赫氏,就遇到了如此光荣而又神圣的使命。嗯,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简直就是恰到好处嘛!”校长笑眯眯的使劲拍打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我连忙使劲的摇头,他却立刻扭过头去当没看见了。天哪!就算是逼良为娼也没有如此过分的吧!

    “可是校长,他真的能够打败司凯尔么?”埃娜略带怀疑地看着我说,“司凯尔可是拉奇特亲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啊!其在同辈中的实力可以说是不容置疑的!”

    “打不过我也有其他的办法让那个混蛋变成白痴,不过至少冷羽的身份是绝对隐蔽的,不用担心事后遭到可怕的报复。”校长依旧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只是你也要争点气,起码要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让他也负点伤,这样我就可以让埃娜来接近他了,哈哈哈哈!”

    看着校长得意地放声狂笑,我和埃娜很有默契般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校长,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打不打得过他,而是万一我赢了,会不会立刻遭到拉奇特的报复。”我皱着眉将我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紫徽的实力已然让我感到无可奈何,更别说金徽的实力了。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信心十足啊!”校长赞赏地看了我一眼,“嗯!年轻人,有志气啊!”

    “不是不是,只是我对那个小子实在是恨得要死罢了,再说先考虑周全一点也是必要的嘛!”我连忙摆手否认,万一校长对我的信心过了头,让我直接面对一大堆龙骑将的围攻,我可就真的是没法活了。

    “照我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太会发生,就算发生了,可能也只是洛克出手而已,拉奇特会顾及自己的身份,不会对年轻人动手的吧……你只要不被洛克一下子打死,我就能让埃娜把你救活了。”

    “只要我不被洛克一下子打死……”我目光呆滞的重复着这句话,“要是被打死了,怎么办啊……”

    “放心吧!你打败司凯尔的几率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可能,而洛克想要一招将你毙命,估计也只有五分之一的可能,这二十五分之一的可能性,再加上我在旁边看着你,你想想你会有事情么?!”

    虽然说校长充满了信心的笑容的确给了我不少勇气,可是……我怎么还是觉得他是在骗我呢?!

    “对了,洛克把你打伤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透露出去。”埃娜沉思了一会儿后,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我纳闷地看着¥,“难道就让雪城月认为我真得很差劲么?”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悲从中来,大概在雪城月的眼中我早已经是一钱不值了,如今再加上一个被司凯尔一招打到吐血外带差点身亡,我看我也不用再在她面前出现了……

    “你那个身份之所以能够隐藏得很好,关键就在于你们性格和武功上的差异,如果不继续维持这个差异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别人看穿的……”埃娜沉吟道。

    “哦?我这两个身份性格上也有差异么?”我不禁感到分外的好奇,埃娜似乎没见过另一个我吧……

    “呵呵,这是显而易见的,你带着面具的时候,看到剑脊龙挣脱了束缚以及看到沙蜥龙攻击我的时候竟然转身就跑,而你不带面具的时候,杀了剑脊龙、打败了阿郎基特,似乎还击退了龙九帮那个不可一世的龙九,甚至差点杀掉了阿加力,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恐怕不仅仅是武功的原因吧,呵呵……”埃娜笑嘻嘻的数落着我的糗事,让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

    “这个……那个……校长,我想去看看阿冰的伤势如何了。”丢脸啊!然而我这顾左右而言它的举动却让埃娜更加放肆地笑了出来。

    “的确,埃娜说得很对。冷羽,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起你的伤是因为洛克的原因,这样洛克也许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同时别人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份,对我们今后的工作也是非常有利的。”校长捋着胡子点头赞许地看了看埃娜。

    我噘起嘴斜着眼瞪着天空,故意不去看他们,暗自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哎,只是如此没有出息的一生,实在是让我感到窝囊啊!

    赶到医疗室的时候,医生说病人已经回寝室了,体内的寒毒并不严重,却也无法快速排出,只要多休息几天,慢慢就会好转的。我松了口气,连声对医生说了好几个谢谢,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来。

    走进了寝室楼,摘掉了面具,用衣带遮住了我的额头,将真气在全身缓慢的运行起来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寝室走去。当我看到阿冰的时候,雪城月正呆呆地站在窗口看着窗外蔚蓝色的天空。看着她窈窕而又落寞的淡蓝色背影,我悄悄的走了进去,没敢惊动她。

    阿冰躺在我的床上冲着我微弱的笑了笑,双唇依然发白,身上还盖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厚棉被,却似乎仍冷得瑟瑟发抖。我轻轻的坐在了床边,伸手握住阿冰的手,一股摄人的冰冷立刻顺着他的手传到了我的手心。他的手依旧那么娇小柔嫩,如今再加上无比的苍白,真是让人有点惨不忍睹了。我微微的叹了口气,哎……想不到诺大一个赫氏,竟然连一个司凯尔的寒冰真气都化解不了,看来赫氏的武功方向太偏向于魔法了……

    我闭上了眼睛,缓缓将自己体内的破魔真气输入了阿冰的体内。说实话,我的真气能否对付司凯尔的寒冰真气,我还真没有底。不过反正没什么坏处,姑且试上一试也好,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啊!

    阿冰浑身微微一颤,我的真气在运行到他的胸腹间时突然便遇到了两股力量的抵抗,一股冰寒无比,另一股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感觉起来纯正浩大,却只是紧紧的守护在他的胸前和小腹处,并不四处游动。我微微地皱了皱眉,歪着头想了想,又缓缓地运功去分别试探。冰寒的气劲对我的真气反应相当强烈,几乎是想*着阿冰的身体对我的真气进行反噬,并趁机侵入我的体内。而另外一股则对我的真气只是稍稍加以阻挡,却并不反抗,我查探了半天,也感觉不到它对阿冰的身体有什么样的影响,反倒似乎是在保护着阿冰一样。

    我微微一笑,看来阿冰暗中还得到了什么高人的保护,以至于那寒冷无比的真气无法伤害她的五脏六腑。放下了担心,我便着手开始了我的清理工作。

    司凯尔的寒冰真气虽然厉害,却毕竟有限,而且比较冲动,我只是稍加引诱,便将它完全的引到了我的身上,接着我浑身澎湃的真气立刻对它进行了秋风扫落叶般的围剿行动,几下子就将这股可恶的真气彻底消灭掉了。

    剩下来的就是给虚弱的阿冰输入一些真气进行调节了,随着我真气缓缓的输入,阿冰的脸色越来越红润,渐渐连他的手也暖和了起来。

    “谢谢……对了,冷羽怎么样了?”刚刚恢复的阿冰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便立刻担心地问起另一个我的情况。

    我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他没事了,只是还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这时在窗户边上一直发呆地雪城月突然转过头来惊讶的叫道:“你怎么来了!我给你留言说下午才见面的啊?”留言?我没看到啊……还没等我回话呢,却看到阿冰翻开被子起身下床,雪城月便再次惊叫了出来:“阿冰!你已经好了么?”

    阿冰微微一笑说:“阿月,龙羽大哥已经治好了我啊!”说完走到窗边轻轻的拍着雪城月的肩膀低声说:“你不是有话要跟他说么,我先出去了哦,出去的时候记得锁门啊!”

    阿冰回过头来冲着我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又指了指雪城月做了个很伤心的表情,便轻悄悄地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你……”雪城月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角,嗫嚅着双唇刚犹豫地说了个“你”字,便低下头去,任由那黑亮顺滑的长发扑泻在胸前,突然便耸动着双肩哭了起来。

    “我都听冷羽说了,你要和司凯尔订婚了是不是?”我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真是让我头大啊,刚才校长要我去参加挑战时,我还有借口说因为自己生存下来的几率太小而加以推辞,可如今,看着如此美丽动人的雪城月在我面前梨花带雨的哭着,我竟然有一种无论她说出什么要求都立刻会答应她的冲动……哎,美女,真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动物啊!

    “是的……”雪城月小声地啜泣着,咬住自己的下唇轻轻的走了过来,依顺地坐到了我的身旁。这是距喝酒之后,第二次近距离的接触到雪城月了。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而又让人心旷神怡的淡淡芳香,感觉着她娇软火热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裙衫轻轻的贴在我身上,我心中微微一荡,竟忘了该怎么说了。

    “……我爷爷曾经为了我两次拒绝了拉奇特的求婚,但这一次拉奇特却借口说我们家族擅自将盐货卖给了不法商人而从中牟取了巨额利益,通过元老高参会议让银行冻结了我们家族的大笔资产,说是要采取强硬的手段来进行彻底的调查,甚至严禁其他家族通过银行来进行资金援助。哎,现在家族中不少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还有人当着我的面骂我自作清高,为了自己的面子,不顾家人的死活。虽然爷爷依然护着我,但是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却因为这件事情而搞得心力交瘁,一夜间仿佛又苍老了许多似的……”说到这里,雪城月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无奈地摇着头,双眉轻轻地拧在了一起,胸前的两顺长发似黑色的缎带般也随着她的头轻轻地飘动着。我看着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秀丽绝伦的雪嫩脸颊上缓缓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濡湿了她淡蓝色的丝裙,竟仿佛是滴在我心口上一般,让我的心跳逐渐的沉重起来……

    我暗自点了点头,怪不得拉奇特如今敢逼的这么急,原来是有恃无恐啊!洛克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把握拉奇特的动向,不然以他那种变态的性格,不可能会不全盘托出的吧。

    “你……你……”雪城月又开始“你”起来了,拿眼睛偷偷的瞟了瞟我,又黯然地低下头去,让胸前那水亮的乌黑长发也垂头丧气的贴着脸颊淌到了膝上,泪珠顺着挺翘可爱的鼻子一滴滴的滑落,一双明丽的星眸不停的眨动,让那长长的睫毛也跟着一刷一刷的,红润鲜嫩的唇被整齐而又细碎的贝齿咬得微微发白起来。

    我的心突然不受控制般的狂跳起来……难道雪城月想说:你就不能先娶了我?

    然后呢?然后……我就是世界上五大家族中赫赫有名的冬剑家族的继承人?!每天搂着娇媚动人的雪城月那纤细娇柔的小蛮腰进出各种各样的舞会商会,周旋于各个阴险狡诈类似于拉奇特一样的恶毒人群之中?也许一天最幸福的时刻,也就是在晚上和雪城月……咳咳……的时候了吧,可是面对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那么多旗下的公司都要我打理,那么多人要我面对,我还有时间去和雪城月……咳咳……么?而且像我这样一个对经商一窍不通的白痴,加上额头上还有一个奴隶的标记,恐怕雪城月的爷爷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就让我卷铺盖滚蛋了吧……

    正当我面红心跳、胡思乱想的当儿,雪城月终于鼓足了勇气,轻声地又说了句:“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了么?”

    我愕然地看着她,支吾了半天后才呐呐地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啊……”

    说我去帮你挑战么?可惜,我没那个自信能赢啊……我的确是要去挑战,也的确能在她面前如此地安慰她:“你放心,我会去打败他的!还会顺便阉了他让他和你永远地说再见。”可惜,我要是输了,那么对她的打击恐怕会更大。对于司凯尔的实力,仅仅通过两次完全不正式的交手,是没办法确实了解的。校长都说了我赢的希望只有五分之一,我又怎能当着她的面来夸下海口呢?!而校长的计策,也必须*我伤了司凯尔后才能实施,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也无法拿这话来安慰雪城月了……

    没有把握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此刻的我,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就算和洛克决斗我也决不会皱一皱眉头,可就是那句能够让她安心的话,我却无法说出口。就好像明知道毒品能够让人产生一时的麻醉,来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可一想到醒来时的痛苦,和继续寻求麻醉的迫切和无奈,就让我紧闭了双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摘下了面具的缘故,让我不再那么冲动,而是什么事情都从最后的得失来考虑问题了……一想到万一雪城月会因为过度失望而自杀,我的心就不由得一阵紧张……

    雪城月苦涩的笑了笑,突然抬起头来,用手将长发撩到脑后,抽泣了一下鼻子哽咽道:“如果我真要嫁给司凯尔那个混蛋,我肯定不活了。这辈子……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厌恶过一个人,呵呵……”她无奈的苦笑起来,接着又痛苦地摇着头继续说:“今天看到他那副无耻地举动,不仅打伤了冷羽,就连阿冰他都不放过……天哪!为什么老天就不打个雷把这种杂碎给劈死呢?!”

    看到她绝望地看向窗外的天空,我本来想说凭那杂碎的功力,一个雷恐怕也只能将他那层油皮给打焦,外加上一个洛克,就更伤不了他了……现在却只能乖乖地将这话吞进肚子里,陪着她默默地看着那一片宁静的蔚蓝。

    沉默了半晌后,雪城月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又缓缓地说了起来。

    “从小妈妈就教我,做人一定要坚强,逃避责任或困难,都是懦弱的行为。妈妈去世后,爷爷又告诉我,世上所有的困难和痛苦,都是人的心带给他自己的。失去亲人的痛苦是因为希望亲人能永远陪伴着自己,对死亡的痛苦是因为人心中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死后未知的惧怕,失恋的痛苦是因为希望爱情给自己带来快乐,而被人背叛的痛苦是因为希望朋友对自己绝对的忠诚……”

    我静静的听着雪城月的话,不由得想到了阿呆带给我的痛苦……那种被人出卖的痛苦,被人呼来喝去肆意凌辱的痛苦,额头上被屈辱的写下奴隶烙印的痛苦……难道也全都是我的心带给我自己的么?那么我心里又在希望、惧怕着什么呢?

    “记得爷爷说对我这句话的时候,我都快要被自己饿死了。因为妈妈的死,让年幼的我实在是无法接受。当时我每天都对着妈妈的画像发呆,渴望着妈妈能够从画中笑着的走出来,再亲亲我,抱抱我,给我讲故事。有好几次他们趁我睡着了,将画像藏了起来,我就咬破手指,在地上画妈妈的样子,一边画一边哭。因为我曾听妈妈讲过一个故事,是说一个公主很思念一个死去的王子,于是她就用自己的血和泪将他画出来,最后公主终于又得到了她的王子……那个时候,我对外界的事物不闻不问,也不吃东西,爸爸就叫女佣强喂我,捏着我的鼻子喂我,结果我差点被憋死了,还是没有张嘴吃饭。后来爸爸只得放下工作亲自来喂我,于是我就吃一口,吐一口……”说到这里,雪城月无奈的笑了起来,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我不吃饭,是因为以前总是妈妈来喂我吃饭的,她每次喂我吃饭的时候,都要讲一个很好听的故事,等讲到精彩的地方时,就会突然停下来,笑嘻嘻的眨着眼睛对我说:‘傻丫头,想听后面的么?来,吃一口妈妈就给你讲……’……”

    说到这里,雪城月停了下来,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弧形优美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如果现在妈妈还在的话,她一定会极力反对这件事情的吧……”雪城月痛苦的歪着头哽咽着,而她那晶莹的泪珠又开始顺着那光洁如玉的脸颊一滴接一滴地滑下……

第三十二章

    “再坚强的心,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就好像一块无比坚硬的顽石,在经历过无数次的风吹雨打后,也会慢慢龟裂的……”

    我记得,那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一天晚上,原本牢固的石洞因为再也承受不住积雪的重压,坍塌了下来,师父和阿呆同时扑过来用背承受住石块的重击,来保护依然沉睡的我。当时阿呆被连续几块成吨重的巨石砸的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却依然用双手死死的撑在我的两旁,没有倒在我的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阿呆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且高烧不止,因为他体内的真气排斥一切外来的力量,所以就连擅长治疗的师父也束手无策。昏迷中的阿呆,时不时的就突然振臂狂嘶,高声哭喊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接着便低声急切地说着:“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撑住啊!……”一旦说到这里,他就会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不要!……”接下来,便痛苦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持续着长时间的默默哭泣……

    我很好奇地问师父,为什么平时就算被我的剑砍到了也不会皱眉的阿呆叔,睡着了却会哭的这么厉害呢?

    当时师父只是很慈祥的看了看阿呆的脸,接着慢慢走到了屋外,才悠悠地说出了上面那段话来……

    那个时候的我,无法明白阿呆心中的痛苦。即使对于眼前的雪城月,我也只能默默地陪着她伤心,聆听她的痛苦,却无法感同身受,唯一和她一样的地方,也只是我同样非常的痛恨那个叫做司凯尔的混蛋了。我没有爹妈,是师父将我一手带大的。从未体验过父母疼爱的我,心里除了对师父的依赖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曾经我也很喜欢过阿呆,只是在经历过那件事情后,我就不再对他抱持什么好感了……

    其实说起来,雪城月再惨,也只是嫁给了一个丧尽天良的混蛋罢了,结婚以后,虽然说没有了甜美的爱情,可是依然自由,依然富有,可能还会更加高贵……而我,却曾经被卖进过武斗场,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除了对生的渴望外,心中的一切希望都已被那漆黑的禁锢统统抹煞掉了……

    值得庆幸的是,重获自由的我,并没有那种疯狂的报复心理和类似洛克一般的变态想法,失去过一切后,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拥有的幸福。曾经的我,向往着无限的权力和**的发泄,可在经历过这一切后,我已经慢慢体会到了生活的真谛——平淡。我很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如果再有人从我身边将它卑鄙的夺走的话,就算拼尽了我的生命,我也要将它拿回来……

    我正想得出神呢,雪城月却突然轻轻地说:“好想喝酒啊,哎,可惜,好像没有人请我呢……”

    我惊讶地看向她,却发现她正眨着红通通的大眼睛撒娇般地噘着嘴看着我。天哪!罢才还一副怨天尤人的惨相,怎么突然之间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

    “你那么穷,怎么可能请得起我呢?这样吧,我请你喝酒好不好?”雪城月嫣然一笑,站起身来,拉着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我心下一阵黯然,听她刚才说话的口气,就象是在说:“好想有个人能挑战那个混蛋来救我呢,可你又打不过他,怎么能帮我呢?”

    陪着雪城月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开口的问题,因为从刚才见到她起,我总共也就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此时此刻,毫无经验的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进了老板的店里,雪城月挑了常做的那张桌子,静静的坐了下来,扭头寂寞地看着窗外。女侍者走了过来询问我们想要点什么,雪城月却呆呆的毫无反应。我叹了口气,伸手将菜单接了过来。

    点了几份平常客人们都爱点的菜,要了一瓶红酒,我一抬头,却看到雪城月依然在发着呆,便冲着女侍者笑了笑,将菜单还给了她。看着那位漂亮的女侍者刚刚走出餐厅,我此刻无比灵敏的耳朵就听到了厨房里那早已不再陌生的大叫:“哇!那个银头发的帅哥又来了!”然后便看到一大堆女侍者挤在厨房的门口探着脖子向外看……

    雪城月似乎也隐约听到了她们的叫声,冲着我微微一笑说:“你头发的颜色还真的很奇怪呢,是天生的么?”

    “大概吧……”我含糊地说着,也扭头看向窗外。直觉告诉我,一定要逃避这个问题。

    “大概?”雪城月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难道你自己也不知道么?”

    “啊……这个……我以前的头发只有一部分是银色的,所以说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天生的了。我觉得如果要是天生的话,应该全都是银色的才对吧……”我支吾着躲开她的眼神,却不经意间看到阿冰从雪城月身后的大门外走了进来。

    阿冰看到我们,冲着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别让我告诉雪城月他来了,然后便蹑手蹑脚的从那帮女侍者中“挤”进了厨房。我微微地笑了笑,却听到雪城月了然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我也想要一头银色的头发,看起来好酷哦!可惜我爷爷肯定不会让的,哎……”说完,刚刚恢复的一点神采又黯淡了下去,微微的皱起了眉说:“要是我能易容了逃掉该多好啊,可惜,我跑了是轻松了,可冬剑家族就更惨了……”

    “我想……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吧……”我淡淡的说了句,便再次躲开了她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窗外。

    “对了,你和阿冰怎么好象很熟的样子呢?”想了一会儿,我终于问出了一句话来。天哪,大概我天生就不是会说话的人吧,她会怎么想我这句话呢?她该不会以为我在吃醋吧?!虽然说有那么点,不过我可以对天保证,我的好奇心绝对大过了我的妒意。

    “呵呵,你一定是听冷羽说的吧,那个家伙,哈哈……”雪城月一提起另一个我,竟忍不住笑了出了,“你那个表弟总是迷迷糊糊的,什么事情都要阿冰帮他才能办好。我看哪,要是有一天阿冰离开了他,他不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死,就是被考试啊、上课的教室在哪儿啊般的焦头烂额而死呢!”

    我尴尬的陪着她笑了笑,咳嗽了两声继续问道:“冷羽有你说的那么差么?”

    雪城月可爱的歪着头,用手点着自己的下唇想了想后说:“他大概是属于那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吧,对什么事情都不太了解,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以前住在哪里,怎么会对外面的世界无知到了这种地步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真的很聪明呢!虽然平时看起来傻呆呆的,有时候还有点幼稚,也没什么具体的例子来证明他很聪明,但是我就是这么觉得,呵呵,很奇怪吧……”

    我再次尴尬的笑了出来,这才想起来她居然顺理成章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冷羽的身上,对阿冰却避而不谈了……真是个贼丫头啊!算了,她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吧。

    “对了,你要是突然面对一场你不愿意接受的婚姻,而且连回绝和逃避的余地都没有,你该怎么办呢?”雪城月突然冲着我问了出来。我措不及防下,只能乱转着眼珠,支支吾吾地说着:“嗯……如果真的连回绝和逃避的余地都没有的话……”我想来想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只好摇着头耸耸肩继续道:“大概……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听天由命么?……”雪城月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低下头去,伸手轻轻的把玩着餐桌上的银匙。

    “那么……如果还有那么点点儿希望,你……会放弃么?”雪城月依旧低着头,双手捏着银匙的两端,仿佛正看着银匙中的影子,轻轻地问着我。

    “不会,我绝对不会放弃的,不论用尽什么方法,我都不会放弃的!”我坚定的说了出来,只是我实在无法想象,谁会强迫我这么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家伙去娶个姑娘呢?估计那个姑娘不是天生残障就是丑得没人要了吧。

    雪城月听了我的话,只是不住的点着头,却依然呆呆地看着银匙,并没有说话。

    不久之后,女侍者端上来了红酒和菜肴,我和雪城月便默默的吃起来。我们除了碰杯的时候轻轻的说一声:“干杯”外,就再没说过别的话,雪城月总是低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决定着什么,时不时轻轻的蹙起眉来,紧紧的握住拳头,接着便仿佛惊醒般抬起头来冲着我微微一笑,再次举起杯来和我碰杯。阿冰偶尔担心地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瞅瞅,却并没有出来打扰我们。

    这一顿沉默的午餐一直吃到了阿冰下班时才结束,我们一共喝掉了七瓶价值不菲的红酒。郁闷的时候喝酒,品不出酒的味道,所以我喝得并不多,倒是雪城月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直到脸上的红霞浓得仿佛要滴出来一般,才在我的扶持下,走出了餐厅。

    又闻到了那微微的酒香,混合着雪城月身上特有的清香,让我的心跳微微的加快。我扶着雪城月的香肩,让脚步踉跄的她不至于摔倒在地上。就这样,我们慢慢的走进了赫氏。此时的赫氏人并不多,但是三三两两行走着的学生却纷纷停下来惊讶地看着我们,接着,男生们摇着头露出悲痛的神情,女生们则呆呆地看着我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议论,随后便有人大叫一声,掩面痛哭着离去……我惊讶地看着人们的反应,只得无奈的耸了耸肩,扶着摇摇?晃的雪城月继续向前走去。

    为了避免引起过多的注视,我不得不绕进了僻静的小道。虽然说远了点,可至少让我没那么尴尬了。

    “干嘛要走啊!人家还要喝嘛!”雪城月噘起嘴,不依的使劲晃着头撒娇,让那乌黑闪亮的发丝飘飞起来,柔柔地扫过我的脸颊,弄得我的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呵呵,你感冒了哦!”雪城月摇摇?晃的转过身来伸指点着我的胸膛,笑嘻嘻地说,“你看看你哦,都几岁了,还这么容易感冒呢……来,让我看看你发没发烧。”说着,便将那娇软火烫的身躯无力的贴到我的身上,伸手便朝我的额头摸来。我赶忙一晃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心中暗道了声:好险。我额头上系着的衣带要是被她不小心抓了下来,可就糟糕了!

    却突然感到她的手火烫了起来,低头一看,我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雪城月此刻正将那曲线玲珑、火热绵软的娇躯慵懒的贴在我的身上,另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背,正闭着双眼仰起头来,噘起了那鲜红欲滴的娇嫩双唇,期待着我的……吻?!

    我心慌意乱的扭头看了看四周,感到脸上一阵发烧,在没有发现什么人影后,便深深的吸了口气,想极力地压下了去吻她的冲动。只觉得怀中似搂着温香软玉一般,感觉着她那衣裙下丰腴娇软的窈窕玉体如脂一般的滑嫩,而我的胸口正抵着两团滑软脂腻的肉球。看着她那近在咫尺如凝脂般雪嫩的肌肤透着动人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而她那火热潮湿的气息急促而又仿佛带着强烈的电流,一下下的拂过我敏感的脖子,让我浑身不由得一阵阵的酥麻起来。我只觉得此刻的心跳狂乱得似脱缰的野马,脑中一阵阵发晕,浑身乏力,口干舌燥,胸中仿佛缺氧一般感到一阵憋闷,让我不由得急促地呼吸着,却又觉得体内的那股欲火烧得我五脏如焚。天哪!我不是不想吻她,而是太想吻她却又怕她只是酒后的一时冲动!万一她醒来后像对待另一个我一样地看我,该怎么办?!

    终于,疯狂的**还是彻底地打败了我脆弱的理智,我不顾一切的低下了头去,重重的吻在了她那鲜嫩香软的双唇上,却觉得那火热的双唇仿佛有着无穷的磁力,一下子便吸光了我全身的力气。一股强烈的快感便如一道强烈的电流,在我的周身来回激荡着,让我拼命地搂住了她那纤细柔滑的蜂腰,仿佛要将她整个娇躯揉按进我的体内一般。雪城月忍不住嘤咛一声,扭动着窈窕柔腻的腰肢,微启唇瓣,一条香软滑腻的湿热嫩舌便顺着我的唇缝滑进了我的嘴里,和我的舌缠绕在了一起,在我口中来回的滑动着,甜美的津液让我忍不住用力吮吸起她那条湿嫩柔滑的丁香来。接下来我只听到脑际“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便是一片持久的空白……

    (此刻冷钻在也忍受不住肮中的饥饿和因为写这段描写时带来的刺激,终于不顾一切地拿起师弟用来熬通宵果腹的面包,在师弟那悲痛的尖叫声中,狠狠地咬了一口……接下来便是一连串凄厉的嚎叫声和辟里啪啦的爆打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悠久,又似乎仅仅只过了一秒钟,我们的唇终于分了开来,互相急促地喘息着。雪城月仿佛站不住了一般,紧紧的*在我身上,头枕着我的肩膀,任凭我的双手搂抱着她温软的腰肢,乌黑水亮的长发似瀑布般顺着我的手臂流淌了下去。

    “如果……如果……能……经常看到你……该多好啊……”

    看着那一双朦胧的星眸无限期待地注视着我,那绝丽的脸庞上浓浓的红晕,我差点就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的对她说出:“嫁给我吧……”这句完全不现实的话来了。

    也许,这是我不应该拥有的甜蜜。身份的差距,大概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可就连她都不在乎,我还在乎什么?但是我心中的那道伤疤,却让我没有勇气来打破这个障碍,它给我带来的伤痛和耻辱,恐怕这辈子都让我无法再拥有这渴望已久的甜蜜了吧……

    我轻轻的抬起头来,避开了她的期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送你回去吧……”

    回到了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十分担心我的阿冰立刻让我躺到床上,又是摸我的额头又是给我把脉,忙活了大半天后才松了口气道:“真不愧是校长啊,好厉害……”接着又奇怪的问我:“你身上怎么好象有股很熟悉的香味呢?嗯……很像阿月身上的味道呢!”

    见我沉默不语后,阿冰也静静的坐在我身旁,轻轻的叹了口气:“哎,阿月真可怜,怎么偏偏就要嫁给这种混蛋呢?”

    “阿冰,你很喜欢雪城月么?”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我便淡淡的问了出来。

    阿冰闻言一愣,接着便忙不迭的点起头来,一边点头还一边说:“阿月她人很好啊,长得也很漂亮,还很喜欢帮助别人,对朋友也是好的没话说,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那你希望她嫁给谁?”我微笑起来,阿冰还真是老实呢。

    “嗯……”阿冰低下头去,突然之间却红了脸,支吾着说,“我也不知道了,只希望……只希望她能嫁给她喜欢的人吧……”

    “哦?!你难道不希望她嫁给你么?”看到阿冰红了脸,我忍不住便故作惊讶的问了出来。

    “啊?嫁给我?!”阿冰仿佛很吃惊的反问了一句,突然便吃吃笑了出来,反手轻轻捣了我胸口一拳道,“怎么可能啊!你这个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我也笑了起来,可一看到阿冰噘起嘴来不高兴的瞅着我,只得赶忙掩饰般的揉着胸口,还故意痛苦的咳嗽了两声,阿冰立刻吓的脸色煞白,连忙边给我揉按胸口边迭声地说着:“哎呀,我忘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了!……”

    我这才想起来阿冰也受过伤,便抓住了阿冰紧张的手,明知故问的说:“我表哥把你治好了么?”

    阿冰缩回了手,嘻嘻地笑着,却不回答我,只是故作神秘地说了句:“你表哥和雪城月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哦,我看这两个人恐怕……嘻嘻……”

    我诧异的问:“那两个人恐怕怎么了?”

    阿冰眨了眨眼睛,突然来了句:“难道你不知道阿月喜欢你表哥么?”

    我翻了翻白眼,将双手枕到脑后,摇着头说:“我又不是我表哥,怎么可能知道啊?”虽然我表面装得很是轻松,脑子里却又回想起刚才那香甜无比的吻来,霎时间便觉得心跳加速,赶忙别过头去,免得阿冰看到我通红的脸。

    “啊?”阿冰失望的叫了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你表哥是不是喜欢阿月了……”

    我只能点点头,然后含糊地说了句:“我困了,先睡了哦……”便做势打了个哈欠。阿冰体贴的将被子盖到了我身上,拍拍我轻轻地说了声:“晚安……”便起身关了灯,爬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我盯着黑暗中的墙壁,无奈的叹了口气。此时的我心中乱作一团,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雪城月通红的双颊和那对朦胧的双眼,心跳也随之加速。我只得使劲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狠狠地在心中大喊着:“司凯尔!我绝对饶不了你!……”

    早晨醒来的时候,刺目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睛,我这才惊觉已经日上三竿,天!我怎么这么晚才醒过来?岂不是已经迟到了?!我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背后已然**一片。刚才做了什么噩梦么?我皱着眉下了床,努力的回忆着刚才的噩梦,却不经意间发现了桌子上阿冰留给我的便条。

    “羽:

    你昨天受伤很重,我今天会替你请假的,好好休息哦!千万别再去晨练了。早餐在桌子上,午饭我会给你打回来的,乖乖地在寝室里面等我。

    冰”

    我拿起桌子上已经冰凉的馒头,苦笑着啃了一口。不知道雪城月所说的那个比武大赛什么时候开始,连是不是今天我都没弄清楚。我叼着馒头静静的坐到床上,抽出了佩剑,慢慢的开始思索如何与司凯尔交手的事情。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司凯尔是一个运用真气的高手。他能在举手投足间就制服了雪城月,足见其功力非同小可。拉奇特身为金徽龙骑将,他的徒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我要在比武的时候去打败一个如此下三滥的高手,还真是让我感到颇为头痛。

    而现在最让我感到害怕的,却并不是那个无耻的司凯尔,而是洛克。凭司凯尔的功力,就算他想杀我,也很难办到。但是从洛克的语气中,很明显就能听出,肯定是拉奇特直接命令他来负责司凯尔此次的求婚行动了,如果我在比武场上会对司凯尔造成威胁的话,洛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虽然他可能还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相助,但是谁能知道他是不是会再来一次暗中袭击,然后把功劳全推到司凯尔的头上去呢?!而且谁又能知道,这次他会不会毫无顾忌的痛下杀手呢?

    突然之间,一股无名的怒火从我心中烧了起来。那天被洛克打伤后,我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道出实情,居然让雪城月以为我在司凯尔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洛克……就算你是紫徽龙骑将的等级,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

    “呵呵,放心,他没事的。年轻人血气旺,多吐点血对身体有好处啊。”还记得洛克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副斜着眼耻笑我的嘴脸,让我至今仍无法忍受……

    ……

    此时在我的眼中,和洛克带来的怒气相比,当初阿加力打得我满身龙粪已经根本不算什么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握紧了手中的剑,狠狠地盯着地面,只觉得那股闷气在胸中愈来愈炽,直烧得我五脏六腑都仿佛沸腾了。一时间我感到浑身都在剧烈的抖动,周身的经络穴道都在不住的跳动,突然腹内一动,真气便开始的在体内缓缓运行起来。

    渐渐的,体内的真气运行速度越来越快,竟然不再受我的控制,强猛地真气流在我腹内横冲直撞,将我的内脏震得隐隐作痛。遭逢如此突变,我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强摄心神,想拼命地去阻止那似发疯一般的真气。谁知越想阻止它,它反而更加地疯狂,拼命的开始压迫我的内脏。我痛的直想大叫,却被它压迫的偏偏叫不出声来,这时突然感到胸中一热,一口热血便猛地冲了上来。

    随着我“哇”的一声,地上多了一滩腥臭难当的黑血。此刻我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只觉得浑身乏力,似虚脱了一般,只得无力地躺倒在了床上。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却连起身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闭上双眼,心中一阵恐慌。天哪里,难道刚才过于强烈的愤怒,竟然让我走火入魔了?!一想到这里,便觉得浑身一阵燥热,虚汗直冒,顷刻间,额上、背上、胸腹间便湿了一大片。而体内的真气却依然我行我素,而且更加地狂暴,似乎想将我体内所有的器官都压榨干一般……

    渐渐的,仿佛听到了胸腹间和额上的汗水开始孱孱地顺着肌肤流淌了下来,出汗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可我却并没有感到口渴,只觉得体内四肢百骇仿佛都胀满了强烈的真气,似乎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根汗毛此刻都已经超越极限般的膨胀了数百倍,让我无比痛苦的张大了嘴,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也许就在下一刻,我的整个身体就会被如此猛烈膨胀的真气炸成齑粉!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快到几乎已经连成一片,再分不清其中单独某一次心跳的声音。而那声音在我耳畔不断的回响,渐渐的开始震耳欲聋,震得我脑中一片昏沉。如此高强度的持续心跳,让我的胸口一阵阵钻心的绞痛着,但是和全身的胀痛比起来,却又算不上什么了。

    当耳畔那连绵不断、振聋发奎的心跳声终于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潮水声,体内的真气却开始急剧的收缩起来,从我身体的各个角落,开始朝我的小腹涌去。浑身那种强烈的胀痛开始逐渐消退,可取而代之的,却是小腹处更为尖锐的剧痛!仿佛将浑身的痛感全部汇聚于小腹出一般,那股似乎要将我的身体撕裂般的可怕痛楚让我大声的呻吟起来,就觉得小腹处似乎越来越烫,腹内一个炽热的球体正在急剧的升温,并开始逐渐收缩……

    潮水声渐渐的消失了,四周突然变得出奇的宁静。我攥紧了双拳,龇牙咧嘴的大声嘶嚎着,而腹中的那股剧痛慢慢的开始缩小范围,而随着其面积的收缩,那股尖锐的撕痛便成倍的增加!

    那炽热的球体收缩的越来越慢,密度也越来越大,感觉此刻仿佛硬似一个烧红了的铁球一般,就在它收缩到只有一根小指头那么大小的时候,却猛然一顿,仿佛时间也随之而突然停止。就在这时,从我腹内传出“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一颗定时炸弹在我体内猛地炸了开来,沛然浩荡的火热真气从我的腹内爆发而出,在一瞬间便扫荡了我的全身。那强劲无匹的冲击力仿佛将我的身体在瞬间便冲胀了数十倍般,而那凶猛的冲力更是震得我的脑中一阵嗡嗡作响,头皮似炸开一般的难受……

    只听到浑身上下无数的毛孔此刻都发出了清脆的“啪啪”声,仿佛无数的门窗都被刚才那巨大的爆炸所产身的气流给冲开了,接着便有一股股潮热的气息从那无数的门窗中窜了出来。此刻我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被扎了成千上万个孔洞的热气球般,“呲呲”的从那无数的孔中朝外冒着热气。身体迅速的清凉了下来,脑中也逐渐恢复了清醒。

    突然不知是丛脑海深处还是从身外的极远处,传来了一声极为嘹亮的鹰鸣,那鸣声中似乎充满了一股无匹的霸气,而且空远悠长,连绵不绝,让我心中突然产生了万丈豪气,仿佛自己正站在高高的雪峰顶上,俯瞰着脚下的这片一望无际的雪色大地……鸣声消失后,残留在耳边的,就只剩下我无力的喘息声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有人正使劲地推着我。

    “羽!~……”我惊奇的睁开眼睛,却发现阿冰正泪流满面的哭喊着,“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我?……”我惊讶的想撑起身来,却被阿冰紧张地摁在了床上。

    “别动!”阿冰吓得脸色都变了,平时绯红的双唇变得血色全无,“你流了这么多血,躺着千万别动啊!我这就去医疗室找人来救你!”

    这时我才突然感觉到浑身上下一片湿腻,脸上更是仿佛粘上了浆糊一般的难受,刚要伸手来擦,却突然看到我的整只手居然都是深红色的!天哪里,原来我浑身上下都覆满了的一层湿乎乎的血泥!

    “千万不要乱动啊!”阿冰急冲冲地朝门口跑去,回过头来大声地叮嘱着我,却一不小心被门口的凳子绊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头更是“乓”的一声撞到了门上。我紧张的朝他看去,可他连手上血淋淋的擦伤都不顾,撑起身体捂着头便冲了出去……

    此刻的我,却依然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到底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是血呢?我记忆中,明明只是流了很多汗而已啊……而且此刻的我,也并没有那种流血过多后的头晕目眩,反而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呃……如果说失血过多能带来如此副作用的话,我会考虑每天都放它一次血的……

    体内的真气比起以前,似乎多了点东西,虽然说并没有变得太强,却让我感到一种绵柔的韧性,以前总感觉似乎就是一股摸不着、看不到的暖流,如今却好象是一种很浓稠的液体一般,在我体内缓缓地蠕动着……啊!难道我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质化了?!

    记得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被同一种压迫所束缚的状态,当他摆脱这个状态的时候,其受压迫的机体就会出现一种质的飞跃。就好像一个总是受到同一种噩梦骚扰的人,当他能够摆脱这种噩梦的骚扰时,他的精神力量就会得到大幅度的提高,从而出现预知等等的能力。而如果一个人的双腿长期捆缚着沉重的沙袋,当他解开沙袋的时候,他双腿的活动能力也将提高到一个以前他无法达到的境界……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愤怒,使得我体内残留的毒素终于被清除干净,从而让我那一直以来和毒素苦苦抗争的真气获得了质的飞跃?!

    冲刷干净我的身体后,我换上了另一套校服。而令我惊奇的是,当那些水珠淋到我身上的时候,并不是像从前那样顺着我的身体扑散开来,而是继续保持着水滴的状态,从我身体上滑了开去,清洗完后,除了头发是湿的外,身上竟然连一点残余的水渍都没有!如此看来,以后我似乎再也不用买毛巾了!

    正当我还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我扭头看去,出乎我意料的是,来的人居然是校长。

    “冷羽!你还活着么?!”校长一进门,连看都不朝我看一眼,直接就奔着我的床冲了过去,掀开我的被褥焦急的四处寻觅着,“天哪!难道我只是多喝了一口茶,人就已经完全被蒸发掉了?!”

    “校长!”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啊?!”校长似乎被吓了一跳,接着便惊奇的朝我看来,呆了呆后突然道,“原来你在这里。对了,你不是快死了么?怎么还能站在这里啊!……奇怪……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完全没感到你的存在呢?而且……怎么感觉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看来校长的确是被吓到了,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听清楚的话,我是勉强从他的嘴型中才辨认出来上述内容的。

    “……哪里不一样了?”我皱着眉头询问着他。

    “嗯……”,校长摇着头上下仔细打量几番后,才沉思道,“以前的你,看起来感觉就好像一只刚出蛋壳的雏鸟,乳毛都还没干……可如今看起来,你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很多,已经可以展翅高飞了似的!真是太奇怪了……”说着说着,校长低下头去沉吟起来。

    我耸了耸肩,说实话,我对我现在是如何一个状态,还真的没太弄明白……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已经不是处男了吧!嗯……男人成熟之后,变化还真大呢!啧啧,来,让我猜猜,是谁让你的那只幼雏变成雄鹰的呢?”校长弯下腰来,仔细的研究着我的裆部,伸手搓着下巴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埃娜?不可能,不可能,它昨天很忙啊,恐怕没那个时间来骚扰你……该……该不会是你同寝的那个叫阿冰的男生!”说到这里,校长惊讶的叫了出来,那无比吃惊的表情仿佛在沉痛地说着:冷羽啊冷羽,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个同性恋!

    我一把拿起身旁的凳子便朝他砸了过去,气得大喊:“校长!我可没有你那种嗜好!”

    “哦?真的?……”校长接住凳子不信般地看着我,轻轻的将凳子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在了上面,又沉思了片刻后,突然象松了口气般地说:“嗯,刚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这么有劲啊,看来你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这样更好,我可以借口你伤情严重而将你暂时调入重伤号看护房,并且严禁任何人探望,那你就可以更加放心地去挑战那个司凯尔了,哈哈哈……”

    看着他得意的大笑,连那长长的胡须都放肆得抖动起来,我无力的捂着额头,只想一脚将这个老不修踹到天边去……

第三十三章

    “埃娜来了……”当校长在重病看护房中一边和我争夺着本来就不太多的午餐,一边朝我喷着饭粒含糊不清的告诉着我这句话时,我还在低着头一边大嚼着鸡腿一边死盯着饭盒寻思:埃娜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出没在校园里呢?可就在下一刻,我就看到了一个让我无法相信的事实……

    一个穿着雪白飘逸的露肩坠地长纱裙、束着修长银发、娇艳窈窕的绝丽少女正笑嘻嘻地看着我,那粉雕玉琢的秀美容颜、凸凹有致的玲珑娇躯以及那顾盼生姿、明眸善睐的狡黠双眼,恐怕能让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为之疯狂吧!而她此刻正一边欣赏着我那因为过度惊讶而张大到了极限的嘴,一边娇滴滴地说了声:“冷羽,你好啊,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呢。”

    “你你你……你是埃娜?!”我惊讶得不禁口吃起来,天哪,我说埃娜怎么如此漂亮,原来它根本就是只龙精啊!居然还会变**?!

    “呵呵……”埃娜掩口轻笑起来,那娇俏动人的模样让我差点没流出口水来。只见她轻轻的坐到我的身旁,却又突然噘起嘴来横了我一眼说:“看够了没啊,姐姐我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我连忙点着头,惊叹着对校长说:“校长,埃娜到底是人还是龙啊!怎么竟然会……”

    “会什么?!”埃娜好奇地看着我,那副少女特有的惊奇表情让我彻底的忘记了她曾经是一条龙这个事实……

    “咳咳……会……会突然变**呢?”我尴尬地说着,还在心里暗暗补充了句:怎么会变成个如此迷人的妖精!

    “这个,就是拜校长所赐了,呵呵,人家能变成这样,是因为我们这位看起来好像三天没吃饭的校长是一位变形术的高手啊。”埃娜笑眯眯地看了看校长,接着便伸出雪白纤细的胳膊挽住我的右臂娇嗔着说:“怎么样,过一会儿装成我的男朋友不会亏待你吧……”

    “男男男……男朋友?!”接二连三的震惊,让我彻底的口吃起来。

    “嗯……”校长点着头用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餐巾抹了抹嘴,接着便满足的捂着肚子长叹了一声道:“吃饱了,唉……人生真是美好啊!”

    我这才悲痛的发现,趁着刚才我震惊的当儿,校长已经飞快地扫荡完了所有的菜肴,连汤都没给我剩下一滴……如此一大把年纪了,还拥有这么好的牙口,简直就让人感到分外的……愤怒啊!

    “冷羽,这次的挑战大会,参赛的人都是经过了雪城月的默许后才能和司凯尔进行比武,也就是说,一旦你赢了这场比试,在公众的眼中你就会成为雪城月的未婚夫。就算雪城月当场表明不会嫁给你,日后你也会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而这对你今后身份的隐蔽性将会造成重大的威胁,所以,事后你要说明,埃娜是你的未婚妻,而之所以要参加这个比试,是因为比赛并没有要求不允许有未婚妻的人参赛。”

    “未婚妻?!”我再次大叫了出来,无法置信地看着埃娜,而后者则冲着我可爱地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似乎是在向我肯定着这个事实,我忍不住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吼道:“天哪!让一条龙做我的未婚妻!?校长,你以为这是在两万年前,还可以拍人鬼情未了的姐妹片么?!”救命啊!就算翻遍了人类上下几万年的历史,恐怕也找不出一个类似的例子来吧!

    “冷羽,这只是一场戏罢了,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敝呢?”校长无奈的摇着头看着我。埃娜则狠狠的拧了我的胳膊一下,气呼呼地说:“怎么!难道我配不上你么?!”

    “可……可……你们也该先征询一下我的意见吧……”

    “这是我和埃娜商量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得出的结果,而且雪城月的爷爷雪城拓烈也表示说他不希望他的孙女将会有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未婚夫,怎么?难道你还真以为你赢了比赛雪城月就会嫁给你?!”

    我呆呆地看着校长,好一会儿后才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承认了这个我并不想承认的事实。

    “我们之所以这样安排,其实也是考虑到了你的颜面问题啊……你想想,要是你赢了后,雪城月再当众说不愿意嫁给你,你会有多尴尬?!当然,也许这一切安排都是多余的,可能你连赢的机会都没有,我们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校长摊开双手,做了个就是如此的表情。

    我无力的点着头,盯着空空如也的饭盒继续发呆。

    “哦……对了,到时候如果有人表示不信的话,嗯,你还要和埃娜当众表演热吻来证实一下哦……”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我晕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根据冬剑家族和赫氏的联合通告得知,挑战赛将在下午两点后正式举行,而地点就在整个赫氏的中心地带:赫氏竞技场。

    在出发前,我曾询问过校长:“你能不能把我也给变形了?这样对我的身份的隐蔽性不是更加有利么?”

    “不行!”校长一口回绝了我的请求,接着便高傲的抬起头颅,摸着胡子自豪地说:“我的变形术,只能对女性使用,这种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魔法,绝对不能被你这种男人给玷污了!”

    “……玷污?!你说不能被谁给玷污了?!”

    埃娜立刻在一旁好心的劝解着差点拔剑对着校长砍过去的我说:“校长说的没错,这种魔法的局限性就是只能对女性使用,因为这种用冰系和土系混合使用的高级魔法,在整形的同时会让你的性格也发生一定的变化,如果你是女生的话,倒是没什么影响,男生就……”

    “男生就怎么了?”我好奇地问着。

    “就……就……”埃娜说着说着,突然便红着脸娇羞地低下了头去,蚊呐般的小声说了句:“就会变得喜欢男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埃娜的性子和她还是龙的时候有如此大的差异,原来这个魔法还会改变人的性格啊!不过不知道埃娜现在到底喜欢的是公龙呢,还是男人啊……如果是后者,我以后可要小心了。

    为了这次比试,校长特地给我准备了一套崭新的骑士服,白色而镶着金边的袍子上宽下窄,将我挺拔的体形完美的勾勒了出来,修长柔韧的雪白长裤被一条镶满了蓝色宝石的雪鳄皮带紧紧的系住腰身,下面是一双淡蓝色的长靴,皮质坚韧细滑,看起来价值不菲。一条画满了金纹的白色缎带系在我的额上,遮住了我那蓝色而又丑陋的奴隶印记。虽然校长对我将他精心制作的领带却系在了额头上而感到无法理解,不过他对我的整体形象还是非常满意的。

    “怪不得上次你杀了我心爱的龙后,就总有很多女生来询问一个一年级的银发男生在哪里住呢。”校长绕着我转了一圈后,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你带着面具的时候看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摘下面具,更是让人惊叹呢!看来如果以后有什么上档次的宴会酒席,我还得让你出席才能显出我们赫氏的地位啊!?呵……”

    埃娜也在一旁不住的啧啧惊叹,点着头说:“是啊是啊,如果您上次带上他去和龙吟瑶签约的话,说不定就能成功了呢!”

    “龙吟瑶?她是谁?”我好奇地问了出来。

    校长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说:“别提那个丫头了,真是气死我也!呃……我们这就出发吧……”

    从赫氏那富丽堂皇的行政大楼到赫氏竞技场,总共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这是校长告诉我的,至于这是走路过去的时间还是用其他方法所需要花费的时间,我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防止别人怀疑你的身份,你走路去吧。”校长厚颜无耻地坐在豪华的御风车中,冲我潇洒地挥了挥手。

    “我不认识路啊……”我无力地看着校长给我画的地图,如此潦草的字迹外加上简直就不知所云的标示,恐怕明年这个时候我还没找到那个什么竞技场呢!

    “小子,什么事情都总有个第一次的啊?慢慢来嘛……”校长用着无比沧桑的语调说着,边说还边色眯眯地盯着远处的某位女生点头赞许道,“嗯,不错不错,很有发展的潜力啊……”

    “你起码也要把我的那个什么未婚妻留下来给我带路吧!”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埃娜,后者却突然愤怒地叫了出来:“那个什么是什么意思啊!”说完便猛地扭过头去,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了。

    “你入场的时候,必须是一个人,不然你以为司凯尔的手下会让你进去么?”校长无奈的白了我一眼,接着就拍了拍司机说:“开车吧,时间不多了。”

    看着御风车绝尘而去,我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拿着那张所谓的地图,困难地辨认着那张破纸上面的字迹,开始朝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因为这次比赛吸引了众多的学生,一路上走来,居然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找不到。不过满地的传单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指示,因为上面不仅仅写上了广告语,还注明了确切的方位。只是那个广告语让我在看了之后实在是有一种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的无力感。

    “想知道赫氏史无前例最动人的美女最终将花落谁家么?想欣赏自赫氏建校以来最精彩的武技比赛么?想赢得去天堂岛进行梦幻之旅的难得机会么?一切的一切,只需要从你这个月的零花钱中节省下五个银鲁克就足矣!机会难得,切勿错过!”

    署名是:赫氏博彩股份有限公司。

    顺着栽满了苍翠古树的林荫大道,远远就听到了从竞技场内传来的震天的喝彩声和欢呼声,我苦笑着摇摇头,天哪,这帮人到底知不知道雪城月是被逼婚的呢?

    不过赫氏毕竟是赫氏,连一个竞技场都建造的如此规模宏大。半敞开的轻金属顶棚反射着琉璃的光彩,仿古的石雕建筑让人看起来有一种进入了古罗马竞技场的不真实感。而那种肃穆而又庄严的圆环形建筑格调,却正好迎合了观众们寻求刺激的心理,让一个硕大的竞技场,看起来是如此的生机勃勃,充满了一种生与死、荣耀与耻辱交融于一瞬的紧张气氛。

    按照告示上的要求,观众走前面的大门,竞技者走后面的小门。我绕着方圆五六百米的竞技场绕了足足五分钟,才看到那个所谓的后门,哇!?前面气势恢宏的大门比起来,这个后门小的简直就好像只能钻进一只鸽子。守门的怎么看都不象是学生,如此魁梧的身形,还长着满脸横肉,恶形恶相的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后才说:“妈的,比赛都开始了才来啊!想捡便宜么?!”

    “我不认识路,所以来晚了点……”我将手轻轻的搭在腰间的佩剑上,冷冷的注视着他。

    “哼!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当雪城月的未婚夫?呸!想进去比赛,就要先来签个协议书!”那守卫拿出一支笔,让我在一张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了的纸上签上我的名字,“按照协议,只要没死,无论受到都重的伤,都得不到丝毫的赔偿!如果死了,你可以指定一位受益人接受一千银鲁克的赔偿!快点!看什么看!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那粗俗的声音中带着狗仗人势的威胁,让我感到分外的不爽。

    我困难地从无数鞋印中辨认着那些条款,丝毫不去理会他的叫嚣。想了一想后,我在受益人一栏填上了阿冰的名字,然后才签下我的名字——龙羽。还没等我写完最后一笔,那个守卫就将纸一把夺了过去,顺手胡乱地塞到一个装满了文件的纸箱里,然后抬起头来狞笑着对我说:“嘿嘿,输了的话,不论生死都要付给我五十银鲁克,协议上可写得很明白啊!不然你没死我也让你变成死的!记住了就给老子滚进去!”说完便在我背后狠狠的推了一把。

    我只感到背上被推的地方微微一热,接着就听到了身后传来那守卫如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声。我好奇地回头一看,那家伙正四脚朝天的倒在十数米开外的草地上,浑身如触电一般的不停抽搐着,无力地张大了嘴瞪圆着双眼想拼命地呼吸,却只从嗓子里传来一阵阵难听的呜咽声…

    活该!我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便顺着阴暗的石甬道向里面走去。

    按照先后的顺序,我是第十二位出场的选手。接待我的老教授低声的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就面无表情的发给我牌号,让我坐到选手接待厅里的石椅上慢慢的等。我抬头看了下钟,上面显示的是两点零三分。

    “终于来了啊……”我走进大厅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他喃喃低语,回头看去,那位老教授正费力的弯下腰低着头不知道在找着什么。

    从大厅那狭窄的窗户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因为隔音效果良好,此刻听到的欢呼声和在外面时比起来要微弱得多,不过仅从我视野所及的场面来看,就能得知外面是多么的群情激动了。不时便有无数人朝天上扔鲜花、瓶子之类的物品,满眼都是挥舞着双臂正声嘶力竭地不知道在喊着什么的人群。

    在大厅里的,加上我也总共只有六个人,难道前六个都已经被司凯尔打败了?我叹了口气,如果司凯尔能在短短三分钟内就打败六个人,不管这六个人实力如何,仅就如此快速决胜的实力看来,司凯尔也的确够让人惊叹的了。

    不过很快我就推翻了我的这个想法,因为我终于看到了处于竞技场正中央的竞技台。巨大圆形的竞技台几乎占满了整个中央的空地,上面铺着青灰色的石砖,通向竞技台的几条台阶分布在其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此刻司凯尔根本就不在台上,而竞技台上站立的,居然是一大群正跳着充满了青春韵律的舞蹈的少女们!三十多位穿着鹅黄色超短裙和丝质小背心的女学生们手拿着两根奇怪的短棒,一边整齐而有节奏的扭摆着窈窕柔嫩的身躯,做着各种娇美的姿态,还不时一起来个倒翻,当两条葱嫩的雪白大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时,还会露出裙子下面雅致的小内裤来。隐约传来的激荡的舞曲,间杂在喧闹的喝彩声中,让人有一种正在过节的错觉。天哪,这哪里是要比武,这简直就是在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嘛!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明白看台上的那些人为什么都会如此疯狂了。

    接着我就看到了雪城月,还有阿加力等人,他们就在我的斜前下方的贵宾包厢里,从我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他们的正脸。雪城月正焦急地频频扭头四望,不知道在寻找着谁,而阿加力等人则坐在最*近台阶的地方,阿加力、龙迪和古克都穿着骑士服,而且全是一副很沉默的表情,尤其是阿加力,正恶狠狠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某个人,不用想就知道那个人肯定是司凯尔了。丽丝雅则静静的坐在雪城月的身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过从她不停搓扭在一起的双手,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受。雪城月的身后,赫迪亚校长正和一位威严的老者低声的讨论着什么,埃娜就坐在他们的身后,一副相当无聊的表情,一只手正轻轻的抚弄着她那从肩侧垂下的银亮长发。我看遍了整个我能看到的地方,也没有寻找到阿冰的身影。不过想想也是,他根本没有钱来看。此刻阿冰应该正在饭店里打工吧,我轻轻地笑了出来。如果我不幸被司凯尔杀掉了,不知道阿冰在接到那九百五十银鲁克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少女们终于退了下去,喧闹的场面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比赛终于要开始了么?我纳闷地想着,却看到赫迪亚校长慢慢的站起身来,朝竞技台走去。

    “同学们,今天在这里,将要举行一次意义非凡的竞技比赛,而这次比赛的结果,将直接关系到我校一位优秀的女学生将来的命运。”通过扩音器,在大厅里我也清晰的听到了赫迪亚校长的声音,“首先,我很高兴会有这么多的同学来观看这次比赛,说明同学们都非常的关心这位女学生的将来,这让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同时,我也对冬剑家族前会长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会场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则痛苦的打了个哈欠,天哪,如此繁琐的程序,真是让我感到很反感呢。还不如直接开始比赛,这样观众们高兴,我也能尽快的见识到司凯尔的本事到底有多么高了。

    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心思,校长在接下来的演讲中,只用了一句“年轻有为的擂主”来介绍了司凯尔,接着就高举起双手说:“下面比赛正式开始,让我们欢迎我们这位多情的擂主上台吧!”

    和刚才那热烈的掌声比起来,此刻的掌声就显得稀疏了很多。我微微一笑,看来大家对这个想要独占赫氏第一美女的司凯尔都比较的讨厌啊。不知道司凯尔能不能听出校长在“多情”一词中的所包含的讽刺呢?

    司凯尔慢慢的走上了竞技台,依旧是那副装酷的表情,傲然地扫视着四周,接着便走到了竞技台的正中央,冲着雪城月的方位耸了耸肩,似乎正在说:“为了你,我也只能参加如此无聊的比赛了……”

    从扩音器中突然传出了一个清亮的女音,流利的向大家介绍着参赛对手的情况:“现在入场的,就是这次比赛的主角,司凯尔选手!司凯尔选手今年二十岁,具可*消息报道,他还是拉奇特总统领的亲侄子,而他这次向雪城月求婚比武如果能够获的全胜,就会成为雪城月小姐的未婚夫。据透漏这个消息的人说,司凯尔曾私下告诉他,自从他看到雪城月小姐的芳容后,就茶饭不思,连做梦都想着能够再见到雪城月小姐一面……”

    此时竞技场内已经是嘘声一片,不少人都站了起来,吹着口哨来表示心中的不屑。司凯尔却依旧一脸冷酷的表情,双手环抱胸前,静静的看着四周。

    “呃……下面将要入场的,是三年级的马里塔选手。马里塔选手今年十八岁,身高两米一九,体重一百三十五公斤。拥有如此魁梧的身材,让马里塔选手对自己充满了自信。不过我要在这里提醒一下马里塔选手,你和司凯尔的赔率现在是十三赔一,由此看来,身材并不是决定胜利的因素这个道理,已经被大多数人所认同了。不过就马里塔选手自己的介绍说,他虽然今年九月份才第一次看到雪城月小姐,但是早就已经对这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高贵美女心动不已。他曾经私底下给雪城月小姐写过一首歌,歌名叫做:请再看我一眼吧,女神。为了他心中的女神,今天他鼓足了勇气,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明他对他心中女神那份坚贞不渝的爱情!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来欢迎这位多才多艺的马里塔选手入场吧!”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我看到一位好像一尊铁塔一般的黝黑大汉缓缓地走上了竞技台。一身黑色的劲装,凸显出他浑身纠结的肌肉,真不愧是一位肌肉男啊!

    随着一声清悦的哨声,比赛开始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司凯尔,想看要清楚他所有的动作。希望这位马里塔选手能够看在他的女神就坐在台下的份上,尽量支持的久一点吧!当然,如果能够打败那个自以为不可一世的混蛋,那就更好了!

    “马里塔选手突然发动了!比赛才刚刚开始,马里塔选手就已经进入了状态……哦!”随着女播音员惊讶的叫声,冲着司凯尔狂奔而去的马里塔在跑到离司凯尔还有十米远的距离时,突然拔地而起,凌空双拳连续猛击,一瞬间,十数个通红的火球便朝着司凯尔呼啸而去。在火球眼看就要击中司凯尔的时候,司凯尔微微一笑,也跟着跳了起来,就那么轻松的越过了飞来的火球,似一跟随风飘摆的羽毛般朝着还在空中的马里塔一脚踹了过去。

    马里塔似乎已经料到了司凯尔会有如此反应,猛地大喝一声,双拳并在一起,只见那两个合在一处的拳头上聚起一个超大的火球,击向司凯尔袭来的左脚。双拳一脚在空中一触即分,却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似乎司凯尔只是在那个火球上轻轻的伸脚点了一下,便向后倒飞了回去,而马里塔双拳所发出的火球却在瞬间熄灭了,他本人则从空中笔直的落了下来,“砰”的一声站到了台面上,静静的看着司凯尔,依然保持着刚才击拳的那个动作,可看上去却似乎并没有想继续追击的意思。司凯尔此刻才轻轻地落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接着冲着远处比了个手势,转身便朝台下走去。那位刚才还神威凛凛的马里塔则呆呆的目送着司凯尔,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从惊叫完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女播音员此刻才终于回过了神来,连忙说着:“啊……马里塔选手似乎已经无法动弹了,请工作人员上台将马里塔选手抬下去。恭喜司凯尔选手,如此轻松就获得了第一局的胜利!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相信今天司凯尔选手的比武求婚能够获得成功!”

    听着女播音员激动的声音,我皱起了眉头。马里塔和司凯尔之间的差距,让我无法看出司凯尔真实的水平来。天哪,该不会接下来的十个人也都和他一样的差劲吧!不过说句实话,马里塔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连续击出这么多个火球,可见他的实力也相当不俗,已经能和阿加力的火焰剑相媲美了,在同辈人中也可以算是个相当的高手。如果后面十个人还不如他的实力的话,我看他们还是趁早弃权比较的妥当吧……

    果然,我才刚想到这里,女播音员就再次惊呼了出来:“第二号选手已经表示决定弃权了!啊!第三号……不,几乎准备上场的选手在看到司凯尔轻松的击败马里塔后,都纷纷表示要弃权!如果所有的选手都弃权的话,那么司凯尔就能免掉后面所有的比试,直接获得成为雪城月未婚夫的资格!”

    背后传来的一阵骚乱,让我忍不住扭头看去,原来刚才还稳如泰山的那五名选手,在听说前面的选手纷纷弃权后,也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向那位老教授表明不准备出赛了。看来下一个比赛的选手,恐怕就是我了。只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阿加力等人全副武装的坐在那里,难道就不是想准备参赛的么?

    “看来司凯尔的实力实在是相当的惊人,据目前上报的人数看来,已经有七位选手主动弃权了……”

    雪城月的魅力固然惊人,可如果当着她的面落败的话,的确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今天参赛的人数本来就已经少的让我吃惊了,现在又突然弃权了那么多,想来此刻雪城月的心中一定很焦急了吧。

    “那小子还真是得意呢,哼哼……”

    从背后蓦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诧异的回过头去,却见到刚才那位老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走到我的背后!他那一头银色的短发根根直立着,古铜色的皮肤上也早已爬满了岁月的足迹。而此刻他那苍老的脸上正写满了不屑,冷冷的注视着正走下竞技台的司凯尔。

    “呃……是不是该我上场了?”我被他的突然出现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半天才呐呐地问了出来。

    “呵呵,你着急了么?别人都纷纷弃权了,怎么你还想比呢?”他斜着眼微笑地看了看我,还未等我回答就伸手指着远处的司凯尔说,“那小子昨天派了不少人将我们学校三四年级的上百名优秀学生给打进了医院,敢稍微反抗的就被打成了重伤,据说有一个学生竟被打得浑身出血,如果不是治疗及时,恐怕就要闹出人命了……”

    怪不得今天的人数如此的少,原来司凯尔已经提前将他们给打发了啊。呃,那个被打得浑身出血的倒霉蛋该不会说的就是我吧……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赶忙点头附和道:“对对,这家伙真是无耻啊!”

    “而如今这种败类居然也能在赫氏竞技场如此猖狂,难道我们赫氏真的没人了么?哎……”老教授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

    我也跟着叹了口气说:“像这种无耻的家伙,就让他先风光一阵子吧……”

    “不能再让他风光下去了,不然雪城月可就要真的嫁给他了!”老教授突然激动地差点没叫了起来,缓了口气后才又缓缓说道:“哎,可惜他不是一条剑脊龙,不然你也不会如此没有自信了……”

    我听得浑身一震,惊讶的看向他,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呵呵,在赫氏里面,有一头如此漂亮的银发的人,还真不多见呢。小伙子,对自己有点信心吧,就连赫迪亚都常常感叹说你是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呢!”

    “哈……就算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打不过对手,还不是没用?”我耸了耸肩,无奈的撇了撇嘴。

    “可天才却总能创造出奇迹啊,呵呵,我现在就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呢。”老教授笑着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转身走出了大厅。

    “奇迹?……”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很期待啊……”

    大概只要洛克不出来搅局,我又能和司凯尔拼个两败俱伤,这对我来说就已经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吧……

    “请尚未弃权的选手到出赛席等候出赛!请尚未弃权的选手到出赛席准备出赛!”女播音员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正呆呆出神的我惊醒了过来。果真该我出赛了么?

    顺着大厅的选手入场口走进一条向斜下延伸的宽敞的石头通道,石壁顶上镶着银光四泻的水晶灯,比起刚才那条阴暗的石甬道,显得分外明亮通畅。

    顺着斑驳的石壁向下走着,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大了起来,再向前走个几十米,眼前突然一片豁然开朗,原来我已经走到了看台下面,而正对着我的,居然是正焦急的探望着四周的丽丝雅?!当她扭头看到我的时候,差点没激动得跳了起来。

    “哇!龙羽大哥,你终于来了啊?我们等得都快发疯了呢!”丽丝雅高兴地说着,冲过来拉了我的手就朝旁边一条过道跑去。

    “喂喂!丽丝雅,我马上要上台比赛了,你想把我拉到哪里去啊?!”

    “叫我阿雅就可以了!我去告诉阿月她们啊?你要是不来的话,我真怕他们会胡来呢!”丽丝雅头也不回地匆匆答了一句,脚下却突然加速,忽地晃过了两位迎面走来的学生,拉得我差点摔了个跟头。嘿,这丫头的身法还真不赖啊。

    不知道丽丝雅到底要去何处,居然拉着我又跑到了看台下面另一个大厅里。却看到龙迪、古克和阿加力正纷纷持剑守在厅口,见我来了,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老大!盼星星盼月亮,我们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啊!”阿加力奋力地喷射着唾沫,激动地想扑上来拥抱我,我赶忙躲到丽丝雅的身后,躲过了他那让人恶心的狼吻,惊讶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雪城月在里面么?”

    古克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阿月进去换装了,她想过一会儿亲自挑战司凯尔,我们劝了半天也没办法,如果到时候阿月一点机会都没有的话,我们也只能一拥而上,看看能不能废了那个小子……”

    我顷刻间就明白了雪城月的战术。雪城月一定是想改扮成男装挑战司凯尔,输了后便表明身份,趁着司凯尔心神慌乱的时刻,阿加力等人再抓住?会一拥而上……当然,如果洛克不在旁边,这个计划还是非常可行的!只是事后在程序上会有很多麻烦……

    “嗯……”我低头沉思了起来,想了想才说,“不行,这个计划漏洞太多,你们想想,就算司凯尔在知道误伤了雪城月后会心神大乱,无法尽全力抵抗你们,可他的随从呢?再说司凯尔此人根本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只要对手输了就行,管他是谁。而且你们没有考虑后果,就算你们成功了,事后带来的负面影响恐怕会让你们的家族受到更大的牵连吧……”

    “这个……但是现在如果单对单的话,恐怕就连老大你都没有胜算啊!司凯尔的裂冰真气得自了拉奇特的真传,据说就连很多银徽龙骑将都曾经败在他手下过呢!”古克焦急地说着,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我的衣袖。龙迪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又黯然地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龙羽大哥,下一个是你出赛么?”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丽丝雅突然问了出来。

    “嗯,看样子是该轮到我了,你们放心吧,就算我打不过他,也不会输得太惨。而且,我绝不会中途弃权的。”说完,我拍了拍古克的肩膀。说来也是奇怪,本来应该是被人安慰的我,现在反倒安慰起别人来了。

    正在这时,大厅的门突然开了,我只觉眼前突然一亮,不禁呆在了那里。却看到雪城月也穿上了一身银白色的骑士服,将披肩的长发塞进了一个帅气的银头盔中,那绝丽的面容被头盔的挡脸遮住,只剩下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她那窈窕丰满的身段被隐藏在宽大的骑士袍中,骑士袍的下摆并没有塞进裤腰,只是被一个宽松的黑腰带轻轻的束住,而那超常的下摆竟然垂到了她的膝盖!天哪!难道她想穿着这一身超大的骑士袍去和司凯尔决斗么?!

    雪城月看到我后,也为之一愣,呆呆地站在了那里,忘了说话,只有那双眼睛一霎不停的看着我,好半天才慌忙地摘下了头盔,任一头黑亮的长发似水一般倾泻下去,冲着我妩媚地笑了起来。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华光四射,那笑容仿如明媚的阳光一般,顷刻便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阴影。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这么和她静静地对视着。穿上了如此不合身的超大骑士袍后,让眼前的雪城月显得更加玲珑可爱,竟让我这个立刻就要上战场的家伙居然产生了想冲上去再次亲吻她的冲动。

    ……

    “难道你不知道阿月喜欢你表哥么?”

    ……

    回想起昨晚阿冰对我说过的这句话,此刻我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雪城月……难道真的喜欢我?!

    “请龙羽选手立刻到出赛席就位!请龙羽选手立刻到出赛席就位!不然我们将视为自动弃权!……”恼人的广播突然打乱了这宁静的一瞬,我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激荡,冲着她点了点头,便转身朝丽丝雅说:“麻烦你再把我带到出赛席去吧,我现在好像……”看了看四周后,我才补充道,“我已经迷路了……”

第三十四章

    当我走上通向竞技台的台阶时,周围响起的是如潮水一般的鼓掌声,其中还间杂着少女们的欢呼声。

    “现在登上竞技台的是龙羽选手!现年十六岁,是一年级的新生。呃……根据刚刚提供的数据显示,龙羽选手现在的赔率是七百五十赔一!如此惊人的赔率,如果赌中,肯定能赚回不少吧!”

    “七百五十赔一?”我惊异的眨了眨眼睛,刚才向阿加力“借”了五银鲁克赌自己赢,说实话,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安慰一下忐忑不安的雪城月等人。不过现在听到如此高的赔率,还真让我有了拼尽全力去搏一博的想法呢!如果赢了,不光我和阿冰的学费回来了,还能有不少剩余,带阿冰去吃几顿大餐就没问题了。呃……不过该如何跟他解释我突然会有这么多钱呢?说是我表哥给我的?算了,现在钱能不能到手还是问题呢,想这么多岂不是自寻烦恼么?

    司凯尔在休息了将近一刻钟后,终于再次登上了竞技台。此时的他脸上充满了轻松赢得第一场比试后的自大,只是轻轻地扫了我一眼,便又朝雪城月看去。

    “对付这种家伙,我只用三秒钟就足够了……”司凯尔嬉皮笑脸地对台下已经换回了学生装的雪城月说着,而后者则不屑的扭过脸来,轻轻用手将额前的长发撩到耳后,对我娇俏地眨了眨眼睛,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看着那雪嫩如花的绝丽面容上带着狡黠可爱的笑容,愣了愣,接着便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初登上台时的那种紧张情绪登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浑身一阵轻松,舒了口气后,便又扭头朝司凯尔看去。

    “嘿,小子,别痴心妄想了,趁现在还没开始比赛,赶快认输吧!不然过一会儿丢大了脸,可就别怪我没手下留情了,哈哈哈……”司凯尔冲着我放肆地大笑了出来。

    我毫不理会他的挑衅,只是默默地计算着场地的大小。校长刚才告诉我,这次比赛的规则中,不能再战者输,被打出竞技台者,也算输。如此看来,我还要注意一下竞技台的边缘,尽量避免自己在躲闪的同时掉到台下去了。

    “两位选手都已经上台了,请大家肃静,同时为了避免打扰选手们的比试,我也将暂时停止播音!希望龙羽选手能够给大家带来惊喜!”我诧异地朝播音员所在的位置看去,却看到校长正站在那位女播音员的身旁,冲着我鼓励般地微笑着。看来校长很明白我的心思啊,知道这位像蚊子一样烦人的女播音员会扰乱我的心神,特地来帮我忙了。他身旁站着那位刚才和他坐在一起的威严老者,正仔细地打量着我,间或还会露出满意的微笑。

    随着“啪”的一声,那烦人的广播终于停了下来。会场也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安静,让我连四周众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真气开始在周身缓缓运行,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立刻便嗅到了无数的气息。有刚才比试时火球所留下的焦臭味,少女身上幽幽的体香,空气中淡淡的潮湿,以及某些人吃完了东西后没漱口所散发出来的口臭……忽然,一股若有若无般微带着刺激气味的气息飘入我的鼻中,我皱了皱眉,脑海中却立刻浮现出洛克的影像。我心中微微一颤,这家伙果然来了,根据传来的方向和距离,他似乎就坐在我左后方的看台上窥视着我。接着我就闻到了司凯尔的气味,那是一股仿佛什么东西腐烂了后又被冰冻起来所散发出的气息,是一种让人十分厌恶的气味。这种奇异的体验是我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但是此刻心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惊讶,仿佛这种微妙的体会自我出生以来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那样,已经自然到了极点。

    悦耳的哨声终于响了起来,我微微一笑,胸中突然涌起了无限的自信,仿佛面前的对手只用我轻轻一吹就能让他像一粒尘埃般地飞向遥远的天际。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剑柄,我朝着司凯尔缓缓地走去。

    司凯尔的脸上,一直带着一种轻蔑的笑意,在看到我不直接进攻,却缓慢*近他后,只是低声地说了句:“哈,还想拖延时间么?”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副等着我来进攻的自大模样。

    我暗暗地笑了起来,司凯尔如此骄傲,实在是一个错误。在走到离他十米远近的时候,我腹内的真气一转,左脚依然缓缓迈出,给他一个我还想继续前进的错觉,却在突然之间,猛地跺向地面!“砰”的一声脆响,脚下青灰色的石砖已然让我踏成了齑粉!眼前立刻漫起了浓浓的粉尘,其中无数的碎块带着“呲呲”的声响朝着司凯尔飞快地袭去。我根本不等碎块击中司凯尔,轻轻提气一纵,便无声无息地拔地而起,借着粉尘的掩护,一脚朝他的正上方踹了过去。体内的真气在我意念地控制下分成了两股,一股化作电劲,一股化作火劲,交替自旋成了一个螺旋形的真气流,沿着我的腿缓缓朝脚尖旋去。

    我的计算果然分毫不差,面对迎面袭来的无数碎块,司凯尔也只能跳起来躲闪,而我的脚,将在他起跳后身体达到最高处时正好击中他的小肮!

    却听到尘雾中的司凯尔冷哼一声,我的脚尖立刻感到了一股冰寒的气劲正迎面袭来。我立刻深吸口气,在我的脚踢中司凯尔仓促击来的拳头上时,我借力在空中一拧腰,另一只脚也带着同样的气劲朝司凯尔胸口踢去。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我后踢出的那一只脚已然踹中了司凯尔慌乱中挡来的胳膊。

    两股螺旋真气同时猛烈的击出,朝司凯尔的体内袭去,却立刻被两道绵密的冰寒真气阻挡在了司凯尔的手臂弯处。我心下暗叹一声,腹内却突然一热,两丝如针一般纤细的真气在瞬间便顺着我的脚蹿了出去,狠狠地刺进了正和司凯尔的裂冰真气抗衡的真气旋中。只听“砰砰”两声闷想,我刚才袭入司凯尔体内的两股真气居然一先一后炸了开来!

    一股爆炸后所产生的强烈气劲让我不由自主地倒翻了回来,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原地,此刻粉尘才渐渐的散开,却听到一声沉闷的惨叫声,司凯尔被刚才炸裂的气劲带得向后倒飞出去。此刻他的左手臂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大量的鲜血顺着无数破碎的毛细血管从毛孔中激射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两道殷红的血雾。足足过了一秒钟后,司凯尔才狼狈地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勉强在落下时用双脚着地,却又踉踉跄跄地退了十几步后才渐渐的止住了退势。

    从我进攻到再次落地,恐怕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司凯尔却已经双臂受伤。看台上立刻便爆发出成片的惊呼声,无数人都使劲吹着口哨,纷纷大喊着:“真他妈的爽啊?”、“再来一遍!”、“我们都没看清啊?”等等激动的话语,让刚才还宁静如空谷的竞技场顿时陷入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不经意间一扭头,却看到雪城月和丽丝雅两人正激动的抱在一起,流着泪大声地欢呼着。

    能取得这样的效果,也同样令我感到惊讶。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两道真气,虽然细如牛毛,却引发了前面两道真气的爆炸,被旋劲压缩后的电劲和火劲同时爆发,其威力可想而知,此刻司凯尔双臂上不仅肌肉已被撕碎,恐怕连他的臂骨也被炸出裂痕了吧。

    “……他妈的……”司凯尔恶狠狠地盯着我,嘶声咒骂着,受伤的双臂突然泛出白光,却看到刚才从无数毛孔中喷出的鲜血又渐渐的被倒吸了回去,“小子,别得意,刚才我只是一时大意才中了你的道儿,接下来,让你尝尝我绵冰神腿的厉害吧!对付你这种家伙,我连手都不用就能取胜!”

    的确是连手都不用,凭司凯尔现时的状况,如果手还能动的话,简直就是奇迹了!我冷笑一声,毫不理会他的叫嚣,又慢慢地朝他走去。

    会场突然又宁静了下来,无数人此刻都兴奋的睁大了双眼,想要看清楚我接下来的所有动作。

    根据刚才和司凯尔体内真气的短暂接触,我已经大概了解了司凯尔真气的威力。的确是阴寒无比,就好像无数极冷的冰线拧成的粗绳一般坚韧细密。哎~,拉奇特不愧为金徽龙骑将,带出来的徒弟功力居然能深厚如斯。

    刚才如果不是借着尘雾的掩护进行突然袭击,恐怕司凯尔也不会受到这么重的伤了。

    不过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重创司凯尔,这个结果也令我感到分外的惊讶。想象中的司凯尔曾是那么的强悍,可怎么一到了真正比试的时候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呢?

    是我过高估计了他的实力,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真实水平?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心中划过,我却只能将它们暂时抛开。下一次进攻不能再*尘雾来进行掩护了,但是司凯尔双臂既然已经受损,必然无法拔剑来抵挡我的进攻。那么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他那所谓的脚上功夫吧!

    随着我逐渐地*近,我和司凯尔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司凯尔眼中突然爆射出一团精光,狠狠对视着我的双眼,我忽然感到仿佛有一根细丝在我左胸口肋骨上打了个结一般,牢牢地系在了我的身上。锁魂术?我心中暗暗诧异,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将左手护于胸前。司凯尔看到我突然停下来并护住左胸后,微微一愣,似乎是对我能体察到他所锁定的目标而感到惊异,接着又露出自信的笑容,瞬间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若是换在昨天以前的我,恐怕此刻根本就无法跟踪司凯尔的移动方向,那比龙九还快上数倍的速度配合上一种幻妙的身法,让你无法摸清他现在究竟是在何方。然而此刻我却能清楚地看到司凯尔那淡淡的身影正在我左侧沿“s”形曲线高速向我逼近。看台上立刻爆出一阵惊叹,不少人还叫着:“司凯尔是不是已经自动弃权了?!”之类的蠢话。

    如此高速的移动,怪不得要借助锁魂术来锁定目标,不然他恐怕已经被自己的移动搞得连我的方位都摸不清楚了吧。正想着,司凯尔已经逼到我的身旁,我微一侧身,突然看到一股绵密的冰雾朝着我的左胸急速袭来!不容再想,我大喝一声,左拳狠命击出,瞬间便与那冰雾撞在一起。刚一接触到那冰雾的外缘,我便心道不好,原来司凯尔的脚正以着超高的频率前后摆动,朝我的左拳狠狠踢来!

    接着我眼前便传来一阵连绵不觉的气劲碰撞声,似乎仅仅在刚才那一瞬间,我的左拳便已被司凯尔踢了数百脚一般!左拳上蓄势待发的真气顷刻间便被那绵密的脚踢轰得溃散开来,一股冷冽酸麻之感顺着我的左手向上飞速延伸。下一刻,我那麻木不堪的左手已然被那绵韧不绝的脚劲震开,上面竟然还结了一层细碎的薄冰!我立刻深吸一口气,早已蓄满真气的右拳便猛然轰到。

    谁知一拳朝那冰雾轰出,却击了个空!眼看着冰雾已经贴上我的胸口,我双脚猛一使劲,立刻向后飞跃了出去。左手在我真气的催逼下,这时才开始渐渐恢复了知觉。

    司凯尔身形随之而动,那冰雾也如影随形般紧贴在我左胸前方,我心下一阵震怒,再次运起螺旋真气,左手一拳朝那冰雾击去。这次我已经学乖了,将真气缩成了一个个椭圆形高速震动的球体蓄在体内,等我的拳头触到那冰雾边缘时,真气才爆发而出,如一颗颗炮弹般顺着我的胳膊呼啸而去!

    眼前再次响起了一阵绵密的气劲交击声,如珠落玉盘般连绵清脆,而我此刻一拳的威力,竟与司凯尔那源源不断的脚踢拼了个不相伯仲!无数的真气球接连击上他的脚面,与那冰寒彻骨的真气撞在一起后,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便同归于尽。我心下一阵骇然,如此消耗下去,恐怕再过半分钟我体内的真气就荡然无存了!谁知我才刚刚想要收手闪避,司凯尔却怒喝一声,无数脚影合而为一,狠狠的朝我胸口踢来!

    哈!硬碰硬谁怕谁啊!我那早已暗待多时的右拳霎时便轰了出去,突然想起刚才那意想不到的爆炸效果,心中一动,右臂内的真气登时化作三股,以不同频率先后击出。谁知司凯尔见我右拳轰来,脚在空中微微一顿,瞬间便暴退了数十米,摇摇晃晃的站稳后,便杵在那里大口的喘息起来。我也双脚一顿,止住退势,微微运气调息着体内纷乱的真气,冷冷的看着他。

    “哼……小子……呼……呼……”此刻司凯尔急速的喘着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脸上早已挂满了汗珠,眼中带着无比的惊恐。而他的右脚也无法踏实在地上,只能用脚尖轻点着地面,腿肚子却在不停的微颤着。看来刚才他的内耗比我更甚,短时间内恐怕是无法恢复。当然,如果傻站在这里等他恢复过来的话,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了。我微微一笑,又踏着步子,开始朝他慢慢走去。

    “打得好啊?”无数的欢呼声、鼓掌声,再次轰然爆响在竞技场内,吵得我的鼓膜隐隐作痛,不过还有很多人迷茫地对和同伴对视几眼后才喃喃地道:“刚才到底怎么了?……”

    司凯尔看到我又朝他走去,连忙急退数步,却差点因为右脚站立不稳而跌倒在地上。他急匆匆地深吸了口气后,口中却突然念念有词起来:“透过弥漫的……浓雾,触摸那……隐藏在雪色苍森中的……冰月,当太阳沉入那漆黑……的古井中时,呼……呼……(我想此段恐怕并不是咒语,而是司凯尔喘息的声音),大地将被……被冰封……”他那紧张而又断断续续的话音此刻听来竟是如此的好笑,而那正不停颤抖着的右脚还在地上画着奇异的符号。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比,一阵白雾从台面上缓缓升起。我鼻中呼出的热气很快就变成了无数细碎的冰晶,随风飘散在空中。我心中微微一动,突然想起师父曾经提到的一段关于咒语魔法的话来。

    “……冷羽,如果你遇到的咒语中出现了古井、密河以及溶洞之类的字样,你千万要小心,这并不是普通的释放性魔法,而是一种召唤术。如果施术者不是土系的召唤师,那么他召唤来的东西一定是具有高智商并带有魔法属性的猛兽,而不是从其他物品中变化来的那种具有庞大数量却几乎没有智商的魔法生物……”

    难道司凯尔居然会这种召唤术?可如此断断续续的咒语,如果还能发挥作用的话,简直就和天方夜谭一般的不可思议了!可四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洛克……想到这里,我心中暗暗发毛,不敢再有任何犹豫,脚下猛地加速,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忽地一阵“烈烈”作响,瞬间便移至司凯尔的眼前,左脚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朝着司凯尔的脖子便猛地踢了过去。突听身体左后侧传来“呲呲”的破空之声,我大吃一惊,此刻我手中无剑,背着身空手去接暗器的功夫我恐怕还不到家,而因为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左脚上,另一只脚也无法向后踢出,闪身躲避更是来不及了!怪不得司凯尔对我的袭击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知道洛克肯定会帮他!就在这时,腹中的真气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条细长的韧线,像一根被拉长到了极限的牛皮筋一般,让我的脚在空中似踩到弹簧般微微向前一顿,接着便沿着另一条弧轨猛地击向身后袭来的物件。却听到“啪啪”两声脆响,两件暗器已被我的脚踢飞了开去。却觉得脚背上一阵发麻,暗器上附带的内劲让我的脚暂时无法再做出任何攻击。

    “……苏醒吧!沉睡的冰龙!?”随着司凯尔的一声大喊,我立刻明白他那装腔作势的咒语已经完成,看来洛克早已在暗地里嘱咐他要背完咒语来掩人耳目。猛地一声巨大的嚎叫从身后传来,我却无暇他顾,“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左手向下一沉,挡住司凯尔朝我狠狠踢来的一脚,右手持剑便猛地朝他的左肋刺去。一股冰冷彻骨的寒劲顺着司凯尔的脚沛然袭至,我体内真气立刻反击而出,这次却是自动分为三股不同频率的真气流连续出击,先后与那裂冰真气撞在一起。又是“砰”的一声闷响,三股真气同时炸裂开来,司凯尔再次惨呼一声,被脚上炸开的猛烈气劲冲得向后飞跌出去,我持剑刚要迅速跟进,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了“呲呲”的破空之声,与此同时,一股比司凯尔的裂冰真气还要寒冷数倍的寒气朝我的背心猛然砸来……

    此时虽然是个杀掉司凯尔的绝佳机会,可惜,恐怕我也要付出性命来交换才行。我恨恨地在心中骂了一句,无奈的右脚用力一蹬,同时拧腰转身,一招破天式便破空而起,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条玄妙的斜弧,朝着向我袭来的暗器和那个发出无比寒气的事物猛地划去。

    我划剑的同时,已然用上了破风式的韧劲,“叮叮”两声脆响,两枚铁钉被我的剑击得倒飞回去,且去势更猛。这时我才看清眼前已然是一片乳白色的迷雾,而那冰寒无比的事物居然是一条巨龙的晶莹冰尾!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剑已经划上了那条透明长尾,却听到一阵如划铁器的刺耳声音,一股冰寒的气劲顺着剑狂涌而至,冻得我右手整个手臂都微微发麻。那带着无数棱刺的冰尾被我剑上的韧劲反弹了开去,却在空中微微一顿,又猛地朝着正向上跃起的我的脑壳砸了下来。我狠命的一咬牙,破电式的气劲充沛剑身,将剑顺着肩膀向下一斜,又是一阵刺耳的金属划擦声,那带着强劲冲力的冰尾被我的剑向身旁卸了开去。直至此刻我的双脚才能离地而起,回想刚才那条冰尾如果不是从上劈下,而是从前直刺过来,恐怕此刻我就要被打得撒手弃剑了。想到这里,背上已经是冷汗一片……

    好不容易才摆脱那巨龙强猛地袭击,揉着已经酸麻的右臂,我跃上了半空,却看到身下已然被一阵白色浓郁的雾霭将整个竞技台都笼罩了起来,而观众们在看到我腾空而起冲出浓雾时,都不明就里的开始叫好起来。

    就当我的身体升到了最高点时,胸中一口真气缓缓运转,让我在竞技台的上空绕了个圈子,才开始斜斜下落。看台上的喝彩声更加猛烈,不少人都惊叹的喊道:“太棒了!”、“值回票价!”、“拜托工作人员将那破烟清理干净!不然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

    突然雪城月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别打了!校长说司凯尔根本就是在作弊!再打下去你会没命的!……”

    我刚要扭头问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经获胜了,身下却忽然传来狂猛嘶哑的怒吼声,却见脚下十数米高的浓雾中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朝着我猛地扑了过来!

    我右手一抖,无数的剑气便朝着那浓雾中的猛兽刺去,却只听到一阵“噼噼啪啪”如撞在石头上的声响,却根本没有减缓它扑上来的速度。天哪,那怪物居然丝毫不惧我的剑气!

    赫然间,一个几乎有如冰雕般透明、带着角腮的巨大龙头张着血盆大口从浓雾中猛地冲了上来,那张布满锋利獠牙的巨嘴几乎可以将我一口吞下!我强摄心神,伸剑朝它嘴旁的角腮上点去,在触碰到那坚硬如玄冰的鳞甲时,三股变频真气先后击出,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闷响,那龙头被真气爆炸的气劲震得冰鳞散落,嘶吼一声便向下落去,我也得以借力飞速高升。

    身体正在借力高升的时候,耳畔突然想起了埃娜的声音:“羽!那是洛克的冰步龙!你快先用冷月无声阻止它一会儿!校长正在想办法揪出洛克!”

    我听得心神一阵大乱,妈呀!居然是龙骑将那具有变形能力的高级龙!此刻我身在五十米的高空,已经飞到了上升的最高点,上面便是半敞的金属顶棚,我心中一动,猛地吸一口气,胸中真气向上一提,身体又蹿高了数米,伸手便抓住了顶棚上的金属横梁。

    吊在金属横梁上,我开始平复体内那快要乱作一团的真气。天哪,刚才那头巨龙几下迅雷不及掩耳的猛击,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脚下四周的看台上此刻已经乱作一团,无数人都被刚才那凶猛恐怖的巨龙头吓得纷纷朝场外逃去,走廊过道上都已经挤满了慌乱的人群,还有不少女性因为经受不了如此的恐怖而尖叫起来,更有甚者直接晕倒在了座椅上,至于其中有没有大小便失禁者,从那周围捂着鼻子纷纷退避的人群中就能清晰的分辨出来。而朝我发暗器的洛克却依然不见踪影。那条冰步龙如果真能确定是洛克的,那么这场比试就已经能判定是我得胜。至于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司凯尔,再被我击伤了双臂外加一只脚后,现在恐怕也只能呆在下面等着被阿加力等人一顿狂扁了。只要让校长再找到洛克,就能压下此刻纷乱的局面!

    突然看到无数尖锐的长冰锥从浓雾中激射而出,朝身在半空的我急速飞来。我右手连连猛晃,大吼一声“破尘式!”,数千道细碎的剑气带着呲呲的声音朝冰锥飞去,接着便听到一片绵密的冰块碎裂声,脚下立刻被冰雾弥漫,却仍有无数细小的冰晶从浓雾中冲出,夹带着气劲击在我的身上,打的我脸颊生痛。

    我冷哼一声,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起来。洛克这个混蛋!每次都暗中偷袭,却还总是将自己置身事外,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就先杀了他这条冰什么破龙解气!

    一想到这里,我长剑便已开始奋力朝下划出,而这招数,却正是校长教给我的冷月无声。此时体内真气就如同一锅粘稠的糖液,随着我长剑一正一反迅快地划出,剑上的真气仿佛从锅中抽出的糖液一般在空中凝结成丝,两条真气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封闭的真空月弧,无声无息地朝下飞去。居然成功了?!我压下心中的惊喜,又连续划出,顷刻间便划出了数十道无声冷月,穿透脚下弥漫的冰雾,朝着刚才冰锥飞来的方向飞去。

    就在下一刻,我便透过那嘈杂的人声听到竞技台上传来无数仿佛石块被削开的“咔咔”声,接着便从脚下极远处传来一阵凄惨的嘶嚎声。得手了,哈哈!我刚要继续划出,心中没来由地微微一动,头立刻朝右偏去,一柄冰冷的长剑突然无声无息地从上刺到,贴着我的脸颊划了下去。是洛克!这家伙居然跑到顶棚上去偷袭我!看来刚才冰步龙的袭击是洛克用来确定我位置的了!

    我左手猛地一荡,身体朝前荡去,躲开了洛克隔着金属顶棚刺来的第二剑,接着便攀到了顶棚的边缘,伸手在横梁上轻轻一拍,立刻横剑护身,窜上了顶棚。

    还没等我站稳,一道紫色的人影便晃至我的眼前,顷刻间眼前便如银杯炸裂般洒开一片水漾银光,却是洛克正晃动长剑,幻化出无数剑尖,笼罩了我的整个上半身,想趁我慌乱的时候一剑刺穿我的胸口!不容他想,我清啸一声,长剑直刺,瞬间刺破了那一片水银般的光瀑,直取洛克的咽喉。如此两败俱伤的打法,让洛克吃了一惊,立时收剑护身,如鬼魅般倒退了回去。借着这个当儿,我朝前蹿了几步,站稳身形,横剑胸口,冷冷地注视着他。

    想及刚才的情形,我暗叫了一声幸运,大概洛克不会用剑放出剑气,不然刚才如果直接用剑气攻击我,恐怕现在我已经尸横就地了。看来就算是紫徽龙骑将也不是什么招数都精通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至今为止,除了雪城日外,我也没再看到有谁会用剑气来进行攻击。

    “小混蛋,打伤了我们司凯尔少爷,还接二连三躲过我的攻击,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么?”洛克眯起双眼,狞笑地说着。

    我保持着从来不跟敌人废话的一贯作风,二话不说,一道冷月无声便朝着他的胸口划去。

    谁知洛克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凭我的冷月无声瞬间划透他的胸口。却突然听到空中一阵“噼里啪啦”电火花炸裂的脆响,我一抬头,不由大惊失色!洛克竟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跃上了半空?此刻他剑尖正凝聚起一团拳头般大小、四射着火花的紫色电球,随着他一声大喝:“去死吧!”那紫色电球便脱剑而出,带着噼里啪啦的裂响,迅猛地朝我飞来!

    电系魔法中的电球术所释放出来的追击电球,是按照白、青、兰、紫、黑来划分等级的,白色等级最低,黑色等级最高。而洛克轻易便能释放出紫色电球,看来此仗我的胜算可以说是非常渺茫了……

    瞬间电球便已晃至眼前,我急忙闪身向右蹿去,同时顺手朝身后丢出一正一负两个小电球想要引开这个威力无匹的紫光电球。谁知那紫色电球竟毫不理会我甩出去的两个电球,倏地一个急转,又朝着我猛追了过来。却看到身体右方突然剑芒大盛,将我身周退路全部封死,原来洛克早已守候在那里,等着我往剑上撞了!

    眼看已经避无可避,生死悬于一发的瞬间,我急中生智,体内真气猛地一沉,“咔啦啦”一声裂响,我已经踩破了金属顶棚,躲过洛克和那电球的前后夹击,急速向下落去。洛克似乎害怕被众人发现他的行迹,并没有跟上来,只有那讨厌的紫色电球在我身后“噼里啪啦”地急追着。

    我体内的真气继续下沉着,让我下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只觉脸颊被风吹过时仿如无数把刀子割过一般的疼痛,就在眨眼的一霎那,我已经落到了浓雾的上方。就在此时,那只冰步龙长锐的冰尾突然穿透了迷雾,朝着我的胸口便猛地刺了过来。此刻我已来不及伸剑抵挡,慌乱中拼尽全力一脚踢在冰尾长满锋棱的侧部,“咔嚓”一声踹断了几根冰棱的同时,我借力一扭身子,堪堪躲过破胸之灾,急速斜向雪雾朦胧的竞技台上落去。额上的冷汗已然涔涔流下,我却还来不及抹一把汗,就又听到那让我汗毛竖立的“噼里啪啦”声追了上来……

    浓浓的冰雾让我看不到地面,只得凭借感觉猛然伸剑一点,却感到剑仿佛插入了一个软绵绵的事物中,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感情是插在了某人的**上,却也正好减缓了我的落势。我根本无暇从那个可怜的**上将剑拔出,借着坠势身体猛地在空中蜷缩成一团,双脚在剑柄上一点,借着剑的韧性便如离弦之箭般“嗖”的一声几乎是贴着地面弹出了浓雾,就在这时,一股强猛火烫、让人窒息的无匹气浪伴随着一阵似无数个焦雷同时炸开般的巨大爆响声从身后猛然袭来,带着我向前飞滚了出去,让我连着翻了十数个筋斗才堪堪停了下来,狂烈的热浪如刀般从身侧冲过,让我不得不运劲全身来拼命与之抗衡。却看到无数带着浓烟的石屑正呼啸着从我头顶飞过,溅落到远处早已乱作一团的看台上,登时便激起惨嚎声一片,无数人抱头鼠窜地寻找着掩蔽物来掩藏自己。此刻耳中一阵嗡嗡作响,我只觉得体内真气就如沸了锅的水一般上下翻腾着,想要起身站立,却突觉一阵头晕眼花,接着就一**坐倒在了被刚才的气浪烤得火热的石砖上。

    竞技台上刚才还让人目不视物的浓雾被那巨大的爆炸驱散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原本的面目。那条巨大的猛兽不知为何突然凭空消失掉了,而空旷的竞技台中央则被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滚滚浓烟正不断的从中冒出,巨洞边缘的岩石已经被高温熔化变形,让我看着浑身不寒而栗。刚才如果不是我闪得及时,恐怕此刻已经葬身于这巨大的熔岩黑洞之中了……

    此刻我才突然想起,司凯尔那个混蛋跑到哪里去了?刚才我刺中的那个没署名的**该不会就是他的吧?!如果是这样,那可真他妈的爽啊!呵呵……

    “老大!你没事吧!”

    我一抬头,原来是阿加力等人正兴高采烈地朝我跑来,从他们兴奋的脸上就能看出,我的胜利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我无力地笑了笑,却看到龙迪手上还提着个浑身焦黑的人。

    “哈哈哈!司凯尔这下可算是完蛋了!刚才那个大爆炸把他炸得连老二都不见了,看他以后还能和谁结婚去!哈哈哈哈……”阿加力放肆的笑声,让耳中依然一片嗡鸣的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头晕。嗯,难不成刚才我那一剑从司凯尔的**后面插入,正巧切掉了他那风流倜傥的小弟弟?!

    “司凯尔这次是彻底的输掉了,我想拉奇特应该不会再逼雪城月嫁给这个混蛋了吧。”古克脸上也充满了难得的笑容。

    “龙羽大哥,这是你的剑,刚才被炸到了看台上,差点伤了人。”丽丝雅走到我的面前,将我那把长剑递到我的手里。看到剑身依然完好无损,我松了口气,感激的冲她笑笑,将剑还入腰间鞘中,又看了看四周,却没见到雪城月的身影。我心下一阵好奇,她此刻会跑到哪里去呢?!哦,她现在可能是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的爷爷了吧。

    龙迪将那个浑身焦黑的家伙扔在了地上,朝他踢了两脚后面无表情地问我:“杀了他么?”

    “这家伙被炸飞出来后,挂在了看台的栏杆上,居然还能有力气翻身爬到地上去吓人,却被那些吓坏了的人群踩得晕死过去,哈哈哈!真是有够贱的了啊……”阿加力也走上来踹了两脚,解气地笑骂着。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一动不动的倒霉蛋,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司凯尔。呵呵,炸得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居然还能活着,真是奇迹啊!

    “算了,还是饶他一命吧,他要是死了,拉奇特恐怕不会放过赫氏的。”我摇了摇头,暗想这家伙还是交给埃娜处理比较好。刚才他没死掉,只能算他走运,反正以后他想再风流快活是不可能了,就留着他这条贱命给拉奇特一个交待吧。

    只是埃娜和校长又跑到哪里去了呢?!我扭头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校长的身影。

    “龙羽大哥,你是在找阿月么?她刚才看到你从上面掉下来,一声不响地就晕过去了,现在正躺在休息室里,可能还没醒过来呢。”丽丝雅边说边抬起头来担忧地看着看台下面的休息室。我呆了呆,雪城月平时似乎并不是如此胆小的人啊,居然会为了我而吓得晕了过去?!一想到她为我如此的担心后怕,一丝淡淡的甜蜜便在我心中悄悄泛了开来。就在这时,却听到头顶上一阵衣袍飞舞的声音,我一抬头,原来是校长从顶棚上落了下来,埃娜则跟在他的后面,那银光四溢的雪亮长发衬着晶莹的丝裙在空中随风曼舞,让她看起来好像仙女一般飘逸脱尘。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洛克竟然无视司凯尔的存在,让紫色电球直接轰落地面,原来是被校长和埃娜打得无暇他顾了啊!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小伙子,你干的相当漂亮啊,呵呵,看来我孙女的眼光还真不错哦!”

    “您是……”我愕然地站起身来看向他,原来是刚才校长身旁的那位老者,他一定是雪城月的爷爷雪城拓烈吧?!

    “阿月是我的孙女,怎么,她没跟你提起过我么?”雪城拓烈慈祥地看着我,满眼都是欣慰的笑意。

    我刚想摇头否认,却感到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差点又摔倒在地,龙迪、丽丝雅等人抢上前来扶住了我,异口同声焦急地喊着:“你没事吧!”

    刚才那爆炸所发出的强猛气劲让我真气消耗过巨,到现在还感到浑身乏力、四肢酸麻,只想倒在地上美美的大睡一觉。谁只我意志力稍一松懈,体内那勉强维持运行的真气竟也跟着溃散起来。我心下一阵大惊,天哪!如果此刻恢复发色,恐怕我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

    我连忙拼命想汇聚起那纷乱的真气,谁知越急越乱,一下子运岔了气,胸口突地一窒,心脏便立刻停止了跳动,接着眼前一黑,身子已经软软的滑了下去。

    一股温暖柔和的真气突然之间从背心流入我的体内,我浑身一颤,蓦地醒转过来,这才听到身旁似乎正有无数人在大喊着我的名字。心脏已经又开始恢复跳动,体内真气也在那股柔和气劲的引导下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暗道一声:“好险。”却感到无数汗珠从我脸上纷纷滑落,将脚下地面打湿了一大片,背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还好我的皮肤现在滴水不浸,也没感到十分的难受。回头一看,原来是埃娜及时赶到,伸出纤纤玉手抵住我的背心,用疗伤圣光救了我一命。我感激的冲着她点了点头,她则微微摇了摇头,回了我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

    “老大!你还好吧……”“龙羽大哥!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们了!”阿加力等人虽然不知道埃娜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看到她是校长带来的人,也就没太在意,却都围着我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我冲着雪城拓烈歉然一笑,他则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你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晚上记得来参加我们冬剑家的舞会啊……”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我还从来没参加过什么舞会,要是丢了脸可就麻烦了。却看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又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了句:“我押了一千银鲁克赌你赢,这次赫迪亚那个老家伙可要赔惨了,你那条龙的赔偿问题,就让他从欠我的赌债里扣吧……”说完便抬起头哈哈地大笑起来。

    阿加力等人不明就里地陪着他笑了起来,我却只能尴尬地苦笑着。完了,校长该不会把这次博彩赔钱的责任归咎到我的头上来吧!

    就在这皆大欢喜的美好气氛中,我想到了阿冰。不知道那个笨家伙现在在干什么,也许正在饱受着老板等人的调侃吧,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来。如果他知道司凯尔输掉了这场比试,是不是就能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了呢?

第三十五章

    直到纷乱嘈杂的竞技场渐渐平静下来后,留下来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无聊的女播音员依然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听阿加力等人解释说,在刚才的大爆炸中,她因为正好内急而躲过了一难。校长则臭着一副苦瓜脸,无奈的告诉我,他今天因为我那出乎意料的胜利而亏损了将近一百万,所幸的是,他似乎并没有想将这些亏损追加到我头上的意思。据不完全统计,此次竞技场的骚乱,让三百多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至于对他们进行赔偿的医疗费用到底是算在赫氏那昂贵的门票里还是算在司凯尔的头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比赛结束后,我拿到了自己应得的那份钱,一共是三千七百五十银鲁克,扣掉百分之五的所得税后,还有三千五百多银鲁克(对于所得税的存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拿到如此巨额的数目,我高兴得差点流下了眼泪,还好埃娜在一旁非常及时地狠狠跺了我一脚,让那句因为得意忘形而几乎大喊出来的“阿冰,我们发了!”又被咽回了我的肚子里。

    直到人都走光了,我仍没见到为我担心到晕过去的雪城月。看来雪城拓烈并没有把他的宝贝孙女单独留下来,而是将她直接送回了冬剑家,让我那以为会再次得到美女热吻的幻想彻底化为了泡影。至于拉奇特以后还会有什么卑鄙的恶劣计划,都已经不再是我所能掌控的事情了。(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发觉,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一步步走进了拉奇特和五大家族的斗争漩涡中。)

    司凯尔在被埃娜治疗完后,就是一副傻呆呆的样子,仿佛忘掉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连他的小弟弟已经没有了都毫无察觉。校长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服务宗旨,特地派车将他送到宾馆,交给拉奇特的一众手下。对于这个今后恐怕只能在梦中才能进行人道的弱智儿童,已经失去其作为拉奇特继承人的资格。不过校长在最后还是担心地说了一句:“万一拉奇特贼心不死,出高价让这个白痴进入我们赫氏来学习的话,恐怕会对我们赫氏学生的整体素质造成一定的影响啊……”

    等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天色已经黄昏,校园中充满了一种秋天落日的萧瑟景象。在返回看护室的途中,我问到了洛克的情况,校长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道:“那家伙的胆子实在是小得可怜,我和埃娜才刚刚跑到顶棚上,他就撒开脚丫子溜掉了。不过我还是让他尝了点苦头,起码两三个月内,你是不可能再看到他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却突然发现一旁的埃娜正呆呆地看着我,秀美雪腻的脸颊上飞起了两朵氤氲的红霞,嘴角还露出若有若无的淡淡甜笑,让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将她那娇美的容颜衬得更加妩媚可爱。我连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恍若不闻,依旧牢牢地看着我的脸。看着埃娜突然变成这样,让我心里暗暗感到一阵不安。

    “校长……”我凑近校长的耳边,轻声地问着,“埃娜她这是怎么了?”

    校长闻言朝埃娜看去,略微愣了愣,突然便摇着头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头说:“白圣龙的数量非常稀少,通常又都是终身陪伴在主人身侧,无法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我怀疑她是看上你了,你可别辜负了她啊!……”

    我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听明白校长的话,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地。天哪!就算一见钟情,好像也没这种钟法的啊!

    “校长,您别开玩笑了,埃娜她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我们不是同类啊……”我急忙地辩解着,可为什么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理由是如此的无力呢?!

    “她现在的生理构造和人类是一样的,而且这种变形术没有时间的限制,所以她会有这种感情也很正常。以前她也多次变**过,却并没有产生过这种情况,我看她这次肯定是真的动情啦……”

    没等我反驳出来,校长便又兀自说了下去:“不要以为变形术可以随便改变人的外貌,一个人无论变多少次,都只能有一种形貌,不可能再变成其他的样子,最多也就是改变一下身体的构造罢了。埃娜能变得这么漂亮,完全是因为她自身因素决定的。如果给我一头母剑脊龙,就算我把$变成了人,别人也会因为以为看到了史前恐龙而吓得晕倒过去……小子,你就知足吧!”

    我无言以对,连刚才想好的理由也只能吞进肚内。如果埃娜真的看上我了,那么她到底看上的是我哪一点呢?这个问题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要是能够知道埃娜到底喜欢我的哪一点,我还能来个亡羊补牢,彻底断绝这段恐怖的“孽缘”。而校长似乎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很不屑地教训着我说:“爱一个人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要不是因为我年纪太大,管她是龙还是人,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喜欢上她!你这个家伙居然想把到手的美餐拱手让出,真是暴殄天物啊?”说完还很无奈的使劲叹了口气,接着就负手望天,再也不理我了……

    从校长的话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非常希望我能和埃娜“结合”(原谅我在用这个词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以至于开始让我怀疑他所说的雪城月的爷爷不愿意让我当他的孙女婿是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且从以往雪城月曾经谈到关于他爷爷的事情和今天与他本人谈话的情形上来看,那个老头怎么也不象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势利小人……

    埃娜此刻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娇俏模样,仿佛整个天地间除了我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物能够引起她的注意了。我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一看已经走到了分别通向医院和行政楼的岔路口上,立刻就和校长他们分道扬镳。

    “你……你要走了?”埃娜这才惊醒过来,慌乱地拉住我的衣袖,脸上带着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那眼神中浓浓的哀求,恐怕让任何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男人看了都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吧。天哪!难道埃娜她果真喜欢上我了?!

    我轻轻甩了甩衣袖,没有甩开她的手,脸上却没来由地烧了起来。校长那个死人居然还能装作没看见似的在一旁欣赏风景?!

    “我……我还要回病房,万一被人发现,就遭了……”我嗫嚅着低下头去,想要掩饰此刻恐怕是红透了的脸颊,再次轻甩了一下衣袖,却依然没有甩掉她那双如脂玉般雪白滑嫩的双手。

    “哦……”埃娜呆了呆,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却仿佛小孩子没有得到自己期待的礼物般可怜兮兮地皱起一张小脸,让我心中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狠狠朝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借着剧痛的刺激,我才强忍住差点想要反过去拉住她的手跟着她走的冲动。

    冲她挥了挥手,我转身朝医院走去,不敢再回头看上一眼。当一个如此动人的美女对你流露出脉脉深情时,如果没有十成的定力,恐怕十个人中有十一个会立刻将她抱进怀里尽享她那温香软玉般的窈窕娇躯和似水一般的刻骨柔情……

    让我感到分外好奇的是,埃娜刚才的表现和曾经给我的印象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就算她由龙变成了人,也不能在突然之间让性格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吧……难道我真的有着惊人的魅力,竟然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白圣龙变成一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迎着携满秋色的微风,我拼命地想甩掉脑海中埃娜那让人难忘的动人身影。我咬着牙在心底告诉自己:那是一条龙!而且现在也不是两万年前,不可能再上演什么白娘子传奇了!

    当我走到重病看护区的大门口时,却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坐在门旁的墙根处。居然是阿冰?!我心中微微一惊,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他怀里抱着的书包鼓鼓的,似乎装满了什么东西。

    我对着守门的护士出示了校长特批的探望证,悄悄走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壁橱换上病人的服装,带上面具,这才再次走了出来。护士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为我能这么快就下地走路而感到惊奇。记得中午来的时候,是校长亲自把我背进来的……

    “阿冰?”我俯下身去轻声的呼唤着他,见他没有反应,又摇了摇他。阿冰蓦地惊醒,一看见我,呆了呆,接着就担心的差点叫了出来:“你怎么跑下床了啊!你的伤……”

    “我听说你来看我,就出来了啊。”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做势就往他身旁坐去。

    “别!”阿冰又着急地压低了声音说着,“地上很凉的!这里没有椅子,你还是回病房去吧!”

    我抬头询问着护士小姐,她看我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便点点头说:“别太长时间,要是被大夫看到了我可要被骂的。”我心里暗暗好笑,校长在我进来的时候曾经特别吩咐过医院的院长,别说闲杂人等,就连大夫都不能进我的房间。

    拉着阿冰来到了病房,由于下午那一场激烈的打斗让我已经精疲力竭,在看到舒适的病床后,二话没说我就躺了上去。

    “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阿冰将手放到我的额头,皱着眉担心地询问着,“你不应该为了我跑出来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糟了。”

    “我现在除了累,就没别的感觉了。”我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接着打了个哈欠。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不知道你现在能吃什么,我带了点东西给你。”阿冰从书包中掏出一个大铁盒子,费力地将它打开后,拿出四颗血色晶莹的珠子来。

    “这是什么?!”我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几颗半透明的红色珠子,每一颗都有龙眼那么大,浑圆剔透,煞是可爱。

    “哦,这是我妈妈留给我专门治疗内伤用的,好像叫什么绯月丹,我以前吃过一个,很甜哦!”阿冰将那几颗珠子塞到我的手里,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饭盒来。

    “绯月丹?”我纳闷地回想着,却完全没有关于这东西的记忆。不过怎么听都好像是给女孩子吃的啊。哎,虽然很诱人,但是我现在没病没伤的,吃下去岂不是糟踏了?何况这还是阿冰妈妈留给他的遗物,我怎么能就这么吃掉呢?!

    “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吃它。”阿冰用筷子夹起一块雪白透明的肉块,送到我的嘴里。

    那肉块好像是鱼肉,还温热着,口感细腻滑润,味道醇美甘浓,还带着一股催人食欲的脂香。我中午只吃了个半饱,此刻尝到这种美食,差点连舌头都吞了下去。

    “呵呵,慢点吃,还有好多呢!”阿冰抿着嘴笑嘻嘻地看着我,眉目间充满了一种少女的娇媚,又夹起一块送到我的嘴里。

    “我能自己吃的……”我伸手便要去接过筷子。

    “不行!”阿冰甩开我的手,固执地说,“你中午刚流了那么多血,身体太虚,还是我来吧。”

    看着他噘起的双唇和眼中的那份坚持,我也只能由他了。不过如此欺骗善良的阿冰,还真让我感到过意不去啊……

    又吃了几口,却仍是没有尝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肉,我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好吃?”

    “这是肉啊,怎么你没吃出来么?”阿冰眨了眨那一双可爱的大眼睛,似乎在怀疑我是不是病晕了,连肉都尝不出来。

    “……我是问这是什么的肉……”我无力地问着阿冰。呵呵,居然回答说是肉,真是被他给打败了。

    “哦,这是一种叫做烂白肚的鱼,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到底叫什么,是听我妈妈这么叫的。小时候吃过一次,觉得很好吃,你流血过多,我怕你没胃口吃东西才拿来给你吃的哦,而且妈妈说这种鱼最适合给身体虚的人吃了。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阿冰露出期待的笑容,仿佛我只要说一句好吃,他那小小的心灵就能获得无比的满足。

    我连忙点点头,又吃了两块。烂白肚?这名字可真奇怪……

    “阿冰,你怎么不吃呢?”看着饭盒里的肉被我吃了一大半,阿冰却连一块都没吃,我禁不住问了出来。

    “呵呵,两个人不够吃啊,再说我又没受伤,吃了不是浪费么。”阿冰微笑着继续喂给我,直到鱼块被我吃光后,才放下筷子,将饭盒和铁盒放进书包里,又拿起一块手帕细心地给我擦嘴说:“我下午听说你表哥把那个司凯尔打败了呢,怎么样,高兴么?!”说完便冲着我动人一笑。

    我愣了愣,想不到阿冰居然已经知道了,便也开心地笑了出来,调侃了句:“雪城月不用嫁人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呢?”

    阿冰瞋了我一眼,嘟囔了句:“受伤了还能胡思乱想,要不是看你受着伤,我、我……”说着,皱起小鼻子做势便要在我胳膊上狠狠来一下。我赶忙装出万分惊恐的模样,阿冰这才掩口轻笑道:“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收拾完一切后,阿冰背上书包,摸摸我的额头说:“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记住哦,别再跑下床来了!”听他的口气,我好像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

    出门的时候,阿冰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冲着我摆摆手,这才轻轻地走出门去。

    躺下没多久,我忽然觉得腹内渐渐发热起来,好像一股暖流在肚子里面缓缓流动一般,又慢慢扩散到全身,让我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刚才的疲劳一扫而空,脑子也变得异常清醒。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摘下面具,换上刚才那套衣服想出去透透气。

    赫氏的夜色真的很美啊。我轻轻地徜徉在宁静的林荫道上,倾听着草丛里萤虫的鸣叫,鼻子里闻到的是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花草的芳香。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隐隐还能听到那里传来的嘈杂声。一天没上课了,不知道教授会不会记我的考勤呢?

    不知不觉间,我已走出赫氏。路旁人行道上的路灯绽放出昏黄的光晕,不时还有几辆御风车从我身边经过。街旁的一个个小店都从门上的玻璃中透射出明亮的白光,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悠闲的顾客和忙碌的服务员。不经意间一个扭头,身侧饭店内一个身影却突然闪入我的眼帘,居然是阿冰?!

    却看到阿冰正穿着白色的侍者服,手里提着一桶水进了店内的卫生间。咦?阿冰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打工了?我忍不住好奇地走进饭店。

    “欢迎光临!”店口收银台处的小姐甜甜的冲我打着招呼。我略一点头,便朝着卫生间走去。

    刚一进卫生间的门,就听到了阿冰的声音:“对不起,先生,卫生间正在清洗中,请您稍等片刻……”却看到阿冰正拿着一个拖把,在桔黄色的卫生间内清洗着地面。

    我停在了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用力将水桶中的水向前泼去,水花溅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抹了抹额上的汗便又拿起拖把仔细的清洗起来。

    “这里有水龙头,为什么还要提一桶水过来呢?”看他干了这么久都没注意到我是谁,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啊?!”阿冰抬起头来,一看是我,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龙羽大哥,是你啊!对了,阿羽住院的事情你知道么?”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刻意淡淡地说了句:“我刚去看过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冰又低下头去,一边拖着地一边笑着说:“我没钱啊,只好来这里打工了。”

    “可是我听冷羽说你们都在另一家饭店里打工的,而且只是下午……怎么,今天才换到这家的?”

    阿冰停了下来,又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后才说:“呵呵,我是怕阿羽知道我偷偷地晚上打工才来这家的,的确是今天才来。这家老板对我不错哦,一个小时五鲁克呢!”

    怕我知道?傻瓜,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啊……

    “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难道这种事情很难为情么?”我不露声色地调侃着他,边说边提起水桶,想到洗手池里打水。

    “啊!不要!那里的水中加了香料,是专门给顾客洗手漱口用的!老板特别吩咐过不能用那里的水拖地!”阿冰抢上来阻止了我,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这种事情是我干的,你是顾客,怎么能帮我呢?难道你想抢我的生意么?呵呵。”

    我并没有被他的语气逗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老实跟我说,我不会告诉冷羽的。到底怎么了?你好像并不需要这一份工作吧。”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想要将他内心的一切都看透。到底为了什么,居然会让阿冰要瞒着我来打工呢?

    “嗯……这个……”阿冰支吾着躲开我的眼神,提着水桶就想溜走。我一把抓住他那纤细柔弱的胳膊,试探地问了出来:“难道冷羽那小子欠了别人很多钱,你想偷偷帮他还债?!”

    “啊!不是不是,阿羽他从来不欠别人钱的!”阿冰慌忙地摆着手否认,接着又颓然地低下头去,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幽幽说道,“他昨天被司凯尔打成重伤,今天中午浑身都在流血……当时……当时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他因为伤势太重而……”说到这里,阿冰停了下来,咬紧了嘴唇,眼中隐隐有泪光泛动。

    “所以你就把积蓄花光了?”我皱起眉来,依然牢牢看着他的双眼。

    看着阿冰默默点了点头,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阿冰的积蓄虽然还不够缴学费,但是几百银鲁克想要在一个下午就被他花得干干净净,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

    “什么药那么贵?是那条鱼么?”我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阿冰刚才不愿意吃鱼肉,原来竟然如此的名贵!天哪!我怎么那么傻,居然连问都不问明白就全吃掉了!

    记得阿冰在吞龙的时候曾经拿到不少的小费,却为了我毫不犹豫地全花光了?!我只觉得鼻子微微一酸,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胸口传来的一阵憋闷,让我突然有种想将阿冰那纤细的身躯猛地搂进怀里的强烈冲动。阿冰,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你知道了?”阿冰惊讶地看着我,接着又担心地问了出来:“冷羽他也知道了么?”

    “那个傻瓜,哼,他恐怕正睡得香呢,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扭头看向一边,心虚地眨了眨眼,害怕阿冰看到我双眼中同样隐隐闪动的泪光。阿冰,你没钱不会跟我说么?好歹我也是冷羽的“表哥”啊!

    “嗯,最好别让他知道,万一影响了他的伤,那就糟了……”阿冰边说着,又走过去拿起拖把想继续拖地。

    一想到阿冰此刻正为了救治某个怀揣几千银鲁克的“病号”而辛勤工作着,我便按捺不住心中那良心的强烈谴责。如果那个病号不恰好是我的话,我早就拔剑将他剁成鱼肉去当烂白肚卖了!咬了咬牙,我冲上前去抓住阿冰的胳膊就把他拽出了洗手间。

    “啊!你这是干什么啊,老板看到了会骂的!”阿冰吃了一惊,在我身后拼命挣扎着,我却毫不理会,硬是把他拖到了柜台前。

    “老板呢?”我高声问着柜台后面的调酒师。

    “哦,我就是,这位服务员得罪您了么?”晕,这位瘦瘦的调酒师居然就是老板?和我印象中那有着肥胖溜圆身材的老板形象实在是无法联系到一起去。

    “呃,没有没有,他是我弟弟,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一扭头看到阿冰刚想张开嘴反驳,我立刻暗暗送入一道真气,让他乖乖地闭上了嘴,“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了他,我想现在就带他回家,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了,对不起,希望你能见谅。”

    老板似乎是个开明的人,一见阿冰在旁默不作声,便笑着耸耸肩说:“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也是,赫氏的学生也有家庭纠纷啊。怪不得他说无论什么活都肯干呢,行,你带他走吧,不过……”

    我狠狠地瞪着他,却又立刻笑了出来。

    “……最好能先把他的工钱给结了,还有,你总不能让他穿着这一身回去让你们父母难过吧。”

    拉着不声不响的阿冰走在夜晚的街头,从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我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此刻不仅仅是他,就连我自己都在痛恨着那个叫做冷羽的我!这是一种多么矛盾的感觉啊,可就这么真实的发生了。

    细想起来,从认识阿冰到现在,他为我做过多少事情,知道的,不知道的,我已经数不清了,我只是清楚地记得,我还从来没为他做过任何一件事情!

    记得一次喝酒时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我的兄弟有难的话,就算此时天上下着刀子,老婆生着孩子,大火烧着房子,床上躺着美女,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他……当然,如果那位美女没穿衣服的话,我就要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马上去救他了……”

    阿呆也立刻附和道:“对对,兄弟之间,应患难与共。就算他因为偷吃了你的零食而拉肚子,你也要陪着他一起上茅房,不然他会怀疑是你在零食里面下了泻药故意害他的……”

    接着那两个人就一前一后追了出去,却听到师父边追边气急败坏的喊着:“妈的,果然是你这个混蛋干的!”

    “啊!你想干什么?!这里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啊?”阿冰指着门口大呼小叫的模样不仅让我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也让门旁站立的侍者皱起了眉头,但看到我的一身打扮,便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我点点头,说了声:“先生里面请,还有,请您的朋友最好能小声点……”

    我回头看了阿冰一眼,后者则很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弯了弯唇角,两眼渐渐红了。阿冰这个表情让我很难受,那种受委屈的表情充满了一种类似少女的媚惑和娇弱,以至于令我分外的不舍。于是我冲着那个侍者点点头,抬头看了看饭店门口那用五颜六色的水晶灯镶成的“酬龙阁”三个大字,紧了紧阿冰的手,便拉着他走了进去。

    强迫地将阿冰按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我招呼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点了几样熟悉的菜式,要了瓶红酒后,我才抬起头来对着沉默不语的阿冰笑着说:“别生气了好不好,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就那么把你拖出来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阿羽可绝对不会干出你这种事情来的!”阿冰气呼呼地说完,扭过脸去便不再理我。

    “看来你对他很了解啊……”我抬头看了看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泛出淡淡金色的天花板,又慢慢回了一句:“他如果知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也会和我一样这么做的。”

    阿冰一听我如此说阿羽,立刻又扭回头来不高兴地说:“才不会呢,阿羽是个很会体谅别人的人,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拖出来,而是陪我一起打工。他才不像你这么独断专行,连我的意愿都不顾,生拉活拽地让我在老板面前丢脸。”

    我尴尬的看向别处,心底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感动,却又有一种强烈的好奇。阿冰说的那个阿羽,真的是我么?!

    “那个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护着他么?”

    阿冰噘着嘴埋怨地瞪了我一眼,又扭过头去,没再理我。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静静地听着回响在大厅中那悠扬的乐曲。这不知名的音乐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清韵优雅,仿佛一淙冰幽的溪流慢慢趟过人们的心坎,让所有人都能在这里获得一丝难得的浪漫与悠闲的宁静。渐渐的,心中那强烈的自责平息了下去,我舒了口气,开始想着如何让阿冰高兴起来。

    服务员将酒送来了,和甜饮与冰块混在一起后,就静静的退了下去。阿冰依然看着远处,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我苦笑起来,看来阿冰生气的时候,脾气还真不小。

    “今天我打赢了司凯尔,可惜,我却没打过洛克……”我幽幽地说着,举起了杯子,慢慢抿了一口。醇香的酒混合着甜饮的甘冽和冰块的凉爽,让我的心中慢慢平静了下来,又继续说了下去,“在和司凯尔交手前,我心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能输。其次,才是不能死。我知道这很难,因为洛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他也的确没这个打算。你现在能看到我活生生的坐在这里,怎么也该举起杯来为我庆贺一下吧。”

    正看着远处的阿冰闻言呆了呆,这才有扭转头来,脸上却多了两朵淡淡的红晕。

    “对不起,龙羽大哥……”他举起杯来,咬着唇害臊地敬了我一杯,“我忘了你今天下午才刚刚比赛完……”

    我笑了起来,此刻阿冰,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小女儿的羞涩情态,分外的动人。可惜他是男生,不然……

    “对不起就不必了,我知道你刚才很恼我,现在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阿冰乖巧地点了点头,又眨着眼睛好奇地问:“洛克那个人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坏啊,而且他还是紫徽龙骑将呢,怎么会……?”

    “和司凯尔搭档的人,你说能好到哪里去?”我好笑地看着他。阿冰实在是太单纯了,昨天洛克那么明显的帮着司凯尔狗仗人势,他居然都没看出来?!

    阿冰困惑着喃喃道:“是不是你搞错了,可能不是他帮的司凯尔啊?”

    我抬起头来,无奈的白了天花板一眼,才又看着阿冰说:“你是相信他呢?还是相信我?”

    “相信你……”阿冰不好意思地笑着,端起酒杯来低着头抿了一口,眼珠却偷偷地瞄向别处,清秀雪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红晕。

    看着刚才还气呼呼不想理我的阿冰现在却如此娇羞地笑着,我这才松了口气,而那句几乎微不可闻的“相信你”让我在心底忍不住偷笑起来,却又装出很严肃的表情正色道:“阿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熟悉的人以外,就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知道么?你确定你了解我么?不了解吧,那么,你也别太相信我。你只要相信冷羽,相信雪城月她们,还有你爸爸,就足够了。其他人的话,无论说得有多动听,你都别信……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雪城月那样为了朋友甘愿牺牲自己的。”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吧,竟让我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一大堆连我都惊讶的话来。不过万一以后阿冰发现了我和冷羽是同一个人,我也可以因为今天这句话而找到申辩的借口了。冷羽啊冷羽,你还真狡猾呢,嘿嘿嘿嘿,来,为我如此完美的一句话,干一杯先!

    阿冰吃惊地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狡黠地眨着眼睛问了句:“那么你说的这句话,我该不该信呢?”

    我也笑了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种奇怪的问题,只得举起杯豪爽地说了句:“干了!”

    阿冰仿佛也受到了那音乐的感染,静静地同我干了一杯后,脸上的红晕已浓得仿佛能滴出来一般,突然便冒出一句:“如果能在这里打工的话,小费是不是很高呢?”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正事来,便笑着抓住了他的手,从兜里掏出下午赢来的赌资,一古脑的塞给了他。

    阿冰看着那一大沓子钞票,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才呐呐说了句:“这些钱给我干什么啊……”

    “我这个当表哥的实在是不够格,连表弟的学费都要你来操心。这些钱,是给你们的学费,剩下的可以买一些必备品,如果还有剩余,记着帮我请冷羽吃饭就行了……”

    “啊!不行不行!这都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不能要啊!”阿冰连忙将钱还给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我的钱,就是冷羽的钱,自然也就是你的钱了,你要不要都得要。再说冷羽亏欠你的太多,这点钱根本算不了什么。”

    阿冰却依然使劲地摇头,甚至将手都插到了口袋里,看来他是死活都不肯要了。

    我立刻沉下了脸,威胁着说:“我这个人,向来是说一不二,你要不收,我现在就去把你打工的事情告诉冷羽。至于他听完后是感动的痛哭流涕到吐血而亡还是别的,我就管不着了。”说完我就做势起身要走。

    “啊?龙羽大哥,你千万别告诉他呀!……”阿冰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连忙站起身来伸手就拉住了我。看到这招管用,我心下暗自偷笑,却依然沉着一张脸,冷冷的问他:“那你到底要不要?”

    阿冰低下头去,想了半天才缓缓点了点头。我心道,这才乖嘛!早这样我也不用装坏人了啊。

    谁知阿冰却只收了一千二百银鲁克,就将剩下的钱又还给了我。

    我刚要再次沉下脸去,阿冰却突然冲着我嫣然一笑道:“谢谢你,龙羽大哥,我知道你也不是很有钱,昨天你和阿月的帐好像也不是你结的吧。所以我最多最多只能拿这些了,其他的,你给我我也花不了,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我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哟,居然还有人嫌钱多啊!你们要是都不想要的话,可以给我啊……”

第三十六章

    我惊讶的扭过头去,这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身后那个女子居然是龙九?高挑窈窕的身上依然是一套淡蓝色的骑士装,金黄色的长发却束在了脑后,娇媚的脸蛋上写满了一种酒后无限的慵懒。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这么惊讶地看着我好不好,帅哥?”龙九娇笑的说着,顺手就想在我脸上拧一把,我微一侧头,伸手就摸到了剑柄上。不知道她今天带了多少人来,虽然我不在乎,可是阿冰……我扭头望了望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弟兄们。

    “别太紧张嘛~,人家今天来也是来喝酒的,却没想到能碰到你这个迷死人的小帅哥。

    怎么,雪城月那个小**呢?难不成你现在突然开始喜欢同性恋了?”龙九摇着头非常惋惜地看着我,仿佛为我的“变节”而感到异常的惋惜。

    “注意一下你的用词,还有,我这个人一般不喜欢在喝酒的时候被人打扰。”我淡淡地说着,伸手按住了阿冰纤细柔弱的手,阻止了他要为雪城月和我鸣不平的冲动。

    “干嘛总是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来勾引人家嘛!你要想要,我就是你的人了……”龙九说着,做势就要将那丰腴圆挺的娇腻酥胸往我怀里凑过来。立刻,一股成熟女人的醇香混合酒香便扑鼻而来。我凝指胸前,却正好指着她胸口的膻中穴。龙九不得不停了下来,幽怨地瞪了我一眼,又突然娇笑出来,轻轻一扭身,她那滑软脂腻的丰实乳峰便蹭上了我的指头,登时一种说不出的酥软嫩滑便隔着薄滑的布料传了过来。

    慢慢收回了手指,我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对于这种女人,我还真感到头痛。明明互相是死对头,却非要装出如此要好的样子来,让人难以拒绝,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趁着我不注意狠狠地整我一下,但是又不能立刻拉下脸来让她走开,弄得我着实有点左右为难。

    “龙羽大哥,我们走吧!”阿冰冷冷的说着,突然站起身来,转身拉着我就想走。

    “呵呵,这个小弟弟人不大,怎么脾气倒不小?难道是怪我冷落了你么?看你长得也很不错,姐姐我就陪你喝一杯如何?”龙九依旧笑着,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端起我面前的酒杯就朝阿冰敬了一杯。

    “这是我的酒。”我冷冷的看着龙九,警告着她。如果她还敢如此不识趣,我就不再客气了。

    “哟~,你上次将人家打得那么惨,赔我一杯酒都不肯么?”龙九媚着眼娇嗔地瞪了我一眼,举起杯来就干了下去。看着她那鲜红饱满的双唇在透明的酒杯上留下的淡淡唇印,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看到阿冰并不理会她,龙九再次娇笑了出来,扭头醉眼朦胧地对着我说:“上次是我不对,没算到赫氏还有你这么个帅哥高手在,早知道你在的话,人家哪还敢厚着脸皮去骚扰你们呢?早就订好房间等着和你约会了呢!”

    “不要脸……”阿冰低低地咕哝了一声,本已恢复雪白的秀丽脸庞却又红了起来。

    我斜着眼看着龙九,后者却仿佛没听到阿冰的话一般,伸手在我胸前**着我的衣扣,继续娇腻地说着:“想必雪城月那个丫头还没让你尝过女人的滋味吧,呵呵,那种还没发育完善的小女孩能懂什么?只要你愿意,今天晚上姐姐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女人,保证让你欲仙欲死,以后再也不会去想别的女人了。”说完朝我飞了个媚眼儿,一只手已向我小腹摸去。

    我伸手一拦,抓住了她那只脂软玉滑的小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好一顿饭,愣是叫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给搞砸了。

    “怎么?还害羞呢,呵呵,怕什么啊,这里没人看的……”

    妈的,几乎所有的服务员都在看着这里,居然还说没人看?

    “阿冰,我们走吧。”我抽出一张十银鲁克的钞票便想结账走人。龙九张开了手臂拦住我不满地说:“人家刚来你们就想走,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怎么也要喝完了才走啊,不然浪费了这一瓶酒,怪可惜的哦~”说完又妩媚地噘起双唇摇着头,像小女孩般地撒起娇来。

    我心中暗道不好,龙九明显是想拖延时间,难道她已经派人去叫帮手了?!当下我不再犹豫,伸出右手食指隔空在酒瓶瓶颈上迅快无比的滑过,冷冷的对她说:“再不让开,我就让你和这个酒瓶一个下场。”

    刚说完话,一道肉眼无法分辨的细缝便在瓶颈处延伸开来,接着就看到裂缝上端的瓶嘴无声无息顺着裂缝滑下,“当”的一声掉在了餐桌上。

    龙九的双眼瞬间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惊讶,接着便又笑了出来,声音却再没了刚才的那般顺畅,略带着一丝苦涩地说:“难道我在你眼中就和这个酒瓶一样毫无价值么?”

    我不再理会她,拉了阿冰便绕开她朝柜台走去。龙九没有再拦住我们,却坐在了我们刚才的位置上,苦笑了一下后,摇着头拿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到柜台刚想结账,服务员小姐却很抱歉地对我说:“对不起,我们小姐打扰了你们,她刚才示意我不用收你们钱了。”

    我诧异地扭回头去,却看到龙九冲着我微微一笑,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在对我说:“我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想和你们喝酒而已……”

    哼哼,信你才有鬼,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司凯尔属于同一类人啊。不收钱更好,还省了我的钱。看来以后还是不要来这家喝酒了。

    和阿冰走到了大街上,我这才舒畅的呼出一口气来。刚才龙九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气熏得我几乎要窒息了。倒不是那香味难闻,而是这个人让我实在反感,所以连带她身上的香气都令我感到厌恶。不过看她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什么心事,在被我恐吓之后,神情更是显得有些寂寥。难道她也被人逼婚了?

    妈的,为这种女人操什么心啊!她死了我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想不到龙九那么有钱啊……我还以为她只是一个在街头厮混的小流氓呢。”阿冰感叹地说着,又扭过头来看着我笑了笑,“看得出来她对你很有好感哦,不然也不会免我们的帐了。”

    “阿冰,你不要总是把事情看得过于表面化了。她今天看起来似乎是很友善,可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免我们酒钱,说不定是希望我们以后常来,让她赚得更多呢!”我不屑地说着,忍不住扭头四处探查,想探查出龙九叫来的人到底埋伏在哪里。记得上次在赫氏门口,她带来了几千号人,那规模可真是够庞大的,如果不是我侥幸赢了她,还真不知道赫氏会被她闹成什么样子呢。

    “可是她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那么点钱啊。我听人说,酬龙阁属于龙氏企业,是一个高级连锁酒店,世界各地都有它的分店,想不到居然是龙九在暗中打理。怪不得她能一下子找来上千人,说明她的人际关系还真不一般呢!”

    是啊,我早该想到她会这么有钱了。能够私自驯养九只速龙,怎么也要有一个盟会组织在身后撑腰吧。正想到这里,却听到前面不远处隐隐传来一群人的叫骂声,似乎有几百人围在那里。我心中微微一动,难不成是我估计错误,龙九并不是想干掉我,而是想偷袭别人,不让我去插手?该不会是阿加力等人吧!我赶忙拉着阿冰便向前走去。

    走了数百米,顺着街道拐一个弯后,便看到三百多人正不知将谁围在中间。这些人看不出来到底属于哪里,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善类。

    “龙羽大哥,这些人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啊?”阿冰好奇地问了出来,还不停扭头想从人群中看出一丝端倪来。

    “一大群人都带着家伙,你说他们想干什么?”我踮起脚来,借着身高的优势,便看到街灯下的人群中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果然是龙九的人,就是那个龙飞,另一个,竟然是上次在饭店里看到的那个阿兰?!

    “居然是她?!”我忍不住惊呼出来。阿兰怎么和龙九的人起冲突了?不过她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什么危险,何况这个女子武功高强,足智多谋,似乎并不要我来为她操心。而且和司凯尔在一起的人,也实在引不起我的兴趣。虽然说她的确很漂亮,可再漂亮也和我没有关系吧……

    “是谁?”阿冰更好奇了,也努力的踮着脚朝里望。那些人发现了我们,立刻便有人恶狠狠地叫了出来:“看什么看!滚一边去,再看老子让你们爬着回去!”

    我拉了拉阿冰的手,让他跟我走进昏暗的拐角,淡淡地说着:“我看错了,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走吧,不关我们的事,就别太好奇了。”刚才因为一时的惊讶,差点犯了大错,身为龙羽,怎么能对阿兰的出现感到惊讶呢?想到这里,我背上已经微微渗出了冷汗。如果阿冰知道我和冷羽的关系,难保他不会立刻翻脸啊……

    刚想走人,人群中却传来一阵惨嚎,只听见龙飞骂骂咧咧地嚷着:“妈的死婆娘,敢伤了你少爷我的弟兄,不想活了么?!”

    “哼,就凭你这点虾兵蟹将,还不够姑奶奶我塞牙缝的。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们计较了,识相的就快滚,惹恼了我,让你们一个个全变成他这样!”阿兰娇莺般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从她那略带嘲笑的语气中,可以想见她此刻明显占了上风。

    呵呵,龙飞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还真敢惹阿兰。我暗自笑了出来,连司凯尔都在她手下吃了亏,就凭你小子也能动她么?

    “哎呀,她被人围住了?!”阿冰却在我身旁担心地叫了出来,忙摇起我的胳膊,“龙羽大哥,快去救她吧!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难道你不担心么?”

    我好奇的瞅了瞅阿冰,忍不住调侃了句:“阿冰,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虽然街灯并不分外的明亮,我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阿冰的脸红了。嗯?难不成我一语中的?!难道光听听声音就能对一个人产生好感么?!而且还是如此粗俗的语气?

    “龙羽大哥,你怎么现在还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要是你被一大堆人围住了,也会很想有人来救你啊!”阿冰嗔了我一眼,又求起我来。

    “放心,我看她还不用我们去救。只要龙九不来,她就绝对不会有事的。”现在她是敌是友我还很难分辨,何况这种小场面,也用不着我出手吧。

    阿冰还想再说什么,我却已经转过身来,拉着他朝前走去,边走边说:“阿冰,有些事情还是少管为妙,万一连累了你,我可过意不去啊。”

    此时人群中已经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阿兰娇叱的声音和众人连成一片的惨叫声在这个不算太宁静的夜晚四散了开去。不少已经熄了灯的房间又纷纷亮起来,人们探出头来静静的观看着这场一面倒的群殴,却没有人去报告龙骑警,更别说有敢出声制止的了。

    阿冰在我身后频频担心的回头注视着人群,后面不时传出的惨叫声让我不得不拉紧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走着,防止他因为看不见前面而撞上街灯。不过我心里也在暗暗担心,三百多号人,对于阿兰一个人,是不是有些吃力呢?!虽然这帮乌合之众很容易因为对手的凶狠而四散逃窜,但是此刻对手却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娇柔少女,恐怕再凶狠的招数,也无法熄灭掉他们心中那种想当色狼的冲动吧……

    咬了咬牙,我停了下来,扭头对阿冰说:“你在这里呆着,千万别乱跑,如果过一会儿人群四散开来,你就躲到店里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却听到一声略显苍老的怒叱从远处传来,夜幕中一个雪白的身影瞬间便加入了战团。我暗道声不好,刚才那声音虽远远传来,却盖过了进出的喊杀声,还震得我耳膜隐隐作痛,看来出来人内力竟是深厚异常,如果是龙九的人,阿兰的境地就要堪忧了。我情不自禁地摇摇头,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为她担心什么呢?

    不过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那身影刚入人群,就看到十数人从众人头顶倒飞了出来,迭声惨叫着摔倒在地上。还没等我拔剑冲上去,战斗便已宣告结束。却听到阿兰高声娇喊着:“谁再敢动一动,我就割了他的老二!”

    “别乱动……听她的,听她的……”龙飞嘶哑着嗓子慌乱地吩咐着手下,显然是被制住了要害。

    呵呵,看来如果龙飞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变成和司凯尔同样下场了。我回头看了看阿冰,同他会心一笑后,便悄悄走进了漆黑的街头……

    晚上回到医院的时候,我还在好奇着那个雪白身影的来历。瞬间就能打倒十几个人,如此身手,却是站在那个阿兰一方,他会是谁呢?从上次和司凯尔的对话中隐约能够看出阿兰和司凯尔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会不会因为这一层关系而让她也和那个拉奇特有什么联系呢?如果有一个如此强硬的*山,也就无怪乎她会再有这样一个超一流的保镖了……

    为了不引起护士小姐的怀疑,我便顺着水管悄无声息地爬到了窗边,四楼的高度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可奇怪的是,原本以为从里面关死了的窗户却敞开着,让我刚刚想出来的四五种开启窗户的方案全都落了空。难道有人先我一步爬进来了?

    一想到那个人可能是洛克,我的手心里立刻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连水管都有点握不牢了。天哪,如果洛克开始怀疑我和冷羽之间的关系,那么我以后还能有安生之日么?!恐怕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应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冷箭,更有无数龙骑将级别的杀手蜂拥而至,就连喝口水都要担心会被人下毒……这种地狱般的生活不用十天我就会被逼疯了!

    妈的,既然你发现了我,我也不让你活了!校长说洛克已经受伤,而且伤势不轻,如果是他来了的话,我大概还有五成胜算。我咬了咬牙,摄起心神,蹲在窗口仔细的聆听起来。脑中渐渐平静下来,我五识的范围也逐渐扩大,慢慢扩大到整个医院,就连医院周围的道路草坪都不放过,一时之间,秋叶在微风中徐徐落下的声响,虫子在草茎上爬动的足音,都无法逃过我的耳朵。耳中忽然“啪”的一声轻响,数十个男女的声音便纷纷落入我的耳中,却是泾渭分明,并且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我脑海中竟能将他们的相貌神态都一一浮现出来。心中蓦的一惊,影像便立刻如烟般消散了。

    我缓缓舒了口气,想不到连日来我的武功竟然有如斯进步,以往最多是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感觉到微小的气流动向,可如今怎么就连陌生人的长相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来四周是没什么可疑之处了,我便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屋内。立刻一股淡淡的幽香便从漆黑的房中钻进了我的鼻孔,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伴随着缓慢微弱的心跳,让我清楚的知道来的人是个女人,她此刻正静静的立在门边上,准备等我一进屋就立刻狙击我么?!不过这股香味闻起来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过……不过令我奇怪的是,似乎并不是我记不起来这个香味的主人,而是我的脑子不愿意让我记起来一般。

    我所认识的女性中,并没有武功太过卓著的人物,不过也似乎没有和我有仇的人。于是我微微的放下心来,悄无声息地抽出腰间佩剑,一猫腰便灵巧的从窗边沿着一道斜弧钻进了屋内,随手晃出一个剑花朝门旁站立的那个女子刺去。

    在刺出的同时我已留好了后劲,如果还有高手暗伏一旁,我便立刻再从窗户中倒退出去。谁知这一剑刺去,那女子竟然连躲都不躲,扬起雪腻的纤手便朝我的剑脊抓来。我心中一阵微努,这个女的竟然如此瞧不起人,当下不再留手,右手一抖,一道冷月无声瞬间便朝着她的颈项划了过去。

    随着“啊!”的一声惊呼,冷月无声从她颈边滑过,无声无息的划透了门板,一道细长的光线便从那薄薄的缝纹中倾泻了下来。借着这微弱的光线,我立刻看清了她的容貌。

    “埃娜!”我惊讶的连退几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羽?!”埃娜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扭头看了看门板上的裂缝,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我刚才闪得快,不然……”

    “你这么晚了跑来干什么?!”我压下心中的惊异,奇怪地问了出来。

    “嗯……我怕拉奇特的人会来找你麻烦啊。你把司凯尔打成那样,恐怕拉奇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校长就……”埃娜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

    “恐怕就算他们想暗算我,也不会来这里暗算我吧,除了你和校长,还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么?!”我没好气地看着她,刚才真是虚惊一场,害得我差点以死相拼呢!

    “这个……什么事情都要以防万一的,再说我在这里帮你守着,你也可以安心地睡觉啊。”埃娜顺手打开了灯,冲着我甜甜的一笑,似乎想掩饰她心中的尴尬。

    “那你悄悄地站在门边上想干什么?想吓死我么?!”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依旧是白天那副装束,却似乎多了点什么……哦,她化妆了。我的天哪,埃娜该不会是想打着保护我的旗子来和我幽会吧!

    “我只是想……”埃娜转了转眼珠,极力的想着借口,我摇了摇头,淡淡的接口道:“想给偷袭我的人一个意外的惊喜?”

    “对对!”埃娜立刻猛点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太好了,你怎么会知道?”的字样。

    我叹了口气,想不到一向冰雪聪明的埃娜,却在动情之后变得如此的傻……难道她真如校长所说的那样,从来没对别人动过情?哦,错了,是对别的龙才对……

    “埃娜,拜托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事先也不通知我,进来了也不开灯,而且你好像是从窗户进来的吧。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换了是谁都会被你吓一跳!”我愤愤不平的还剑入鞘,“砰”的一生打开衣橱,准备换上病人的衣服。

    “你……你生气了?”埃娜歪着头打量着我,小心翼翼地问着,双手正不知所措地绞在一起,而她那怯怯的语气让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一肚子的火气再发泄在她的身上。

    我斜眼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将衣服放在了床上,扭头看了看她说:“我要换衣服,你能不能……”

    “好的好的!”埃娜赶紧使劲点头,立刻背转身去,还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拿起衣服,想了一想,便解开胸前的衣扣,刚要脱下来,却发现埃娜正偷偷地侧过头来从指缝中看着我。她一发现到我注视她的目光,赶紧又扭回头去,雪白颀长的脖子上立刻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换好了没有……”埃娜尴尬地说着,却连小巧玲珑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埃娜,拜托你能不能站到门外去……”我挫败地捂着额头,无力地看着她。

    “可是……可是外面有护士……”

    “那你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别来烦我了好不好。”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无论埃娜是处于什么原因来到这里,我这句话的口气也实在太重了点。却看到埃娜的身体猛地一僵,过了一会儿她才幽幽说了句:“你……你很讨厌我么?”那平静的语气中竟带着一种让我心痛的绝望,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如今却开始轮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说了句:“啊,不是不是……”就尴尬地停了下来,好半天才说了句:“我今天……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你在这里,我……我……我恐怕睡不着。”这句话倒是实话,有这么一个美女在我身旁,想睡着觉,恐怕还真需要无比的定力才行吧。

    埃娜淡淡的“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下去,半晌后,突然换上一种很平淡的口气说:“那你好好睡吧,我不打扰你了。明天去参加舞会的时候,记得带上武器,拉奇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校长会陪你一起去的。”这句话中已经听不出她心中的任何感情,看来她已经在刚才的沉默中,将自己那渐渐敞开的心扉又紧紧的关死了。

    看着那个头脑冷静、心思细腻的白圣龙埃娜瞬间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此刻的我却突然有些难以适应了。看来刚才的那句话,真的伤到她了……

    忽然想起身为冷羽的我在雪城月面前颜面尽失的那一刻,那种心灰意冷的绝望心情,至今还让我的心阵阵抽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条曾是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明训,此刻却让我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如果将我和埃娜的身份对换的话,我也一定不希望埃娜会说出刚才我说的那句话来吧……

    看着埃娜面无表情地从我身旁走过,连眼尾都不再朝我看上一眼,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失落,立刻飞快的动着脑筋,想要挽回我的过失。此时什么不同种族、人龙禁恋之类我曾经用来提醒自己的诸多借口统统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再让埃娜高兴起来。

    “呃……埃娜,我只是想让你把灯关上而已,并不是赶你走啊……”

    “哦,我走了之后,你连灯都不用关了。”

    “可是……你要是走了,万一有人来刺杀我,我该怎么办呢?”

    “凭你刚才的武功,我想就算我在这里也是多余吧。”

    “那……校长让你来保护我,你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啊!”迫不得已,我只好将校长抬了出来。先把她留住,然后再慢慢解释我刚才的失态,反正我理由多的是,什么在取得无法相信的胜利后心理有点变态啦,更年期躁动症啦,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不舒服啦,你长得太漂亮让我实在是很嫉妒啦,等等等等……埃娜她既然不是人类,那我怎么胡掰恐怕她都无法揭穿吧。

    “放心吧,校长他根本不知道我来了这里,所以你也不用替我担心。你今天累了一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看着埃娜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窗外,我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一个被我尘封已久的禁招立刻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腹内真气在一瞬间已比平时快了十数倍的速度猛地朝我胸口冲来,却在膻中穴前突然一顿,那感觉就像千斤巨锤狠狠砸在了心窝上一般,我沉闷地呻吟了一声,便“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也随之软软躺倒在了床上。

    果不其然,埃娜在听到我那声呻吟后,立刻又如鬼魅般从窗口钻了回来,一看地上一滩醒目的鲜血,脸上神色大变,跑到我身旁便结结巴巴地说着:“你你你……你怎么了?!”

    成功了……我虚弱地半睁着眼睛,看了看她那焦急到不知所措地神情,微微一笑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话还没说完,我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埃娜赶忙闭上眼睛,颤抖着将手按在我的胸口,而她胸前却剧烈起伏着,紧皱的眉头上瞬间便挂满了细腻的汗珠,似乎无法静下心来为我疗伤。看来即使她刚才对我冷若冰霜,心里却还是无法放下我来。我的心微微一宽,伸手便握住了她那只颤抖的小手。

    “放心,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我轻声的安慰着她。的确,小时候有一次我因为贪玩,一不小心将师父视若珍宝的雪梨木床给烧着了,当天晚上我便在师父回来前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结果我躺在床上呻吟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师父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从那以后,我便再也不敢随便玩这招了,虽然说死不了人,不过自己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半死不活的也够受罪了。

    埃娜脸上微微一红,嗔了我一眼道:“你死了我都不会担心!”就在这时,她那只手上微微泛出白光,那熟悉至及的暖流瞬间流进了我的胸口,难忍的剧痛也随之消失无踪了……

    “奇怪,这么重的内伤,怎么下午的时候我没发现呢?”埃娜歪着头想了半天,却没发现她的手正亲昵的贴在我的胸口上。我眨了眨眼睛,立刻胡诌道:“我练的功和别人不太一样,如果不压制住就会反噬主人,尤其当我耗费了太多真气的时候,它反噬得就更加强烈……还好刚才你还没走,不然我恐怕就……”

    谁知埃娜却突然从我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眯起眼睛嘲讽地看着我说:“你当我是傻瓜么?明明是你自己弄得,还非要编出这种低级的借口来骗我。你刚才那道冷月无声威力十足,居然这么快就会没力气压制自己的真气了?”说完便扳过脸去,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才呐呐地说:“我真的很害怕你走了以后会有人来偷袭我……”

    埃娜斜着眼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和她对视了片刻,便觉得脸上一阵发烧,扭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就在我正因为被人揭穿了底而脸红耳赤时,又总觉得有些无法理解。刚才我还急力的想躲开她,如今却怎么好像完全反过来了?

    埃娜到底还是没有走,而且还睡在了我的身旁。照她的意思是:就算再强壮的身体,自残个七八遍后也会落下个不小的后遗症。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她就不再跟我计较了。

    对于她的决断,我除了傻笑以外,就只剩下苦笑了……

    而我躺在床上,闻着埃娜那娇躯散发出的幽幽体香,翻来覆去地想着的一个问题就是:“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不过起码有一点是绝对错误的,和一个美女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你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她那柔软娇嫩的肌肤,一侧身就能将她软玉温香的娇腻**拥入怀中,就算你明知道她是一条龙,恐怕也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睡得着吧……

    记得小时候师父给我讲过很多关于鬼怪的传说,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男主人公的一时心善,而救了一些狐狸、兔子和蛇之类的动物。那些动物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就会幻化**形来报恩。一般来说,那些动物都会变成美女,用自己的身体来报答男主人公那金子般的心灵,从而演绎出一首首动人的恋曲。只是我当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动物们的报恩方式总是以身相许呢?难道那些救了$们的男人们都一个个丑得找不到老婆么?万一那只动物本身是雄性,难道还要把自己变性了之后再来报恩?!

    还是阿呆的一番话打消了我的困惑,他说:“那个时候的人,就向往这个,总希望有一个美女主动倒贴,所以他们就喜欢编出这样的故事来给自己一点希望罢了。好像那个老不死,一辈子没碰到过什么像样的女人,以至于性饥渴到只能用这种故事来过过嘴瘾了。”

    “……我在告诉他将来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你这个家伙怎么总喜欢将事情复杂化?!”

    “我在教他看事物一定要看到其内在的本质啊……”

    “……!你他妈的本质才是性饥渴!”

    ……

    脸上突如其来的微微麻痒让我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伸手一摸,却抓到了一只酥软滑腻的小手。

    “你……醒了?”埃娜缩回了手,羞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我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她那黑暗中晶莹的双眸,好似两颗乌黑透亮的溜圆宝石。

    “对不起……”埃娜赶忙闭上了眼睛,一缕银色的发丝从她耳畔滑落到鼻尖,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摆动着。

    “我还没睡着呢。”看着埃娜像一只被抓住偷吃了鱼的猫儿般紧张的表情,我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埃娜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瞄我,在确定我并不是睡眼朦胧后,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却又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脸上有……虫子……刚才……”

    我不禁莞尔。埃娜害羞的时候,还真是可爱呢!呃……再可爱,也不能爱啊。

    “埃娜,你是怎么跟校长在一起的呢?”其实这个问题上次我就想问出来了,但是当时埃娜对我总是爱理不理,校长也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讨厌模样,让我实在是没机会得到答案。

    “嗯……我一醒来,就看到校长了啊……”埃娜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搞清楚我到底问的是什么。

    “呃……我是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在校长身边了?”难不成你是校长生的?!

    “一醒过来,就看到他了啊,然后就和他一直在一起了……”

    我挫败地看着埃娜,好半天才又问了句:“那你醒来以前和谁在一起?”

    埃娜这次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眨了半天眼睛,费力的回忆了很久后,才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醒来的时候,眼前都是一片黑暗,然后就有一种很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我,让我感到很安全,很舒服,接着,就又睡着了……”

    我刚想说什么,埃娜却突然叫了出来:“哦!我说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你今天下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那个人的气息好像啊!很好闻,很舒服……”

    “嗯?难道我现在的气味就很难闻么?埃娜,你这么说我我会伤心的哦!”

    “不是不是……”埃娜摇着头,让那瀑布般水亮的银色长发顺着她光洁如玉的脸颊流淌了下来,遮住了她那绝丽的面容,“不是气味,而是一种感官所无法察觉的气息,而且每个人的气息都不相同。你刚和司凯尔打完时,身上就有那股气息,而且很强烈,现在则变得淡多了……”

    “哦?气息?和那个人很像?你确定那是一个人么?”我好奇起来,听埃娜刚才的话,似乎她说的醒过来以前,是指她孵化出来以前吧,那么那个气息的拥有者,就应该是她的父母了?难道我身上居然有白圣龙的血?晕……

    “他……应该是个人吧……”埃娜用手轻轻撩起脸上的长发,蹙起眉沉思着说,“他似乎总在寻找着什么,每天都在不停的赶路。但是他对我却很呵护,我热的时候,他就把我放到冰凉的水里,我冷的时候,他就把我揣到怀里。小的时候,总是做梦梦到又回到了他的怀里,听到那强劲的心跳声,感到那股很温暖、很安全的气息……”

    看着埃娜似猫般慵懒地蜷起身子,脸上浮现甜蜜的笑容,我沉默了下来。原来埃娜,也是个孤儿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似乎总是很悲伤,很沉默。有时候醒来,听到他默默地哼着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却感到心里似乎很难受,想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来……”说着说着,埃娜脸上又渐渐露出了淡淡的伤感。

    “……埃娜,你说你听过他的声音?那么这个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我突然醒悟过来,如果和我的气息很像,难道会是我的父母?!

    “男的,怎么,难道你认识他?”埃娜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看着我。

    “嗯,我想如果是男的,那会不会是那个把我扔在野外不管了的混蛋……”我摇头否认着。

    “混蛋?”埃娜困惑地看着我,“把你扔在野外?”

    “哦……我师父说我是他捡回来的,你既然说那个家伙和我的气息很像,我想会不会是我……父亲……”唉,这个词……还真他妈的陌生啊……

    “嗯……不知道……”埃娜迷惑地摇着头,幽幽叹了口气后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他不可能是你父亲吧……”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虽然那个人到底是谁我还不得而知,但我总算搞明白埃娜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如此有好感了……嗯,明天去问问校长,看能不能让我的气息变一变……

    朦朦胧胧的醒来,天已经亮了。身侧只留下淡淡的幽香,我抬头一看,窗户微开着,凉爽的秋风正一丝一缕的挤进屋来。埃娜是什么时候走的?我纳闷地坐起身来,却觉鼻子一痒,一个喷嚏便打了出来。一丝细细的银亮长发从空中徐徐落入我的掌心,随着微微的秋风轻轻舞动着。我叹了口气,又倒在了床上。

    护士送来了早点,并微笑着问我病情如何了。我躺在床上装作虚弱的点点头后,她就不再说话,打扫干净屋子后,便开始喂我早餐。

    “听院长说你是被司凯尔打伤的么?”年轻少女的心中总是充满了美丽的梦,不管那个人到底有多坏,只要有钱,长得帅,似乎就能成为她们心仪的对象。

    我故作不满的“嗯”了一声,想让她别再问了,谁知她却立刻像打开了水闸一般,无数的话题便如洪水般朝我涌来。

    “他有多高?头发是什么颜色的?他是拉奇特的侄子对吧?……”

    “昨天他和我们学校的一个人决斗输了,那个人你知道是谁么?听说长得比司凯尔还帅呢!唉,可惜我有工作在身,没去成,不然今天就能讲给你听了……”

    “昨天比完赛后,医院的急诊室一直忙到晚上,听说那场比赛中发生了大爆炸,有很多人受伤,不过还好,还没有闹出什么人命来……”

    我静静的听她自言自语着,吞咽着浓稠的米粥。这个护士还真是可爱,根本就没给我回答的时间,总是一句说完便紧接着下一句地说着。看来在重病看护房守护真是一件很寂寞的工作啊。

    “你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吃完一碗粥?!”不知不觉间,米粥便在她的絮絮叨叨中喂完了,她惊讶地看着我,突然笑了出来,“到这里来的一般都是些年纪很大的教授,很少有你这样的学生呢。他们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不让人打扰,害得我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其实院长还是不准任何人进你的房间,我是怕你饿坏了,才偷着进来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诶,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连我们都不让进来呢?”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想逗逗她,便故意迟疑了一下后,才哭丧着脸说:“其实我并不是被司凯尔打伤的,我是得了极为可怕的传染病,而且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说到这里,我握住了她的手,颤抖地说着,“……谢谢你,我还以为我会就这么寂寞的死去呢……”

    她睁大了双眼呆呆地盯着我,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我好奇地盯着她说:“你不怕么?”

    “我为什么要怕?!”她同样好奇地反问着我。

    “传染病,很可怕的!”

    年轻的护士突然轻笑了出来,反握住我的手安慰着说:“不用担心我,其实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么?昨天来探望你的那两个人都是你什么人?他们不知道你得的是传染病么?”

    我愣愣地看着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愧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哦,一个是我表哥,一个是我同寝。”想了想后,我又接着说:“其实我的病只能通过血液传染,因为我昨天浑身大出血,所以才把我隔离开来了……”如果不解释清楚,她恐怕会怀疑到校长不许任何人来探望我的真正原因吧……

    “原来是这样啊……”她无所谓的点点头,接着便问:“银发那个是你表哥么?他长的可真帅啊!你同寝我开始还以为是个漂亮的女生呢,呵呵。”说到这里,她瞅着我的面具突然笑了出来,仿佛我的面具上有什么东西似的,我好奇的摸了摸面具,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啊……

    笑了一阵后,她才说:“嗯,你要是不戴面具的话,和你表哥还真像!对了,你干吗要戴着面具?”

    “我是奇亚族的……”面对着她再次泛滥的话题,我心中那丝愧疚感立刻就消失无踪,淡淡的说完一句后,便扭头看向了窗外。

    “哦……”护士见我没了谈话的兴致,便抽回手轻轻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要求,床头那个蓝色的按钮可以通知我……”

    护士走后,我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静,唉,可惜没带书来,不然趁这个时候看看书该多好。对了,过一会儿悄悄溜回寝室把书拿来。

    刚打开衣柜,一边摘下面具,一边取出龙羽的衣服,门突然开了。我心中一惊,急忙戴上面具,顺手关上了衣柜,一扭头,就看到一个俏丽的人影站在门口,居然是……雪城月?!

    却见她正一脸惊讶地瞪着我,连说了好几声:“你、你你……”

    我心惊肉跳地看着她,慌忙中问了句:“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雪城月却似没听到一般,依旧惊讶地看着我的脸说:“你的额头上怎么会……?!”

    冷汗,瞬间便浸湿了我的全身……

第三十七章

    就在这一瞬间,无数念头闪过我的心头。

    难道刚才我带面具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我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她知道我就是龙羽,又看到了我额头上的刺青,她以后会怎么看我?!

    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能进来么?那她怎么能进来呢?!天哪,你早不进来晚不进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进来啊!

    ……

    我绝望得几乎想要大叫出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已深深掐进了肉里,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对着她强笑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却紧张得痉挛了,张口想说句什么,才发现肺里竟然连一丝空气都已无法挤出……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悲哀的想着,甚至突然有了想拔剑自杀的冲动……

    呆呆地看着雪城月带着一脸惊讶走近前来,指着我的额头惊异地说:“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你的面具上会有唇印?!”

    唇印?慌乱中我差点摘下自己的面具来看个究竟,还好在触及面具的一霎那,我冷静了下来……哦,是唇印,不是刺青啊。那种从地狱又回到人间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等等,我的面具上怎么会有唇印?!

    “唇印?!”我也惊讶地叫了出来,颤抖的声线让我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哦?难道是有哪个女生偷偷溜进了不许任何人进入的重病看护室还偷吻了沉睡中的你?”雪城月娇美的唇线勾出一个动人的弧形,那狡黠的大眼睛中此刻正充满着玩味的笑意。

    埃娜……怪不得刚才那个护士在提到阿冰的时候看着我暧昧地笑,难不成她以为我和阿冰……天哪!

    我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躲开她的双眼,尴尬地说了句:“大……大概是这样的吧……”

    “哈哈哈哈……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哦!”雪城月忍俊不禁,笑得弯下了腰去,好半天才站直了身子,却还故作神秘的眨眨眼睛说:“怪不得刚才那个护士问我为什么要来看你呢,原来……嘻嘻……”

    为了逃避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我只能咳嗽了几声后,才顾左右而言它道:“你今天逃课了么?校长不是说不准任何人来打……哦,探望我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呵呵,昨天你表哥大败司凯尔那个混蛋,本姑娘今天心情很好,才特地请了一节课的假来看看你这个英雄的表弟啊。这家医院有我们冬剑家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你说我为什么能进来?”雪城月冲着我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又扫视了一下屋内的环境,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说:“嗯,这里的条件还真不错,可你怎么这么快就能下床了呢?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以为会看到你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呢,谁知道你居然还能够爬起来翻衣柜,真吓了我一跳!哼哼,那个混蛋校长下令不准任何人来见你,这也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

    “昨天我浑身大出血,校长怀疑是某种恶性传染病,所以才……”看来刚才那个玩笑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解释呢!嗯,还能藉机报复一下她不请自来带给我的慌张无措,嘿嘿。

    “恶性传染病?!”雪城月先是傻傻地皱着眉重复了一遍,仿佛在思考着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接着才似突然醒悟过来般,立刻跳离我三尺之外,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后才说:“你现在该不会是回光反照吧……”

    “你见过这么精神的回光反照么?!”我朝她翻了翻白眼。

    “难说哦……传说中的勇士特鲁亚在临死前还能杀掉十二个血衣邪巫,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临死前换上衣服去找那个年轻漂亮的护士求爱呢?!”雪城月掩嘴轻笑着,那揶揄地眼神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埃娜,你可真是害惨我了……

    “特鲁亚?血衣邪巫?那是什么东西啊?”嗯,本人自幼就练就了一副即使自己那滔天恶行的罪证就在眼前,也能变不改色并顾左右而言它的本领,如今正是我一展长才的好时机啊!古人云:只有不耻下问,才能显出我辈谦虚的高风亮节嘛!

    “天哪……”雪城月痛苦的捂着额头,摇头叹息道:“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呢……”

    “哦?”我诧异地眨了眨眼睛,难道这也是一个人人都该知道的常识么?

    “拉奇特、梅凯尔你不认识也就算了,龙骑将不知道,我也就以为你先天性智障了,可你居然连特鲁亚和血衣邪巫都不知道,难道你根本就连大脑都没发育完全么?”

    此时雪城月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弱智,我不禁也开始怀疑,我真的有她说的那么蠢么?

    “这样吧,你只要能确定你表哥今晚会来参加我家的晚宴,我就告诉你关于这个传说的来龙去脉,怎么样?机会难得哦!”

    “……”雪城月啊雪城月,你还真是个伟大的奸商呢!怪不得刚才把我骂得一无是处,原来是想趁机收买我啊!反正我今晚肯定要去,何不卖个人情给她?

    看到我点了点头,雪城月立刻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接着清了清嗓子,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交叠起丰腴柔美的雪腻双腿夹住自己的裙摆,笑嘻嘻地对我说:“冷羽先生,您请就卧,小女子这就给您细细道来……”

    “其实特鲁亚这个人是否存在过,至今都没有人能够证实。这就好像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是否存在过一样。如果人类能够找到诺亚方舟,就能证实那段传说的真实性,而人类如果能够找到特鲁亚用过的那把名叫雪白之羽的神秘宝剑,也就能够证实他的存在了。不过倒是有人怀疑,两万年前的大爆炸是不是就是预言中所谓的审判日……唉,估计说多了你又要问东问西了,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好了。”

    我冲着她翻了个白眼,心说审判日我要是再不知道的话,就真成白痴了……还好雪城月此刻正低着头寻思该如何组织语言,没注意到我这个十分不敬的举动。

    “嗯,要说到特鲁亚,就必须先从大爆炸发生后一万二千年时的事情说起。在那个依然凭借着科学为主要生产力的年代里,魔法才刚刚开始发出它耀眼的光辉。当时的社会动荡不安,因为世界上除了人类外,还有另外一种残暴的高级生物存在。它们丝毫不畏惧人类引以为傲的各种尖端武器,因为它们身上厚厚的铠甲根本就不害怕枪弹的伤害,而人类那些各种各样需要精密制导的尖端重型武器虽然能够伤害它们,却因为它们拥有一种叫做‘念丝’的本领而无用武之地。这种念丝就是一种魔法武器,它能够让电子武器的眼睛完全瞎掉,并且引导它们去攻击别的目标。结果人类因此而损失惨重,十分之一的人口和文明就那么消失在人类自己发明的武器下。在经过了多次这种一面倒的战役之后,人类世界的武器设备便被耗用干净,并被禁止生产了。当然,这只是人类上一代武器文明终结的一种传说,还有其他很多种说法,比如大爆炸后人类便失去了了这类武器的生产方法,又或者核爆炸等原因……

    “而这种恐怖生物的存在,至今也无法证明。因为据当时的人流传下来的各种纪录看,它们是通过一个因为大爆炸而产生的空间裂缝才来到这里的。它们的体形非常巨大,外形就好像各种昆虫一般。因为它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它们的食物链并不包括我们世界上的各种生物。但是它们嗜好杀戮,所过之处,几乎是片草不留。……可是在过去的三百年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找到它们存在过的痕迹,无论是那个裂缝,还是它们破坏过后留下的战场,或者它们那庞大的尸体。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说是一个传说罢了……”

    雪城月说到这里,突然加了一句:“我爷爷曾经说,其实那些痕迹并不是从没出现过,而是被人刻意抹掉了。而抹掉那些痕迹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他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因为勇士特鲁亚的敌人,就是他们。”

    说了半天,原来开头讲的那些都跟特鲁亚毫无关系啊……不过我不得不佩服雪城月的口才,她那甜美的嗓音配合著略显严肃的神态,再加上她那语气中似乎带着的从远古传来的余韵,让我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图像来。虽然说我并不知道那些图像和实际到底相差多远,但是能让我产生出这样的联想,可见雪城月讲故事的水平已经相当高了。

    “那些恐怖的生物是如何消失的,就和它们是如何出现一样,至今都在困惑着所有的人类。而从它们出现到消失,这段时间到底持续了多久,现在依然众说纷纭。有人说只有短短二十年,也有人说它们出现了三百年。最为可*的一种说法是它们并不是一直呆在这个世界上,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裂缝中出现,来寻找某种矿石。它们需要的那种矿石是大爆炸后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也就是现在各种晶石的母体成分。这种说法源于一个女子的日记,因为那个女子身份的特殊性,加上这本日记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所以在勇士特鲁亚的敌人抹煞这段历史的时候,被有心人保存了起来。但是日记上所提供的一切关于它们存在和消失的线索,都已经消失掉了。日记上说,它们每隔二十年出现一次,一共出现了十七次,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在五个月到七个月左右。之后,人类就再也没发现过它们。而这段恐怖的记忆,也随着历史的长河慢慢被消蚀殆尽……

    “而有关这种生物的各种线索和记载,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只是一种神话,它们到底是否存在过,很多人都一笑置之。可是我爷爷却亲口告诉我它们的确存在过,而这些线索的消失,则跟一场宗教战争有关。”

    雪城月讲到这里,略微一顿,歪着头想了想后,又慢慢讲了起来。

    “那是在大爆炸后一万四千七百年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叫做波兰特·库法的商人,这个库法是一位精通疗伤治病的大魔导师,似乎因此便与当时的政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在私下掌控了私盐和烟酒的买卖,从而成为红极一时的大富翁。接着,他便成立了一个墨月教,后世称为魔月教,而他所设立的主神,叫做‘阿丹’,传说是一个有着七只耳朵的神,能够听到人们心中所有的愿望和哀叹。库法凭借着自己的财力,招揽了一大批能人异士,其中十二位能力卓著的人被他封为圣法王。接着,库法便广开祭坛,在每个月圆之夜用一种叫做‘卡兰草’的东西做为祭品供奉阿丹。因为他在政界的影响力,使得政府为他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专门开辟了一个草场,种植这种奇特的草。而当时墨月教的教义是让人忘记一切悲酸愁苦的事情,抛弃掉自己心中的负担,库法本人又是一位精通疗伤治病的大魔导师,立刻便吸引来了无数的教众,倾家荡产地捐赠财物,义无反顾地加入墨月教。而那种‘卡兰草’更几乎成了家家都种植的圣草。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圣草,居然是库法用来奴役他的教众的工具。卡兰草的种植,需要一种极为特殊的药液作为肥料,才能存活,而这种药液是人类所不知道的原料制成的,只有库法才拥有这种药液的配方。而卡兰草能被称之为圣草,也是有原因的。用它的茎叶所榨出来的汁,含有一种让人类几乎能够迅速从病痛中解脱出来的成分,并能让人产生一种奇异的幻觉,仿佛周围一切事物都能让他感到无比的开心,所有痛苦的记忆都会被彻底的忘却。可惜这种草在带给人快乐的同时,却也无情的破坏掉了人类的免疫系统,并让人上瘾,令其无法自拔。

    “大爆炸后一万四千七百五十二年,库法宣布了一条教令,想要得到圣草的种植液,就必须用晶石矿来换。而在当时,没有得到政府的许可,私自开采贩卖晶石是违法的,可七百万教众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全部行动了起来,砸锅卖铁凑钱买晶石,全村的青壮年集体出去开采晶石矿。事态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政府出动军队进行镇压,可那些军队中也有不少人是墨月教的教众,内忧外患,让军队在疯狂的教众面前几乎不堪一击,短短一两个星期内就土崩瓦解了。失去了军队的政府,可以说是成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摆设,他们直到此刻才明白了库法的可怕。

    “当时还没有所谓的龙骑将编制,龙类中只有六七种性情温顺的食草龙被驯化用来作为生产工具。因为龙类不仅体形巨大,还比人类的那些大型自动化设备要灵活得多,加上用晶石对它们进行控制后,操控起来就像如臂使指般的轻松。这时便有人献计说,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可以用龙来补充人员的不足,只要每头用铠甲武装后的龙*一个人来操控,就能相当于一个排甚至一个连的战斗力。这种提议被立刻采纳,因为当时的政府,已经面临随时崩溃的境地。

    “在这之后的三年内,墨月教和政府之间的战争总是持续不断,可因为食草龙并不嗜血,除了冲撞践踏以外,再没有其他的战斗能力,所以政府也一直处于下风。而在这三年内,库法通过他的教众,收集了数以百万吨记的晶石矿……”

    说到这里,雪城月停了下来,接着才若有所思道:“我爷爷他说,在那三年中,关于十二圣法王的纪录相当之少,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十二圣法王当时正在着手另一项任务,就是收集并销毁所有关于当年那种恐怖生物存在过的各种线索。因为当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盗窃集团,他们所盗窃的目标,就是各种关于某个历史时期的画册、照片以及相关的一切东西。而每当军队准备对之采取行动时,就会被墨月教的教众所干扰。而把那个女子的日记和库法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就不难发现他们之间的关联了。但是库法为什么要消灭这些线索,我爷爷也没有想明白。”

    “哦?的确,他们的目的都是晶石矿呢……”我点了点头,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上次洛克用针刺我时所引发的那些片断幻觉。裂缝、巨大如山的尸体……天哪,难道那幻觉竟然与八千年前的事情有关?!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又不禁纳闷起来。我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呢?如果这些都真的发生过,那么那个阿烈……又是谁呢?!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雪城月却突然笑了出来:“呵呵,本来要给你讲特鲁亚的故事,没想到讲了半天都还没讲到他。不过如果不把这些都给你讲一讲,我又会为我没有给你交待清楚而感到愧疚呢,唉……”说着,她故意拧眉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问我:“你还想听么?如果你不想再听下去的话,我会很伤心的哦!”

    “……当然要听了,起码你总得给我讲到特鲁亚才算完吧……”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想听下去的。不过剩下的部分就很少了。嗯,通过那三年的拉锯战争,终于让人类痛下决心,将食肉龙投入了战争,于是龙骑兵这种编制才算正式成立。可是在这个时候,政府手中能够用来控制龙类的那种晶石却已经为数不多了。就算去开采,也恐怕无法保证在运回来的途中不被疯狂的教众所抢光。就在这个时候,特鲁亚出现了,接着一连串神秘的事件便开始围绕着他。先是那个盗窃集团数次行动的接连失败,后来就是库法的教坛遭到此人的袭击,传说他一人一剑,将库法十一个分部捣毁,并用火将那些药液的原料烧得干干净净,就连总部都多次遭受到他的偷袭。而这个人的出现,开始并没有引起政府的注意,直到库法突然召回十二圣法王,并宣布说,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这个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基于这种想法,政府立刻对特鲁亚高度重视起来,并且派军队去保护他。而后来政府才知道,库法之所以非常忌惮特鲁亚,是因为特鲁亚不仅仅剑术高超,并且拥有控制龙类的能力,这对于库法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就在特鲁亚加入了政府军之后,战局便立刻开始发生了变化,食肉龙不用通过晶石就能被特鲁亚操纵,在他的指挥下,墨月教一次又一次的惨败,导致最后库法不得不带领着十二圣法王销声匿迹。这时政府便开始对圣草进行了大规模的扫荡,凡是家里种植这种植物的男性,不管是不是墨月教的教众,都要挑断一只手的手筋。而在那之后,因为无数教众没有了那种汁液的供给,在免疫机能彻底消失了的情况下,大量的传染病开始在人类世界中流行开来,这种状况一直延续了整整两代人,才逐渐消失。”说到这里,雪城月又停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后说:“人类总是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而每次错误所得到的教训,却总要自己的后代来承受。这,大概就是源于人类的那种劣根性了……”

    “嗯?你不是说特鲁亚临死前还杀了十二个血衣邪巫么?怎么这就完了?”看到雪城月停了下来,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唉,好歹我讲了这么长时间,讲得口干舌燥的,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么?还真是没有良心的人呢!”雪城月妩媚地白了我一眼后,四处打量了一番才悲痛地说道:“天哪,只有一个杯子呢,难道想渴死我么?”

    “哦……原来还没完啊。那十二圣法王就是十二个血衣邪巫了?特鲁亚不是已经胜利了么,怎么又会死掉呢?……”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不得不将这些问题统统问了出来。

    “没错,十二圣法王就是十二血衣邪巫,特鲁亚也的确获得了胜利。可惜,政府好不容易才重新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自然不会再让别人从手中将这个胜利的果实夺走,于是他们就开始策划杀掉特鲁亚。

    “唉……政治,就是如此的黑暗,你想当君子,可别人却总以为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小人。因为特鲁亚武功超群,据我爷爷说,他的实力,恐怕就连当今的金徽龙骑将都无法望其项背,除了库法和他的十二圣法王,几乎没有人是他手下的一合之将,所以政府不敢贸然对他进行刺杀。因为一旦将特鲁亚惹火,恐怕一夜之间,政府就会被无数食肉龙给踏平,而那些高级官员更是担心自己会死在特鲁亚盛怒的剑下。于是政府便派人故意将特鲁亚的行踪漏给了库法等人,并在特鲁亚的食物中下了一种无法觉察的慢性毒药。通过一系列的精心安排后,特鲁亚终于掉进了政府所设置的陷阱,而此时怀恨在心的库法便率领十二圣法王突然出现,想趁他中毒的时候除掉他这个心头大患。特鲁亚因为身中奇毒,无法发挥真实战力,很快便被库法等人打成重伤,就在临死前,特鲁亚突然狂吼一声,一剑便杀掉了十二圣法王,连库法都身受重伤……”

    “什么?!临死前一剑便杀掉了十二圣法王?!那他为什么不早点使出这一招来啊!”听得入神的我,立刻忘情的大叫了出来。

    “嗯……”雪城月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为我突然打断她而感到不快,接着便又说道,“其实我当时也和你一样好奇,既然有这种剑法,为什么还要在临死前才使出来呢?我爷爷说,这种剑法,一般都是通过消耗自己的生命来得到意想不到的强大力量,特鲁亚当时恐怕也是被迫使出来的吧。据当时幸存下来的政府军成员说,特鲁亚那一剑的速度与华丽,已经超脱了人类所能想像到的极限,仅仅一瞬间,周围无数的建筑物便在他剑法的威力下崩塌了,就连强横一时的库法也躲不过去……”说到这里,雪城月再次停了下来,双眼凝视着窗外的天空,似乎在悠然神往着特鲁亚临死前那一剑的绝代风采……

    “呃……那库法呢?库法受伤后逃走了么?”我才没那个时间去想像那种事情,一剑摧毁掉周围所有的建筑物,这恐怕只有地震才能做到吧!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办到的事情嘛!

    “哦……”雪城月微微一愣,这才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后来库法因为受伤过重,被政府军抓获,当众处死了……”

    听到库法被处死,我这才放下心来,皱着眉头说:“那个特鲁亚是呆子么?明明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还傻呆呆地呆在那里不走,真是笨到了极点。”

    “呵呵,这我就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了。不过因为政府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不够光彩,事后便销毁了一切证据。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无法被人掩盖,陷害特鲁亚的事情最后还是被人曝光了出来。但是因为相关的可*记载都被销毁殆尽,而自那一役后,特鲁亚的佩剑雪白之羽也消失无踪,在经过六千年的岁月后,这个人物存在的真实性,自然也就变得微乎其微了。而现在的人们,把这个人的故事当成传说故事来看得多,去研究他到底是否存在过的却很少,因为能够拥有那种威力的人,本身就已经失去了其存在的真实性吧。”

    我点了点头,赞同地说:“的确,恐怕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人能够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就算是超高段的梦幻级禁忌魔法,虽然能够达到这种破坏力,可却需要长时间的吟诵和足够的精力才行,就算是临死前不顾一切的反扑,瞬间的爆发力最多也就能波及到周围二三十米的范围内吧……”

    “哦?想不到你对这些倒还满有研究的哦?!呵呵,看来我要对你开始刮目相看了,不简单,不简单。”雪城月笑嘻嘻地说着,接着看了看时间,便耸了耸肩道:“唉,时间过的可真快呢,一下子一节课就结束了,你好好休息吧,放心,什么恶性传染病,校长他吓你呢!我去上课了,再见哦……”

    走到门口,她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对了,我已经跟院长说了,你的住院费外加其他一切费用,统统免费,我想阿冰他要是听到这个消息的话,是不是能松一口气了呢?呵呵……别忘了,晚上你表哥一定要来哦!如果你身体恢复得不错的话,你也尽量来吧,我一直想看看你们要是站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景象呢?!”

    我们要是站在一起?那一定是出鬼了……我小声地嘟囔着,目送着雪城月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中午的时候,阿冰又给我送来了午饭,护士小姐看到是他,只是暧昧地笑了笑,便让他进来了。见到我气色恢复如常,阿冰便一直偷笑个不停。

    “阿冰,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么?怎么你总是笑嘻嘻的啊……”

    “哦?!看到你恢复了,我当然很高兴啊。不过到的确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只是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哦!”阿冰一边忙着将鲜美的汤从保温桶里面倒出来,一边冲着我神秘地一笑。

    “说吧说吧,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

    “今天阿月说晚上她家里要举行晚宴,还说要邀请我们去呢!听说你表哥也被邀请了哦。我刚才想到你一定去不了,就没同意,谁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了。呵呵,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我的气?!”阿冰冲着我吐了吐舌头,又说道,“其实去参加那种舞会好麻烦的哦,要穿很华丽的衣服,还要装出很文雅的样子来,拘束得很。还不如我们两个人单独吃饭来得自在呢。”

    “哦?阿冰,难道你也不去么?”我诧异地问了出来。

    “是啊,你不去,我去干什么?一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给别人当笑话看么?”

    “天哪……这么难得的机会,不去多可惜啊!”我啧啧地叹息着。

    “有什么好难得的?有钱人家开的晚宴,都是为了应酬,就算是为了庆祝,也连一点应该有的气氛都没有。羽,今天晚上我来陪你吧,好么?”阿冰举起盛着汤的勺子送到我嘴边,轻声地问着我。

    “呃……”我喝了一口汤后,便皱起眉头来说:“阿冰,你还是去吧,晚上这里是不许外人进来的。你去了后,见到那些平常吃不到的菜,可以帮我多吃点啊!如果允许的话,还可以打包回来给我尝尝呢!”

    “啊?这里晚上不让我进来么?!”阿冰呆了呆后,闷闷不乐地嘟囔了句,便又舀了一勺汤给我。

    “阿冰啊,你想想,今天晚上肯定都是上层名流才能到那里去吧,那会有多少美女帅哥出现啊?你长得这么帅,说不定就被哪个小姐一眼相中,立刻就当了别人的乘龙快婿,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不都*你了?!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哦!”

    “……”阿冰抬眼看了看我,继续给我喂着汤,却没说话。

    “唉……阿冰,我们现在都很穷,做哥哥的却一直受到你的照顾,真是让我过意不去。你要是能找到一个美满的归宿,我会很开心呢!”我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阿冰。都说兄弟应该有福同享,如果就我去了,他却没去,这还叫什么兄弟!

    阿冰却依然没有说话,拿出手帕擦了擦我的嘴,开始夹菜给我吃。

    “阿冰,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啊……”刚开口说了一半,却被阿冰一下子把菜塞到了我嘴里,害得我登时舌头受阻,呜呜咽咽地说了一大堆连我都听不清楚的话。只见阿冰气呼呼地打断我说:“你要想去就自己去嘛,干嘛老让我去啊!”

    “……”我呆呆地看着阿冰,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我我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难道你真的很想吃晚宴上的那些东西么?”阿冰噘着嘴瞪视着我,不过此刻的语气却已经明显缓和了下来。

    我松了口气,赶忙点了点头。阿冰皱起眉头来想了一会儿才无奈地抿着嘴说:“那……好吧,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真该好好补一补才行呢……唉,阿月要陪你表哥,阿加力他们我又不熟,要打包的话,只能趁着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打了……”

    “呵呵……”我傻笑地看着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羽,你表哥今天没来看过你吧。”

    “嗯?哦,没有啊……怎么了?”让我自己来看我么?呵呵……

    “呵呵,没什么,这里是你表哥给你的钱,一千二百银鲁克哦!嗯,你表哥还真有钱呢!”阿冰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塞到我枕头下面,笑嘻嘻地看着我。

    “嗯?!”晕,这家伙居然把我给他的钱又还给我了?!

    “这是你表哥昨天晚上给我的,他还请我喝酒了哦!”阿冰说着,却突然从我枕头下面掏出了那几颗绯月丹来,诧异地问我:“咦?你怎么还没吃啊?!”

    “啊……这个啊……我觉得自己好多了,吃了它不是浪费么?”我转了转眼珠,立刻转移话题,“阿冰,这钱我看还是给你保管比较好,既然我表哥交给了你,自然有他的用意嘛……”

    “有什么用意啊?”阿冰傻呆呆地看着我。

    “呃……他知道我喜欢乱花钱,所以才不把钱直接给我嘛!哈哈……那,还是你拿着吧,我拿着的话,恐怕不到一个星期就花光了,还是给你比较保险……啊,这药你也拿回去吧,我看我恐怕已经不需要它了。”

    “哦……”阿冰仔细的瞅了瞅我的脸色,这才将药和钱收了起来,“那我先拿回去吧,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么?”

    看到我用力地点了点头,阿冰这才笑了出来,摸了摸我的头说:“乖乖地呆在这里,我今天晚上一定给你带好多好多吃的回来!”

第三十八章

    阿冰走后,随着时间渐渐的推移,我突然对即将来临的那场晚宴产生了一种极为矛盾的心理。原本的那种期待和盼望,渐渐变成了一种希望它永远也不要来临的惧怕。

    就先不提我要宣布埃娜为我的未婚妻的事情,毕竟这是我和埃娜两个人的事情,虽然说我极度的不情愿当众来宣布这一消息,但是如果冬剑家真如校长所说,并不想让雪城月嫁给我这个穷鬼,那么这样做还能挽回一点我的面子。但是只要试想一下,一个可以说是穷得叮当响,连个家喻户晓的传说都要别人讲了才能得知的小子,在一群富得流油的新新人类中徘徊,万一不小心露出一点点不符合他们礼仪的举动,那不是给雪城月她们的脸上抹黑么?!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以后可还怎么在雪城月面前抬起头来?!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责怪起师父来。那个老不死,平常尽是胡言乱语,就算正经的时候也只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讲故事就是一些乱七八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破故事,讲的天下大事也都是些陈年滥事,一点有用的都没给我讲过。就连龙骑将都没给我提过,这种破烂师父我还要他干什么啊!?真是气死我了……

    万一一位高贵的绅士突然拦住我的去路,很有礼貌的问候我,我该怎么回答?哈,除了一拳砸烂他的脸让他滚到一边去别让我出丑,剩下的答案……大概只有天才能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万一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拦住我的去路,我该怎么办?

    下午五点半钟的时候,我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欣赏着窗外落日的余晖,门却突然开了。

    “埃娜?!”我惊讶地看着门口正小心翼翼探头进来探查“敌情”的埃娜,“你怎么来了?”

    “你难道忘了今天晚上的宴会了么?”斜倚在门口的埃娜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楮,笑嘻嘻地看着我。雪白精致的脸蛋上那股俏皮的天真,让我立刻忘掉了责怪她没敲门就进来的失礼。

    “忘倒是没忘,不过我现在还真想忘了它……”我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无聊地继续看着窗外。

    “哦?你不想去么?那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你想想,你去参加了雪城月未婚夫的比武大会,却拒绝他们对你的邀请,这样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怎么想?大概是谢天谢地,少来一个人,可以省点钱了吧……

    “他们会以为,你参加那个大会,根本就是为了好玩,而你对雪城月一点意思都没有。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而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也休想他们能够帮助你了。”

    耻辱?!不是吧,有这么严重么?我诧异的回头看着埃娜问道:“那你不是说要我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么?这跟不去有什么区别?”如果他们真的把这当成是一种莫大的耻辱的话,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去了的话,我会死在雪城月的家里,而不去的话,我还能死在医院的床上吧……

    “呵呵,只要你去了,就表明你对他们有足够的重视,接下来,你就可以进行解释,比如你虽然有了未婚妻,但是你却不希望雪城月嫁给司凯尔,至于这其中的理由嘛……我想,无论什么样子的理由,只要是你说出来的,就会有人相信哦。”埃娜歪着头转着眼珠说着,那一头亮丽的银发顺着曲线优美的肩膀扑泻下来,反射着窗外火红的落日,让原本一身雪白婀娜的埃娜,一瞬间竟散发出千万道耀眼的金光,晃呆了我的眼。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的我,突然问道:“校长为什么不让我说是因为不想让司凯尔进入里赫氏才出赛的呢?这总比未婚妻什么的借口要好得多吧……呵呵,未婚妻?我这个穷光蛋居然有未婚妻,在别人眼里是不是有点太荒谬了?”

    “……”埃娜愣了愣后,突然叹了口气道,“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司凯尔要进入里赫氏,并不是校长看拉奇特的面子才同意的,而是私下里有一笔交易。这笔交易的内容涉及到赫氏生态平衡研究所的能源系统更新计划。当时校长和拉奇特签协议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拉奇特是想让司凯尔控制里赫氏,只是单纯地以为拉奇特只想得到赫氏关于生态平衡研究所建立的各种数据资料,而他却很自信这个数据不会被任何人知道,所以才同意签订协议。而生态平衡研究所对于五大家族来说,是一个绝密的存在,他们绝对不希望它的存在会被除了里赫氏以及他们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其实校长和拉奇特签订协议,也是迫于无奈,生态平衡研究所能源系统的稳定问题从建立至今,一直没有得到过很好的解决,据里赫氏的研究小组报告说,如果再不更新,恐怕五年之内,能源系统就会崩溃。可是五大家族的资金如果全部到位,至少需要七年的时间才行,到时候,只怕一切都晚了。校长多次请求五大家族联合进行超额抵押贷款,来解救生态平衡研究所即将面临的危机,但是五大家族却因为风险过于巨大而迟迟不肯给出明确的回复……”

    “哦?那拉奇特又是怎么知道生态平衡研究所的存在的呢?还有,你们为什么会让我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呢?难道不怕我说出去么?”

    “呵呵,让你知道它的存在,是因为校长有足够的把握让你无法再说出去。”埃娜冲着我歉意地吐了吐舌头,“其实一开始你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校长也只是以为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穷学生罢了,而且很想培养你进里赫氏,但是你和雪城月等人突然交往过密,引起了校长的怀疑,他当时认为你是拉奇特派来的卧底。”

    “……”

    “呵呵,别生气嘛,校长又不会杀了你,如果你真是拉奇特的卧底,校长最多也只是封印你的记忆,然后让你退学罢了。”埃娜边说着,还做到我身旁来给我捶着背讨好我。

    “其实当时的你来历不明,真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如果你那个时候答应了校长的要求,说明你和拉奇特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你也会被封印,因为你不适合进入里赫氏。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坚决拒绝,那就说明你八成是拉奇特派来的卧底。还好两者都不是,所以,你现在还能记得有这么一个地方哦。”埃娜笑嘻嘻地给我捶着背,那银色细长的发丝水一般淌了下来,随着她拳头的捶打而轻轻摩挲着我的颈项,弄得我浑身酥痒,就算想发火恐怕都发不了。

    “那拉奇特呢?……”好半天我才想起这个问题埃娜还没回答我。

    “呵呵……他之所以会知道,应该说校长也有一定的责任吧,不过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能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猜测到这项工程的真正目的。我们当时猜想,要么拉奇特身边有一位相当厉害的参谋,能一眼就从这个模棱两可的项目资金申请书中看出我们真正的目的,要么拉奇特自己也在着手进行类似的计划……不过校长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有很大的责任,他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为了引诱拉奇特提议让元老高参会议表决是否拨款资助,也没有完全否认。所以校长很害怕五大家族知道司凯尔想进入里赫氏这个消息呢!”

    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啊……我无奈地摇着头,很想问埃娜一句,为什么那个老头干下的糊涂事儿,却要我来担责任呢。哎,怎么说校长也对我不薄了,就当还他个人情吧……

    换上龙羽的衣服后,埃娜打开了窗户,对我说了声:“你从这里跳出去,在下面等我从正门出去。别跑远了哦……”

    我点了点头,一纵身便从窗口跳了出去,落到地上后,这才想起来刚才没有仔细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万一被某位正处于更年期的大娘误认为我在跳楼,那可就麻烦了。

    等埃娜从大门出来后,我们便朝着主楼的方向走去。

    “校长在那里等我们,还有,刚才我又再次吩咐过护士,今晚不许任何人进你的房间,就连她都不行。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哦。”埃娜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窈窕香软的娇躯隔着薄滑的纱裙有意无意的触踫着我的身侧,霎时,我的心便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此时的埃娜,在我们共同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后,似乎变得开放了很多,不再像昨天那样不知所措。不过她看我的眼神中还是有一丝淡淡的羞涩,我们的目光一旦相遇,她便会连忙慌乱地移开视线,而那雪腻的脸蛋上也立刻浮现出一片可爱的红晕。

    在看到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们都用着羡艳的目光瞪视着我们后,我尴尬的咳嗽两声说:“埃娜,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挽着我?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嗯?哦……”埃娜先是一愣,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我的胳膊,小声地噘着嘴说:“这样子比较像你的未婚妻嘛,要不……我悄悄拉着你的手,不让别人看见,可以么?……”

    “……”我无力的扭头看了看她,想了想昨天晚上那“惨痛”的教训,便只得点了点头道:“你随便吧……”

    却听到埃娜嘻嘻地窃笑着,一只酥软滑腻的脂嫩小手便悄悄钻进了我的掌心……

    坐在校长豪华的御风车上,听着校长在前面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看了看身旁的埃娜,这个傻丫头此刻正低着头娇羞地笑着,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龙羽啊……”校长看了看身旁的司机,便用另一种称呼叫了我一声说:“你小子面子可真大呢,雪城拓烈居然想亲自来接你,嘿嘿,我死都没告诉他你住在哪里,气得那老小子差点跟我翻脸。”

    我默然地看着窗外,不去理他。校长曾跟我说雪城拓烈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穷小子,可如今看来,却似乎并不是这样。他那么热情,还说雪城月的眼光不错,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对我的反感来。这到底是因为他不知道我很穷,还是校长根本就不想让雪城月嫁给我?

    我想,后者的可能性很大。校长这只老狐狸恐怕是想让埃娜和我……晕……

    “对了,雪城月今天说要来看你,她来了么?”校长见我不理他,只得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

    “嗯,她来过了。”想到这里,我暗暗看了埃娜一眼,早上闹的笑话全是因为她……

    “呃……她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她说我和冷羽最好两个都能去……”

    “哦?!哦……呵呵,看来让你住院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嘛,哈哈哈……”校长得意的笑着,看了看司机后,又赶忙转移话题,“过一会儿你去的时候,如果有人跟你打招呼,你只要笑着点点头,然后举杯示意一下就行了。如果和长辈在一起,我介绍的时候,你不要伸出手去和他握手,因为这样很不礼貌,除非他先伸出手来,否则你只要举杯就行。”

    我点点头,再次沉默的看向窗外。第一次坐车,感觉真的很新鲜。身子不用动,周围的景物就会自动飞快的向后退去,渐渐形成千万道五颜六色连成一片的彩线,象不停翻滚着的海浪一般,千变万化,色彩缤纷,不经意间,已经迷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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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我喃喃自语着,忍不住微笑起来。发明车这个词汇的人,一定是个很聪明而且还很懒的人,不论是古代的马车还是现在的这种御风车,都让人在偷懒的同时,还能赶路,如果是坐在名贵的车上,还能让自己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呢。不过从没看到雪城月坐车来上学,不知道是她自己不愿意呢,还是她家族的人不同意?

    “小伙子怎么了?喜欢这辆车了么?呵呵,只要你从这里走出去,不用半年就能有自己的车了。”校长笑嘻嘻的在前面说着。

    “校长,你直说吧,今天到底有什么任务还要我来完成?”我眯起眼楮来,看着不停讨好我的校长。这个老狐狸今天很反常啊。

    “咳咳,怎么会啊……”校长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我无奈的摇摇头说:“校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又不会肯定拒绝,只要我能办到的,相信我都会尽力去试。”

    “真的?!”校长立刻回过头来,双眼露出兴奋的目光,“今天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将要出席宴会,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

    “哦?你想让我怎么帮?”我困惑的看着校长,是什么客人让他这么高兴啊……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很简单的任务……”校长说完,还拿眼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埃娜,似乎是连她都不敢告诉。可埃娜现在却依然低着头自顾自笑着,仿佛我们说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一般。

    “好吧……”见我点了点头,校长这才满意地回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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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走上台阶前那长长的猩红地毯时,我的眼楮已经花了。上百名衣着整齐华丽的男侍者恭敬地站在地毯的两旁,向我们行着注目礼。长长的地毯那头,是一栋气势雄伟辉煌的白色宫殿,宫殿的大厅前,无数巨大的汉白玉石柱岿然挺拔,似一个个雄壮的巨人般擎天而立。不时有飞龙从宫殿顶上的平台起飞降落,而宫殿台阶前宽阔的广场上无数名贵的车辆停放得密密麻麻,每隔两三分钟便会有车陆续开来。面对一个如此盛大的晚宴,让我这个几乎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子突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师父说……让那个老东西见鬼去吧!那个老混蛋至今说过的东西,没一个有用!我气愤地想着,却还不得不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不停地冲着周围的侍者点头。

    那个老混蛋说:“人生,是由无数个第一次组成的,这个世界很大,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去尝试才能知道个中滋味。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骄躁急进,第一次失败了,还有第二次,当然,有时候如果失败了就无法挽回的话,打不过就跑这句话,相信我已经教过你不下上千遍了吧……”

    是啊,打不过是可以跑,可我现在怎么跑?当着几百个侍者的面掉头就走,任谁叫都不理么?!难道那个老混蛋当年就是因为这样逃跑的次数太多,被人当成了疯子,才不得不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什么龙牙山上去躲着么?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早知道那个司凯尔原来是个无赖,我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把他打个半身不遂不就万事大吉了?大不了借口说他当着我的面污蔑了我们奇亚族,开口闭口大谈猪肉。呃……奇亚族好像可以吃猪肉吧,那到底是哪个民族不能吃猪肉呢?

    妈的,不管了,如果有人胆敢不识好歹,来跟我打招呼,我就当没看见好了,哼哼,谁怕谁啊,反正戴上面具换了发色就没人能认出我来了。

    等我心里打定主意后,却觉得脚下突然一绊,差点摔了一跤,还好埃娜眼明手快,立刻扶住了我,还在我耳旁轻轻说了句:“小心台阶啊……”

    我面红耳赤的站稳了身子,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笑我后,这才放松下来,跟着校长和埃娜走上了台阶。

    “哎呀呀,你这个老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怎么让我等了这么半天啊!”刚刚穿过大厅的回廊,一走进正门,便看见一身名贵西装的雪城拓烈张开双臂迎面走来。

    我紧张得差点也张开双臂迎了上去,幸好被校长抢了先。我松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埃娜,却发现后者正低着头掩嘴偷笑。

    “埃、埃、埃……埃娜,你笑什么啊……”我的脸再次热了起来,刚才那个冒失的举动一定很丢脸吧!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天还真可爱呢……”埃娜笑着,明丽动人的双眸中眼波流转,看了我一眼后,又羞怯地低下头去。

    “哎,阿剑他俗务缠身,抽不出时间来,前天刚刚去了加罗海港,还没赶回来,所以今天只好由我这个糟老头子来给我孙女庆贺了。”雪城拓烈松开双臂,略带歉意地对着我们说。

    “呵呵,理解理解,只是海港那边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呢?”校长笑嘻嘻的问着。

    雪城拓烈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摊了摊手压低声音说:“在阿冥的努力下,元老高参会议终于下令释放被银行冻结的所有资金,并要求拉奇特开放海岸线。但是现在却依然禁止小型船只通航,只允许拉奇特批准的商队在他军舰的护卫下出海。哼哼,护航费居然是运送物品总价值的百分之十六,他这不明摆着就是敲诈么?!所以呀,海运现在依然不够畅通,让我们冬剑家在北方的食盐价格一时半会儿是降不下来了……”

    我倒是很想问问那个阿冥是谁,他到底有什么神通,居然能让元老高参会议听他的。而且不是说丢了条苍鳍龙么?怎么拉奇特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不过碍于身份地位上的差异,我只得忍住了。

    “啊!不谈这个了,今天应该高兴才对啊,哈哈,来来来,里面请!”雪城拓烈侧身走在我这一边,伸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一边拉着我朝前走,一边轻声道:“呵呵,你小子可算来了啊,那个老鬼死活不告诉我你的地址,我还真怕你来不了呢!”说着便凑到我的耳边轻轻说了句:“月儿在里面等的都着急了,吵着闹着要出来,可还是被我留在里面了。别看她今年才十五,现在可已经是我的左膀右臂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有时候少了她还真不好办……”

    我斜眼局促不安的瞅了瞅笑眯眯的校长和正努力端庄起来的埃娜,赔笑着说:“呵呵,您老真客气……”

    “好,你们先进去吧,我还要接待客人……”雪城拓烈再次拍了拍我的肩,松开我指着厅里面的大门,对旁边站着的一个侍者说:“招呼好了,这可是我的贵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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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看着雪城拓烈又迎向下一批客人,我暗暗咂舌,天哪,这么多客人,他一个人迎接,忙得过来么?

    正想着,却听到一阵悠扬的乐曲从厅中的大门里传了出来。我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大厅,天哪!这个大厅可真是空旷,两旁的宫壁和高高的天花板遥不可及,上面绘满了无数色彩丰富、华丽秀美的神话人物,无数的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金碧辉煌,让我的周围充满了一种雍容华贵的高雅情调。真不愧是有钱人啊……

    看到这里的情景,再想想我和阿冰住的地方,呵呵,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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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了厅内的大门后,才发现又进入了一个更加宽广的大厅。无数衣着华贵的客人们正站在一排排铺着雪白桌布、摆满了精美食品的长桌旁互相举杯问候。大厅最里面是一排手拿各式乐器的乐手们,正专注地演奏着优雅轻松的曲子。而大厅周围则站满了漂亮的女侍者,一手端着酒盘,上面放着一瓶瓶的各式名酒,另一只手则整齐划一地搭着一条雪白的餐巾。我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如此奢华的宴会,想一想就已经够让人惊叹了,亲眼见到更是让我震惊莫名。

    突然想到雪城月好几次和我们一起吃饭喝酒,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个有如此身家的高贵小姐。雪城月啊雪城月,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呢?……

    正惊叹着呢,在身旁引路的侍者告退了下去,我这才逮住机会问校长:“校长,那个阿冥是谁啊……”

    校长一愣,接着象看白痴般的笑着看了我一眼说:“不会吧,搞了半天你连你未来岳父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岳父大人?哼……又没人来告诉我……”我白了他一眼,嘟囔着向前走去。一晃眼却看到左侧一人正疾步朝我走来,定楮一看,居然是阿加力?!呵呵,他们四个人竟然都来了,哦?阿冰也和他们在一起?!

    我又惊又喜,想不到阿冰这么听话,只我一句话,他就不顾一切地跑来了。我快步向阿冰走去,完全忽略掉了剩下那四人的存在,直到阿加力惊诧地叫了声“老大?!”后,才不得不停下来,冲阿冰一笑后,回头看向他。

    “老大,你也太伤我的心了吧。一见面连理都不理我,就从我身边过去了啊?!”阿加力一脸的无奈,让我忍俊不禁,龙迪也笑嘻嘻的走了上来,冲着我友善地点点头。呵呵,想看到这个冰山美男笑一笑,可真难呢。

    “龙羽大哥!哼哼,刚才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们了呢……”丽丝雅噘着嘴埋怨了我一句,接着又笑着说:“阿月她今天可真是高兴啊,好久都没看到她这么高兴过了,呵呵,龙羽大哥,你今天是来求婚的么?”

    我看着丽丝雅那好似红只果一般粉嫩可爱的脸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让我分外头痛的问题。回头看了看校长,校长却立刻扭头看向一旁,没事儿一般地叹道:“年轻,真好啊!……”我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却又不得不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迎向可爱的丽丝雅。

    “呵呵,丽丝雅……”

    “嗯……!”丽丝雅使劲摇着头嗔出一个极为娇憨的鼻音,“都说了叫人家阿雅了吗,真是的,龙羽大哥心里根本没有人家嘛!”

    “……”我求助的看向古克,古克却冲着我呵呵一笑,耸了耸肩,看那意思好像是说:“自求多福吧,兄弟。”

    还是阿加力明白我的难处,一把拉开丽丝雅说:“阿雅你怎么老是不分场合的撒娇啊,什么老大心里根本没有你,本来就不该有你啊!要是有你了,阿月她还不跟你拼命啊?!”

    “哼哼,阿力,你就喜欢欺负我……!”丽丝雅瞪起眼楮不满的瞅着阿加力,用力扯着我的衣袖哭兮兮地指着阿加力说:“龙羽大哥,阿力他欺负人!”

    “咦?我欺负人了么?我明明只是在欺负你啊!”阿加力故作无辜的看向周围,惹来丽丝雅的一顿乱捶。

    看着这两个活宝热闹非常,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刚进屋时的那种压抑在这轻松的气氛中渐渐消退。只是……雪城月她人在哪里呢?

    看到我扭头四望,阿冰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龙羽大哥,阿月她刚才说她要去厨房做一道菜呢,我怀疑啊,她这道菜一定是做给你吃的哦,呵呵。”

    我看着他高兴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因为太多不认识的人而感到拘束,便放下心来,尴尬的笑道:“呵呵……怎么会呢?”

    “对了,龙羽大哥,你今天去看过阿羽了么?”阿冰的脸上隐约有种过度劳累后的苍白,让我感到一丝心疼。

    “去看过他,他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再过几天他就能出院了吧。你别为他操心了,看你累的,本来就够瘦的了,再累下去,我怕他刚出院,你又进去了呢!”

    “呵呵,不会的啦,我身体很好啊,还是你给我治好的呢!”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动,便若无其事的拉起阿冰的手说:“上次我好像还没完全给你治好,我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握住阿冰冰凉的小手,感觉真的比以前瘦了不少,苍白的肌肤下,血管的脉络都清晰可见。想必是我受伤后,他一直担惊受怕,还去额外打工累的吧。我暗叹一声,真气便缓缓输入他的体内。

    我的真气在阿冰体内运行一周后,看到阿冰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这才放开了手,还顺便调侃了他一句:“你体质不是很好,似乎是心事过多的缘故,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想不到我这无心的一句话竟让阿冰登时红了脸,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朝周围看去,我不禁暗暗好奇,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幸运啊。呃,该不会是龙迪吧……呸呸!

    正想着呢,却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到让我的心微微一颤的男声说:“嘿,你好啊,小子。冰儿,好久不见了呢,你怎么看起来瘦多了。”

    雪城日?!

    我惊讶地回过头去,就见一个英俊非凡的高个男子正在我身后冲着阿冰露齿一笑,那明亮洁白的牙齿再加上那一脸阳光的笑容差点晃了我的眼。

    这家伙不是已经脱离冬剑家族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呵呵,很奇怪我怎么来了么?”雪城日眯起眼楮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味道。

    我情不自禁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道:“你不是已经和冬剑家脱离关系了么?”

    “梅凯尔大人特地准我回来的,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么?听说是你救了我妹妹,我真的很感激啊!”看着雪城日那半开玩笑的表情,让我不禁暗暗提防起来。这家伙似乎还是很想找我决斗,头痛,我都快忘掉这件事情了,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是专门回来提醒我的么?

    “呵呵。”我假笑着,想拉着阿冰躲开他。阿冰也立刻非常顺从的跟着我一起溜。

    “冰儿!”雪城日在身后突然一声厉喝,声音虽然不大,我却感到阿冰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却又听雪城日悠悠地叹了口气说:“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么一个哥哥。”

    我回过头去的时候,雪城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却见阿冰呆呆地看着地面,我握了握他的手,安慰了句:“其实他对你挺好的嘛,你干嘛这么怕他?!”

    阿冰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摇着头没回答我,却突然又抬起头来问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怕见到他?他又怎么会认识你的?”

    我暗道声:“糟了!”连忙补救道,“哦,呵呵,冷羽曾经跟我说过你们的事情,他也曾经来问过我和雪城月的事情。”

    “哦?!”阿冰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我说:“那他是怎么来问你的呢?嘻嘻。”

    “呃……小孩子就不要知道那么多了,咳咳。”

    “龙羽大哥……!你说谁是小孩子啊!”丽丝雅此刻却突然在身后叫了起来。我暗呼头痛,天哪!我啥时候提到你了啊?“呵呵,丽……啊!阿雅啊,我说阿冰呢,呵呵。”我回过头去,冲着正瞪大了眼楮好奇的瞅着我的丽丝雅笑了笑。

    “阿雅……你怎么总是喜欢这么在别人背后提问题呢?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上次我吃饭的时候你在我背后突然问我校长知不知道我从图书馆偷偷拿出了考试参考教材的事情,吓得我差点被噎死啊!”阿加力也跟了上来,叽叽喳喳的教训着丽丝雅。

    “哼!你活该!谁让你临快考试了才给我们看啊!”丽丝雅皱起鼻子气呼呼的反击着。

    校长却不知道突然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笑嘻嘻的问着:“哦?我怎么好象听到有人在讨论我呢?你们几个在说我什么坏话么?”

    阿加力和丽丝雅同时紧张的看了看对方,前者立刻说:“校长,我们哪敢啊,呵呵,我们对您歌功颂德还来不及,怎么会还在暗地里诋毁您呢?咳咳,阿雅,古克他人呢?!龙迪那小子好像也不见了哦。”

    “啊?他们不就在你身后么?”丽丝雅好奇地指着阿加力的背后给他看。

    看着阿加力差点无力地晕倒在地上,我和阿冰差点没大笑出来,还好这小子转得快,立刻拉着丽丝雅的手说:“哈,我说呢,找了半天没找到,原来跑到我们身后去了啊!校长您忙啊,我们有事先走了哦。”说完拉着丽丝雅撒开脚丫子就朝早就已经见机逃走的古克他们追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七点半的时候,宴会才正式开始。雪城拓烈在大厅前方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后,便端起酒杯自饮一杯。随着乐队再次缓缓奏起轻快悠扬的旋律,连我这个从来没参加过宴会的白痴都知道,宴会,才刚刚开始。周围的贵宾们纷纷举杯,在这个充满了轻松和欢快的大厅里纷纷互相祝福着,仿佛今天是某个盛大的节日。原本就很嘈杂的大厅里,顿时便更加热闹起来,虽然还达不到人声鼎沸的纷乱程度,不过那随处可闻的窃窃私语和放声欢笑,却是连那正逐渐如海浪般掀起层层**的乐曲都掩盖不住的。

    埃娜站在我的身旁挑着食物,正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已经放满了各色精美的小吃。她又挑了一块色泽鲜嫩的虾肉后,便将这个拼盘送到我的眼前,轻声地对我说:“你饿了吧……”

    我一边好奇着迟迟不见踪影的雪城月到底干什么去了,一边将逡巡在人群中的视线缓缓收了回来,看着埃娜盘中香味四溢、精美绝伦的各色小吃,暗暗咽了口口水,却突然想起刚才忙着找雪城月,却忘了管女侍者们要餐具了,只得皱着眉摇摇头说:“呃,连筷子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吃啊?”

    埃娜皱着鼻子想了想,突然举起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鲜红熟嫩的肉块便轻轻送到我的嘴边。我习惯性的躲避了一下,可一看到埃娜眼中浓浓的期待后,只得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我,这才张口吃了下去。

    “呵呵,好吃么?”埃娜歪着头笑嘻嘻地问着我。

    “嗯,真好吃!”天哪!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吃的东西!上次阿冰给我吃那个“烂白肚”的时候,我还以为已经是菜肴中的极品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比那个更好吃的!

    “这是什么肉?!”

    “哦?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将小牛肉切成块后涂上八鳍龄鱼的鱼脂再用小火烘烤出来的吧……”

    “……埃娜,你也太谦虚了吧,知道得这么详细还说不太清楚?!”

    “嗯,我怕万一说错了,你笑话我啊……”

    害羞中的埃娜,总显得分外可爱,可那个可恶的校长此刻却正在我身前一边品着美酒,一边将一双眼楮滴溜溜的乱转着,不知道在人群中找着谁。却听他喃喃自语道:“那个死丫头到底搞定了没有啊?”

    又被埃娜连着喂了好几口后,正当我惊叹连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咳嗽声。我一回头,居然是丽丝雅?此刻她正高高的噘起嘴来,相当不满地看着我。

    “阿雅,怎么了?好端端的咳嗽什么?”我好奇的问她。

    “哼,龙羽大哥你好坏哦!阿月不在了你就偷吃啊!小心我告诉阿月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啊?”我诧异地看了看埃娜手中的盘子,问埃娜:“这是你偷来的么?不是谁都可以吃么?”

    埃娜连忙摇了摇头,紧张地说:“我没有偷东西啊!真的没有啊!”

    回头再看丽丝雅,她却已经笑得起不来身了,让那张可爱的小脸更像一个熟透了的只果般,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看着她仿佛快要笑得断气了,我这才奇怪地问了句:“阿雅?你笑什么啊?我没偷吃啊……”

    “老大,阿雅说的偷吃,不是指这个啦!哎……我以为阿雅已经够白痴了,想不到老大你比阿雅还厉害,佩服、佩服啊……!”阿加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好整以暇地边摇头边叹着气,斜眼瞅着正一边笑一边努力拿眼楮瞪他的丽丝雅。

    我这才恍然大悟,忙看了看埃娜,后者却依然很无辜的看着我们,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嘴里还直说着:“我真的没有偷嘛!”

    “阿雅,你看看你,龙羽大哥只不过吃了几口别人好心喂给他的东西,你就说他花心,你看看你龙羽大哥那张诚实善良的面孔,他像是那种喜欢花心的人么?不过这位漂亮的小姐……咳咳……还真有让人花心的本钱呢,你应该是赫氏的吧,上次还看到你和校长在一起,可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阿加力边流着口水边看着埃娜,双眼充满了看到美女后的兴奋与疑惑,摇着头喃喃自语道:“奇怪啊,难道那帮连逃命都不会的蠢货们私底下还给我留了一手?不可能啊,他们有那个智商么?”

    “哦,呵呵,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呢,阿加力,一年级甲系,烈木家的继承人,现年十五岁,十二岁的时候因为打群架而被拘留,保释出来三天后,再次被拘禁。那次和你一起被拘禁的还有晶石家的龙迪,因为你们差点闹出了人命,所以在以后的两年假释期间内,被禁止进入公共场所。我说得对么?”埃娜笑嘻嘻的看着已经满脸诧异的阿加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很有正义感么,就是冲动了点,还需要好好磨练啊!”

    看来面对除我以外的其他人,埃娜立刻就能变回那个精明老练的圣白龙。此刻阿加力的脸色早已一片苍白,眼中除了疑惑外,更多的就是惊惧了。

    “那次不是阿力和龙迪的错!谁叫那个混蛋连老人看病的钱都骗啊!”丽丝雅的申辩让我恍然大悟,不过阿加力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转,他的视线在我和埃娜身上逡巡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拉着我走到一边,悄声问了句:“老大,那个女的跟你什么关系啊?你没把我们打架的事情透漏出去吧……”

    “我没有啊,不过她已经知道了……”我好笑的看着他,看到阿加力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禁好奇地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这事要是被我妈知道了,那就糟糕了……”阿加力低头看着地面,拧着眉小声说了句。

    “你妈?”我纳闷的重复着这个词,难道阿加力他妈很厉害么?能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治得服服帖帖的女性,一定是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超级女巫吧!

    “龙羽大哥,阿力他妈妈身体不好,一直卧床呢!医生说凯丽阿姨大概就能活到明年春天了吧……”丽丝雅在我身旁小声地解释着,却换来阿加力悲愤地瞪视。

    “……”我沉默了下来,对于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妈妈这个词汇,就和几十万年前的始祖鸟一样陌生。不过此刻我的心里却突然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滋味,是嫉妒?是同情?抑或是感伤呢?就仿佛一个似乎从来都没注意过的伤口,虽然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愈合,可在突然看到它的时候,心里却依然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时应该是很痛的吧……

    “放心,埃娜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你家里人的,校长也不会,而且你妈妈的病,我想不会像医生说得那么严重吧。”我轻声地安慰着阿加力,后者却依然一脸苍白地看着地面,仿如没听到我的话一般。

    “阿力他妈妈得的是遗传病,先天性心机能衰竭,治不好的……”丽丝雅这次几乎是用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般的声音轻轻说着,说完还摇了摇我的手臂说:“龙羽大哥,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我黯然地摇了摇头,想治好遗传病这种绝症,除非两万年前的大爆炸没发生过,才有可能吧……

    为了逃避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我故意扭头看了看四周问:“雪城月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到她啊。”

    “呵呵,原来龙羽大哥你也会惦记人啊……”丽丝雅笑嘻嘻的瞅了我一眼,接着也很苦恼地说:“哎,可能她去祭奠她妈妈了吧……”

    晕,又是妈妈,我今天非得面对这个词不行么?还好埃娜及时过来给我解了围,不过她的方式实在是让现在的我无法接受……

    “我刚才看到一个小孩子哭着说要妈妈!羽,我们一起去帮他找好不好?”埃娜指着几十米外的某个地方,再次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天哪!她是怎么在如此众多的人群中发现那个哭泣的小孩的?!难道她是透视眼么?

    “……他妈妈该不会是吃多了上厕所去了吧……”面对母性突然空前泛滥的埃娜,我只剩下叹气的力气了……

    师父似乎也是个孤儿……因为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提及和父母有关的一切事情。阿呆……似乎也是呢,难道我们三个人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才聚到一起的么?看来那个所谓的龙牙山,应该改名叫孤儿院了吧……

    记得阿呆有一次突然提议说,要给我过生日,师父就拿眼楮瞪着他问:“难道你知道这个小混蛋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么?”

    那天师父正因为我练功的时候不用心而上火(天哪,一个才五六岁的小孩子,却要天天从早练到晚,这真的是我的童年么?直到现在我都还在怀疑着),不知死活的阿呆却正好撞在了那个充满了火药味的乌黑枪口上。他恐怕还不知道,那乌黑的枪口中充满的不是子弹,而是核弹吧……

    “可是别的小孩子都过生日的,如果阿羽他不过的话,他会觉得很不正常啊……”阿呆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正义凛然,当然,事后我才知道,他只不过是在垂涎着师父私酿的几坛好酒。

    “你过过生日么?”师父突然淡淡地问了句。那平静的话语中,却让我闻到了一股凛人的杀气,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至今回想起来,还让我不寒而栗。从那以后,每当我想偷懒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记起这段恐怖的话语,于是立刻便化恐惧为动力,把偷懒当找死了……

    “没啊,我都不知道我啥时候生的,还过啥生日?不过如果你愿意给我过一次的话,嘿嘿,那就当今天是我的生日好了……”当时我实在是为阿呆捏了把冷汗,因为他说话从来不看场合气氛。难道他就没看到师父已经把吃饭的铁筷子都给捏弯了么?

    “我也没过过生日,所以,你以后要是再给我提这个,我就让你滚回娘胎里去再生一次!”

    我七岁的时候,那头陪伴了我七年的母狼终于因为衰老而死掉了。师父将它埋葬后,它的几个孩子在它的坟前呜呜的叫了几天几夜,抽着鼻子不肯离去。当时我拉着师父的手哭着说:“它们没了妈妈,一定很伤心呢!以后它们再打架了谁来管啊……”

    师父却只是皱着眉低低地说了句:“它们……也该长大了吧……”

    那个时候,在我那幼小的心灵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噩梦:在一个极为寒冷的冬夜,炉火里啪啦的烧着,却渐渐的快熄灭了。师父躺在病床上,在他弥留之际,也这么拉着我的手低低地哑着嗓子说了声:“你……也该长大了吧……”

    以后的数个月里,我总是在半夜被这个噩梦惊醒,那种以为差点失去了师父的恐惧,让我的心仿佛空荡荡的没有着落,而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酸痛不已的鼻梁也让泪水好似开了闸门的水一般连续不断地濡湿了松软的枕头。

    大概,这就叫做依恋吧,就好像那几只在母狼的坟前悲哀着不肯离去的小狼一般。如果,师父也被埋进去的话,我会不会也像它们一样,在坟前呜咽着不肯走开呢?

    天哪,我这是在瞎担心些什么呢?看那个老不死的样子,只怕再活个几万年都没事,到时候就算我死了,他恐怕还活得好好的吧。呵呵……

    此刻的我,正被埃娜拉着,在人群中四处搜索着小孩的母亲。而那个刚才还悲痛得抱着桌子腿不肯撒手、只有两三岁大的孩子,正跨坐在我的脖子上,心满意足的啜着自己的小手指,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块埃娜哄他开心用的小蛋糕,让那蛋糕屑撒得我满头都是。

    “咿呀……”孩子低低的叫了一声,用手拽住我的头发,上下颠簸着自己的身子,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呵呵,看她笑得多开心啊……”埃娜掩嘴轻笑的指着我头上的孩子,我翻了翻白眼。的确,这孩子真的“可爱”极了,可是她为什么却偏偏要骑在我的身上?

    “她妈妈真是不负责任呢,将她丢在那里就不管了……唉,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埃娜皱着眉,四处寻觅着。

    “你又不认识她妈,这么瞎找有用么?再说这小家伙恐怕现在连她妈是谁都忘掉了,我看我们还是将她放回去吧。”我好心规劝着埃娜,希望她回头是岸。

    “不行啊,放回去她又要哭了,她需要人陪着的。你肯定没带过小孩子,对吧,有的小孩子对大人的依赖性是很强的,一看不到自己的父母,就会着急的大哭呢!”

    “……埃娜,我们又不是她父……”我还没来得及将那个“母”字说出来,一块蛋糕却突然糊在了我的脸上,一只小手还让它在我的脸上做着逆时针的渐开线运动。厚厚的奶油立刻便涂满了我的脸,连我头上扎着的那条“腰带”都没能幸免……

    “嘿!你这个小混蛋!……”我气急败坏地将她从我脖子上拎了下来,并将她拎到我的眼前,一边用手抹掉眼楮上的奶油,一边狠狠地恐吓着她:“不想活了?!”

    谁知她一点都不害怕,居然还捧着自己的小肚子“嘎嘎”的大笑了起来。

    “……埃娜,你先收留她吧,我要去一趟洗手间……”咦?埃娜呢?我一低头,却看到埃娜正趴在餐桌上笑得直发抖。

    寻找洗手间的旅途,真可谓是长路漫漫,不少客人在看到我后,都捂着嘴偷笑着,更有甚者夸张地弯下了腰去,痛苦地大笑起来。我想用手捂住脸,可却还不得不去拨开挡路的人群,真是左右为难。身旁一位绅士回头看到我后,愣了一愣,接着便笑得连酒都喷了出来,而他身后的那个小姐更是笑得连裙子的吊带都从肩上滑了下来。妈的,那个死小孩,过一会儿一定要用奶油淹死她!

    “龙羽大哥!你在这里啊,阿月的爷爷让你去前面呢!”正当我左冲右突准备“杀出”人群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一只小手给拽住了。丽丝雅?

    “阿雅,洗手间在哪里啊?快点,救命啊!”我回过头去,着急地叫着。

    “哈哈哈哈……”丽丝雅看到我的脸后,也立刻笑弯了腰,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等……先到……前面了再说吧,哈哈哈……我去给你要条毛巾擦脸……”

    于是乎,当我一边拿着毛巾一边走上大厅前面人群让出来的一小块空地时,脸上的奶油还正在不停的往下掉着。果不出我所料,四周的笑声立刻如潮水般四散了开去。还好雪城拓烈比较有风度,只是皱着眉仔细的瞅了瞅我的脸,似乎是在确认我到底是谁。刚才这让我恼怒非常的奶油,使我彻底忘记了去思考雪城拓烈想找我的原因。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雪城拓烈一定是想当众把我介绍给大家!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头皮发炸。天哪!校长,你现在在哪儿?如果雪城拓烈真的想让我做雪城月的未婚夫,那龙羽这个身份就会立刻成为公众的焦点!到时候,恐怕我的真实身份也就保不住了吧……想到这里,我背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小子……怎么搞的,啊?!吃蛋糕吃到脸上来了?”雪城拓烈苦笑地摇着头,掏出胸前的手帕来帮我擦脸。

    我一边尴尬的用毛巾继续擦脸,一边低低地“嗯”了一声,想掩饰我此刻惊恐的心情。只是令我好奇的是,雪城月为什么直到此刻都还没出现呢?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好么?今天叫大家来,想必很多人都已经猜到是为什么了。我孙女雪城月日前曾被拉奇特的?子司凯尔求婚,这件事情似乎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当然,我非常希望我的孙女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但是如果是抱着想分裂我们五大家族的目的来求婚的人,就算他条件再好,我也不会同意。和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年,大家应该都很清楚,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的我就说喜欢,不喜欢的,我也绝对不会去讨好他。今天在这里,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大家先不用急着来猜测他的身份…………”

    雪城拓烈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就突然打断了他。却见校长捋着胡子笑呵呵的走出人群,对着雪城拓烈说:“其实这个人的身份到底是谁我们根本就不关心,我们只是关心雪城月她为什么现在还不出来。我想,如果雪城月能亲自出来为我们介绍这个人,效果会比你要好得多吧……”

    而我此刻耳边却听到校长用另一种声音说:“如果不想身份曝光,就配合我点,雪城月现在正被我请来的客人给缠住了,你赶快告诉这个老东西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让他在还没说出来之前就彻底死心吧!”

    “老家伙,你别给我出来搅局!”雪城拓烈低低的叫了一句,接着又笑着对大家说:“我想阿月她大概是不好意思吧,呵呵,女孩子嘛,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总是要矜持一些的……”

    此话一出口,人群中立刻便骚乱起来,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地猜测着我与雪城月的身份。隐约中听到一个男士不屑地说:“哈,这个邋遢鬼还能配得上雪城月?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立刻便有不少人冷嘲热讽的附和起来。

    “呵呵,大家其实对你的宝贝孙女都不陌生啊,那个鬼丫头,她还会害羞?我看哪,她恐怕是不同意你的决定吧……”校长依旧笑呵呵的看着雪城拓烈,而后者的脸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发白了。

    “赫迪亚,你要是再不给我闭嘴,仔细你的皮!”雪城拓烈虽然用上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却还是逃不过我的耳朵。此时我的心中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战着。当雪城月的未婚夫?这简直就象是一个美丽到了极点的梦!但是梦醒来的时候,又会是怎样?当雪城月发现她喜欢的人,居然就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冷羽时,她会怎么想?阿冰会怎么想?而大家又会怎么想呢?!可是如果让我说埃娜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以后还怎么去面对雪城月呢?想到这里,我痛苦得差点呻吟了出来……

    “小子,快点!那老家伙要是跟我翻了脸的话,以后我们都不用混了!”校长焦急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苦笑一下,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阿月呢?快叫人去找她出来,这个丫头,怎么到现在了都不出来……”雪城拓烈表面上依然笑呵呵的,暗地里却大骂着校长:“你这个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我孙女嫁人碍着你什么事了?!”

    “其实你不用去找了,你孙女都跟我说了,她说她现在年纪还小,不想考虑这些事情的。你看看你,整天说疼自己的宝贝孙女,却连她到底怎么想的都不知道,你这个爷爷到底是怎么当的啊!”校长也传音入密的回答着雪城拓烈,却在表面上好整以暇道:“呵呵,不会是因为过于害羞而逃跑了吧……”

    “真的假的?”雪城拓烈微微皱了一下眉,怀疑地问着校长,当着众人说的话也稍稍没了点底气:“哎呀呀,这个死丫头,总是这么不给我面子么?呵呵,大家先喝酒,等我去找找她……”

    “拓烈会长!请问您是不是想让这个满脸奶油的无名小子当雪城月的未婚夫呢?”就在雪城拓烈拉着我想走出人群的时候,一个年轻漂亮的红发绅士突然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只见他彬彬有礼的弯下腰,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火药味,而那一双几乎女人才有的丹凤眼即使在他弯下腰的时候,也一直恶狠狠的盯牢了我。我则好奇的瞅了他那满头的红发一眼,映着灯光,那头发就好像一团火焰般通红透亮,令我不禁啧啧称奇。

    “这个,等我找来了我孙女再说吧……”雪城拓烈模棱两可的说着,脸上却充满了一种不耐的神色。我心中再次着急起来,校长的声音却突然在我耳边道:“放心,他绝对找不到雪城月的,过一会儿他要是问你到底喜不喜欢雪城月,你就告诉他你不过是为了不想让司凯尔进入里赫氏才出的场,如果他不信,就让他来问我好了。埃娜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我感激地看向校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口风,却看到埃娜正低着头站在校长的身后,而校长脸上那一脸的无奈,让我立刻便恍然大悟。埃娜一定是知道我的难处,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去求校长的。而校长也一定是看在埃娜的份上,才终于忍痛决定不再隐瞒拉奇特和他之间的交易了。

    “拓烈会长,我听说,因为这个小子打败了司凯尔,所以才得到了向雪城月求婚的权利。那么我想问一句,如果我能够打败这个小子,是不是我也会获得这个权利呢?”那个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然是那样的不愠不火,而那双一直盯着我的眼中,却仿佛突然烧起了两团炽烈的火焰。就在他再次低下头去掩饰那双眼中的狂猛的执着时,一股炙人的杀气却冲着我迎面扑来。我心中微微一凛,这杀气中充满了火的气息,却又如刀一般锋利刺人,此人到底是何来历?看起来似乎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又不是龙骑将的装束,难道又是哪个不世出的高人调教出来的好徒弟么?

    雪城拓烈似乎也感应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战意,微微一愣,回头看了看我才说:“你脸上满脸奶油,先快去洗洗吧……”接着又对着那男子笑呵呵地打着圆场道:“你应该是东坦斯特家族的东坦斯特·卡城吧,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今天实在不宜动武,相信你父亲也一定不会同意你一把火把我这个不值钱的破房子给烧了吧,哈哈哈……”

    东坦斯特?没听说过,不过我对于这些家族的名称实在没什么兴趣,除非他是拉奇特的亲儿子,否则就算是恐龙的继承人我都懒得理他……

    雪城拓烈看来还是很照顾我的嘛!我冲那个叫卡城的家伙无奈的耸了耸肩,无视他眼中浓烈得仿佛要炸出来的愤怒和失望,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从人群中走了出去。埃娜立刻跟了上来,小声歉意地对着我说:“刚才不该让她坐在你头上的,害你在大家面前出丑……”

    “呵呵,别这么说,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要当众宣布多了个未婚妻呢……再说奶油正好掩盖了我的真实面目,以后大家恐怕见到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啊!”

    埃娜慢慢点了点头,仿如恍然大悟般道:“……这样啊,我说怪不得那个孩子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嗯?突然消失了?刚才那个孩子么?”我惊讶地看着埃娜,“她是怎么消失的?!”

    “刚才我抱着她的时候,她突然说要吃果冻,我埙uo去拿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她就消失掉了……”埃娜皱着眉若有所思道,“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桌子底下也找遍了呢。一定是校长不想让你暴露身份,才让她来给你脸上抹上奶油的吧……”

    我瞪着埃娜,心说埃娜你把那个糟老头子想的也太神了吧,就他那个智商,可能么?!

    “呵呵,先别谈这个了,还是找个地方给你洗洗脸吧,现在的你,估计除了我和校长外,没人能认出来了呢!……”埃娜一看到我这张脸,便又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正说话间,却听到前面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嚷声,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嘶声谩骂着某个得罪了他的年轻晚辈。

    “……你这个有爹生没娘教的小混蛋!你知不知道这套衣服值多少钱?以为进了赫氏就能为所欲为了么?!他妈的,就算把你全家都押上,也不抵这衣服的一个扣子值钱!……”

    我惊异的和埃娜对视一眼,赫氏?!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我的心都差点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到底那个家伙在骂谁?我拉了埃娜,便急急忙忙朝那里冲去。

    “对……对不起……”从人群中传来了一个轻微的道歉声,那略带哽咽的嗓音已然充满了惊慌失措后的沙哑,却怎么听起来却是如此的耳熟?!

    阿冰?!果然!我那极坏的预感立刻得到了证实。此刻我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一伸手扒开前面好几个挡路的贵宾,迭声说着对不起,就那么硬生生拉着埃娜挤进了人群中。

    “阿冰?到底怎么回事?!”一看到人群环围中身形瘦小的阿冰正站在一个肥硕如山的中年秃子面前,神色慌张无助,双眼中噙满了泪水,我立刻冲上前去拦在了他们中间,皱着眉询问着阿冰。阿冰的脚下洒满了零碎的食物和一个包装袋,而他向来整洁的裤脚已经被油腻的食物玷污得一塌糊涂。

    “我……我……我弄脏了他的衣服……”阿冰小声地嗫嚅着,可怜兮兮地低垂着头不敢看我,两滴晶莹的泪花却顺着雪腻娇翘的鼻梁滑落了下来。他左脸颊上清晰可辨的五道红肿指痕,在我眼中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猛然间,一股无法压抑的无名怒火突然自我胸中冲天而起,我只觉得脑袋一阵发热,伸手就想拔剑!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却适时阻止了我这贸然的举动,耳畔只听到埃娜轻声说:“先别生气,问清楚了再说也不迟啊……”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却突然发现那冲天的怒气,竟让我的嗓子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哦,这位先生想必应该是东坦斯特家的大管家司南灵德吧,不知道这位赫氏的学生到底怎么得罪您了?”埃娜彬彬有礼地询问着那个在我眼中已经是一堆烂肉的肥秃。

    居然又是东坦斯特?!这它妈的是个什么家族?!一个不知死活想挑战我的白痴外加上另一个不知道是母猪还是母熊生出来的杂种竟然都是这个家族的!

    “啦啦”的爆脆声自我的手上响起,我这才惊觉埃娜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我捏得通红。叹了口气后,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可刚松开埃娜的手,我却又控制不住地狠狠攥紧了拳头。抬头冷冷地看着那个光秃秃的猪头,如果不是周围有太多的客人,如果这不是雪城月的家,我早就一拳将他的脑瓜揍进他的屁眼了!

    “哼哼,怎么得罪我了?哈,我倒想问问拓烈会长,怎么会让这么个穷鬼混进来的,想一想居然和这种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还真是羞耻呢!”那猪头犹自不知死活的撇着嘴,一边朝我们喷洒着唾沫星子,一边还满脸不屑的看向我身后的阿冰。似乎是为了在埃娜面前保持一下自己的身份,他还故意挺直了鼓胀如球的腰,用手掏出胸前口袋里的白手绢擦了擦油腻腻的嘴角。

    “我想这里似乎并没有规定不让什么样的人进来吧,而且据我所知,二十七年前你也只不过是个在街头吃霸王餐的小流氓罢了,现在却在这里嫌弃一个比你当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还真是让人奇怪呢……”埃娜那平淡的语气中,听不到一丝怒气,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那个肥猪立刻惨白了脸。

    “什么?他二十七年前居然是个如此下流的人?!天哪,和这种人站在一起,还真是我的耻辱呢!”我故作惊叹的瞪圆了眼楮,“啧啧”叹息着看向埃娜。

    “妈的小子!活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那头肥猪再听到我的话后,脸色又变得通红无比,一巴掌便朝我的脸扇了过来。

    我躲都不躲,左手轻描淡写地叼住了他狠狠甩过来的右手手腕,无视他痛到龇牙咧嘴的表情,回头冷冷地问着阿冰:“刚才他是用这只手打你的么?!”

    阿冰似乎是被我那冰冷无比的眼神给吓呆了,居然惊慌地回答了我一句:“不要啊!龙羽大哥!”还诳uㄗ???漱漶C喂!阿冰,你这到底是在帮谁啊?!

    我冲着那胖子冷笑一声,欣赏着他那充满了恐惧和汗珠并憋到通红的肥脸,手上微微一用力,只听“嚓”一声,那胖子立刻便痛得翻起了白眼,仰天就要嘶声呼痛,可还没等他那惊天动地的惨呼声叫出口来,我右手电光火石般的一指已经点中了他的咽喉,让他硬生生地将那句“妈呀!……”给吞了下去。

    看着他痛得浑身发抖,两只深陷进肥肉中的小眼楮紧闭着“噗呲噗呲”直冒眼泪,脸上那一坨坨的肉全都皱到了一起,几乎都分不清哪处是鼻子,哪处是颧骨了,我才冷笑一声问道:“呵呵,扇巴掌好玩么?要不要再来一次?”

    “龙……龙羽大哥!……”阿冰急得再次哽咽了起来,抽泣着鼻子用双手使劲地想掰开我那正握住死肥子手腕处的手。看着阿冰那仿如受惊了的小鹿般惊慌的神色,我叹了口气,心道了声:算你走运,便无奈地松开了他。

    忽然闻到一股尿腥骚味从那胖子下身传来,我诧异地低头一看,他的裤裆此刻竟然热气腾腾的冒起了白雾?!埃娜差点失声笑了出来,在看到我那冷若冰霜的面孔后,才捂着嘴偷笑着给那个肥秃治好了腕伤。四周的客人们有的嘲笑地看着那肥秃惨白着脸匆忙的离去,默默地喝酒,也有的正小声嘀咕着:“居然敢惹东坦斯特家族的人,难道不知道卡城是‘火神剑’雷迪的徒弟。”

第四十章

    拉着被吓坏了的阿冰走出人群,我一边安慰的拍着他那纤弱的肩头,一边好奇的问着埃娜:“那个‘火神剑’雷迪是谁?很厉害么?”

    “哦?你不知道他么?”埃娜惊讶地看着我,接着又笑着说,“看来你师父是想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世界到底有多大了。”

    还是埃娜比较会说话,不像雪城月。那丫头一见我问她,立刻就“白痴”、“弱智”地骂开了,一边吊足了我的胃口,一边还不停的跑题,几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东西,到她嘴里就变得复杂无比。嗯,埃娜这点可比她好多了。

    “如果不是校长跟我提过你师父的为人,恐怕我还真以为你是个白痴呢。”

    “……”我瞪着埃娜,心里立刻否决了刚刚得到的结论。原来她们两个都一样坏啊。

    “呵呵,‘火神剑’雷迪和‘冰龙’迪尔、‘蝠魔’特尔迪卡三人并称乱世三神剑。三个人中任何一人作乱一方,都会让龙骑将们头痛无比,而三个人若是联手作乱,恐怕整个世界都要大难临头了。不过所幸的是,这三个人向来不睦,其中任何两个人见了面,要么谁都不理谁,要么就互相斥骂,好像三岁小孩逗嘴一样引人发笑。”

    “哦?难道这三个人互相有仇么?”

    “呵呵,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这三个人倒是都有一个共同点,不知道你能不能猜得到。”埃娜狡黠的瞅了瞅我,从我手中接过毛巾细心的给我擦起脸来。

    “共同点?让我想想啊……”我躲开埃娜的手,支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道:“啊!他们的名字中间都有一个迪字!”

    看着埃娜笑嘻嘻地摇了摇头,我挠了挠后脑勺困惑的说:“那么难道他们三个人都是同性恋,而且还互相争风吃醋么?”

    我求证地看向埃娜,却发现后者笑得差点晕倒在地。

    “啊?难道我猜得不对么?”

    “哈哈哈!不对不对,不过你也真够厉害哦,这个你都给想到了啊……”埃娜摇着头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子,却依然笑得花枝乱颤,好半天才接着说道,“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带出来的徒弟啦!”

    “哦……”这我哪里想得到啊。我愤愤不平的瞅着得意的埃娜,继续轻拍着失魂落魄的阿冰。

    “说到他们的师父,很多人都猜测可能是传说中六千年前的大魔王库法。但是他们除了承认都是出自同一师门外,对自己的师父是谁,却都守口如瓶。不过能教出这三个同样出色的徒弟的人,恐怕除了库法,还真难做第二人想呢。”

    “咦?可是那个库法不是在六千年前就已经死了么?”我惊讶得差点叫了出来,如果这三个人都是他的徒弟,那这三个人到底有多大了?!难道是三只老乌龟么?!

    “呵呵,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校长吧,是他跟我说的。”埃娜趁我发愣的当儿,又拿起毛巾帮我擦起脸来。

    刚才教训完那个肥秃后,阿冰的脸色就一直阴晴不定,而且显得更加苍白。我和埃娜聊了许久,他都一言不发的站在我身旁,好似灵魂出窍一般,让我愈发的担心起来。

    “阿冰,你到底怎么了?!”我小声的问了他一句,却见他依然毫无反应,两眼呆呆的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埃娜,你过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刚才那个死胖子一巴掌给他扇傻了?”我连忙招呼埃娜过来。糟了,心跳又开始加速了……妈的,要是阿冰出了什么意外,那个胖子今晚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请问,您就是龙羽先生么?”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娇软莺声从我身侧传来,我扭头刚想看清来人,谁知却被一片绚丽的蓝光晃花了眼。

    杀气!我只觉得脖子前方一阵彻骨冰寒,一道锋利的气刃朝着我的脖子狠狠划了过来。来不及细想,我伸手抱住阿冰,一脚已经朝前方猛地踢了出去,身体向后一翻,那踹出去的一脚随着我的一个后空翻而踢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弧,将敌人下一步的攻势暂时化解。阿冰随着我一起翻了个跟头后,才“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双脚还没站稳,一道雪白的窈窕身影已经从身旁窜过,眼前立刻爆起一串拳掌相击的脆响。却是埃娜冲上前去挡住了那人凌厉的攻势。

    偷袭我的人是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侍者,而刚才晃花了我的眼楮的却是她那一头美丽至极的蓝发——就好像从雪山上流淌下来的瀑布一般,湛蓝中透射出雪色的晶莹,随着她身体的动作而不断荡漾出一片梦幻般多彩的粼粼波光……天哪,难道她是蝶叶兰?!

    对啊,除了她,还有哪个女子会有一头如此动人的蓝发?!她真的是拉奇特的人?!

    形势已不容我再想下去了,埃娜正被她手中那把隐透蓝光的淬毒锐匕逼得连连后退。从埃娜虚浮的脚步中,我立刻想到了蝶叶兰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埃娜中毒了?!

    哎,难道真要与这么漂亮的人儿为敌么?虽然她此刻已经易了容,但是那层精致的面具却无法遮掩住她双眼中动人的丽色。我心下暗叹一声,将阿冰拉到身后,“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状似漫不经心般的一剑朝她双腿划去,剑尖不住颤动,点出无数微小的剑气向她腿部最薄弱的膝盖刺去,一旦刺中,她就会终身残废。

    蝶叶兰似乎被我这看似没头没脑刺去的一剑吓了一跳,立刻放缓了攻势收刀护着身子连退两步,我也顺势扶住不住后退着的埃娜,一道真气窜进她的体内为她驱毒,刺出去的剑却顺着蝶叶兰后退的方向爆出几点灿烂的剑花,四道剑气无声无息的便朝她胸前飞去。哎,上次她教训司凯尔的时候真是大快人心,让我对她颇有好感,再加上四周太多无辜的客人,以至此刻竟无法痛下杀手。

    这招是我每次和师父对打快要输了的时候才用的无赖招数,根本不防师父攻来的剑招,他要是杀了我,我也废了他的腿,而他一旦后退,我就暴起追击,通常一下子就是几百道凌厉的剑气,让师父躲得无比难看。所以每当我用完这招,师父都会气得跳着脚直骂我耍赖。如果刚才蝶叶兰直接面对的是我而不是埃娜,恐怕用这招就有性命之危了。

    蝶叶兰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匕首脱手朝我飞来,趁我凝神去接那把淬毒匕首的时候,她趁机身形一晃闪过我的剑气,瞬间便没入了四周的人群中。而此刻周围的人群才爆出一片惊叫声:“有人打架啦!”而餐桌上的精致餐具也里啪啦的纷纷被我剑气震碎。

    哎,埃娜此刻中了毒,让我无法放下心去追她。看着埃娜脸上隐隐透出一层黑气,我担心地问道:“怎么?这毒厉害么?”手上也逐渐加大了驱毒的力道。

    埃娜皱着眉略带痛苦地冲我微微一笑,平伸开右手,手心处一个细小的针孔正汩汩的冒着黑血。我抓住她的手,伸嘴便去帮她吸毒。

    嘴里的吸力加上真气的催逼,毒血立刻如箭般激射而出,喷得我满嘴都是,我抬起头来,吐出毒血,阿冰则急急忙忙地从边上拿来一杯酒要给我漱口。

    用酒漱口,还真浪费呢,我刚想开口调侃阿冰两句,却看到阿冰依然是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担心地摸着我的脉搏,只好又将话咽回了肚里。闷闷地看了埃娜一眼,才发现埃娜此刻正满脸潮红地看着我,娇挺圆润的酥胸微微急促地起伏着,眼中似胧上了一层迷蒙的薄雾,愈发显得娇羞妩媚,而她那被我握住的滑软脂嫩的小手,也突然变得异常火热了起来。那火热的触觉似乎正逐渐感染着我,让我只觉得呼吸不畅,连心跳竟也渐渐加快起来。

    “龙羽大哥……”阿冰担心的声音唤回了我那差点神驰物外的灵智,埃娜似乎也被惊醒,急忙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我。却听阿冰闷闷地说:“刚才似乎就是那个女侍者绊了我一下,才让我撞上那位客人的。她现在又来刺杀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联呢?”

    我闻言一愣,突然便明白过来,蝶叶兰好深沉的心机,刚才我和卡城的对话被她听见了,她就借机用阿冰来让我不得不面对东坦斯特家族……难道蝶叶兰想万一刺杀不成,就借卡城的手来杀了我?!

    “龙羽大哥,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啊。”阿冰歉然地低下头去,又走到埃娜面前感激地说:“刚才太谢谢你了。”

    我还没闹明白阿冰怎么会突然说是他连累了我,埃娜却笑着说:“阿冰,你跟我客气什么啊?不过这件事情恐怕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太担心了。”

    我连忙点头说:“阿冰你别想太多了,你又没招惹谁,怎么会有人来找你麻烦?你赶快离开这里吧,不然过一会儿恐怕还有人要来找我的麻烦。”

    阿冰却低头拽着自己的衣角为难地说:“还没见到阿月就回去,似乎不太好吧。而且阿羽还说要我带东西回去给他吃的啊,要是我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他会好失望的呢。”听到这话,我才回忆起来。刚才阿冰脚下的一片狼藉,原来都是他准备带回去给我吃的东西啊,却被蝶叶兰给糟蹋了。

    好不容易才劝得阿冰点头同意回去,却看到雪城拓烈朝我急步走来,身后还带着几名看起来武功不错的贴身侍者。他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一见到我就立刻问道:“听说刚才有人刺杀你,怎么样,没事吧?”话没说完,便一脸惊讶的看着阿冰道:“咦?这位小兄弟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啊?”

    阿冰冲着雪城拓烈点点头,小声说了句:“爷爷好。”

    雪城拓烈的眼神变得迷惑起来,却又立刻笑了出来,拍着阿冰的肩说:“原来是你,别太担心,你爸爸的事情……”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突然转移话题道:“嗯,保重身体啊,现在看起来比以前清减多了。要是有什么困难,让月儿转告我,我一定尽力而为。这里人太多了,而且还很危险,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的好。”说着他便回过头去吩咐两名侍者送阿冰回去。

    “爷爷,我……”阿冰低着头嗫嚅了半天,突然鼓足了勇气抬起头说,“我想带点东西回去吃,可以么?”

    “哦?哈哈哈,当然可以,你喜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雪城拓烈笑呵呵的回头吩咐侍者们挑一些雅致的糕点打包,接着对阿冰说:“改天爷爷去看看你,记着,下次你要是还这么瘦,爷爷我可会生气的哦。”

    见阿冰走远了,雪城拓烈这才看向一脸问号的我。

    “你和他认识么?”雪城拓烈好奇的冲着我问出了我也想问他的问题。

    “哦,他是我表弟的同寝,怎么您也认识他?”阿冰不仅和雪城月兄妹都认识,就连和雪城拓烈的关系都很不一般,这使得我对阿冰曾经的身份突然好奇起来。悄悄的问埃娜,那个傻丫头却笑嘻嘻的不肯告诉我。

    “这个嘛,说来话长,他也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啊。对了,刚才刺杀你的人你知道是谁么?”

    “看起来大概是拉奇特派来的人吧。”在没有确定刺客真的就是蝶叶兰前,我还不敢告诉雪城拓烈。手摸着怀里的毒匕,我在心里暗叹一声。蝶叶兰,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刺杀我,竟是为了个如此下流卑鄙的人物,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雪城拓烈又询问了那人的模样和衣着后,便吩咐身后的几位侍者分头去查,接着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说:“刚才听赫迪亚说你参加决斗并不是为了月儿,可是真的?”

    我立刻感到一阵头痛,看了看身旁一言不发的埃娜,为难地说道:“呃,其实多半倒是为了她,因为我和她是好朋友嘛。况且司凯尔那个混蛋还打伤了我的表弟,这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边说我还边露出恶狠狠的神态,让他看不出什么破绽。

    雪城拓烈点着头“哦”了一声后,便默默不语,又在人群中走了片刻,突然问我:“那以后要是她邀请你来家里做客,你肯不肯来?”

    “呵呵,当然来了,这里比学校可好太多了。”

    “那要是我这个糟老头子邀请你呢?”

    我愣了愣,愕然道:“您邀请我来?这个……”

    “呵呵,难道我就不能邀请你来了?哎,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可会很伤我的心啊!”雪城拓烈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副悲痛的表情,看得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答应吧,我还真不太愿意,这里的环境就算再好,可和一个老头子呆在一起有啥好谈的?不答应吧,还真怕他会伤心过度。

    难道冬剑家族的人都这么会拉拢人心么?真不知道雪城月是不是跟她爷爷学的,爷孙俩向别人卖好时的语气神态居然都一模一样。看着这副低声下气的表情,纵使我想拒绝都很难开口。

    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雪城拓烈突然拍着我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月儿果然没看走眼,要是换做别人,恐怕都要把头点到地上去了。有了钱和地位,巴结你的人就会像无数闻了腥的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怪不得赫迪亚把你当个宝似的抓着不放,哎,还真是让我嫉妒呢!”

    我呵呵傻笑着,却全然没搞明白他到底在说些啥,却听身旁的埃娜突然笑着说:“拓烈会长,您识人的眼光依然是那么独到,我和校长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都以为他是个白痴呢。只可惜这次您恐怕是迟了一步啊,嘻嘻。”

    “咦?这位漂亮的小姐是……?”雪城拓烈惊讶地看着埃娜,“我似乎没听赫迪亚提起过你啊。”

    “小女子身份低微,会长怎么可能知道?我是最近才新来的秘书,我叫埃娜。”埃娜伸出手来微笑着和雪城拓烈握手。

    “埃娜?这个名字听起来还真耳熟呢,呵呵,埃娜小姐如此年轻就有这等才干,却为何要给那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不死当秘书?我们冬剑家族就缺少你这样的人才啊!周薪一千,不知道埃娜小姐肯否加盟敝会?”

    我瞪圆了眼楮看着雪城拓烈,每周一千银鲁克?天哪!原来长得漂亮就这么值钱?!哎,可惜我不是女人,不然就不用这么穷困潦倒了。

    “喂!雪城老头!不要以为我不在场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埃娜是我的随身秘书,要是轻易就被你挖走,我看我也不用混了吧。”久未露面的校长却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却见他捋着胡子笑嘻嘻的走向我们,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说:“听说刚才有人想刺杀你?那个刺客没事吧。”

    我气愤地瞪着校长说:“埃娜都受伤了,你居然还关心那个刺客?!”却听身旁雪城拓烈依然小声地问着埃娜:“一周两千?要不再给你派个专车,四个保镖?”

    “我看你们两个的神色都很正常,才只好去关心一下那个刺客啊,不然万一被旁人偷听了去,会说我没有同情心的。只不过他要是毫发无损的话,恐怕你以后就要多加小心了,要知道,一位优秀的刺客,绝对不会将一种方法使用两次。”

    面对校长的笑话,我却完全笑不起来,如果那刺客真是蝶叶兰,凭那丫头的机智百变,恐怕我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了。不过反过来想想,有一位美女天天在你身旁窥伺着你,似乎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啊。

    “嘿!前面那个满脸奶油的小子,给我站住!”

    我和校长等人一起诧异地回过头去,却看到东坦斯特?卡城正站在我身后五米处愤怒地瞪视着我,天哪!果不出我所料,蝶叶兰还算得真准呢。周围的客人们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一名侍者则神色慌张的跑到雪城拓烈跟前在他耳旁一阵窃窃私语。

    “为了维护我东坦斯特家族的名誉,我要和你决斗!”卡城不顾雪城拓烈在场,竟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向我。他身上突然冒出一股浓烈的杀气,让五米外的我都感到有些炽热难当,而他身旁的客人们则纷纷被这股杀气吓得朝四周退散了开去,让他身后出现了一大块空地。

    雪城拓烈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瞅了瞅卡城,又小声地询问了侍者几句后,抬起头来对着卡城淡淡地说:“想决斗就到外面去等着吧,这位先生也是我的客人,有我在这里,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却突然听到人群中一个人慢悠悠的说:“爷爷,你这么厚此薄彼,恐怕会落人话柄啊。”说话的,却是那个早已脱离冬剑家族的雪城日。此刻的他端着个酒杯如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着,看着我的眼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立刻,周围便传来一片少女的惊叹声。

    雪城拓烈闻言愣了愣,眯起眼楮看向雪城日道:“不要叫我爷爷,我可没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孙子。”

    雪城日故意露出伤心的神色看着他爷爷说:“爷爷,我这次可是特地为你分忧来了,你这么对待我,我会很伤心的哦。刚才这位贵客的手下惹到了我的一个朋友,他现在既然这么急着想决斗,而对象又于我们有恩,这一仗就由我来代劳吧。”说着,雪城日排众而出,呛啷一声从腰间抽出佩剑,直指着满脸惊异的卡城说:“臭小子,冬剑家是你撒野的地方么?哼哼,不想死的话,就先给我爷爷道个歉,然后把你家那个畜牲的手给剁下来给我朋友赔罪!”

    “哼,雪城日,别以为我怕你。”卡城恢复了沉静自若,轻晃着手里的剑,一个恐怖的火骷髅头图案便浮现在空中,接着便朗声道:“也好,我就先打败你,然后再杀了那个侮辱我东坦斯特家族的家伙!”

    “要打去外面打,不然我会寄账单给你们的。”雪城拓烈漠然地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似乎对这两个人的生死一点都不关心。我却听到他私下对校长传音入密道:“阿日还是那个火爆脾气,哎,你帮我照顾着点,别让他吃了亏,我还有事情,这里就交给你了。”

    雪城拓烈说完,故意狠狠瞪了雪城日一眼,让那个侍者领着路朝人群外走去。看着持剑傲立眼前的雪城日,我心道:蝶叶兰,琩恐怕没算到雪城日会替我出战吧,呵呵。

    雪城日目送他爷爷走出人群后,突然对着卡城耸肩道:“我很穷,打坏了东西恐怕是还不起的,我看我们还是去外面决斗吧。”

    卡城眯起眼楮来扫视着我和雪城日,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无所谓的点头道:“也好,外面倒是适合二打一啊。”说完一甩剑鞘,扭头便朝大门的方向走了出去。

    我看了眼埃娜,这才发现埃娜也正紧紧地盯着我,双目中充满了紧张。却听到雪城日从我身旁走过时冷冷说了句:“别以为我是在袒护你,如果不是因为阿冰和月儿,我才懒得管你的事。”

    跟着人群来到布满了御风车的广场上,却看到侍者们已经打开了广场四周的水晶灯,将广场照得有如白昼。随后便有一大群侍者将停在广场上的御风车陆续开走,清出了好大一片空地来。

    只听卡城站在空地中间朗声道:“雪城日,今天是你自己主动要帮人决斗的,如果败在我手下,可别说我不手下留情啊!你们是想分别上,还是一齐上?”

    我刚要接话,却听雪城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是清亮爽朗的声音在此刻突然变得浑厚苍迈,且回声隆隆,震得无数宾客都纷纷捂住了耳朵。

    “看来雪城日这次也不敢轻视对方,已经使出冬剑家的大日心法了。”埃娜在我耳边轻声地讲解着。我一听名字,便已了解。师父曾跟我提及过这种心法,说这是某个当世著名的家族的独家心法,而一旦使用起这种心法,人的性格、声调甚至长相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其最高境界则是能通感五大系的所有高等魔法。和大日心法齐名的还有其它几种心法,不过一时之间我却想不起来它们的名字来。

    “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两个一齐上?恐怕你还没看到我们出招就已经尿裤子了吧。”乍听雪城日现时的声音,若是不知道他才二十六岁,恐怕还会以为他已经和校长一个年纪了。不过这种声音却充满了一种广漠荒凉的霸气,让人恍然间感觉眼前突然一片万里晴空,炽热的空气连一丝风都没有,无垠的黄沙从脚下绵延起伏至遥远的天际,反射着烈日的刺目阳光。

    我猛然警醒了过来,这才发觉埃娜正轻摇着我的手,盯着我的双眸中充满了焦虑。我冲着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心下却暗暗诧异雪城日的心法竟然如此霸道。

    却听雪城日继续说道:“我已脱离冬剑家族,所以今日一战,无论胜败,都与冬剑家族无任何关系。卡城,你要是输了后心有不服,尽管来找我就行,可别找冬剑家族的麻烦。”

    “哼,这简直就是废话!”卡城双眉一挑,手中的剑已经化作点点繁星,在虚空中画出了一条火龙,“你要是赢得了我的火云剑法,我卡城今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说罢,他身前的那条火龙突然活了起来,仰天做长啸状,接着便摇头摆尾地直扑十米开外的雪城日。

    却听校长在一边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东坦斯特家族世代都出有名的画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埃娜立刻附和道:“呵呵,这条龙画的可真好看,连眼楮都能分辨出来哦!”

    火龙飞扑向雪城日的一霎那间,卡城便突然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叹。我抬起头来,看着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虚空中卡城的身影,却发现他身法轻盈,好像一片柳叶般在空中无声无息的飘荡着。

    雪城日此刻对迎面扑来的火龙恍如未见,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在黑暗的高空中隐藏着的卡城,手中的剑却连刺火龙双眼,端的奇准无比。“噗”的一声,那条原本凌厉无比的火龙便无力地消失了。

    原来刚才埃娜的话,却是在提醒雪城日破解火龙之法啊。我斜眼看向埃娜,后者则俏皮地对我吐了吐红嫩的小舌头道:“现在还只是开胃小菜,精彩的在后面哦。”

    “赤漠火云天!”半空中突然炸响出卡城的一声爆喝,接着,无数个拳头大小的赤红火球便如流星飞雨般划着不同的轨迹朝地面上的雪城日呼啸而去,顷刻间便照得整个黑暗虚空一片通红。如雷般的喝彩声在人群中响起,却还间杂着不少少女的惊呼声。

    尽管离他们交战的场地甚远,我却还是感到一阵阵焦热迎面扑来。卡城的招数果然高明,居高临下,封堵了雪城日的整个领空,让他只能在地面上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火球从四面八方朝他轰去。

    就在火球眼看着便要砸在雪城日身上时,雪城日突然飞跃了起来,如一道淡银色的闪电般在空中玄妙地扭动了几下身形,瞬间便穿过了整片流星雨,一剑直刺向高空的卡城。

    “天哪!他居然穿过去了!”埃娜的惊呼声让我也不禁对雪城日肃然起敬。如此密集的火球群迎面高速飞来,他居然能够轻易便从中穿过,如此身法真是令人叹服啊!

    “大日心法的确是名不虚传,居然能模仿出电系的高级身法。看来卡城想要赢雪城日,除非他学会了他师父的那招烧鸡剑法才有可能吧。”校长捋着胡子笑嘻嘻地说着。埃娜见我满脸疑问,便笑着解释道:“雷迪有一招专破电系身法的绝学,叫做火凤散羽,呵呵,没毛的火凤凰可不就是烧鸡么?”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却见埃娜呆呆地看着我,傻兮兮地我笑着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可爱呢!呵呵……”说着,她伸出纤细柔嫩的食指抹掉了我鼻梁上残留的奶油,在我以为她要将奶油弹落到地上的时候,她却将食指放进了自己口中,轻轻吮了起来。

    就在我正看着埃娜发呆的时候,半空中的雪城日和卡城也正打得不可开交。雪城日的冷月无声已经全力施展了开来,亲身感受并使用过冷月无声的我,完全可以想象出那道冰冷的寒月突然撞碎卡城剑上真气时带给他的措不及防和震撼,这种震撼直接的效果就是让他愈加的不敢相信自己,能不能接住下一道来无影去无踪的那道寒月。果然,在卡城的剑势接连几次走形后,他便已经开始向远处退去,黑暗中我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从他挥剑动作中极微小的不协调便能看出,他已经开始惊慌失措了。

    可是雪城日真的就只会这一招么?他代我出战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阿冰吧,他还不至于笨到希望我在决斗之前看穿他所有的底细。想给冬剑家立威么?已经脱离冬剑家族的他,难道并不像他自己说得那么绝情?

    正胡思乱想着,却看到雪城日那原本沿着弧线下落的身体突然一阵巨颤,接着就一个转折斜斜地从空中坠落了下来。在周围的一片惊呼声中,我也惊讶地发现他的嘴角竟然渗出了一丝血迹。雪城日居然受伤了?!

    此时雪城日落地的动作虽说不上狼狈,却也早没了初时的那分飘逸灵动,迟滞的动作和落地时发出的沉闷声响让我明白他受伤颇重。而此刻卡城也因真气不继而从空中徐徐落下,却离雪城日差了足足有三十多米的距离。如此遥远的距离居然能用剑气重伤雪城日,而且都没看到他是如何发出的这道无形剑气啊!

    震惊过后,注视着卡城的我心突然狂跳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兴奋的等待着什么一般。右手已在不知不觉间握上了剑柄,心中似有无数声音在不停呐喊着:“冲上去,打败他!冲上去,打败他!……”

    好不容易才松开差点不听使唤的右手,当我将视线转移到已被众多关切的少女围得密不透风的雪城日身上时,心头的那股冲动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他中毒了……”埃娜回来告诉我的时候,额头紧锁,眼中带着一连串的疑问。

    “解了没?”

    “我只能暂缓他的毒气运行,要想真正解毒,我还没那个本事。”埃娜无奈的摇摇头,“不过冬剑家族不可能连个会解毒的大夫都没有吧,雪城日自己大概也能将毒给逼出来的。”

    “奇怪,他怎么会中毒呢?”看完雪城日后回来的校长纳闷的歪着头,也猜不透这其中的奥妙,“就算是酒里有毒,可我们并没有中毒啊!”

    我沉默不语。看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又是蝶叶兰的杰作了。她恐怕是预先在雪城日附近的所有酒中都下了毒,只是这种毒如果不运功比武的话就不会发作。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个蝶叶兰的心机可就深得让人感到恐怖了。

    是不是这样,还要看有没有这种毒了。我问埃娜,埃娜想了一下才说:“有倒是有,不过这种毒现在恐怕已经很难见到了吧。天堂岛的梦蝶谷中有一种开蓝花的小草,它的根就有这种毒性,而且根汁无色透明,还带着股清香,吃下去的人恐怕连做梦都不会想到它居然是毒药。看起来,雪城日中的的确是这种毒了。”

    不过令我感到惊讶的是,雪城拓烈居然没有出来探查他孙子的伤势。此刻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因为下一个即将出战的,就是我。

    看着远处默然不语的卡城,此刻的我却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冲动。大概是因为知道雪城日不是被他打伤的缘故吧,我暗自嘲解着,缓缓朝他走去。

    雪城日已经被侍者扶到了场边,正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少女们烦得皱着眉沉默不语。他是在气恼自己没能打败卡城么?不过刚才卡城已露败相,若雪城日不是突然毒发,恐怕他现在也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了。

    “休息够了么?”我冲着卡城轻轻地问了出来。

    “哼,对付你,我还用不着。”卡城此刻的脸色相当难看,也难怪口气会越来越差。

    “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我看这场决斗就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像雪城日那样等着他先出手的,一开始我就会拼尽全力地去对付他,别说什么赤漠火云天,就连他想发出火龙来扰敌的机会我都不会给他。

    “哈哈哈哈!小子,你未免也太狂妄了点吧。就算我不是雪城日的对手,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了。”卡城夸张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狂妄和不甘,让我想起了雪城月那甜美绝丽的笑容。如果位置对调,我恐怕也不甘心就这么在情敌面前认输。

    情敌?我暗自苦笑一下。雪城月能接受身为冷羽的我么?

    “拔剑吧,不过如果你也中了毒的话,最好早点说,不然打到一半就倒下去了,可别说我的剑没长眼楮啊。”卡城嘲讽着,嘴角略微勾起,似乎在笑,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我无奈的拔出剑来,左右挥了两下,故意询问他道:“可以开始了么?”

    卡城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他的头还没点完,我就已经身在半空了。

    冷月无声!

    看似只刺出一剑,我却在剑尖的微颤中瞬间划出四道冷月无声,一道袭向他的前胸,一道袭向他的膝盖,另外两道则分别向他身体两侧划去。

    卡城见我出招与雪城日相似,吃了一惊,连忙照着我的出剑方位格挡,同时身体微晃,想避过袭向膝盖的那一剑。却听呲呲两声轻响,他肋下衣衫已经被我剑气划破。

    “好眼力!”我忍不住赞了一句,他若是身体晃动的幅度再稍稍大一些,恐怕就要挂彩了,而他躲过我刺向膝盖的那一道剑气更是妙到毫巅,随着身体的轻晃,两腿极自然地一错,剑气就那么擦着他的膝盖滑了过去。

    只可惜他此刻的身形实在太不利于后退闪避了,还来不及伸展开来的双腿在瞬间无法向后迈步,就算蹬地后跃,提气倒纵,身形也会露出些微的迟滞。没有片刻的停歇,我的破尘式便已经全力出击。

    在水晶灯光的照耀下,我的剑已经变成了一泓微波荡漾的清潭,千万道剑气一瞬间便在那粼粼波光中狂涌而出,朝着卡城的周身如炮弹般呼啸着刺去。

    毒素尽去的我,仿佛这几天功力都在不断提升中,以前的破尘式无论如何也没有如今的这种气势,现在想起来,这似乎就是师父所说的:“一漾清潭万点金”的破尘式第三重境界了吧。

    此刻卡城脸上的表情已经由微微的吃惊变成了目瞪口呆。大概他做梦都想不到,他需要蓄足了真气魔法才能打出来的诸如赤漠火云天这类全方位攻击的招式,我却在发出冷月无声后的瞬间便能挥洒出来,而且劲力强猛得超乎他的想象。

    我此刻的招式正是他刚才对付雪城日的套路,如今却被我运用得更加无懈可击。这对于向来自负的他来说,恐怕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火云盾!”卡城大喝一声,弃剑并拳于胸,顷刻间一个彩焰流窜的气盾便从他胸前扩展笼罩了他的全身。这一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实在没想到卡城居然能够凝气为实。看来火神剑的名头不是白来的啊。

    随着暴雨般密集的气劲踫撞声,千万道剑气炸得气盾火光四射,可就在下一瞬间,却又重归于寂静,让人回想起刚才那阵巨响仿佛竟只有“啪”的一声般齐整。气盾上的彩焰此刻已然混沌不堪,随着卡城“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的气盾也跟着消散于无形。

    看着勉力支撑着不倒下去的卡城,我再次晃了晃手中的剑问他:“还打么?”

    卡城惊慌地闪了下身子,差点跌倒在地上,却依然硬挺着颤声说:“哼,当然打,老子还没正式出招呢!”他此刻竟然连站都站不稳,显然刚才那招已用尽了他的所有真气。

    “那好,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出招好了。”一个太过于自负的人,似乎不太可能跟我玩什么把戏吧。

    卡城想从地上捡起剑来,可那颤抖的手已经拿不住剑了,捡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将剑从地上拿起来。狠狠给了自己胸口一拳后,卡城终于跪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看着痛哭着的卡城,我长叹一口气。功力突飞猛进而带来的惊喜瞬间便被心中的感慨所掩盖。慢慢走上前去想帮卡城捡起地上的剑,谁知他却突然猛地推开了我,大吼一声:“滚!我用不着你来可怜!”

    那撕心裂肺的吼声瞬间便勾起了我无数的回忆。止住后退的脚步,我不禁呆住了。

    当我还是奴隶的时候,那无数死在我剑下的猛兽们,死前也曾都发出过类似的吼叫声,那双眼中的痛苦和不甘,总是让我的心,一次次地痛到痉挛。最让我难以忘记的一次,一头腹胀如鼓的雪獠巨狼曾三番两次将我逼入绝境,临到最后却还是被我一剑剖开了它的肚腹。它临死前的嘶鸣声凄厉慑人,瞪视着我的双眼却渐渐变得悲哀无比,我这才看到它那鲜血淋漓的腹中竟有三四只微微蠕动着的小狼崽。当时那四周如潮水般的欢呼声,和巨狼渐渐消失的悲鸣声,让我呆立良久,满脑子里都在问着一个几乎让我窒息的问题:我死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会如此的欢呼呢?

    不知何时,埃娜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看着卡城踉跄的身影消失在广场的那头,她冲我微微一笑道:“赢了之后就开心点吧,别愁眉苦脸得好像输了似的。卡城刚才那招火云盾已尽得雷迪的真传,可惜他功力还不够,不然也不会败得这么狼狈了。”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回头看看灯火通明的宫殿中,依旧是那么的热闹喧嚣,人头攒动。雪城日的中毒,卡城的落败,似乎都成了他们此刻津津乐道的谈资,却没有一个人在乎落败者的感受。回想起竞技场中那无数看着我们在死神面前奋力挣扎却依然大声喝彩的人们,这些人和他们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埃娜,我想先回去了。”看着那些人,此刻的我竟浑身不舒服,感觉连多呆一刻都分外的难受。校长吩咐的任务,就让他自己去头痛吧。

    刚要走,埃娜却拉住了我的手臂,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仿佛在询问我为何连告辞都不说一声就走,接着慢慢低下头轻说了声:“我,我和你一起走。”就不再说话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之极的叫声:“龙羽!”

    我浑身一颤,停下了脚步。雪城月?!

第四十一章

    今晚的雪城月,已经不能用漂亮或者美丽来形容她了。此刻我满脑子里飘飞的两个字就是——惊艳!

    四周尚未散去的人群中再次响起了一片惊叹声。看着此时的雪城月,我突然完全领悟了卡城的悲痛背后真正的缘由。如果雪城月今晚是要嫁给别人的话,是不是我也会像他一样,冲动的要找人决斗呢?

    乌黑靓丽的长发被一个金环轻轻束住,雪白淡雅的晚礼服将她那浑身动人的轮廓展现无疑,裸露着的雪腻双肩被黑暗勾勒出细腻可人的曲线,胸前那银蓝色的胸针上绘着一只雪白的羽鹰,而那纤柔娇腻的腰肢则被一个淡金色的连裙腰带紧紧裹覆着。秀丽精致的脸蛋上,带着一种酒后的淡淡红晕,而那淡蓝色的眼晕则让我瞬间便被她那双灵动迷离的双眼给牢牢吸引住了。

    “连见都不见我就想走么?”雪城月那逐渐*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埋怨和幽幽的呜咽,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开始摇头了。

    “我还想和你在舞会上跳舞呢,你现在要是走了,到时候我找谁跳去啊?”雪城月微噘起鲜红柔嫩的唇,眼圈竟渐渐的红了起来。

    “不要以为在脸上涂满了奶油就可以不说话!”那瞪视我的眼神,一如一只受伤的雪猫。

    我这才想起来脸上的奶油还没有被清除干净,连忙抬起手来用衣袖去擦,却被已走到面前的雪城月伸手拦住了。

    “难道你真的不想见我一面么?”听着雪城月那哀怨的轻语,看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珠,以及那伤心欲泣的眼神,我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让你打败龙九,打败司凯尔,以及刚刚的卡城哥哥,还害得冷羽住院。我知道我很烦人,很让你讨厌,很自以为是,不顾你的意愿就强拉着你陪我逛街,陪我谈心,让你来参加晚会……”说着说着,雪城月那满是委屈的脸已经挂上了两行清泪,声音也哽咽得无法再继续下去。

    “我没觉得你烦人啊……”我已经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呐呐地半天才蹦出这么一句来。

    “那、那你是根本就从心底讨厌我么?”雪城月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去哽咽着小声地问我。

    “怎么可能啊,找遍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一个讨厌你的人吧……”

    雪城月悄悄地抬眼看看我,大概是觉得我此刻傻呆呆的表情实在是不可能说谎吧,这才娇嗔地破涕为笑道:“那你干嘛这么急着走啊,如果你怕刺客再来刺杀你,那我帮你挡着好了。”

    “……”你帮我挡?

    “不要走好不好嘛!我刚才踫到了以前的老朋友,被她拉着不能走。我还都没吃东西呢,怎么也要陪我吃完了才走啊。上次去吃热干面的事情我至今还耿耿于怀呢!”

    “……”

    被雪城月拉着走进大厅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埃娜来。此刻的她正站在校长身边静静地喝着酒,微笑地看着校长面前一位陌生的女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那女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背对着我和校长聊着,从校长满是溺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女子和校长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校长身边那个女生是谁啊,上次就看到她总跟在校长身边,刚才我还看见她和你在一起哦!”雪城月指着埃娜小声地问我。

    “哦,她是校长新聘来的秘书,刚才……咳咳,刚才她想问我是不是感觉有点不舒服,怕我也和你哥哥一样中毒了。”还好我急中生智,不然被雪城月知道埃娜是我的“未婚妻”的话,那可就糟了!

    “哦……我哥哥中的毒并不深,他说他可以自己解毒的。不过那个刺客也太可恶了吧,不光是我哥哥,连你都不放过呢!”

    “哦?你已经知道你哥哥中毒了?”

    “我爷爷告诉我的啊,只是他对别人说的时候,却说我哥哥本身就有伤在身,刚才的剧斗让旧伤复发了。呵呵,这种毒如果不运功的话,就对人一点伤害都没有,过两天就会慢慢消散的。”雪城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突然又看着我贼笑着说:“你脸上的奶油是谁帮你涂的啊,居然能涂得这么艺术呢!”

    “一个小家伙,哎,我让她骑在我肩膀上,谁知道她竟然偷袭我。”提起那个小孩我就一肚子气。

    “呵呵,那个可爱的小孩子在哪儿?我让她帮我也涂个大花脸吧。”雪城月难得地傻笑起来。

    “不——会——吧——!”晕,被涂了一脸奶油居然还有人羡慕我?恐怕除了雪城月以外,天底下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

    “怎么不会呢?不然我站在你身旁,别人看着会觉得你更傻的哦,嘻嘻。”

    说来也是奇怪,我已经用毛巾擦过好几遍脸了,脸上的奶油却依然没有擦干净。终于在雪城月细心的擦拭下,才让我恢复了本来面目。

    “呀!弄脏了!赔我!”雪城月噘着小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手里的那块手帕。

    “……”

    “没有是吧,那好,从现在开始,到晚会结束,你不许离开我三步之外哦!不然,哼哼,这块手帕可是好贵的!”雪城月歪着头故意气鼓鼓的瞪着我。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用袖子擦了。”我悲哀地看着那块手帕,蚊蚋般的小声嘀咕着。

    “嘿嘿,晚了哦。”雪城月贼笑地瞥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阿月!你怎么现在才出现啊?哦,原来你们两个在吃东西啊,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打扰到你们哦。”阿加力等人出现的时候,我正拿着一块蛋糕往雪城月嘴里送。看到他们脸上那写着“竟然如此”的惊讶表情,我实在不知道是该把蛋糕抹到雪城月脸上去还是放下来了。无奈雪城大小姐有严令在先:“我的手好酸哦,刚才给我朋友讲故事讲得累死我了。这样吧,你喂我?……好吧,不喂算了,我的手帕啊,好可怜……”听到这话,我也只好拼死往她嘴里塞了。

    “阿力,你们来得正好哦,我刚才还跟阿瑶提起你们呢,她说好几年没看到你们了,怪想你们的。她就在校长那里,过一会儿就过来了。”雪城月边说边笑嘻嘻地冲着校长的方向指了指。

    “阿、阿、阿、阿瑶?”阿加力等人听到这个名字,立刻连话都不会说了,丽丝雅则紧张地朝着雪城月指的方向使劲踮起脚来看。

    “是啊,就是她。嘻嘻,她刚才折磨了我将近两个小时哦,她说等一下就轮到你们了。”

    “阿月,呵呵,今天晚上我们也很累了,该回去休息了,这样吧,明天见?”阿加力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古克则捂着额头长叹一声道:“天哪,那魔女怎么又回来了?”和龙迪苦笑着对视一眼后,跟在阿加力**后面便溜之大吉了。

    “阿雅,他们三个怎么跑得那么快啊?”我好奇地问着还在四处探头张望的丽丝雅。

    “啊?!他们都跑了?!”丽丝雅大惊失色地看着刚才三个人站着的位置,连忙也朝着大门跑去,边跑边说,“阿月,龙羽大哥,我也走了哦,再见!”

    “咦?他们都是怎么了?那个阿瑶很可怕么?”我诧异的扭过头来,这才发现我手里的蛋糕已经按到了雪城月那小巧可爱的鼻子上。

    “啊?”我手忙脚乱的赶紧拿袖子去给雪城月擦,雪城月却向后退了开去,皱着小脸可怜兮兮地说:“原来你这么讨厌喂我东西吃啊。”接着吸吸鼻子,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来。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除非你今晚上喂我喂到饱为止,我才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哦!”

    “……”

    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这么喂过别人吃饭。记得师父和阿呆倒是偶尔喂过我,那都是我受了重伤后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

    现在想起来,阿呆和师父两个人似乎都不懂得怎么带孩子,所以我每次都被他们喂得嘴里塞得满满的,嗓子眼里也填满了食物。直到我被噎得快要翻白眼了,他们才停下来对我说:“哦,慢慢吃,还有很多呢!”

    喝汤的时候就更糟了,我总是被呛得汤汁四溅。有一次,师父见我连鼻子里面都被灌满了汤后,就问阿呆说:“你确定他喝完这么大一盆后还没喝够么?”

    “当然了,他整整三天没吃没喝,现在一定渴坏了!”当时如果我的双手还能动弹的话,一定已经掐死那个叫做阿呆的混蛋了。

    十分庆幸的是,我总共也就受过那么几次无法动弹的重伤,所以我至今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喂雪城月吃东西。不然恐怕就算师父的疗伤真气再神奇,我也迟早会被他们那种要人命的喂东西方法给杀掉的。

    阿冰就很温柔了,喂我吃东西的时候总是怕我呛着,吃完了还给我细心的擦嘴。如果阿冰现在在的话,我就能从如此辛苦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了。

    “喂!喂别人吃东西的时候不要三心二意好不好啊?哇!辣死我了!水!水!”雪城月吐着舌头大呼小叫着,旁边的侍者连忙递过来一杯冰饮。

    “天哪!……”雪城月喝完饮料后,拍着胸口长呼一口气说,“谢天谢地,一定是我平时善事做得多,不然刚才恐怕已经被辣死了。”

    我瞅着手里这块小小的鲜红色的烤肉,心想这东西真的这么可怕么?放进嘴里嚼了嚼,嗯,肉质柔滑,味道醇厚,不碱不腻,怎么会辣呢?

    抬眼看了看雪城月,却发现后者正一脸贼笑地看着我,招呼着侍者再拿一杯饮料来。正纳闷呢,突觉舌头处一股火辣辣的炙感仿佛在我口中爆炸了开来般,**的气浪顺着我的舌根就直冲进了我的喉管。

    “!?……”天哪!简直就是太辣了!辣得我都说不出话来。雪城月立刻乖巧地递上水杯,笑嘻嘻地对我说:“谢谢我吧,我救了你一命哦!”

    大口喝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饮料,我也学着雪城月长呼一口气道:“还好,差点死掉了。”

    “哦?龙羽,你怎么一副如此痛苦的表情啊?这丫头欺负你了?”校长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这才发现他们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

    “哼,校长,我这么老实,怎么可能会欺负人啊!”雪城月噘着嘴愤愤不平地瞪着校长。

    “校长,这东西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辣啊!”我指着那一小盘红通通的烤肉问着校长。

    回答我的却是埃娜,却见她掩嘴轻笑道:“这是火蛙肉,是在活火山口附近生活的一种红色蛙类,肉性极寒,吃完后会让人冷得发抖,所以做菜的时候就需要在中间包裹上很辣的调羹。呵呵,龙羽啊,如果不是非常喜欢吃辣,一般人都不敢吃这东西的哦。”

    原来如此啊。我点了点头,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老白毛啊,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少年高手?怎么竟然是个连火蛙肉都没吃过的白痴啊!”

    校长尴尬地看了看我,对着我身后的人说:“呃,他的智商虽然低了点,不过还算是比较厉害吧,司凯尔都不是他的对手。”

    ※※※

    扭过头去,才发现身后站立的就是刚才在校长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很是明丽动人,脸蛋娇媚可爱,比我足足矮了一个头,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柔柔弱弱地站在那里,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却给人一种奇异的辣意。大概是那一头亮紫色的柔顺长发中挑染的几绺火红发丝所带来的突兀与不协调吧,让我突然觉得眼前似乎有一头紫色的红纹豹正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我。

    “她是谁?”我回头询问校长。

    “哦,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龙吟瑶了。”

    “哦?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个死丫头么?”

    “啊?!我有这么说过么?呵呵……”校长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身后的少女,接着便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你一定是记错了吧,阿瑶这么乖,我怎么可能骂她?”

    “哈!校长,你胆子够大的哦!我头一次听人敢骂她是死丫头呢!”雪城月立刻拍手叫起好来,还拉拉龙吟瑶的衣袖说:“我也是证人哦!”

    “阿月,你爷爷刚才跟我说他有点忙不过来了,我看你这么闲,是不是想过去帮忙呢?”校长捋着胡子看向远处,似乎是在找人,雪城月连忙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哼,死老头,回去再给你算账。”龙吟瑶瞥了校长一眼,绕着我上下打量一番后又说:“这白痴长得倒是不错,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少年高手的样子啊!”

    校长立刻说:“龙羽,给她露两手看看吧。”见我没有反应,又在我耳边低声道:“给我点面子吧,今年的校庆节目就*她来给我提高收视率了。”

    我虽然不明白这个女人是*什么来提高那个所谓的收视率的,不过既然校长开了口,也只得无奈地点点头,对着龙吟瑶说:“我并不是什么高手,不过我倒是很想证明我不是个白痴。”

    龙吟瑶环顾四周,皱着眉低声咕哝道:“日哥哥中毒了,这附近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钦佩的高手啊。”

    却听校长面露喜色道:“这样吧,让龙羽和我交手如何?如果他能支撑到十招不败,就算他赢了。”

    “呸!你那点心思我哪能不懂,哼哼,让你们两个打,谁知道你会不会有意放水!”龙吟瑶不屑地摇着头,突然眼前一亮道:“啊!有了,楼上有一个游泳池,我们去那里!”说着,拉起雪城月的手就朝偏门走去。

    我纳闷地看看校长,后者则同样疑惑不解的和我对望两眼后,耸耸肩道:“上去,看她能变出什么花样来。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埃娜来到我的身旁,边走边小声问道:“刚才的火蛙肉吃完后没有感觉不对劲吧。”

    见我摇了摇头,埃娜突然笑嘻嘻地说:“火蛙肉哪有你这种吃法的啊,辣死你也是活该了。”

    我好奇地边走边问:“咦?那该怎么吃呢?”

    “呵呵,应该先把肉块放进红酒里,一边喝酒一边不停地晃动,等蛙肉寒性发作后,酒会变得冰凉无比,而且还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这个时候再吃蛙肉,就不会那么辣了。”听完埃娜的话,我暗暗点头,心想过一会儿到要去试一试。

    ※※※

    跟着校长他们来到了顶楼宽广的平台上,夜风吹来,让人感到了略微的寒意。远远的四周早已是万家灯火,而平台上也挂满了明亮的水晶灯,将中央那个湛蓝色的游泳池照得波光粼粼。游泳池周围摆满了象牙白的仿石质桌椅,不少客人正坐在那里喝酒聊天。我们的到来,立刻便吸引了几乎所有客人们的注意,许多年轻的公子哥儿们纷纷离开座位,朝着我们围拢过来。

    时已入秋,水意颇凉,所以并没有客人到游泳池里去游泳。诺大一个泳池,此刻竟带着一池的秋意,在夜风的抚慰下泛起层层涟漪。

    雪城月这时依然被龙吟瑶拽住不放,她可怜兮兮地回头看了看我,接着又满脸悲痛地低下头去,对龙吟瑶说:“瑶姐姐,我还没吃晚饭呢,能不能让我吃完了再来陪你啊。”

    “不能啊!刚才明明看着你吃了不少,还在这里给我装可怜?”龙吟瑶紧紧抓着雪城月的手,死也不松开。雪城月又委屈地回头看看我,再次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来。

    难得看到鬼精灵的雪城月居然被人吃得死死的,也真是让我大开了一次眼界。校长则在我身旁感叹道:“看来阿瑶的天龙吟已经到了第三层的境界,就连心志坚定无比的雪城月都已经抵抗不住了。”

    “天龙吟?”我惊讶地看向校长。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难道眼前这个龙吟瑶修炼的功夫竟然是师父口中曾提到过的当世七大绝学之一?

    “呵呵,小声一点,没想到啥都不知道的你居然能知道这个。这可是我赫迪亚最大的秘密之一,要不是你是你师父的徒弟,我才不敢告诉你。不过……”校长痛苦地捂住额头悠然长叹道,“这也是我最头痛的地方啊。天龙吟的修习者必须找一个能够抵敌得住他天龙吟功力的人来管束他,让他学会克制,不然天龙吟心法中的那种骄纵狂傲之气,迟早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万一得罪了全天下,就算他的武功已经是天下无敌,也再没有立锥之地了。”

    “的确,天龙吟最忌讳的就是狂傲二字,而在天龙吟的修练过程中随着龙吟真气的积累和不断突破,这种心态也会随之暴涨。能够修成此功的人自古以来寥寥无几,就因为绝大多数修练者都在中途便被无数遭他欺侮的仇家报复,以至功力受损,无法克制体内的龙吟真气,最后就会变成白痴,运气不好的,还会被仇家捉住,百般戏弄折磨致死。”埃娜在我身旁用传音入密悄悄地告诉我。

    校长点点头,转头看向我说:“我一生阅人无数,却只有阿瑶是修练天龙吟的最佳人选,天龙吟的修习者必须兼具三个条件:第一要有音乐天赋;第二要有一流的外表;第三则要根骨极佳,幽络天通。前两个条件倒还好说了,世界上一流的音乐家中不乏容貌身形俱佳的,可第三条则实在是难之又难。”

    “啊?什么叫做幽络天通啊?”我好奇的睁大了眼楮看着校长。

    “呵呵,幽络是人体中主管潜意识的一条隐性脉络,有的人在机缘巧合下,比如遭到极强的外来能量侵袭,可能会打通这条脉络,不过几率很小;或者是武功魔法均登峰造极之人,还具有极高的天赋,才有可能发现并打通这条脉络。而平常人恐怕穷一生之力,也找不到这条脉络的影子。天龙吟的根基就在于幽络被打通,还必须要在孩提时代便开始修习,一旦过了八岁还没练成第一层,就算天赋再高,也无法突破第一层的境界,只能永远甘于人下了……”

    还没等校长给我讲解到什么叫天通呢,龙吟瑶已经在那边叫了起来:“嘿!那个穿白衣服的痴呆,给我过来!”

    我闻言一愣,左右看了看,好像除了雪城月和埃娜外,就我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了。

    “千万不要轻易走近她三步之内,不然可有你苦头吃的。”校长压低了嗓音悄声告诉我,“哎,如果不是我俗务太多,无法陪在她身边好好管教她,也不至于让她现在这么骄狂自大了。”

    我白了校长一眼,搞了半天这个死丫头居然是他的徒弟。

    ※※※

    无奈地走向龙吟瑶,却见她带着一脸的讥讽,上下打量着我说:“迟迟不敢过来,是怕出丑么?”

    对于不喜欢的人,我一向的态度都是——爱理不理。

    于是我冷冷地别过脸去,瞅着游泳池说:“说吧,你想怎么证明?”

    “很简单,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戒指,全世界只有这唯一一个。我现在要将它扔进这个游泳池里。”她说着,随手一抛,她手上那枚并未摘下的银色戒指便被抛落到了泳池里,溅起了极微小的水花后,便打着转儿躺到了游泳池底部。

    “然后呢?”

    “然后,我要你全身不准接触水,不准破坏泳池,在半分钟内将这枚戒指捞上来给我。”

    我回头看了看校长,想确定一下这个龙吟瑶到底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而导致头脑已经开始发晕。呵呵,她提出的条件,恐怕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做到吧!

    “你觉得很难么?想找人帮忙?哈哈。”龙吟瑶夸张地大笑起来,摊开伸出的右手,那枚应该已经掉入泳池的戒指此刻竟然出现在她的手心。

    她什么时候跳到水里去的?不对不对,她浑身上下一滴水都没有,难道她用的是隔空取物?!我惊讶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的掌心。难道她原本就带了两枚戒指,趁我不注意又拿出来一个?好像……不是吧。

    “记住,只有半分钟的时间哦。如果你能在半分钟内找来一根竹竿并将它挑出来的话,我也算你赢。不过从水里取一样东西,可不比从空地上取东西那样简单了。”龙吟瑶随手轻轻一抛,戒指再次掉入水中,“计时开始。”

    我呆呆地看着那戒指转着圈儿掉到泳池底部,在它接触到石壁的时候,我心中仿佛听到了“”的一声轻响。半分钟,不接触水,不破坏泳池,怎么拿?

    “还有二十五秒……”

    我已经想放弃了。这似乎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好像让我从天上摘下月亮一样,实在是太荒谬了。可如此荒谬的事情,却就在几秒钟前刚刚在我眼前上演了一次。

    我抬头看了看雪城月,才发现她也正痴痴地看着我。她是在期待着我的表现么?

    不能丢脸!一霎那间,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令我分外惊讶的四个字。

    “还有十五秒……”

    该怎么办?此刻我脑中已经乱作一团,无数念头纷乱踏至,却没有一个是具有可行性的方案。不接触水,不破坏泳池……

    “还有十秒……”

    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了,大喝一声,持剑在手,猛地跃到了泳池上空。下一刻,我已经头朝下脚朝上,狠狠地朝着水面栽了下来。

    破尘式!

    一漾——清潭——万点金!

    “五、四、三……”

第四十二章

    忘了是在多久以前了,曾经也有一次,我这么头朝下笔直地朝师父斩杀过去。

    那时候的我,好像还没有师父一半高,而师父每次和我比剑的时候,总是喜欢突然向后让一步,让腿短手短的我那狠命一剑落了个空。记得每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师父总会对著泪流满面的我笑骂道:“哈哈哈,狗吃完屎以后是用舌头舔舔嘴巴清理一下仪容,你吃完屎以后怎么用眼楮清理呢?”

    当我遭受到第一百零八次“吃屎”的侮辱后,我终于暴怒了!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就好像跳水一般,笔直的朝师父的头顶刺了过去。和著灰尘的眼泪让我的脸感到一阵冰凉,鼻子上呼噜噜的鼻涕随风飞舞,耳边的风声猎猎作响,似乎连云都在为我的壮举打气喝彩。

    记得一个月以后,我的那把剑还插在那块无辜的大石头上(凭我的力气是不可能拔出来了,那个混蛋师父则为了让我牢记教训,特地没有拔出来),而我则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当时的我,头疼得好像要裂开一般,脖子稍微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痛,那滋味至今还让我心有余悸。

    师父事后对我说:“下次冲下来的时候,最好先看清楚你栽下去的地方有没有枕头。”

    ※※※

    当我将戒指交到龙吟瑶大小姐的手中时,她还在为泳池中刚刚绽开的那朵雪莲而惊叹著。晶莹纯洁的透明花瓣上一尘不染,花心处集满了无数碎裂的小冰晶,宛若花蕊一般。渐渐的,巨大的雪莲花瓣上出现了无数微小的裂纹,如人的掌纹般纵横交错,全无规则。随著“嚓嚓”的声响不断密集,整朵花儿终于在厚重的水压下支离破碎,汹涌的池水顷刻间便吞没了所有的碎片,激荡的水花让泳池中倒映的水晶灯也随之破碎成千万点,仿佛此刻夜空中无数闪亮的星星。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表情,无数轻微的叹息声此起彼伏著。过了好半天,才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叫起好来,紧接著,人群便沸腾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在此刻嘈杂的人声中,龙吟瑶呆呆地看著那朵雪莲消失的地方,轻声地问了出来。她是在问我么?我看了看雪城月,后者却也和发问者一样,痴痴地注视著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羽降尘?”就连校长也正呆呆地看著水面,暗自嘀咕著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怪不得,怪不得那个老小子敢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中啊……”

    “先用剑气让水面自旋成涡,再在露出池底的一瞬间用冻气冻住漩涡,前后只用了不到一秒钟,这简直让人惊叹啊!”埃娜不知何时已走到我的身边,一边赞叹著,一边握住我的手借机*近我,“更绝的是,那枚戒指在如此强劲的水流下居然还能纹丝不动的躺在水底,可见漩涡的正中心就是戒指。如果稍微偏了一点点,恐怕戒指就不知被漩涡带到哪里去了。”

    我茫然地看向埃娜,直到撞上她那含情脉脉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我刚才破开水面的过程。说实话,刚才我一出手就想著要冻住破开的水面,这样才能有时间在不踫水的情况下去捡那枚戒指,根本就没考虑什么漩涡会带走戒指的问题。不过既然已经成功地将戒指捡了上来,她爱怎么解释,都由她去吧。

    ※※※

    “哇!好棒诶!!”雪城月终于回过了神来,开始跟著人群叫起好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龙吟瑶浑身一颤,如苏醒般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接著又扭头看向我,翘起唇角故作不屑地说:“的确是很好看,可惜如此大费周章,不像是高手所为啊。”

    废话!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像你那样有特异功能啊?我暗自咒骂著,冷冷地别过头去不理她。

    “龙羽这一击,连我都要自愧不如了,呵呵。”校长笑嘻嘻地打著圆场,“阿瑶,刚才如果换做是我,恐怕我会更加大费周章呢。”

    龙吟瑶撇著嘴看了看校长,接著扭头看向别处道:“今天的夜色不错呢,这么好的景色,浪费了多可惜啊。”说完便朝一旁的桌子款款走了过去。

    “噢?校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雪城月一边身不由己的跟在龙吟瑶的身后,一边回头问著满脸尴尬的校长。

    “这个嘛……”校长捋著胡子看了看水面,皱著眉说,“我会用火系魔法一瞬间蒸干整个池子的水,反正戒指是惰性金属,不怕烧啊,哈哈哈!”

    “……那岂不是要让大家洗桑拿了?”雪城月睁大了眼楮瞪著校长,吐出小舌头表示著她的惊叹。有钱人的想法就是和穷人不一样,我和埃娜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喃喃自语道:“天哪,换一次水,似乎是要不少钱吧?”

    “我就知道那个老白痴想不出什么好招来。”龙吟瑶捂著额头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著雪城月坐到了桌旁的*背椅上。

    ※※※

    当宾客们渐渐散尽,校长也带著我和埃娜告别了冬剑家。

    雪城拓烈紧紧抓住我的手再三叮嘱说:“以后有空要常来啊,你身后那个令我讨厌的老头子就不要再带来了。”接著他又去紧紧抓住埃娜的手,低声地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再详谈条件了,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不过对于同样美丽迷人的龙吟瑶,他却是很有礼貌的站在她三米之外,故作轻松地摆手道:“不送了啊!”

    雪城月站在雪城拓烈的身后冲我做著鬼脸,从她满脸痛苦的表情和那用手打扇吹舌头的动作,看得出她是想让我记住她刚才将我从差点被辣死的险境中救出来的事实。

    一个让我难忘的夜晚,就这么结束了。

    只是令我奇怪的是,那个龙吟瑶小姐难道没有专车么?为什么她要和我们坐在同一辆车上?

    “嘿,白痴,看什么看!……哼,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喂喂喂!再看信不信我让你死的难看啊!”

    “死老头,你的这位司机怎么开车的啊!刚才拐弯的时候怎么没把这个混蛋给我甩出去?!”

    直到我下了车,看著车子在我眼前绝尘而去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龙吟瑶那不停的咒骂声。

    星云如尘,月光似水,四周只有微微的风儿在低鸣著。呵呵,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啊……

    ※※※

    第二天早上,校长亲自来为我办理出院手续。看著护士医生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好笑。可惜,没看到上次那个寂寞得跑到我病房里聊天的小护士。

    终于可以去上课了!!舒展著似乎已经僵硬了的那属于冷羽的四肢,我轻松的呼了口气。阿冰,呵呵,我就要回来了哦!

    再次看到阿冰的时候,冰克教授正在讲台上唾沫四溅地讲解著火系中级魔法的运用领域,同学们也正沙沙地记录著笔记。阿冰抬头看到我的时候,带著一脸的惊喜连忙给我腾出了一个空座来。只见他通红著小脸一边收拾小声埋怨道:“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还好我有带来你的笔记本哦。”

    “咦?这个家伙不是浑身喷血么?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啊?”四周传来细小的询问声。

    “哼,自然是*雪城月了,不然怎么可能交得起医疗费啊。”

    我懒得去理会那帮人,只是自顾自地掏出笔来,打开阿冰帮我带来的笔记本,突然发现这三四天来的笔记竟然全都记录了上去!我抬头看了看阿冰,后者则故作专心地听著教授的讲解,双眼眨啊眨地似乎是在极力掩饰著此刻的心情。雪城月在阿冰那头冲著我做了个鬼脸,小声问了句:“你昨晚怎么没来啊?!”

    “昨晚还没痊愈,当然不能去了。”我白了她一眼。

    “冷羽?你有什么问题么?”冰克教授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耳边传来雪城月低低的窃笑声,恨得我牙直痒痒,却只能讪笑地看著教授说:“啊!呃,我、我只是想问一下讲到什么地方了。”

    冰克教授点了点头,示意让我坐下去,接著又指著黑板讲了起来。阿冰在低著头轻声说:“昨天冰克教授还询问过你什么时候才能来上课呢,还说马上就要考试了,担心你落了这么多课,能不能通过考试哦。”

    我的头立刻大了起来。考试……?!

    师父也给我考过很多次试的。为了怕我将来只懂得打架,对于人情世故以及当今的科技魔法一窍不通,师父经常买书回来给我看。什么高等数学、应用化学、现代婚姻法、生物科技的最新走向、生理卫生——青春期性知识、魔法和科技的关系等等上千本书籍,都是在他的威逼下读完的。不过令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关于魔法、科技之类的书籍,看这些书的时候,人类那无尽的智慧和灵感,带给我一次又一次的惊叹和好奇。

    可师父考试的方法却总是很让人抓狂。他会一边追杀我一边让我解答数学题,一旦思路错误,立刻追上我给我一记痛彻心肺的爆栗。洗澡的时候,他会考我魔法之类的问题,他总是现抓来一本书,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拷问过程。一旦我答错,或者不知所云的时候,他总是在我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将我按到水里。有一次他问我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冥思苦想了十秒钟后,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地将他按到水里了。虽然事后被他在冰寒刺骨的冬夜中光著**追杀了将近半个山头,回家时我们的**上都挂满了长长的冰柱,不过比起呛水的滋味,还是值得的啊。

    阿呆也喜欢考我,只是他考试的内容偏向性很强。他总爱考我一些生理和数学方面的综合知识,比如有一次他问我:“如果那个老家伙第一个晚上梦遗一次,第二个晚上梦遗两次,第三个晚上梦遗四次,第四个晚上梦遗八次……那么,请问第一百个晚上他要梦遗多少次?”

    于是我开始拿出纸和笔仔细的计算起来,计算完后,那个数字令我非常的惊讶,天哪,大概就算师父每秒钟来一万次也不够吧。阿呆则早已笑得倒在了床底下,当时只听他一边喘著气一边高声说:“恐怕不到十天那老头子就精尽人亡而死了,你居然还真算到第一百天去了,哈哈哈哈……”

    “羽,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是绝对不会通不过考试的!!”此刻阿冰正信心十足地紧握住我的手,看著他那执著的眼神,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哦,叶冰,你有什么问题么?”冰克教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

    时光匆匆流过,一眨眼,三个星期就过去了。在这些天里,我白天上课,打工,晚上匆匆吃完晚饭后,就被阿冰拉著跑到自习室去上自习。因为赫氏的绝大多数学生们都有自己单独的寝室,而且设施完善,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寝室里复习。所以每次去自习室,都有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诺大一个教学楼,无数间空旷的教室,却只有两三个人在那里埋头苦读。

    考试的日期,也渐渐逼近了。对于我这个前面缺课,后面落课的人,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学习,而短短的一个月对我来说,似乎是短了点,尤其是扣除掉白天的时间后,所剩下来的时间简直就少得可怜。幸好阿冰所作的课堂笔记,总是喜欢将教授们举过的例子记录下来,不管是板书的还是口述的,他都记录得详细无比,让我看他的笔记时,就好像又听了教授的亲自讲解一般让我理解深刻。阿冰的笔记上,就连冰克教授上课讲到冰系的隐身术时,提到过曾经有人喜欢利用其来裸奔赌钱,都被他记录了下来。有时候我真难以相信,阿冰写字的速度到底有多快,难道他的速度已经赶上教授说话的速度了么?

    还有七天就要考试的时候,我们的自习队伍突然壮大了不少。雪城月等五人的加入,让原本静寂的自习室变得热闹了起来。

    “冰~,这道题帮我看一下哦。”雪城月总是喜欢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次都抢占阿冰身边的座位,时不时地去骚扰他。那亲热的语气和夸张的动作让我不禁暗暗嫉妒到几乎内出血。

    “哦,这道题啊,用热能转换公式和冰系的摩尔系统理论来解释就好了。”

    那边厢,阿加立正捧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据说是这次考题出题范围的教材和丽丝雅、古克讨论得津津有味,龙迪则默默地看著笔记发呆,有时候,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看到他也正趴在桌子上流著口水酣睡。

    “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诶,从小到大阿迪都是我们中间最不用功的一个,平时人也看著很木讷,踢一脚也不知道动一动的那种,就连复习的时候都在睡觉。这种人居然每次都能考到我的前面,是不是太没天理了?!”阿加力一看到龙迪睡觉,就会抓狂地揪住自己的头发问我们。

    “说不定他回寝室后还用功读书了啊。”丽丝雅每次都会为龙迪申辩几句。

    “不可能,我早就怀疑这小子了,可每次晚上偷偷去看他,都发现他躺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啊。”阿加力愤愤不平地说著,摇著头瞪著教材难以置信地说著。

    “废话,要是比你还差,岂不是及不了格了?”古克一边演算著试题,一边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喂,阿克,我哪次成绩低于八十分了?上次要不是考试的时候睡著了,说不定就能满分毕业了!”

    “还好你睡著了,否则再输给我们,你就找不到借口了啊。”雪城月白了阿加力一眼后,又去问阿冰问题了。

    尽管有如此多的人来打扰我们自习,阿冰却依然一丝不苟地履行了他的诺言。他总会将作过的有代表性的题目让我做,将觉得很重要的部分反复拿来问我。三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已经将冰克教授所讲过的东西都了解透彻了,做题的时候也感觉相当轻松。可惜雪城月从来不问我题目,大概是不相信我吧。

    其实说起来,我之所以能够如此快就复习到这个程度,还多亏了校长。校长暗地里通知雪城月说,龙羽因为已经加入了里赫氏,最近不在学校,所以这三个星期我都没有被雪城月无故拉出去约会。对我来说,这多少还是有些怅然的事情,不过比起考试不及格后被开除,怎么也好得多吧。何况现在天天能看到雪城月,听她对著阿冰发嗲,时不时拿眼楮瞪我,也算是一件乐事了。

    而这门课结束后,剩下的几门课都已经不太重要,因为那几门课的成绩中有百分之七十将会算入平时课堂成绩。校长早已知会过我,说平时成绩他会让老师给我打满分,夸张一点地说,我就算考试拿零分,也肯定及格了。嘿嘿嘿,加入里赫氏,好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

    三个星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不过也已经足够让我去刻意忘掉曾经刺杀过我的阿兰以及那个鼻子比天还要高的龙吟瑶了。只是记得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有些东西,当你想找它的时候,可能怎么找都找不到,可当你很不想看到它的时候,它却又偏偏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离考试只剩四天了,中午刚下完课,我和阿冰就跑著来到食堂吃饭。现在时间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和金钱一样的宝贵。因为我们现在都是负责大厅的侍者,在中午这个就餐的黄金时间,如果早去十分钟,就意味著有可能让自己一个下午的小费翻两番!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周围的同学们看著狼吞虎咽的我们,脸上那惊诧而又异样的表情似乎是在担心我们会随时被根本就没有咀嚼过的饭菜给噎死。就连一向以吃相优雅而令我汗颜的阿冰此刻都正用著飞快的速度清扫著眼前的食物,我又何必去理会那些人无聊的注视呢?

    虽说此刻我的消化系统正在超负荷运转著,可我的耳朵却并没有闲下来。

    “哎,我听说最近赫氏接连有学生被毒蝙蝠咬伤了。”一位离我大概有二十米距离的男生正低声地对同桌们说著,“据说被咬伤后就会发高烧,四肢僵硬,而且关节处会出现骨质硬化的现象,如果不及时解毒,恐怕会终身残废啊!”

    “嗯,我也听说过,最近大家一定要小心了,蝙蝠喜欢夜间行动,所以晚上大家都不要随便出去,呆在寝室里似乎安全一些。”

    原本这些无聊的话题是不会引起我的注意的,只是前天晚上我和阿冰在从自习室回来的路上也曾遇到过蝙蝠的攻击。还好我眼疾手快,一剑刺死了三只,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被咬伤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还在医院里治疗呢,具体情况已经被院方封锁了,不然赫氏新闻上一定会做详细报道的。……”

    ※※※

    吃完了饭,我和阿冰匆忙赶向饭店,却在刚出食堂门的时候,被一个熟悉的女声给叫住了。

    “那个戴面具的小子,给我站住?”

    我愕然地看了看阿冰,又扭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那个叫我的人居然是龙吟瑶!

    “啊?你……是在叫我么?”从惊讶中迅速恢复过来的我,立刻开始装傻。真是冤家路窄啊,一看到这个女人,我就感到浑身不舒服。如果有人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开始叫你白痴,还总是用一种十分鄙夷的眼光瞅著你,相信无论是谁,都不会对这个人有好感的吧。

    “你是叫冷羽么?”龙吟瑶双手交叉在胸前、带著众人惊艳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朝我走了过来。今天的她穿著一套鹅黄色的西服套裙,紫色柔亮的长发从肩前倚垂到了纤细的腰际,看起来愈加的清爽动人。如此的美女,为什么会那么瞧不起人呢?哎,如果她和雪城月一样可爱的话,恐怕现在早就被无数人追求了吧。

    “哦,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是不是有一个叫龙羽的白痴和你有血缘关系?如果是的话,那么请你转告他,下午三点去校长办公室报道。哦,对了,校长说你也要去。还有,把这张纸条也交给他。”龙吟瑶说完,将一个揉成一团的纸条扔给我,转身就走了。

    看著龙吟瑶婀娜曼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我在心里暗暗安慰著自己:美女说话向来都是反语,所以按照正常思路理解,她一定是在夸赞我是个天才了。

    “啊?羽,下午你不能打工了么?”阿冰在一旁好奇地问我。

    我看著纸条上“赫氏门徒”四个小字以及校长的盖章,苦笑两声,对著他说:“这个……看来是的吧。”天哪,校长明明说过著一个月都不会来打搅我的,怎么会出尔反尔呢?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么?

    ※※※

    当我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埃娜正站在窗口发呆。一听见我来了,她立刻飞快的转过身来,露出可爱的笑靥,就连那飘逸旋舞的裙摆仿佛都在欢迎著我的到来。

    不过还没等她走到我的面前,我就已经被校长拉到他的座位边上去了。埃娜苦著脸遗憾地冲我吐著舌头,乖乖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静静地看著我们。

    “你最近在校园里听到什么消息了么?”校长今天的表情出奇得严肃,看起来,这次事情的状况不容乐观啊。

    “消息?什么消息?”

    “难道你没听到过么?”校长感到奇怪地皱起了眉头,“可是这消息按理说过了这么多天应该已经被传开了吧……”

    我眨了眨眼楮,想起中午听到的毒蝙蝠的事情,不禁问道:“难道是关于蝙蝠伤人的事情么?”

    “哦?这么说你还是听说了啊。”校长捋了捋胡子,脸上的表情越加的严肃起来。

    “嗯,我不仅听说过,还被它们袭击过。”

    校长愕然地看了看我,接著点了点头,又沉思起来。

    “校长,听说被咬伤的人还在医院里,并且消息已经被院方封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我本来想问是不是生态研究所里面的蝙蝠跑了出来,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别的意思。隔墙有耳,这句话我还是记得的。

    “倒没有什么不可以告人的秘密,只是害怕引起赫氏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的恐慌罢了。我已经通知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里赫氏成员,让他们尽一切可能去追查毒蝙蝠的来历,并让生物工程师们从死蝙蝠身上的血清样本中找出解毒的办法来。哎,看来世界末日也许真的要降临了。”

    ※※※

    “……”我惊讶地看著校长,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不、不会吧,有这么可怕么?就算毒性很烈,也不至于危害到整个人类吧。”

    校长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抬头呆呆地看向窗外,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每到这个时候,埃娜总会自告奋勇的蹦出来替校长帮我解答,这次也没有例外。

    “我们从那些被咬伤的人身上发现了一种极其恐怖的病毒,它的初期症状是让人体四肢僵硬,关节硬化,并且产生高热,让人无法清醒。接下来,患者的体内就会出现大量的病毒源生体,把患者的内脏当成营养组织给分解破坏掉。等病毒源生体具有了相当的适应性时,这个人就会突然发狂,并会想尽一切办法逃到人多的地方去,而那些病毒源生体就从这个人的毛孔中喷射出来,留在大气中,或者附著在植物、土地以及一切可以附著的物体表面,一旦接触到人体,立刻侵入人体体内进行第二次繁殖。”

    听著埃娜的讲解,我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呆呆地问道:“那个发狂的人又会怎样呢?”

    “当病毒源生体从体内喷射出来后,那个人就死了,尸体会在半个小时内被体内残留的病毒彻底分解掉。”埃娜说到这里,也长叹了口气说:“昨天晚上,一个病人从医院中逃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根本找不到他的尸体。而据生物研究院的院长报告说,这种病毒繁殖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如果不是被蝙蝠咬伤,而仅仅是触踫到了病毒源生体,它会有将近七十二小时的潜伏期。要是不在短时间内找到克制病毒再生的方法,也许,世界末日就真的要来临了……”

第四十三章

    埃娜说完后,办公室里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静,静得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校长呆呆地凝视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埃娜虽不时转动着眼珠,却也一直愁眉不展。而我除了发呆外,就剩下发呆了。

    如果埃娜说的病毒情况和那个病人逃出医院的事情属实的话,那么赫氏里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已经感染上了这种病毒,恐怕已经无法估计了吧。而三天后,当病毒再次爆发的时候,又会有多少人冲出赫氏,去感染外面的人呢?

    阿冰、雪城月、阿加力……他们也已经被感染了么?我心里打了个哆嗦。天哪,恐怕就算是我,也已经被感染上了吧!

    如果不及时采取行动的话,到了三天后,一切都已经迟了。可是我现在又能干些什么呢?除了在这里发呆以外,难道出去杀了所有可能已经染上病毒的人么?

    就在我们沉默不语的当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听一个老迈的声音在走廊上喊着:“校长!校长……”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来者,却是一个我素不相识的老教授,满头花白,大汗淋漓。

    “校长……”他气喘吁吁地扭头看了看四周,接着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放心,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又有什么新情况了么?”校长摆了摆手,严肃地问。

    “刚才接到七百多份传真,都是来询问有关病毒的解决方法的,而那些病毒的症状,居然和我们赫氏的一模一样啊!”老教授满脸焦急地说着,“这七百多份传真中,有百分之三十都来自世界上有名的食品、商业等大型集团,还有一些公立的学校和医院也发来了类似的传真询问我们!!”

    “天哪!”校长痛苦得差点呻吟了出来,他用力揉按着自己的额头,紧皱着眉看向我和埃娜说:“看来这次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毒蝙蝠袭击人类事件了,我看,这八成是某个大型集团想借此来控制整个人类的阴谋行动。”

    “圣龙联盟?!”我和埃娜同时惊呼出声。我立刻回忆起当圣龙联盟的代表们走出会场时,那个首席代表曾表现出一脸不屑的样子来。

    如果真是他们所为,那事情就更难解决了……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我正在校长办公室吃着晚饭,埃娜则打开电视听着新闻,出去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校长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说:“梅凯尔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下令麾下所有龙骑将全体出动去寻找毒蝙蝠的下落,据说元老高参们也有人已经接到了匿名的电话,声称要为这次毒蝙蝠的事情负责。”

    “哦?!”我放下筷子,着急地问道:“是圣龙联盟的人么?”

    校长沉着脸摇摇头说:“不知道,匿名电话里通知说,将会在三个小时后在电台发表声明,并提出条件来让元老高参会议交换病毒的解药配方。”

    “这么说,三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知道真凶了?”我继续问道。

    “嗯”,校长点点头,继而沉吟道:“不过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无济于事吧。既然敢露面发表公开声明,就代表他们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大概即使我们破解了病毒的源代码,可能也无法在短期内找到可以根治的解药配方啊。”

    “元老高参们此刻可能正在进行紧张的讨论,校长,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已经知道这次事件的真实情况了?”埃娜焦急地询问着。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就五大家族来说,还没有一个家族对这件事情过问过,看起来,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那我们要不要通知他们做好防范措施?”

    “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再说现在告诉他们事情真相,只怕会让事情越闹越糟。我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要再来一次全民性的恐慌,局面就无法控制了。”校长说完,倒了一杯热茶坐下来慢慢地品着。

    刚才还忧虑万分的校长,此刻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悠闲了?我好奇地看着他问道:“校长,你是不是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哼,解决的办法?鬼才知道解决的办法。”校长白了我一眼,“现在除了等待那帮人渣的公开声明外,还能有什么法子?医院那边几乎已经变成了无人区,只有几名不知情的护士还在留守。病人们都已经被转移到了地下仓库,并且都被锁了起来,可就算这样,也是无济于事。必要的时候,我看我也只能建议元老高参们同意那帮丧心病狂的家伙们的条件了。”

    我和埃娜相对无言。低头默默地吃着还没吃完的晚餐,我不禁开始担心起阿冰此刻的处境来了。

    晚上九点半,期待已久的公开声明终于在全球加密新闻频道上播出了,能收看到此次节目的地方除了赫氏外,还有全世界的各大政治集团和商业集团。以下是自称为此次事件负责的人士在电视上发表的讲话:“关于世界各地出现的毒蝙蝠袭击人的事件,相信有关方面已经了解到此次事件的严重性了。我在此郑重宣布,毒蝙蝠事件,是由我铁血自由军策划并付诸行动的。我方要求全世界由元老会议所控制的武装力量在四十八小时内解除自己的武装,并将饲养的龙群全部处理掉!同时我方还将提出以下十二个条件:

    一、立刻解散元老会议,交出所有库存文档及现行权力;

    二、从即刻起,取消掉奥克玛岛联合武装条约;

    三、在二十四小时内举行一次全球性的哀悼活动,对我军在过去三十年中死去的战士们进行真诚的哀悼活动,并有元老会议的代表进行公开道歉;

    四、二十四小时内全面封锁赫氏以及里赫氏的所有行动;

    五、不得擅自……”

    “啪”的一声,电视被校长关掉了。我惊讶地看向校长,却发现埃娜已经不知去向。

    “简直就是开玩笑!居然想封锁我们所有的行动?!”校长额头上青筋直冒,“嚓”一声,手里的茶杯已经碎了,滚烫的茶水顷刻间冒着蒸腾的白气浸没了整个办公桌。

    紧接着,办公室里的通讯装置便开始“嘀嘀”的响了起来。校长接起通讯器,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慢慢问了声:“喂?”

    “赫迪亚,我是卡伊布尔,鉴于铁血自由军的恐怖活动和威胁条件,为了保障全世界人民的安全,经过元老会议的紧急会议,让我代表所有元老高参会议成员勒令你在三十分钟内停止赫氏的一切活动!”

    “喀”的一声,通讯中断了。校长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又试播了几个号码后,满脸无奈地将通讯器放回原位。

    “这么说,我们现在除了干瞪眼以外,就没什么可以干的了?”我焦急地问着校长。

    “龙羽,里赫氏的成员们现在都无法立刻赶回来,由于通讯已被官方强制中断,我也联络不到他们。事到如今,赫氏的安全就交给你和埃娜了。”校长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却只是翻箱倒柜地找著文件,“我现在要赶到千里之外的柏特明去面见元老高参们,请求立刻执行C级救世计划。在我回来以前,你们两个一定要保证赫氏的安全!不许任何人擅自离开学校,还有,让埃娜告诉那些研究院的蠢蛋们,没有我亲口命令,就算是地震、火山爆发、拉肚子,也要给我留在岗位上直到找到解药配方为止!”

    我连忙点了点头答道:“放心吧,校长,我用我的生命发誓,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危害到赫氏的!”

    校长从保险箱中拿出一份泛黄的文件,对我微微一笑道:“全*你了。”说完,便脸色凝重地走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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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娜回来后,我将校长吩咐的话告诉了她。

    “看来这次校长想要破釜沉舟了。”埃娜听完后,略一沉思,便低低地说了出来。

    “哦?破釜沉舟?”我浑然没明白埃娜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刚才的电视声明来看,圣龙联盟用的是曾经圣血教用过的招式,虽然老套了点,不过却很容易唬住人。他们先找一个替死鬼来发表声明,然后去元老会议宣布自己拥有找到解药的能力,并会开出相对这个什么破血军的条件比较宽松的条件来进行交换。事后,他们既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有可能以救世主的身份得到较高的声望。”

    我暗暗点头,这招的确很阴啊。

    “既然条件中提出了要求赫氏停止一切活动,就表明他们还是害怕我们会找到解决的方法。毕竟赫氏这近千年来所创造的无数奇迹并不是凭着运气得来的,所以他们不得不防备着我们在条件还没得到承诺前就发现了解药。我刚刚吩咐过分布于赫氏各处的治安管理人员,让他们在这三天内不准任何人进出赫氏,除非有校长办公室盖章的通行证才行。如果有军队想要硬闯进来,可以请示我是否动用宙斯盾B级防御系统。”

    埃娜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校长刚才翻乱了的抽屉和柜子。

    “那校长所说的什么C级救世计划又是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

    “C级救世计划?这个就连我也不清楚了。这属于世界级的秘密计划,从当初订立起至今,好像也只有元老高参会议的成员和极少数具有极高声誉的知名人士知道。校长只是偶尔提起过这件事情,却从来没说明过。”埃娜蹙起眉头,困惑地说着。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埃娜关好抽屉和柜子,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向我说:“我去研究院那边安抚人心,督促他们尽快找到解药。你就到校园里去监视局势。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员或者什么不平常的事件,尽自己的能力去制止。还有,一旦局势无法控制,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的吧。”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我腰间悬挂的佩剑。埃娜临走前回眸凝视了我很长时间,紧咬着嘴唇似乎依依不舍,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她最终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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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漆黑的赫氏校园中散步,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我现在倒很想坐在自习室里打瞌睡,或者躺在那个破旧的寝室里和阿冰慢悠悠地聊天。

    记得阿冰曾经问过我关于世界末日的看法。他说:“羽,如果有一天,你得知几天后就是世界末日了,你会怎么办呢?”

    当时的我似乎正在用热水洗脚,因为这是师父留给我的优良传统。师父说,每天睡觉前洗个热水澡,对身体有好处,就算没条件洗,至少也要泡泡脚。阿呆也说过,人年纪大了,就会对热水产生很深厚的眷恋,因为他们会在潜意识里回忆起曾经在母亲肚子里时被温暖的液体浸泡过的感觉。

    当时我一边享受着开水烫脚的乐趣,一边龇牙咧嘴地回答:“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会尽一切可能去吃遍天下所有的美餐,嘿嘿。”

    “哦?这么简单么?”阿冰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嗯,我还会向我心爱的女人求婚吧。不过也许那个时候她早就已经跑去向她心爱的男人求婚了。”

    “哦?你这么没有自信么?”

    “当然了,我这种被毁过容的人,如果真有哪个女生喜欢上我,她大概是瞎了眼,哼哼。”

    “不会啊,我想一定会有某个女生也很喜欢你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阿冰说着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脸竟然红了起来。

    “看上我?哈哈哈,恐怕也是和我一样的人吧。”我自嘲地说着,当时满心里都想着雪城月那绝丽的面容。呵呵,雪城月如果能看上身为冷羽的我,恐怕就连阿呆都能找到女朋友了。

    “才不会呢,哼。哎呀,不和你开玩笑了,说啊,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到底会怎么样嘛!”

    “我不是说过了么?二选一啊,还不够么?”

    “不行啊!这肯定不是你的真心话!”执拗起来的阿冰,娇嗔地神态竟好似女孩子一般的动人,就连他那眼神中微微带着的不满,也让我的心中感到一丝丝甜蜜。

    “嘿嘿,你真想知道我的真心话么?”我奸笑起来,不怀好意地看向阿冰。

    “说吧,只要是你的真心话,我都想听的。”

    “哦,那你可不要后悔啊。我到时候一定会去求校长,看看他能不能有什么法子将你变成个女生,然后我再……咳咳,嘿嘿……”

    话还没说完,阿冰就气呼呼地揪起枕头朝着我一通乱打。

    “哇!是你让我说的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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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记得当时阿冰说,如果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他一定会去找他最喜欢的那个人,就算是死,也要和那个人死在一起。

    “哦?万一那个人不喜欢你呢?”请注意,在这里我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男人。

    “啊?如果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啊,只要在能够看着她的时候死去,我也很开心了呢!”

    “要是世界末日来临的一霎那他在洗澡或者上厕所呢?你是不是也要冲过去偷窥?”

    “……”阿冰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用手再次揪住了刚刚才用来行凶过的那块枕头。

    “呵呵,我知道了,阿冰,放心,我绝对相信你的啊。再说了,你们反正是同性,偷窥个一两下他恐怕也不会计较吧……哇!……这么说也打啊!”

    阿冰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呢?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会着急地到处找我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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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龙羽大哥!你看到冷羽了么?!”

    还没想完呢,我就看到前方一个柔弱的身影朝我跑来。难道是我这一身白衣太过于显眼了?怎么他从那么远的地方一眼就看到我了呢?

    “阿冰,你这么晚跑出来干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一身睡衣的阿冰,天哪,这么冷的天,他居然只穿了双拖鞋就跑出来了!

    “刚才我做恶梦,梦见冷羽被毒蝙蝠咬伤了啊!呜……”阿冰泪眼婆娑着跑到我的近前,抽泣着说,“冷羽他还没有回来啊,这么晚了,我怕他是不是被送进医院去了。刚才自习结束的时候听人说校园里的毒蝙蝠携带有致命的病毒哦!前天晚上他还杀掉了三只毒蝙蝠,那些蝙蝠该不会是记恨他,来……来……”

    说到这里,阿冰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傻瓜。”我轻拍着他的肩膀,好声安慰着他说,“那个家伙现在正在校长那里做复查呢,校长怕他的病还没完全好,影响了考试。他根本就没被蝙蝠咬伤啊!”

    “哦,真的么?龙羽大哥,那么那些毒蝙蝠真的带有恐怖的恶性病毒么?”阿冰松了口气,接着又仰起小脸,睁着红肿的双眼问着我。

    “嗯,的确是这样,你还是赶快回去睡觉吧,记得一定要把门关好。呃,我看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说实话,让他就这么回去,我还真怕他会遭到蝙蝠的袭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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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阿冰叽叽喳喳问了我一连串问题,都是关于毒蝙蝠的。为了不让他太过于惊慌失措,我只好骗他说这些都是那帮子恐怖组织故弄玄虚,为了吓唬大家才说出来的谎话,而所谓的病毒也只不过是类似于肺结核之类的病毒罢了,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性。看着阿冰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我心里不禁暗暗自责起来。欺骗如此相信我的阿冰,这种负罪感实在是太深重了点。

    “好了,到了,进去吧。记住,天没大亮千万别开门啊!开门了也要小心打量一下四周天花板上有没有毒蝙蝠。”我站在门口再三叮嘱着阿冰。

    “嗯,我会的。龙羽大哥也要小心哦,还有,叫冷羽他也多加小心。他已经很倒霉了,如果再来一次,我真的怕他……”阿冰吐了吐舌头,连忙转开话题说,“太不吉利了,嗯,看到冷羽让他好好复习啊,呵呵,龙羽大哥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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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冷冷清清的寝室楼,我扭头四望。阿冰已经入睡,而寝室的门窗都已关严,相信晚上不会有蝙蝠闯进去偷袭他吧,要不要去看看雪城月她们?不过好像我还不知道她们住在哪里。正想着呢,我心里突然闪过一阵不规律的悸动,耳边隐约传来了蝙蝠那细微的扇翅声。

    东南方,八百米,二十四只……

    一串数字闪过我的脑海,我悄悄拔出剑来,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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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仿佛在轻轻告诉我,今夜大概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而我心头不时闪现出的沾满血腥的片断画面,让我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柄。

    蝙蝠们出现的地方,是一片树林,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中间杂着微不可闻的翅膀扇动声,蝙蝠们似乎才刚刚苏醒过来,正做着准备活动。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按理说应该过了赫氏的就寝时间。自习室这个时候已全部关门,教学楼也早就一片漆黑。四周只剩下风穿过树林发出的簌簌声,寂静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要一举消灭掉这些蝙蝠,不能再让它们到处害人了!我悄悄*近去,尽量让自己的身形缓慢下来。蝙蝠是*超声波的反射来感知物体的,虽然说我这么做也无济于事,但是缓慢的动作说不定可以让它们以为我是静止的树木。

    可惜,计划失败了。那些蝙蝠们仿佛在一瞬间全都发现了我,“噗啦啦”扇动着翅膀全都朝我飞了过来。

    哼哼,也好,全来的话,也省得我费尽心思去一个个杀掉你们。我朝后闪动身形,故意用较慢的速度吸引它们追上来。只要把它们吸引出树林,就好办了,一招破尘式让它们统统见鬼去!

    果然,那一大帮傻乎乎的蝙蝠朝我扑了过来,还纷纷滑着不同的轨迹从上下左右不同的方位迅速接近着我。当中居然还有四五只在队伍里面横竖穿插,似乎是想用这种招数来让我眼花缭乱。

    我提起剑来,刚要出手,谁知那帮蝙蝠竟似看出我的厉害一般,呼拉一声全部掉头逃走了。

    “妈的!”我暗暗咒骂着,提气追了上去。不过令我奇怪的是,蝙蝠们并不是四散逃开,而是编成了一个菱形的队形,朝着一条我从来没走过的小径逃窜。

    咦?它们怎么会刻意按照这条路的轨迹来飞呢?莫不是有人在操纵它们?

    略一迟疑,蝙蝠群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听着它们飞行的方向,看来已经转向了南方。管它的!如果有人操纵它们,就算是想把我引入陷阱,凭我的实力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哼,就让我来探探这个想让整个世界都陷入恐慌的家伙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吧!

    边想着,我脚下加速,沿直线朝它们飞行路线的前方堵截而去。漆黑的灌木丛如一个个人影般在我脚下飞速地向后闪去,突然,一缕冰寒至极的冻气朝我背心袭来。我心中一动,手中的剑已经挥至身后,“啪”的一声,无数细小的冰粉在我身后弥漫了开来。

    随着身形一沉,我瞬间已从空中笔直地坠落,悄无声息地伏在了草丛里。摒住呼吸,却发现四周五十米的范围内根本毫无人气。

    怪了,难道是机关?用机关发出的魔法冰矢么?这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蝙蝠群发出的微小声音已渐行渐远,而我此刻才发现我的手心不知不觉间竟渗出了冷汗。看起来敌人的实力超乎寻常,我还追不追下去呢?

    站立起来,五识进一步扩大著,我搜索了方圆百米内的地域,却没再发现什么可疑的事物。看来安装机关的人大概只是想吓唬一下追踪者,让他们无法跟上逃蹿中的蝙蝠吧。如此安慰着自己,我又朝着蝙蝠飞行轨迹的前方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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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师父曾经教导过我,穷寇莫追这个道理。为了说明它,他举出过无数个例子来解释,比如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眼镜蛇急了会喷毒液、人急了还有可能会学黄鼠狼拉屎放臭屁熏死你等等。据师父的一次亲身经历,他为了追踪一只美味的晚餐,却发现那顿晚餐因为过于害怕,竟然不知死活地冲进了食肉龙的领地,害得师父被十几只母食肉龙追得屁滚尿流。

    “哎,要不是我对它们的肉实在是不感兴趣,也不想破坏自然界的生态平衡,才不会那么狼狈呢。”这是当时师父自己的解释。

    “哈,才不是呢,照我分析,你恐怕是看到人家貌美如花,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才不忍心下手吧!哎,其实你根本就不用逃跑,那些母龙说不定是因为公龙太少,导致欲求不满所以才冲动地想要**你啊!啧啧啧,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就这样被你白白浪费掉了,可惜,可惜……”这是当时阿呆的解释。不过我似乎记得阿呆后来还补充说:“不要以为你年纪大我就怕了你!你拔剑我也要说!阿羽,其实你师父经常偷窥那群母龙的,他早就已经看好了其中一只叫‘阿花’的小母龙,就等着它发了情后找个机会去……救命啊?……死老头!再砍我小心我去告诉那只小母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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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些蝙蝠们是不是也会带着我冲进食肉龙的领地呢?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赫氏里倒是有不少食肉龙,不过那些龙恐怕根本就跑不出来吧。

    摇了摇头,晃掉这些让我分心的想法,耳中传来的声音表明我的目标似乎又改变了它们前进的方向。我暗叹一口气,这帮蝙蝠难不成想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么?

    这个念头刚从心头闪过,那群蝙蝠的声音竟突然在一瞬间消失掉了。我诧异地停住身形,摒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却再也听不到任何类似的声音了。奇怪,就算是那帮家伙们停下来的时候,也该会发出向前扇动翅膀减缓速度的声音吧,就这么一点预兆也没有地消失掉了,难道是跑进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洞里了么?

    走近蝙蝠们消失的地点,四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远处是种满树木的林荫道以及空旷的操场。如果这附近能突然冒出一座山来,那可真是见鬼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着,提防着不知道隐藏在何处的蝙蝠们会突然从我脚后跟给我来上那么一下。五识再次拓展开去,却发现周围竟然连一只活物都没有。

    看来今夜的捕杀行动就要这么无疾而终了。我懊恼地收剑回鞘,犹自纳闷着蝙蝠们突然消失的奇怪现象。

    这些蝙蝠藏到哪里去了?看起来控制它们的人应该就在附近才对。如果能够抓住那个人,是不是就可以拿到病毒的解药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兴奋了起来。对啊,师父说过,养蛇的人,肯定要自备解蛇毒的解药,不然万一被自己驯养的蛇给咬伤了,就会死得很难看。那么驯养毒蝙蝠的人,也一定会有解毒的解药了?

    我振奋起精神,睁大了眼楮又四处开始查探。蝙蝠们不会无故消失的,它们又不会什么冰系的隐身术,一定是躲进了某个隐蔽的坑洞里。而那个坑洞里,也一定隐藏着操纵它们的人。当然,如果他想借蝙蝠来杀掉我,就会聚集起很多蝙蝠来同时袭击我,而控制的蝙蝠数量越多,他控制蝙蝠的范围也就越小,离我的距离自然会越近。而如果他想保持蝙蝠的数量,亲自来杀我,那更是要亲自出现在我的眼前才行了。不过听校长说,放眼当今世上,就算是蓝徽龙骑将也可能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除了里赫氏的成员外,年轻一辈的高手中已经鲜少有人能打败我。

    哈哈,能操控一大群动物的高手,当他看到我将他心爱的动物纷纷斩杀于剑下的时候,肯定会暴怒无比,这个时候,就是我解决他的最好时机了。所以师父常说,真正的高手,最多只带一两只心爱的驯兽,不仅便于照顾,而且驯兽本身也具有相当可怕的破坏力。如果带得太多,对付一帮子乌合之众倒还可以,对付高手,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正兴高采烈地边想边走着呢,我突然脚下一空,一个趔趄便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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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

    “扑通”……

    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后,我才发现这个隐蔽的洞穴并不深,所以我掉下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身形并喊完我那一声中气十足的惊叹就已经摔在了洞底。多亏了师父平时孜孜不倦的教诲,他总是喜欢让我的床在突然之间四分五裂,来训练我在熟睡时的反应能力及抗摔打能力,所以我刚才还能勉强保持双脚先着地。不过得意忘形这句话师父却从来没有让我亲自实践过,因为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过得意的可能性,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老人家的一个失策呢?哎,还好雪城月此刻并不在我的身边,不然现在这个丝毫没有高手形象的我岂不是影响那个完美的龙羽在她心目中的光辉形象么?

    四周已是一片漆黑,头顶上那个让我掉下来的孔洞似乎是被什么魔法给遮盖住了,竟连一丝月光都透射不过来。呵呵,这可真是为蝙蝠们提供的绝佳的隐蔽场所,也只有蝙蝠能够发现这个洞穴了。

    从摔下来后,我似乎就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就算我想学习古人*星光来指引方向,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好不容易才误打误撞着进来了,说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废。我站起身来,拍了拍此刻身上根本就看不见的尘土,抽出剑来,深吸了口气。随着我功运双目,霎那间,四周的景象便清晰可见了。

    这是一个高约三米,宽能并行三人的狭长洞穴,洞穴壁表的泥土还带着新鲜的湿意,看起来似乎是刚挖出来没多久。我的身后,是一堵褐黄色的泥墙,上面还留有许多挖凿过的痕迹,头顶则是厚重坚硬的铸基石板,从这里向前看去,每隔五六米就会有一根沾满泥土的粗石柱支撑住它。想必当年建校时这里应该是一片泥泞的沼泽,赫氏为了扩大校园,才将这里的水给抽干,然后打上了石基,将这里开拓成了一片灌木丛。怪不得这里没有高大的乔木,原来是这坚硬的厚石板阻止了它们那深纵庞大的根系。

    洞穴的地面相当平坦,并没有丝毫的倾斜。狭长的甬道通向我目力所不能及的深黑之中,从空气的流动速度和浑浊程度来看,这个洞穴似乎不是一般的深。

    刚才我的那声惊叹,此刻才从远远的前方微微传回来一片纷乱的回音,可见这个洞穴不仅深,似乎还有很多个岔路。

    缓缓朝前方走去,我谨慎地打量着洞穴的顶端,因为蝙蝠就喜欢停留在那里。虽然说我的五识已经敏锐到可以在它飞起的瞬间就发现它的存在,但是我实在不想让那种携带了病毒的家伙的肮脏血液滴溅到我身上来。

    又向前走了数十步,渐渐的,我似乎听到极远出传来了无数细碎的爪子撞击碎石时发出的“啦啦”声,仿佛有数万只老鼠在大举迁徙一般。那声音如潮水般渐渐向我逼近,隐隐中似乎还带着细小金属不停踫撞的声响。

    就在这深寒似海的无比黑寂中,那一片潮汐般遥远的声音竟渐渐开始变得令人震撼起来,似乎此刻真的有一股广阔无际的滚滚白潮,正朝着这漆黑无比的地底世界无情地汹涌过来。地面上四散分布的小块泥土也微微地阵颤起来,仿佛已被这莫名的声音吓到忍不住浑身发抖。

    听起来,这恐怖得令人想逃跑的声音绝对不是蝙蝠所能发出来的。我努力地开始回想到底有什么小型爬行动物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回想的结果,让我的背后渐渐渗出了冷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教授曾在课堂上讲过,群居类的夜视型爬行动物,全部都是食肉系中最为凶残的种群……

    一阵冷风突然从洞穴深处刮了过来,带着一片浓烈的血腥和沉重的杀气,瞬间就让我那早已忘记了的呼吸紊乱起来……

第四十四章

    随着那如滚潮般的呼啸之声越来越近,我已经失去了留下来战斗的勇气。匆忙掉头跑回刚才掉下来的位置抬头察看,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洞口。我又试着跳起来摸着壁顶的石板,几乎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摸了个遍,也没发觉有哪个地方能让我跳出去。

    天哪,难不成这个入口只能进不能出?我在心里打了个哆嗦,却依然抬着头焦急地寻觅着可能的出口。要是再不快点找到,那听起来数量几乎能覆盖整个赫氏的家伙们岂不是就要活活把我给埋了?!

    仅仅过了十几秒的时间,我的额头上便已挂满了豆大的汗水。心跳渐渐加速,在那愈来愈近的潮水声中,我的手也忍不住发起抖来。

    “镇静!——”仿佛发自心中突如其来的一声狂吼,浑身也随之猛地一颤,我停止了所有焦虑的动作,愣愣地看着远处的深黑。呼吸终于慢慢平缓了下来。轻轻地握住剑柄,我聆听着汗水纷纷滴落到泥土上所发出的微小迸溅声。

    奇怪,刚才是我自己喊的那一声镇静么?怎么好像突然连那无止尽的汹涌潮水都被这狂猛的一声断喝吓得倒退了回去?

    侧耳倾听起来,此刻才依稀听到刚刚那声吼叫所引起的无数重叠的回音。而那潮水声竟真的在一瞬间便销声匿迹了。

    (注:冷羽真气的名字其实并不叫做破魔真气,真正的名字大家以后会慢慢知道的。在这里用的这一招叫做“羽落无声”,由心灵直接发出的一种除敌人外其他人无法感受到的巨大声响,如果在战斗中使用的话,可以在一瞬间给敌人的心灵带来极大的震撼,同时也能让自己从种种焦虑慌乱的情形中摆脱出来。在这里无意中使用出的这一招,是因为冷羽体内的真气被外界的声响所震撼,进而激发出的一种本能反应。)

    轻吐出肺里混浊的空气,我这才听见胸腔中那急促如鼓的心跳声。咦?难道它们因为我的叫声太过于恐怖,就停止了前进?还是说它们根本不是来袭击我的,却被我的叫声给吸引了呢?

    我立刻就排除掉了第二种可能,因为还没等我想完呢,那潮汐般的声音又再次轰响了起来。听着那如海般壮阔的声音逐渐变大的速度,我已经可以肯定,它们正高速朝我逼近着。

    此刻的我,已经不再象刚刚那么惊慌失措了。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头顶上的石板后,我放弃了逃走的想法。既然背后不可能遭到袭击,那我只要拼命守住前方就可以了。只是……我到底能够守多久呢?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恐怕就算我能守到明天早上,也仍然无法逃脱被它们吞噬的命运吧。

    暗暗叹了口气,我却在这心灵松懈的一瞬间突然想开了。也许,元老们根本就不会同意那帮疯子的提议;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解药;也许到了三天后,无论再怎么见效的解药,也无法阻止病毒扩散的速度了吧……

    也许,我就算从这里逃出去了,也一样是死,只不过是晚死了那么几天而已。既然横竖是死,我又何必那么在意呢?何况在这里杀死的敌人越多,我就赚得越多。说不定被它们撕碎纷食的痛苦,要比外面那些人饱受病痛折磨的痛苦要来的轻松得多啊。

    只是在我即将面对这一场死斗的前夕,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画面,这个那么的模糊,让我来不及抓住便已消失而去。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这个几乎快要淡忘掉的回忆,将决定着赫氏乃至整个世界的命运……

    没有再思考下去的时间了,我的视野内终于出现了那潮汐声的庐山真面目。此刻正如浪般翻滚着朝我直扑过来的无数动物,竟然是我童年噩梦中的主角——金鳞鳄嘴龙!

    天哪,难道这也是师父说的那句:“不想看到的事物,却偏偏会出现在你眼前”所能举凡出来的证据么?!那个老不死的乌鸦嘴!

    离我将近五十米远处,数不清的鳄嘴龙从地上,洞壁上,洞顶上似金色的潮水般密密麻麻的汹涌而来,远远的看不到尽头,还有不少居然踩在自己的同伴身上迅速的跳跃着前进。它们每一只都只有一尺半高,细长的脖子和四肢,连接在短小的身体上,像鸭子一般的头颅前端,鳄鱼般长长的嘴里露出了无数的锋利细小的尖牙,浑身都被覆盖在细小的金色鳞片中,尖细的尾巴高高翘起,为迅捷的行动带来平衡。它们显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如此惊人的数量,却没有发出一丝微小的嘶叫声。

    当然,如果让我和其中任何一只来单独撕斗的话,相信我都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胜利,但是那个乌鸦嘴也曾经说过:“十只受过训练且悍不畏死的绵羊,就能杀死一头凶猛残暴的狮子。”

    尤其是在我那童年时代幼小的心灵中,这些家伙们曾给我带来了无数恐怖的回忆和巨大的阴影,此刻的我恐怕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它们那争先恐后朝着比它们大数百倍的猛兽体穴内钻进去的场景。如果我被这片金色的海洋所覆盖,大概不用一秒钟,我就已经只剩下手里的这把剑还能勉强保持原来的形状和质量了吧。

    来不及思考了,五十米的距离顷刻即逝!一只金鳞鳄嘴龙已经飞快地扑到了我的眼前,突然跃起,长长的鳄嘴猛地张开,上下吻几乎分开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了暗红的舌头和无数的尖牙,瞬间便朝着我的肩膀恶狠狠的咬来。

    破尘式!

    如果现在还能有光线的话,也许我手中突然闪耀出的万点金光能带给它们几秒钟短暂的震撼。“噼里啪啦”的颈骨碎裂声不绝于耳,无数只金鳞鳄嘴龙便从我面前一米处的空中耷拉着脖子“啪啪”的掉落到了地面上。我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检查掉到地面上的它们是否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因为每一个瞬间,都会有几十只金鳞鳄嘴龙朝着我狠狠地扑来!

    仅仅过了三秒钟,我面前便已经堆起了高高的龙墙,浓重的血腥味突然四漫了开去,原来竟是后面的鳄嘴龙为了开道,狠命撕咬着挡在前面已经丧失了行动力的同伴们。

    这帮凶残的家伙们,在闻到同伴的鲜血后,似乎变得更加疯狂了。无数只鳄嘴龙们不约而同的竖起脖子来,“嘎嘎”地狂叫着,爪子在地面上不停的刨着石块,发出刺耳的磨擦声,让此刻本就已经混乱的场面更加的鼓噪起来。

    就在那刺耳的嘈杂声响起的一瞬间,我浑身真气似突然被外来力量触动了一般,猛然间加速在我体内旋转了起来。一道冰寒刺骨的真气从丹田内萌生出来,如洪水一般瞬间便吞噬了我的整个身体!

    就在这令我心灵剧颤的一瞬间,眼前的景像突然之间缓慢了下来,那些金鳞鳄嘴龙们仿佛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般,都纷纷瑟缩起身体来不住地发着抖。

    接着,我便发现眼前数十米范围内的金鳞鳄嘴龙身上,渐渐出现了一层白色的结晶,不仅它们身上,就连偶尔从它们的空隙中暴露出来的地表,也慢慢结上了一层白霜。

    随着时间的推移,仅仅在数十秒后,每次朝我扑来的金鳞鳄嘴龙就已经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两三只了,而它们也仅仅只能勉强踩在同类的尸体上冲到我的面前,被我轻松地斩杀于眼前。而其他的鳄嘴龙们,似乎已经连动都动不了了。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来,这才发现自己呼出来的热气居然在瞬间凝结成了无数个微小的冰晶,飘散在空中,如寒夜中的星光一般微弱淡薄。嗯?什么时候气温竟然变得如此寒冷了?为什么我自己居然没有丝毫寒冷的感觉呢?

    直到此刻,鳄嘴龙的攻击已经完全停止,无数鳄嘴龙们匍匐在我的眼前瑟瑟发抖,发出微小却又毫不间断的一片“咔咔”声,这咔咔声渐渐延伸开去,蔓延到了洞穴那极深的尽头,仿佛无数条春蚕啃食桑叶时所发出的连绵不绝的“沙沙”声。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慢慢地调息着体内的真气。体内的真气此时就似一条条极寒的冰柱般,在我周身不停的流转着,我目力所及的范围不知不觉已经延伸到了洞内的极深远处,那里竟是一个开阔的空地,而空地尽头的岩层上,则分布着无数个形状狰狞的洞穴。

    当最后一丝微小的“咔咔”声也渐渐断绝后,洞内的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飘满了银白的雪花,微小的雪花不断从空气中凝结出来,细腻如烟地缓缓落到地面,就好像无数个白色的精灵般,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随着一段优美的舞姿,又慢慢消失在一片银白之中。所有的事物都在这洁白无暇的美丽中静止了下来。

    试着动了动脚后跟,我才发现地面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由松软的泥土变成了僵硬的冻土。鞋子上,裤子上早就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我缓缓抬起手来,试着用剑去挑逗那些停留在地面正傻呆呆看着我的鳄嘴龙们,却发现它们已经被冻僵了。

    就在这狭窄却又深广的封闭空间中,下起了一场无声无息的大雪。没有了风儿那悠然自得的伴奏,晶莹剔透的雪花们也只能发出无声的叹息,静静地在一片沉寂中不断下落着。我踩着那些僵硬了的鳄嘴龙们的躯体,缓缓朝前行进。这些鳄嘴龙们已经没有了呼吸,就连心跳都倾听不到,看来应该是全都冻死了吧。只是……这一场没来由的大雪,真的是我所为么?难道此刻我的身上,已经发生了什么所不为人知的变化?

    不过我也没有去追查此刻体内到底出了什么变化,既然这种变化所带来的结果令我平安无事,也就随它去吧。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找到那个引起这一场纷乱的罪魁祸首。想必,这群鳄嘴龙们来自的方向,应该就是操控它们的人所隐藏的地方了。我一边掸落着飘飞到身上、剑上的雪花,一边轻轻地朝洞穴深处走去。

    除了脚下偶尔因踩碎了鳄嘴龙冻僵了的躯体而传来的“咔嚓”声外,只剩下一路飘雪的宁静。在这没有丝毫干扰的清幽下,我不禁忘记了前面所隐藏的危险,胡思乱想起来。

    同学们现在应该都在沉沉地酣睡着吧。而那些已经得知毒蝙蝠体内带有可怕病毒的人们此刻又在做什么呢?也许梅凯尔的那帮龙骑将们正在四处搜索着各种蝙蝠的巢穴,也可能正带着龙骑兵们准备朝那个所谓的什么铁血自由军发起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行动吧。

    埃娜呢?哈哈,那个丫头认真起来的时候,可是精明得吓死人,研究院那边的人们是不是一个个都正在她的威逼下战战兢兢地废寝忘食呢?阿冰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做梦了吧,他会梦到什么?也许梦到和我吃饭的情形?又或者和雪城月上自习时的嬉闹?

    哦,阿冰要是知道他那个令人担忧的冷羽,此刻正走在一个漆黑无比的洞穴中,找寻着解救整个世界的线索,他会怎么想呢?

    “你?拯救世界?”恐怕阿冰还没仔细地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就已经担心得晕过去了吧。

    那雪城月要是知道的话,又会怎么想呢?

    “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这个白痴还挺会做梦的嘛。不知道你在梦里遇到的大魔王是不是长得很像那个老眼昏花得已经分不清男女厕所的校长啊。”

    呵呵,难道是我平时伪装得太好了么?为什么每一个认识冷羽的人总是认为他是个毫无战斗力的弱者呢?也许,是那段惨痛的经历带给我的教训太过于深刻了吧,让我在无形中已经学会了如何来保护自己。毕竟,一个太过展露锋芒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记得当我杀掉第一只食肉龙的时候,奴隶场老板看我的眼神就已经开始变得兴味十足了。大概他认为,我既然在中毒的情况下还能杀掉体积是我**倍的大型食肉龙,那么我就有可能杀掉更加厉害的东西。于是第二次,我的敌人就已经变成了好几只被注射进超量迷幻药的疯狮……

    也许,我应该装得平凡一些,就算是龙羽,也不要给人留下太过于深刻的印象。不然以后万一遇到什么超高难度的任务,恐怕校长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就是我了。

    不过在我的心底,却似乎总有一股不甘于平凡的冲动。正是在这种冲动的引领下,我才一次又一次地变成龙羽,去为那个我心目中的公主解决种种难题。

    不知不觉中,雪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个开阔的空地上。在这个方圆三四十米的空间里,也同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已被冻死的鳄嘴龙们。看着断裂的岩层上大大小小形状诡异的无数洞穴,我实在不知道哪一个里面才隐藏着那个无耻的混蛋。

    随便找一个冲进去?呵呵,这大概是最为不智的举动了吧。那我就在这里干等着么?

    我沉思了片刻后,终于长叹一口气,放弃了这次的搜寻任务。既然这些鳄嘴龙们已经死绝,蝙蝠们也应该不能幸免吧。还是回去再仔细找找那个出口,不然万一找到了那个带着解药的高手,却无法将解药带出去,岂不是冤枉死了。

    听着无数悠悠的长叹声从那些怪异的洞穴中传了出来,我不禁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我刚才那声叹息的回音。看来今天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只是不知道过一会儿我能不能顺利地找到出口,回到那个温暖的寝室去安然入睡呢?想到这里,我已经开始思念那个暖烘烘的被窝了,躺在里面的感觉,舒适而又惬意,可以尽力地去伸展四肢,放松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醒来的时候,就到早上了,阿冰应该已经买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冲好了甜甜的暖茶,正一边忙来忙去地收拾着本来就很干净的房间,一边嘀嘀咕咕地小声召唤我起床吧。

    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我转回身去,准备去寻找那个刚才遍寻不着的出口。谁知刚迈了两步,一声悠悠的长叹却又回响在了寂静的空间中。

    “哎……”

    这一声仿佛发自女鬼口中如泣如诉的深长悲叹,犹如在耳边响起一般,令我那本已放松下来的身心再次绷紧了所有的神经。头皮一阵阵地发着麻,我环顾四周,却根本就没看到一个人影。

    鬼?!我暗自摇了摇头,虽然阿呆总是喜欢将冬夜窗外发出的“呜呜”悲鸣声解释成冤魂厉鬼的惨叫,可师父却曾再三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鬼,只不过总有些无聊的人喜欢造谣生事罢了。”每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要举出个同样的例子来:“比如你晚上要是听到什么比较可怕的声音,只要你把鞋子扔到那个呆子的床上去,那声音立刻就会停下来了。”

    于是某天晚上,当我听到床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时,便将一只鞋子狠狠地甩到了阿呆的床上,那声音果然消失了。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听到阿呆惨叫道:“他妈的那只老鼠又把鞋子拖到我嘴里来了!”

    既然不是鬼,那就是人了?我摒住呼吸,将五识的范围逐渐扩大了开去。

    “呵呵……”蓦的,一串如银铃般少女的娇笑,再次打破了这片宁静,和刚才那声长叹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却是发自左方远远的一个洞穴深处。

    “谁?!”我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盯牢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喝问着。

    “还没有找到你想找的人,就想走了么?那我师父辛苦饲养的这些小东西们岂不是白白被你杀掉了?”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近,正说话间,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钻出了那个一人来高的洞穴。

    “是你?!”我惊讶地看着这个正朝我微笑着走来的娇俏少女,竟然是……阿兰?!

    “怎么,你认得我?”阿兰故作惊讶地微笑起来,用手轻轻将耳畔的宝石蓝长发撩到耳后,“我想,我们似乎没见过面吧。”

    “哼,一个月前在冬剑家,好像就是你来刺杀我的吧。”我眯起双眼,想让自己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凶狠一些。

    “哟,你这么恶狠狠地盯着人家,可是会吓坏我的哦。”阿兰故作害怕地捂住胸口,噘起嘴来委屈地看着我,“我怎么可能去刺杀你呢?就凭你刚才这一招,十个我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呢!”

    哦?那你还出来干什么?找死么?!我看了看手中的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砍她才比较的有绅士风度。

    “呵呵,你现在心里面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自己出来吧。”蝶叶兰边说着,边低下头整理着缎子般光滑的丝裙,“哎呀呀,那个洞里地方太小了,而且还冷得要死,害得人家的裙子都差点起褶皱了呢。”随着她手轻轻的抚弄着那蓝色的丝裙,一截曲线优美的雪腻**便从裙叉处露了出来。我只觉脑际“轰”的一声巨响,双目便死死盯住了那片玉嫩脂滑的肌肤。记忆中,也只有雪城月的小腿能有如此的迷人,可那种毫不掩饰的美丽,却远远及不上这无意间露出一丝春光时所带给人的那种震撼。

    见我沉默不语地盯着她的腿发呆,阿兰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小巧的手电筒来,“啪”的一声扭亮了它。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早已适应了极度黑暗的双眼瞬间便被这一道强光给晃花了。恍惚间,只听到一片微小的破空之声,似有无数根如牛毛般细小的针朝我的胸口飞刺了过来。

    破风式!

    随手挽起了一个剑花,一道强猛的小型旋风顷刻间便在胸前刮了起来。无数的细针纷纷被旋风刮得失去了准头,身不由己地跟着风的旋劲打着转儿落到了我平摊开来的手掌上。

    “呵呵,好漂亮的招式哦!怎么样,我送给你的礼物好看么?嘻嘻,别小看这些针哦,就算没有刺进你的皮肤,接触到了,也能让毒液瞬间渗入你的毛孔呢!”阿兰拍着手儿咯咯地笑着,顺便还朝着我晃动着那个光芒刺眼的小手电。

    “哦?既然这样,那就让我还给你吧。”我说着,一口气便将那一捧细针朝阿兰身上吹了过去。针儿被一股强风吹得猛然朝着阿兰飞舞了过去,并在空中扩散了开来,在强光的照耀下,这片细如毫尘的落羽中,还夹杂着一片白茫茫的细小冰晶。

    哈,你以为我没有防着你么?刚才我已经在手掌上冻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如果那些针上的毒液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要把这层寒冰从手上吹掉不就行了么?

    还没等我看到那些针儿落到阿兰的身上,眼前便已是一片漆黑。刺眼的光芒消失得就好像它出现时的那般突然,随着一片衣袂翻飞的声响,我知道阿兰已经远远地朝后方退了开去,并想躲进一个洞穴中。要是再让你跑了,我还怎么混下去?!

    无声无息的高高蹿了起来,我狠命一抖手,剑如游龙般脱手而去,用上了冷月无声的高段纵气术,让这把剑飞去时竟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一般。

    “呲”的一声,一溜火光闪现自我的剑击中的方向,我暗道一声不好,想不到那把志在必得的剑竟然插进了石头里!

    又是一片微小的破空之声,从我身下如云般朝我飞刺了过来。原来那丫头只是扔出了她的衣服来诱我上当!我暗骂一声,提气纵身,猛地又拔高了数尺,贴着头顶的石板如一片落叶般朝我的剑飘荡而去。身后的“呲呲”声不绝于耳,毒针刺入石板后,其上的毒液立刻便于石头里的化学成分发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一股焦臭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掩住鼻息,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想要去拔出我的佩剑,谁知竟捞了个空!

    一道强猛地剑气突然从左侧袭至,我措不及防下,猛一扭腰,那剑气擦着我的胸口便狠狠地划了过去。一脚朝左侧踢了出去,顺带起好几只冻硬了的鳄嘴龙的尸体,我趁着那个偷袭者闪身躲避的当儿,如鬼魅般连晃了几下身形,走了个“之”字后,停在了十米开外。用手摸了摸胸口,衣衫已经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胸口的肌肤虽仍在隐隐作痛,却并没有流出血来。

    妈的!居然还有一个人隐藏在这里!而我的五识竟然没发现他!

    刺眼的光芒再度闪现,却听到阿兰站在原地娇嗔道:“啊!你这个家伙刺破了我的衣服?赔给我了!不然我告你非礼哦!”

    我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猛地窜上了脑际,失去了武器的我,此刻就好像没了牙的老虎一般,面对一个诡计多端的少女,再加上一个不知道实力深浅的潜伏者,今天晚上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已经来不及为刚才莽撞的甩剑行为来懊悔了,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逃命!

    嘿嘿,如果你要问我我的哪一种武功修炼得最勤,我肯定会告诉你,那就是逃命的功夫!还没等那个潜伏者再次发出一道剑气,我已经如兔子般嗖的一声便钻向了一个仅有我一半高的洞穴中。脚尚未踏进洞里,我突然提气纵身,一脚踹在坚硬的岩壁上,转身朝正拿着手电筒乱晃的阿兰飞扑了过去。

    阿兰的灯光似乎在一瞬间也晃花了那个还没有准备好下一次出手的潜伏者的眼睛,只听“咚”的一声,一声惨叫便从刚才我拔剑的地方传了过来。看来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而且从激烈的碰撞声中可以听出,他的头似乎已经挂了彩。

    突然惊觉我已朝她扑来的阿兰,来不及扭灭手里的手电,只得在匆忙间狠狠将手电朝我的脸上甩了过来。被手电的强光再次晃花了眼睛的我,伸手接住手电,立刻停住了身形,而我扑向的地方却早已经没有了阿兰的踪影。

    不过从刚才她甩出手电后身形晃动的意图来看,她似乎也因为惧怕我的报复而闪身躲进了洞穴之中。

    “妈的,那个死丫头开灯也不先打个暗号……”那个年迈的潜伏者捂着脑袋骂骂咧咧地站直了身子,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竟是老相识。这不是上次被我杀得抱头鼠窜的那个阿朗基特么?

    难道阿兰竟然是蝠魔的徒弟?蝠魔那老家伙什么时候改行养起鳄嘴龙来了?我诧异地晃着手电问阿朗基特:“嗨!好久不见,你和那个死丫头是师兄妹么?”

    “呸!鬼才和她是师兄妹呢!”阿朗基特捂着秃顶的脑壳,狠狠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你小子今天死到临头了,妈的,我辛苦培育出来的毒蝙蝠居然被你给冻死了,看我过会儿怎么收拾你吧。”不知道为何,听他说完这句话后,我竟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就凭你?”我不信地看着他。从刚才他发出的那道剑气来看,他也就最多能帮我扇扇凉风了。

    “哼,上次要不是为了照顾我的蝙蝠,才不会败在你这个黄毛小子手里呢。如今我又拿回了我心爱的金蝠剑,而你却手无寸铁,嘿嘿,小子,你还想怎么赢我?”

    还没等他说完呢,我已将手电筒在瞬间扭灭了。一个纵身,我一拳便朝他那受了伤的秃脑壳上揍去。

    自从上次和司凯尔对打后,我就对我体内的真气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虽然说还不是很完全,但是这个新的发现也足够让我惊叹的了。一拳的威力竟能赶上千百拳的威力,和司凯尔的绵冰神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此刻,这不知死活的老家伙正被突然降临的黑暗闹得不知所措,盲目地挥着剑四处瞎劈。猛地察觉到我的存在时,我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两尺的地方。他仓促间后退挥剑时,我一拳便狠狠砸在了主动凑过来的剑脊上。

    十几个压缩过的球形真气立刻如炮弹般轰砸在了剑身上,沿着剑脊便冲进了阿朗基特的体内。阿朗基特惨嚎一声,似一捆稻草般向后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岩壁上,“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等他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时,我早已捡起了摔落在地上的手电筒,好整以暇地旋开开关,笑嘻嘻地照着他此刻的狼狈模样。

    “哼哼,小子,别太得意了……”阿朗基特吐出一口鲜血后,一边用手遮挡着手电那强烈的光柱,一边恶狠狠地眯起眼睛说着,“刚才我在黑暗中在我的剑身上抹上了一层毒液,你现在已经中了我的独门密药,哈哈哈!”

    我抬起右手来看了看,却发现连一点中毒的痕迹都没有。这老家伙是不是在做梦啊?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有点晕?胸闷恶心?嘿嘿嘿,这就是毒发的征兆了……啊!……”还没等他说完呢,我又飞身过去给了他一记左勾拳,这次他被我打得朝上直飞了出去,“嘭”地撞在坚硬的石板上,又直直掉了下来。

    “哇……”阿朗基特这次已经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了,他狼狈地趴在地上,突然嘶哑着嗓子吼道:“死丫头,你还不出来帮忙啊!咳咳咳……”

    他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猛烈地抖动了起来,好半天过去了,阿兰却依然踪影全无。

    “他妈的,就知道这死丫头肯定*不住。”阿朗基特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用手勉强支撑起身体来,惨笑一声,“呵呵,小子,你要是杀了我,就永远都无法拿到病毒的解药了。”此刻的阿朗基特,浑身上下都自发着抖,大概是由于护身气劲地逐步溃散,他已经抵御不住这充满了整个洞穴的极寒冻气了,眉毛胡子上立刻结了一层白霜,就连手背上都已经开始出现了冻伤的痕迹。

    “哦?这么说那病毒的解药真的在你身上了?”我皱起眉来看着他。既然解药在他身上,那我也就不用再费神去找那个阿兰了。

    阿朗基特却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哆嗦着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爬一边嘿嘿地笑着,不时还从他那咧开的大嘴里喷出几口黑血。

    “知道么?小子,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恩师交给我的这把金蝠剑中,隐藏着一个极大的……”刚站起身来的他还没等说完这句话,便又俯下身去猛烈地咳嗽起来。

    “哦?难道病毒的解药就藏在这把剑里?”我好奇地盯着他手中的那把金蝠剑,早知如此,我他妈的就不来了!

    “咳咳……”阿朗基特再次停下咳嗽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那把剑,仿佛已当他不存在一般。

    阿朗基特猛地退了几步,躲开了我伸出去的手,踉踉跄跄地站稳脚跟后,这才深吸一口气道:“隐藏在溶洞中的神灵啊,黑暗已经彻底地降临。无尽的血液流淌在深幽的河谷中,只等着您的汲取……”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想不到这个老头子在身受重伤后还能用如此平和的语气来吟诵咒文。不过我已经来不及细想了,因为那柄金蝠剑突然耀出万道金光,将整个洞穴都照得如同白昼,就在阿朗基特最后一句呐喊声中,金光突然逝去,那把剑却已经化成了一只有半人高的巨型金蝙蝠!

    “醒来吧!沉睡的金蝠王!……”

    阿朗基特喊完后,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从他此刻萎顿的形容上和他身上白色冰晶扩散的速度,不难看出刚才那一段吟诵,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那只巨大的金蝙蝠仿佛刚刚才醒过来一般,甩了甩头,拍打着翅膀呆呆地停留在原地,似乎是在打量着我们两个人及周围的一切。它那狰狞的头部前端支出两只巨大的獠牙,浑身上下布满了金色的细毛,三四米长的连爪膜翅在空中不停地扇动,却没有一丝风声。一股无尽的冰寒从我心底暗暗升起,这个看起来邪恶无比的怪物,让赤手空拳的我去怎么对付啊?!

    而就在我一眨眼的功夫里,金蝙蝠便从我眼前消失掉了。还没等我抬头寻找,一道狂猛的风刀已从身后朝我的脖子上狠狠斩了过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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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氏门徒介绍:
一个刚刚离开了师父的十六岁少年,却被卖到了武斗场,成为了最最低贱的奴隶。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运气,他终于获得了自由,可惜,额上却被烙上了永远的奴隶印记……
戴上了蓝色的面具,他开始走进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魔法与科技交相辉映的神奇年代,一个人类文明高度发达的未来世界……在这个魔法与龙的世界里,他走进了有着世界精神领袖地位的赫迪亚学校,开始了他动人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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