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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钻     赫氏门徒txt下载     赫氏门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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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还未等我迈脚稳住身体,一道寒气已贴着头皮飞速划过,带起的冰冷气流让

    我的眉心一阵刺痛,眼看着几根银白的头发慢慢从额前飘落。

    “有人偷袭?”这个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我已经滚落在地,身体蜷成一团

    ,极快地朝厅中央滚去。

    身后有人轻轻“咦”了一声,似是在惊讶自己竞未得手,紧接着便又是一道

    寒气朝不住滚动的我刺了过来。

    在厚软的地毯上滚动,让我的速度大打折扣,眼看寒气及体,无奈之下,我

    突然舒展身体平躺在了地上,双手迎向那道不知何物的寒气。

    一把锋利的银剑,闪烁出森森的寒光,裹在一团晶莹细碎的冰雾中朝我的面

    门狠狠斩下。

    想也不想的,我双手一合,将剑脊牢牢夹住,体内澎湃的真气又是一阵汹涌

    ,顺着冰冷彻骨的长剑便泄了出去。

    “嘿?”那人猛一抖手,我手心一颤,银剑便巳收了回去。

    匆忙间滚向一旁,我狼狈不堪地站起身来,才看到一位年过四十的银徽龙骑

    将正持剑上下打量着我,鹰一般锐利的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

    他身高差不多快够到我的额头,在一般人中也算是比较高大了,瘦削挺拔

    的身形散发出一种强大慑人的战意,就似一头出柙饿虎般,想要一口将我吞进肚

    去。

    “咳咳……叶会长,我只是想借用一下贵所的洗手间而已,用不着这么隆重

    的礼节吧……”

    连银徽龙骑将都亲自出手了,你真把我当成是拉奇特手下的头号刺客了?

    叶灵剑似是也被那位银徽的偷袭给吓了一跳,皱着眉不悦地看着他:“坎佩

    特统领,你怎么和你的手下一样那么喜欢冲动啊!这位是龙飘翎龙先生,是来参

    加明天的比赛的,他只是想借用一下洗手间罢了,你何必……”

    “对不起,我们的原则是,先动武,后对话。”坎佩特不客气地打断了叶灵

    剑的话,伸手将他挡在身后,挽了个奇异的剑花指向我:“一下子就能打倒科格

    尔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就算你是偷袭,也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龙先生,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上厕所啊!!”

    “回答错误……”他话音未落,那把银剑已化作满天的繁星再次朝我袭来。

    天哪,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挥洒出如此大面积的剑影,场面可真是壮观

    啊。

    “住手!”叶灵剑气急败坏地大声叫道:“坎佩特!你不要太放肆了!”

    我朝他微微一笑:心下暗暗感激。叶灵剑不愧是阿冰的父亲,为了个素末谋

    面的陌生人,居然敢对着-位银徽龙骑将如此大声苛责。

    “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价值连城的收藏品,你要是敢打坏一个,我看你怎

    么赔!”

    我好容易躲过漫天的剑影,再听到这话,差点没吐出血来。

    坎佩特头也下回,微微笑道:“哼,打坏一个,我自己掏腰包赔给你。下过

    ,要是这小子打坏的,可别怪我……”

    此时屋子内纵横交错的寒气让气温骤降,一层厚厚的霜白已经爬满了透明的

    玻璃窗。

    叶灵剑呼了口雾气,冲我摇头苦笑着说:“龙先生,抱歉了,我此时才知道

    我在这里根本说不上话,早知道是这样,下次我可再也不敢要梅凯尔派来的保镖

    了”

    我低头躲过一道寒气,接着纵身跳上身后的方桌,微一缩腹,凭着毫厘之差

    堪堪让过断腰而来的一剑,哪里有空跟他答话?

    妈的,这个银徽武功如此强横,一柄银剑看似舞得不成章法,天马行空得让

    人毫无头绪,却又招招致人死命,还快得让人看不见剑的影子。如果不是他忌讳

    屋里如此多的收藏品,恐怕早已痛下杀手将我砍成十七八块了吧!

    头皮一阵发麻中,我不禁暗暗后悔过于托大,将剑留在了酒店的房间里。仗

    着寒星真气的指引,我数次贴着墙壁心惊肉跳地躲过差点将我砍成两爿的银剑,

    一咬牙下了狠心,从墙上取下一幅看似价值下菲的画来,挡在身前抵挡坎佩特的

    杀招。

    “嘿!小子真有眼光啊!什么画不挑,偏偏挑中了我们总统领大人送来的赝

    品。”坎佩特嘲笑着一剑当胸刺来。

    却听叶灵剑在后面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们总统领怎么如此大方,原来是赝

    品啊!嘿,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小子,那幅画不值钱,你换左边的那幅噶贝

    烈的心之伤,价值三百万呢!那是我从拍卖会上亲自收购的真迹,他要是敢刺坏

    的话,我看他拿什么赔给我!”

    毫不理会他们两个人在那里胡侃,我运劲于画,让画框连带画纸瞬间变得坚

    硬胜铁。

    “噗”的一声,银剑从画中央刺了过来,趁银剑无法似刚才如鬼魅般灵动划

    动的空隙,我伸嘴狠狠地用牙齿咬住了剑尖。

    顿时一股寒冽的冻气直冲脑门,冷得我眉心欲裂,忙吸了口气运功抵御,体

    内的真气也终于再次抓住机会疯狂地顺着牙齿涌了出去。

    银剑又是猛的一抖,抖得我牙根酸麻差点没松了口,而双手则飞快地扔下画

    框迎上坎佩特迎面击来的一拳。

    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股炽烈之极的火劲冲破了我的护体真气,猛的顺着双臂

    狂灌进来,我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口一松,背就已经狠狠地撞在了墙上,胸

    口一阵**的剧痛,好像肺部被灌进了烧熔的铁汁一般烫得我喉咙里呲啦啦直冒

    热气。

    妈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功夫?!剑上带着冰寒无比的冻气,而与此同时拳

    头上却是截然相反的炽烈火劲!

    当我运气调息的同时,坎佩特也是一脸的煞白,僵硬地直挺着身子狠狠瞪着

    我,嘴里突然冒出一股森然的白气。

    “小子,好身手……”他说着说着,回头看了看叶灵剑,苦笑一声说:“看

    来我是弄错了,拉奇特手下怕是没有如此年轻的高手啊……”

    我驱散了胸口的火劲,听他这话,松了口气。

    “我怀疑他是拉奇特的师弟,听说艾非拉靳那个老变态最近又新收了个徒弟

    ,准备培养出来接替罗特走后的空缺,我看八成就是他了……”

    我忍不住猛的咳嗽起来,沙哑着嗓子骂道:“你才是那个杂种的师弟!”

    “杂种?”坎佩特回过头来惊异地看了我一眼:“你说拉奇特是杂种?”

    叶灵剑再次苦笑:“我早说过他不是拉奇特的人了,你们偏偏不信,这下信

    了吧!天底下哪有师弟骂师兄是杂种的。”

    坎佩特皱眉瞪着我:“那你小子到底是来干嘛的?不会真想上厕所吧!打了

    这么半天,我也没见你尿出来啊!”

    我对他怒目而视,又俯身捡起那幅画重新挂回墙上,嘴里没好气地说:“你

    当我是什么?三岁小孩,随地大小便吗?”

    “哦?那真是对下起了。”他冲我略带歉意地鞠了一躬,在抬起头时脸上已

    经挂满了笑意:“我就说嘛!连把剑都不带,怎么都不可能是刺客啊!不过最近

    被拉奇特那只母狗刺激的有点神经过敏,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我心里不住大骂,却只能压下火气,僵硬地冲他点点头,扭头问叶灵剑:“

    对不起,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叶灵剑指了指旁边一道门廊对我说:“走廊尽头

    左拐就是。对了,你上之前最好先问问有没有人。”

    道了声谢,我转身朝门廊走去,留下他们二人在那里斗嘴。

    “坎佩特,这幅赝品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故意刺破它,是下是打算送幅真

    的给我?”

    “咦?你不是说照原价赔偿的吗?我们总统领大人也只有赝品啊,你让我从

    哪儿给你弄幅真的来?”

    “那好吧!就算是赝品,也有两万七的实价,你是打算签支票呢,还是让我

    从佣金里扫啊?!”

    “啊!糟了!我那三个不中用的手下还在院子里呢!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儿……”

    “喂!先签了支票再走,好不好?!……”

    走到洗手间门口,我才突然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真实目的。哎,被他们这么一

    折腾,我都差点真以为自己是尿急憋的了。

    叶灵剑本人是见到了,可是他身旁的龙骑将却是个不小的麻烦,看来我今天

    也只能以退为进,藉口上门赔罪,等明天白天再抽空来见他。

    相信经过我今天晚上上洗手间所表现出来的诚意,那帮龙骑将应该不会再来

    为难我了吧……

    刚才进门的时候还以为能看到阿冰呢!没想到却差点让人给砍了。奇怪,阿

    冰怎么只说了句话,就没动静了?难道是怕被我刺杀,躲进了房里?

    扭开水龙头,我灌了一肚子水去慰藉我那刚才被烤得发干的喉咙,洗了把脸

    抬起头来,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阿冰怎么可能是那种人?父亲面临危险,自己却躲在房子里哆嗦颤抖?那是

    绝对不可能的!“爸,刚才怎么了”心头蓦地一跳,那个好听得让人想哭的声音

    隔着好几道墙再次传人了我的耳内。

    “……坎佩特叔叔又喝醉了吗?咦,怎么好像下雪了?”

    “外面很冷,你烧还没退,快点进屋去!”

    “老待在屋子里,闷都闷死了。爸,我想出去走走……”

    “冰儿,你要是想去看开幕式的话,就乖乖待在房子里,过会儿你坎佩特叔

    叔会来给你治病的。”

    “坎佩特叔叔呢?不用麻烦他了,我现在好多了,老是让他运功给我治病,

    爸不觉得不好意思吗?对了,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谁?他在哪儿啊?”

    “他已经走了。冰儿,快进屋去,听到没有?你是想被我骂,还是想被他们

    骂啊?”

    “爸,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啊!”

    “……不饿。冰儿,你要是饿的话,我叫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奇伦特雪鱼汁,还是你最爱的苏卡佳小牛肉?”

    刚才还颇为恼火的叶灵剑,听了阿冰这话后,却又突然变得慈祥了很多,语

    气中充满了父亲对女儿的溺爱。

    “我自己会做的,爸你怎么总是喜欢麻烦别人?我在赫氏的时候,一个人也

    过得很好啊!”

    “哼,我都听说了,你跟那个叫冷羽的小流氓住在一起,还因为他被人打伤

    了,这也叫过得很好?!早知道这样,我就把你交给菲丽斯去当个安分守己的修

    女!”

    “爸!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冷羽他不是小流氓,他对我很好啊……”

    “厚颜无耻地跟我女儿住在一个屋子里,还跟人打架闹事,他不是流氓是什

    么?!那天早上要不是看赫迪亚的面子,我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爸!你要是敢去找他的麻烦,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本想冲出去和阿冰相见的我,听到这里,不禁踌躇起来。糟糕,在叶灵剑心

    里我居然是个流氓?

    那要是阿冰认出我是那个流氓的表哥,叶灵剑还不当场让坎佩特他们宰了我

    啊?!虽说很有些担心阿冰的病情,但是一想有个银徽龙骑将亲自在这里照料,

    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的问题……

    “冰儿!你怎么跟你妈一样,总是帮着外人说话?好了好了,快回房间去吧!

    过会儿我让人送餐给你。哦,已经七点半了?冰儿,我还有点事情要忙,你

    先换衣服,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看开幕式。”

    “嗯。爸,你先答应我,不准去找他的麻烦!”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只要不让我看到他,我就不找他麻烦。”

    “……真是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呢……”

    确定阿冰进房后,我才踯躅着从洗手间慢慢蹭了出来。

    叶灵剑已经进了书房,坎佩特和华嘉扶着那两个还没从我的冻气中恢复过来

    的紫徽进了屋,一看到我,面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小子,解决完了?”坎佩特统领有意无意地挡在门前,皱着眉头冷冷看着

    我。

    我点点头,便想从他身边绕过去。谁知他却伸手拦住了我:“你是自己考进

    来的,还是被推荐来的?”看来他对我还是不太信任,虽然已经没有先前的杀气

    ,语气却还是充满敌意。

    我头皮一阵发麻,只得老实回答:“我是雷迪他老人家推荐来的。”

    “雷迪?!”四个人显然都吃了一惊,坎佩特脸上更是阵青阵白:“火神剑

    雷迪?”

    “嗯,正是他。跟我一起来的还有燮野明。”

    “啊……哈哈哈,你怎么不早说啊!”坎佩特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故作热

    络地大力拍着我的肩膀:“我说呢!哪儿又蹦出一个如此身手的少年高手,原来

    是他的朋友啊!野明老弟和我可是故交了!唉,他最近怎么样?上次扫荡哥伦比

    亚毒枭联盟总部的时候,多亏他的帮忙,才没让那个疯子给跑了。仔细想想,我

    还没为这事儿谢过他呢!”

    没想到燮野明的名头在这里也这么好用,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华嘉此刻更是带着满脸的崇敬在一旁问我:“你和野明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他现在还好吗?找到女朋友了没有啊?”

    原来这帮人都认识燮野明啊!早知道带他来就好了嘛!害得我差点挂在这里

    ……

    “龙老弟,先别理他,快快快,快给我这两个不中用的手下治治伤啊!”坎

    佩特扶着科格尔坐到地上:“他们刚才还以为你是拉奇特的人,嘿,真是不好意

    思啊!”

    我肚子里暗自好笑:-这帮人一个个眼睛比天还高,明明没办法逼出冻气,

    刚才却死活不肯求我疗伤。

    随手搭在科格尔的肩上,却被他体内混乱至极的真气给吓了一跳。

    天哪,这真是被我给打的吗?怎么感觉就像是我那天中了燮野明的火魇真气

    后的模样?

    难道说在我破除了燮野明的真气后,自身的真气便也获得了与之类似的能力?

    这破魔真气,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一股狂乱的冻气猛的顺着我的手涌了上来,我倒抽一口冷气,刚想运功抵御

    ,却发现那股冻气刚冲到手肘,便已温和了不少,再往上行,更是变得暖洋洋的

    让我整个手臂都似浸在温水中,舒畅无比。

    心下一宽后,我不再限制冻气的进入,任凭着它如洪水般朝我体内冲了进来。

    只过了片刻,科格尔体内便已再无半点冻气的影子,可就连自身的真气也杳

    然无踪。

    看着他满头大汗直喘粗气的虚弱样子,我略带歉意地将体内的暖气又慢慢输

    回他的体内。直到他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渐渐平静后,我才松开了手。

    而卡勃特的情形又是不同。他仅是被科格尔体内狂乱的冻气闹了个措手不及

    ,不小心引入了内脏,才导致浑身发冷,抖个不停。

    我收回了冻气后,又帮他疏导真气打通淤塞的经脉,直到一切收拾妥当,才

    松开了手。

    坎佩特在一旁欣慰地笑道:“还好你还没走,不然这两个家伙恐怕今天就要

    破送回去了。说起来,你的功夫还真是怪异,和野明老弟的真气很是类似啊!只

    是比他的还霸道了点。”

    我谦虚道:“哪里哪里,只是他们两个太大意了。”

    科格尔面上一红,顾左右而言他道:“对了,冰儿的病还没好呢,统领大人

    你快上去看看她吧!”

    冰儿?!我差点没晕倒在地。怎么这些人全都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来叫阿冰啊?看来阿冰的人缘还不是一般的好呢……

    不知怎的,我心里突然酸溜溜的很不是味儿,故作好奇地问道:“冰儿?叶

    会长的女儿生病了吗?是什么病?怎么连你们都治不好吗?”

    坎佩特叹了口气:“哎,冰儿的病,怕是在她父亲出事的时候总是担惊受怕

    给闹的,而且为了掩盖身份,过得很清苦,营养也跟下上。日积月累下来,体内

    郁结了一股寒气,怎么也驱除不干净。现在她晚上总是睡不踏实,动不动就惊叫

    着醒过来,似乎总是在做噩梦、我看她这病,估计是心病啊!”

    我心中着实吃惊不小--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种病呢?难道是离开

    赫氏后才得的?

    华嘉也在一旁愁容惨淡:“冰儿她最近吃的越来越少,而且动不动就发烧,

    浑身发冷,统领大人给她驱散寒气没多久,就又有一股寒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病,就连我们都束手无策。哎……要是罗特大人在的话

    ,也许就能治好她了……”

    师兄?我心中一动,连忙毛遂自荐:“啊!我对用真气治病这方面也颇有一

    些经验,虽说不一定管用,但也可以让我试一试。”

    众人一听,立刻笑逐颜开,华嘉赶紧就去书房请示叶灵剑。

    科格尔握住我的手说:“你要是肯帮忙,那可太好厂。刚才我体内的真气,

    连统领他都没办法呢……”坎佩特在一旁打岔道:“喂喂,科格尔,伤好了就快

    点去干活,你快去看看厨房那边晚餐做好没,做好了就给冰儿送上去。”

    “是!统领大人!”科格尔立正冲他敬了个礼,转身朝通向厨房的门廊走去。

    不一会儿,叶灵剑带着华嘉匆匆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我便忍不住笑道:“

    哈哈哈,小兄弟还真是送上门来的贵客,别人屋的洗手间不用,瞅准了我的才钻

    进来。”

    我脸上一热,尴尬笑道:“别人都去看开幕式了,没有主人不好叫门,就您

    这里灯火通明。叶会长您可真忙啊!这个时候还要工作。”

    “没办法,俗人一个,整天在俗事里面打滚儿。不像你们啊,还有工夫去参

    加比赛。哎,年轻真好呢!可惜我功夫太差,不然也去参赛了。”叶灵剑拉了我

    的手,便往楼上走:“呵呵,还好我不放心,把小女也带来了,不然岂不是白白

    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

    我心下暗暗叫糟,听他的口气,八成是把我当成了包治百病的神医,过会儿

    阿冰要是没有起色,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扫地出门。

    “叶会长,说实话,我可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没关系,看了再说。哎,小女的病,虽然不重,可拖的时间有点长了,总

    让我心里不踏实。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向她妈交待?”叶灵剑说

    到这里,长叹了口气,满脸的担忧:“这么多高手都拿她的病没办法,医生也说

    急不得,要慢慢养,可这一晃都快两个月过去了,她的病一点起色也没有……”

    我无奈,只得说:“叶会长,我一定尽力而为。”

    “哈哈,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叶灵剑拍拍我的背,指着象牙白的卧室门:

    “到了到了,小女就在里面。”伸手敲敲门,柔声问道:“冰儿?换好衣服了吗?我带了个客人来……”

    我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坎佩特,悄声问他:“万一没治好,过会儿叶会长

    会不会骂我?”坎佩特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治好,他

    一样把我当贵宾。”

    我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这真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阿冰?!我呆呆地看着门里那个俏丽动人的少女,

    惊愕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却见她正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淡雅长裙,原本的短发不知何时竞已长到了腰间

    ,似黑夜中流淌的溪流一般顺滑地反射出柔亮的光泽,而那张脸……那张脸竟然

    又比以前还要明丽动人得多。

    我只觉一阵眩目,胸腔内的心差点跳到脱力,晃了晃头后,这才发现她也正

    呆呆地看着我,双眼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嫩红的唇微微张了张,却没发出

    声来。

    叶灵剑咳嗽两声,不解地问道:“你们以前见过?”

    我这才惊醒过来,尴尬地叫道:“啊!啊!没有,我认错人了……”

    阿冰略显苍白的俏脸上突然升起一抹红晕,迅速低下了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打

    扮,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你……吃晚饭了吗?”

    我一身冷汗地看着她,心想要是她下小心再加上一个“龙羽大哥”,只怕不

    仅今次的任务要告吹,我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都是个问题啊!

    妈的,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点……

    谁知叶灵剑却道:“呵呵,晚饭怕是还没做好呢!冰儿,这位是龙枫翎龙先

    生,我的贵客,顺便来给你看病的。”又冲我笑笑:“不要见怪,小女的意思是

    希望你能留下来吃晚餐。呵呵,她以前可没这么怕羞过。”

    我这才松了口气,却只觉背后一片冰凉……

    阿冰闻言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镇定了下来,冲我笑着打了

    个招呼:“龙大哥,你好。”

    她回头看了眼屋内,不知为何又突然叫了声“啊!请稍等一下!”,接着砰

    的一声便关上了门,让我们几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外互相瞪视:“啊……大概

    是她觉得我们人比较多……所以想空出地方来……”叶灵剑尴尬地想用一连串令

    人费解的手势来解释这个连他也感到意外的结果:“咳咳……大概就是这样吧!

    龙先生,要不……你先去参观一下我的书房?”

    “您叫我阿翎就行了,叶会长。”

    总被人“龙先生”、“龙先生”的叫,让我实在是很不自在。

    “阿翎?呵呵,好、好,阿翎,”叶灵剑叠声念了两遍,上下打量我一眼,

    若有听思地问:“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你啊……”

    “哈哈,怎么可能?我这可是头一次见您啊!”我干笑两声,又是一身的冷

    汗:“大概是我这张脸比较常见吧……”

    叶灵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刚想带着我下楼,却听到门内传来一阵翻箱倒

    柜的巨大声响。

    叶灵剑脸色一变,连忙敲着门喊道:“冰儿?冰儿?出什么事情了?!”

    我耳朵里听到阿冰正在屋里忙得团团转,虽然闹不清她到底在干些什么,但

    是绝对没有出事。

    看到叶灵剑一副极为担心的神情,我刚想安慰他一句,谁知华嘉也在我身后

    起哄似地叫了起来:“冰儿?!你、你、你没事儿吧?到底怎么了?!快回话啊!:::”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帮人到底怎么了?回头看了眼坎佩特,他也正冲着我

    露出一丝苦笑。

    “冰儿?你再不说话,我们就进去了啊!”叶灵剑见无人答话,也不顾我这

    个外人在场,急得一个劲儿猛拍着门板。

    门内终于传来了阿冰的声音,让那几个差点准备破门而入的人终于安下了心

    :“啊!我、我在收拾房间呢……太乱了……啊!你们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叶灵剑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头冲我再次尴尬地笑笑:“哎

    ,我这个女儿啊……大概是今天要去看开幕式,有点兴奋过头了吧……”

    话音刚落,门再次开了。

    阿冰微微喘息着,站在门口冲着我们不好意思地说:“对、对不起,让你们

    久等了……”

第二章

    当五个大男人走进这间格调温馨淡雅的卧室之后,原本宽敞的房间立刻变得狭小拥挤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走进女生的卧室,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梳妆台和挂满了一墙造型可爱的装饰品,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原本不大的软床上,居然还放了一个占据一半面积的硕大卡通玩偶,毛茸茸圆滚滚的,看起来像是一只狗熊,却比书上照片中的狗熊要可爱得多。

    叶灵剑伸手摸了摸阿冰的额头,便皱着眉训斥道:“瞎忙乎什么呢?烧都没退还乱动!”

    坎佩特在一旁好声劝道:“冰儿她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活动量太少,多动一动出点汗反而有好处的。”

    华嘉和卡勃特两人则连忙点头称是。

    叶灵剑没理他们,扫了房间一眼,指着床上那只狗熊玩偶又教训女儿道:“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总是喜欢这种东西,哎……”

    无力地摇着头后,叶灵剑又指着我对阿冰说:“见了客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关门,一点规矩都没有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我连忙为她辩解:“啊!她刚才已经打过招呼了……”

    华嘉也急急地维护着阿冰说:“这个玩偶是我们今天刚送给她的,您可千万别怪她啊……”

    叶灵剑头也不回地骂道:“她要是不喜欢的话,你们能送给她吗?!”

    可一看到阿冰满脸的委屈,叶灵剑的口气立刻软了不少,却还是带着几分不容违背的威严:“好了好了,过会儿吃了晚餐,我们就去看开幕式,先让龙……哦,阿翎帮你看病。”

    阿冰低着头站在她父亲面前,反剪着双手微噘着嘴沉默不语,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有些发红。

    我挠了挠头,咳嗽两声后,尴尬地说:“啊……叶小姐,请把你的手伸出来,好吗?”

    阿冰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后,依旧是一副委屈的神色,将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手心里一阵娇软滑腻,却也是一片冰凉,还在不住微微发抖。

    心中叹了口气,我差点忍不住就对叶灵剑发了火,可一想到他的身分,也只得咽了回去。

    坎佩特似是发觉我神色不对,连忙在一旁打圆场道:“啊!叶会长,真气治病的时候最怕人多,我看我们还是先到楼下书房去等吧!我想凭龙小弟的本事,就算治不好冰儿,也能帮到不少的忙。”

    叶灵剑许是也在为刚才一时的冲动后悔不已,微微一愣后,便点头道:“啊!说的也是啊!冰儿,我们先下楼去了。阿翎,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啊……”

    坎佩特出了门,又对着两个手下暍道:“傻站着干什么呢?!都给我出来!”

    华嘉和卡勃特两人如梦初醒,忙跟了出去,临走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阿冰好几眼,这才带上了门。

    直到一帮人都下楼进了书房,我才松了口气,冲阿冰笑着说:“天哪,你父亲还真是厉害啊!”

    阿冰仍是一脸的委屈,红着双眼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一阵不忍,差点想把她楼进怀里来哄慰一番,可一想到她此时身分的特殊性,手举到一半便又放了回来。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要还是这个样子:心绪不宁的,让我怎么给你看病啊?”

    阿冰噘着嘴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说:“龙羽大哥,我是阿冰啊!冷羽他告诉你了吗?”

    “嗯,他告诉我了。你现在比以前可是要漂亮多了,呵呵……”

    阿冰没有笑,只是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啊!他挺好的,现在他换了个寝室,条件比以前的好多了。”

    只是里面住了个超级邋遏的家伙,所以实际情况倒是比原来还要恶劣几倍……

    她轻轻地“哦”了一声,又皱起眉来奇怪地看着我:“这次我特地查了参赛报名表,没有看到赫氏的人啊!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呵呵,这可是一言难尽啊!我先给你看病吧!等下还要求你帮我办件事情呢!”

    我故作轻松地拉着她坐到了床边,心里却着实恼火自己此刻的这个身分。唉,此刻的我要是冷羽,恐怕气氛就不会这么僵了吧!

    “冷羽……他的伤好了吗?他上学期考试考得如何啊?啊!他现在还在饭店打工吗?”一坐下来,阿冰似乎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立刻喋喋不休地问了起来。

    “嘘!”我指了指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噤声。

    用真气在她体内检查了一番后,我寻思了一会儿,面色凝重地问她:“阿冰,你家里的人都可*吗?”

    她愣了愣,没明白我的意思。

    “啊!我是说有没有什么新来的仆人或者保安什么的,尤其是负责你饮食的……”

    阿冰立刻明白了过来,笑着摇头:“没有没有,龙羽大哥,你该不是怀疑我被人下毒了吧!”

    “看你此刻的情形,的确是中了毒的表现,虽然说毒发的症状很像是生病,但是却瞒不过我。”

    阿冰一呆,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啊!坎佩特叔叔都没看出来,你怎么可能……”

    我听她这么一说,又看她的表情似乎早己知道是中毒,立刻明白过来,摇头苦笑道:“阿冰,你疯了?自己给自己下毒玩?”

    “啊!”阿冰连忙捣住我的嘴:“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爸!要是我的病好了,他就要我去那个什么修女学院去当修女了!”

    “啊!当修女?你爸爸不会这么狠心吧?”

    “不是啦……”阿冰噘着嘴,心有不甘地为她父亲辩解着:“他只是不希望我再出事而已。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的,说是什么我在赫氏因为男女感情纠纷而受了伤,所以想把我送到只有女生的修女学院去进修……”

    男女感情纠纷?我差点栽下床去。司凯尔那个**无赖的逼婚行为居然被人称之为男女感情纠纷?!

    “龙羽大哥,要是我去了那里,恐怕就再也见不到阿月、阿瑶她们了,她们可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啊!你也不想看到这种惨剧发生在我的身上吧?”阿冰说得倒是可怜兮兮的,还夸张地称之为“惨剧”。

    我却不为所动,故意板着脸说:“哼,你当下毒很好玩吗?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我看你去当修女倒是挺合适,大不了把雪城月叫过去陪你一起上。那个什么龙吟瑶嘛,恐怕为了你她也乐意去那里义演吧!”

    阿冰立刻慌了:“不要啊!龙羽大哥,你真的忍心让我去当修女啊?”

    “你父亲让你去当,我有什么办法。”我摊了摊手:“难道你让我揍他一顿,威胁他不准把你送过去吗?”

    说实话,让阿冰去当修女,我倒是挺赞成的。看到刚才那两个紫徽龙骑将魂不守舍的样子,要是让阿冰回到赫氏,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冲动的热血男儿来追求她呢!

    万一要是让哪个帅哥酷哥打动了她,我恐怕是受不了那个刺激……

    不过万一那个什么修女学院要是出了几个像奇佳丽那样的变态,阿冰的情况可能就更糟了……

    抬起头来,却发现阿冰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不说话,一副认命受死的可怜模样。

    我心中不忍,只好安慰她:“好吧好吧!我不告诉你父亲,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不准再胡乱给自己下毒了。”

    “可是、可是不下毒,我也一样会被送进去啊……”

    她此时的口气惶恐无助,仿佛她父亲不是要将她送到学校,而是送进监狱。

    “阿冰,那个修女学院很可怕吗?再说几年后,你不也就毕业了么?出来了一样海阔天空,到时候……”

    到时候可以来和我合伙开饭店,你投资我分红!咳咳,找一群比我们打工的饭店还要热情的女服务员来,然后找雪城月龙吟瑶她们来当股东,大家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是啊!也就几年时间就出来了。可是到时候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们、大家能不能聚到一起,都很难说了啊……再说……再说……”阿冰“再说”了半天,突然又住了口,只是抓着我的手不住地哀求:“龙羽大哥,我不想去那个修女学院,我想回赫氏。就算让我继续当那个什么都没有的阿冰,我也想回去。”

    我拧眉不语,心中却是相当的矛盾。哈,阿冰想回去,我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但是,就现在她的魅力而言,去了赫氏的话,恐怕第二天她的寝室就被追求者给挤塌了吧!虽然说我的担心有点过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起雪城月在玛雅岛上被众人狂追了数公里的情景,我心里就阵阵发寒。

    “龙羽大哥,你平常那么忙,都没法陪冷羽,他一个人肯定很寂寞的,我去了正好可以陪他。”阿冰见哀兵政策无效,立刻把冷羽给堂而皇之地拽了出来。

    呃……他现在成天被一个叫做雪城月的女魔头监视着,虽然时不时的被恶搞一下,倒也不算是很寂寞。

    “龙羽大哥!你说话啊!”阿冰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此时的阿冰,与先前那个柔韧而坚强的阿冰大不相同,致命的美丽中还带着份令人心碎的柔弱,简直能收人性命。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咬牙道:“好吧好吧!我帮你这个忙。不过不能再用毒了,得换个别的法子。”

    “不用毒?那用什么?这种毒药对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害啊!只是让人有些低烧罢了,但也不是很痛苦,是校长临走前偷偷给我的。”

    我一头栽下床去,再爬起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将那个变态校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居然教唆阿冰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争取叶灵剑的支援!校长,你也太过分了吧!

    见我一脸的愤怒,阿冰连忙替校长开脱:“啊!不是他主动给我的,是我自己要来的啊……”

    “阿冰,你不用再为那个老混蛋说好话了。**,怪不得他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归天,原来是个千年的祸害啊!”我气得咬牙切齿。

    怪不得校长信誓旦旦地说阿冰还会回到赫氏,原来早已埋好了这一手。虽然说并不是出于什么恶意,但是拿阿冰的性命来开玩笑,也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

    “阿冰,你把配好的毒药拿过来给我。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对人体无害。”见她面带犹豫,我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放心,这种毒对我一点用也没有的。”

    阿冰点点头,起身去拉出衣柜最下层的抽屉,从抽屉底下的暗格中拿出一束我从没见过的白色鲜花,又弯下腰去,在床底下费力地摸了起来。

    我摇头苦笑,看来这鲜花的香味和某种东西的味道中和后就会令人发烧,怪不得刚才她一顿乱忙,原来是怕我中毒。

    看着床下的她那窈窕动人的背影,纤细秀美的柔软腰肢被裹在鹅黄色的薄丝绒裙中,更增添几分令人心醉的妩媚。

    而那丰嫩挺翘的浑圆美臀随着腰身的动作而不住左右轻晃,随着轻软丝滑的裙裾与地面轻轻摩擦所发出的细微穸嗦声,以及从她身上飘散出来的淡淡少女幽香,此情此景简直令观者痴迷得无法将视线挪开,也让我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在浴室看到她裸露的绝美背影……

    怔怔地看了半天后,我才猛然意识到她还在发烧,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后,连忙下床替下了已经累得满脸通红的她。

    “啊!龙羽大哥,你怎么、怎么流鼻血了?”阿冰惊呼一声,连忙找了纸巾来给我擦拭。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鼻子也正火辣辣的痛苦,只得苦笑着说:“刚才有只蚊子飞到脸上,一不小心就扇到鼻子上了……”

    “咦?……咦?……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蚊子?龙羽大哥,你不会是受伤了吧?”

    “没事儿没事儿。啊,我找到了!”我摸出一个檀香盒子,顿时一股令人晕眩的浓香扑鼻而来。

    身旁的阿冰赶紧捣住了我的口鼻,急急地点头说:“就是这个,快放进去吧!不然你也要发烧了。”

    我笑着推开她的手,又把那束花拿在手里,两个放在一块儿后,只觉原本的那股浓香突然变得更加醉人,而我体内正缓缓运行着的真气也猛的跳了一跳,一股凛冽的寒气便顺着我的肺部缓缓渗进了体内。

    静静地内视了一会那股寒气在体内的动态,我便彻底了解了毒素的运作原理。

    深吸了口气,我将寒毒迫出体外,冲着一脸担忧的阿冰微微一笑:“呵呵,我已经找到更好的办法了。”

    说完,手中的鲜花已经被我冻成一束晶莹的冰花,随着手微微一晃,碎裂成了一团细细的冰粉。

    阿冰惊呼一声,小声地埋怨道:“你怎么把它给弄坏了啊!万一你的法子不灵,那我该怎么办?

    “放心,保证万无一失,而且如果顺利的话,我想不久之后,你就可以如愿回到赫氏了。”

    接下来,我便开始给阿冰“治病”,先是驱散了她体内郁结在内脏的寒毒,相信就算是那些紫徽龙骑将也能轻易做到这一点,但是接下来,我却将体内大半的真气慢慢度入她的经络,渐渐在她的小腹处凝出了一个真气核。

    等干完这一切之后,虽然只过了短短的十来分钟,我却因内耗甚剧,浑身透汗,虚弱得差点连床都下不去了。

    “阿冰,麻烦你给我倒一杯水……”

    趁阿冰下床去倒水的功夫,我闭目调息,为接下来的最后一步蓄积功力。

    “龙羽大哥,水来了。啊!你、你没事吧……你坐着别动,我帮你擦擦汗。”

    我摆摆手,从她手中接过盛了满满一杯的温水,差点因为拿捏不住力道而捏碎水杯。

    示意阿冰正对着我站好,我深吸口气,体内残余的真气猛的狂窜起来,虽然说比平时虚弱了很多,但是也应该够用了。

    随着张口吐气,我轻暍一声,反手将杯口对准了阿冰的小腹,在水即将倾泻而出的一霎那,右手猛的一掌击在杯底。

    一整杯水瞬间被我的掌力气化,凝聚的水雾如同一条白龙般直冲向阿冰的小腹,钻入她的体内。

    待得水雾全部进入阿冰的体内后,杯中的水已经半滴不剩,我再次长吸一口气,甩掉额上的汗珠,扑通一下倒进身后绵软的床里。

    阿冰知道我这几下几乎用上了全力,见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便拿了软枕忱在我的脑后,用纸巾细心地将我脸上、手上的汗珠轻轻拭去。

    又调息了一分钟后,我渐渐恢复体力,伸手抓住阿冰的手腕察看她体内的情况:果然和我设想的一样,凝结在她小腹的真气核被水气冲散,融入了她体内的血液之中,就算坎佩特再怎么厉害,也无论如何都察觉不到了。

    总算是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检查成果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事项需要检查。

    我撑起身来,看着镜子里依旧雪白银亮的头发,并没有因为真气不济而褪成黑色,不由得嘿嘿一笑——不愧是埃娜,居然能想到用染发来保持我头发的颜色。

    “龙羽大哥,你……你现在怎么样了?还能走路吗?”阿冰担心地扶着我。

    我点点头,冲她笑道:“阿冰,你现在就算不用毒也能随意发烧了,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嗯?真的?要怎么试?”

    “你只要动一动意念,想着自己发烧应该有的症状就行了。”

    “哦?这么简单?”阿冰闭目想了一会儿,伸手去摸额头,不禁惊喜地笑道:“哈哈,真的呢!还好烫手啊!”

    “你可千万别装得太过分了,不然你父亲可能会急得跳楼啊!稍微让身体有一点热度,剩下的,你躺在被子里装头晕就行了。一“呵呵,”阿冰喜笑颜开地搂着我的骼膊道:“真是太谢谢你了!龙羽大哥,这下我就不用再订那种贵得要命的白月兰了。”

    “嗯,不过这个法子只能让你不去修女学院,如果你想回赫氏的话,就得帮我一个忙,让我私下和你父亲谈一谈。还有啊!你对其他人就说我要跟他私下谈论你的病情,千万不要说是我有事想找他。”

    “呵呵,这个很简单啊!我这就下去把他叫上来,你们就在我的房间里谈好了。”

    阿冰刚要出门的时候,我又叫住了她:“阿冰,要是你父亲在谈完话后问起你我的事情,你可千万别说你曾经认识我。”

    阿冰愣了愣,疑惑地问:“你要和他谈论什么事情?是很重要的事情吗?是校长让你来的?”

    我点点头:“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本来我不想来参赛的,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不得不来一趟。”

    其实也就是了来看看你,结果搞得自己鸡飞狗跳的,还差点被人当刺客砍了。呵呵,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叶灵剑和阿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调息妥当,虽然稍稍有些虚弱,但是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了。

    “阿翎,听说冰儿说你想和我谈谈她的病?”叶灵剑带着一脸的忧虑坐到了我的身旁,看着我的眼睛问:“难道说冰儿的病很严重吗?”

    “啊……并没有您想像中的那么严重。”我笑着打消了他的顾虑:“只是希望您能够多了解一下,配合我一起来彻底治好她的病。当然了……”

    我扭头给了阿冰一个眼色,刻意用唇语对叶灵剑说:“有些话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讲的……”

    叶灵剑一听,立刻笑了,抬头对阿冰说:“冰儿,你先去书房等我吧!顺便让他们准备晚餐,我和阿翎谈完了就下去吃。”

    阿冰乖巧地应了声是,带上门便下楼去了。

    转眼间,叶灵剑的脸色又变得极其难看起来:“照你这么说,冰儿她的病难道是没办法治好了?”

    “不不,治倒是能治好,只是比较麻烦。幸好她现在的病情还不严重,如果再拖一段时间的话,恐怕就……”

    叶灵剑急急打断了我的话:“没关系,再多的钱、再难弄到的药,都不成问题,只要能治好就行。”

    “呵呵,只要能治好就行?”我略含深意地看着他。

    “该不会是……”叶灵剑已是一脸的绝望:“天哪,她才十六岁不到啊……”

    “啊!您误会了,我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让她少个手啊什么的,只是想要治她的病,还真得您点头同意才行。”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哈哈,毕竟是血亲啊!稍微吓一吓,就算是再厉害的人物,也要心惊肉跳。

    “行,只要是能治好她,什么条件我都同意。”

    “那就好、那就好。”我放下心来,随即开始了我的胡扯:“其实说起来,叶小姐的病并不难治,只是其中颇有几点让我很是费解。看她的气血并无凝滞,体内的寒气也很容易驱除,但是我却发觉她似乎因为曾经的某段经历,导致神经极为敏感,所以一犯再犯,始终无法根除。请问她最近是是是经常睡得极不踏实?而且,发烧虽然不高,但是却持续低烧不退?每天早上起来都脸色发青,并且时常心不在焉,走路极易摔倒?”

    “对对对,太对了!她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总做噩梦,早上起来脸上苍白而且有些发蓝,白天的时候也总是没精打采的,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走路都能被地毯角给绊倒。”

    哈!这中毒后的种种反应和我猜的果然半分不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怕阿冰一旦坐久了,站起身来时,眼前还会看到一团蓝色的浓雾,严重的话,甚至会突然昏厥。只是这些事情只有阿冰本人才知道,叶灵剑恐怕就下得而知了。

    “呵呵,那就对了。这种病我以前看到过,病者都是因为一段时间的担惊受怕,而产生了一种轻度的神经衰弱。而这种神经衰弱和平常的同类病症略有不同,是因为心理上突然的松懈而导致的一种负效应。这就好像你让一个刚跑完几十公里的运动员突然坐下来一样,会让他的身体因为来不及适应突然的轻松而产生种种恶劣的设果。”

    “那……这种病如果长期调养的话,应该能好吧?”

    我摇摇头:“不能。这种病属于一种心理障碍病,光通过调养,根本我法治好。唯一的方法,只能是让她重新回到过去的那个环境,通过自身心理上的调节,慢慢地适应这种松懈下来后的生活,这也正是我想找你单独谈的原因,因为我并不清楚她曾经经历过些什么,是否在您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她被抓进监狱里去了?还是被卖到了……”

    “不不下,没有没有,情况没糟糕到那种地步,不过那段时间她也的确吃了不少的苦。”

    “哦,那就好。只要不是什么监狱之类的地方,我想事情就好办多了。您只要把她送回去,让专人负责照料她,相信过个一年两年,她的病就自然好了。”我原本只想说过个三五个月,可一想时间太短似乎无法打消他要把阿冰送到那个修女学院的念头,只好夸大了一点。

    “一两年?-定要那么长的时间吗?”叶灵剑皱起了眉头:“能不能短一点呢?”

    “呵呵,这种病可是急不得的。就我所知,一般的病例,通常都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调整过来,不过那是因为拖得时间过长,又没有及时对症治疗的缘故。当然,也有因为拖了一年半载都没有找出病因,最后内耗过重,结果不治身亡的。叶小姐现在的病情还比较轻,相信只要治疗及时,一两年内就能恢复健康。”

    叶灵剑显然是被我那句“不治身亡”给吓了一跳,连忙说:“啊!那等这次比赛结束了,我就立刻把她送回去。哎,真是太谢谢你了,阿翎,若不是你凑巧来我这里上洗手间,我女儿她……她……恐怕就……”

    “呵呵,只要治疗及时,就绝对不会出现严重的后果。”我见时机成熟,便压低了声音,开始道出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叶会长,我并不是凑巧来这里小解的,我是受赫迪亚之托,专程来找您的。”

    叶灵剑浑身一震,吃惊地看着我:“赫迪亚?难道你是……”

    “我现在只是里赫氏的预备成员,因为这次谈话的内容关系重大,所以才不得不派我这个面生的人来找您,一来是为了避开众人的目光,二来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才不得不装作是上洗手间,闯了进来。”

    叶灵剑点了点头道:“看来五大家族真的是面临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了,不然赫迪亚也不用如此谨慎。嗯,你这次来,是不是为了那个什么生态平衡研究所的经费不够了?”

    我心下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刚才还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傻父亲,此刻居然还未等我开口,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不离十。

第三章

    “叶会长,正如您听说的那样,五大家族此时的确面临着严峻的经济危机,而我们赫氏的生态平衡研究所也因为经费紧张,无法进行能源系统升级计划。所以赫迪亚希望您能够以个人名义来资助我们,最好是通过慈善机构,或者拍卖会的竞拍、演唱会的买断权等等途径,这样既不会暴露生态平衡研究所的存在,也能提高您的社会威望……”

    叶灵剑伸手打断了我,凝神想了一会儿后问:“你们还需要多少经费?”

    “十五亿三千万银鲁克。如果您的金鲁克货币库存量够的话,也可以用黑市价格一千零八十三比一的汇率投资。”我当初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可着实是吃了一惊。

    叶灵剑却面无表情,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嗯,如果不通过联盟的银行代理,以个人名义资助,这个数目的确是大了点,但是只要分批投入,化整为零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笔钱能够收回的机率是多大?”

    大了点?仅仅是大了点吗?天哪,这笔钱可是让我至少能够活上一千万年了。

    “如果在半年内资金全部到位,收回的机率将是百分之百。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和赫氏签订一份地下协定,只是没有政府机关的公证罢了。”

    “呵呵,凭我和五大家族的交情,这个协定倒是不用签了。但是你们光口头上保证没有用,我还要看到更实际的东西,而且,还要得到相应的利润才行。”

    我暗叹口气。果然,就算是再深的交情,谈到这么一大笔钱的时候,也一样会放下交情,公事公办,绝不手软了。

    “您的投资占总投资比例的百分之三十七点五,所以您也将得到盈利后头五年利润的百分之三十七点五,同时利息将按照联盟公约,另行给付。”

    “那你们凭什么保证能够收回投资,并且还能盈利?能够盈利多少?而且回收的周期将会是多久?”

    “经过推测,保守估计是在升级完成后,三年内能拿回全部投资、其后两年的利润值平均每年应该在十五亿左右、往后每年的利润值都应该在二十七亿以上。您的投资回收总周期应该不会超过十年。”

    叶灵剑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赫迪亚那个老头难不成上打算贩卖军用驯龙?如此高额的利润,他打算从哪里赚来?”

    早有准备的我微微一笑,接下来便是一通长篇大论。

    凭着记忆中埃娜告诉我的相关资料,我愣是从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一直扯到了八杆子都打不上的爱因靳坦的相对论,又从现代的营养健康学扯到了灭绝了近两万年的遗传基因学,甚至还从爱滋病、白血病扯到了老年人尤其是更年期过后的老年妇女的心理健康问题……

    扯到实在是扯不下去了,我这才总结道:“总之,生态平衡研究所的研究课题,相当广泛,如果能源升级问题能够得到彻底解决,还能扩展出更为广阔的研究领域,而这些研究成果通过五人家族的硬体设施,都能在短期内得到巨额的回报。其实,我们现在的估计实在是过于保守了点,相信只要能够及时解决能源升级问题,我们获得的利润将是估计的一倍到四倍以上。”

    叶灵剑听完后,并没有立刻表态,只是低头沉思。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想我口水都说干了、脑子也搬空了,老大您就算不对我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也应该回个声、露个笑吧!

    何况都说到这份上了,什么底都给您露了,您要是再不答应,恐们还没等我回到赫氏,校长那个老混蛋就已经跳楼自杀了吧!

    他自杀了倒是无所谓,反正没了他,我也照样能毕业,可要是忠心耿耿的埃娜也跟着他一块儿去了,不光我心里难受万分,读者们恐怕也再不会看赫氏了,那我岂不就成了赫氏的千古罪人吗?

    就在我心急如焚,恨不能挖出心来对他坦诚相见的时候,叶灵剑突然站起身来,一句话也不说地开门出去。

    我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那扇在他身后阖卜的雪白房门,只觉得那一片雪白正不住扩大,渐渐地让我眼前变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雪白、空洞,却又充满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

    捏紧了双拳,我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过会儿就去问问阿冰她老爸最喜欢的收藏品是哪些,只要他不答应,我就一把火统统给他烧了!

    嗯,不行不行,这招太贱,怎么也不像是我这种高智商、高素质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要不,串通阿冰,假装挟持她来要挟她老爸?

    不过,这招好像更贱啊!万一要是弄巧成拙,只怕还没等我要挟成功,就已经被坎佩特他们不由分说地从背后给砍成一千多块扔到海里去喂鱼了……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万一他不答应,难道真的要我学以前的古人们死皮赖脸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后扯出一大堆穷得全都快饿死的直系亲属来以死相逼吗?

    就在我坐立不安、苦思对策的时候,叶灵剑又推门进来,手里还拿了瓶年份极久的红酒和两个高脚水晶杯。

    我目瞪口呆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晶杯,看着那深红如血的酒液缓缓流人杯中,直到“叮”的一声脆响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我碰杯。

    “叶、叶、叶……叶会长,您您您……该不会是……答应了吧?!”

    “哦?听你的意思,难道是希望我不答应?”

    “啊!!不不不……”

    这前后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差,让我那脆弱的小心肝儿一时间因为承受下了从大脑狂涌而回的血液,差点就学着古代那些深怕被敌人们抓住了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烈士们,拉开手榴弹自爆而亡了。

    叶灵剑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背,哈哈笑道:“赫迪亚还真是有眼光呢!居然派了你这么个优秀的说客过来,不仅让我女儿的病情有了转机,还说得头头是道,让我心服口服,不得不答应啊!”

    而此刻的我,除了呵呵傻笑外,已经连喝酒都不会了……

    “对了,阿翎,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我用着近乎白痴的目光瞅着他,脑子里早已是乱哄哄地响成一片,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就听见自己的嘴巴在那里自作主张地胡扯道:“您说、您说,只要是小的我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就算是天上的熊猫、地上的嫦娥,只要您想要,我都能给您弄来……”

    “哈哈哈,那些东西你给我,我也用不着啊!我只是想让你以后多多帮我照顾一下冰儿罢了。”

    “冰儿?”一听到这个名字,我霎时就清醒了过来。

    天哪,还好收嘴及时,不然我恐怕就已经不要命地喊出“阿冰她怎么了?”这句足以让叶灵剑收回价值十几亿的承诺、让校长杀死我一万遍的话来。

    “呵呵,叶小姐她……不是要去治病吗?”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稳定心神,故作不解地问道:“难道您是想让我陪她一起去治病?这……恐怕赫迪亚校长他不会答应的吧……”

    叶灵剑又给我斟上了酒,面有难色地说:“实不相瞒,我出事的那段时间,冰儿就待在你们赫氏。如果要治病的话,我也只能把她送回到那里去。可是你也知道,你们赫氏校规多如牛毛,而且毫不讲理,让我无法在学校里安排私人的保镖和护理人员,我怕阿冰要是发烧的时候没人在她身边,那可就糟了。”

    “哦?叶小姐当时竟是在赫氏?我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凭着叶小姐的声名和魅力,想要不让人知道,恐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叶会长,您会不会是记错了?还是在跟我开玩笑啊?”

    “呵呵,我怎么敢拿自己女儿的性命乱开玩笑呢?冰儿她当时就寄宿在你们赫氏,只不过用的不是本名,还被赫迪亚用魔法改变了外形,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男孩子。而且那段时间为了隐藏她的身分,她几乎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完全*打工来缴学费和维持生活。哎,这孩子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啊……”

    早已知道这一切经过的我,此刻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住地恭维道:“怪不得、怪不得,呵呵,这一招可真是妙啊!谁又能想到原本世界排名第一的美女,圣龙联盟会长的女儿,会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男孩子?”

    唉,我这个白痴和她在同个寝室足足住了两个月,竟愣是没发现一点儿破绽……

    叶灵剑晃了晃酒杯,苦笑着说:“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情况紧迫,一时联系不到菲丽斯,我也不会贸然把她送到那里去了。”

    这个菲丽斯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听他的口吻,似乎和这个菲丽斯很熟稔的样子啊?嗯,回去后,问问埃娜应该就知道了。

    “哦,既然是这样,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了。您放心吧!从今以后,叶小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也是我们整个赫氏的事情,如果她少了半根汗毛,不用您来问,我就把校长的头……哦,不,我就自己提头来见您了。”

    “呵呵,只要你肯答应照顾她,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对了,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冷羽的学生?”

    我心里“咯登”一声,差点没吓得把酒给泼了小半,稳了稳手里的酒杯,我故意皱起眉来想了想:“嗯,好像没什么印象……”

    “哦,这样啊!听冰儿说,那段时间颇得他的照顾,如果你能够见到他的话,请代我向他道谢。”

    咦?你不是恨不得派人去杀了我吗?

    我不动声色地道:“啊!呵呵,原来是叶小姐的朋友啊!那我自然照办。”

    正事办完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我也轻松了不少:虽然说很想留下来陪阿冰吃顿丰盛的晚餐,但又怕被叶灵剑看出什么破绽,只得作罢。

    阿冰依依不舍地将我送出门来,刚想出声再次挽留,却突然惊呼一声:“怎么他们全部倒在地上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些不长眼的保安们还在地上躺着。

    叶灵剑和坎佩特等人闻声出来,都默不作声地朝我看了一眼。我自加理亏,赶紧走上前去将他们一个个扶了起来,随手解开他们体内真气的束缚。

    连说了十几个对不起后,那十来个保安也战战兢兢地纷纷点头回礼,恭恭敬敬地将我送出了大门。

    谢绝了叶灵剑要用车送我的好意,又被阿冰左一声“龙大哥再见”、右一声“龙大哥保重”地送出了一百来米,阿冰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悄声问了句:“龙羽大哥,我爸他同意了吗?”

    “放心,你龙羽大哥办事,还没有失败过呢!”

    “呵呵,就知道龙羽大哥最好了。”阿冰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那龙羽大哥再见了哦,过会儿我和爸爸去看开幕式,说不定还能见到你呢!”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也十分高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走了。

    直到开幕式结束,和燮野明顺着依旧热情高涨的人潮走出环形大剧场的时候,燮野明喃喃叹了句:“哎,想不到这世界上的有钱人还真是多啊!刚才坐我前面的两个小女孩,还没满十五呢,居然都穿戴着价值上万的衣服首饰。还有一个借道的年轻人,手上的腕表就值三千银鲁克啊!”

    我呵呵笑了两声,心想刚才我向叶灵剑借钱,开口就是十五亿啊,他们那点儿钱算个屁。

    “阿……翎,**,你现在这个名字还真拗口。你说说看,你在赫氏-年的学杂费有多少?”

    我歪头想了想:“我们那里一年的学费要六百银鲁克、一个月的伙食费两三银鲁克就足够了,所以总共加起来,顶多也才六百五十吧!”

    “对啊!你一年的学杂费,加起来还没人家的一件衣服值钱。可想而知啊!现在这个社会是多么的**,而且你们赫氏的学杂费在世界上也是出名的高,有些贫民学校有的一年才二十五银鲁克的学费。我当年就是从贫民学校里出来的,还没找工作呢,就碰到了师父。要不是多亏了他老人家,我现在恐们还在某个小公司里面,拿着每个月那几十个银鲁克混日子呢!”

    不知不觉中,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宾客们纷纷坐上来时的大巴士离去,而我们两个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来时乘坐的那辆豪华贵宾巴士了。

    燮野明满不在乎地继续回味着刚才开幕式上的精彩镜头,看他的样子,就算今天晚上走不回去也不在乎。

    “嘿嘿,刚才你上厕所怎么去了那么久啊!你知不知道,你前脚刚走,就跑出了个水灵灵粉嫩嫩的小姐,漂亮得不得了,虽然看起来也就才十七八岁,可那歌儿啊,唱得可真他**好听,愣是把全场的欢呼声都给压下去了。对了,那丫头叫什么来着?好像叫龙……龙……龙什么的。反正是跟你一个姓儿。”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是龙吟瑶吗?”

    “啊!对对对!哈哈哈,龙吟瑶,就是龙吟瑶。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她的名气看起来真是不小,刚登场,十几万人就纷纷喝起彩来,还有不少年轻人尖叫着想冲上去呢!哎,美女、才女我倒是儿过不少,可像她这么漂亮、这么有才的,还真是第一次儿到。”

    哦,怪不得刚才-直没看到阿冰,估计是被龙吟瑶给拽出去玩了吧……

    “不过说起来,我也参加过不少次歌星明星的演唱会,怎么就没看到过她呢?奇怪,难道我的运气就那么背?”

    “呵呵,我想她应该是只给上流社会的那群富翁们唱歌吧!平常的人,恐怕连入场券都弄不到。”

    “哦,怪不得。”燮野明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用手指捅捅我:“后面有十几个家伙跟踪我们半天了,你说他们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啊?!”

    我也早发现了那帮人的存在,却根本没当回事儿:“我们两个穷光蛋,还是男的,他们想劫什么都没有啊!”

    “这可不好说啊!我师弟墨烈有一次就被人围住了想**他呢!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又走了没几步,走出停车场,停车场外最后几辆巴士刚刚开走。

    燮野明骂了句:“**,看来只能走回去了。”

    却听跟在后面的人喊道:“嘿,前面两位,请等一下!”

    我和燮野明互看一眼,转过身去。

    燮野明冷哼了一声:“干什么?告诉你们,我们对男人不感兴趣!”

    那十几个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有派头的中年人呵呵笑了起来:“请问你是燮野明吗?”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燮野明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我们好像没见过面吧!”

    “哈哈,燮野明的名头,现在出来混的人几乎全都听说过。我是极道暗月家族的魅罗,冒昧前来,还请恕罪。”

    燮野明“哦”了一声:“暗月的人啊!你们不待在家里发财,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呵呵,这次奉我们会长的命令,特来向燮老弟道谢的。你上次杀的刹罗,是我们家族的叛徒,不仅出卖了我们少主,还携款私逃。要不是燮老弟出手,恐怕我们是追不回那笔款子了。”

    “哦?刹罗?哪个刹罗?我怎么没有印象?”燮野明困惑地挠挠头。

    “就是左手有道疤的那个……”

    燮野明摇摇头。

    “他左眼下面有颗痣……”

    燮野明继续摇头。

    “他左边**上还有个巴掌大的红色胎记,上面还剌了把剑……”

    燮野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我*,我说谁那么有创意,剌了个非洲地图在**上,原来是胎记啊……”

    见我怀疑地看着他,他才连忙解释:“啊!他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被我拽住了裤脚,他就把裤子给脱了,可不是我故意要看的。”

    魅罗指着我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燮野明淡淡地介绍,却连我的名字也不说,看来似是对这个魅罗没什么好感。

    “呵呵,你好你好。”魅罗冲我点点头,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燮野明:“这是我们会长小小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却见燮野明倒抽了口冷气,“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显是对支票上的数字相当动心,却又递还给了魅罗:“对不起,我一向不收黑道的钱。抢来的,算是例外。”

    魅罗赔笑道:“难道燮老弟是看不上这么点钱吗?也难怪,才区区十几万。不过如果老弟肯帮我们一个忙的话,我们会长还有一份大礼送给您。”

    十几万?我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想燮野明也太傻了吧!送上门来的钱部不要?先拿着再说嘛!

    燮野明嘿嘿冷笑几声:“魅罗,你们暗月除了毒品没沾过,其他的可全部玩了,不是我警告你,要不是看你们会长资助过我师弟的那个孤儿基金会,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废话少说,你们的事情,我不管。”说着看了我一眼,又补允道:“他更不会管。”

    魅罗掏出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卑躬屈膝地说:“是是是,燮老弟教训的是。不过我们求您的这件事情,跟我们家族的生意没有关系,只是希望您明天参赛的时候,不要太用心去比就是了、只要您不插手,事后我们会给您二百五十万当谢礼,这十几万,您就当是订金先收下吧!”

    “明天的比赛?”燮野明愣了愣:“怎么你们家族还在这里搞地下赌场吗?”

    “呵呵,这个您就不要多问了,只要您不插手,事后保证一兵克都少不了您的。”

    燮野明看了看我,见我没啥表示,便笑着说:“呵呵,这个嘛……恕难从命!虽然我本人对那个比赛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我这位朋友可是志在必得。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不得不帮帮忙了。”

    原以为已经十拿九稳的魅罗见燮野明还是拒绝,不禁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十几个人,见其中一个小子比了个杀的手势后,又回过头来讪笑道:“燮老弟,明人不说暗话,对明天的比赛,我们暗月也是志在必得,所以今天看来是只能委屈你们了。”

    “想打架?”燮野明愣住了:“就凭你这几个垃圾手下,恐怕不够看吧?”

    魅罗朝后退去,满脸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会长的命令,就是天塌下来,我们也得照办啊!”

    我咳嗽两声,趁他们还没动手,问了句:“你们知不知道明天比赛的奖品是什么?”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除了一枚高级龙蛋外,还附送四个终生会员资格。”

    “那枚高级龙蛋,真的值得你们这么拚命吗?搞不好你们十几个人今天全都会挂在这里。”我不无担心地看着他。

    魅罗见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回答起来也就认真了些:“我们对那枚龙蛋兴趣不大,毕竟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龙的蛋。但是那四个终生会员资格,却是我们不得不要的。”

    “哦?你们拿钱买,不就有了?不是五十万一个吗?”我困惑地瞅瞅燮野明,“像我们出来混的人,哪个没有案底?就连我们会长都有。像我们这种人,就算是一次花了五十万,也只能拿到相应的优惠券。除非我们有本事能闯下那个血色回廊,不然……哎……”

    我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道:“原来如此。是不是因为你们家少主的事情啊?”

    魅罗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了看燮野明,又看了看我,奇怪地问道:“难道两位跟我们家少主认识?”

    见我们一起摇头,魅罗尴尬地笑笑:“呵呵,看来这位小兄弟还真是聪明过人啊!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因为刹罗,我们家少主也不会出事。如今正值新法规施行,而且碰巧上面的总督察中有一位曾经跟我们有点过节,所以就把事情给闹大了。现在我们家少主虽然还没有什么性命危险,但是恐怕至少要坐个二百多年的牢。万一少主要是短时间内出不来的话,会长他眼看就要退位,下一代会长的位子恐怕就要空下来。一旦群龙无首,这个……这个……”

    听他这番话,我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智商,没想到随便一猜就**不离十。

    虽然了解了真相,但我也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谁知道那个少主是不是杀人越货、逼良为娼的败类?

    就让他去监狱里蹲个两百年好了!哈哈,最好跟我一样,被人卖到武斗场去,让他天天在一群接近更年期的老女人注视下,赤身**地跟野兽们玩去吧!

    见我们没有说话,魅罗又结结巴巴地开口了:“二位……是不是有意思和我们合作呢?价钱方面,绝、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真的很穷,所以一下子突然暴富的话,恐怕会惹人怀疑。”扭头对燮野明道:“我们回去吧!”

    “你们?喂喂!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魅罗在我们身后无力地喊道。

    “头儿,跟他们废话什么,既然不答应,做了他们就是了!哼,我就不信我们十三个人还拿不下他们两个!”

    见魅罗没有答话,那十三个人眨眼便冲了上来,身法倒是不错,看起来竟都是一流的好手,虽然还远及不上蓝徽,但也能独当一面了。

    却听燮野明冷笑一声,猛然回头,将那十三个人吓了一跳,就好像电视画面中的定格一般,全都立刻停了下来。

    “就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也敢跟老子玩?”燮野明冷冷地瞅着他们:“全都活腻了?**,好不容易能来开心一下,居然被你们这帮家伙给搅了。”

    魅罗在后面颤声道:“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来送死吗?!”燮野明怒吼一声:“**!老子最讨厌跟人打架!识相点的,就全给我滚!”

    这句话深得我心,我也很讨厌跟人动手,尤其是在刚刚见过阿冰之后。

    见他们一个个傻呆呆地互相对视,似乎还在踌躇到底动不动手,我无奈地向前踏出一步,无声无息中便将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震起了一片浓浓的尘雾。

    尘土飞扬中,那十几个人纷纷被粉尘呛得咳嗽起来。待尘土消散后,才一个个捂着口鼻呆若木鸡地看着身前,那一大片原本光洁如镜的地面此时竟已变得坑坑洼洼,露出了粗糙不平的灰白色石基。

    燮野明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哇,小子,几天不见,功力竟长了不少啊!连我都没看出来。”

    我随口谦虚了句:“哪里哪里,比起你那个中者必死的火魇真气,可是差得多了。”

    燮野明嘿嘿笑道:“我那个火魇真气入了魔道,实在是上不了场面啊!我看过会儿还是你出手吧!省得这帮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魅罗此时已经面无人色,上来就给了刚才那个带头冲过来的家伙一个巴掌,躬着身叠声对我们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啊!搅了两位的兴致,我们真是该死!”

    燮野明摆了摆手:“呵呵,算了,只要别再来烦我们就好。”

    说完,便留下那十二个依旧呆若木鸡的家伙,在魅罗不停的道歉声中,和我优哉游哉地继续向前走去。

第四章

    走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就在掏出门牌要进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个说要在我房里等我回来聊天

    的漂亮女导游。

    奇怪,聊天的话,白天也可以啊!干嘛非要是在晚上?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莫不是想……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知道是因为过于兴奋,还是因为极度的恐惧。

    蓦然,想起阿呆曾经说过的一个有关吸血鬼的故事……

    「……在一个阴云密布、闪电交加的夜晚,男主角詹姆斯·庞德慢慢停下了

    车,掏出一把深绿色的锈铜钥匙,打开了古堡的大门……」

    一道闪电突然照得漆黑的屋内恍若白昼,吓的我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紧随

    而来的闷雷声稍稍打断了阿呆的故事,也让他趁机又从我手中抢走了一块当作宵

    夜的牛肉干。

    「男主角詹姆斯·庞德一边大嚼着牛肉干……哦不,是抽着古巴西的雪茄,

    一边藉着ZIP打火机的光亮悄悄潜入了古堡中。小心翼翼地走上一段嘎吱作响

    的古老楼梯,挥手拂去挡在眼前积满灰尘的蜘蛛网,他在一个落漆斑驳的房门外

    停了下来。又是一阵掏钥匙的卡啦卡啦声,紧接着,房门在痛苦的呻吟中被慢慢

    推开,一股潮湿的腐味扑鼻而来,让即使是在毒气室中也能若无其事大抽雪茄的

    庞德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ZlP打火机上微弱的火苗摇曳了几下后,便无力地

    熄灭了,四周立刻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我们的男主角宠德不得不又掏出了

    手电筒,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拧亮电简,整个房间便已经亮了起来……」

    天花板上垂掉着的数十根蜡烛,仿佛都在同时被点亮一般,让这间原本不大

    的陈旧书房,在幽暗的烛光中冒着森森的鬼气。书桌前,一个妖冶的金发女郎,

    穿着一身暴露无比的黑亮皮裙,坐在一张宽大的皮倚上,拿着一把精美的小手枪,

    冲着庞德妩媚的一笑:「嗨!帅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说到这里,阿呆便停了下来,伸出右手朝我嘿嘿一笑。

    我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最后一块牛肉干: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他。

    「啊……嗯,任务完成,睡觉了!」阿呆嚼着牛肉干,便准备上床。

    「喂!你还没说完啊!」

    「哦?还没讲完吗?」阿呆仿佛这才想起来似的,咳嗽两声后继续讲道:「

    啊……接着,庞德就拿出一块古德国产的牛肉干,和金发美女一起大吃起来。嗯,

    这下总算讲完了,晚安……」

    我气得一脚踹在他的**上,叫道:「你耍赖!小心我告诉老头子说你骗我!」

    阿呆无奈地说:「小祖宗,接下来的实在是少儿不宜,我怕你听了晚上睡不

    着觉啊!」

    「快讲!不然以后别想我会听你讲故事了!!」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接着,金发女郎便慢慢站起身来,拿枪指着高举

    双手的庞德说:「我等你很久了。来吧,宝贝,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给我脱下来。」

    「庞德露出招牌笑容,无奈的耸耸肩,将嘴里的雪茄递到女郎手中,转过身

    去,慢慢地开始脱衣服。女郎又用枪捅了捅他的背,娇笑道:「转过来,不然我

    看不清楚哦……」」

    「嗯?你怎么不说了?」我着急地问道。

    「咳咳。然后,就在这旖旎的烛光中,两个人紧紧地抱作一团,滚倒在地。

    接着,烛光慢慢熄灭,只余下一连串女郎的娇喘声和**的碰撞声……」

    「啊?他就这么挂了?」我失望地喊道。

    阿呆白了我一眼,接着讲道:「第二天,纽约时报上便刊登出一条消息,一

    具干瘪的男尸被人遗弃在垃圾堆中。男尸的脖子上还有一个似是被猛兽咬烂的伤

    口,而他体内的血液也被某种不知名的生物给吸光了。」

    阿呆讲到这里,略带得意地做着下期预告:「好了,007之吸血鬼传说到

    此就告一段落了,明天晚上,将会开始OO7之深海疑云。咳咳,准备好牛肉干

    吧!小子。」

    「咦?他不是已经挂了吗?怎么明天又要去深海里玩了?」我相当的诧异。

    「我*!我说了那具男尸是庞德了吗?」

    「可那个女的不是吸血鬼吗?」

    「我说了那个女的是吸血鬼了吗?!」阿呆差点被我气晕了。

    「可是你从五天前一直讲到昨天,都还没讲到吸血鬼出场啊!那今天这个要

    是不是的话,为什么要叫它吸血鬼传说呢?」

    「废话!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传说啊?!当然就是已经消失了的东西,才叫作

    传说了!!」

    「……可是连一个跟吸血鬼相关的东西,都没有出现过啊……」

    「妈的,最后那个男尸不就是被吸血鬼杀掉的吗?看,我多负责啊!讲故事

    不仅讲到结尾还给你来个呼应主题,没管你要牛肉干,你就偷着乐去吧!」

    「……」

    「阿翎?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燮野明穿着一身睡袍,奇怪地看着还站在

    门口发呆的我。

    「咦?你不赶快睡觉,跑出来干什么?」我也好奇地瞪着他。

    燮野明狡黠地一笑,低低地在我耳旁说道:「嘿嘿,当然是夜袭去了,正准

    备来叫你呢!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啊?」

    「夜袭?夜袭谁啊?」我纳闷地问。

    「就是我们那个娇滴滴的导游小姐林斐儿了!人家那么大方地借了咱们两套

    如此名贵的礼服,我们怎么也该登门去表示表示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导游小姐叫林斐,于是指着我的房间说:「啊!她就

    在我房里,那我们现在正好一起进去跟她道谢吧!」

    燮野明瞪着双牛眼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什么?她就在你房里?!」

    「是啊!她说她晚上要找我聊天,在我房里等我。」

    燮野明傻呆呆地瞅了我半天,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地苦笑道:「算了,

    还是你自己进去吧!不过小心点,别搞的太厉害,以免明天参加不了比赛。今天

    看了你的表现,我可是对你信心十足啊!」

    「咦?搞什么啊?不是要一块儿进去道谢吗?还是你发起的啊!」

    「唉,可惜人家的目标不是我啊!」燮野明叹了口气,突然又振作精神道:

    「嘿嘿,今天看了她们那个女上司,果然也是顾盼生姿、风骚入骨啊!嗯嗯,既

    然这边已经有你照应,那我这就去向她们上司表达一下我衷心的感谢。」临走前

    还不忘拍拍我:「小子,努力哦,千万别给我丢脸啊!」

    茫然地看着他哼着小曲悠哉地远去,我摇了摇头,拧开了房门。

    却见房间里灯火通明,一个动人的身影俏立在窗前,正拿着杯红酒背对我看

    着窗外美丽的小岛夜景。

    我心小暗暗奇怪,这个导游的身影此刻怎么变得如此熟悉,可白天的时候为

    何就没看出来呢?

    等我发现她居然还留着一头紫红色的水亮长发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

    你……你怎么来了?!」

    还没走远的燮野明闻讯赶了回来,跟我一起看着那个笑吟吟转过头来的少女,

    忍不住惊呼道:「龙、龙、龙……龙吟瑶?!!」

    龙吟瑶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哼,第一次出远门执行任务就学会泡妞了啊?

    想不到你这个白痴也这么好色呢!」

    燮野明看了我一眼,紧张地悄声问道:「你们认识?」

    见我无力地点点头后,他飞快地冲回自己的房间:「拖住她!我这就换衣服

    找她要签名!!」

    我奇怪地瞅着她:「咦,怎么是你?林小姐呢?她来过了吗?」

    龙吟瑶扭回头去看都不看我,慢条斯理却又满含怒气地说:「是不是林小姐

    我不知道,不过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里面倒是有一个差点把我当成是你的美女,

    搂着我亲热了半天。要不是发现我是个女的,恐怕她已经把我拖上床去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导游林小姐果然不是单纯想来找我聊天的。

    尴尬地笑了笑,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啊……其实我并不知道她原来是这

    个意思……」

    「你不知道?」龙吟瑶转过身来,冷笑地看着我:「一个女孩子说要半夜来

    找你聊天,你居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是啊……就像你现在来找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啊……」我无辜地看

    着龙吟瑶。

    说完这句话后,还没等我自嘲地笑笑来缓解一下气氛,一个酒杯已毫无征兆

    地突然在我鼻梁上开了花,冰冷的酒液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

    抹掉脸上的酒液和碎玻璃碴,我捂着鼻子愤怒地看着她——我干什么了我?

    说都不说一声就动手打人?

    打了人的龙吟瑶脸上不但没有一丝歉意,还毫无惧色地与我对视,甚至带着

    挑衅地说:「怎么?想揍我?哼,我可不怕你!」

    默不作声地扭头进了洗手间,我打开水龙头洗掉了脸上的酒液。关水龙头的

    时候却因为气疯了心,一不小心将整个水龙头都给拧了下来。

    冰冷的自来水立刻疯狂地激射出来,将我浑身上下淋了个透湿。

    随手捏扁了还在疯狂喷水的自来水水管,刚想找毛巾来擦脸,身后便有一只

    手递过一条毛巾来,却听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的龙吟瑶叹了口气:「唉,是我不对,

    误会你了……其实刚才你和那个傻大个在门外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只是实在咽不

    下这口气罢了。」

    我接过毛巾,使劲儿擦着脸,没有理她。

    「喂!一个大男人的,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可是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

    搂着亲过呢!哎,你别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好不好?我又没冤枉你……哼,信

    不信我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阿月,看她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刚刚稍微平复下去的怒气,在听完这句话后又掹的撞了上来,我瞪着她恶狠

    狠地吼道:「你要再敢惹我,信不信我今天让你出不去这个屋?!」

    龙吟瑶见我再次发火,也忍不住冲着我吼道:「你敢?你敢?!」

    我直气得浑身发抖、头晕目眩,随手砸烂了盥洗台,石块纷飞中,更大声地

    对着她吼了句:「你说我敢不敢?!」

    她显然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给吓了一跳,瑟缩了下身子,脸色苍白

    地瞪视着我:「有种……有种你杀了我啊……」说着,眼圈一红,两行清泪便夺

    眶而出。

    看着那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她雪白绝丽的睑,我不禁愣住了——我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鼻子上挨了一酒杯吗?值得这么又砸东西又吼人吗?

    难道说随着摘下面具的时间越长,我的脾气也变得愈发难以控制了吗?

    狠狠吐出憋在胸口的闷气,我不再理会还站在那里气得死瞪着我不停喘息着

    的龙吟瑶,转身出了洗手间,却看到燮野明西装笔挺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手里

    还拿着一枝金笔和一个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精装记事本。

    「她是你仇家?」燮野明难以置信地瞅着我。

    我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别管她,先来帮我看看这套衣服吧,不知道还

    能不能再穿了。」

    「你女朋友?」他更加难以置信的瞅着我。

    「你看像吗?」我没好气地反问他。

    燮野明摇摇头:「我看也不像,你哪配得起她?我*,我看你这套衣服还是

    扔掉算了,明天就等着去负荆请罪吧!」

    我头痛地坐进沙发里,拿起那瓶龙吟瑶刚开的红酒便灌了一大口。

    妈的,今天看到了阿冰,又完成了校长吩咐的重要任务,本来正高兴的时候,

    却偏偏碰到了她!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我命中的克星,看到她还没两分钟,就又是挨砸又是

    挨浇的,搞得我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燮野明那个不怕死的居然还跑到洗手间,小心翼翼地赔笑着说:「这……这

    个……请、请问……能不能帮、帮我签个名?」

    「滚!!」随着龙吟瑶这沙哑得变了声的一声吼,就看到燮野明踉踉跄跄狼

    狈不堪地退了出来,洗手间的门也「砰」的一声狠狠关上了。

    燮野明苦着睑坐到我身旁,接过我手中的酒瓶就是一通胡灌,灌完了一抹嘴,

    一脸难以理解地问道:「你们两个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见面不到三分钟

    就吵成这德行了?这要是让她的歌迷们看到了,还不砍死你啊?!」

    我苦笑地看着他:「我也没闹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唉,倒是可怜了这套衣

    服啊!才穿了一个晚上,就寿终正寝了。你看看,这套衣服值多少钱?」

    「我看最少也值三百银鲁克,如果是雪迪龙的,大概就上千了。」燮野明啧

    啧地叹息着:「唉,这下可要大出血了啊!」

    还好,比我估计的要便宜多了。而且我现在身上就有两千多银鲁克,虽然说

    只是*两个星期不睡觉挣来的,但是就这么一下子拿出去一半多相当于一年半的

    学费,也够让我肉痛的了。

    「喂,她待了这么半天还不出来,你就不去劝一劝?」燮野明指着洗手间,

    悄悄问我。

    「你嫌我命长吗?」我瞪了他一眼。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不管怎样她也是个女生,你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也该

    显示一下气量嘛!万一过会儿她经理人来找她,看她气得脑溢血昏死在你的洗手

    间里,你到时候怎么解释啊?」

    我呆呆地瞅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连忙跑到洗手

    问门口喊道:「龙吟瑶?龙吟瑶?你、你没事吧?」

    见连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反应,我吓得心都差点从胸口蹦了出去,连声音

    都变了:又叫了几声后,我一身冷汗地看看在一旁也同样一脸紧张竖起耳朵听着

    里面动静的燮野明,一咬牙,「砰」的一脚踹开了门,可还没等我冲进去,门又

    「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了。

    捂着被撞得差点变了形的鼻子,我忍着眼泪龇牙咧嘴哼哼唧唧地拍着门道:

    「揉易摇?揉易摇?嘿门……嘿门……」

    就听里头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我这才松了口气,轻声道歉:「对不

    起,刚才我实在是太冲动了点。其实我知道,你根本就没误会我,也不想把这件

    事情跟雪城月说,对不对?咳咳,唉,我想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所以……所

    以……」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雪城月啊……

    要不是刚才实在害怕她老人家气急之下,不小心犯个心脏病、脑溢血之类的

    突发性疾病,我还真不肯跟她道歉。如此火爆的脾气,换了谁都要勃然作色,没

    揍她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道歉完了,里面却再次没了动静。我挠挠头,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才发现她

    正用湿毛巾敷着自己的脸。

    「咳咳……不……不生气了?」

    龙吟瑶轻轻地「哼」了一声,吓的我差点要夺门而逃,却见她拿下毛巾,瞪

    了我一眼道:「明天晚上比赛结束后,我还要给优胜者唱歌呢!结果现在被你气

    得嗓子都哑了、眼圈也肿了,你让我明天怎么上台啊?」

    我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小的这就给您治疗,莫慌、莫慌。」

    说着伸出双手轻轻抚在她的眼睛上,略一运功,便帮她疏通经络活穴化淤,

    再拿下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恢复如初。

    接着又轻捏她的小手,一道真气顺臂而上,转眼便将她嗓子处的淤滞疏通,

    再恭恭敬敬递上一杯灌注真气的红酒,给她老人家润了润喉后,便大功告成了。

    「看不出来,你疗伤的本事不赖啊!就是脾气太大,哼,冷羽可比你好太多

    了。」龙吟瑶得了好还不忘损我两句:「怪不得阿月现在跟冷羽形影不离,我看

    就是被你气的。」

    我不自觉地看了燮野明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也无听谓地耸耸肩:「他

    是他、我是我,没事儿别把我和他扯一块儿。」

    龙吟瑶显然把「他」听成了「她」,狠狠跺了我一脚后,又暗自嘟囔了句:

    「没心没肺的家伙,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我抹着眼泪哭道:「姐姐——我说的是别把冷羽跟我扯一块儿,这句话难道

    也招您了吗?」

    「啊!」龙吟瑶捂着嘴,很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咳咳,哎呀!我说白痴兄,

    你这件西服……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你这个忙吧!」

    却看她伸手在空中虚抓一把往回一拽,我周身衣服上的水分便纷纷气化,凝

    成了一团笼罩全身的白雾流向她的手心。

    不一会儿,我身上便清清爽爽,再没有丰点水渍,而龙吟瑶手心里也凝聚了

    一大团圆不溜丢晃晃悠悠的晶莹水球。

    可惜西服已经显得有些发皱,看起来似乎再怎么补救也没有办法了。

    「这是什么破烂西服啊,泼点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龙吟瑶将那团水球抛

    进被我砸得所剩无几的盥洗台,又拽着我来来回回原地转厂好几个圈,气鼓鼓地

    摇瑶头。

    一瞥眼间,她瞧见了燮野明手里的酒瓶子,勾了勾手指,酒瓶子便突然出现

    在她的手中。

    就听燮野明在沙发上惊呼:「我*!酒呢?我的酒呢?」

    龙吟瑶拿着酒瓶,像小媳妇给丈夫用刷子扫衣服上的灰尘般,在我的西装上

    来来回回的熨了几遍,便看到那些原本再也消不去的皱褶,就仿佛根本不存在般

    奇迹地消失了。

    我啧啧惊叹道:「哇,你以后要是改行当洗衣匠,肯定也是把好手啊!」

    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酒瓶去向的燮野明,尴尬地拿着纸笔递到龙吟瑶眼前,

    指着酒瓶问道:「这个……我们换,好不好?」

    「龙羽,刚才我碰到了叶灵冰。怎么样?听说你和叶灵剑身边的龙骑将们干

    了一架,任务完成了吗?」

    给燮野明签完名,让他心满意足地再次出征之后,龙吟瑶又从酒柜里取出一

    瓶红酒,自斟自饮地问着我。

    「你们……怎么都把酒当水喝啊?」我纳闷地看着她手里的第三怀酒。

    「反正你们贵宾一切消费全免,我不多喝点,你岂不是亏了?」龙吟瑶做了

    个鬼脸:「快说,任务完成了吗?」

    「嗯,你回去告诉校长,圆满完成任务。叶灵剑决定在三个月内便将总额十

    五亿三千万的资金存入赫氏在世界各地的七十一个秘密户头,剩下的事情,只要

    校长派个人来告诉他那七十一个户头的地址就行了。」

    「这么顺利?」龙吟瑶吃惊地看着我:「你该不会是动用了武力和亲情来要

    挟他吧?」

    「……」

    「呵呵,想不到你刚来第一天就完成了任务,真是出乎我和校长的意科之外

    呢!对了,那三个紫徽龙骑将和坎佩特统领是怎么被你打发掉的?四个人一起上,

    还是一个一个来的?」

    我轻描淡写地说:「啊!他们并没把我当对手看,所以出手也不算重,后来

    听说我和燮野明是朋友,便握手言和了。」

    龙吟瑶点点头,看着我狡黠地一笑:「呵呵,龙羽,想不到你这个白痴运道

    居然那么好,竟和燮野明这个黑白两道都声名显赫的家伙成了朋友,相信以后办

    起事来,肯定更加轻松自如啊!」

    我当然知道她笑的意思,连忙恳求道:「拜托拜托,你跟校长可千万别说我

    是借燮野明的光,不然还不知道他以后会派什么更变态的任务给我呢!」

    「哦?那就要看你怎么贿赂我咯——」龙吟瑶得意地要挟着我:「要不要当

    我小弟啊?保证绝对不亏待你哦!」

    我头痛地倒了杯酒,在她殷切的期待下一口气喝光,然后非常肯定地摇了摇

    头。

    「喂!当我小弟很没面子吗?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世界上的知名人士啊!一

    次出场费就够支付赫氏半年的开销了!大不了每个月五千的工资,遇到我巡回演

    出的时候,旅费我掏、吃住全免,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奖金。」

    我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她:「五……五千?!!」

    「怎么,嫌少吗?当然,这只是开始,如果以后合作顺利的话,还会涨哦!」

    龙吟瑶继续蛊惑着我。

    「冷羽现在一个月才两个半银鲁克的工资,你一个月就给我五千?」

    龙吟瑶该不会是藉着巡回演出的名头,到处贩卖毒品吧?!

    「呵呵,我一次出场费至少是在三十万以上呢!每个月五千虽然高了点,但

    是像你这样的高手,我可一点也不亏。当然,如果能找到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来当

    我的小弟,恐怕他的工资就得至少是一万了哦!」

    「红头发的?哪个红头发的?」我戒备地问道。

    妈的,居然有人敢跟我抢生意,不想混了?

    「咦?你不知道?就是上次在赫氏跟会用深蓝袭击的人交手的那个高手啊!

    你不是里赫氏的吗?居然不知道他?」龙吟瑶奇怪地看着我。

    「咳咳……抱歉,我现在虽然挂着里赫氏的名头,可还只是个预备的,里赫

    氏里面的人没见到几个,更不可能知道什么红头发的了。」

    搞了半天,原来那个极具威胁的竞争对手是我自己啊!

    龙吟瑶点点头:「嗯,的确呢!就连我去问老白毛,他都不肯告诉我那个家

    伙的真实身分。唉,看来那个家伙肯定是我们赫氏的王牌啊!」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每个月五千的人工,可不是随便找就能找到的哦!」

    龙吟瑶笑眯眯地问着我。

    见我捧着头犹豫不决,她起身道:「呵呵,你好好考虑一下了。如果考虑好

    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哦!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要回房间去了,晚安。」

    早上起来后,便和燮野明又在房间中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乘电梯下楼的

    时候,燮野明还在那里自鸣得意地炫耀着昨晚上的丰功伟绩,弄得一电梯的人都

    纷纷侧目。

    到酒店门口集合的时候,原本的导游小姐却换成了个男的,让我和燮野明禁

    不住一呆,「请问……林斐儿小姐到哪里去了?」燮野明上前询问那个男导游。

    「啊!林导游她因为临时有事,让我来帮她带团,你们下面的行程,都将由

    我来负责。」那名男导游客气地回答。

    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本还在顾虑今天该怎么跟她解释昨天晚上的意外,此刻

    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等人都到齐后,男导游先介绍了一下自己,他叫林奇,居然是林斐儿的哥哥。

    看来兄妹二导游还真是感情深厚呢!妹妹有事,哥哥来顶。

    接下来,就是今天上午行程的注意事项了:「昨天我妹妹带领大家参观游玩

    了天堂岛的几个旅游景点,相信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吧!不过那几个景点都不是我

    们天堂岛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只是道开胃的甜点。今天,我将带领大家去领略天

    堂岛真正的迷人之处,让大家体会一下什么才叫作当男人的乐趣!」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连导游在内,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嘿嘿淫笑起来,

    纷纷小声兴奋地讨论着过会儿的节目内容,让我和燮野明听得目瞪口呆。

    跟他们一比就连成天鼓吹要来这里尽情享受美女风情的燮野明,也突然变成

    了一个刚出炉的纯情少男。

    「不过呢!在此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说一下今天需要注意的几个要点。首先

    呢!相信各位都知道,每一个能来到天堂岛的人,都是有头有脸、有地位、有身

    分、有名气、有品味的人。有的是某个联盟的会长,有的是来度假的统领、龙骑

    将,有的是参议会的议员,甚至还有经济实力雄厚的家族联盟代表人。所以,我

    想请大家注意的第一条就是,千万不要跟陌生人发生争执,大家要互相谦让——

    说不定您今天交的新朋友,明天就会给您一份上千万的订单。」

    「第二条呢!就是希望大家能够注意游戏的时间限制,千万不要乐不思蜀,

    忘了归队。要知道,天堂岛虽然对各位的**不加控制,但是在时间方面却相当

    的严格。一旦发现超时的,一律严惩。罚钱还是其次,更可怕的是您要是因为体

    力耗尽而死在里面,他们绝对不会负责您的人身安全。」

    众人相顾变色,纷纷点头表示一定遵守时间规定。

    「第三条,就是关于各位能在天堂岛待的时间了。龙飙翎和燮野明两位这次

    是我们团队中的特邀嘉宾,和其他团队中的特邀嘉宾一样,在比赛结束后,还可

    以待一个月左右:而其他的贵宾,则只能待十五天。如果逾期不离岛的话,首先,

    和第二条一样,天堂岛将不再负责您的人身安全问题,同时拒绝出售平价宝石让

    你们复活,到时候你们只有从黑市上用超过平价四、五十倍的价格来进行复活。

    举个例子来说吧!比如说一般的黑曜石,十七颗能够让您复活一次,而且前五天

    是免费复活,而后十天就需要用每颗十银鲁克的价格向政府购买才能复活。一旦

    超过归期,那么你们就需要花每四百银鲁克一颗的价恪来从黑市上购买了,而且

    能不能买得到,还得看您的运气。」

    众人忙不迭地点苦头,看来六千八复活—次的价格,也让这些平素一向不拿

    钱当回事儿的人们,感到分外难以接受了。

第五章

    乘车来到期待已久的南岛,却见沿路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川流不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而宽阔的公路两旁也布满了气派的酒店、饭店、影院和酒吧!甚至还有犹如皇宫般华丽的赌场和政府常驻人员的办公楼。

    燮野明看着不远处的目的地,不禁兴奋地将上半身探出车窗外狂呼道:“美女们!我来了!!”

    若不是我出手及时,将他拉了回来,恐怕迎面疾驰而来的一辆巴士就要因为他而车毁人亡了。

    下车后,导游拿着我们的身份证件和入岛证明去旅客接待处办好手续,便带着我们进入了一个壮丽雄伟的宫殿中。

    令我们吃惊的是,从外面看,似乎只有两座足球场那么大的宫殿,进去之后,却宽广得好似看不到尽头一般,而头顶上的空间更是空旷得让人仰起头来,竟无法看清那遥远的天花板上华丽装饰的具体形状。

    在燮野明不住的惊叹声中,我们一行人乘上了导游雇来的一辆专用巴士,在来来往往、嘈杂纷扰的车流人海中,艰难地朝着最终目的地前行。

    “这个魔幻异世界空间从外面看,是一座宫殿,而里面则分为上中下三层。现在我们所处的,是最上面的一层。这一层有四个游戏世界,都是清一色的供游人游玩的比较和平的**世界,里面因为难度很低,没有什么主动攻击人类的怪物,所以大部分都是些第一次来这里的游客。”

    “第二层,也有四个游戏世界,都是以古战国为背景的世界,有神话时代、古时代中世纪的海盗时代,也有宗教盛行的血腥信仰时代。”

    “第三层因为难度过高,无法进行设定操纵,原本的八个空间,仅仅开放了三个,其中一个,就是闻名遐尔的“雾都的血色回廊”,还有一个世界都是些财迷们在里面寻找可以发财的宝物,以及群殴赌博用的。”

    “剩下的,除了那个为了今天下午的比赛而临时开放的世界外,就都是只向政府雇用的寻宝猎人开放的游戏世界了。过会儿行动时,大家不要乱走,虽然这里看似不会迷路,但是一旦被人群卷了进去,第一次来的人恐怕到晚上都走不出来。”

    在导游林奇的告诫声中,大家一哄而散,纷纷拿着入门券寻着路标,朝自己心仪的游戏世界走去。我和燮野明还有五六个同路的游客一道,朝着一个名为“粉红色的天堂”的游戏世界走去。

    一路上,燮野明兴奋地流着口水,捂掌嘿嘿笑道:“爽了、爽了,这下子可要破了我的处男身了。”

    周围几个一道的游客齐声哄笑,一个留着啤酒肚的中年人笑着说:“我当你早就已经美女在抱,原来还是个在室的啊!”

    燮野明不服气地辩解道:“我没时间嘛!”

    我好奇地问:“你昨天去夜袭,不是说战果辉煌吗?都摸到床上去了,怎么还没成功?”

    燮野明不好意思地笑:“没办法,刚搂到怀里就发觉自己突然没了兴趣,这也不能怪我啊……”

    众人纷纷调侃道:“哈哈,燮老弟,那你过会儿会不会也突然没了兴趣?”

    “嗯,照医学上的解释,这个好像是叫做阳痿吧……哈哈哈……”

    “不,这个恐怕比阳痿更严重,大概叫作什么心理障碍导致性功能减退。严重的,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当个真正的男人了哦……”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我默然无语,不敢插话。看到燮野明此刻的窘境,我是有点怕怕了。

    那几个老色鬼见燮野明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相互使了个眼色,一个人上来搂着燮野明的肩膀道:“哎,别生气别生气,谁没这一遭啊!嘿嘿,老弟,我们知道你能打,而且是很能打,不如过会儿给我们当保镖如何?按照游戏世界的时间设定,一个钟头三百,如果达到我们的目的,再加两千,你看怎么样?”

    燮野明愣了愣,脸色稍霁:“这里也需要保镖吗?”

    “哈哈,你当这里面很和平吗?别看全是美女,好像都没什么差别,可是最漂亮的,可和到处都能看到的那种差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啊!而且也就那么两三个而已。为了见到那两三个极品,哪个男人不是不要命地冲上去?可偏偏那几个最漂亮的,还对我们这些花钱来看她们的客人爱理不理,除非能从绝望之崖跳下去还不死的人,才能有幸见到她们。”

    “咦?你们不是说都是第一次来吗?怎么对这里这么了解啊?”

    “咳咳,我们只是怕被人笑话,来了那么多次了,还都在第一层混来混去的。没办法,你看看我们,哪个有那个能力去喊打、喊杀的?也没那个嗜好去将自己改成超级无敌男主角,或者国王、海盗头子、大主教什么的,所以只好在这里混了。”

    燮野明失笑道:“原来你们这么没用啊!”见那几个人尴尬地赔着笑,便点头道:“好吧好吧!不过,也不能让我这位朋友清闲着。这样吧,佣金加一倍,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半,保证绝对没人敢拦着你们去泡妞。”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你把我拖进来干什么。

    燮野明哪里会不知道我的意思,过来在我耳边附语道:“虽然这几个老色鬼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能耐,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哪个大公司的董事什么的?小心伺候着,以后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帮忙啊……再说到手的钱,不赚白不赚啊!又不是黑道的钱,怕什么?”

    我心想也是,也就不再推拒。

    那几个老色鬼也商量好了,过来一位笑着说:“这位小兄弟既然是燮老弟的朋友,功夫一定也差不了,呵呵,佣金加一倍,我们没意见。”

    就这样,我们两个大摇大摆地跟在熟门熟路的几个老色鬼身后,晃晃悠悠走进了“粉红色的天堂”。

    ※※※

    这些所谓的游戏世界的入口,不知自古便是如此,还是后来经人装修,居然一个个犹如一张张猛兽的巨嘴,獠牙森然中吞吐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

    几个老色鬼熟络地和门口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指着我们两人打了个眼色,那几个工作人员立刻笑着把我们叫到一旁,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还给了两张武器装备卡我们,让我们到游戏世界里面的换装处去领取武器。

    按照个人喜好换好衣服,寄存了东西后,我和燮野明一人拎着一把质地上乘的长剑,便跟着色鬼们随人群挤进了甬长的隧道。

    走了一分多钟后,刚出隧道,眼前便是一片豁然开朗。明媚的阳光下,一个鲜花缤纷、绿草茵然的奇异世界陡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远远望去,苍迈的群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如几条沉睡的巨龙般耸垄盘绕着颀长的身躯;一座明丽清亮的巨大湖泊,横梗在草原与山脉之间。

    而近处,几百米外,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露天舞场。凝目看去,只见舞场中央那用巨大黑石堆砌起来的华丽舞台上,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雪白西装的男子,正在一群人的伴奏下冲着麦克风狂嘶乱喊着。

    隐隐约约的摇滚乐声在嘈杂的人声中传了过来,让周围跟我们一起刚进入这里的人群,也纷纷兴奋了起来。更有一些自诩风流倜傥的人们,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纷纷跟着节奏扭摆着身体朝舞场走去。

    “美女呢?美女呢?”燮野明和我四下乱望,可周围除了满眼的男人,还是满眼的男人。

    几个老色鬼理解地拍拍我们的肩头:“别急别急,美女就在前面了。这里只是入口,当然没什么美女了。可过一会儿,估计能吓死你们,哈哈哈哈。”

    在人群中朝前面走了不到五分钟,狭窄的道路突然宽阔起来,变成翠绿的广阔草原,人群也自动分流,让我们眼前的世界立刻清晰动人了起来。

    只是大概地扫了一眼,我和燮野明的下巴就差点掉了下来。

    抬眼望去,整片绵延数里的草原上,居然或坐或站的挤满了十数万名妩媚多姿、风情撩人的动人美女。一时间,仿佛整个天地中都充满了衣香鬓影、莺声燕语,让游人们目瞪口呆之余,浑然忘记了自身的存在,只顾着睁起眼睛四处寻望。

    看着美女们纷纷巧笑靓兮地冲着游客们打着招呼,有的甚至主动迎上前去,邀请他们参加那个正在举行着的盛大露天舞会。

    “美女如云、美女如云啊!!”就连燮野明也呆呆地流着口水,冲着我拚命地向前方漫无目的地乱指着。

    再看那人山人海的巨大舞场中,一对对男女互相搂抱着,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缓缓地舞动,耳鬓厮磨中,不少男人正搂着怀中的美女忘情地拥吻。

    上下齐手中,一个个都露出魂飞天外的享受模样,似是浑然忘记了自己早已是别人的老公或者情人。

    而那些美女们则羞红着脸,微闭星目一副任君采撷的动人模样,看得我们这些新人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热血上涌,心跳快得仿佛都要破胸而出。

    几个老色鬼唤回了我们的神志,眼中充满了嘲讽的笑意:“年轻人,这里的美女们,虽然随便挑一个放到外面的世界上都是不俗的绝色,但是在这里,和前面的那些一比,就逊色了很多啊!你们是想就地缴枪呢,还是想跟着我们去看看真正的极品啊?”

    燮野明立刻道:“当、当然是去看极品了!嘿嘿,天哪,没想到这里的景致,竟然比想像中的还要让人兴奋,真是没有白来、没有白来……”

    “ADAYI~~KAMAITUOLAYI~~”随着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只见前方一群环佩叮当的美女涌了上来,用着娇莺般的嗓子说着一大堆我们听不懂的问候语,纷纷羞涩地伸手来拉扯我们的衣袖,有几个甚至径直扑入我们怀中,搂着我们不肯撒手。

    几个老色鬼立刻也嚷嚷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在前方熟练地开着路:“KOULU~~~~~KOULU~~~SAMIRUO~~”

    那些美女们纷纷面带失望地退了开去,一个个颦眉蹙额,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们,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同时一股强烈的虚荣心在心中油然而生。

    唉,男人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女人这样,尤其还是些如此让人心动的美女,一个个看起来似是都非常期待雀跃着你的邀请,却还默不作声紧张兮兮地看着你。

    试想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能够经受得住她们这种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种,对自己的极度不自信与对你强烈的期盼之情呢?

    我和燮野明什么时候经过这种阵仗?互相看傻了眼,嘿嘿地对着美女傻笑几声,要不是被几个老色鬼拉住,恐怕早就已经被那些羞得满脸通红,却还叽叽喳喳拽着不肯松手的美女们给拉走了。

    在几个老色鬼的开路之下,又接连被数百个美女“骚扰”之后,我们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来到了那个似一面明镜般平铺在草原上的巨大湖泊旁,而众人的脸上脖子上也都纷纷印上了无数的唇印吻痕,不停地擦拭了半天,才总算清理干净。

    随着燮野明不住的惊叹,只见湖边的岸上放满了各色精美的小吃饮料,诱得行人纷纷上前取食,可吃了还没两口,就被湖中穿着各色暴露泳装、身材窈窕惹火的美女们纷纷拖拽下了湖去。

    偷偷地往湖中看了两眼,情形更是比先前的舞场还要香艳刺激,藉着湖水的掩盖,不知多少男人正在那里享受着美女身上那滑软娇腻的动人凸凹,娇软无力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让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燮野明已经看得鼻血长流、双目喷火,在我不住喊著“极品、极品”的生拉硬拽下,才踉踉跄跄心有不甘地离了开去。

    在满眼的春色撩人中,不知不觉我们已走进山脉,前面是一条峡谷,道路不甚宽阔,斜通往高高的山顶。

    却看到前面的道路上拥挤异常,不少行人游客纷纷破口大骂,还有不少人正因为想要前进而大打出手,让这么一条狭窄的道路显得混乱不堪。

    人声鼎沸中,吵闹声、喊杀声、咒骂声不绝于耳,更有几条白色的影子在人群中来回游窜,犹如几条白色的狂龙在云海中肆虐一般,将人群扫得跌跌撞撞、东倒西歪,在不时的血肉横飞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几位老色鬼立刻退到我们身后,拍拍燮野明和我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能不能冲上去看到极品的美女,就看你们二位有没有那个本事杀开一条血路了。”

    我和燮野明相顾愕然,还以为是等人上来找碴的时候,才尽尽保镖的职责,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是让我们对着这些普通的游客大打出手。

    挠了挠头后,我问道:“难道走上去不行吗?非要杀上去?”

    一个中年人无奈地苦笑:“唉,能走上去,我们哪还用得着雇你们啊!这帮人全是熟客,各个都跟我们一样想先睹为快。僧多粥少,自然是顾不上什么礼节客套了。能冲上去的人,就他妈的是老大;冲不上去的人,谁还理你的死活?反正死了还能复活。这里的不少人也曾经雇人将我们杀得狼狈逃窜,而那几个白衣保镖的老板更是这里的常客了,来十次几乎有九次都让我们铩羽而归,稍微逃得慢点的话就有性命之忧啊!”

    燮野明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冲就冲,不过我们可不是来杀人的,大不了背着你们从他们头上冲过去,这样要是还有人敢来拦着老子,他妈的来一个杀一个!”

    我点点头:“这个法子不错,看这条道也不是很长,也就四五公里,慢的话也就五六分钟来回一趟,我们两个一起,不用十五分钟就把你们全送上去了!”

    几个中年人显然对那几个白衣人犹有余悸,踌躇不前,可在我们的坚持下,也只得点头同意。

    当下我和燮野明一人背了一个,呼啸一声,腾空而起,从众人头顶上飞了过去。

    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我们二人行得甚快,快要落下之际只在道旁的峭壁上略一顿足便又再次跃起,转眼便奔出了两三公里,将堵在山下的众人远远抛开。

    背上的两个人惊呼连连,头晕目眩心惊胆战中还不忘了喊道:“过瘾!简直比坐云霄飞车还要过瘾十倍啊!”

    突然几道白色的身影拦截上来,亮出武器便想将我们狙击下来。我和燮野明朗声长笑,连剑都不用,双足连踢中,那些只够打行人的酒囊饭袋们便纷纷惨叫着被我们踩了过去。

    快到山顶,只见一道陡峭的悬崖边上站了稀稀拉拉数百人,正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冲着悬崖底下不住打量。

    悬崖左侧的独立山峰上,有一栋素雅古典的白色行宫,屹立在袅娜如烟的淡淡云雾中。那古色古香、飘逸孤婉的神秘感,带给人一种无比的兴奋和期待。

    行宫和悬崖间并无吊桥绳索连接,只有一个椭圆的淡金色光晕孤立在行宫门口。

    放下早已欣喜若狂的两人,我们转身飞速折回,又踩了一遍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将剩下的三人一次全背了过来。

    “哈哈哈!燮老弟,你和龙老弟可真是我们命中的贵人啊!”那几个色中饿鬼兴奋地拍着我们的肩膀,不住地道着谢:“以后要是在生意场上见到了,嘿嘿,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燮野明摆摆手谦虚几句:“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要日后见到我们穷困潦倒时,别当作不认识就感激不尽了。”

    “燮老弟太过谦了,像你们这种人中龙凤,怎么可能会穷困潦倒?日后怕是我们仰仗你们的机会更多啊!哈哈哈……”

    客套完后,只见一个工作人员笑着走上来问:“请问几位是一起的吗?”

    一个中年人挺胸叠肚,神气地指着我们道:“我们都是一起的!”

    “呵呵,这里是绝望之崖,对于新人来说,难度大了点。如果几位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几位去旁边的几个难度较低的关口闯关。虽然说和这里的几位极品绝色比起来逊色不少,但是也比下面的那些要好上不少,而且数量也多了几百倍。”

    见我们爱理不理的模样,工作人员咳嗽两声道:“这一关只有三个美女,你们却有五个人,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准备去闯关……恐怕……”

    一位中年人两眼一翻:“烦不烦啊?你是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这么巴望着我们离开?”

    工作人员无奈地苦笑:“没有没有,我只是建议罢了。既然几位如此有信心,那就去闯关吧!”

    另一位中年人问道:“这上面可已经有人了?”

    工作人员如实答道:“有人了,但是只有一位,是我们的终生会员,在这里待了快三个月了。”

    “妈的,待了三个月还没享受够?非要精尽人亡,才肯走吗?!”一位老色鬼忍不住骂了出来。

    “呵呵,对于终生会员我们无法限制他们的时间,所以几位如果上得去的话,也只能将就一下了。不过我可以保证,各位上去后绝对不会失望就是了。”

    “你也上去过?”那个老色鬼好奇地问。

    “没有没有,我也是听人说的罢了。对了,如果各位有违例带入摄影器材的,最好现在能交出来让我保管,不然过会儿要是让上面的美女们看到了,恐怕会对你们不客气。”

    众色鬼一听就乐了,纷纷淫笑道:“我*,我们怎么没想到带一个来呢?”

    那位工作人员见众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尴尬地又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来到悬崖边,我和燮野明看着下面黑漆漆不见底的深谷,对视一眼,均是大惑不解。

    这乌七抹黑的山谷里根本看不清到底有什么东西,跳下去了有没有落脚的地方都不知道。

    而且,峭壁光溜溜的,没有一处可供攀爬的地方,对我们来说想爬上来虽然不难,但是又怎么去到旁边那个孤立陡峭的山峰上呢?

    一个老色鬼见我们默不作声,便在后面解释道:“看到那栋白色房子前面的椭圆形光圈没有?下面也有一个同样的光圈,你从下面的那个光圈进去,就能直接被传送到那栋白色房子的门前。”

    我困惑地问道:“看那山峰离得也不是很远,虽然高是高了点,但是就没人想到爬上去吗?总比从这里毫无把握地跳下去强多了吧!”

    他看着那座山峰叹了口气,甚是怅惋地说:“要能爬上去,还用在这里跳崖?那座山峰周围设置了极强的禁制,爬到半山腰,就会遭到天雷轰顶,死无全尸。而如果不爬,从这里直接跳上去,也会被打得浑身焦烂,坠落山崖。不过,下来的时候就没有顾虑了,据说那房子里面还有一个传送门,可以直接把人送回到这个世界中,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我点点头,对燮野明说:“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去探探,要是有什么危险,你就带着他们回去,不要闯了。”

    燮野明摇头道:“要下一起下,要死一起死,怕什么?”

    几个中年人连忙拽住了他:“别,千万别扔下我们啊!万一这里不行,我们还要*你去别的关闯闯呢!”

    燮野明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说:“他一个人下去,我怎么放心?再说了,我们死了,大不了你们再去出口把我们复活嘛!”

    “不行不行!一会儿我们下山的时候还要*你呢!万一让刚才那帮人认出,我们几个恐怕会被砍成肉酱啊!”

    燮野明哈哈笑道:“他们要是敢砍你们,你们就告诉他们,老子燮野明是你们的保镖,谁砍你们一刀,老子砍他一百刀,谁敢杀了你们,老子让他在外面的世界生不如死!”

    说罢,燮野明甩开他们的手,拉着我道:“嘿嘿,这么深的山,一个人跳恐怕是危险了点,我们两个一起,出什么事儿还能有个照应。”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却见一个身材只到我们肩膀的瘦削青年冲着我们这边不住冷笑:“哼,燮野明好大的名头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本事弄出来的。跳个破崖还婆婆妈妈地要找个帮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哈哈。”

    燮野明惊讶地朝他看去,好奇地问道:“请问你是……”

    “呵呵,我跟你比起来,真是不足挂齿。我纳特斯只不过是门塔?斯丹统领推荐来的参赛选手罢了。”

    “门塔?斯丹?”燮野明愣了一下:“就是那个自称一剑击退上百名血刃自由军(铁血自由军的前身,已被拉奇特率部剿灭)精锐的银徽龙骑将门塔?斯丹?”

    “正是。”纳特斯脸上毫无表情地答道:“燮兄近年来好大的名头,听闻就连梅凯尔都曾私下里想要招揽你到他手下,看你此时的风光,怕也是不假。不过……呵呵,就是不知道还能风光多久啊!”

    “哦,是吗?”听着他不阴不阳的嘲讽,燮野明兴味地摸着下巴,故意学着他的口吻戏谑道:“不知道阁下有何高见啊!”

    “众所周知,燮兄最有名的功夫中,除了让人防不胜防的火凤散羽外,也就是让人沾上一点便美梦连连莫名而死的火魇真气了。火凤散羽的确是名不虚传,就算是身法再快的高手,也不得不在你的阵势中苦守原地拚命抵挡,不敢妄动。可那个什么火魇真气,呵呵,别人是怕得不得了,在我眼里,却是不值一提。”

    “哦,为什么?”燮野明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微笑地看着他。

    纳特斯高抬下巴似已完全将燮野明看透般地冷笑道:“真正的火魇真气,恐怕除了令师之外,当世已经无人能学。火魇真气,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梦魇不断的火烈真气。据我所知,令师早年是经过一番奇遇,才突然领悟到这门内功心法,而这门心法修炼起来极为艰难,修炼期间,必须赤身**、枕冰而眠,且禁食一切油腻荤腥,心中毫无牵挂,否则立刻走火入魔、噩梦不断,体内真气无法抑制地横冲直撞,至死方休。”

    “你知道的不少啊!都是谁告诉你的?”燮野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脸上已全然没了笑容。

    “哈哈!我从何得知倒是无所谓了,不过大概只要是练过几年功夫的人,都会知道吧!燮兄现在的火魇真气,恐怕还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火魇真气,对付对付那些不中用的家伙还行,要是碰到高手,肯定是不堪一击。而且,若不及时补救,怕是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火魇真气了。”

    燮野明的脸色变了数变,再说话时已经恭敬了很多:“那请问……应该如何补救才行?”

    纳特斯见他突然低声下气,不禁面带得色,慢条斯理冷嘲热讽地笑道:“呵呵,怕是……来不及了吧!”

    “来不及了?这话怎么讲?”燮野明着急地问道。

    “看燮兄刚才说话中的嚣张高傲,只怕是火魇真气练到第二重时的表相。依我看来,燮兄并无资质修炼火魇真气,现在只是*著令师注入体内的功力,强制压下几欲造反的真气才得以自保。可你却因为真气的关系,心气浮躁、脾气火爆,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目空一切、嚣张跋扈的性格。虽然你还能嚣张一段时间,可不久之后,等到伤势爆发,你也就风光不再了……”

    纳特斯此刻犹如长辈教训晚辈般教训着燮野明,说得我暗叹口气,心中实在是替燮野明担心。

    燮野明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歉然道:“原来我刚才的话竟无意间得罪了你,抱歉抱歉。我只不过是想给这几个朋友壮壮胆罢了。”

    纳特斯冷笑:“不用辩解了。看你现在还能向人道歉,我心中也就有了数,看来令师的确高明,竟能将如此严重的内伤也给压制下来。想燮兄此刻的名声,真是让我们自叹不如,可是以后嘛……那就难说了,呵呵、呵呵。”说罢又是冷笑数声,摇着头走了。

    我瞅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冷笑--哪儿来的废柴?自己不敢跳崖,还在这里虚张声势地教训别人!

    那几个中年人见纳特斯走了,赶紧围上来问道:“燮老弟,你的内伤不要紧吧?我看还是别逞强跳了……”

    燮野明苦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们,对我说:“来吧!极品的美女眼看就要到手了,哼哼,我们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我点头道:“对啊!跳崖看美女,还真是头一遭,就算死了也值得。”

    相视一笑后,我们两人齐声轻喝,轻飘飘地朝着深黑的山谷跳了下去。

第六章

    一阵阵阴寒的冷风,从山谷中直朝不住下落中的我们刮来。

    衣袂翻飞中,燮野明哈哈笑道:“妈的,这要是在外面,肯定被人误会成因为我们之间不容于世的变态之恋而殉情自杀啊!还是里面爽啊,有个人陪着一起跳,还能边跳边聊天,痛快!”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看不清远近高低的漆黑深谷,笑着答道:“一会儿要是双双摔死,不知道你还爽不爽。”

    “呵呵,死了也爽啊!我从小到大都还没尝过死是个什么滋味,现在正好啊!”

    我抬头看他一眼,心中很为刚才那个纳特斯所说的话而替他担心,可是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不好意思问出口来。

    “羽,你说过会儿要是见到了美女,我们是把那五个人也接上来呢,还是自己独吞了?”燮野明坏坏地笑问着我。

    “唉,怎么也是雇主啊!我看还是好人做到底,把他们接上来吧!再说了,我对这些什么极品美女没什么兴趣,要不是因为他们,才不会来跳崖呢!”

    “啊?你该不会是性冷感吧!居然对大家公认的极品中的极品不屑一顾?”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想起阿冰、雪城月、埃娜和龙吟瑶众女,哪个不比刚才看到的那些美女强了十倍百倍?只是没她们那么专业地去诱惑男人罢了。

    果然就听燮野明道:“唉,说起来,昨天那个龙吟瑶要是进来了,怕是也能算得上极品中的极品,可惜小丫头脾气太过火爆,没这里的姑娘们这么善解人意啊!”

    我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呵呵。对了,你的那个阿兰呢?”

    燮野明大拇指一挑,得意地道:“当然也是极品,跟龙吟瑶有得一拼呢!我看上的,能比别人差吗?”

    正说着话,从身下涌上来的寒气愈来愈浓,而我们的速度早已经快得让身旁一晃而过的峭壁看起来只是灰蒙蒙一片模糊不清的影子,风刮在身上便如刀割一般。

    燮野明低头看了一下说:“只怕是要到底了。天哪,这么高,我看有十公里高都不止啊!底下要是没什么东西接着,让我们直接摔到岩石上的话,就算是金徽龙骑将来了,也死定了啊!”

    我摇头道:“这可说不定啊!”

    蓦然,瞅见一点粼粼的微光,在幽深的黑暗中一闪而灭。

    我赶紧叫道:“运功护体!下面是个深潭!”

    “哦!”燮野明一把拉住我,强劲的气盾眨眼间便将我们二人罩住。我则深吸一口气,就像上次在音速前进中一般,猛然运起血羽灵翅,用意念控制它努力的让我们停下来。

    血羽灵翅在背后灵动地向下一扇,顷刻间,身体猛的一顿,两股强烈得几乎能把我们护体气盾刮散的飓风从两旁向头顶狂压过来,突听身旁的燮野明暴喝一声,气盾陡然暴涨,堪堪抵住了身侧两股巨大的风压。

    *着血羽灵翅化去下落的巨力后,我们轻飘飘地落到水面,藉着气盾与水面的弹力纵身一跃,跳上了岸。

    燮野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背后的血翅,忍不住骂了句:“你还有什么功夫没露出来的?妈的,这么高都摔不死你,我看你差不多能飞了啊!”

    我平复住体内不住翻涌的气血,收了血翅后吐吐舌头:“什么都让你知道了,我还怎么混?”

    燮野明笑着给了我一拳,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纳闷道:“这里哪有什么传送门啊?”

    我功运双目找了一圈后,摇头苦笑:“看来是没有了。该不是跳错了地方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上上下下就都只看到这个峭壁,怎么跳都只能跳到这里来啊!”

    那就奇怪了,难道说那帮人是在骗我们?

    “咦?那里有一个转生台啊!”燮野明指着谷的远处一角叫道。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米见方的圆形光滑石台静静地躺在深谷的西南角落里,青苔斑驳,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好奇地来到转生台上,我四下摸摸,啧啧叹息:“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有着起死回生的神奇效用,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还没感叹完呢,却感到燮野明在背后使劲地用手捅着我。

    “嗯?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的回头问他:“找到传送门了?”

    “嘘!!”燮野明使劲地给我打着手势,一脸难以置信地指了指水潭的方向。

    我顺势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妈呀,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我们二人的震惊中,深潭边一条足足有一米半来粗的黑色怪蛇缓缓爬上了岸,吐着血红的蛇信,昂起头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冰冷的黑眸如两颗黑宝石般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呵呵”地怪叫了两声后,颈上覆着黑色角膜的扇形颀长骨刺似蜥蜴的角腮一般缓缓张开。

    远远看去,竟似一头传说中怒鳞倒竖的无角巨龙,让它那原本就已经够大了的脑袋,此刻看起来更是硕大得夸张!

    此时,它爬出深潭的身躯已经足足有二十多米,而掩藏在深潭中的身躯长度只怕还是这个的两倍之多!

    我和燮野明全都看傻了眼,好半天后才对视一眼,胸前背后俱已是冷汗涔涔。

    妈的,我也就是在生态平衡研究所里看到过如此庞大的沙蜥龙,还是在校长和埃娜的联手合力下才收拾掉它。

    而这个怪物看起来恐怕比那条沙蜥龙还要厉害十倍,因为此刻从它身上弥漫开来的寒气中,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燮野明强笑一声:“哈哈、哈哈,怕、怕个屁啊!反正我们死不了……”

    我忍不住悄悄问道:“喂,我们是不是刚才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别的游戏世界里来了,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恐怖的东西?!”

    “不……不太可能吧!哈哈……”

    的确是不太可能,可是这东西也太夸张了点吧!跟这个游戏世界的名字,什么“粉红色的天堂”根本就不搭调啊!

    眼瞅着它逐渐逼近,燮野明抽出腰间长剑,咬牙道:“妈的,反正逃不掉,不如跟它拼了!”

    我也抽出长剑,手却在微微发抖。

    这怪物看起来黑黝黝的,身上的鳞片闪出隐隐的寒光,似乎是刀枪不入,看起来要想杀了它,难度恐怕比它想杀了我们要高得多啊!

    “等等!”我挥手制止了燮野明:“这家伙不一定就是想要我们的命啊!说不定是怕我们*近转生台……”

    “有道理,赶快撤!”燮野明的应变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拉着我朝深谷的另一个角落狂奔了过去。

    那只怪蛇见我们突然慌慌张张地转移阵地,身子猛的向前一窜,整个颀长的蛇身都窜出了深潭。

    好家伙,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这条蛇的身长几乎能将这整个深谷给围起来,而身躯最粗的地方,直径竟有四五米之多,此刻只是稍稍移动一下身子,就将我们逼入了死角。

    身后是滑溜溜的峭壁,而前面则是怪蛇那巨大而又恐怖的头,在试了两招毫无效果的冷月无声后,我和燮野明互望了一眼,都绝望地高举双手,准备缴械投降。

    “妈的,老子还从来没这么窝囊过,”燮野明小声地嘀咕道:“打都还没打,就准备投降了。”

    “没办法,对手不是人啊!而且,还是只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大怪物,连真空刃都无法切开它的鳞片。我们还是早点认输吧……”我无奈地苦笑:“希望它能看明白我们绝对没有恶意。瞧它那么大的脑容量,应该不至于误会我们是想袭击它吧……”

    “我听说,高智商的动物,都是仁慈的。”燮野明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来安慰着我。

    “我们人类也算是高智商的了,但对待那些孱弱的小动物们也没看他们有多仁慈啊!想吃就吃、想拿来解剖就拿来解剖、想做成装饰品就做成装饰品,他妈的还有人把自己的同类当食物来吃的呢!”

    燮野明惨笑道:“那看来我们今天是死定了。还好是在游戏世界里碰到它,不然就真的完蛋了。咦,照这么一想,我们还真是幸运呢!”

    “可我们要是不进来的话,恐怕也遇不到它吧?”我好心地提醒着他。

    “……”

    说话说了半天,那只怪蛇却依旧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吐着猩红的蛇信,脖子上耸立如扇的巨大角腮上下歙动,只是如血盆般张开的巨嘴里,那上下两对原本锋利颀长的巨大獠牙却已经收了回去。

    “咦,难不成它也怕我们?”燮野明看它没有动静,忍不住天才地猜测道:“嗯,让我来试一试。”

    只听他左手突然发出一连串轻微的骨节爆响声,接着开声吐气,猛的一拳击打在身后的峭壁上。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无数石块从峭壁上纷飞着迸裂了出来,留下一个深两米宽三米的凹坑。

    “呼……”燮野明打完收功,面带得色地瞅着那条怪蛇:“嘿嘿,你要是敢动我们一根毫毛,老子就打得你跟这些石头一样满地找牙!”

    那条蛇显是被这巨大的动静给吓了一跳,缩了缩头后,紧接着又收首直立,半个身体忽地高昂起来,将我们两个人吓得几乎要抱作一团,抬起头来死命地看着它接下来的动作。

    就在我们惶恐无助的注视下,那条蛇竟然一头朝我们上方的峭壁撞了过来。

    燮野明惊呼一声:“它疯了?难不成是见功夫没我高,就羞愧得想自杀吗?!”

    话音未落,震耳欲聋的巨响便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在我们头顶炸了开来。眼看着一块块一人多高的巨大岩石从上面纷纷滚落,满天的石屑纷飞中,我和燮野明四下乱窜狼狈不堪地躲避着轰然坠地的岩石。

    待一切重归于平静,又捂着口鼻不住地咳嗽了半天后,我和燮野明这才彻底绝望地发现,那只蛇竟然在离我们头顶三十多米高的地方,砸出了一个直径十五米深十米的巨大坑洞!

    大概也只有变身后的埃娜,或者奇佳丽的深蓝袭击才能收拾掉这个恐怖的家伙吧!凭我和燮野明此时的功力,怕是没办法动它一根寒毛了……

    不过,当我们回过头来再看那条蛇的时候,却惊喜地发现,它居然……撞晕过去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燮野明不怕死地大力拍着那只蛇的身子,嘿嘿笑道:“这要是杀来吃,可够我吃个几十年了。”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些如盘子般大小的厚厚鳞片,数着上面如年轮般一圈圈的细致纹路,啧啧叹道:“真是恐怖至极的生物啊!如此强韧的鳞片,恐怕就算是最高段的电系魔法也拿它没有办法。没有驯龙的话,只怕下来的就算是金徽龙骑将,也难逃一死啊!”

    燮野明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叫道:“我听我师父说过,这些冷血动物们都害怕寒冷,因为它们无法自行控制体温!羽,冰冻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啊!我看过会儿它要是醒了,你就用你拿手的那招大雪纷飞冻死它!”

    我猛一拍头,骂了句:“妈的,刚才愣是给吓蒙了,连这招都忘记了。”

    “趁它病,要它命!拿剑是砍不死它了,我的火魇真气对它这种不懂真气是啥东西的家伙也是一点效用都没有,羽,你赶快冻住它,我们好去找出口。”

    我点点头,伸手抵在怪蛇硕大无朋的脖颈处,体内的真气立刻狂涌而出。

    突然,我感到它的身子微微一颤,连忙心惊肉跳地叫道:“快走开!它醒了!!”

    燮野明连忙退了开去,冲我喊道:“我吸引它的注意,你继续冻它!”

    我点点头,翻身爬上了它的身子,手继续按在它的身上狂输着冰寒冻气。

    随着蛇身猛的晃动了一下,我差点被它给甩了出去,还没等我抓牢鳞片,蛇身猛的再次直立起来,四下张望着似乎是在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扭动头部,想回过头来咬住趴在它脖子上的我,见咬不到我,便发狠地甩起头来。

    我死命地抠住怪蛇脖子上的鳞片,随着它猛烈的晃动而像块破抹布般在空中荡来荡去。就在我快支援不住的时候,它突然发现了正在它面前虚张声势呼喝不止的燮野明。

    怪蛇立刻停止了甩动,侧着头紧盯着燮野明,又是“呵呵”地怪叫了两声,我脚下两米多长的巨大角腮再次缓缓张了开来。

    担心着燮野明的安危,我赶紧加快了真气输入的速度,谁知这心中一急,一口气没提上来,体内的真气竟猛的上下翻涌起来。

    咬牙拚命压下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气,我狂喝一声,体内的真气立刻用比刚才还快了十数倍的速度疯狂泄入怪蛇的体内,就见它仿佛被人从脑后狠狠给了一锤般,高昂的头颅猛的撞向了地面。

    在一阵轰然巨响中,燮野明咳嗽着避开四散的石块,兴奋地叫了声:“好样的!继续啊!”

    见此举收到奇效,倍受鼓舞的我咬牙再次催动真气,仅在短短数秒内便将我所有的真气都输入了怪蛇的体内。

    怪蛇嘶哑地叫唤了几声,浑身开始不住地瑟瑟发抖。当我从它身上无力地翻落下来时,它浑身上下已经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动弹不得了。

    喘了会儿气后,燮野明走过来扶起我,哈哈笑道:“好样的!小子,你竟真把它变成一条巨大的冰棒了啊!哈哈哈!”

    我虚弱地笑了笑:“妈的,快去找入口吧!再耽搁一会儿,恐怕我们就要超出游戏的限制时间了!”

    “呵呵,急什么啊?这里的时间设定是外面世界的四倍,两个小时的入门券足够我们玩八个小时了。我看现在恐怕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吧!”

    待我调息完毕,再次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来时,燮野明已经找到了那个该死的传送门。

    “咦,怎么会在那里?!”我惊讶地看着二百多米高的峭壁上,一道散发着淡金色光晕的传送门,正水平地飘在那里。

    燮野明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平安无恙地从这条蛇嘴里逃出去,原来只要直接落进那个传送门就可以了,根本不用跟这条蛇打招呼。”

    我哭笑不得地说:“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却在跟一条根本与我们无关的蛇打交道。”说罢,狠狠踹了那条蛇一脚,却痛得我抱脚直跳。

    “不过我们的辛苦也没有白费。”燮野明狡黠地一笑,指着远处怪蛇细长的尾巴:“我刚才在那里发现了一块似乎并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好像是某套盔甲上面的胸甲,只是嵌在蛇身里,弄不出来。”

    我好奇地跟着他走到蛇尾,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扒开还在不住凝结着的冰霜,果然看到一片银蓝色的金属。

    伸手摸去,一股熟悉的暖流瞬间袭遍全身。

    我愕然一愣,猛然醒悟:“这块胸甲和我的面具是一套的!”

    “哦?是吗?”燮野明惊喜地笑道:“那就更加可以肯定,这东西绝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了。扒下来带出去,哈哈哈!”

    我和燮野明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砍又是敲地弄了足足五分钟后,才终于将这块胸甲完整地从蛇尾巴上取了下来。

    啐了口唾沫,燮野明骂了句:“妈的,这身蛇皮要是拿出去做盔甲,说不定世界末日到了都能活下去。”

    我敲了敲手中做工精美的胸甲,竟是由五块棱角分明、造型精美的薄金属甲组成,与我的面具属于同种材质。

    仔细看去,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金属甲上还有隐隐的流光闪动,就仿佛蕴藏着一道道看不见的溪流一般。

    穿在身上,除了肩部以外,整个上身前胸后背地的所有要害尽皆被覆盖,而且竟和我的身材搭配得天衣无缝,就好似是为我量身订做的一般。

    心中没来由地泛起一阵强烈的欣喜,我笑着安慰还在不住骂着那条蛇的燮野明:“这个怪物爬不到外面去的,你以后也不可能会再碰到它,还怕它干什么?”

    燮野明这才住了嘴,好奇地打量着穿在我身上的胸甲,又围着我转了个圈后,忍不住笑骂:“他妈的,这件盔甲看来我是穿不下了,怎么看怎么像是专门给你预备好了的一样呢!”

    说完,他又冲着那条蛇骂道:“快给老子再变一件适合我穿的出来!不然信不信老子剥了你的皮?!”

    我笑着将胸甲脱下来递给他说:“别折腾它了,它也听不懂啊!你要喜欢,拿去改改也能穿吧!”

    燮野明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扔还给我:“唉,算了,就算改也找不到相同的东西来改。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嘿嘿,说不定什么时候它能救你一命,你就当欠我一顿饭好了。”

    将胸甲套在衣服里贴身穿好后,从外面竟看不出我身上还穿了盔甲。

    还是师兄厉害,看了我的面具一眼就知道是某套战甲的面罩,出去后问问他,看他能不能知道这套战甲其他的部件在哪里,而这套战甲又叫什么名字……

    在没有了生命威胁之后,我和燮野明手脚并用地爬上光溜溜的峭壁,很是顺利的进入了传送门。

    只觉眼前金光一闪,转眼便来到了那座古色古香的白色行宫前。

    在山峰下对面悬崖上引颈等待多时的几个老色鬼,顿时激动得双颊通红、泪流满面,冲着我们一个劲儿地挥手狂叫,而其他人见有人成功闯关,不禁也纷纷壮了胆子,准备跳下去试一试。

    我冲着那几个老色鬼挥了挥手,让他们稍安勿躁,便在云雾缭绕中和燮野明一道走进了那恍若仙境的行宫。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古意盎然的小桥流水、流云淌雾的假山亭阁,令人心旷神怡。

    在一片鸟语花香中,我和燮野明在这个不大的小庭院中转了两圈,闻着那沁人心脾的清冷幽香,看着各色奇异的花卉在流动的淡淡云雾中若隐若现,一种仿佛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让我们两人面面相觑、呵呵傻笑。

    走进正厅,只见一块牌匾高高悬挂,上书三个大字--寻梦阁。

    燮野明喃喃道:“这谁写的字啊,这么难看!”

    我没好气地笑骂:“这是草书,你当别人都跟你我一样,写的字跟虫子爬出来的一样啊?”

    “呵呵,寻梦阁?呵呵,羽啊!这里倒还真是很像在梦中一般哦!”燮野明看看厅中的摆设:“这些凳子桌子的造型怎么这么奇怪啊?要软垫没软垫、要抽屉没抽屉的,还镂了这么些奇奇怪怪的图案,不怕不结实啊?”

    我也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嘻嘻笑道:“这里倒是很适合古时候的那些贵族们谈情说爱、互诉衷肠啊!我听阿冰说,以前的古代就是流行这种木质的镂空家俱和门窗。难不成这个天堂岛的创造者,是个古代家俱文化的爱好者?”

    “阿冰?阿冰是谁?”燮野明奇怪地问:“听名字该是个女生,嘿嘿,小子,你到底认识多少女生啊?也不介绍一个给我。”

    我失笑:“把她们介绍给你?你都多大了,三十五六该有了吧?她们都该叫你大叔了!”

    “喂喂!这个时代流行的就是老牛吃嫩草,我这可是顺应时代潮流。”

    说笑了一阵,便听见一阵环佩叮当的轻响,一个宛若黄莺般的女声在里面问道:“咦,有客人来了吗?”

    我和燮野明愣了愣,都没想到这里的人居然能说我们这个世界的话。

    另一个娇婉动人的声音答道:“应该是吧!月婷姐姐你去叫蝉儿来,我先招呼他们。”

    门帘一挑,随着一股淡淡的香风,一个明丽动人的白衣少女走了出来,冲着我们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让我们二人都看得痴了。

    “绝色!果然是绝色啊!”燮野明好半天才惊叹了出来。

    我也惊奇地上下打量着那个女子,只觉得她长得极美,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说不尽的娇慵妩媚,似乎不是现代人。可到底和现代的美女有哪些差别,我却说不上来。

    若拿她来和雪城月她们比较,就好像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味。

    后者就像现代的写实风景画,将每一处最细微的景致,都色彩鲜明地勾勒出来,宁静中蕴着无穷的动意,带给人一片具体而又生动的美丽,宛若一股清风、一道溪流,徐徐流淌过心灵的深处,让人觉得仿佛身临其境。那画中的一切,都能感染触动心境,令人忍不住便明朗地笑了起来,又或者端起一盏清茶,边慢慢地品着,边细细地欣赏画中无尽的动人之处。

    而前者,则就像是古代的那种写意山水画,作者将满腔的情致胸怀都化作那寥寥几笔,几个明丽细致的线条、几道深浅不一的墨痕,便蕴出一种让人只看上一眼便心领神会、却又说不出来的怦然心动,黯然地噙着眼泪、欣然地颔首微笑,又或是壮怀激烈、魂断神伤,纵然心中百感交集,也只能默默注视,却说不出话来。

    大概,正是因为现代社会中所缺乏的这种难以描绘、只能感悟的美丽,才更让人们对这游戏世界中的绝色趋之若骛、心仪神往吧……

    少女见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斟了两杯茶递给我们说:“两位能不能坐下来?这么站着看着人家,我都替你们累呢!”

    刚才她身在门外时,说话声就已经好听得让人心动,如今站在眼前,那清澈冰纯的声音更是令人如痴如醉。

    接过了茶,我这才如梦初醒,自惭形秽之余,忍不住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问:“请问这里通向外面的传送门在哪里?”

    少女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微皱着眉头说:“两位莫不是嫌这里太过粗鄙?又或者是我们姐妹实在难看得让你们伤心?这就想走,也不多留一会儿。”

    我连忙摆手:“不不,只是我们还有朋友在下面,要把他们接上来。”

    少女轻轻一笑:“呵呵,以前来的几个终生会员们,可都是出了名的醋王,不费吹灰之力来到了这里,却还唯恐别人也跟着过来。哪有像你这样的,千辛万苦地闯了过来,却又好像生怕我们会吃了你。想多叫几个人来壮胆吗?”

    我实在招架不住,连忙拉了把还在失神的燮野明。他这才醒了过来,茫然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是没听见我们的对话。

    我只得自己回答:“没有没有,我倒怕是我吓着了你们。说实话,像我们这两个粗人,实在不适合待在这里,我看还是赶快换人好了。”

    燮野明奇道:“换人?换谁啊?”接着才想了起来,拍额苦笑道:“是啊是啊!我们两个大老粗是一点也不懂得你们这种细致的心思,还是换几个成熟的来吧!估计能合你们的口味。”

    那个少女收起笑容,皱眉不语,只是奇怪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们,又摇了摇头后,轻叹一声道:“跟我来吧!”

    那一声叹息如泣如诉,直叹得我们心中怜意大生,差点就没将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她看看我们确实没有撒谎。

第七章

    绕过几个雕梁画栋的雅阁,我们默不作声地顺着曲折的回廊跟在少女身后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远处回廊的尽头有一道淡蓝色的传送门。

    分外忍受不了沉默的燮野明终於呼出了口气:“终于到了。唉,在这里连个屁都不敢放,让人浑身都感到不自在呢……”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脏话,连忙解释道:“啊!放屁的意思,其实是指说话啦……”

    少女听了,也不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是啊!两位气宇轩昂、格调高雅,这种庸俗的地方,只怕是让你们多说句话都是辱没了你们呢!”

    傻子也听得出来少女此刻说的是气话,我不禁瞪了燮野明一眼,连忙解释:“我们绝对没有这么想!实在是因为这里格调太过于高雅,让我们感到很拘束罢了。”

    此刻的我们,就好像两个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的叫花子跑进了一间顶级的大酒店般,在衣着华丽、谈吐不俗的人群中,看着满眼的富丽堂皇、金杯玉盏,羞愧得恨不能立刻消失。

    少女轻轻地“哼”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就在这令人尴尬的气氛中,我们终于走到了传送门前。

    忽听身后一个女子急急喊道:“馨儿,怎么客人们这就要走了?!月婷姐姐刚才还让我去找你们呢!”

    这位叫馨儿的少女回过身来,颦眉浅嗔道:“婵儿你怎么才出来啊?唉,客人们嫌这里太破、我们又土,让他们感到很难受,所以这就要走了。”

    被她这么无端地一阵抢白,我和燮野明不禁相视苦笑--看来有时候说实话也会得罪人啊……

    回过头去,我和燮野明便再一次地被身后正急急赶来的少女那绝世的美貌和韵致给震傻了。

    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气后,我毅然地对燮野明说:“快走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啊……”便狼狈不堪地拉着他逃进了传送门。

    临走前,还听到那个婵儿奇怪地问道:“馨儿,你是不是又给客人讲鬼故事了?怎么看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啊……”

    转眼便,回到了绝望之崖上,还没等顺顺气儿、定定神,那几个早已等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的老色鬼们便冲上来将我们围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上面的美女到底有多漂亮。

    燮野明摆了摆手,示意着让他们安静下来后,才故作神秘地说:“这里人太多,你们难不成是想让每个人都跑到上面去吗?”

    几个老色鬼连忙点头,戒备地看了眼周围想围上来问个究竟的人群,拉着我们就朝一旁的僻静处跑去。

    刚一停下来,燮野明便开始发牢骚了:“妈的,真他妈的漂亮,简直就是那种要人命的漂亮啊!唉,我说你们几个上去也是白给,估计看到她们,动都不会动了。”

    老色鬼们面露喜色,纷纷自信地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几个漂亮妞吗?一个虎扑扑上去,就算再他妈的漂亮,也得统统就范!”

    我摇头笑道:“扑上去?到时候你们要还记得用哪个鼻孔喘气儿,就该谢天谢地了!”

    老色鬼们呆了一呆,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求证道:“真有那么漂亮?”

    见我肯定地点点头,他们立刻欢呼着抱成一团。

    一个中年人笑呵呵地从背包里掏出两瓶罐装饮料递给我和燮野明,殷勤地说:“二位辛苦了!先喝点水解解乏。”接着又把我们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有把握把我们带进去吗?”

    我喝了口水,自信地说:“放心吧!虽然不能一次带五个,但是肯定都能把你们送上去。”

    “呵呵,那可太感谢你们二位了。喏,这里面是你们佣金的一半,等回到外面后,我再把另一半汇到这张卡上。”那个中年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金卡递到燮野明的手里:“时间我们是按照八个小时计算的,就算现在没到八个小时,也已经值了。”

    燮野明呵呵直乐:“您太客气了,其实这就已经够了,没必要再汇什么钱给我们了。”

    我也点头。的确,意外地捡到一件和我面具配套的胸甲,这都还得感谢他们呢!

    又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拍拍我们的肩膀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我奇道:“咦,你们这么快就商量好谁先去了吗?”回头一看,却愣住了。

    只见刚才那三位还兴奋得满脸通红的老色鬼,如今已经安静地趴在地上,几滩猩红刺目的鲜血从他们身体下缓缓流了出来。

    燮野明惊叫道:“这是谁干的?!居然敢动老子的人!!”

    他抽出长剑便想冲过去寻找凶手,却被身旁的中年人拽住了。

    “呵呵,这是我们干的。他们那三个老家伙早就算计好了怎么干掉我们,然后平分美女,可惜却被我们先下手为强了。哈哈,法特,你干得不错啊!”

    在我和燮野明震惊的目光中,那个叫法特的中年人得意地狞笑道:“嘿嘿,趁他们最开心的时候,给他们一人一刀,居然连个反抗都没有就那么嗝屁了。帕罗,还是你的招儿灵啊!”能连杀三人而毫无声息,明显是刀上淬了剧毒。

    帕罗嘿嘿淫笑道:“想跟我们抢女人,做梦去吧!燮老弟,我们这就出发?”

    燮野明呆呆地看着那三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喃喃道:“你们……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啊……”

    “朋友?我呸!他妈的连一半的钱都不肯出的家伙,还算是什么朋友?”帕罗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又拽了拽我道:“小兄弟,别光顾着发呆啊!呵呵,收了钱,就赶快带我们上去见美女吧!”

    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瞅了他一眼:“你……你就不怕出去被他们报复吗?”

    “哼!报复?哈哈!”帕罗仿佛听到笑话般放肆地笑了出来:“这三个蠢蛋都是背着妻儿偷偷跑过来寻欢作乐的,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他们来了这里?而且他们连身份证明和照片都是假的,等我们把他们扔下悬崖后,谁还找得到他们的尸体?就算外面的工作人员发现他们死了,也无法让他们复活。”说完挥了挥手,法特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将他们的尸体一一抛下了悬崖。

    帕罗又拍着我的肩膀讪笑道:“小兄弟身手如此高明,不如来我的盟会给我当保镖如何?一个月八千,不亏待你吧?!”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早已不寒而栗,对他更是厌恶至极,摇摇头说:“对不起,我没兴趣。”

    拉了拉还在发呆的燮野明,我说:“我们走吧!把金卡还给他们,不干了。”

    燮野明也回过神来,掏出金卡,冲着他们狠狠骂道:“妈的,你们两个简直是禽兽不如!把这臭钱拿回去,别脏了我们的手!他妈的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我看就算是那帮混黑道的都比你们好上一千倍!至少他们还懂的义气两个字怎么写,你们呢?我呸!”

    帕罗掏出手帕,冷笑着拭去沾在衣服上的唾沫,抬眼看了看我们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吧!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是身中剧毒,要是就这么出去了,恐怕会不明不白的挂了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运气一查,果然真气一行至胸口便感到一阵麻痹,无法上提,不禁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燮野明更是怒吼一声,揪住了他的衣领叫道:“他妈的想死啊?!信不信老子出去剐了你?!”

    帕罗有恃无恐地耸了耸肩:“杀啊!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啊!哼,那个男导游早已被我们买通,别说是你们,所有跟我们一起来的人的身份证件全都被调换了。你们还是乖乖地听我们的话吧,等到了上面,我们自然会告诉你们解药放在哪里。”

    我直气得浑身发抖,提起拳头便想将他砸个脑袋开花,却被燮野明给硬生生拦住了。

    “哈哈,还是燮老弟识得大体,知道轻重。”帕罗得意地冲着我狞笑起来。

    燮野明在我耳旁道:“别冲动,不然白白送了命啊!”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扭头问帕罗:“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现在我们的命都捏在你的手里,万一上去了,你不告诉我们放解药的地方,我们不照样只能干瞪眼吗?”

    “呵呵,我可以用人格担保,绝对会告诉你们……”

    “呸!你他妈的人格,连个屁都不值!”燮野明不屑地撇撇嘴。

    帕罗脸色微变,却还强笑道:“你们现在只剩下最多十分钟的命了,十分钟后,就会变成一堆模糊不清的肉泥,我看你们恐怕也没办法拒绝吧!”

    我从暴怒中渐渐恢复了冷静,冷笑一声插口道:“哈!现在老子心情不爽,只决定从你们两个人中挑一个带上去……”

    话还没说完呢,帕罗猛的回身一脚,将身后一脸愕然的法特给踹下了悬崖。

    就听见一声惨叫从下面远远地传来,越来越弱,直至再也听不到了,帕罗这才冷哼一声,回头看着我们说:“本来也没想让他上去,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我想你们也不用挑了吧!”

    我浑身发冷地看着他--这头老谋深算的狐狸,竟还没等我说完就猜透了我的心思。原本还想利用他们的极度好色和互相猜忌来骗出藏解药的地点,现在却是毫无办法了。

    求助地看了看燮野明,他却也无奈地传音过来说:“先顺着他,过会儿再见机行事吧!妈的,今天还真是倒霉啊……”

    再次来到了行宫门口,我和燮野明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份四处欣赏景致的闲情逸致。

    我拎着帕罗的衣领吼道:“到地方了,快说解药藏在什么地方?!不然我们立刻把你给扔下去!!”

    帕罗拍开我的手,整整衣领道:“小子,想跟我斗,你还嫩了几百年呢!就算你把我扔下去,我也已经知道了进来的方法,我看你们还是赶快给我从这里消失,省得搅了老子泡妞的雅兴。如果闪得快的话,等老子办完事,说不定还有时间去找解药送给你们呢!哈哈哈……”

    我气得刚想一拳将他砸个稀烂,馨儿那略带无奈的声音却从门里传了出来:“我还以为他们两个能带什么高贵的客人上来,谁知道竟带了个人渣来。唉,月婷姐姐,我看他们八成是把这里当成春楼了。”

    帕罗此时身子都已经被这声音给泡软了,不顾我们二人还在一旁恶狠狠地盯着他,急不可耐地解开裤腰带便扑了进去,还用着色急得变了调的声音直喊着:“美、美人儿,哥哥我来了……”

    我只觉喉管一阵收缩,差点没将早饭给吐了出来。看了燮野明一眼,他也是一脸的恶心,仿佛一口吃下了苍蝇般。

    摇着头正准备进去英雄救美,顺便将那个低劣的人种大卸八块,却听帕罗一声惨嚎,又衣衫不整地从门内倒飞了出来。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可伸到一半却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直直地飞进了传送门,去陪伴那条不知是否已经复苏过来的怪蛇了。

    燮野明傻呆呆地问我:“你怎么不拦住他啊?”

    我翻着白眼回了句:“恶心死了,谁还敢碰他?怕死的话,你怎么不拦啊?”

    燮野明呵呵笑道:“一样、一样,妈的,这种东西,我宁愿死都不要碰他!”

    馨儿从门里走了出来,冷冷的扫了我们一眼,不客气地说:“两位,这里不欢迎你们,识趣的话,就赶快走吧!别干等着让本姑娘亲自动手。”

    我和燮野明相视,绝望地惨笑起来,心想今天可真是背到家了,不但被人暗算得死无全尸,还得罪了个心中最不想得罪的美人儿。

    尽管现在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而且还满肚子的怨气没处撒,但是一看到眼前这位极品美眉,就愣是把冲到了脑门的熊熊怒火给压了下去。

    正想乖乖地从原路返回,趁还有点时间和力气顺便去剁了那个叫帕罗的杂种解气,怎料馨儿从后面叫住了我们:“慢着!要走,也先给我讲清楚了再走。我们这里到底哪里不合你们的心意了?看都不看一眼就急着跑路,难道我们真的都丑得没法见人了吗?”

    我举手投降道:“姐姐,你们美得简直让我们没话说,让我们和你一比,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丑了,不敢在你们面前污染你们的视觉啊……啊!我们快没时间了,还赶着去砍人呢!”

    燮野明叫了声:“我先下去了啊!保证给你留条完整的胳膊!!啊,美女,我先永别了!”说着就要往传送门里跳。

    馨儿一把拽住了他,挡在传送门前瞪着我们道:“永别了?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道明白,我还不让你们走了呢!”

    “喂!别闹了,我们真的没时间了啊!”

    我着急地想拉开馨儿,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一个女子柔柔地问道:“你们怎么了?中毒了吗?”

    我回过头急道:“对啊!这位姐……”

    另一个“姐”字还没说出来,我就已经看得呆住了。

    天~哪~~天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人儿?!

    还没等我不好意思地冲她打个招呼,燮野明已经推开了馨儿,咆哮一声:“帕罗你个龟孙子,老子们来了!”说完拽着我便跳进了传送门中……

第八章

    对于死这个问题,虽然不太吉利,却总被人提起。

    记得上次在饭店吃饭的时候,龙吟瑶就曾问起过这个问题。而众人的回答,各不相同。

    雪城月说:“我当然怕死了。我要是死了,我爷爷、我爸爸该会多伤心啊!而且,我也再也吃不到阿雅妈妈做的果冻了。对了,阿雅,下次再去你家吃果冻,好不好?”

    阿加力说:“我也怕死。倒不是因为怕我家人伤心,而是怕那些暗恋我的美女们伤心。唉,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最见不得美女哭了,要是我死后泉下有知,看到那些美女们因为我而天天以泪洗面,我会良心不安的……”

    还没等他把那种悲痛至极的心情表现出来,龙吟瑶已经将他一勺子给敲晕了过去。

    丽丝雅说:“我怕死!很怕死哦!要是我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大家了!!呜呜呜,到时候,我看不到阿月了、看不到阿力了、看不到阿克了、看不到阿羽了、看不到阿冰了,也看不到阿瑶姐姐和阿迪了……呜呜呜……”说完她就扑到雪城月怀里去哭了起来,彷彿她真的要死了一般。

    古克说:“其实死并不可怕,反正死了就死了,跟这个世界再没有了任何的关系。不过我还是怕死,唉,这么年轻,什么都没做过,也还没看够这个花花世界,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

    龙迪却说:“我不怕死,只是怕死了还要被人骂。其实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死不死,对别人来说恐怕都无所谓。哼!不过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那帮该死的人一起陪葬。”

    后来由阿冰口中得知,龙迪是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由他的叔父代为打理家族的一切。顶著个继承人的空头衔,还要天天活在亲人的白眼之中,怪不得他总是一副沉默不语,彷彿与世隔绝般的冷酷。

    说到这里,大家都已没了兴致,犹自抹泪的丽丝雅轻声地安慰了龙迪几句后,龙吟瑶却不高兴地开口了。

    “喂喂喂!怎么没人问问我啊?难道你们都不关心我的死活吗?”

    “啊!怎么可能呢?只是一看阿瑶姐,就知道你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人物,当然不会怕死了!”还是阿加力脑子转得快,几句话就哄得龙吟瑶薄嗔浅笑,转怒为喜。

    “呸!我怎么不怕死?哼哼,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帅哥没有为我的歌声倾倒,我就这么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哼,我死的时候,一定要让全世界的帅哥都为我哭得死去活来,然后一个个全抹了脖子,上天堂来陪我!”

    如此的豪言壮语,当即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天下班后,当我和阿冰走在行人匆匆的马路上时,阿冰看著远处火红的晚霞,突然笑嘻嘻地问我:“羽,你怕死吗?”

    “怕,当然怕,万一我死了,这个月的工钱就拿不到了……”

    “讨厌啦,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啊!”

    “难道我的回答不够认真吗?”

    阿冰白了我一眼:“放心了,你要是死了,工资我帮你领,哼。”

    过了会儿,阿冰又不死心地问了句:“羽,你真的怕死吗?”

    “真的怕。”

    “为什么?”

    “怕领不到工资啊……”见阿冰抬手要打人,我赶忙转口:“啊不不,我怕我死了以后,就再也不能跟你一起去上课打工了嘛!到时候你一个人,多孤单啊……”

    “真的?”

    “真的!”我使劲点头。

    “呵呵……”阿冰傻傻地笑著,拉住了我的手:“羽,其实……我也很怕死呢!”

    “哦?难道你也怕领不到工资吗?”

    “……”

    “啊!继续、继续,你为什么怕死?”

    阿冰深吸了口气,似是在踌躇著该怎么开口:“啊……该怎么说呢?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每天一个人孤零零的上课打工,还要担心爸爸的安危,唉,那个时候……真是感觉活著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了,要不是冰克教授一直给我打气,可能我真的不能活著见到你了呢!还好还好,上帝对我不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派你来陪我了,呵呵……”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又开始怕死了啊!呵呵……”

    “啊?!难道你怕死,就是因为我来了吗?难道怕我偷了你的钱包,或者冒充你去安慰你老爸?”我瞪著他,完全搞不懂我和他怕不怕死之间怎么会有如此对立而又统一的关系。

    “呸!”阿冰瞪了我一眼,又继续傻傻地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在乎我话语中的调侃:“我怕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悠悠醒过来时,已经身在云雾中……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心中绝望地想著这里大概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天堂了吧!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帕罗!我操你他妈的十八代祖宗!!咦,老燮?你怎么也跑到天堂来了?你刚才不是说你杀人如麻,死后肯定下地狱的吗?”

    燮野明也摸著脑袋困惑地坐起身来,看著身旁流淌著的云雾:“我们这是在天堂吗?怎么觉得不像啊?还有石头地板呢!该不会是上帝怜悯我们,觉得我们死得实在太冤,破例让我们上了个比较结实的天堂吧……”

    “不可能吧!他要是看到我们刚才是怎么虐待那只畜生的,恐怕就不会觉得我们死的有多冤枉了。”

    燮野明摇头道:“我们那是替天行道啊!上帝他什么都知道,肯定明白我们当时的心情。”

    我也点了点头,心中一酸,不禁悲从中来,不无凄惨地悲嚎道:“天哪,阿冰!以后我只能在这里看著你了!还有师父、师兄、雪城月、埃娜……”

    燮野明瞪著我道:“我*!雪城月你都认识?!你怎么不早说?!”

    我苦笑地看著他,还没等解释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就听馨儿在那里咯咯地笑个不停道:“月、月婷姐姐,他、他们居然以为他们在天堂呢!哈哈哈……”

    我们齐声惊叫出来:“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却看馨儿飞快地收起笑容,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从容不迫,慢悠悠地看著远处颦眉自问:“是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真是好奇怪哦……”

    我看了眼燮野明,却发现他也正傻呆呆地和我大眼瞪著小眼,完全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一旁的那个刚才让我震惊得连话都忘了说完的美女轻笑出来:“馨儿啊!你就别再折腾他们了。他们刚刚被那个帕罗给下了毒,恐怕就连真实身份都给调换了,所以才以为自己是在天堂里啊!”

    我呆呆地看著她那如雪莲绽放般的笑容,再一次的忘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馨儿嘟著嘴,拽著她道:“月婷姐姐,你怎么帮著这两个白痴说话啊!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伤心啊!”

    月婷给了她一个爆栗,忍不住笑骂著说:“你呀!总没个正经,我看八成是你刚才又说了什么疯话,才把他们这两个贵客给吓跑了。”

    “没有啊!没有啊!月婷姐姐,你冤枉我~~”馨儿拿起袖子装作擦眼泪,眼泪虽然是假的,不过那满脸的委屈倒是不假。

    我咳嗽两声,忍不住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不是被毒死了吗?”

    馨儿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后,又看著远方,刻意淡淡地说:“哼,我们寻梦阁还从来没让客人莫名其妙地死掉后活不过来的呢!尤其啊,像某些不知趣的笨蛋、呆瓜之流,要复活他们更是易如反掌呢!不就是要用几颗不值钱的石头吗?我们这里可多的是啊!全是以前那些怕死的家伙们送给我们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低头摸了摸身下的石台,果然就是曾经看到过的转生台,只是比在深谷下面的那个乾净了许多。

    拽著依旧不明状况的燮野明走下了转生台,我感激地冲她们道谢:“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不然……不然……”

    “不然啊!某个人就看不到他的阿冰、他的师父、师兄,还有什么月、什么娜的,是不是?”馨儿斜眼冷笑地瞅著我。

    我被她堵了回来,讪讪地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燮野明却在一旁道:“呵呵,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不然我就再也看不到我的阿兰了!哦,还有我师父和师弟他们……”

    “哼,笨蛋的师父师弟们,只怕也是笨蛋。想想也是,笨蛋见不到笨蛋,是够寂寞的啊~~”

    月婷在一旁不悦地说:“馨儿,你怎么这样对待客人啊!好歹他们也是第一个*实力过来的真正贵宾,哪有像你这么对待贵宾的?难道你忘了我们寻梦阁的规矩了吗?”

    馨儿看都不看脸都变了的燮野明,叽叽喳喳地冲月婷说道:“是他们先对我不客气的!哼,看到人家第一眼居然就说要走,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吧!”说完还嘟著张嘴,愤愤不平地斜瞅著我们。

    我差点无力地倒在地上,高举双手道:“好了、好了,馨儿姐姐,算我们错了,好不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目中无人、我们狗屁不是、我们他妈的不是东西,可以了吧?”

    燮野明在一旁奇道:“阿羽,我们真的不是东西吗?好像没你说的那么惨吧……”

    馨儿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指著燮野明笑著对月婷说:“这么傻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哈哈哈……”

    燮野明低声地嘀咕道:“小丫头懂个屁,我这叫大智若愚,哼哼……”

    月婷也不禁莞尔,冲著我们歉然道:“贵客来临,月婷招呼不周,还望见谅!别站在这里了,快里面请吧!”

    我赶忙摆了摆手道:“你们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哪里还敢自称什么贵宾。我们下午还要比赛呢,这就得走了。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再来看你们的。”

    “比赛?”馨儿好奇地问:“什么比赛?围棋比赛,还是乐器比赛啊?”

    “呃……是寻宝大赛……”

    “寻宝大赛?真无聊。”馨儿瞪了我们一眼:“你们男人啊!成天就想著什么寻宝啊、猎艳的,没一个好东西呢!”

    月婷蹙眉不满地叫道:“馨儿,住嘴!”

    我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再解释,心里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让我浑身不自在的地方,便硬著头皮再次冒昧地问道:“这个……请问传送门在哪里啊?”

    再一次跟在嘟长了嘴默然不语的馨儿身后,在月婷一路的盛情挽留中,我和燮野明终于又来到了传送门。

    跟月婷道别的时候,却听馨儿在一旁小声的不满道:“该走的死缠烂打赖著不走,该留下的又恨不得立刻滚蛋,真是讨厌呢!”

    侠义心肠的燮野明忍不住问道:“谁那么厚的脸皮啊?能让你都撵不走的人,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吧!”

    馨儿撇撇嘴冷笑道:“哼,一个自称是什么银徽的东西,叫什么什么门塔?死蛋,成天用一副色眯眯的眼睛盯著我们使劲看,烦都烦死了。前些日子还整天缠著月婷姐姐,讨了好几个没趣后,现在又去缠婵儿了。要不是看在那些政府的工作人员平日里对我们照顾周到、礼敬有加,我们才懒得理他呢!早就轰出门去了!”

    我和燮野明对视一眼,心道这可巧了,刚有个讨厌的家伙提到他,他就自己跑出来了,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相当般配的讨厌鬼呢!

    正要和燮野明一起走进传送门的时候,月婷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从怀里掏出一颗雪白色的珠子递给我说:“这是一颗上好的龙涎珠,据说可以让你们复活三千多次,我们留著也没什么用,既然你们要去别的世界比赛,还是带著它保险一点,要是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被她那温软滑腻的小手拉著,我的脸情不自禁地便烧了起来,连忙推拒:“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要啊……”

    月婷轻声笑叹道:“呵呵,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种人呢!这珠子要是扔到外面去,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要为它抢破了头。你们也算是难得了。其实,我也没说要给你们,只不过是暂时借给你们罢了,到时候你走之前,可千万要记得拿回来还给我们哦!”

    我头大地接了过来,又是感激涕零地道了番谢后,被不耐烦的燮野明拽著走了。

    换完衣服,走出了“粉红色的天堂”,燮野明还在那里不住地感叹:“唉,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和美女待在一起居然也会如此的难受。天哪,长得像她们那么漂亮,对男人简直就是一种最残酷的惩罚啊!”

    我也点头同意:“的确,真搞不懂那帮色狼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看到那些美女也能扑得上去。我可是一看到她们就心里发毛,连说话都不自在了,哪里还敢对她们动手动脚的?”一想到晚上怕是还要亲自去送回那颗珠子,我就一阵头痛。

    “不仅对著她们的时候相当紧张,现在再想想刚进去时看到的那些女人,我都想吐呢!真不知道那时怎么会那么冲动,感觉就好像几百年没看到过女人似的,看到头母猪就想扑上去……唉,还好有你拉著我,才没让哥哥我犯下一生中最严重的错误啊!”

    我失笑道:“天哪,那你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在你眼里跟月婷她们一比,那些所谓的美女们岂不都成了母猪了?”

    燮野明叹了口气:“还好还有阿兰啊!就算她只把我当哥哥看,我也知足了……”

    我摇了摇头,想找些话来安慰安慰他,眼前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晃,让我猛的抬起头来,指著那个人影消失的方向惊叫道:“帕、帕罗!!”

    燮野明抬起头来顺著我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咬著牙嘿嘿狞笑起来:“妈的,羽,你刚才爽够没?没爽够的话,我们再去爽他一把,如何?”

    此时的帕罗,正如惊弓之鸟一般心慌意乱地在人群中四下疾走,我和燮野明一左一右地从后面夹了上去,将他夹在中间。

    燮野明坏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匿地喊了声:“帕罗大叔?”

    帕罗浑身一颤,一见是我们,立刻浑身都瘫软了下去,脸色青紫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裤裆处顿时传来一股刺鼻的腥骚臭气。

    燮野明捂著鼻子和我一起将他挟了起来,高声喊道:“有人知道厕所在哪里么?请问厕所在哪里啊!这位大叔他大小便失禁了!!”

    从洗手间走出来后,燮野明意犹未尽地搓搓手道:“爽,真他妈的爽!羽,你说要是后面上厕所的人看到马桶里面有一堆烧乾了的血红色烂泥,他们会以为那是什么呢?会不会以为我们食物中毒,拉了血便啊?”

    我则扯著衣服不住皱眉地四下察看道:“快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我后背上有没有沾上那只畜生的体毛或者分泌物啊!”

    找到林奇导游后,我们略微地提了提帕罗,他便立刻抹著冷汗地赶去给我们取回了真正的身份证明和贵宾卡。

    燮野明拿著身份证明检查完后,冷冷地看著他说:“小子,昧心钱最好不要挣,不然下场会很惨的。哼,你要是还想平安地回去见到你妹妹的话,最好给我记牢点。对了,把剩下那些人的身份证明也都换回来吧!”

    林奇连忙点头,转身就跑。

    跑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惶恐不安地说道:“我、我没有妹妹,那个林斐儿是不肯接帕罗的生意,才被他换成我的。”

    在魔幻宫凭著贵宾卡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后,我便和燮野明按照参赛选手指引表上的地图前往地下三层,到“晦暗森林”游戏世界入口处报到。

    和上两层人挤人的热闹场面大相迳庭的是,在这个更为宽广的空间中,只有几拨人聚在一起。看他们身上的装束类似龙骑将,估计大概是政府特聘来的寻宝猎人。

    来回找了几圈,我都没有发现师兄的踪迹,却看到远远的一个游戏世界外,站了不下数千人,都在那里排著长队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在等什么。

    问了问旁边的一个选手,他抬头一见眼前竟站著鼎鼎大名的燮野明,不禁结巴了起来:“啊、啊、啊……那、那个是‘雾、雾都的血色回廊’啊……”

    原来那个就是“雾都的血色回廊”啊!怪不得人那么多,看来都是冲著那价值二十亿的巨额赏金去的吧……

    在几百名选手们中间来回走了几圈,我和燮野明都没发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高手,不禁有些气馁。

    燮野明叹了口气道:“唉,两百多名参赛选手,竟然连一个能当成是对手的人都没有,真是没意思啊!”

    身后一个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嘿嘿冷笑道:“燮老弟又在这里卖弄威风了啊!”

    扭回头去,竟是那个令我讨厌之极的纳特斯。

    谁知燮野明却恭敬地冲他点点头说:“纳兄,你也来了啊!”

    纳特斯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随即飘向远处,慢条斯理地冷冷自嘲道:“哈,燮老弟居然称我为纳兄,小的我可担待不起啊!对不起,我姓莫克,全名叫纳特斯?莫克。”

    燮野明默念了几遍,又笑著点头道:“原来是莫克兄,你好你好。”

    纳特斯哼了一声:“不敢不敢,跟我称兄道弟,没地折了你的威风啊!哼哼,好自为之吧!祝你好运,可千万不要被那些你看不上眼的人给干掉啊……”说完背著手,看都不看我们就转身走了。

    我冷哼一声:“这人以为自己是谁啊?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燮野明眯起双眼看著纳特斯远去的身影,神色颇为凝重。

    我拍了拍他:“你怕他?不会吧?”这种垃圾,我一个人就能同时收拾掉三个啊!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又将目光移了开去。

    临近比赛开始的时候,一大群政府官员从三层入口处涌了进来,负责检到的工作人员们立刻迎了上去,点头哈腰、端茶倒水,不一会儿便将几十号人安排得妥妥贴贴。

    紧接著,又有一批高级联盟的会长到场,我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叶灵剑会长,可朝他左右扫了好几眼,除了银徽龙骑将坎佩特外,却没看到阿冰的身影。

    龙吟瑶,八成又是龙吟瑶!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骂--你拉著阿冰出去爽快了,就不知道给我们来加加油、鼓鼓劲吗?!

    又过了一会儿,金徽龙骑将梅凯尔竟然也来到了会场,他身后还跟了几名紫徽和一大群扛著摄影照像器材的记者。

    政府官员们和联盟会长们立刻迎了上去,一阵热络之后,梅凯尔拿著一篇演讲稿走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演讲台上。

    燮野明悄悄对我说:“嘿嘿,还是金徽的够劲儿,光看那身气势,就把全场的人都给压了下去。”

    我笑著点点头,揶揄他道:“怎么,该不会是找不到对手,所以想找他挑战吧?”

    燮野明捧著头苦笑:“算了吧!我可怕死他了。他以前一见到我就是劝我入伍,又是说什么龙骑将有高薪可拿,还有可*的福利保障,又是说什么可以合法领养高级驯龙--妈的,差点没烦死我。最近倒是消停了很多,大概是忙得顾不上我了吧!我可不会傻呆呆地冲上去自寻烦恼啊……”

    我故意替他担心道:“只怕过会儿比完了赛,他又要找你的麻烦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说你认识我啊!”

    燮野明瞪我一眼:“兄弟就是拿来牺牲用的,这个时候你不上,谁上啊?”

    一阵热烈的掌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梅凯尔站在演讲台上,微笑著举手示意大家安静,接著便笑著问:“大家都吃过午餐没有?如果有没吃过的,过会儿能不能请我吃一顿啊?”

    众人一片哄笑。

    “首先,我代表元老议会,向这次大赛的举办者,天堂岛的长驻总督玛梅特大人以及全岛的工作人员致以问候!呵呵,我说玛梅特,天堂岛三百周年的盛大庆典,你居然就在这个破地方招待我们,是不是太小气了点啊?”

    一个五十多岁的政府高官在台下笑道:“我也想破费啊!可惜这里的东西都不是属于我的,想装修都不敢呢!”

    梅凯尔笑著点点头,又抬头看著我们说:“其次,我代表我们全体龙骑将向各位远道而来的联盟会长们致以问候。嗯,叶灵剑会长,你女儿呢?你没把她带来给大家瞧瞧啊?说不定就有某个少年高手或者我的手下来当场向她求婚呢!”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叶灵剑在台下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惜她最近身体不太好,这里寒气颇重,不敢带她来啊!”

    “哦?你对你女儿可真是宝贝得紧啊!每次都能给我说出一套完全不同的理由来。是不是怕你女儿一不小心看上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叶灵剑笑而不语,众人纷纷起哄。现场的气氛便在梅凯尔这不住的调侃中逐渐热烈轻松起来。

    “……接下来,我将代表元老议会、天堂岛全体员工、高级官员,以及我们全体龙骑将,为即将参赛的各位选手们说一句--努力吧,帅哥们!我将是你们永远的忠实支援者!等待你们的,可是价值上亿的奖品啊!!”

    梅凯尔说到这里,停下来笑道:“看来现在的年轻人架子就是大啊!这个写稿子的家伙一下子就让我代表所有的人来给你们加油了啊!咦?这稿子是谁写的?怎么最后这句话看著这么别扭啊?”

    旁边一位紫徽上前去轻轻地告诉了他,梅凯尔一听,忍不住摇头苦笑道:“抱歉抱歉,原来是我女儿写的……”

    底下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远处排队等著闯血色回廊的人们也纷纷笑得前仰后合。

    梅凯尔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又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紧接著,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纸条打开来,面带神秘地对大家说:“现在,为了调动所有选手们的比赛热情、让这场万众瞩目的寻宝大赛更具可观性,我将公布这次政府为获奖选手所准备的奖品。”

    全场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期待著答案的揭晓。

    “奖品是……”梅凯尔扫视众人一眼,对大家所投注的关注很是满意:“奖品是,四个终生最高级天堂岛会员资格,以及上次我们在铁血自由军总部搜获的一枚--雪--斑--豹--纹--龙--受--精--卵--”

    出乎我意料的是,包括我身旁的燮野明在内,整个宽广的地下三层,竟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那些平素见惯了大场面的政府高官和联盟会长们,也纷纷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台上依然面带微笑的梅凯尔总统领……

第一章

    当天边的朝阳冉冉升起的时候,血红的阳光刺破黑沉沉的天际,穿过山坳丛林,从叶子上滴落下来的晶莹露珠透射过来,轻轻拂照在我的双眼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终于明亮生动起来的世界,摸了摸横放在膝头的佩剑,我长吐出一口气来。

    凝重的血气还弥漫在我身前的岸边,而眼前则是一望无际的黑亮湖泊。回想起昨晚一夜的血腥之路,让即使是明知道身处游戏世界的我们也心有余悸。

    奖品谜底--雪斑豹纹龙的公布,无疑是让原本就兴致勃发、热血澎湃的选手们更加斗志昂扬(可惜的是我至今都还没搞清楚那到底是一条什么龙),刚进入“晦暗森林”,还没等游戏解说员开始解说游戏,选手们就开始了一场排除异己的大屠杀。

    大家互相问候着对方的爹娘祖宗以及弟弟妹妹老婆孩子,红着眼睛咬着牙齿在夜幕笼罩下的丛林中混战成一团。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一大群林鸟被惊的“呼啦啦”飞了起来,满天四散逃窜,而其中不少都被混战的人群所放出的冰矢飞火击中身亡。

    一只被火弹炸熟的鸟儿掉在了我们面前,燮野明啧啧地捡了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刚想啃一口看看味道如何,又一段残肢血肉模糊地横砸了过来。

    紧接着,无数的冰弹火弹刀光剑影便朝着站在人群中不断观望的我们两人招呼过来,鸟粪鸟毛树叶石头更是如雨点般纷纷落下,吓得燮野明惊呼一声,随手将手里的烤小鸟扔了出去,居然还砸倒了一个倒霉鬼。

    尤其让人惊恐的是,一位悍不畏死的选手居然拿着从自己肚子里流出来的五六米长的肠子在我们面前活生生勒死了一个对手,可还没等他将肠子从那人脖子上解下来,就被从背后刺来的一把火剑烧穿了胸口。

    藉着寒星步的指引,我拉着在冰风火雨电闪雷鸣的夜幕中抱头鼠窜的燮野明飞快闪躲。

    好不容易逃出战圈时,两百多位选手已仅仅只剩下四十多名浑身冒血的硬汉还站着了。

    他们喘着气倚*在树干上、石块上,用不住发抖的双腿支撑着自己的体重,尽管已经快要倒下去了,却依然拿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仿佛那些倒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家伙们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给他们致命一击。

    有一个选手终于支撑不住,眼睁睁地朝着插在地上的一把断剑倒了下去,我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耳旁则立刻传来那家伙极不甘心的惨嚎声……

    看到大家都已经没有力气再打了,解说员这才在满地的残肢断躯中心惊胆战地清了清喉咙,拍掉身上的鸟毛鸟粪断指树叶之类的东西,开始讲解这次比赛的具体内容和规则。

    看起来那位英勇的解说员也肯定经历过不少次类似的事件了,不然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恐怕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晕了过去。

    通过解说员的讲解,总的来说,我和燮野明的不战而逃是最最英明而又有远见的决定。因为解说员的第一句就是:“每个选手在没有同伴帮助复活的情况下,都有五次的复活机会,每死一次,都会在游戏世界的入口,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复活,直到五次机会全部用完为止。”

    没有理会那四十多个傻瓜的破口大骂,解说员继续说:“而刚才你们的斗殴,因为是在比赛开始前进行的,所以死亡的选手们将按照天堂岛的游览者对待,让他们免费复活。”

    四十几个筋疲力尽浑身是伤的傻瓜傻呆呆地互看了几眼后,立刻全部拔剑自杀了。我非常佩服他们的体力,说实话,在砍倒了无数同级数的选手又流了那么多血后,居然还有自杀的力气,这点实在是让我自叹不如。

    由于两百多个选手们仅剩下了我和燮野明两人,解说员也就不再浪费唇舌,直接将写有比赛内容和规则条例的文件递给了我们。

    在看完相关内容和规则后,我便可以和燮野明一马当先地出发了。而剩下的那两百个笨蛋活过来后,恐怕还要等解说员再讲解一次才能出发……

    ※※※

    藉着解说员好心给我们的手电筒看完了文件后,我才弄明白,原来这个游戏世界还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游戏世界,怪不得政府会单单挑这个世界来进行比赛。

    文件上明白地告诉我们,我们的比赛内容,其实就是游戏本身设定的游戏内容,一个以黑暗丛林、月之海(湖泊名)和迷雾谷为背景的探险寻宝游戏。

    “不会吧?游戏的关头,你们也没去过?!”燮野明还没等看完文件就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那个什么王者之杖到底是什么样子、在哪里都不告诉我们,你让我们去观光吗?!还连个地图都没有,怎么也要给我们发一个导游小姐吧!”

    “呵呵,实在抱歉,这是上面的决定,你跟我说是没用的。”解说员理解地朝我们笑笑:“其实说起来,很多寻宝猎人都来过这里,因为这片丛林里面的宝石蕴藏量相当丰富,但是却从没有人到过那片湖的对岸,因为湖里恐怖的生物太多,除非飞过去,否则用一般的方法是极难通过的。而湖对面的那片山谷,我们也只是从控制室里的介绍上得知的,其他的,除了有关王者之杖的资料必须对你们保密外,也都跟你们一样,一无所知了。”

    而游戏的时限,是两夜一天,三十六个小时。我们进来的时候,游戏世界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也就是说,到第三天早上六点钟如果没有拿着关头的宝物回到游戏入口,那么也就算是失败了。

    看到这里,燮野明再次叫了出来:“搞错没有?!还要拿回来?刚才那两百多个白痴恐怕会一拥而上把我们给剁成肉泥啊!”

    “这个……”解说员耸耸肩,郑重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你们了……”

    “……”

    ※※※

    在我们出发后不久,那个令人讨厌的纳特斯便赶了上来。看到他身上没有半点打斗过的痕迹,真让我们非常惊讶,大概他在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就见机躲藏起来了吧!

    “二位真是高明啊!哼,逃跑的功夫居然如此厉害,实在是令在下佩服得紧。”纳特斯嘲笑我们的时候脸都没红。

    我冷哼一声:“彼此彼此,你不也逃出来了吗?”

    接下来,就又是一场灾难的降临。

    正当燮野明还在高谈阔论比赛结束后要如何享受那将近一个月的假期时,十几只八爪巨型章鱼突然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拖着黏答答令人恶心的身体,张牙舞爪地冲着目瞪口呆的我们扑了过来。

    那些章鱼们长达十六米之多的触手上沾满了强腐蚀性液体,将我们的前路堵得密不透风,粗大的古树在它们强有力的触手拖拽下纷纷“哗啦啦”的朝我们倒了下来,更厉害的是,有些章鱼居然会用触手卷起沉在泥土里的几百斤巨石,劈头盖脸朝我们砸了过来。

    我和燮野明狼狈逃窜之际,一边不住将欺近身旁的触手给拦腰砍断,一边还要躲闪从断肢中喷射出来的剧毒液体,匆忙间回头四望,纳特斯却居然又不见了踪影。

    因为害怕前路还潜伏有更厉害的怪物,我和燮野明都不敢用尽全力放手一搏,生怕将它们惹了出来。

    在十几只章鱼的围攻下支撑了将近五分钟后,那两百多个骂骂咧咧从入口处走来的笨蛋们终于到了。

    章鱼们立刻呼啦一下放弃了我们,朝那群大目标扑了过去。我和燮野明呼出口气,惊惧地互看一眼,忍不住苦笑起来。

    “妈的,怎么陆地上也会冒出章鱼来?还他妈的这~么大!!”燮野明看着断在地上依然不住扭动,腐蚀着附近泥土石块的粗长触手,冷汗连连。

    “这些章鱼的智商也很高啊!你有见过成群出现的章鱼吗?更别说还有会用树干石头砸人的吧!”我的背后也早已冰冷一片:“天哪,如果后面的怪物比这个更恐怖,我看我们还是立刻回头好了。在这里待着,恐怕迟早会成为它们的晚餐啊……”

    “还好还好,它们还不会念咒放魔法来攻击我们呢!”燮野明乐观地拍拍我的肩膀:“起码我们的对手还不是人,对吧?”

    “我倒希望来的是人……”

    当我们收起长剑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后方已经传来了一片惊呼惨叫声,一大群人被十几只章鱼赶得鸡飞狗跳,接着又传来无数火弹电球的爆裂声、咒骂声、嘶吼声、石块纷飞声、树木倒塌声不绝于耳,直到我们在丛林中摸黑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将近两里地后才渐渐平息下来。

    愿上帝保佑他们,希望他们不会被那群穷凶极恶的章鱼们一直缠到比赛结束。

    纳特斯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不过此时的他已经老实了很多,跟在我们后面一言不发,左臂上的衣袖似乎是沾上了章鱼的黏液,被腐蚀掉了大半,露出了满是烧伤的手臂。

    平安无事地走出一片丛林后,我们前方的空地上居然是一个遍布着篝火和木屋的村落,每一个篝火堆旁都围着数十个穿着兽皮树叶的村民,和着激烈的鼓点跳着奇异的舞蹈。

    热情的村民们一看到我们便纷纷迎了上来,邀请我们加入他们的狂欢。

    看着那些穿着暴露的少女们仅裹着一条兽皮裙,坦露着雪白丰满的胸脯和大腿在我们面前跑来跑去,我和燮野明立刻捂着鼻子摇头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喝了两口没怎么放盐的热汤,啃了一块香喷喷直滴着油还烫舌头的烤肉,我们千恩万谢地刚想和他们道别时,无数细小的毒箭突然如雨般从丛林中纷纷射了出来,顷刻间十几名村民便中箭倒地,其他的村民们立刻叫喊着用木棍掩护身旁的同伴退进屋里,而刚刚递给我们烤肉和热汤的美丽少女也奋不顾身的挥舞着一根烧着的木头,掩护我们三人躲进了狭小的木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这些人在这种地方也要互相残杀吗?”燮野明看着屋外拿着长弓木棍反击的村民,纳闷地问那个叫吉娜的少女。

    我也相当的好奇,在这个恐怖怪兽频繁出没的世界里,人类更应该团结一致才对,虽然说大家都不怕死,但也肯定不想天天自相残杀后再被乘虚而入的怪物给吃掉吧……

    “那些攻击我们的都是矮人族的,他们不会收割谷物、不会酿蜜,也不会晒制盐巴,更不会制造火种,就总是来抢劫我们。而且他们天生就仇视我们,嫉妒我们长得比他们高大强壮,比他们好看,所以如果我们的人被他们抓去后没来得及自杀的话,通常还会被他们凌辱上好几天呢!”吉娜心有余悸地解释。

    我恍然大悟,这个游戏世界刻意如此设定,大概就是想让玩家时时刻刻都体会到种种惊心动魄的围捕和厮杀吧……

    朝外面看去,果然瞅见一群手持骨矛、仅有人类小腿那么高的矮人们赤身**地从树林中冲了出来,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面目狰狞可怖,活像一个个风干了的婴儿尸体,飞快的摆动着细小的短腿灵巧地跳跃奔跑着,一旦*近村民,立刻一拥而上,跳到村民身上用骨矛骨刀将他活活杀死。

    确定敌人不是“人”后,我和燮野明同时看向了纳特斯,见后者带着一脸看戏似的嘲笑冲我们摇了摇头,还故作无奈地举起伤臂。

    我们只得苦笑着对视了一眼,便抽出长剑冲了出去。虽然矮人数量众多,还好这个游戏世界中人类的力量没有设定得太强,那些村民和矮人们最多也就是龙骑警的程度,在我们两人加入混乱的战场后,战局立刻呈现一面倒的情形。

    一个雪羽降尘扫出去,立刻倒了一片矮人,他们的眼睛已统统被我刺瞎,被赶上前去的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活活敲死。

    处理完近处的敌人后,我一边躲着毒箭一边又朝着远处的丛林放出冷月无声,立刻有一片片的惨叫声从那里传了出来。

    燮野明也杀得兴起,运起气盾冲入丛林中,如砍瓜切菜般将那些矮人们纷纷砍成了两截,将剩下的矮人撵得惊叫着四下逃窜,而一旦有逃出丛林的,无不被我一道剑气钉死在地。

    突然,一道淡淡的影子向我扑来,扭身避过,只觉得几道寒风从颈旁掠过,待那个影子停在身后,我才看清楚是一个头戴骨箍身披鸟羽的矮人,手上戴着锋锐颀长的骨爪,用着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我。

    看来这个家伙就是这帮矮人的领导者了,看身法应该快赶上蓝徽了!

    我二话没说,连续发出数道冷月无声,在无数纵横急响的剑气掩护下,无声无息地便要了他的命。

    冷笑一声,上前剁下了他那颗丑陋的头颅,高举起来冲着那些依旧躲藏在丛林中放冷箭的矮人们喊道:“你们的首领已经完蛋了!赶快缴械投降吧!”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远古时代人类打仗时惯用的手法,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既然他们的头领已经被我干掉了,他们也应该按照书上写的那样,立刻投降了吧!

    可惜的是,那些矮人好像听不懂我的话,没一个人走出来扔下武器投降的。不过,他们失去首领后阵脚大乱,被燮野明带领的村民们一阵冲杀后,死伤惨重,不一会儿便全军覆没了。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一个个消失,我好奇地问吉娜:“你们捕猎的动物都会这样消失吗?那你们还怎么吃肉啊?”

    正在清扫门口狼籍的吉娜愣了愣,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好半天后才困惑地答道:“我也不清楚,大概只要是我们捕来吃的鱼鸟走兽,都不会自动消失吧!如果是自卫而杀掉的,就会消失哦!”

    “哦?那被吃掉的动物就不能复活了吗?”抓着一大把骨矛当战利品的燮野明也走过来好奇地问。

    “呵呵,吃掉了自然就复活了啊!如果我们捕完后不想吃的动物,它也会自动消失掉而去复活的。反正我们从来没饿过肚子就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吉娜可爱地吐吐舌头:“倒是你们想到这个问题了呢!”

    “哦,那你们的人和这些矮人要是同时在一个转生台复活,不是又要被杀掉吗?毕竟你们死掉的人很少啊!”

    “呵呵,每种生物都有固定的转生台,如果是植物或者无法移动的动物,会在原地复活。我们族的转生台就在村子后面的丛林里,那些死掉的人一会儿就会从那里出来了哦!”吉娜笑嘻嘻地指着村旁的丛林:“而那些矮人啊!他们复活的地方也在他们栖息地附近,离这里差不多十天的距离。哎,我们基本上每隔半个月就要被他们袭击一次,都快成习惯了呢!反正大家都死不了,所以也很少有人去站岗警戒,只要将粮食、蜂蜜和盐巴藏好就行了。至于火种,其实我们都可以给他们的,还可以教他们获得粮食啊什么的方法,可惜他们从来没对我们客气过,一出来就是烧杀抢劫,最可气的就是他们每次离去时,都会浇熄我们的火种、拆毁我们的房屋,让我们必须重新取火,盖建木屋。”

    说到这里,吉娜俏丽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的无奈,却并不仇恨那些总是带给他们痛苦的矮人,似乎对这种从一开始就安排好的轮回已经彻底妥协了。

    看着她那对命运无情的安排已经到了麻木的神情,我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生活在天堂中的人,也不见得就会幸福呢!这……大概就是这些游戏中的人物所必须背负的悲哀吧!

    在了解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后,吉娜居然自告奋勇地要做我们的导游。

    燮野明瞪着她胸前那一对在她的雀跃下跳动不已的娇腻丰乳,咽了口口水后困难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穿着这一身,和几个正常的男人同行,意味着什么?”

    吉娜低头看了看自己傲然挺立的圆软双峰,嘻嘻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外面的人都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为你们怕老,怕自己的身材走样被人笑话。可我们不怕啊!我们不会老,更不会长胖或者变瘦,这么漂亮的身体不露出来,难道给自己看吗?”

    我“噗”的一声将满口热汤全喷到了燮野明脸上,不顾燮野明大声的抱怨,哭笑不得地问她:“难道你不怕冷吗?就穿一条短得没法再短的兽皮裙到处乱跑,小心感冒啊!”

    “感冒?”她好奇地看着我:“什么是感冒啊?”

    我和燮野明面面相觑,看来这里的人连病都不会生,怪不得穿得如此之少还一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在被吉娜拽着衣袖追问了半天感冒到底长什么样子、好不好吃后,急着赶路的我不得不举手投降,转移话题道:“啊!飞碟!!”

    最后,在吉娜的带领下,我们又经历了一次有史以来最惊心动魄最血腥残忍的事件……

    当吉娜举着火把,带领我们三人顺着村民打渔常走的路线来到月之海前的小山坡时,便停了下来。

    一望无际的黑色湖泊在朦胧的夜色中,静静地躺在我们眼前,湖岸蜿蜒曲折,向两旁无限延伸,似乎根本无法找到湖泊的尽头。

    而丛林与湖岸之间,是一道四十多米高的笔直断崖,似湖岸一般无边无际、蜿蜒曲折,光溜溜的崖壁没有半点可供攀爬的凸凹草木,宛如一道天堑,将丛林与湖泊壁垒分明地隔绝开来。

    看起来,这个小山坡,似乎是附近数公里内唯一一个接通丛林与湖泊的通道。

    吉娜踩熄了火把,对我们悄声说:“千万别吵,现在是半夜,那些家伙们应该都出来了。等明天天亮后,我们再上路吧!”

    纳特斯冷笑道:“哼,有这两位举世无敌英勇无畏的护花使者在,你还怕什么怪物?带他们去杀光那些怪物不就得了?”

    吉娜瞪了他一眼,跺着脚嗔道:“别那么大声啊!它们要是发现我们的话,就算你们再厉害,也一个都活不了!”

    “哈!我就不信了,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这位目空一切的燮野明先生应付不了的……”纳特斯说着就想高声大喊。

    我眼疾手快一指点中他的喉头,冷眼看着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的他道:“你要真把怪物招来了,信不信我第一个把你喂到它们嘴里!”

    好容易才喘过气来的纳特斯狠狠瞪了我一眼,撇过脸去冷笑几声,哑着嗓子有恃无恐地说:“嘿,胆子小就别来啊!来了还怕这怕那的,就这德行,我看是一辈子都成不了高手了。”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撞了上来,要不是怕揍他的动静会引来怪物,我早拔剑砍了过去。

    燮野明看出我的怒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旁低声道:“算了,别生气了。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早还要赶路呢!”

    就在这时,山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翻腾声,我们四个人立时全静了下来,心惊胆战地爬到山顶探头张望。

    听那动静,似乎出现的怪物体形异常巨大。

    却听吉娜松了口气小声说:“还好还好,它们还没有发现我们……”

    我盯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湖水中冒出来的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悄声问:“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只在晚上才会爬上岸来透气的龙龟。它们白天都在湖底睡觉,只有晚上才会到湖边来觅食……”

    “觅食?”燮野明好奇地问:“这岸边除了我们就没别的东西了,它们总不能吃草吧,难不成是来吃我们的?”

    “放心,它们不吃我们。只要我们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它们发现不了我们。而且它们因为体形太庞大了,在陆地上行走不便,所以都只待在岸边,不会爬到这里来的。不过它们要吃的东西,可是非常危险残暴的巨蜥啊!那些东西总是成群出没,多则数百只,少则数十只,所以龙龟也总是成群的出来捕食,不然单个的很容易被巨蜥当成晚餐。”

    我纳闷地问:“食肉动物还互相捕食吗?我只听说过食肉龙猎杀食草龙啊!可没听说过食肉龙捕食食肉龙的。”

    刚问完,就知道自己白问了,这个游戏世界里连章鱼都能登陆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呢?

    燮野明笑道:“陆地上的是陆地上的生存法则,水里的可是遵循另一套法则,那就是大鱼吃小鱼。谁叫水里是立体生态系统,种群数目远远比陆地上众多呢?”

    吉娜迷惑不解地问:“什么叫立体生态系统?那是什么东西?”

    “啊!那个东西是不能吃的。”心有余悸的我立刻回答。

    吉娜瞪我一眼:“你以为我只知道吃吗?在这里,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很多耶!”

    我尴尬地笑了笑,顺便瞪了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燮野明。

    不一会儿,二十多团黑影*近了湖岸。等那些龙龟们慢慢爬上岸时,如果不是害怕被它们发现,我们几个恐怕早就忍不住惊呼出来了吧!

    只见每一只龙龟体长都至少在四十米左右,庞大的龟壳如一座小山般高高隆起,上面长满了水草和各种寄生甲壳类动物,已经看不见本来的样子。

    粗大颀长的龟颈完全伸出时竟有二十七八米长,充满了如斧凿刀刻般深深的褶皱,巨大的头部高高抬起,几乎与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平齐,让我们清楚地看见从它那两个能塞进我们脑袋的鼻孔中喷出的大团水气,而它呼吸的声音就如同拉风箱一般的巨大。

    二十多只体形庞大的龙龟将附近的湖岸挤得满满当当后,便不再移动,只是静静地待在原地,全都仰头朝天目不转睛,仿佛天上有什么外星人的飞碟飞过似的。

    粗壮的四肢即使四个人也合抱不住,如石柱般深深陷进岸边的泥土中,只怕一脚踩来,就能将我们四个活活踏死。

    它们呼吸的声音悠长轰然,却又整齐划一,就如同狂风穿过高山上的空穴时所发出的巨响一般,沿着湖面远远的传了开去。

    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顺着风从湖岸的远处飘来,吉娜皱着眉头悄声说:“今晚真倒霉,它们怎么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到我们前面来待着吸引猎物呢?我看我们还是暂时躲避一下的好,不然万一被围上了,可是会死得很惨的啊!”

    燮野明好奇地问:“来的是巨蜥吗?”

    吉娜点点头。

    我侧耳听了听,远处几里外传来一群猛兽奔跑的脚步和喘息声,也奇怪地问:“听起来体形也就七八米长、一百多只,和这些龙龟怎么打啊?来送死吗?”

    吉娜惊讶地瞅着我:“你能听出来它们有多大?连数目都听出来了?不是瞎蒙的吧!”

    我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过笑容还没等完全绽开就凝结在扑面而来的腥风中:“天哪,每秒钟差不多能跑二十多米!它们的行动能力也太夸张了!这些真的是蜥蜴吗?我所知道的蜥蜴可都是用爬的啊!”

    燮野明也面色凝重地说:“它们的跳跃能力实在是出人意料,一下能跳起差不多十米高,如果围上我们,从空中逃走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二话不说,我们立刻起身撤退,就连纳特斯也没了先前的嚣张,跟在我们身后准备撤入丛林中。

    才走了两步,我心头一颤,拽住了吉娜叫道:“不行,前面也有一百多只朝着我们过来了!”

    燮野明点头道:“现在只有南边还没发现有动静,我们朝那边走吧!千万不要被围上了,不然就要从入口处重新走来了。”

    四个人立刻转向,我背起吉娜,沿着湖岸朝南面一路狂奔下去。

    才跑了五六百米,我们便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和燮野明对视一眼,我不由苦笑道:“妈的,这下子可算是真的被包围了。”

    燮野明抽出银剑,无奈地摇头:“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阿翎,你有飞羽流星,你保护吉娜突围,过会儿要是我死在这儿了,如果天亮前没有赶到,你就不要等我了。”

    我呸了一声:“妈的,我是来陪你玩,你死了,我当然也陪你一起回去!”

    他抬起头来盯着我正色道:“不行,那只雪斑豹纹龙绝对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你知道吗?铁血自由军根本就是拉奇特的手下,那颗龙卵原本是铁血自由军找来准备孝敬他的,却被梅凯尔给缴获了,他说什么也要拿回去的。如果你不把它拿到手,岂不是给了那个混蛋机会?”

    “这只龙卵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要?拉奇特连裂角金环龙都可以不要,还会在乎它吗?”我好奇地问。

    “那只裂角金环龙已经一岁了,对它进行精神控制远没有龙卵来的方便可*。而雪斑豹纹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师父说过的暴雪龙,是最高级龙种里面的极品,比赫迪亚的白圣龙、梅凯尔的夜魔龙,还有什么独角战龙、裂角金环龙都高了一级。”燮野明说到这里,看了眼身旁的纳特斯,又传音说道:“我师父曾说,巨嘴金银豹纹龙很有可能就是它的变种。不过据说这种龙已经灭绝了七百多年,真不知道这帮人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倒吸口冷气:“妈呀!灭绝掉的龙,他们都能找出来,真是厉害!不过这么高等级的龙,政府也敢随便拿出来当奖品?”

    “哼!他们只是想找个人出来接替罗特走后的空缺罢了。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只要有人胜出,就会立刻被内定为金徽龙骑将的接班人,到时候如果是你获胜,那可就好玩了,哈哈。”

    “哦,原来如此,妈的,怪不得你这么想我获胜呢……”我没好气地看着他:“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去当什么龙骑将的!!”

    “喂!当龙骑将,可有很多福利待遇哦!月收入两万以上,政府的年终奖金也非常丰厚,要是驻守天堂岛,更是有滚滚的财源!到时候你要是当上了,兄弟我说不定就来你手下当个银徽玩玩了。”燮野明笑嘻嘻地安慰我:“再说了,你和罗特武功同源,罗特的那些旧部说不定就会全都回来呢!而且你当上龙骑将,总比让拉奇特的手下当上了好吧!就连我师父都说了,你要是当上金徽龙骑将,他第一个支援你!”

    一直没说话的纳特斯冷冷地开口了:“哼,就凭这小子的实力,当金徽龙骑将?恐怕三百年后也轮不上他啊!燮野明,你也别做梦了,凭你现在的状况,几年之后连当紫徽都不够级了。”

    燮野明哈哈笑道:“那更好,到时候我就到莫克兄那里去白吃白喝好了。”

    纳特斯冷笑一声,别转头去不再说话。

    我瞥了他一眼,冲燮野明摇头道:“老燮,龙骑将我是肯定不会当了,至于那颗龙卵,大不了拿到了就砸烂它,让谁都得不到。反正已经灭绝了,再灭绝一次,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与其让它生下来就成为奴隶,还不如让它早死早超生的好。”

    燮野明呆呆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苦笑出来:“老大,那也许是世界上最后一只雪斑豹纹龙啊!还好我师父不知道奖品是啥,不然肯定要我务必获胜了。恐怕就算是赫迪亚也不肯放过它吧!如果不是只有龙骑将才能饲养驯龙,我也不会放过它啊……唉,不过你要是舍得,我也不反对,只要你别叫别人得到就行了。”

    背上的吉娜不耐烦地拽拽我的头发:“你们讨论完了没啊?到底是逃跑,还是等着被吃掉?我是没问题哦,大不了自杀了回去,省得遭罪呢!”

    吉娜的动作猛然提醒了我,我精神一振,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燮,我们赶快回去!如果爬到那些龙龟背上,说不定要比在这里安全多了。”

    燮野明愣了愣,立刻反应了过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俗话不是说么,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我扭头询问吉娜的意思,她却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啊!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在我被那些龙龟或者巨蜥吃掉前,先杀了我。”

第二章

    此刻我们的处境真是危险到了极点,右侧是弥漫着薄雾的漆黑湖水,左侧则是黑暗深邃的晦暗森林,后面是一大群七十多只快速绝伦的巨蜥,前面则是二十多只屹立在湖边的庞然大物--龙龟。

    身后巨蜥群如一团从天际滚来的乌云,夹杂着无数惊雷暴雨,轰然地向我们掩杀过来。

    岸边无数的沙砾石块被它们的奔跑声震得颤抖起来,四下滚动,就连平静的湖面也剧烈晃动起来。

    我们四人越跑越是心惊,忍不住回头匆匆望了一眼,只见一条条朦胧的颀长黑影正在一里的地平线上不住腾跃起伏,矫健异常地迅速*近我们。

    此时左侧森林中的巨蜥们已经冲出丛林,一只只犹如披上了重铠的犀牛,拖着狭长粗壮的尾巴,脑后的背脊上向前长出一根一米多长的锋利长角。

    一旦窜出丛林,它们便立刻默不作声地高高跃起,又沉闷地落回地面,一起一落之间,便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奇快无比地杀向那群依旧仰脖朝天的龙龟们。

    就在它们冲上山坡就要接近龙龟的时候,我和燮野明抢先一步,从旁携手高高跃起,向一只龙龟宽阔的背脊斜落上去。

    一只巨蜥从山坡上猛然窜起,朝我们扑了过来,我抽出长剑正准备迎击,身下那只龙龟的脖子突然暴涨,接着巨口一张,那只巨蜥立刻被吞进口中。

    随着龙龟一阵慢条斯理的咀嚼,仿佛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块炸酥了的小牛排,而那一片“喀啦啦”的骨碎声和从齿缝中喷出的鲜血,则让我和燮野明直吓得心惊肉跳、手脚发软,连忙警惕着周围龙龟的动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落在龙龟背上。

    身形稍慢的纳特斯被我们落下了有三十多米,眼看几头巨蜥恶狠狠地朝他扑了过去,他立刻“嗤”的一声钻进了地里,让那几只心有不甘的巨蜥不停地刨着地面,几只龙龟便轻松地自它们背后偷袭得手,像吃点心般把它们吃进了肚里。

    原来是土遁术啊!怪不得他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混战中逃出生天。

    放下背上的吉娜,头晕眼花地看着周围一群庞然大物们的厮杀,我这才感觉到人类是多么的渺小。

    “你踩死一只蚂蚁,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正像一个巨人把你踩死后,他也会没什么感觉一样……”

    阿源的这句话,直到此刻,才让我有了一种深刻的共鸣。那个家伙偶尔饭后的几句废话,想不到也能具有如此的哲理……

    三个方向的巨蜥终于汇合在了一起,它们将二十多只龙龟牢牢地围住,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断绝龙龟们的生路。殊不知龙龟们只需要向后退几步,没入水中,便能安然无恙地轻松离去。真不知道这些赶来送死的巨蜥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可仅仅几秒钟后,我就发现我实在小看了这些巨蜥。

    四十多只巨蜥突然向外围的一只龙龟发动了攻击,它们几乎是同时跃起,朝着那只龙龟深陷入泥土中的四肢冲去,而那只龙龟只能匆忙地拦截住一只正好撞向它脑袋的巨蜥,眼睁睁地看着其他巨蜥将那锋锐颀长的巨角刺入自己的四肢。

    顷刻间,四十多道血柱就像喷泉一样喷涌了出来,哗啦啦地顺着湖岸流淌到了湖里。

    浓重的血腥让所有的巨蜥都疯狂了起来,转而开始朝这只龙龟进攻。不到半支烟的功夫,这只龙龟四肢上的血洞就已经多到了数百个,而血流的速度也渐渐地缓了下来,随着龙龟一阵无力的抽搐,它垂下脑袋,慢慢趴在了地上。

    上百只巨蜥立刻一拥而上,分食起这只龙龟,大块大块的皮肉被它们撕咬下来,和着鲜血狼吞虎咽地吞下肚去。短短几秒钟内,那原本粗壮犹如石柱般的四肢就只剩下了白森森略带着斑驳血迹的骨头,分外地触目惊心。

    更有几只下流的巨蜥开始无耻地撕咬起龙龟的肛门和生殖器,想要从那里钻入龙龟的体内,享受美味的内脏。

    身旁的燮野明喉咙里咕哝了几声,险些没吐出来,脸色煞白地看了我一眼,勉强咧嘴笑了笑,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话语颤声说:“天哪,这哪里是游戏世界,这分明就是地狱啊……”

    似乎这两种生物都没有声带,所以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听不到一丝巨兽们发出的惨号声。

    但是,那种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巨大喘息声、皮肉撕裂声、骨骼碎裂声,让人恐惧得寒毛倒竖、通体冰凉。

    不知道古人那所谓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在这里是不是也适用……

    看着同伴被巨蜥无情地分食,那些龙龟们却无动于衷,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情景。它们依然慢悠悠地晃动着脑袋,在锁定目标后,却又飞快地伸头捕食,一阵畅快的咀嚼吞咽后,又开始寻找下一个捕食的目标。

    这真是一场简单而又残酷的捕猎。猎捕的双方都没有任何想要逃避的意思,因而省掉了逃命和追猎的过场,直接而又完全地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巨嘴尖牙之下,用速度和运气来争相果腹。

    也许被吃下去的猎物肚中,还带着自己同类的血肉;也许自己想要捕食的目标,下一刻就会将自己活活咬死。可这又如何?在这里,吃,才是第一位的,而死,也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又有两只龙龟相继成为巨蜥的腹中美餐后,龙龟们也吃饱了,于是它们开始缓慢地向后退去,将身体浸入冰凉而又血腥的湖水中。

    巨蜥们也损失惨重,将近有一半的同类被龙龟吞了下去,可它们却依然没有停止对龙龟的进攻,红着眼睛疯狂的扑上来,妄想用自己的长角将龙龟们活活钉死在湖岸边。

    可惜龙龟们实在过于庞大,它们随便地移动一下四肢,便能将十几只巨蜥给撞飞出去,顺便踩死几只不要命的巨蜥。

    还有不少巨蜥想跳起来将长角刺入龙龟的脖颈中,可龙龟们却纷纷缩起了脖子,让它们惨痛地撞在坚硬厚实的龟壳上,昏头昏脑地摔下去。

    站在剧烈晃动的龙龟背壳上,看着龙龟们的后退,我和燮野明完全没有了主意。

    跳下去吧!看着满地的碎肉血浆,还有那一群虎视眈眈似乎从没吃饱过的巨蜥,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可不跳下去吧!过会儿进了水里,怕是会死得更惨。

    而就在我们两面为难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死亡气息从身后的湖中弥漫开来,让整个激烈残酷的修罗场立刻安静下来,巨蜥们纷纷向后退却,一退再退,仿佛看到了死神一般,惊恐地畏缩在一起,极力地想远离岸边,却又不敢让自己的目光离开我们身后的湖心。

    就好像一个手持猎刀的猎人,面对着凶猛残暴的猛虎一般,想要逃走,却深怕就在自己一转身的瞬间,便被猛虎从背后猎杀。

    燮野明也感受到了这份不平常的气息,他不安地握着银剑,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却意外地发现背后除了一只已经退入水中,正在缓缓游向湖心的龙龟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而刚才一直比我们镇定得多的吉娜,此刻却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催促着我道:“快!快跳下去!”

    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我回头张望,可身后除了湖面上飘浮的薄雾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突然,一颗红色的亮点,如一道璀璨的流星般,光芒划破缥缈的雾气,在极远处的天边一晃而逝。

    一声充满了无边霸气的长嗥从湖岸对面远远传来,悠然长绵,竟似一个绝顶高手聚气长啸一般,声音凝而不散、雄壮高迈,恍惚间,让人眼前闪过种种月映冰海、日照荒漠的诡异幻觉。

    到了后来,那长嗥就好像在耳边响起一般,仿佛声音的主人倏忽间从那极远的天边窜至眼前,让我惊慌得差点拔剑护体。

    脚下的龙龟猛然间仓皇失措起来,二十多只刚才在数百巨蜥围攻下依然镇定自若的龙龟们,此刻就像是发现了匍匐在草丛间近在咫尺之狮子的羚羊,一只只惊慌无助,拚命地迈着笨拙的四肢,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一边朝水中吃力地逃去。

    龙龟剧烈的晃动让吉娜站立不住,娇呼一声拽住了我的衣服。

    我伸手扶在她的腰间,冲燮野明喊道:“快下去!不然跟它们一起沉到水里,我们就死定了!”说完便带着吉娜纵身跳下了龟背。

    刚刚落地,正前方一只巨大的龙龟便向我们冲了过来,它高昂着头,惊慌地注视着远处的湖面,完全没有看到地上渺小的我们。

    一股狂风夹带着泥沙扑面而来,我抱着吉娜连忙闪向一旁,刚才站立的地方便已被一只巨脚踩成了深坑。

    还好龙龟体形巨大,所以龙龟之间的空隙也相当宽敞,虽然场面混乱不堪,但是我们却能够安然无恙。

    燮野明也狼狈不堪地躲过龙龟们的践踏,灰头土脸地跑到我们身边,忧心忡忡地盯着身后那一百多只巨蜥道:“天哪,要是被它们给围上了,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吉娜没有理会他,伸手指着湖对岸刚才那颗流星消失的方向对我说:“每当那个东西出现的时候,湖里潜伏的妖怪就会骚动起来。我们必须赶快退入树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因为过会儿不光这些龙龟,还有数不清的怪物们会爬上来的!”

    “可是……”我看了看身后的巨蜥群,不禁有些犹豫:“这些巨蜥不会把我们围住吃掉吗?”

    吉娜着急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过会儿爬上来的怪物们比这些巨蜥要可怕得多!我宁愿被巨蜥吃掉,也不愿意被那群怪物们吃掉!”

    我看了眼燮野明,他也点头道:“我也不想被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吃掉,与其死得不明不白,不如和这些巨蜥们拼了。”

    “好吧!那我们就退回去吧!”我咬紧了牙。

    ※※※

    当最后一只龙龟退入水中后,湖岸上就只冷清地剩下我们三个人。纳特斯早已藉着土遁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而我们面前五十多米远处,是一群畏缩在小山坡上的巨蜥。

    令人奇怪的是,它们似乎是在畏惧着湖中的某些东西,可是却又都不肯离去,只是聚在一起,有意无意地正好挡住了我们退入丛林的最快捷道路。

    为了避免和它们正面冲突,我们起先准备绕行--绕过这个山坡,再爬上山坡两侧的断崖,虽然麻烦了些,但是只要没有巨蜥的阻挠,我们应该能够在怪物们爬上来前及时地赶回丛林中。可是当我们刚刚绕到山坡的左侧,巨蜥们便也全都往左侧转移。

    见我们跑得远了,巨蜥们居然一只只像壁虎一样爬上崖壁,总是挡在我们前面。看起来,它们是不想让我们回到丛林中了。

    吉娜面如死灰,哀叹一声:“它们是想把我们当作祭品献给湖妖,所以才阻止我们进入丛林。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是难逃劫难了。”

    我奇怪地问她:“湖妖?很可怕吗?你不是只要死了就能复活的吗?怎么还这么怕它?”

    吉娜双目中透出无限的恐惧:“我们村子有一个人曾经被湖妖吞下去过,足足过了三个月才复活过来。他说湖妖的胃很大,就好像一个黑暗的大厅,里面有无数的怪物被胃壁上柔软的肉条给缠住,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那肉条一旦缠住你,你就会丧失所有的行动能力,但是感觉却不会消失,而且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你无法死去,只能慢慢地看着它的胃液将你的皮肉腐蚀、脱落,那种无尽的痛苦将慢慢地啃噬你的**和灵魂,直到将你的浑身都消化殆尽,你才能复活过来。我那个同伴再次复活后,疯了足足半年才慢慢恢复正常,可是一听人提起月之海或者看到打来的鱼,还是会吓得浑身发抖、口吐白沫……天哪,我可不想被那个妖怪吃掉!”

    我和燮野明直听得头皮阵阵发麻,眼前不自禁地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黑暗的溶洞,无数的怪物在里面吼叫呻吟,而我们也被困在其中,动弹不得,只能慢慢地等待着痛苦的终结……

    此时抬头再看到那些可恶的巨蜥时,我不知不觉便勇气倍增,咬牙道:“妈的!跟它们拼了!!”

    事不宜迟,我解下腰带,将吉娜牢牢地绑在背上后,便运劲护体,持剑和燮野明一起朝山坡冲去。

    巨蜥们见我们主动挑战,也纷纷挺刺出背脊上的尖利长角向我们扑来。

    它们跃起落地时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振聋发聩,无数巨大狭长的身躯裹在漫天飞起的尘沙中朝山坡下的我们冲了过来,声势骇人。

    在我全力施为之下,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竟有四颗耀眼夺目的血色流星争先恐后地蹦出我的胸口,在身周交织出一片血红光壁,让我信心大增,长吼一声,盖过巨蜥们巨大的奔跑声,足下用劲,转眼杀入迎面而来的巨蜥群中。

    害怕吉娜受到伤害,我将四颗飞羽流星全部调到背后,让后背上的她被包围得密不透风。

    微微侧身避过刺到眼前的尖角,我力透长剑,狂喝一声,一剑刺入那头张大嘴巴扑过来的巨蜥嘴中,它的整个头颅立刻在我面前爆炸开来,红白的脑浆从后脑喷射出去,糊了从后面扑过来的一头巨蜥。

    伸手抓住巨角,略一用力,我将它的尖锐长角硬生生带着一截脊椎从背上折断,转手刺入另一只扑过来的巨蜥眼中,从它后脑穿出,同时左脚拚力前踹,“砰”的一声将一头横冲过来的巨蜥远远踢飞出去,打着转儿直撞入从后扑上来的巨蜥群中,顿时一阵骨碎之声不绝于耳。

    这才得空抽出长剑,在真气斜引下,随意横劈,“嗤”的一声轻响削下一只巨蜥的头颅,左手又一拳砸中一只巨蜥的下颚,“卡卡”的骨碎声中,它喷着断齿鲜血带着巨大笨重的身躯直直飞上了天,尖角正正刺入一头从空中斜扑下来的巨蜥腹部。

    而就在此时,三头从背后袭击的巨蜥则被四颗飞羽流星轰得浑身骨节爆裂,一滩血泥地倒在了地上。

    几下惊人的雷霆手段,让周围的巨蜥纷纷停止冲锋,胆寒地退缩开去,也让我得空抹掉糊在脸上的脑浆碎肉,顺手掰下一根长角,调匀内息准备再次应战。

    那边厢,击退了头拨攻击的燮野明已经将火凤散羽全面展开,凡是闯入火羽空间的巨蜥,无不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乱飞。

    却见燮野明悠闲地站在火羽之中,时不时用二段御剑术偷袭着外围的巨蜥,一头巨蜥悍不畏死,被炸得血肉翻飞也一往无前地直扑过去,却被燮野明伸手抓住它背上利角,轮着圈儿给扔了出去。

    这些巨蜥看似强猛凶悍,不可一世,可是真正动起手来,才发现它们根本就不堪一击,刚才的担心倒是多余得很了。

    虽然它们身上的重铠能够抵御刀剑,却无法抵挡我们拳脚上的气劲,而脖子处的皱皮更是薄弱得丝毫没有防御能力,君不见我刚才轻轻一剑,便削下了它的脑袋吗?

    至于那根一米多长的尖角,对我们来说便如摆设一般,只能直来直去地攻击,完全没有变化,不但能轻松闪过,更能利用它们的长角来重伤它们。

    放宽心后,我将四颗飞羽流星分散开来,守住身周十米内的空间,在一阵“乒乒乓乓”的爆响声中打得周围的巨蜥骨断筋折,纷纷后退。

    休息片刻,却见外围的巨蜥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停用长角刺着前面的巨蜥,挑逗它们上前袭击我们。

    我懒得再在这群外强中干的蠢货身上浪费体力,没等它们再度进攻,深吸口气,体内真气顿时凝成一道道冰柱,一抬手,便夹着纷飞的雪花寒风刮向它们。

    这招雪羽降尘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大面积冻伤敌人,并用看似纷乱的剑气将它们的双眼刺瞎。

    几乎是一瞬间,我身前三十多头巨蜥的双眼便纷纷被刺中。陡然陷入黑暗和剧痛中的它们惊慌失措,立刻互相践踏撕咬起来。

    而后面的巨蜥则让刺骨的寒风冻得浑身发抖,被调过头去疯狂撕咬它们的同伴杀得毫无反抗之力。

    感觉到了背后的吉娜似乎冷得直打寒颤,我一边将真气缓缓度入她的体内帮她御寒,一边又不停地划出剑气刺向远处的巨蜥,几只互相撕咬翻滚的巨蜥刚刚*近我们十米内,便被四颗飞羽流星打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又过了片刻,前方陷入自相残杀的巨蜥们已经死得没剩几只了,我招呼了燮野明一声,背着吉娜便朝杀开的血路冲了过去。

    燮野明在我身后哈哈笑道:“我当它们多能耐呢!想不到居然是一群饭桶,哈哈哈!今天可真是杀得过瘾啊……”

    可还没等他笑完,身后突然传来的一阵巨大潮涌浪翻之声便打断了他的笑声。

    我随手切断那几头垂死巨蜥的喉管,回过头去,却惊恐地发现原本平静的湖面上已经如同炸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而眼前那原本一望无际的平静黑寂,突然间充满了无数纷乱惨白的嶙峋,让这片广阔无垠的安宁空间霎时变得犹如地狱一般的狰狞可怖。

    一重重山一般的惊涛怒浪泛着白沫声势惊人地撞向岸边,又“哗哗”喘息着无力地退了下去,与后面的浪撞在一起,于是飞溅的水花立刻冲天而起,在湖岸上竖起一重又一重泛着白沫的透明水墙。

    透过不断涌起落下的水墙定睛望去,湖中无数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鱼儿正不住地拚命跃出水面,在泛着白沫的巨浪中无声地挣扎呐喊,竭尽全力地用着自己孱弱的身体和巨浪做着殊死搏斗。

    安全地退入丛林之后,我将背后的吉娜放下地来。谁知她刚一着地,便双脚一软,无力地软倒在我的怀里,脸色煞白地看着远处疯狂汹涌的湖面,浑身不住地瑟瑟发抖。

    搂着吓坏了的吉娜,我非常尴尬地咳嗽几声,面红耳赤得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她。

    要知道,活了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像这样搂着一个半裸的年轻女子,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输入真气,想镇定她的心神。

    我在这边安抚着因为受惊而抖个不停的吉娜,燮野明却在那边无比兴奋地叹道:“壮观啊!这可真他妈的壮观。可惜没带照相机来,不然留个纪念,以后老了还能细细回味呢!”

    在真气的作用下,吉娜稍稍恢复了些镇定,抖着没有血色的双唇焦急地对我说:“快走,这里也不安全!那家伙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它正想爬上来吃了我们!”

    “谁?你说的是湖妖吗?”燮野明显然还没从刚才那种胜利后的极度爽快中清醒过来,一脸惊喜地看着吉娜:“它想吃我们?哈哈哈,太好了,我也想看看它到底想如何吃掉我们!”

    我懒得理会那个白痴,指了指身旁不住飞舞的四颗流星安慰吉娜:“别担心,只要有这四颗流星在,就没有东西能够*近我们。”

    吉娜摇了摇头,将目光从我们脸上移开,恐惧地看着远处的湖面道:“不,不……湖妖的力量不是人能够抗衡的,它拥有沉溺之冠的恐怖力量,所有的生物一*近它,就会陷入一种无尽的恐惧中,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力量……”

    我错愕地看向燮野明:“沉溺之冠?你在说明上看到那个东西的介绍了吗?”

    燮野明摇头道:“没,说明上只有什么王者之杖,这个沉溺之冠根本提都没提过。”

    “既然没提过,那就应该跟我们没关系了。老燮,我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就算你不害怕,可是你看吉娜,她这个样子可实在是让我担心啊……咦?吉娜?吉娜?!老燮,她晕过去了!”

    燮野明探了探吉娜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看着她曲线动人的雪腻娇躯咽了口口水,故作苦恼地皱眉道:“这可真麻烦了,她简直就是在勾引我们犯罪啊!羽,你说现在怎么办?如果你想给她做人工呼吸,我就给她做心脏按摩;如果你想给她按摩胸部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给她做口对口的人工呼吸吧!”

    见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他哈哈笑道:“看你紧张的,她没事儿,只是不知道怎么吓晕过去了。一会儿要是那个什么湖妖出来了,你带她躲起来,我去杀了那只兴风作浪的妖怪。嘿嘿,想一想,这简直就是神话故事里才能碰到的事情,实在太让人兴奋了!”

    “那你要是被它吃了怎么办?没听吉娜说么,在它肚子里你怎么都死不了,也动不了,足足要待上三个月才能复活。”

    燮野明不屑地笑道:“这群巨蜥这么弱,也就比普通的驯龙强了两三倍而已,估计那个什么湖妖也没吉娜说的那么厉害。还没等它吃掉我,我就已经杀掉它了。”

    “你还真是自信呢……”我无奈地抱着吉娜朝丛林深处走去:“你自己小心点吧!要是被湖妖吃了,可要记住在第一时间内自杀啊!不然,连我都救不了你了。”

    将吉娜藏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我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又折断树枝将她掩盖起来。再次摸了摸她的脉搏,我这才放心地爬下树来。

    远处湖中滔天巨浪的澎湃翻涌声透过密密重重的树林传了过来,让我心内莫名地惊慌起来,隐约产生了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

    突然听见燮野明惊呼道:“羽!好大的螃蟹啊!!”

    连忙赶了上去,蹲在他身旁朝湖边张望。却看到一股巨浪从岸上退去,登时露出无数只体长十数米的青灰色螃蟹,它们吐着白沫慢慢的横爬上湖岸,一对对巨大的螯钳竖在空中,威武地张开。

    它们中间还有些体型较小的螃蟹,但也有三四米长,在大螃蟹的身前身下来回忙碌的爬动,接着用八只尖锐的长足翻开松软的湖岸,飞快地将身体藏入泥土中。

    “唉,这些螃蟹要是抓来煮了吃的话,不知道能吃多久啊!”燮野明啧啧地叹道。

    “大概它们看到你的时候,想的也跟你一样。”

    接着,刚才奋力冲进湖中的龙龟们又再次出现在远远的湖面上。

    随着巨浪翻滚,它们就像一只只小船在波涛中若隐若现。突然,一个巨大恐怖的黑影在它们身后浮出水面。惊涛骇浪中,那个黑影张大了满是獠牙的巨嘴朝最后的一只龙龟扑去。

    而就在这时,两股巨浪撞在一起,溅起了滔天的水幕,也遮住了我们的视线。待水花溅落下来后,那个黑影已经重新潜入水中,而最后面的那只龙龟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我长吐出一口气来,只觉得背后冷汗一片。如果潜藏在这湖中的怪物都像那个黑影一样恐怖,我们明天可是休想能平安地渡过湖去……

    等龙龟们再次爬上湖岸时,长长的湖岸上已经挤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两栖怪物,除了能叫得上名字的螃蟹和龙龟外,其他更多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们那奇形怪状的外貌。

    有的蠕动着柔软庞大的长圆身躯,带着满身的巨刺在岸上慢慢爬动;有的驼着房子那么大的圆壳,身体却像是一团不断纠缠骚动的海藻;有的拥有巨大怪异的鱼头,而长满鳞片的身体却像条水蛇般颀长柔软,还有四只似鳍似爪的短肢……

    无数的怪物们在湖岸上骚动不安,互相挤压践踏,发出各种怪异嘈杂的声音,牛叫声、狼嚎声、婴儿啼哭声、母鸡召唤着小鸡般“咯咯”的叫声,以及许许多多让人头晕目眩闻所未闻的声音,混杂汇聚,轰然一片,让整个湖岸就好像一个放大了数百倍的海鲜菜市场一般拥挤混乱。

    随着越来越多的怪物爬上岸来,沸腾的湖面也开始平静下来,浪头越来越小,湖面上翻滚的白浪也逐渐稀少起来。

    怪物们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一只只静静地匍匐在湖岸上,不时地轻轻抖动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种无意识似的痉挛仿佛会传染一般,不一会儿,湖岸上所有的怪物都痉挛起来,每隔几秒钟它们就会同时抖动一下,发出一片“卡卡”的甲壳撞击声、鳞片与地面的摩擦声和牙齿撞击声,让我们的呼吸和心跳也不由自主地抖上一抖,胸腔内翻涌起一股郁闷的压抑。

    不知何时,恢复了平静后的湖面上竟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浓雾,让黑亮的湖水也失去了光泽。

    天上原本淡淡的星光此刻也模糊不清起来,四周陷入一片浓浓的黑寂,仿佛有一堵高厚的黑墙正不住迫顶压来,让人心头凝重,呼吸不畅。

    “咦?那是什么?!”

    燮野明轻轻地惊呼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两团绿色的光亮,透过浓浓的迷雾,若隐若现地浮现在远处的湖中。

第三章

    当时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湖妖的眼睛了……就好像夜间出没的食肉猛兽一样,那种绿色的淡淡的光芒,是它们在黑暗中搜索猎物的工具。

    这种肆无忌惮的暴露,仿佛是在向整个世界宣称:我来了,你们乖乖地待在那里,让我来饱餐一顿吧!

    而事实也证明,我并没有猜错。

    湖妖并不是游上岸来的,它是走上岸的。它有着一个巨大的类似鲤鱼的黑色身躯,似鱼的狰狞头颅,连尾巴都跟鱼尾没什么两样,可是在它的腹部却长出了颀长的四肢。

    厚厚的鳞片覆盖着它的全身,它将两条略显粗壮的后腿立在湖中慢慢向前迈步,两条前肢如同人类的手臂一般,不时地拨开浓雾,掀起巨浪,从湖中捞出某些正在挣扎的怪物,塞进自己巨大的鱼嘴里。

    当它来到岸边的时候,那些龙龟、巨大的螃蟹,和它比起来,就好像人类世界中的乌龟螃蟹遇到了一条鳄鱼。

    它一只手就可以抓起一只龙龟、一只螃蟹、一只任意的怪物,然后扔进嘴里,连嚼都不嚼就那么吞了下去。

    我已经无法计算它的体长和身高了,我只能仰起头来,向看着月亮一般去仰望它那张不住吞吃怪物的巨大而又怪异的嘴巴。

    每当它低下头时,两只闪着绿芒的鱼眼透露出贪婪凶狠的光芒,不停地向我们所藏身的丛林中扫视着。仿佛它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并且警告着我们,快点出去,乖乖地做它的晚餐。

    此时的燮野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气势,他尴尬地在我身旁轻声咳嗽了两声:“咳……咳,羽,这家伙看起来……好像真的和传说中的妖怪一样可怕啊……”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此时我的全副心神都放在湖妖的左手上,那是只比人手略显枯瘦但指头却细长得多的怪手,覆盖着黑亮细密的鳞片,妖异而又可怖。

    当然,它的手并不能让我如此好奇,我真正好奇的,是它左手食指上的那一圈奇异的银光。

    那就好像是古代国王手上戴着的一枚华丽的白金钻石戒指一般,是富贵和权力的象征。那个奇怪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吉娜说的什么“沉溺之冠”呢?!

    如果是的话,可为什么却不是戴在那个怪物的脑袋上,而是手上呢?是不是只要我砍下那根手指,它就会丧失所谓的沉溺之冠的力量呢?

    见我在这边胡思乱想,燮野明捅了捅我的腰,悄声说:“别发呆了,好戏就要上演了!”

    “嗯?”我愕然地看向他:“出什么事了?”

    “你难道没有听到那帮笨蛋的声音吗?”燮野明坏笑地指了指身后:“他们从后面赶上来了。”

    我这才听见身后几百米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们不时交谈的声音。

    凝神听了听,来的大概有一百多人,都是这次参赛的选手,看来他们面对怪物的攻击,不得不临时结成了一个庞大的寻宝队伍,虽然各自互不信任,却也不得不在通往目的地的道路上团结一致。

    抬头看了看湖妖的脑袋,我起身就往回跑。

    “喂!你想干什么?”燮野明一把没抓住我,也只得跟着我跑了起来。

    “废话!当然是阻止他们去送死了!难道你想看着湖妖把他们全吃下去吗?”

    “咦?难道你以为一百多个武功高强的家伙,对付不了这么一个怪物吗?”

    “难道你以为你口里的这群笨蛋,能对付那么大的一只怪物吗?!”

    我们的声音惊动了那群人,他们纷纷拔出佩剑,几个领头的选手高声喝道:“谁?!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是我们!我们也和你们一样,是来参赛的!”我从树丛中钻出来,看着眼前一个个拿着刀剑紧张地注视着我们的选手们,高举双手说道:“不要前进了,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怪物。你们要是再继续这么前进,肯定会被它发现的!”

    燮野明也从身后的树丛钻了出来,站在我身旁严肃地点头道:“是啊是啊!那个怪物现在正在吃晚餐,等它吃完了,我们再继续前进也不迟的。”

    领头的那几个选手疑惑地扫了我们几眼,其中一个问道:“怪物?我看你们两个倒像是怪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到这里?难道你们没有迷路吗?”

    我刚想告诉他有吉娜给我们带路,可是突然在他们中间看到几个刚才见过的村民,被他们用绳索反绑了手,浑身给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我不由得皱眉道:“你们怎能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又不是怪物!”

    “小子,少废话,他们只不过是游戏世界里面的生物罢了,你这么同情他们干什么?难道跟他们有一腿?”

    我一时语塞,却还忍不住强辩道:“你们何必非要这样,只要你们态度好一点,他们应该能主动给你们带路的啊!”

    “哈哈哈!真是笑话。你见过有人肯给**了他们女人的人带路的吗?!”那个选手嘿嘿地冷笑着,身后那些人也起哄般地淫笑起来。

    那几个村民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冷冷地看着身旁的人们。

    听到这话,我如遭雷劈,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头杀意顿起--这群垃圾,简直是给我们人类丢尽了脸啊!

    燮野明拉了拉我的手,悄声在我耳旁道:“算了,他们人多,与其让我们杀,不如让那只怪物收拾他们!我看这几个村民也是想让他们去送死呢!”

    我强压下怒火,吐出口气来,冷冷地看着那个领头的人:“后面的湖岸上现在正有一只巨大的怪物,请你们不要再前进了。还有,我希望你们立刻放了这几个村民,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力!”

    燮野明在一旁喃喃道:“我*,老弟,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单挑一百多个人吧……”

    谁知那个领头的却哈哈大笑起来,走上来推了我一把,上下打量着我道:“就凭你也敢跟我们说这种话?!哼,等老子找到了宝物,回来第一个收拾了你!”

    他身后一人也嘿嘿冷笑几声:“怪物?什么怪物我们没见过,两个胆小鬼,你们可千万别和我们走在一起啊!不然老这么大惊小怪的,爷爷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人群再次哄笑起来,领头的人挥了挥手:“兄弟们,赶路了!”又指着我们说:“嘿,你们两个可给我记住了,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哼哼……”

    说着,他回手一剑斩断身旁一棵小树,又冲我们冷笑两声,头也不回地带着众人向前走去。

    看着那群人消失在前方的树林中,燮野明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都骄纵得厉害,一群人在一起,就眼睛长到天上去了,真不知道他们的师父是怎么教他们的!”

    我狠狠一脚踹倒一棵大树,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这帮人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难道只要是进了游戏世界的人,全都是这个德行吗?!帕罗那个混蛋是这样,这帮人也是这样!”

    燮野明叹了口气:“没办法,这是一个没有法律来保护,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你就是上帝。反正大家都死不了,想怎么胡来都可以。”

    “可是他们居然……居然……难道那些村民就没有感情、没有思维吗?!”

    “唉,弱者在这里,自然是要被强者欺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不是他们,可能别的人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吧!”

    我冷冷地看着那群人远去的方向,从齿缝中挤出一丝冷笑:“哼,强者欺凌弱者,好,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欺凌那只怪物的。”

    ※※※

    回到吉娜那里,确定她依然安全后,我和燮野明再次来到了树林的边缘。

    令我们奇怪的是,原以为将会看到一场人与怪物混战的局面,却连一点打斗的声音都没听到。直到看到那群人后,我们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全都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呆了。

    是啊!才区区一百多人,看着数不清的庞大怪物们正静静地趴在湖岸上,毫无反抗地任由一只跟摩天大楼一般巨大的怪物随意捕食,相信只要稍微胆小一点的,都会害怕到足酸腿软、呆若木鸡了吧!

    那只怪物很快便发现了这一群渺小的人类,“嘎嘎”地怪笑起来,紧接着,一个粗哑狰狞的巨大声音便从它嘴里传了出来:“愚蠢的人类啊!难道你们知道我很久没有尝过新鲜的人肉了吗?”

    这句话在空旷的湖面上四处回荡,余音隆隆,也让我和燮野明大吃一惊。想不到怪物居然会说人话,这不就表明它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智慧吗?

    接下来,那群人便受到了湖妖的热情款待。虽然他们早就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了,可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怪物把他们吃掉,于是每当怪物的手伸过来抓他们的时候,他们总会拼尽全力,要么挥剑砍杀、要么用冰箭火弹电球来攻击它。

    可惜他们的攻击无法刺穿怪物手上那厚厚的鳞片,就连放出去的魔法也全无效果,虽然火弹电球爆炸时的声势惊人、砍出去的剑气响破云天,可是怪物却仿佛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受到攻击的巨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虽然他们腾挪纵跃,可是怪物那巨大细长的手也灵活异常,就像抓起一把掉落在地面的面团般,轻轻松松就将他们捏在了手里,仰起脖子和着那阵阵刺耳的惨叫声便吞了下去。

    很快的,一百多人便被湖妖尽数吞入了肚内,而湖岸上的怪物们依然静静地待在那里,仿佛这群人类的死并没有带给它们多少快慰。

    我和燮野明倒是相当的幸灾乐祸,尤其是看到刚才那个领头的第一个被湖妖吞下肚时,燮野明更是差点放肆地大笑出来。

    虽然那几个陪死的村民实在是死得冤枉,但是相信他们在看到欺凌自己的人们跟自己在湖妖的胃里一起经受折磨,肯定也会感到非常欣慰的。

    不过接下来,我们就笑不出来了。湖妖在吃完了这一百多人后,明显的意犹未尽,一只脚踏上山坡,俯身探头在树林上方不停地嗅着。

    它一边用手拨开高大的树冠,一边用那个巨大的鱼头在我们头顶说着:“不要藏了,我已经闻到了你的气味,女人、女人,快给我出来!!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了,嘎嘎嘎嘎……”

    那刺耳的怪笑声从头顶传来,简直是震耳欲聋,而它的手在树林上方不断的拨弄,让无数粗大的树木不住地摇晃起来,树枝树叶纷纷落下,掉了我们满头满脸。

    “女人?!”我和燮野明对视一眼,同时问道:“它在找你吗?”

    “不不,我这么皮糙肉厚的,老大不小了,怎么看也不像女的。倒是你,长得水灵灵粉嫩嫩的,我看它八成是把你当女的了。”燮野明摇着头,指正我的错误。

    我不禁为之气结:“你才水灵灵粉嫩嫩的!我看八成是你用了什么洗发香波洗头,才让它以为你是女生!”说到这里,我猛然惊醒:“是吉娜!它在找吉娜!!”

    “吉娜?”燮野明一拍额头:“糟了,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对不起,羽,我一直以为它是在找你呢!”

    我懒得再跟他斗嘴,起身便朝着吉娜藏身的方向跑去。

    燮野明紧随其后,不满地发着牢骚:“这怪物怎么这么老套,难道我们男人就真的像传说里面说的那么难吃吗?女人、女人,除了一身脂肪,还有什么好吃的?!”

    “那好啊!你去跟它说,让它尝尝你的滋味是不是真比女人好吃!”

    突然听到湖妖在头顶上“嘎嘎”地笑着说:“原来你躲在这里啊!可真是让我一顿好找……”

    紧接着,吉娜的惊呼声便从我们斜上方传来。我抬起头来,从树梢的缝隙中看到湖妖正用两根手指拽起了一棵大树,而手足无措的吉娜正被那棵树上变形的树杈牢牢卡住,无法逃生,只能用尽全力失声惊呼!

    “老燮,上面!”我说着腾跃而起,眨眼便跳到了树林的上方,站在摇摆的树梢上,看着近在咫尺那湖妖的巨大怪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燮野明跟着跳了上来,却差点没被吓得又掉了下去。

    乖乖,光这个脑袋就有赫氏的半栋教学楼那么大,那两只鱼眼几乎能够塞满一个窗户!

    光秃秃的巨大鱼头上布满了青苔和水藻,脖子处的鱼腮正一张一歙地不停扇动,难闻的恶臭从它如铲车般的鱼嘴里散发出来,让我和燮野明差点没被齐齐熏晕过去。

    湖妖此刻正专心地将那棵树从树林中拽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它那两只散发着妖异绿芒的鱼眼贪婪地盯着树杈上的吉娜,口水如同瀑布一般从它嘴里淌了下来。

    攻击它的脑袋,怕是根本不可能奏效了,因为那包在脑外的厚厚颅骨看起来是那样的坚不可摧。

    于是,我高声叫道:“老燮,你用御剑术砍它的眼睛!我去救吉娜!”

    燮野明当即抽出银剑,甩手便向湖妖的右眼扔了过去。

    银剑在空中灵巧地滑了一个弧线,恰恰躲过湖妖正准备去帮忙抓住吉娜的右手,瞬间没入湖妖的眼中。

    紧接着,随着湖妖的一声巨吼,它的右眼珠顿时被蕴满真气的银剑搅得整个儿爆裂开来。趁着它收回右手去遮住受伤的右眼,我急窜两步,一个破天式便朝它左手正拽着大树的食指砍了过去。

    体内真气急速运转,瞬间催至顶峰,手中的长剑突然射出刺眼夺目的血光,我突然觉得此刻仿佛不再是我带着剑,而是这柄剑正带着我狠狠朝目标砍去!

    “嗤”的一声轻响,仿佛切入了水中一般,那看似被坚不可摧的厚重鳞片层层包裹的巨大食指顿时应声而落,被拽起的大树也随着食指一起掉落下去。

    湖妖再次发出一声震天的长吼,嘶声怪叫道:“人类!愚蠢而又该死的人类……宝贝!我的宝贝啊!!”

    (笔者注:因为创建整个游戏世界的人,也是落羽神恋曲的传人,而“沉溺之冠”是他所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中的宝物,所以龙羽才能如此轻易地削断湖妖的食指。如果换成另一个人,就算他有和龙羽一样的功力,虽然也能削断湖妖的食指,却绝不可能像龙羽一样那么轻松了。)

    宝贝?我这才注意到那箍在它食指上的银环也被我一起砍了下来。不过此刻没工夫理会它了。我钻进身下的树林,砍断树杈,抱起再次被吓晕过去的吉娜,招呼着燮野明就准备跑路。

    突然一股股恶臭难当的大团绿色黏液从树林上方不断地滴落下来,滴在树梢上又立刻四处飞溅,搞得我不得不抱着吉娜在树林中狼狈逃窜。

    我一边躲,还一边纵声高呼:“老燮!快逃啊!你没事吧?!”

    却听燮野明在树梢顶上惊呼道:“羽!它挂了!哈哈,它竟然挂掉了!!”

    我继续躲避着不断溅落下来的腐臭黏液,惊奇地问道:“你把它杀掉了?!哇!你也太厉害了吧!!难道它跟吸血鬼一样害怕银质的东西?!”

    “哈哈哈,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你快上来看看吧!这可真他妈的壮观啊!”

    我躲着溅落的黏液,抱着吉娜吃力地跳上树梢,却看到一副正不断淌着绿色黏液的硕大无比的鱼骨架,那副骨架还保持着刚才被我们袭击时的动作,右手捂着眼眶,左手高举在空中。

    紧接着,失去了肌肉支撑的骨架立刻便散落下来,巨大的鱼头砸入了树林中,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了起来,树木呈放射状纷纷向外倒塌,“卡啦卡啦”的树干断裂声和树木砸落地面的隆隆声震耳欲聋,细小的树枝带着树叶漫天纷飞。

    我抱着吉娜和燮野明在树梢上不住地向后躲开倒塌的树木,直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才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好一会儿后又齐声大笑起来。

    而刚才那些一直没有动静的怪物们,一见湖妖死去,立刻恢复了生机,如潮水般向树林中涌来。

    燮野明欣慰地看着它们说:“你看看,连畜生们都知道要报仇雪恨呢!可见它们还不是那么愚昧无知啊!”

    “哇!它们的仇恨一定跟这个月之海一样深,居然这么拚命往树林里钻!”

    我吃惊地看着那些顺着山坡涌向树林的怪物们,它们巨大的身躯被树林拦住,便用嘴巴咬断树木、用螯钳夹断树木、用身体撞断树木,全都不要命地向湖妖散落在树林中的骨架挤去,而后面被挡在山坡下的怪物们,则爬上同伴们的身体,不停的掀翻前面拦路的同伴,似乎极力地想要赶在别的怪物之前去啃咬践踏湖妖的尸骨。

    “奇怪啊!难道说就为了报仇,连自己同伴的死活都不顾了?”燮野明指着前方几只冲进树林撕咬在一起的小型怪兽,好奇地问我:“你看它们,有必要这样吗?”

    我皱着眉看着它们疯狂地自相残杀,沉吟道:“看起来不像是为了报仇,倒是和帕罗他们那帮人很像啊!我看它们应该是在抢夺什么东西才对。”

    “宝贝!湖妖的宝贝!!”燮野明突然叫道:“我知道了!只要得到那个东西,它们就可以变成另一只湖妖!!”

    我也恍然大悟:“妈的,我还以为它们是要报仇呢!没想到只是想让自己当上第二个湖妖罢了!”

    将吉娜交给燮野明,我提剑便朝着刚才湖妖食指断落的地方冲了过去。就听燮野明在我身后喊道:“你小心点,千万别把自己变成湖妖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从树上一头栽下去。

    赶到那里时,几只刚才没死绝的巨蜥正在那里互相撕扯作一团,而它们纠缠在一起的身躯下面,果然就是那根被削断的食指。

    食指上的鳞肉已经全部腐蚀,只剩下几节粗大的趾骨,一团银光正箍在骨节断裂的地方。

    我上前随手抓住一头巨蜥的长角,将它当棍子般抡了起来,把其他四头巨蜥扫得纷纷飞了出去,接着一松手,让它追向自己的同伴,这才用剑将那团银光挑了起来。

    (笔者再注:游戏世界中变成湖妖的怪物,复活后其尸身并不会自动消失,因为这是变异后的身躯。)

    再次跳上树梢,银光顿时吸引了所有怪物的注意,它们立刻转移目标,纷纷向我脚下的树林挤来。脚下的树干一阵剧烈的摇晃,让我不得不跃起身来,赶往燮野明的身边。

    “快!毁了它!”我持剑将那团银光挑到他面前。

    “就是这个东西吗?”燮野明惊奇地看着那团银光中的精细银箍,拿剑便狠狠砍了过去。

    “当”一声,银箍上爆起一溜璀璨的火花,却分毫未损。

    燮野明苦笑道:“看来这东西不是我们能毁掉的了,妈的,我的手都酸了……”

    我拿起吉娜身上的外衣,裹着手抓住银箍,将剑抛给燮野明,双手拽住银箍,随着体内真气一阵狂涌,便想运劲拉断它。

    谁知拼劲了全力,我浑身上下骨节一阵爆响,银箍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我又将体内冰冷的气劲急速输入银箍,紧接着又换成极度的高热,想让它因为急剧的温差而被震碎,却依然失败了。

    看着不住朝我们倒塌过来的树林,听着怪物们的疯狂嘶吼渐渐逼近,我猛一咬牙,唤出四颗飞羽流星,如暴雨一般狠命地砸在银箍上。

    四颗飞羽流星在瞬间便撞击了数千下,震得我双臂发麻,手一松,银箍立刻脱手掉了下去。一颗流星又飞快地将它击飞了起来,其他几颗流星跟着一拥而上,将它禁锢在空中又是一阵狂轰乱炸,却依然没让它有丝毫损伤。

    末了,我喘了口气,认命地说:“看来这玩艺儿是怎么也毁不掉了。”

    看了看身旁的燮野明,却见他正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羡慕地看着我那四颗不住攻击着银箍的血色流星。

    我不禁哑然失笑,提醒他道:“发什么呆,赶快跑路吧!”

    燮野明惊醒过来,摇摇头道:“不行,逃走只会引来更多不要命的怪物,我看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赶快让自己变成湖妖,让它们惧怕。”

    我瞪了他一眼:“你疯了?!”

    “不不,我没疯。反正大不了不行就扔了它,死了的话也能复活,你怕什么?而且如果能够得到它的力量,我们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不是更加安全了吗?”

    我沉默了片刻,伸手隔着衣服接住银箍,皱眉问他:“那我们两个谁来变成湖妖呢?你还是我?”

    燮野明咬了咬牙,转身放下吉娜,仿佛作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颤抖着手摸向银箍。看他的样子,好像一旦摸到这玩艺儿,自己就立刻会变成那个令人恶心的湖妖,去吃那些更加令人恶心的怪物。

    “羽,要是过会儿我变成湖妖的话,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带走吉娜,我可不想吃女人。”

    燮野明郑重其事地叮嘱了我一声:“还有,如果你顺利的拿到了王者之杖,千万不要把它让给别人,那颗龙卵,就全*你了。哦,对了对了,要是我真的无法变**类,就麻烦你拿到奖品后赶快回来杀了我,我可不想做一辈子的妖怪啊!”

    见我缓缓点了点头,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一切都*你了……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说我变成过湖妖,不然万一贬低了我在那些美女心中的地位,那可就糟了……”

    我忍不住笑着“呸”了他一口,心下却是一阵感动。

    叹了口气,我挡开了他的手道:“算了,还是我来吧!反正也没人知道龙飙翎是谁,就算变成湖妖了,也不会影响我的声誉。”说着,我便摸上了那冰冷异常的银箍。

    一团刺目的光芒瞬间在我们眼前炸了开来,极度的惊慌中,我只觉得一股异常温暖的力量裹住了我的整只左手。

    远处的怪物们传来一阵阵绝望的哀号,似乎在惊惧着另一只湖妖的诞生。

    光芒消失后,又是一片无尽的黑暗,直到我的双眼从刚才的光芒中恢复过来,才发现自己依然站在燮野明面前,并没像想像中那样变成巨大无比的怪物。

    此时的燮野明仿佛变成了个傻子,死瞪着眼睛看着我的脸,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好奇的摸了摸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举起左手,却惊愕地看到刚才那个银箍竟然已经缩小成一枚小小的银戒,箍在了我的食指上。

    “你你你……你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啊?!”燮野明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我:“你现在会不会……觉得很饿?或者很想吃人?!”

    我一脚踢中他的**,骂了句:“你才饿得想吃人呢!这玩艺儿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厉害嘛!”

    说着,我伸手摘下了银戒,却又引来燮野明的一阵惊呼。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

    “你……你……天哪……我还以为你会跟刚才那只湖妖一样变成一副骨架呢!”燮野明一边在胸前划着十字,一边心有余悸地捂着心口,颤抖着说:“拜托你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我的心脏都快飞出来了!!”

    我把那枚戒指放在手心里递给他:“要不,你戴上试试。我戴上它,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燮野明见我真的没有什么异状,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果然,他也没有什么变化。

    “看来这东西对于游戏世界以外的我们,可能没什么作用。”我胡乱地猜测道。

    “嗯,不过那些怪物们倒是全都安静下来了。”燮野明将戒指摘下来扔给我:“还是你戴着吧!我已经买好结婚戒指了,可不想不小心把这么恐怖的东西送给我未来的老婆。”

    “你连对象都没找到,就已经把结婚戒指给买好了?!”

    “怎么,不行吗?难道非要等到结婚的时候才能买?哪一条法律这么规定了?!”

第四章

    在戴上了这个名为“沉溺之冠”的戒指后不久,所有集结在湖岸上的怪物便立刻退得干干净净,几只爬得比较慢的龙龟也拼着命将笨拙的身躯挤出树林,仓皇逃向湖中。

    唤醒了噩梦中的吉娜,我和燮野明费尽了口水才让惊惧无比的她又恢复了冷静。

    镇定下来的吉娜得知我手上戴着的戒指就是沉溺之冠后,惊讶无比,连连问着我们是如何杀掉那个恐怖的湖妖的。

    “哈哈哈,这个嘛!真是说来话长。简短地说,当时我们看到你被湖妖抓住,真是急得差点没扑上去代替你,还好我们急中生智、奋勇拚搏……”燮野明口沫横飞地讲解着,让从没听过故事的吉娜惊叫连连,笑声不断。

    燮野明讲完后,见自己的故事第一次如此受人欢迎,又开始得意洋洋地给吉娜讲起古代的各种神话传说,连什么牛郎织女、国王和龙的故事都讲了出来。

    消失了很久的纳特斯,此时又很不合作地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沙,依旧带着那一脸令人讨厌的冷笑走了过来:“恭喜二位啊!想不到你们也活了下来。看起来那群巨蜥和龙龟们,比想像中要温柔得多啊!”

    “是啊!它们刚才还很担心地问起你的下落呢!怕你待在泥里太久而被憋死了。”我冷冷地反讽回去。

    “哼,能活下来的就是英雄,我只要能活着拿到王者之杖回去,就算我一只怪物也没杀死,照样是赢家。”

    “既然你那么想拿到王者之杖,那就去拿啊!老跟着我们干什么?”

    纳特斯嘲笑道:“哈!我一直都是跟着燮老弟,可没跟着你啊!小兄弟,你可别太自作多情了。就凭你那点不知所谓的功夫,要不是仗著有燮老弟保护,恐怕早被怪物吃掉了。”

    我冷笑起来,扭头不再理他,谁知他却还在那里不依不饶:“我看你还是趁早换个老大吧!燮老弟眼下虽然风光无限,可是过几年后,等他体内伤势爆发,内功倒退后,你可就没*山了。你要是肯到我们门塔?斯丹大人手下当龙骑将的话,说不定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能给你个蓝徽当当,要不然,就只能当个屁大点的红衣龙骑士了……”

    (注:蓝徽龙骑将手下还有龙骑士、蓝衣龙骑士和红衣龙骑士等军阶,分别统领五十名、二百名和两千名龙骑兵,不过实际数字因为近一个世纪龙骑军团的大量裁兵,连原来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了。当年罗特加入龙骑军后,因为是以赫氏毕业的研究生的身份参军,所以是从军阶较高的红衣龙骑士开始往上爬的。)

    纳特斯喋喋不休,翻来覆去地重复着燮野明将会功力倒退的预言,可是当事人却依旧没听见般地在一旁给吉娜讲着故事,而我也不再搭理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迳自盘膝坐下,一边调息一边静待着即将到来的黎明……

    ※※※

    回想完昨夜的种种惊心动魄之后,让我觉得此时眼前这清晨的阳光竟是如此的可贵,不但让这个恐怖的世界恢复了生动的色彩,也让原本诡异晦暗的森林变得郁郁苍苍生机勃勃起来。

    湖泊在太阳的照耀下,粼粼波光如黑珍珠般反射出夺目的异彩。湖岸上,吉娜生起火,正烤着四条肥美的鱼儿,袅袅的炊烟飘摇直上,慢慢驱散了昨夜凝聚在我心中的无尽血腥。

    无所事事的燮野明正在湖中晨泳,*着沉溺之冠的保护,几乎所有的攻击性怪物都避而远之,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在那深不见底的湖中畅游了。

    纳特斯一直坐在湖边燮野明的衣服堆旁,呆呆地看着望不到边际的湖面,偶尔回过头来,却是大声责问吉娜怎么还没将早餐做好。

    我活动一下筋骨,跑去帮吉娜烤鱼,毕竟一个人拿着四条肥鱼的确是有点忙不过来。

    待吃过早餐之后,吉娜带着我们从附近的树丛中拖出一条年代久远的渔船,将上面的渔网鱼线藏入树林,又让我和燮野明削了两根渡湖用的船桨。

    坐上小船后,我和燮野明划动船桨,小船立刻如箭一般朝湖心驶去。

    吉娜坐在船头羡慕地说:“你们要是能够在我们村子里住下来,以后我们也就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地出来打渔了。”

    划了近半日,太阳升到了头顶,我们才依稀看到远处的湖岸。

    燮野明苦笑着对我说:“加油吧!老弟,胜利在望了!妈的,这湖里跟沙漠一样,连只大鱼都看不到,可真是无聊死了。”

    “它们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夜,也该去睡觉了吧!再说,现在还有什么怪物敢*近我们?”

    对沉溺之冠毫不知情的纳特斯却是紧绷着一张煞白的脸冷冷地说:“都给我闭嘴!过会儿要是你们把怪物给引来了,我可不救你们。”

    吉娜在一旁笑他:“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很想把怪物叫来吗?怎么现在又这么胆小了?”

    “哼,小丫头,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踢下船去!”

    “这是我的船!要下去,也是你下去吧!”好脾气的吉娜忍不住生起气来。

    纳特斯哈哈笑道:“就算你们全村的人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不杀你,只不过是看在你给我们带路的份上罢了,还想让我下船?好大的口气啊!你要是再不老实的话,哼哼……”

    我看了看身旁一脸无奈的燮野明,冷冷地嘲笑他道:“过会儿要是怪物真来了,不知道你的土遁术还有没有用啊!纳特斯,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吉娜一根寒毛,我第一个把你扔下湖去喂怪物!”

    纳特斯显然对眼前的处境十分担忧,立刻乖乖的住了嘴,却阴冷地盯了我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才划到对岸,藏起了小船,我看着沿着湖岸连绵不绝的高山悬崖,疑惑地问着吉娜:“你说的那个迷雾谷,就是这里了吗?怎么一点雾都没有啊?”

    “这里只不过是迷雾谷和月之海的分界线罢了,迷雾谷的入口,就在前面。”

    吉娜领着我们,沿着湖岸走了几里,绵延的高山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一条狭窄的小路直通向山内一道深深的峡谷。谷内浓雾弥漫,根本看不清前路的模样。

    走入谷中,吉娜笑着说:“当年我们为了逃避矮人的骚扰,曾经一起渡过湖泊想到这里定居,可惜月之海里的怪物太多,让我们大半的同伴全都丧生在了湖里,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的人,还没等找到一个合适的转生台来签订转生契约定居下来,就全都被谷里的怪物们给吃掉了。”

    “转生契约?那是干什么的?”

    “呵呵,转生契约就是更换专门让我们复活的转生台,只有我们才会哦,怪物可不会。可惜这里实在是太过于荒凉,而且猛兽出没频繁,根本就不适合我们居住,不然我过会儿就能找一个转生台来签订契约了。”吉娜惋惜地叹了口气:“唉,要是你们能留下来,那该多好啊!”

    “咳咳,吉娜,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留下来呢?”看到吉娜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我尴尬地笑道。

    燮野明也笑着说:“这里连台电视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演唱会、电影院了,待在这里,只怕不到半个月我就疯了。”

    吉娜噘着嘴难过地说:“是啊是啊!这里啥都没有,你们还跑来做啥?!”

    燮野明连忙哄她:“哈哈哈,咳咳,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可爱漂亮的小姐在这里?唉,这个世界一有了你,就算是地狱都要变成天堂了。”

    单纯的吉娜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拉着不知死活、信口开河的燮野明道:“那你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这样你天天都可以活在天堂里了哦!”

    ※※※

    沉溺之冠果然威力无穷,一路上走来,我们连半个怪物的影子都没看到,虽然大雾弥漫,但是峡谷内并没有什么岔路。

    宽敞的谷底除了一些嶙峋诡异的怪石溶洞外,就只剩下几条时隐时现的小溪,叮叮咚咚地陪伴着我们朝谷的深处走去。

    接近黄昏的时候,迷雾渐渐散去,峡谷上方终于露出久违的天空,一片通红的火烧云从我们头顶缓缓掠过,看得吉娜高声欢呼,一边唱着他们的民歌,一边跳起了优雅的舞蹈,还不时惊呼着拉我和燮野明探头去看映在溪中的绚丽晚霞。

    呵呵,真是个热情而又单纯可爱的女孩,仅仅几片云朵、几句夸奖,就能让她惊奇无限,欢喜上好一阵子了。

    当皎洁的月光从峡谷的缝隙间洒落谷底时,我们也走到了迷雾谷的尽头。一道天然的巨大石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看来除非我们能爬过这道石壁,否则就再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可是石壁顶端却还横伸出一段石沿,就算是爬到了顶上,也无法跃过去。就连擅长钻地的纳特斯,对着坚实的谷底和厚重的石壁也是无可奈何。

    “这石壁看起来好奇怪啊……”燮野明看着石壁顶端突出的挡沿,不得不放弃了攀爬过去的意图,歪着头上下打量着这道几乎和峡谷平齐的石壁:“有点像是门的样子,可是这么大,让我们怎么开?根本不可能推开它啊!”

    “这边!这边!这里有一个小门哦!”吉娜在另一头招呼着我们。

    走过去一看,石壁的角落里果然是一个小门,门上还刻着几行字。

    那几行字经过岁月的雕琢,已经快看不清楚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辨认出来:“勇士们,请将你们英勇的徽章放在门上,通往终点的大门就会在你们的眼前开启,迎接你们的,将是最后的试练。”

    “英勇的徽章?”我纳闷地问着燮野明:“游戏说明上提过这玩艺儿吗?”

    燮野明愤怒地摇头道:“没有,那个该死的游戏说明上,他妈的什么都没提过。啊!我记得玩电子游戏的时候,必须杀光所有的怪物,才能拿到过关的必要物品。我*,该不会是因为你戴着的那个玩艺,让我们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怪物吧?”

    听到这话,我也沮丧无比,看着身后无尽的峡谷喃喃道:“天哪,再走回去重新杀回来的话,恐怕时间就到了吧!”

    吉娜却提醒我们道:“你手上的那个戒指,可能就是英勇的徽章啊!至少它代表你们杀掉了让所有怪物都畏惧的湖妖。”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皱着眉道:“不会吧!这玩艺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徽章啊!”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说不定它就行呢!”

    果然,我刚将手上的戒指贴在门上,小门立刻向后缓缓移开。

    吉娜开心地笑了出来,拍着我的肩膀道:“你看,我说对了吧!”

    我也喜不自禁,抱着吉娜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冲着燮野明哈哈笑道:“想不到天都在帮着我们。要不是吉娜,恐怕就算来到这里,我们也过不去啊!”

    吉娜通红着脸看着我们,得意而又略带羞涩地笑着说:“是啊是啊!多亏了我呢!呵呵,你们两个赶快进去吧!别忘了,拿到宝物后,可一定要出来找我哦!”

    看到石门开启,纳特斯也走了过来,冲着燮野明嘿嘿笑道:“燮老弟,这下可是你大显神威的时候了,不知道里面到底会有什么怪物啊!这样吧,你们二位先进去,我在外面帮你们照顾着吉娜小姐。”

    我看了看吉娜,吉娜却对着我使劲摇头道:“我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要不,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燮野明点点头道:“也好,这样至少能保证吉娜的安全。你就留在这里吧!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再进去也不迟。”

    吉娜立刻欢呼起来:“好啊好啊!呵呵,阿翎留下来陪吉娜!阿翎,过会儿你带我去爬山,好不好?”

    纳特斯在一旁冷笑道:“也好,这个不中用的家伙要是进去了,恐怕会让燮老弟碍手碍脚呢!”

    燮野明斜着眼瞅了瞅他,突然笑道:“师兄,你千辛万苦地跟着我来到这里,处处挑拨离间,无非就是想得到王者之杖,既然如此,何不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呢?”

    纳特斯闻言脸色大变,我也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问:“师……师兄?这个猥琐的家伙居然是你师兄?!”

    燮野明尴尬地冲我笑了笑,对纳特斯说:“师兄,你也不用隐瞒了,本来我还只是猜测,毕竟你现在已经改名成了纳特斯,而且我也没见过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前任大师兄。不过听你那么信誓旦旦地说我几年后必将功力大退,看起来你根本就知道火魇真气练到第二重时最怕的就是心生犹疑、停滞不前,所以才不断地想让我萌生退意,走火入魔。师兄啊师兄,你知不知道师父他根本不是怪你偷学火魇真气而将你逐出师门,他是怕你天资不够,继续修炼下去会有性命之忧啊!”

    此时我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们。

    一旁的吉娜却好奇地问我:“你难道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真是笨得可爱哦!”

    怪不得一路上燮野明对纳特斯处处忍让,原来纳特斯这个家伙居然是他的师兄啊!

    纳特斯眼中突然射出无尽的仇恨,咬牙切齿道:“不错,我的确是你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是火魇真气的真正传人!哼,那个死老头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他凭什么说我没有天分?!你能修炼,凭什么我就不能修炼?!当时我明明已经修炼到第二重的火候,却生生被他废去了所有辛苦修炼来的火魇真气!哼,什么怕我走火入魔、什么怕我会经脉尽碎而死,根本就是那个老头子看不起我!看不起我!!”

    “师兄,师父他真的是怕你再修炼下去会死掉啊!你看墨烈他们,哦,你可能根本不认识他们,不过虽然他们没有修炼火魇真气,可现在不也一样很厉害吗?”

    “那怎么一样?那怎么能一样呢?!如果不修炼火魇真气,我一辈子也当不上金徽龙骑将!!永远只能看着你的背影,被你们远远地甩在后面!!”纳特斯说到这里,已经愤怒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可一瞬间后,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冷冷的笑容:“不过……就算你识破了我的意图,你的好日子也过不久了。第二重火魇真气绝对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就算是我,也无法逾越那重重的难关。哼,等到那个死老头发现你也无法跨过那些难关时,他就会像对待我一样来对待你了!嘿嘿嘿嘿……”

    燮野明无奈地冲着他苦笑道:“师兄,我已经修炼到第四重了,所以你就别再用这些过时的笑话来吓我了,好不好?”

    这句话就好似一道晴天霹雳,让纳特斯霎时脸上血色褪尽,颤抖着惨白的嘴唇看着燮野明说:“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通过第二重的?怎么可能……”

    他伸手抓住燮野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中立刻泛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绝望,口里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外炙如火,内蕴寒冰,不温不燥,浑然天成……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痴痴呆呆的纳特斯,我叹了口气,想不到他就为了没练成火魇真气,竟变成了个如此可怜的家伙。

    唉,怪不得阿呆总说,利欲熏心是一个永远困扰着人类的心魔,它既能让你疯狂地向上爬,体会那种将无数人踩在脚底下的无上快感,却也能让你从高处重重落下,跌入永无止尽的痛苦深渊。

    就为了去当什么金徽龙骑将,也不用变成这样吧!你看我师兄他可一点都不快乐啊!还不如学学我,许一个极其普通的心愿,和喜欢的人一起开一家热热闹闹的餐馆,既不用担心要应付什么恐怖分子,也不用和那帮整天闲着没事,就知道给社会增加负担的元老议会们打交道,更不用担心师弟的武功将来会超过自己,一辈子没什么烦恼,多好啊!

    燮野明拍拍纳特斯的肩膀,柔声安慰他道:“师兄,其实这些年来师父他一直都很挂念你呢!我看这次比赛完后,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会替你向师父求情的,他老人家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冷酷无情。”

    一听到“师父”这个词,纳特斯竟像个赌气的孩子般突然高声地叫嚷了起来:“我才不会回去呢!我这样回去,只会让他更加得意!哼,那个死老头子,他当年那么看不起我,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连我走的时候也不出声挽留一下,如今看到我这个样子,只怕会让他在肚子里笑死我!总有一天,我要爬到金徽龙骑将的地位,让他对我刮目相看,求我回去做他的徒弟!!”

    听了这话,我不禁哑然失笑。

    燮野明则惊奇地叫道:“什么?不是师父把你逐出师门的?!师兄,你也太傻了吧!奇怪,那个老头子怎么跟我说是他把你逐出去的啊?”

    “哼,他当然要说是把我逐出去的,难道他跟你说是我不要他这个师父了?哈哈哈,只要我能当上金徽龙骑将,我就能在他面前再次抬起头来,让那个死老头子在我面前低头认错!!”

    纳特斯说到这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狂妄,整张脸都因为那疯狂的幻想而兴奋得变了形。

    接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对啊!对啊!门塔?斯丹说,只要我能拿到王者之杖,他就会让拉奇特提拔我当银徽龙骑将……王者之杖、王者之杖……”

    他边说边低头四处寻找,仿佛王者之杖就藏在这漆黑的谷底一般。当他抬头看见那道开启的石门时,脸上露出了一阵疯傻的狂喜,还没等燮野明来得及伸手抓住他,就已经如一道旋风般冲了进去。

    “王者之杖!哈哈哈哈!王者之杖!你等着我!我就要成为银徽龙骑将了……”

    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看着正一脸担忧地望着门内的燮野明道:“他不会有事吧,我看他好像已经疯了。”

    吉娜则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害怕地偎在我身旁说:“天哪,他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燮野明满脸苦涩地冲着我耸肩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唉,我听我师父说,师兄他以前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因为强行偷练火魇心法,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吐了吐舌头道:“天哪,那你以前是不是也不像现在这么白痴呢?我看八成那个火魇心法也把你的脑子给练坏了。”

    燮野明居然还歪着头想了想,摇头道:“不会啊!我记得我以前还没现在聪明呢!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倒数,现在想想,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混到大学毕业的。”

    吉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我看你的脑袋真的有问题了哦!连阿翎在跟你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呢!”

    就在这时,石壁那头猛然传来纳特斯的凄厉惨叫声,燮野明脸色大变,一个箭步窜入石门,眨眼便消失在门内茫茫的黑暗之中。

    我冲着里面着急地喊道:“老燮!老燮!回来!!戴上沉溺之冠再进去也不迟啊!!”

    可惜门内除了嘶吼的狂风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回音。

    吉娜担心地探头朝门里不住张望着,又看了看焦躁不安的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不我们先去走走,可能他过会儿就出来了呢!”

    突然,一声短促的闷哼从门内不远处传来,我连忙冲进门去,却见黑暗中一道人影朝我飞了过来。

    远处一团刺目的血红闪了一闪,便瞬间消失了。

    我伸手接住来人,才发现正是燮野明本人。此时的他已不知被什么东西撞晕了过去,嘴角淌出一缕鲜血,腰间的银剑居然都还没来得及出鞘。

    运气打通他淤塞的经络,才发现他的内脏受到了不小的震荡,虽然没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但是暂时看来是无法行动了。

    我将他抱回门外,摘下沉溺之冠戴在他的手上,安慰吉娜道:“你只要不离开他,就绝不会受到怪物的袭击。记住,如果我一个小时内都没有回来的话,你就不要等我了,等他能够走路了,你们就自行离开,千万不要进来找我。”

    吉娜点了点头,鼓励我道:“加油哦!”

    我冲她笑了笑,转身刚要进门,清醒过来的燮野明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腿,吃力地将沉溺之冠摘下来扔给我说:“我……我们死了不要紧,你可一定要赢啊!那、那个家伙,还……还真他妈的强悍……”

    我无奈地笑道:“你就这么希望我赢吗?我看除了我们,恐怕不会再有人能够及时赶来了吧!”

    “嘿……嘿,不管有没有人来,只要你赢了它,就是我赢了它啊……”

    吉娜也点头对我说:“对啊!我们死了的话,还会复活啊!可是你要是输了,就没有时间再来了!所以别管我们了,快去吧!记住哦,不管输赢,我们都会永远永远支援你的!”

    ※※※

    走进门内,呼啸的狂风迎面扑来,眯起双眼,我才勉强分辨出原来石壁的后面,依然是一座峡谷。

    不过这座峡谷比先前的迷雾谷要宽广复杂了许多,不再是只有单一的一条道路,而是被一座座高耸的石峰分割成了无数的分支。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会儿,四周除了肆虐的狂风外,连一点生物存在的迹象都没有。

    我不禁稍稍宽下了心,看来沉溺之冠在这里也很是好用啊!接下来,只要能找到王者之杖,这次的寻宝任务就算圆满结束了。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了下来:“沉溺之冠?看来你才是真正具有挑战资格的人选。”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却看见近旁的一座石峰顶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那团刺眼的血红。极目看去,那团耀眼的血色红光之中,隐约是一条龙的形状。

    紧接着,身后传来几声微弱的“卡卡”声,回过头去,才发现那道石门竟然自动关闭了!

    我强自镇定下来,高举起左手冲它道:“是你在说话吗?难道你不害怕沉溺之冠吗?”

    那团红光颤抖了起来,我以为它终于感到害怕了,谁知它却笑了起来:“哈哈哈,它对付外面那些低级的怪物,可能比较好用,对我,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妈的,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戴它进来了。

    我不敢大意,立刻抽出佩剑,唤出四颗飞羽流星准备应战。

    那团血光等我摆好姿势后,才慢条斯理地问:“准备完了么,挑战者?如果你准备好了,我可就下去了啊!”

    一听它这么说,我立刻喊道:“等等!还没有啊!!我还想问问你,我能不能不和你打啊?”

    “能,你有自杀的权利。”

    “……”我小声问候了一下它娘,又喊道:“那我还想问一下,那个什么王者之杖,你知道在哪里吗?”

    “哈哈哈哈!你只要杀得了我,就自然会知道它在哪里了。”

    *!这个游戏的设计者还真是死板哪!一点都不会变通!

    如果这条白痴龙肯告诉我王者之杖的地点,并让我一直准备下去,那我不就可以一直准备到拿到王者之杖,然后立刻逃之夭夭了?唉,可惜、可惜……

    “再问你一次,准备好了吗?要知道,如果是没有挑战资格的人擅自闯入这里,我可是不会给他们什么时间准备的。”

    嘿!还真给我面子啊!

    我运足真气,冲它喊了声:“好了!快滚下来吧!”

    话音刚落,那团血光已经失去了踪影,我突然觉得体内的寒星真气一阵狂涌,带着我猛的向前扑了出去,再回过头来时,我刚才待着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三道深深的爪痕。

    已经来不及惊叹了,此时体内的寒星真气就好像被一股龙卷风疯狂地搅动起来,让我根本毫无停顿地四处扑跌,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黑暗中几乎看不到任何异样的闪动,身旁的地面却不断留下深达数寸的恐怖爪痕。

    妈呀!这个东西难道会隐身攻击吗?

    随着体内寒星真气的急速运转,我只觉整个人仿佛都要被它撕裂开来,有时候它带着我向一个方向扑去,可猛然之间,却又急速往反方向拚命的拉拽着我,这种高速的真气变化差点没让我难过得吐出血来。

    可是身旁的飞羽流星,却依然是漫无目的地在周身旋转,丝毫没有发现敌人攻击过来的气劲。

    作弊!这绝对是作弊!怎么可能会有连飞羽流星都无法发现的攻击呢?!

    那个声音突然在我耳旁嘶哑地轻笑起来:“愚蠢的人类,我可没有作弊,只能说是你的反应速度太慢了。原以为能打败沉溺之冠的人,会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武士,谁知道居然是你这么一个蠢货。哈哈哈哈,该不会是沉溺之冠自己一头栽到你怀里去的吧?”

    它虽然没有猜对,不过实际情况也跟它想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湖妖急切地想要吃掉吉娜,我也没有办法偷袭得手。

    看来今天这一仗,我是完全没有获胜的希望了……

    不过说到速度……哼,只怕我的血羽灵翅也未必会输给它!

    我索性放松全身,任由寒星真气恣意摆布我的身体,潜运内息,猛然间祭出血羽灵翅。接着在意念控制下猛的扇动翅膀,迎着突然暴涨的狂风用音速朝远处的峡谷逃去。

    哈哈哈哈!这下你可追不上我了吧!

    在如刀割般的烈风中勉强回过头去,我却意外地看到那团血光正急速朝我*近。此时我已经看不清四周的地形,只得闭上眼睛,用意识来体察周围的环境。

    心眼蓦地张开,整个巨大的峡谷瞬间落入了我平静的心湖中,甚至连那团血光的动向也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它正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仿佛一条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尾巴,还不时甩出奇怪的气劲,不过在飞羽流星的保护下,无法伤害到我。

    但是看那团血光在直线上的速度,明显还是比我快上一线,如果让它追上我的话,恐怕我也就在劫难逃了。

    心念急转之下,我开始操控血羽灵翅,突然高高纵起,冲着峡谷中的一座石峰顶端急速掠去。

    可惜啊!虽然血羽灵翅叫做翅膀,可除了能够加速之外,并不能让我真正的飞起来。当我快要跃到峰顶时,已经力尽而开始下滑,当即用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伸脚在岩壁上猛一借力,又朝着另一石峰撞了过去。

    就像一颗弹力十足的弹子球一般,我身处半空在无数的石峰间来回急速碰撞,和那团血光开始兜起圈子来。

    如此一来,那团血光果然无法再继续逼近我,因为我每次碰撞后的方向和原来的方向都是一个极小的锐角,让它无法用碰撞来借力反弹,只能用急停和瞬间加速来跟着我改变自己的方向,如此一来,它的速度自然要大打折扣。

    几乎是短短的十几秒内,我们就已经在整座峡谷内来来回回兜了三四个圈子,而我和它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突然,红光一个急停,放弃了对我的追击,我也马上停在一个石峰上,急速地喘息着争取时间调匀自己体内快要爆炸的内息。

    “小子,干得不错啊!不过你如果再这么高速转悠下去,我怕你过会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它经过如此长时间的高速追击后,还能悠闲地开口说话,而且明显根本就没耗掉多少力气。可我此刻几乎连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这个玩笑可真是开得有点过火啊……

    妈的,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居然只是逃命,就让我快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更别说对敌人发起过一次有效的攻击了!一股极度窝火的感觉涌上心头,可更多的,却是无奈的叹息。

    看来我就快要回到入口的转生台了,而这次的比赛,也将会以无人胜出而宣告结束。不知道那帮在外面等着看好戏的政府高官和联盟会长们,到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哈哈,蠢货,你明明已经有了落羽神恋曲第四重的实力,却一直停留在第三重上,像你这样的笨蛋传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呢!哈哈哈哈,那对翅膀真是被你给糟蹋了啊!”

    我瞪圆了眼睛,看向远处的那团血光,惊异无比地叫道:“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落羽神恋曲?!”

第五章

    那团血光放肆地大笑起来:“你们这些进入这个世界的人,每一个人的功夫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像在你之前闯进来的那个笨蛋,他用的就是九仙降魔吟中的精髓--凝冰火魇,火候是够了,可惜竟连最基本的变化都不知道。哼,想不到当年威震天下的七大绝学,传到了你们这群废物手里,简直都变成了垃圾一样!难道全天下的高手们都死绝了吗?”

    原来燮野明的火魇真气竟是七大绝学中的九仙降魔吟?真是个令人意外的答案啊……

    “还有你这个笨蛋,你的先人们都是用那对翅膀来快速移动攻击敌人,想不到你居然用它来进行逃命,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呵呵,小子,你该不会是准备让我笑死吧?!”

    我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挠着头道:“不可能吧!这翅膀运动的时候,我几乎要费尽全力才能勉强让它改变方向,怎么可能还去进攻呢?”

    “哼,你体内的真气似乎有过多次走火入魔的迹象,看起来你好像不止一次地发过火。傻小子,难道你不知道落羽神恋曲最忌讳的就是难以自制的暴怒吗?!看起来你的功力似乎成倍增长,而且更加的疯狂,却不知道你已经逐渐失去了修炼落羽神恋曲的资格!怪不得你还一直停留在第三重的‘血色飞羽’止步不前,原来你心里根本就藏着无数血腥的杀意!呵呵,再这么下去,你将彻底堕入魔道,混杂着怒火的真气也会让那对翅膀越来越沉重,到时候就永远也不可能轻灵地飞舞起来了!哼哼,落羽、落羽,到时候恐怕就真的成了只会往下落的羽毛了。”

    “……”我突然开始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也和纳特斯一样,想用似是而非的恐吓来让我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毕竟现在我们两个是生死决斗的对手啊!

    它立刻看透了我的心思,忍不住冷笑起来:“就凭现在的你,也配让我用这种伎俩?呵呵,蠢货就是蠢货,就算你把正确答案告诉他,他却还要怀疑你告诉他的动机。”

    一再地被它骂作蠢货,就算是泥人儿也要发作了。

    我忍不住赌气地吼道:“又没有人告诉过我不能发火,我怎么知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在骗我!就连我师父都没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如果真照你说的那样,那么你师父也是个蠢货。”

    “……”它这句话我倒是比较赞同,毕竟那个老家伙已经干过很多类似的蠢事了。

    比如在喂还是婴儿的我吃奶的时候,居然把刚刚烧沸的狼奶直接倒进我的嘴里;在我还不会认字的时候,居然让我自己去看字典上的说明去学习如何使用字典;而就在我被骨头卡住了喉咙快要憋死的时候,他居然还以为我在跟他赌气不说话!

    一想起童年时代的种种可怕回忆,我就忍不住一阵寒毛倒竖。

    还好天祐善人,还有一个比师父英明伟大了一万倍的阿呆在我身边保佑着我,才让我安然无恙地活到了今天,不然我早在婴儿的时候就已经魂归天国,去寻找另一个比较安全的住所了。

    “小子,你到底休息够了没有?如果你还想给我兜圈子的话,我可没那个耐性陪你玩了。要知道,凡是进入这里的人,在一个小时内无法击败我而拿到王者之杖的话,都会被自动踢出这个游戏世界。接下来该怎么玩,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它暂时是不会来攻击我了。

    说实话,自从刚才停下来后,我浑身的肌肉都几乎酸痛到麻痹了,现在就连能不能从这石峰顶上安全地跳到地面都无法保证。

    如果再不抓紧时间运功调息的话,只怕过会儿还没等它过来杀我,我就已经像一头还不会飞就急着跳出巢外去寻找配偶的发情蠢鹰一样坠崖自杀了吧!

    盘着腿坐了下来,我底气不足地虚张声势道:“哼,给我十分钟,让我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杀了你。我就不信,我苦练了四百多年的落羽神恋曲竟然还不是你的对手!”

    它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练了四百年居然练出了个如此的蠢货,我看你的师父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就是瞎了眼。好吧!十分钟就十分钟,我倒想看看过会儿你还会干出什么新奇的蠢事来。”

    哈哈哈哈!白痴,你中计了!本人可是曾经在十五分钟内领悟寒星步法,两分钟内领悟冰封剑的“不世奇才”!

    十分钟,已经足够我领悟出新的招数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这十分钟内,我好像没有什么需要领悟的招数啊!用校长教给我的那招秘式?呸!那种只能用来对付魔法系高手,而且弄不好还会同归于尽的笨蛋招数,我才不用!

    突然发现,我竟陷入了一种极度的茫然之中。以往临敌小憩之时,都还有个可以领悟的方向,可如今,我却连该去领悟些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让我去领悟如何化解掉心中隐藏着的凝重杀气吗?

    开玩笑,我连那东西到底有没有、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怎么去化解?难不成就好像古书上说的那样口念一千遍“南无阿弥陀佛”,然后放下屠刀,立刻升天?

    唉,不管了,先赶紧恢复些体力再说吧!就算我十分钟内什么都领悟不了,怎么也要让体力充足到能够支撑着被游戏世界自动踢出去吧!

    万一不小心在被踢出去的时候挂了,岂不是就真的完蛋了?

    极力地压下脑中纷乱繁杂的念头、平复胸口郁闷难当的内息,我勉强让自己进入空明忘我的冥想之中。

    可惜体内的真气似乎在刚才的急速飞跃中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强力催使,此刻就像一个被压缩到了极限的高温气缸一般,随时都会发生令人恐惧的大爆炸!

    用尽全力地将空气吸入肺部,直到涨痛得稍稍缓解了胸口空虚烦恶的郁闷时,才又一口气全力地吐出来,用瞬间取而代之的强烈反差来抑制那种摧肝捣心的抽搐。

    可即使是这样,我却依然感到自己体内就好像正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折磨得死去活来。

    一面是一种内息耗尽后类似油尽灯枯般的力竭气虚感,而另一面却又是一种胀体欲爆、随时都会在瞬间吞噬掉我的全身乃至灵魂的澎湃怒吼着的沛然充盈!!

    渐渐的,那干渴虚躁的感觉越来越炽烈,仿佛在极力呼唤着几欲破裂的大坝另一头,被积蓄压制已久却不能畅快宣泄出来的山呼海啸着的狂猛洪流!!

    此时的我,就好像一个在冰天雪地中精疲力竭而摔倒的路人,一面是心底强烈的意识在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睡着,一面却又是由死亡深渊涌上来的无尽睡意,极力模糊着我的神志,扑灭我求生的**。

    明知道寒冽彻骨的暴风雪会让自己冻死,可却又无法忍受身体上那种虚假的火辣辣的炽热烧炙,想要脱掉包裹全身的衣物来拥抱那抒解燥热的寒冷!

    “阴极而阳生,阳衰而阴涨,万事万物皆是如此。你多次催爆自己体内郁结的杀气,导致你原本充沛的清明之气已经衰竭到了一个随时都会被魔气反噬的临界点。而血羽灵翅只能*清明之气来驱使驾驭,偏偏你刚才又只逃不攻,一边在快速地消耗自己早已为数不多的清明之气,一边又让体内的魔气急剧高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在情理之中。不错,你还可以再次任由那疯狂的魔气继续爆涨,让你体内的清明之气被完全吞噬取代,这样一来,你就又会功力大进,却永远也无法突破由第三重通往第四重境界的瓶颈了。呵呵,小子,到时候就算你师父来帮你压制魔气,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它的这一番话,我那已经濒临崩溃的脆弱意志猛然一抖,又顽强地抗争起来。

    不行,绝不能让那疯狂的魔气再次爆发出来!虽然不知道它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此刻的我也能够隐约感觉到,那股被压抑在体内的强烈炽热中,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滔天杀气!

    可惜我此刻就算想要极力制止它的爆发,也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就连从肺中吐出的浊气,都像是一团团炽热的火焰,烧得我喉管火辣、口鼻干裂。

    一阵头晕目眩之中,体内再次开始了那种真气狂猛的收缩,体外也随之生出那迫体而来的重重压力。

    一团越来越火热炽烈的真气在小腹内不住飞速地凝聚旋转起来,一胀一缩之间,仿佛动力强劲的液压油泵,让我体外的凝重压迫骤然成倍增加。

    一种五内欲焚的高热再次如台风一般席卷了我的全身,仿佛就在下一秒钟,我便会随着一声巨响爆体而亡,灰飞烟灭,将身体扩展至宇宙的极限--这熟悉之极的感觉,以前曾经数次带给我重生后的慰然欣喜和功力爆增的强烈快感,可如今,却让我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惧!

    就在我体内那高度收缩的炽热球体转眼就要爆炸开来的瞬间,左手上突然传来一股清冽冰爽的粼粼波动,似一泓深幽清澈的寒潭,一个能够容纳无限爆炸的宇宙真空,开始大口大口地吸进我体内狂乱欲爆的火热真气。

    就好像有人突然打开了一个被极限高压气体鼓胀得快要爆炸的气缸气阀,让我体内那被压迫得即将爆发出来的炽烈熔岩猛然找到了一个可供宣泄的出口,立刻便如破堤而出的洪流般向那里狂涌而去。

    此时我体内的狂猛真气仿佛千万头狂奔着的大象,同时挤向了我左臂那狭窄的经络,让我在一瞬间只觉得左臂突然被一股巨力强迫着暴涨了数千倍一般,让成千上万道湍急火热的熔岩同时从里面呼啸着喷涌而出,冲进那深不见底的冰寒黑洞之中!

    随着体内真气的不住宣泄,体外的那种凝重压迫感也开始急速削弱。

    渐渐的,体内真气的奔涌速度越来越慢、愈趋无力,到了后来,竟如抽丝拨茧一般,只剩下几丝孱弱的热气喘息着缓缓向外渗透。

    直到最后一缕热气也被吸蚀殆尽后,我体内陷入了一种彻底的空洞清明之中。仿佛连五脏六腑也随着刚才的洪流被卷出了体外,只剩下一颗心脏在回声隆隆的空荡胸腔内缓慢跳动。

    脑中刚才还喧嚷如潮令我震耳欲聋的无数幻觉、怨气、疑惑、质问,都统统随着刚才的喷发而清扫一空,又只剩下了一点微亮的冥火,在无尽的深幽空旷之中不住地轻灵跳动。

    不知不觉中,一股浓浓的困倦如同黑夜中滋生的迷雾一般,慢慢地在这片寂静深远的空间中弥漫开来,渐渐蚕食起那点冥火的微弱光亮。

    在逐渐模糊的神志中,我隐隐约约仿佛听到了一阵淅沥的小雨声,带着股春风拂面般的细润轻柔,点点滴滴地渗进了我那空荡荡的躯壳之中……

    ※※※

    蓦地醒了过来,仿佛听到有谁在对我说话,可是又把握不住到底说了些什么。睁开眼睛看向刚才那团刺目的血光,却发现那团血光已经变得柔和了许多,并且不再刺目耀眼得让我无法看清裹藏在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条龙,果然是一条龙!

    和人一般高大的形体,美女一般窈窕圆滑的身材,通体布满了血红色的鳞片,短小纤细的前肢似人一般悠闲地交叠在胸前,而让它的身体人立起来的粗壮后肢上肌肉虬结盘错、臌胀欲裂,仿佛充盈着无穷的惊人力量。

    颀长优雅的龙尾在身后随意地摆动,而它那狭长瘦削满布着奇特纹路的龙脸上,竟然浮现出种种只有人类才有的生动表情。

    “休息够了么,蠢货?时间已经到了。”

    我吸了口气,缓缓站立起来,却意外地发现此时的身体竟然轻灵得好像只要我随意扇动一下手臂,就能飞上天空直冲九霄。

    连忙运气内视,才发觉以前那时而冰冷异常时而炽烈如火的湍急真气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一股舒爽柔和的清灵暖气在体内缓缓流动,绵绵泊泊、若有若无。

    我不禁感到一阵疑惑,此刻的我到底是功力又进了一层,还是倒退了一大步?如果是进了一层的话,可就凭这种软绵绵柔弱无力的真气,还怎么去打倒敌人?

    几道灿然的金光划过眼前,我这才赫然发现,原来那血色的流星如今竟已经全都变成了金色!就连背后那对宛若实质的翅膀也变得清澈明丽,透出点点金光。

    那条龙看着我一脸的惊诧,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别怀疑了,你此刻已经完全突破了第三重的滞障,够格来当我的对手了。”

    我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不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吗?”

    “真正帮了你大忙的,不是我,而是你手上戴着的沉溺之冠。呵呵,我在这里等了数千年,就是想等一个有实力的对手来挑战我,所以我实在是不想再和刚才那个只知道拚命逃跑的你继续无聊下去了。明知道你不可能战胜我,这样的挑战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到了第四重的境界,我想我们倒是可以来好好玩一玩了。”

    看了看左手上戴着的那枚银戒,此时竟发出阵阵妖异诡谲的血色红光,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就是它帮我吸走了体内狂暴欲炸的真气。

    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一个属于游戏世界里的宝物,竟也能让我的功力猛然间有了质的飞跃。此时就算是拿不到那个什么王者之杖,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忍不住放声长笑出来,只听那清朗的笑声在峡谷中四处回荡,让我恍惚间觉得整个黑暗的峡谷蓦然阳光普照、晴空万里,分外的亮丽动人起来。

    笑声回荡中,那条血龙突然腾空而起,如一道流星般瞬间划过数百米的深谷,急速朝我袭来。

    此时我就算不闭上眼睛用心眼察看,也能清晰看到它运动的轨迹。

    只见它就在离我还有数十米的距离时,猛然转向,竟在空中横向划出一道华丽的圆弧,眨眼便绕到了我的身后。

    既然能够看到它的动向,如今我就再也不会被动地挨打了,持剑向后轻轻一抖,体内的清气似乎连动都没动,便已旋出一道螺旋冻气,在空中化作一颗真空冰锥朝电射而来的血龙飞去。

    血龙在我身后一个急停,顿时朝石峰下的深谷落去,却听它嘿嘿冷笑道:“冰封剑?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见红光在谷底一晃,又在峰壁上借力一跃,便回到了我对面的石峰之上。

    那只龙嘴里叼着那颗晶莹剔透的冰锥,“卡嚓”一声咬成了冰粉,笑嘻嘻地对我说:“想不到你连这种招数都会,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呢!”

    不是吧!连百发百中随身而动的冰封剑都能躲过,这条龙也太恐怖了吧!

    红光再次闪动,瞬间飙至眼前,却突然幻化出数道缥缈的身影,分别从七个不同的方向朝我扑来。

    情急之下,我猛然洒出雪羽降尘袭向正前方扑来的三道红光,飞羽流星也在顷刻间刺破身后四道血红的虚影。

    空中剑气发出的微小异响立刻让我辨出了那团红光的真身所在,想都没想,一招破天式便向它狂斩了过去。

    只觉剑身猛然间似乎划过一道柔韧异常的滑腻,我全身的力道便立时被尽数卸开而击在虚空之中,剑上附着的清灵之气收摄不住般地脱剑而出,化作一道金光带着风雷之声破空而去。

    背心处的真气一阵跳动,我连忙藉着那道金色剑气的反震急速扭身闪过它的几记爪劈,此时我和它之间已经近到了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而就在这方圆数尺的空间内,我只能看到眼前红光一片,却根本分辨不出它到底在哪里。

    突觉一道强猛的气劲迎面扑来,我背后灵翅轻灵一动,身体已在空中飘然横移了开去,四道流星瞬间扑向气劲的来源,随着几声气劲交击的闷响,红光又如来时一般急速远去,停在了对面的石峰之上。

    待它停下来后,我才看到从它的左胸到脖颈处已经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肩上、腿上也有几处地方被我的飞羽流星砸得鳞片外翻了起来,露出了粉红的嫩肉。

    它伸爪摸了摸伤处渗出的血,放在嘴边舔了舔,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可惜你的灵羽破魔斩还不够熟练,不然刚才那一招,就不像现在这样只让我有一点皮外伤了。”

    看到它此时受了伤,不知为何我心内突然感到一阵愧疚,忍不住问道:“难道……我非要杀了你才行吗?”

    “呵呵,杀与被杀,对你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反正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真正的死亡。”那只龙轻声笑道:“既然根本就没有死亡的威胁,那我们何不就用那无所谓的生死来决定我们的胜负呢?”

    用无所谓的生死来决定我们的胜负?

    我心中的愧疚立刻被随之而来的兴奋一扫而空,忍不住叫道:“好!这次换我来进攻了!!”

    “呵呵,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它话音未落,我已经用音速飙过狂风肆虐的高空,狠狠一剑朝它拦腰斩去。

    眼看着竟轻易地斩中它的身体,意外的我这才发现剑根本只是砍在了它残留的幻影之上。

    随着体内真气猛然变化,我略一低头,一阵刺痛便从我头顶掠过,飞羽流星立时呼啸而上,却统统击在了空处。

    匆忙间镇定心神想要寻觅它的踪迹,猛然间脑后的寒星真气一阵急动,背后的灵翅微微一颤,我刚不由自主地朝前急速跃起,一道狂猛气劲便已如影随形般瞬间击溃我的护身真气,狠狠击中我的背心。

    忍不住狂喷了一口鲜血,我只觉背心仿佛被一个万斤铁锥狠狠砸中,整个脊椎就像断了一般剧痛难忍,身子也被那股巨力撞得急速落向深深的谷底。

    强压下心头的惊慌失措,四颗流星飞快地在身旁旋转起来,看似盲目地防备着敌人再次的攻击,可只要它敢再来袭击,四颗流星绝对会立刻在我蓄力反击之下瞬间狙杀它。

    可惜,直到我安然落地,它都没再出手。

    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剧痛的背脊,幸好有那件不知名的铠甲护体,不然我此刻恐怕已经像燮野明一样被击晕过去了。

    抬起头来,那只龙依然悠闲地站在高高的石峰之上,淡淡地冲我道:“你一下我一下,这下我们算是扯平了。”

    抹去嘴角的鲜血,我吐出一口血沫,暗暗惊诧于刚才它那一下让我无法躲避的攻击。就算我因为开始时用力过猛而导致无法及时回力抽身,可就在我的寒星真气已经察觉到它的动向后,我却依然没有躲开它的攻击。它的速度,实在是快得惊人!

    看出了我的惊惧,它哈哈笑道:“你刚刚进入第四重的境界,自然还很难灵活运用那对翅膀。要知道,落羽神恋曲中的这对翅膀,可不只是用来让你横冲直撞的摆设啊!”

    我皱眉问它:“难道你以前见人用过这招吗?”

    “废话,没见过,我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他是怎么用的呢?”

    “抱歉,我无可奉告。”那只龙摇头道:“我又没长翅膀,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用的呢?”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那只龙歪着头想了想,耸肩道:“忘了,没印象了。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像……就像是我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看到它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这里几乎没见过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多我们人类的动作?”

    “很奇怪吗?其实我更奇怪,为什么明知道你和我是死敌,可还是在这里和你一个劲儿地闲聊。”那只龙也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总觉得你身上好像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就好像一个老朋友一样。”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说实话,我只是觉得它和埃娜长得很像罢了:“其实我觉得你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如果是在外面的话,我可能还会和你交朋友呢!”

    “哦,是吗……喂!别以为老和我套近乎就能拿到那个王者之杖,你不打倒我,是不可能拿到它的!”

    我吐了吐舌头,看来计谋已经被狡猾的敌人识破了。

    无奈地再次跃上石峰,我挥剑虚劈了两下,不再废话,背上灵翅一抖,运劲再次向它飙射而去。

    这次我可学乖了,不敢一开始便用尽全力,只是试探性地用流星去攻击它。

    瞬间袭至它的身前,流星刚刚穿透它留下的残影,我全力以赴的眼睛就已经捕捉到它向左飞速移开的踪迹。

    装作没有发现它,我惊慌地让流星回到身前守备,故意留出背后的空门等着来偷袭。

    果然,体内寒星真气猛然骚动起来。已经来不及回身了,一招破天式中的诱敌便向身后劈去。狂猛的剑气呼啸而出,仿佛要将偷袭的敌人连带我身后的虚空也齐齐劈碎,可就在它突然朝上方躲避开去的瞬间,灵翅一个急颤,早有准备的我几乎瞬间便超过了它,在它的头顶居高临下全力狠狠一剑斩落!

    体内流动的清气仿佛瞬间都被我这一剑给抽空了,耀眼的金光划破虚空,甚至掩盖了它身上爆射出来的浓浓血色,随着一声沉闷的钝响,一溜血光激射而出,它低低地嘶吼一声,头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藉着剑气的反震,箭一般射向谷底想要逃出我攻击的射程。

    这次我不会再给它逃脱的机会了,因为它可没有什么用来护体的流星。

    灵翅又是一阵急颤,我头朝下如流星赶月一般朝那团远远落下的红光追去,剑尖连抖下,蓄在剑上的清气微微荡漾,竟有数道宛若实质的白光急刺向那团不住下落的红光之中。

    此时我们双方的速度都已经在音速之上,可谷中的狂风却丝毫无法影响我们的速度身法,而此刻更加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风压,仿佛正在一个无尽的真空中没有任何阻滞地急速飞行着。

    就在这急速的下落过程中,我突然感受到背上的灵翅仿佛收拢了起来,让我的速度突然猛增了一倍。意随心动之下,我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拦在了它急速落下的正下方,随着灵翅的再次张开,体内的清气骤然提升,又是一招完整的破天式朝它狠狠劈去!

    若是十分钟以前,如果我想在如此高速坠落时再急停拔高的话,恐怕身体瞬间就会被自己体内高速震动的真气轰成一滩烂泥,更遑论还有力气使出破天式了!

    此刻的我就好像在痛打落水狗一般,对着再已无法灵活转动的它击出了必杀的一击。

    谁知就在我的剑刚刚劈出的瞬间,它那条灵动异常的血红龙尾却猛然伸出,一道刺目的光团从它龙尾的尖端爆射出来,用着清晰无比的动作,似慢实快地正正点中我的剑尖。

    虎口微微一热,我连忙紧握住差点脱手的长剑,眼睁睁地看着它再次借力向一旁的石峰窜去。紧盯着它逃逸的方向,我在快要落地的刹那间剑尖略一点地,轻灵的身子又腾空而起,朝它衔尾追去。

    现在的情形,正是刚才我被它追得满峡谷乱窜的重演,只不过双方的角色已经对调了过来。

    那团红光就像一道笔直的红光被无数面镜子反射一般在无数石峰之间急驰如电、来回纵跃,极力想要甩脱我的追击,而我在越来越得心应手的灵翅助力下,如影随行般紧咬在它的身后,将它的身影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视野之中,甚至能看清它背脊上覆盖在鳞片下的每一块肌肉的微小动作。

    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在峡谷间风驰电掣,两旁间隔遥远不住向后倒退的石峰在我眼中几乎已经连成了一片晃动的虚影。

    随着体内清气的不住荡漾,无数道细长的白光从我剑上呼啸而出,洒向眼前那团不住轻轻晃动的红影。随着红影的几下剧颤,星星点点的血滴不住地溅射空中。

    又绕着峡谷追了七八圈后,不断遭受重创的它终于慢了下来,身体的反应也越来越迟钝,每一次从陡峭的岩壁上停留到再次跃起,都明显地出现了迟滞。

    而就在我又一剑射中它的背脊后,它突然怒吼一声,藉着岩壁的反弹竟狠狠地朝着我猛扑了过来。

    在一旁旋绕多时的四颗飞羽流星顿时迎了上去,织出一片耀眼的光网将它硬生生地拦在半空,随着网的不住收束,流星们如同暴雨一般狂乱地击打在它的身上。

    一阵不绝于耳的爆响声中,一蓬浓雾般的血雨突然从它的口中喷洒而出。我心中一惊,连忙收回流星,却见它无力地一头撞在石峰上,随着碎裂的石块一起纷纷滚落谷底。

    呼呼地喘着粗气,我慢慢落在那堆碎石旁,看着它不住喘息着推开石块艰难地爬起身来,不禁担心地问道:“你、你没事吧?还要再打吗?”

    它用眼尾无力地扫了我一眼,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在带着微微抽搐的粗重喘息声中,一道道的鲜血顺着它身上满布的剑痕淌到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我,嘶哑地问了句:“怎么还不杀了我?”

    我看着它已经骨折变形的前肢,纳闷地问道:“非要我杀了你不可吗?”

    “游戏就是这么规定的。”

    我突然狠狠地将手中的长剑甩了出去,长剑“嗤”的一声没入了岩石,我冲着它大叫起来:“不公平!这场比试绝对的不公平!!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向你挑战!”

    它愣了愣,扭头看看那插在岩石中不住颤动的剑柄,脸上满带的愤恨逐渐缓和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它才回头瞅了瞅依然一脸不忿的我,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怎么不公平了?是我对你不公平,还是你觉得这里的地形无法让你用出全力?”

    我昂起头来大声地回答:“我拿着剑,而你却是什么也没有,难道你觉得这样很公平吗?!”

    “呵呵,自古以来,勇士不都是要全副武装地来杀掉传说中的恶龙吗?难道你曾经听说过,恶龙也会穿着盔甲、骑着骏马、手持长枪,和勇士决斗吗?”

    “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杀你!拜托了,你能不能干脆一点,直接把王者之杖给我不就得了?”

    它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对一个死不掉的生物也不忍心下手啊!我倒是很好奇,你以前心中所沉积的那些杀气是怎么来的?”

    随着它的笑声远远传开,我们之间的凝重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我也忍不住笑道:“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大概……是因为我师父把我卖到了武斗场的缘故吧!”

    它点了点头:“怪不得,不然以你的这种性格,恐怕根本无法领悟到第三重。看来你师父对你还真是非常的了解啊!呵呵,要是我的话,肯定是想不到如此好的法子。”

    听它这么一说,我不禁奇怪起来:“你好像对我们那个世界非常了解啊!就连武斗场,你好像都很熟悉呢!难道你去过?可这里的生物不是都无法离开游戏世界的吗?难道你以前是生活在我们那个世界?”

    它轻轻地摇摇头:“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其实我有时候也很困惑,总觉得自己过去并不是活在这里,而是活在一个非常发达、非常繁荣的庞大世界中,那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有广阔无边的大海、有连绵不绝的群山、有各种各样这里所没有的东西,但是对以前的那些事情的记忆,总是零零碎碎,好像在梦中一样,缺少一种有机的连接,仿佛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事物被人从我的记忆中强行抹去了……不过,我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曾在黑暗中沉睡过很长一段时间,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而就是在我醒来之前,有一个声音曾在梦里对我说,只要我一直待在这里,就永远都不会再次死去。”

    说到这里,它无奈地耸了耸肩:“其实我曾经多次想要离开这里,这里虽大,但是却没有我熟悉的那些人和事。可惜我却无法*近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出口。每次一看到出口,我就莫名其妙地又从转生台上走下来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再次死去?难道你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哈哈,也许吧!反正我现在是活着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叫做什么名字?你既然在人类的社会中长大,怎么也该有个名字吧?”

    它歪着头使劲地想了半天,又再次地摇头道:“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我挫败地低下头去,叹了口气道:“算了,不难为你了。对了,王者之杖到底在哪里啊?这里可没有转生台,要是你死了之后在其他地方复活的话,难道还要我自己去找出那个什么王者之杖吗?”

    它低低地笑了出来,仿佛很是无奈地摇头道:“看来指望你来杀了我,是不可能了呢!”

    说着,它低头用牙齿咬破自己的尾尖,从里面挑出一根通体散发着白光的晶莹细棒递到我的面前:“这就是王者之杖,它可以将你瞬间传送到这个世界中的任意一个转生台上。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趁我睡着的时候,将它塞到我的尾巴里来的。自从有了这个破东西后,我浑身总是不住的发光,真是讨厌死了,如今给了你,以后我也不会被自己的光搞得睡眠不足了。”

    果然,我刚一接过那根细棒,它浑身的光芒立刻就消失了。而令人惊奇的是,我的身上居然猛的爆发出一团耀眼夺目的白光!

    看来……只要有了这东西,以后晚上看书时,都不用点灯了呢……

第六章

    告别了那只龙之后,用王者之杖打开石门,却看到几百只毛茸茸的怪兽正如惊弓之鸟一般朝峡谷深处惊慌逃窜。

    已经浑身是伤的燮野明在吉娜的搀扶下摇摇欲坠,看到我走了出来,忍不住惊叫道:“耶苏?!”

    “耶你个头啊!”

    “翎?!是你吗?怎么一会儿不见,你就变得跟上帝一样了?我*,这灯光太刺眼了,拜託你省点电吧!我们过会儿还要赶很长的一段夜路呢!”

    吉娜却惊喜地叫道:“王者之杖?!”

    我冲她点头道:“聪明,一猜就中。”

    燮野明欢呼一声,拖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子就想扑过来拥抱我。

    我伸手扶住他,看着他浑身上下大大小小还在不住淌血的伤口皱眉问道:“你怎么这么惨啊!被谁咬的?”

    他冲我咧嘴笑道:“妈的,一群远古才有的剑齿虎,一只只速度都快得吓人,我又用不出火凤散羽,只能跟牠们肉搏了。你要是再不出来,估计我们两个就只能去入口等你了。咦?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王者之杖?怎么看起来像根筷子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个什么沉溺之冠还是枚戒指呢!”

    “妈的,这都是谁给起的名字啊!对了,你怎么进去了那么久?

    我还以为你早就挂在里面了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笑道:“还好还好,里头那个傢伙比较好说话,不然我还真拿不到它。”

    “哈哈哈,这下搞定了。”燮野明看着王者之杖忍不住傻笑起来,笑到一半却突然皱眉道:“不过……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恐怕我们除了自杀,很难在天亮前赶回去了。”

    我将那根细棒在他眼前晃晃,得意地说:“不用不用,只要有了这个东西,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在燮野明兴奋的尖叫声中,我决定先将我们传送到吉娜的小村。

    一阵白光过后,眼前的峡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果然是那片茂密的丛林,然而令我们分外惊奇的是,我们身上的伤,竟然随着传送全都奇迹般的消失了!

    吉娜依依不舍地分别在我们脸上亲了十几下,才含泪笑着挥手道别:“以后要是再来的话,千万别忘了过来看我啊!”

    燮野明也含着眼泪挥手道:“放心,下次来,我一定给你带套像样的衣服来!比如比基尼、兔女郎之类的,保证让你高兴死呢!”

    很快,我们便回到了入口。此时离早上六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入口处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却看到远处的丛林中隐约有人头晃动,我连忙将王者之杖用衣服裹了起来,免得身上散出的白光惊动他们。

    “看样子,他们好像是在那里埋伏着等我们回来呢!”燮野明嘿嘿地鬼笑了起来:“可惜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竟会直接从这里出现。我们要不要从后面掩杀过去,吓他们一跳呢?”

    我拽着他走向入口,瞪着他说:“你很闲吗?怕那帮人不来抢啊?!

    正事要紧,我还等着去砸那个什么豹纹龙的蛋呢!”

    走出了游戏世界,再次进入宽广昏暗的魔幻宫第三层大厅中。

    一位工作人员立刻迎了上来说:“请问二位也是在中途放弃的吗?

    辛苦你们了,临时休息室在那边,你们可以到那里去等到比赛结束后参加颁奖仪式。”

    燮野明瞪他一眼道:“放弃?我们可是本次比赛唯一的获胜选手啊!”

    那个工作人员吃了一惊,在看到拿着王者之杖的我浑身突然爆出白光后,连忙迭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让人通知负责颁奖的总统领。刚才控制室里出了一点点状况,所以总统领大人他赶过去了。”

    我好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连金徽龙骑将都惊动了?”

    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工作人员,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自从刚才有一个发了疯的选手自动退出比赛后,我们就和控制室那边突然失去了联系,不过……请、请你们放心,总统领大人很快就会回来,我这就去通知他。”说完竟转身就跑了。

    我和燮野明面面相觑,他看了看几乎快空了的大厅喃喃道:“该不会是……龙蛋被人抢了吧……”

    这时,另一位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来询问我们道:“请问二位是否准备出售这根王者之杖?如果想出售的话,我们将代表政府进行收购……”

    我刚想询问一下价格,手里的细棒就被燮野明一把抢了过去,只见他死命地将它抱在怀中嚷道:“不卖、不卖!多少钱都不卖!我们还要*它去游戏世界里逍遥快活呢!”

    正当我们无所事事在临时休息室中等待消息的时候,几位忙碌的工作人员给我们端来了饮品和热腾腾的饭菜。

    饿了整整一天的我们立刻狼吞虎嚥起来,燮野明边吃边说:“妈的,想不到有人比我们还快了一步,八成是拉奇特那个杂种派人干的好事儿。”

    我一边喝着热汤一边皱眉点头道:“想从梅凯尔手里抢走龙卵,我看也就只有他敢干了。”

    “呵呵,你猜的一点都不错,不过这次拉奇特那个老狐狸恐怕是白忙活了。”

    我惊讶的抬头看着燮野明:“你刚才说什么?拉奇特白忙活了?”

    谁知燮野明也瞪着我说:“刚才不是你在说话吗,怎么还来问我?”

    我这才发现休息室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不禁吓了一跳。

    可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大个头,还有那根一明一灭不住冒着白烟的雪茄时,忍不住惊呼道:“师……你……你怎么来了?!”

    若不是我收口及时,“师兄”两个字恐怕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罗特站在门口冲着我哈哈笑道:“我不能来吗?傻小子,恭喜恭喜,想不到你居然能够拿到那根我都没见过的王者之杖。”

    燮野明傻呆呆地看着罗特,又看了看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等到一大团米饭从他大张着的嘴里掉了出来后,他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不是……啊!你们认识?!”说着,又惊慌地扭过头来问我道:“阿、阿羽,难道他真是你师父?!”

    罗特走过来,用雪茄狠狠敲了燮野明脑瓜一记,骂了声:“少给我胡说八道,要是让那个老不死听到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可你们的功夫那么像,两个人还互相认识,你们不是师徒,难道是师兄弟吗?!”燮野明抱着脑袋委屈地哭道。

    罗特指着燮野明,笑着对我说:“羽,既然这个白癡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秘密,就不能再留着他了,不然要是被他说出去的话,恐怕死老头子会千里追杀我的。你说,我是杀了他呢,还是把他打成白癡?”

    “不要啊!!”燮野明吓得连忙抱住罗特的胳膊求饶道:“老大!

    看在我当年找你要过签名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发誓,我死都不会说出去的!”

    “哈哈哈,死小子,怎么还和当年一个死样啊!”罗特大笑着将他的脑袋夹在腋下,用手指一下下弹着他的脑门问道:“你师父呢?

    他还没被你给气死吗?”

    “呵呵,我这么聪明可爱,他老人家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气死?!”

    “嘿!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羞耻了呢!来,让我捏捏,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亲暱无比的二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地问道:“你、你们认识?”

    燮野明无比自豪地冲着我嘿嘿傻笑道:“当然认识,他曾经是我的偶像啊!不过,已经好多年没见了……”

    罗特却对我很是无奈地耸肩道:“我可不想认识这个白癡,不过他欠了我三万多银鲁克至今都没还。”

    说着,他掐着燮野明的脖子,装出恶狠狠的样子说:“小子,你要是再不还钱,我就把你阉了,然后扔进一楼的那些游戏世界中,到时候我看你拿什么去安慰那些飢渴的女人!”

    燮野明苦笑道:“老大,在我们兄弟之间谈钱这个敏感的话题,是不是太伤感情了啊?再说了,我不还钱,也不是我的错啊!谁叫你这些年都跑得不见踪影?曾经好几次我都攒够了钱准备还给你的,可惜到处都找不到你,唉,所以只好又花掉了。”说这话的时候,燮野明的脸居然连红都没红一下。

    罗特呸了一声,松开了他道:“你小子,还是这么油嘴滑舌的。

    不过念在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没忘记我的份上,那三万多的欠债就一笔勾销了吧!”

    燮野明揉着脖子呵呵傻笑道:“真的?!呵呵,说实话,其实我早就忘了还欠你钱没还,要不是见到阿羽,可能连你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呢!”

    看到罗特眉头一皱,他连忙改口道:“哈哈哈!不过您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可一直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抹之不掉啊!不然怎么三十多年没见,还是一眼就认出您了呢?再说名字忘了算什么,就连我师父他老人家叫什么名字,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呢……”

    等这两个人“亲热”完了,饭菜都快凉了。燮野明捂着满头的包蹲在角落里不住地哼哼唧唧着,罗特则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座位上享用着他的美餐。

    直到此刻,我才有机会问出刚才心中的疑惑:“师兄,你刚才说拉奇特这次白忙活了,是怎么回事儿?”

    罗特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这群傻蛋,一个个大老远地从世界各地跑过来,却不知道被梅凯尔那个傢伙给涮了。我看你们全都昏头了,政府怎么可能会把那么重要的一颗龙卵拿来当奖品呢?!”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道:“难道那颗龙卵是假的?!”

    “呵呵,那倒不是,政府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拿假的出来唬人。

    他们可不想让自己的信誉受损啊!”

    “咦?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糊涂了起来。

    “哼,龙卵虽然是真的雪斑豹纹龙的受精卵,但却是一个死卵。

    你想想看,已经灭绝了几百年的龙,那颗龙卵怎么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孵化出来,难道现在就能突然孵化了?我看也就只有拉奇特那个贪心的笨蛋还天真地以为它真能孵化出来呢!”

    “可是……可是万一拉奇特要真能找到方法让它孵化呢?”

    罗特冲我摇着雪茄道:“不可能,我一个朋友,天堂岛的宝物鉴定师,前几天曾被梅凯尔请去专门鉴定过那颗卵,确认内部所有细胞组织都已经没有了活性,绝对不可能孵化了。不过,这颗卵至今还能保存得如此完好,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这才放下心来,呵呵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这次拉奇特派来的是哪个笨蛋,他要是发现那颗龙卵根本无法孵化,恐怕自己都要吓死了,哈哈哈!”

    罗特嘿嘿冷笑两声道:“只怕……那个笨蛋再也没机会发现这个秘密了。”

    “什么?!”我惊叫出来:“难道你抓到他了?”

    “嗯,就在刚才。哼,那个叫什么门塔的笨蛋杀了三个看守龙卵的寻宝猎人,还杀光了周围的看守,自以为没人能认出他来,想拿着终生会员证件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却被我给撞了个正着。还好我闻出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记得这个笨蛋是拉奇特手下的一条走狗,不然还真被这小子给溜了呢!不过那个笨蛋的嘴巴可真硬啊!下巴都被我扇掉了,还不肯说出龙卵的下落,看来只有让梅凯尔和他的手下们亲自去忙活了。”

    “……”废话,难道你见过下巴掉了的人还能说话吗?

    “那他的屍体呢?你没拿他的屍体去证明拉奇特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吗?”

    “那么麻烦的事情,就让梅凯尔那个傢伙去干好了。再说,不明不白死了个龙骑将,就算他是抢劫杀人犯,恐怕整个天堂岛也要被拉奇特的龙骑军给占领了吧!嘿嘿,那个垃圾的屍体已经被我剁成肉酱冲进厕所的下水道了,像这种连下属的老婆都能给奸杀的人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倒是那几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寻宝猎人,唉,他们死得可真冤哪!”罗特说着惋惜地叹了口气:“其中一个还和我一起赌过酒呢!就这么再也见不到了,真是可惜。”

    我怀疑地问道:“难道梅凯尔不知道拉奇特要来抢龙卵吗?不派自己的手下,居然让寻宝猎人来看?”

    罗特冷笑道:“梅凯尔正是知道拉奇特要来抢,才没敢安排自己的人,不然这次死的就是他的人了。哼,来的可是拉奇特手下的银徽龙骑将,就算没带驯龙,实力也不是他带来的那几个紫徽能抵挡得了的。他那个人的胆子,一百年前我就见识过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给你颁奖的人回来了,小子,过会儿别急着走,到魔幻宫的入口大门那里去等我。

    呵呵,好久没见了,我还想跟你好好聊聊呢!”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一溜烟儿地消失了。

    燮野明这才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朝四下打量着问我:“你师兄走了?妈呀!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出去见人吗?”

    等了五六分钟,梅凯尔果然带着一大群人匆匆赶来。我不禁暗暗佩服师兄的灵觉,居然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就察觉到他们的脚步声。

    却听梅凯尔在门外哈哈笑着问工作人员道:“我们的冠军在哪里?

    记者们正等着给他拍照呢!”

    等所有在天堂岛上的联盟会长、政府代表和从游戏世界中因为超时而不得不退出来的选手们聚齐之后,盛大的颁奖仪式才正式开幕。

    站在那临时搭建起来的领奖台上,看着台下无数晃眼的闪光灯,我突然恐怖地想起,不知道老板和雪城月他们明天在报纸上看到我的照片后,会不会将我和无故消失了两天的冷羽联想在一起。

    当梅凯尔亲自将四本印着烫金字体的薄薄证件交到我和燮野明手中时,燮野明的下巴都差点给笑掉了。不过当梅凯尔问道:“怎么样?

    是否有兴趣来当我的手下?”他又立刻闭紧了嘴巴,使劲摇起头来。

    解说员在一旁拿着麦克风向记者们解释道:“这四本终生会员资格的证件全都已经盖上了政府和天堂岛领馆的认证印章,只要持有者填上自己的姓名并盖上手印,便能即刻生效。以后,只要持有者拿着这个证件,就能够在天堂岛永久免费享受一切特权,并可以用它来代替自己服刑。也就是说,这两位优胜者从今往后不但拥有了在天堂岛自由出入并且免费居住的权利,还拥有了可以犯两次死刑的权利。不过相信只要是享受过天堂岛终生会员资格所带来的特权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如果各位来宾们也想拥有这种特权的话,趁着今天的比赛,我们将对你们八五折优惠,原来要一次性消费五十万银鲁克才能拥有的终生会员特权,今天你们只用消费四十二万五千就能够得到了……”

    听完他的解说后我才明白过来,原来终生会员资格并不能让人无所顾忌的去犯罪啊!一旦服刑,政府就要将其证件扣押相应的年数,而如果是死刑,则会没收会员证件。

    颁发完终生会员证件后,梅凯尔亲切地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年轻人,苏特斯已经跟我提起过你了。怎么样,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优秀人才,如果不投身于让人热血沸腾的龙骑军,去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伟大事业的话,实在是整个社会的遗憾啊!”

    我赶紧谦虚地拒绝道:“谢谢您的抬爱,其实主要的功劳全都是燮兄一个人的,我不过是跟他沾光罢了。而且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实在不敢让大人再为我费心了。”

    梅凯尔微皱了一下眉头,略带着可惜地开玩笑道:“怎么你们两个人都这么排斥龙骑军?难道我们是洪水猛兽吗?呵呵,如果你想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理想,加入龙骑军绝对能让你事半功倍。不过年轻人想走自己的路,我也不会勉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生活,只是……呵呵,小伙子,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改变自己的心意。”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笑容可亲,可是话语中却似乎充满了一股淡淡的不容拒绝的威胁。我心里“咯登”响了一声,一种极其危险的模糊预感瞬间掠过了我的脑海。

    扭头看了看依旧傻笑着的燮野明,我默默地叹了口气,笑着说:“好的,我会好好考虑您的提议的。”

    梅凯尔满意地冲我笑了笑道:“呵呵,我将会无限期待着和你的下次见面……”

    是吗?我倒希望那会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接下来,梅凯尔向大家宣佈了龙卵被盗的消息。

    看着底下骚乱的人群,他笑着安慰道:“请大家不要担心,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们已经让那颗龙卵无法正常孵化了。所以就算是我们的敌人得到了这颗龙卵,也不会对我们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但是对于这两位选手,我们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因为那颗龙卵对政府来说是无价之宝,所以无法用金钱来兑现,不过我们只要一追回它,就立刻补发给你们二位。”

    哈哈,什么无法正常孵化,根本就不可能再孵化了!

    看来梅凯尔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这颗龙卵当作奖品送给我们,所谓的比赛,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诱饵罢了。

    好一句“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正因为这些特殊的原因,才有三个毫不知情的人为了一颗根本无法孵化的龙卵而白白丧命。

    我暗暗在心里冷笑了数声,突然看到在一片哗然的人群之中,叶灵剑正微笑着朝我遥敬了杯酒,那脸上轻松的笑意与周围惊讶的人群格格不入。冲他略略点了点头后,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顿时涌上我的心头。

    原来,你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啊……

    接下来的庆祝酒会,是在选手们幸灾乐祸却又嫉妒无比的虚伪恭喜声中,和联盟会长们纷纷热络的敬酒中“热烈”进行的。

    叶灵剑为了避免我们的关系暴露,只是笑着和我们略微碰了碰酒杯便转身离去,而旁边一拥而上的联盟会长们却差点没热情的把我们两人给活活挤死。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逃了出来,我略带着愧疚地看了看在人群中已经找不到北的燮野明,匆匆赶往魔幻宫的入口大门。

    等了不久,便见师兄手提着蓝色挎包,戴副墨镜,叼着雪茄,朝我走来。

    “咦?难道你知道我很穷,特意给我送钱来了?还这么大一包?!”

    我惊喜地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他笑着敲了下我的脑袋说:“少做梦了,这些钱是让你带给校长和埃娜的。赫氏竟然会为了一个无聊的寻宝大赛而让你出马,我看校长那个老傢伙大概又没钱花了。这里的钱虽然不多,但我想也能让他支援上两三个月吧!”

    我竖起拇指讚道:“师兄,你真是厉害,一猜就中啊!”

    打开包裹一看,妈呀!整整一包各色奇异的宝石,有的甚至在黄昏的夕阳照射下,还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柔和微光。

    “师兄……这个……真的没有我的份吗?”我困难的吞了口口水,厚颜无耻地问道。

    “我是想给你一点啊!可惜那个死老头子曾经严令不许我给予你任何形式上的帮助。”罗特无奈地苦笑道:“认命吧你,我可不想被那个老头子扒光了吊在元老议会门口的旗桿上给人参观啊!”

    我失望地低下头去,突然又抬起头来满怀希望地看着他说:“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就连上次我偷偷跑去赫氏看你,他都知道了。你说这件事情,他会不会知道?”

    我彻底地绝望了,看着那一大堆可望而不可及的宝石差点没痛哭失声,忍不住狠狠骂道:“那个老不死的,非要折磨死我,才开心吗?”

    罗特低低地笑出声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道:“我当年可是比你还惨啊!穷得连条内裤都没得换,只能天天拦在食堂门口朝人要钱。你现在好歹还能去打工呢!比起我当年可是强多了。哈哈,别再傻站在这儿了,走,陪我喝一杯去。”

    我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还得去见几个人,等忙完后还要回酒店换衣服准备出岛呢!”

    “咦,你在这里还有熟人?”罗特惊讶地看着我。

    我红着脸道:“啊!也不算是啦,只不过是在”粉红色的天堂“里面刚认识的几个朋友。”

    罗特愣了愣,接着便嘿嘿地笑了起来:“刚认识的几个朋友?该不会是那三个拿鼻子看人的丫头吧?”

    见我没有否认,他狠狠拍了拍我的肩笑道:“小子,行啊!居然连那三个眼高于顶的娘们都搞定了啊!你可真没给你师兄我丢脸啊,哈哈哈!”

    我被他说得脸上一阵火辣,瞪着他道:“搞什么定啊!我只不过去还一件东西罢了。”

    “咦?难道她们还借给你什么宝贝了吗?这帮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给我看看,说不定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呢!”

    我掏出那颗宝石,得意地冲他晃了晃道:“这可是能复活三千次的宝石啊!怎么样,很罕见吧?”

    罗特惊奇地接过那颗珠子,拿到眼前看了好一会儿,才挠挠头道:“这破玩艺儿能复活三千次?我看……好像没那么神奇吧!怎么看怎么像是只能复活三十次的龙涎珠啊?”

    我立时傻了眼,瞪着他道:“师兄,不是吧!你该不会是看上它了,连我都想骗吧……”

    罗特哈哈大笑着将宝石扔给我道:“恐怕你是被她们给骗了吧!

    我看哪,八成是她们迷上你了,生怕你不回去看她们,才故意夸大其词骗你。唉,想不到那三个丫头居然也会骗人了,是你的魅力太大,还是她们这些年被人带坏了呢?”

    “不会吧……”我拿着那颗宝石犹自不信地不住端详。

    罗特见我不信,边笑着摇头,边从兜里掏出了一颗一模一样的宝石递给我说:“你看看吧!它们俩是不是长的一样?嘿嘿,我看也就只有你这种头一次来的傻蛋,才会上她们的当了。”

    我*!果然是一模一样……唉,难道我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真的那么好骗吗?

    然而,罗特一点也不体谅我此刻的心情,居然还落井下石地说:“哈哈哈,别这么伤心,好不好?想开一点嘛!虽然这不是什么很稀罕的宝石,但至少你还是赚了啊!就算被她们劫了色,也不亏了。来来来,给我讲讲你被骗……啊!是如何遇到她们的经过,也好让我以后跟人喝酒的时……不不,是去看她们的时候防备着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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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氏门徒介绍:
一个刚刚离开了师父的十六岁少年,却被卖到了武斗场,成为了最最低贱的奴隶。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运气,他终于获得了自由,可惜,额上却被烙上了永远的奴隶印记……
戴上了蓝色的面具,他开始走进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魔法与科技交相辉映的神奇年代,一个人类文明高度发达的未来世界……在这个魔法与龙的世界里,他走进了有着世界精神领袖地位的赫迪亚学校,开始了他动人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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