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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Dank     星海之路txt下载     星海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章 名震朝野 下

    过了几日,朝廷对杨玄翼父子的审判如期举行,三司会审,最终的判定结果是:杨氏父子罪大恶极,被判斩首示众,家产充入入库,杨玄翼杨复恭父子家宅的所有家眷和家仆中女子一律没入教坊司,男子发卖为奴。

    短短几日,曾经叱诧风云,风头一时无两的杨氏家族就这样覆灭了,覆灭的如此迅捷,如此诡异。不/明/真/相的人们总在猜测,但熟知内幕的权贵们对于六皇子李保的畏惧却更加强烈了。

    曾经强盛的杨氏家族只剩下不在京城的一支了,那就是远在忠武镇监军的杨复光了。至于杨复光如何想,李保已经不关心了,他心中关心的是如何把金銮卫组建起来。

    如今金銮卫还只是个想法,预定宫内以胡三宝为主,预定宫外以未央子为主。但是现在的“金銮卫”除了想法其他具体的组织架构等,都还没有切实的计划。

    李保回忆一些后世看到的锦衣卫的资料,打算以此为蓝本,把“金銮卫”的构架和人员招募还有就是信息的收集侧重点等等进行复制。

    另外必须得想到对金銮卫的日后的架构进行一些权谋方面的设计,因为这类组织从成立之初就注定它有着善恶难以界定的特性。

    万一日后这个组织如同后世的锦衣卫和东厂那样的被权臣掌握了,那就是对李保和他的后人的灾难。

    所以李保打算这两个组织成立以后就让内、外臣同等地位,这样能够互相竞争也可以互相制衡。

    还有这个组织的首领就是李保及他的后人,这样未来不管金銮卫的内外臣属,都能忠心协力,而不至于内斗倾轧。

    李保又等了几日等到铃儿身体彻底复原了,能够活动了,李保才打算出宫去。

    五月初四天气晴朗,再加上明日就是端午节了,李保打算趁此机会出宫。其一是要去张义潮那里探望一下。顺便和未央子、胡三宝一起开个会,商议下“金銮卫”事情。

    胡三宝上次从宫外带消息回来,说这个老英雄的身子更差了,李保听了以后很是难过,自己一直都没有帮他完成心愿。

    李保曾经几次三番向李漼提议归义军的事,李漼都以这事要政事堂的宰相们商议才能决定,李保只得作罢。

    其二就是到千金楼和美丫丫转转。看看这两个店的经营状况怎么样,是否有什么问题,他也好协助梁红梅解决一下。

    李保带着胡三宝和铃儿早早就出了宫,径直往张义潮的司徒府行去。主仆几人来到司徒府门口,李保刚要下马车,就看到张府的管事在礼送一个胡人从府内出来。

    那个胡人穿着华贵,长着西域人特有的面容,一脸的络腮胡子,他的衣饰却是正统的唐人打扮,李保看着这个胡人,心中思忖:这个胡人肯定是长久生活在长安城中,早已经被同化了。

    张府的管事张栋,对着那个胡人很客气,那个胡人则是一脸的沮丧。张栋送那个胡人上了马车,那胡人临走之际顺势往张栋的手中塞了一条金叶子,双手抱拳。

    张栋登时喜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忙不迭的说着:“康郎君慢走,等某家司徒身子大好,某必定派人知会康郎君。”

    张栋送走了胡人,转过身来,正要回府,却发现李保正站在门外微笑着。

    登时满脸堆笑,对着李保拱手行礼道:“大王万福,不知大王今日来探望司徒。居然没有准备迎接大王,还请大王恕罪!”

    李保忙扶起张栋,说道:“张管事客气了,我今日来看看张师,况且我虽封了王,但还是张师的徒弟不是?”

    张栋对着李保竖起大拇指:“早知道大王重情重义,对某家司徒更是真情实意,小的佩服!快,请大王到府中去,司徒若是知道大王来探望他,定会高兴非凡的!”

    李保和张栋在行走间的闲聊中得知,那个胡人乃是西市中的大豪,来求见张义潮乃是为了他的一批货物。无奈张义潮久病没有精神见他,所以没能求见成功。

    李保跟着张栋来到内院,张义潮还没有起身,可见他的身子已经差到了什么程度。未央子在外堂打坐。听到动静,看到李保来了,未央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李保给他点头示意。

    然后进到了内屋,屋内只有张义潮的几个侍妾在伺奉,张义潮听闻李保前来探望,也很是高兴,但是病体残躯,没什么力气,靠着侍妾的勉力斜倚在床榻上。

    如今的张义潮面色灰败,两颊已经瘦的脱了相,只剩下双目中还残存着些许神采。李保大为吃惊,急道:“张师,这才多久,为何会瘦弱如此地步?保恨不得以身相替,好让张师少受些苦楚。”

    说罢李保两眼中泪花滚滚,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保从来不是那种就爱悲秋伤月的小男人一般,但是面对张义潮的崩坏的身体,他不由的悲从心来,难以自已。

    屋内众人看着这个名震朝野的皇子,在对着自己名义上的师傅却是如此真情外露,都大为感动。

    张义潮颓然的笑了笑,对着李保低声道:“六郎莫要伤心,为师天命已到,强求不得,只是对于眼下归义军中的事情,着实放心不下。还得劳你多多照拂!”说完这几句话,张义潮气喘吁吁。

    未央子听到了张义潮的动静,进到室内,上前查看了下张义潮的身体,又拿出一道药丸要他服下。李保看到那药丸,乌黑一团,也不知是什么,张义潮吃了以后,慢慢的平静下来,睡着了。

    李保看到张义潮睡着了,就不再打扰他休息,出的内室。嘱咐众侍妾好好照顾张义潮,然后唤了未央子,胡三宝到,后花园中叙话。

    未央子和胡三宝跟在李保身后,李保因为张义潮的病情,心中难过,胡三宝和未央子也不知道怎么劝解。过了好一阵,李保才调整好了心情。

    李保和两人在一个凉亭内坐下,把他对金銮卫的组成和招募新人等想法都和两人详细的聊了出来。

    当然金銮卫大体的构成李保还是参照后世锦衣卫的组织架构,但是名称还是有所变化,首领称为总镇,胡三宝和未央子为南北镇将军。

    下面设总旗校尉、大旗校尉、小旗校尉作为三级中层及基层职位,最底层称为卫士。如今金銮卫属于刚起步阶段,两个镇将下面基本是没有人的光杆,所以级别设立不宜太多。等到以后成型了再作调整。

    另外关于经费的事情,李保给未央子一个手令,只要他需要,随时可以到梁红梅那里提取两万贯以下的任意金额。

    另外李保还让未央子在长安城中找一个据点作为招募人员之用,如今未央子对于发展人手信心满满,李保突然想到这厮是个道士,对于发展信徒最是容易。

    李保建议他去城南找个道观作为据点。因为城南以平民居多,容易招募,而且未央生精通医术,更容易赢得信徒的倾心和信服。

    李保和两人谈论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然后向张义潮告辞离开,并承诺以后有机会会再次和李漼提归义军的事情。

    看看时辰差不多到了晌午,李保就带着铃儿和胡三宝往千金楼走去。如今正是饭点,千金楼中宾客盈门,人气爆满。

    如今千金楼是赵前程在经营管理,梁红梅的重心放在美丫丫,夫妻二人如今还能应付的来,千金楼是个三层的木结构酒楼,建成后就已经营业了好几年。整体的面积折算下来足有两千多平米,在如今的长安城中,算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了。

    自从李保接手后,他和郑阿李开发研制出的“千金菜”风靡长安城,店中的用饭标准从五贯到千贯不等,另外千金楼还时不时的有当红歌姬来献艺,更是带动了很多拥趸前来捧场。

    李保带着胡三宝和铃儿进到店内,径直向三楼走去,一楼和二楼多以招待普通客人,能上的三楼的都是非富即贵。店中的伙计看到李保主仆来了,立刻忙不迭的给李保行礼带路。

    李保跟着伙计来到三楼,打算去贵宾房中等待赵前程前来,但是走到一个雅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音,引的李保停住了脚步。胡三宝一看李保如此,立刻挥手让伙计下去了。

    只听到里面好像是好几个人在交谈,李保之所以被吸引住,是因为里面的人在说“破门皇子”的事情。

    只听到里面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吗,那个‘破门皇子’是什么人?”

    众人齐道:“不知”,那人听了得意非凡,再次道:“那六皇子吉王乃是某杨银月的师弟。”

    众人顿时啊了一声,其中有一个人不信道:“杨大郎莫要吹牛,这宫中的六皇子可是大煞星一个,你怎么和他成了师兄弟?”

    杨银月对着那个问他话的人反问道:“徐轩晔你还别不信某的话,不过这是秘密,可不能轻易告诉你们。”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接口道:“杨大郎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某等,你是怎么和那‘破门皇子’拉上关系的?”

    杨银月对着众人道:“要想某告诉你们也不难,只要你们答应某一个条件。”

    众人齐声道:“什么条件?”

    ………………………………………………………………

    ps:这两天有点忙,更新不是太及时,大家见谅!

    这一章有三个龙套出场了,呵呵

    写到100章了,感慨一下。

第一百章 名震朝野? 下

    过了几日,朝廷对杨玄翼父子的审判如期举行,三司会审,最终的判定结果是:杨氏父子罪大恶极,被判斩首示众,家产充入入库,杨玄翼杨复恭父子家宅的所有家眷和家仆中女子一律没入教坊司,男子发卖为奴。

    短短几日,曾经叱诧风云,风头一时无两的杨氏家族就这样覆灭了,覆灭的如此迅捷,如此诡异。不/明/真/相的人们总在猜测,但熟知内幕的权贵们对于六皇子李保的畏惧却更加强烈了。

    曾经强盛的杨氏家族只剩下不在京城的一支了,那就是远在忠武镇监军的杨复光了。至于杨复光如何想,李保已经不关心了,他心中关心的是如何把金銮卫组建起来。

    如今金銮卫还只是个想法,预定宫内以胡三宝为主,预定宫外以未央子为主。但是现在的“金銮卫”除了想法其他具体的组织架构等,都还没有切实的计划。

    李保回忆一些后世看到的锦衣卫的资料,打算以此为蓝本,把“金銮卫”的构架和人员招募还有就是信息的收集侧重点等等进行复制。

    另外必须得想到对金銮卫的日后的架构进行一些权谋方面的设计,因为这类组织从成立之初就注定它有着善恶难以界定的特性。

    万一日后这个组织如同后世的锦衣卫和东厂那样的被权臣掌握了,那就是对李保和他的后人的灾难。

    所以李保打算这两个组织成立以后就让内、外臣同等地位,这样能够互相竞争也可以互相制衡。

    还有这个组织的首领就是李保及他的后人,这样未来不管金銮卫的内外臣属,都能忠心协力,而不至于内斗倾轧。

    李保又等了几日等到铃儿身体彻底复原了,能够活动了,李保才打算出宫去。

    五月初四天气晴朗,再加上明日就是端午节了,李保打算趁此机会出宫。其一是要去张义潮那里探望一下。顺便和未央子、胡三宝一起开个会,商议下“金銮卫”事情。

    胡三宝上次从宫外带消息回来,说这个老英雄的身子更差了,李保听了以后很是难过,自己一直都没有帮他完成心愿。

    李保曾经几次三番向李漼提议归义军的事,李漼都以这事要政事堂的宰相们商议才能决定,李保只得作罢。

    其二就是到千金楼和美丫丫转转。看看这两个店的经营状况怎么样,是否有什么问题,他也好协助梁红梅解决一下。

    李保带着胡三宝和铃儿早早就出了宫,径直往张义潮的司徒府行去。主仆几人来到司徒府门口,李保刚要下马车,就看到张府的管事在礼送一个胡人从府内出来。

    那个胡人穿着华贵,长着西域人特有的面容,一脸的络腮胡子,他的衣饰却是正统的唐人打扮,李保看着这个胡人,心中思忖:这个胡人肯定是长久生活在长安城中,早已经被同化了。

    张府的管事张栋,对着那个胡人很客气,那个胡人则是一脸的沮丧。张栋送那个胡人上了马车,那胡人临走之际顺势往张栋的手中塞了一条金叶子,双手抱拳。

    张栋登时喜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忙不迭的说着:“康郎君慢走,等某家司徒身子大好,某必定派人知会康郎君。”

    张栋送走了胡人,转过身来,正要回府,却发现李保正站在门外微笑着。

    登时满脸堆笑,对着李保拱手行礼道:“大王万福,不知大王今日来探望司徒。居然没有准备迎接大王,还请大王恕罪!”

    李保忙扶起张栋,说道:“张管事客气了,我今日来看看张师,况且我虽封了王,但还是张师的徒弟不是?”

    张栋对着李保竖起大拇指:“早知道大王重情重义,对某家司徒更是真情实意,小的佩服!快,请大王到府中去,司徒若是知道大王来探望他,定会高兴非凡的!”

    李保和张栋在行走间的闲聊中得知,那个胡人乃是西市中的大豪,来求见张义潮乃是为了他的一批货物。无奈张义潮久病没有精神见他,所以没能求见成功。

    李保跟着张栋来到内院,张义潮还没有起身,可见他的身子已经差到了什么程度。未央子在外堂打坐。听到动静,看到李保来了,未央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李保给他点头示意。

    然后进到了内屋,屋内只有张义潮的几个侍妾在伺奉,张义潮听闻李保前来探望,也很是高兴,但是病体残躯,没什么力气,靠着侍妾的勉力斜倚在床榻上。

    如今的张义潮面色灰败,两颊已经瘦的脱了相,只剩下双目中还残存着些许神采。李保大为吃惊,急道:“张师,这才多久,为何会瘦弱如此地步?保恨不得以身相替,好让张师少受些苦楚。”

    说罢李保两眼中泪花滚滚,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保从来不是那种就爱悲秋伤月的小男人一般,但是面对张义潮的崩坏的身体,他不由的悲从心来,难以自已。

    屋内众人看着这个名震朝野的皇子,在对着自己名义上的师傅却是如此真情外露,都大为感动。

    张义潮颓然的笑了笑,对着李保低声道:“六郎莫要伤心,为师天命已到,强求不得,只是对于眼下归义军中的事情,着实放心不下。还得劳你多多照拂!”说完这几句话,张义潮气喘吁吁。

    未央子听到了张义潮的动静,进到室内,上前查看了下张义潮的身体,又拿出一道药丸要他服下。李保看到那药丸,乌黑一团,也不知是什么,张义潮吃了以后,慢慢的平静下来,睡着了。

    李保看到张义潮睡着了,就不再打扰他休息,出的内室。嘱咐众侍妾好好照顾张义潮,然后唤了未央子,胡三宝到,后花园中叙话。

    未央子和胡三宝跟在李保身后,李保因为张义潮的病情,心中难过,胡三宝和未央子也不知道怎么劝解。过了好一阵,李保才调整好了心情。

    李保和两人在一个凉亭内坐下,把他对金銮卫的组成和招募新人等想法都和两人详细的聊了出来。

    当然金銮卫大体的构成李保还是参照后世锦衣卫的组织架构,但是名称还是有所变化,首领称为总镇,胡三宝和未央子为南北镇将军。

    下面设总旗校尉、大旗校尉、小旗校尉作为三级中层及基层职位,最底层称为卫士。如今金銮卫属于刚起步阶段,两个镇将下面基本是没有人的光杆,所以级别设立不宜太多。等到以后成型了再作调整。

    另外关于经费的事情,李保给未央子一个手令,只要他需要,随时可以到梁红梅那里提取两万贯以下的任意金额。

    另外李保还让未央子在长安城中找一个据点作为招募人员之用,如今未央子对于发展人手信心满满,李保突然想到这厮是个道士,对于发展信徒最是容易。

    李保建议他去城南找个道观作为据点。因为城南以平民居多,容易招募,而且未央生精通医术,更容易赢得信徒的倾心和信服。

    李保和两人谈论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然后向张义潮告辞离开,并承诺以后有机会会再次和李漼提归义军的事情。

    看看时辰差不多到了晌午,李保就带着铃儿和胡三宝往千金楼走去。如今正是饭点,千金楼中宾客盈门,人气爆满。

    如今千金楼是赵前程在经营管理,梁红梅的重心放在美丫丫,夫妻二人如今还能应付的来,千金楼是个三层的木结构酒楼,建成后就已经营业了好几年。整体的面积折算下来足有两千多平米,在如今的长安城中,算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了。

    自从李保接手后,他和郑阿李开发研制出的“千金菜”风靡长安城,店中的用饭标准从五贯到千贯不等,另外千金楼还时不时的有当红歌姬来献艺,更是带动了很多拥趸前来捧场。

    李保带着胡三宝和铃儿进到店内,径直向三楼走去,一楼和二楼多以招待普通客人,能上的三楼的都是非富即贵。店中的伙计看到李保主仆来了,立刻忙不迭的给李保行礼带路。

    李保跟着伙计来到三楼,打算去贵宾房中等待赵前程前来,但是走到一个雅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音,引的李保停住了脚步。胡三宝一看李保如此,立刻挥手让伙计下去了。

    只听到里面好像是好几个人在交谈,李保之所以被吸引住,是因为里面的人在说“破门皇子”的事情。

    只听到里面一个清冽的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吗,那个‘破门皇子’是什么人?”

    众人齐道:“不知”。

    那人听了得意非凡,再次道:“那六皇子吉王乃是某杨银月的师弟。”

    众人顿时啊了一声,其中有一个粗哑嗓子不信的道:“杨新竹莫要吹牛,这宫中的六皇子可是大煞星一个,你怎么和他成了师兄弟?”

    杨银月对着那个问他话的人反问道:“徐文强你还别不信某的话,不过这是秘密,可不能轻易告诉你们。”

    这时又有一个尖厉的声音接口道:“轩晔别打岔,新竹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某等,你是怎么和那‘破门皇子’拉上关系的?”

    杨银月对着众人道:“要想某告诉你们也不难,只要你们答应某一个条件。”

    众人齐声道:“什么条件?”

    ………………………………………………………………

    ps:这两天有点忙,更新不是太及时,大家见谅!

    这一章有三个龙套出场了,呵呵

    写到100章了,感慨一下。

第一百零一章 京城四贵

    这一章乃是为毁灭隆音大大加更的,今日的一章,因为这几日甚是忙碌,先记下来,等下周空闲了再补,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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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银月笑嘻嘻的道:“这个也不难办,某今日到平康里勾栏院的花费全都由你们请了怎么样?”众人一听,议论纷纷。

    徐文强出声道:“新竹兄去那勾栏院有何意思,你不知那杨氏被满门抄斩,家中女眷和仆妇一律卖入教坊司为妓。而且那杨玄翼的正室乃是前朝的名门的淑女,如今虽然四十有三,却是没有生养过的,依某看,此女才是真正有味的,某今日正要去那边先开了她的老苞!”

    听完了这个徐文强的话,不光室内众人,就是李保都听不下去了。心道:这家伙口味真重!

    铃儿听了,双手掩了耳朵,满脸绯红。胡三宝听了心中暗骂,这个家伙有病吧。

    刚才出声说话嗓音尖利的第三人道:“轩晔兄口味素来独特,今日此言更是让某等耳目一新啊。嫖这老苞,以某看还是不要了吧,嫖一个阉人的妻妾有什么意义?”

    徐文强听了那人的话,接口道:“非也,小楼兄想的差了,这阉人之妻,正该咱们去嫖,咱们嫖了不就是给那阉人带了个绿帽子吗?再说咱们为她们开了苞,日后也算是一桩功德啊!最少能让他们知道这当女人的滋味不是?”

    李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忙挥手带着铃儿和胡三宝往赵前程的房间走去。

    来到赵前程的房间门口,胡三宝上前敲门。不一会儿,赵前程打开房门一看,登时脸上堆笑,对着李保道:“不知郎君今日前来,某没有出去相迎,当真失礼,还请大王恕罪!”

    李保摆摆手,微笑道:“没事,我今日有暇就出宫来走走。你这里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难处?”

    赵前程笑容满面,忙道:“没有,千金楼自开业以来,日日客满,每日都有近八百贯的流水。再加上郎君给宫中的廊下食合作,店内每月都有近三万贯的流水。”

    李保听了,觉得这千金楼的潜力还没有挖掘出来,不过如今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暂且放在一边。然后让铃儿把他前些日子,整理出来的《千金菜谱》交给赵前程,让他和郑阿李研究一下。

    李保想起刚才听到的奇葩言论,对雅室内的几个食客来了兴趣,于是问道:“刚才那个天字号雅间内的食客是些什么人?”

    赵前程听了,放下手中的菜谱。微微一笑,开口道:“那个雅间内的食客,和张清平很熟悉。”

    “哦,和张大郎熟悉?他们是什么人?”李保好奇的问道。

    “那房内的几个人都是官宦子弟,其中有个叫做杨银月的,乃是大王新的师傅杨严杨侍郎的长子。此人素好诗文,但是文采一般,偶也有“惊人之作”。为人仗义,最是喜欢任侠的传奇故事,对于咱们店里的吃食也十分喜好,经常邀朋有来此相聚。”

    李保一听,当即明白这厮说和自己乃是师兄弟,原来如此。

    “另外有个叫做徐文强的,乃是大理寺少卿徐安文的独子,为人豪气,且有异志,对于刑名一道家学渊源。”

    李保听了想起徐文强应该是那个嗓子粗哑的,此人口味如此之重,又好刑名,若是此子当官,肯定是个酷吏。

    “还有一人,名叫段小楼乃是尚书左丞李璋夫人的娘家侄子,此人才学一般,但是有股傲气,平日最不喜的就是阉宦和贪官。”

    “还有几个也是些官宦家的子弟,他们因为家世相当,并且都有股年轻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的脾性。所以经常在一起聚会,由于这杨银月刚回京城不久,所以大家都对他家中的情形不太了解。”

    赵前程介绍完了,发觉李保还是没有表示,就把他知道的事情再说上一些,于是他继续说道:“这些人和张清平早就相识了,但是张清平自从拜师后,和他们的来往的少了一些。但是一有机会还是会相聚的。是以京中一些好事之人,因他们四人家世最高,就称他们为‘东城四贵’。”

    赵前程说的很是详细,李保突然发现这个赵前程乃是干情报工作的好手,当了千金楼的掌柜后,迎来送往,还能把客人的来历弄的这样清楚。

    于是李保就询问赵前程是否愿意加入到金銮卫中,然后给他任个总旗校尉的职事,这样他在东城这边收集消息,让未央子到西城去发展信徒,这样就能覆盖整个长安城了。

    赵前程一听,这等事情须得机密,自家以前靠着夫人梁红梅,勉力在东城落户。自从李保发迹以来,他已经成了这万年县中有名的豪商,并且还能和万年县内一些权贵称兄道弟,种种一切都是因为李保的缘故。

    他若是拒绝李保,怕是要被夫人埋怨死。再说自家身上早就打上了李保的烙印,若是李保被人暗害了,没了权贵的照拂,自家的结果可想而知,只能是一头待宰的肥猪罢了。

    于是赵前程爽快的答应了,还问了些怎么发展下线的方法,和金銮卫中一些情况。李保就让胡三宝和他仔细分说。

    李保带着铃儿先去找了个雅间,点了饭菜,关上房门然后拉着铃儿的小手,打算先起一会腻。

    李保拉着铃儿的玉手还没握够,就听到外面一阵叫喊,“六郎在哪里?某张清平来了,快叫他出来见我。”

    李保一头黑线,这厮自从上元节后,一直在养伤,难道是好了吗?跑到这里来聒噪,害得哥,想和铃儿起会腻都起不成。

    铃儿满脸通红,对着李保娇羞的道:“郎君那张大郎来了,快别闹了。”

    李保看着铃儿娇艳欲滴的红唇和快要滴出水来的俏丽娇颜,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放开手中的柔荑,站起身来,拉开房门。

    正在此时,那天字号房门的也拉开了,露出一个年轻的脸,此人长身玉立,眉清目秀。那人瞧了李保一眼,然后对着楼梯喊道:“张大郎是你吗?某家段小楼在此,快来相见。”

    张清平听了喊声,“噔、噔……”跑上楼来,左右一看,登时脸上一乐。喜道:“哎呀,今日这是什么日子,六郎和众位贤弟都在此,当真是某张清平的好运气啊!”

    段小楼听了张清平的话,惊声道:“六郎?这位小郎君莫非就是宫中那位勇斗阉宦的的吉王爷?”

    张清平一听,高声道:“那还有假,不是六郎还能是谁?”

    李保看到这个莽夫,心内气恼。这厮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出宫来了,于是忙开口道:“张大郎,快闭上你的臭嘴,这里是那里,瞎嚷嚷什么?”

    张清平一听李保如此说,马上告饶道:“六郎莫恼,是某鲁莽了。只是听闻郎君出宫了,某着急想要见到郎君,恕罪,恕罪!”

    说罢,张清平上前给李保赔礼,然后告诉李保他先去段小楼他们屋内打个招呼,待会过来。

    李保回到雅室内,铃儿忙上前劝解李保,“这张大郎粗豪惯了,郎君莫要与他计较了。”

    李保听了铃儿的劝,也就放下了,张清平就是鲁莽惯了,不然当日也不会在美丫丫开业的时候,找上门和他打架了。

    没等多久,张清平再次来到李保的雅间,先上来给李保行礼,然后再次赔罪,李保心中的气已经消了,也就没有再与他计较,只是叮嘱他日后要稳重一些。

    张清平满口答应,然后又期期艾艾的说道:“郎君,对面天字号房间内有几个世兄,很仰慕郎君的风采,想来同郎君见上一见,亲近,亲近。不知郎君愿否?”

    李保想着这“东城四贵”都已经聚齐了,况且人家想要求见自己,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那张清平得了李保的首肯,喜滋滋的去叫人了,不一会而,再次带着一群人折返过来。

    众人来到李保的雅间,呼啦啦一群人先给李保跪下行礼。口中齐呼:“大王万安!”

    李保忙上前扶起众人,请众人一一落座,原本还很宽敞的雅室登时满满登登的,铃儿一看这架势,立刻请辞出去了。

    众人还有几个立刻紧盯着铃儿不放,还有人在窃窃私语,说吉王爷的侍女好标致。

    李保听到了,心中得意,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保闲暇出宫,正巧在此遇到众位年轻才俊,当真是保荣幸之至。”

    众人忙道不敢,纷纷恭维见到李保才是自己的荣幸。众口纷杂,张清平站起身来,大手一挥,众人一看就静寂下来,看来这张清平在这些人中的威望不低。

    张清平说道:“今日大家能得一聚,当真是缘分,在此能和六郎君一聚更加是幸运外加缘分了,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立刻点头称是,张清平继续说道:“大家和某一样都很仰慕六郎君。但是六郎君对大家还不熟悉,既如此还是某先为六郎君引荐一下大家伙吧。”

    张清平不等众人表示,就指着一个面如满月,瘦高个青年,刚要开口介绍时,李保先开口了:“这位先不要介绍了,我知道他是谁,是不是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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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杨银月、徐文强、段小楼都已经出场了。不知道大家还满意不?求支持!

第一百零二章 交了个笔友 上

    这一章为a597272739、二墨相连、有心鬼三位书友加更,至于今日的这一章还是要放到下周再更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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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交了个笔友

    李保如此说,杨银月立刻满脸堆笑,对着李保道:“银月汗颜,说了些狂妄之语,让大王见笑了。”

    李保忙说道:“杨世兄不要太过自谦,今日相见既是有缘,虽然大人为保安排了杨侍郎做师傅,无奈朝廷惯例,一直没有得去拜见杨师,是保的不是。”

    杨银月听了李保如此谦逊,这朝廷的惯例是什么,大家都知道,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倒是这吉王的做派和传闻中的不太相符啊。

    张清平看到这杨银月对着李保的观感不错,继续说道:“这另一位乃是咱们众人之中最特立独行之人,乃是大理寺……”

    张清平还没有介绍完,徐文强就操着一口粗哑嗓子对着李保问道:“某听闻大王在宫中审问那些逆贼,乃是动用了一种新的刑罚,是也不是?”

    李保看到这家伙,对于刑罚一事如此着重,说他精于刑名,看来不虚。当即点头道:“正是。”

    徐文强来了精神,继续追问道:“某还听闻郎君还有另外一种,‘钻豆腐’的刑罚。不知道那刑罚用了是啥光景?”

    看到徐文强一脸的沉醉神情,李保登时觉得心中隐隐有股反胃的感觉,这厮重口味真是天生的。

    李保想起后世看的一个故事,说的是明代有个县官他有个癖好,最喜欢折辱妇人,于是只要审案中有涉及女子的风月案,他就把案子往通奸案上审。只要定成通奸,那女子就要被罚光屁股打板子。

    这徐文强和那个明代的县官有的一拼,于是他点头道:“这等事情就不要放在此时来谈了吧。”徐文强一听,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郎君年岁虽小,但是就刑罚一事很有天赋,居然钻研出只用水就能让人痛苦难耐的刑罚,回去后自家一定要试试这刑罚到底是何滋味。

    于是徐文强继续道:“郎君那日有暇,某想单独和郎君探讨一下这刑名一道,可好?”

    李保觉得这家伙真够痴的,就暂且答应了,反正自己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够出来一趟呢,且让他等着吧。

    接下来,张清平继续介绍了,到了那段小楼,他刚才就已经见过李保了,是以对着李保行了大礼,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低微,而是因为李保对李璋的照拂,还有斗倒了阉竖杨玄翼一家。李保对此也只好默受了。

    其他的几个都是官宦子弟,家中的权势不高,是以能攀附在张清平等四人周围,这些人有十几个,也算是个不小的势力了。毕竟长安城中真正掌握实权的还是一大批的中下层官员。

    李保想着自己的金銮卫还在初创阶段,倒是可以把这些官二代们拉拢一下,选择合适的加入,这样金銮卫的骨架就算是搭建起来了。但是这些人都是富家子弟,吃不得苦,也不一定能够做得了事情,是以李保心中很是纠结。

    最后李保只得把这个主意闷在心里,打算交代未央子和赵前程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若是有合适的,就慢慢试探一下,反正这些人对于阉宦和贪官污吏都很仇恨。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想通了此节,李保对着众人很是殷勤,热情招待。众人觉得这小王爷不倨傲,平易近人,很是难得。大家都很高兴,由于李保的年纪小,所以就不喝酒,众人也不敢强逼他,所以张清平就成了众人的靶子。

    张清平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对于喝酒绝不含糊,愣是把众人喝倒了好几个,特别是杨银月,喝了小酒,诗性大发。开口吟道:“缘聚缘散缘如水,分来分去份是空。”【1】

    众人听了,齐声交好,杨银月更是得意,下面的愣是想不起啦,急的众人更是大喊大叫,闹得整个千金楼的酒客纷纷侧目,但是一看到是“京城四贵”在此,就都不敢指摘了。

    李保看着众人中,就属段小楼酒品最好,喝了酒啥都不做,只是一味睡觉,倒是张清平张狂不羁,像是换了一个人。杨银月只顾低头思索诗句,徐文强和张清平是一个级数的,棋逢对手般的惺惺相惜,愣是拿起酒坛要拼酒。

    李保觉得这般闹将下去,非得打起来,于是唤来了赵前程,让他安排伙计把这些二世祖都送回去了。

    李保吃完了午饭,打上马车径直往美丫丫走去。如今的天气已经有了暑气,李保想着明日就是端午节了,得让梁红梅和赵前程两人给店中的伙计发些节令的福利。

    李保想起后世的自己身在小私营企业中,老板为富不仁,加班是常事,放假没福利,怨念甚深。所以如今自己做了老板就想起这些小节来,提高员工的干劲十分重要,李保心内想着就到了美丫丫。

    美丫丫如今一楼的生意不再火爆了,毕竟到了夏日,油腻的食品容易不容易引起人们的食欲,但是买蛋糕也还有客人在排队。

    得到店员的通知后,梁红梅急匆匆的赶来大堂面见李保,如今的梁红梅身子有点清减,可见这两个店她是用了心的,李保忙扶住要行礼的梁红梅,对着她道:“大娘辛苦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为了这两家店操劳不少,我都记在心里了。”

    梁红梅听到李保如此说,登时觉得心中一暖,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了。李保和梁红梅等三人在楼下转了一圈,梁红梅介绍了下最近店内的经营状况。

    如今天热,蛋糕和糕点的销售有点低迷,蛋糕每日的销量也从原来的四五十个,下降到二十个左右。

    李保想着天气热了,这时节没有冰箱,蛋糕做出来不能久放,梁红梅已经想出了对策,就是在包装盒内放入冰块,但是效果不是太好。

    到了二楼,生意确实很好,原因就是美丫丫这边的饮料十分好喝,除了常见的三勒浆,果子酒等,他还开发出来,牛乳茶、橙汁、扶林郎果汁(苹果汁)等果汁饮料。另外还有些胡瓜汁和西瓜汁等水果的榨汁。

    李保想着如今炎夏就要到来,可以把蛋糕停产了,改作冰镇饮料。美丫丫做冰镇饮料和食物还是有所依仗的,那就是在成立之初,李保就花了将近一万贯建了座冰窖。

    这座冰窖就在美丫丫的门店后头,取冰的地方就在东市南面的春明门外的龙首渠。这个冰窖完全足够美丫丫和千金楼使用的。

    李保把自己的打算给梁红梅说了一下,梁红梅听后,也甚是赞同。

    众人跟着李保来到了美丫丫的厨房,这里按照李保的要求,全部都是按照严格的卫生标准着装的,什么口罩帽子衣服全都是高标准严要求的。

    到了后厨,到处井井有条,干净清爽,李保看着很是舒心。叫来店中的厨师们,他们都是郑阿李的徒弟,见到李保来到,都热情的打起了招呼,李保和他们寒暄了一会,然后同他们讲起来夏日改做冰镇饮料的想法。

    既然以冰镇饮料和食物为主,李保就把记忆中的冰激凌,冰镇绿豆沙,还有红豆沙等等全都操作了一遍,吩咐厨师们先记下来,然后再各自练习,如今的他们都已经出师了,李保不担心他们学不会,毕竟这些食物也不难做。

    李保教学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出厨房,带着众人到二楼梁红梅的东主房间内就座。

    梁红梅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对着李保道:“郎君有个事情忘了告诉你,前不久有个小娘子给你留了封信。”

    “给我留信?是什么人?”李保疑惑的道。

    梁红梅拿着一个紫色的信封,交给李保手中,然后微笑道:“那个小娘子经常来咱们店里的,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怎么来了,上次临走前把这封信交给了服务员,让服务员交给我然后再转交郎君。”

    铃儿一听此事,登时紧张起来,梁红梅一说是个小娘子,她心中莫名有点酸意。

    李保拿起信封,这是个很精致的信封,看材质乃是上等的桑皮冷金纸做的封套,上面写着:“烦请转交六郎君亲启”,字迹娟秀,工整。

    看得出这写字的女子,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李保如是想着。

    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这是唐时著名的薛涛笺【2】,用的是颜体楷书,李保习练多年,一下就看出这写信的女子在书法上的造诣不低。李保展开信纸,慢慢读起来,幸好写的不是古文,李保还能看懂,若是古文,自己就头大了。

    六郎君台鉴:

    见字如晤,妾此番写出此信,实属冒昧,还望郎君海涵。妾在闺中多番幸闻郎君轶事,叹为观止,妾十分倾慕郎君。几欲想与郎君一晤,无奈家中大人催促,不得不返回故乡。没能与郎君一晤,实乃妾之憾事!

    妾此番回转家乡,短期内将不得再回京中。妾有一异想,不知郎君应允否?妾先说出来,郎君若是答应,可按照妾之要求来做。

    每月家中都会有人来京中采办物料,妾届时会让人到美丫丫采买糕点,若有回复,还请郎君将回复交与来人,若郎君不应允,妾亦不强求。

    盼即赐复顺颂时绥

    妾嫣手书

    咸通十三年四月丙辰

    看完了信,李保心中好奇,这是谁啊,怎么想起来要给哥交笔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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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这两句小诗乃是阿庸年轻时所做,贻笑大方了,见谅!

    【注2】中唐元和初,蜀妓薛涛洪度以纸业,制十色小笺,名薛涛笺,亦名蜀笺。

第一百零三章 交了个笔友 下

    这一章为泪中有海,二墨相连、赤火道君加更,感谢三位兄弟的打赏及月票。阿庸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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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保如是想但是不代表他不接受,毕竟有个很有文化,字又写的好的妹子,仰慕哥,至于长的好不好看,再另说,大不了见光死。

    李保的.丝心态由此可见一斑,但是多交个朋友也不是坏事,于是他打算发展下这个笔友。

    铃儿看到李保拿着一个明显是女子写的信不言不语的在那发呆,心中微微有点酸楚,但是也知道自己是个侍婢,无权过问郎君的,但是心里的郁闷终是难以散去。

    李保把信折好收起来,然后又给梁红梅说道,明日端午节给店员发放节礼的事情。

    梁红梅一听,知道郎君果然心地良善,对下人对伙计都是一样的体贴,于是含笑答应了。

    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他就打算回转十六王宅了,出来好久了,也该回去了。

    李保接着吩咐胡三宝要经常到未央子那里去联络,如今他在十六王宅不方便随意出入,只能交给胡三宝来跑动了。

    李保打道回府,梁红梅叫来几个管事的给李保送行,并让管事的代全体店员,向李保表示谢意。

    辞别了梁红梅,主仆三人坐在马车里,李保很是兴奋,这个素未谋面的笔友,心中不免浮想连天,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娘子呢?

    梁红梅说她每次到美丫丫都是带着及颈的帷帽,如今这晚唐年间很少有女子会带有初唐时候的装束了,李保心中猜想,这小娘子要么貌比西施,要么丑过无盐,但是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已经有了婚约,是以不愿在外人面前过多显露容颜。

    想到一个已有婚约的小娘子还对哥有好感,这不就是说明哥魅力无法抵挡的吗?想到此处,李保面上的笑容就自然绽放了。

    铃儿坐在车上,看到李保又在一个人独自傻笑,心中猜到郎君肯定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不用说刚在美丫丫得到一封女子的书信,虽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铃儿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不然郎君会如此?

    正沉浸在yy中的李保自然关注不到,一脸落寞的铃儿,就在这马车的粼粼声中,主仆二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心绪中难以自拔。

    回到十六王宅,李保就奋笔疾书,给妹子写了封回信,大意无非就是妹子为何想要同哥交朋友,妹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这才是.丝最关注的),有啥理想等等,洋洋洒洒李保写了大几千字。

    后来想想如是自己太过主动,会不会让妹子觉得哥不矜持,再说哥的魅力已经打动了她,不能太主动,太过主动就暴露了哥.丝的本质,对应该矜持一点,于是李保大王把那写好了的信先放下,等到日后再发。

    李保拿起笔,然后想了一会,然后落笔写到:既然小娘子有意相交,保不拒人于千里之外。每月准时互通书信,可。

    这一小段话,李保硬是把自己这几年习练书法的功力都用上了,拿起那种纸,自己欣赏了半天,方才志得意满,把信封入信封。打算过几日让胡三宝送到美丫丫,交给那个未知的笔友。

    处理完了笔友的事情,李保把心思放在了杨玄翼一案的收尾工作,唤来了胡三宝,让他介绍下最新的情况。

    胡三宝立刻回复了最新的消息:杨玄翼父子与日前已被斩首,消息传到平卢镇的时候,杨复光没有什么异常。参与下毒谋害李保的田景及蓉娘也已经被凌迟处死,他们的家人也被株连。

    既然此事已经完结,李保就不挂心了,接下来就是该把精力放在他梨园使的本职工作上了。

    李保在汇演《千手观音》的那晚,李颖演唱《女儿情》的时候,李保利用了白幕布投影的配舞形式,因此他打算开发宫廷版的皮影戏。

    皮影戏起源于战国时期,兴盛于汉代,盛于元代,后来通过陆路和海路皮影戏慢慢的传播到了欧洲,皮影戏在汉代时候还有个典故。

    汉武帝爱妃李夫人染疾故去了,武帝的思念心切神情恍惚,终日不理朝政。大臣李少翁一日出门,路遇孩童手拿布娃娃玩耍,影子倒映于地栩栩如生。

    道士李少翁心中一动,用棉帛裁成李夫人影像,涂上色彩,并在手脚处装上木杆。入夜围方帷,张灯烛,恭请皇帝端坐帐中观看。武帝看罢龙颜大悦,就此爱不释手。

    如今这皮影戏还是个地方的民间曲艺,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是在这个各项娱乐都很匮乏的时代,这种有情景有剧情的戏剧形式,绝对比单调的参军戏和踏摇娘【1】之类的好看还好玩。

    李保如今把《西游记》的故事都已经给李漼写完了。李漼看了以后也觉得很有趣,但是有些东西在纸上的和看在眼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于是李保打算用皮影戏这种形式来把《西游记》的情节演绎出来,定能让李漼大开眼界,皮影戏也可以演绎其他的典故或者传奇故事。

    至于唱腔李保更不用担心,不还有李可及这个大行家在吗。李可及最擅长演参军戏,而且他是大唐宫廷有名的“海豚音”,一唱三颤。

    李保在就任梨园使的时候,搞定了刘季新,李保就安排黄山去到此时皮影戏比较盛行的陇西那边,去寻访皮影艺人了。并让他按照给的剧本制作皮影,如今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这厮办的怎么样了。

    到了翌日,李保让黄驴儿去把黄山唤来来吉王宅中,黄山得了消息,立马就赶来吉王宅了。

    来到王宅内,黄山一脸的喜色,对着李保立刻大礼参拜,李保也不拦他,他行完了礼,才欠着半个屁股坐在矮登上,听李保问话。

    “如今那个皮影戏,准备的怎么样了?大人如今一直想看到新的节目,咱们要把大人的话当作第一要务来办!”

    “大王请放心,奴婢从来都是把大王的话记在心里,可比官家的敕旨更管用,大王交代的事情,奴婢也是日日在督办。只是这皮影人物从制作到制成要两个月的时间,然后再排练剧情,那些艺人都是日夜在训练,只是如今在唱词上还有些欠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李可及大将军说妥了,这两天就会到教坊司那边指导艺伎的。还有皮影的制作一定不能停,如今是开拓时节,关于剧情我会整理好交给你们的,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来解决。”

    “有了大王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如今没什么难处,制作皮影的无非就是制作皮子还有上色,这些都很容易,可以找到现成的艺人,但是那些人物还有妖怪的妆容不太好弄,因为那些艺人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怎么花才好。”

    李保一听,确实是自己疏忽了,这些艺人大都是乡间的草头班子,平时演绎的都是楚汉相争,三国之类的传奇故事。对于《西游记》这类的剧情驾驭不好,没有概念。

    李保微笑着道:“这件事,我来办,我会把这些人物都画出来一个大概,剩下的让他们上色着相就行了。还有如果人数不够,就到翰林院去把画待诏【2】都叫过去。明白了吗?”

    黄山一听,喜得眼都快没了,跟着这样一个好领导,还有啥好说的,啥困难都给自己解决了,剩下的自己再干不好,怎么对得起大王的信任和提携。

    是以黄山再次跪倒在地上对着李保大声道:“奴婢深得大王信任和提携,大王事事都为奴婢想在前头,奴婢若不把大王交代的事办好,奴婢就誓不为人!”

    李保笑着扶起黄山,对他道:“跟着我办事,我最看重的是忠心,然后才看能力。”

    黄山一听,不顾李保的拉扯,硬是跪倒“咚咚咚”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口中道:“奴婢这辈子最忠心的就是大王了,若违此誓,定叫奴婢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最敬鬼神,黄山如此发誓,已经是在向李保保证誓死追随李保了。

    李保好言抚慰了黄山,让他好好办差事,同时要帮他留意教坊司内的动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向李保汇报。黄山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然后千恩万谢的告辞离去了。

    李保送走了黄山就到书房动笔开画《西游记》的人物图,这个是他固宠的法宝,必须的用心去做,另外也是他在长安城中娱乐业的重要一环。

    过了几日,李保总算把到三打白骨精,大部分人物图都已经画了出来,能够那么快,当然大多数都来自后世的经验和记忆。

    但是拿到图纸的黄山及皮影画师却被李保的天赋所震惊,心中更是高山仰止,对于李保的崇拜和畏惧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李保自然不会给这些人解释,也没必要解释,他接下来又邀请李可及一起到乐坊内指导唱腔及唱词。正当他踌躇满志打算在宫廷开始第一场盛大演出的时候,突然发生的一件大事,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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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参军戏乃是一种著名的滑稽戏,内容就是一个参军贪污了,遭到别人的奚落的戏曲,大多是伶人演艺,极尽滑稽调笑之能事。

    【注2】唐代的翰林院是皇家豢养艺术人才的一种机构,大多是、书法、绘画、围棋等等艺术人才,著名的李白就曾经就职于翰林院,随时等待玄宗皇帝召唤。

    这几日太过忙碌,今天差点就断更了,大家见谅!

    今天还有第二更,更新比较晚,建议明日再看。

第一百零四章 吴一品吃错药了?

    这日午后,李保正在想皮影戏的事情,突然胡三宝飞奔进来,气喘吁吁的对着李保喊道:“郎君,郎君出大事了!”

    李保抬起头来对着胡三宝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你已不能算是小孩子了,都是我金銮卫的镇将了,怎么这么没气度?”

    胡三宝听了李保的话,心中虽急,但是还是喘匀了气,对着李保道:“宫内出了大事,官家震怒,说要处死閤门使吴一品!”

    听到这个消息,李保心内一个机灵,忙道:“快说,什么事!”

    胡三宝看着李保的表情,心中偷乐,刚才还说要镇定呢,你现在不也是没了气度?但是他也不敢耽搁,于是把事情的原委叙述了一遍。

    事情的起因还是和李保有关,那就是李保在上元节震死了杨公庆后,他的夫人韦氏和义子们对于分夺家产,争斗甚烈。

    杨思光那厮仗着攀附了内作坊使郭敬述,就肆意多拿多占,杨夫人韦氏是杨公庆的正妻愣是被他欺压的抬不起头来。

    如今杨公庆身死名销,家中十几万贯家产和数千亩良田,大部分都被杨思光和郭敬述合力吞下,留给杨夫人的只剩下区区数千贯钱和几十亩薄田。

    杨夫人再遣散仆人,所剩更是不多,能不能养老都是问题。所以杨夫人的娘家兄长,国子司业韦殷裕气不过,就去找杨思光和郭敬述理论。

    郭敬述根本瞧不上这个穷酸的国子司业,他虽是权阉的亲家,但是他韦氏世代耕读传家,当年他父亲被杨公庆逼迫,硬把杨夫人嫁给了杨公庆后,不久就抑郁而终。韦殷裕也以和阉人有亲而倍感耻辱,和杨公庆家中来往就更加少了。

    郭敬述见到韦殷裕的时候,也不理睬他,只是吩咐几个手下对他韦殷裕拳打脚踢,愣是把这国子司业打倒在大街上,弄得斯文扫地,也让韦殷裕卧榻休养了好几个月。

    “这韦殷裕讨说法,和吴一品有什么关系?”李保好奇的问道。

    “郎君莫要急躁,这后面就有关系了。”胡三宝接口说道。

    韦殷裕平日里虽然卧病在床,但是也没有闲着,大力搜集这郭敬述的罪证,正巧今日正是休沐日,韦殷裕来到大明宫,本来是不该放他进来的,但是閤门使吴使君,见过了韦殷裕后,就让他进到大明宫内。

    韦殷裕来到鼓楼处那里径直擂响了登闻鼓,口中大声喊着冤枉,官家正在和郭淑妃在咸宁殿中欣赏歌舞,听到了鼓声,于是探问。

    宫人就把韦殷裕带到了官家面前,韦殷裕当场向官家献上诉状,陈言内作坊使郭敬述罪责十四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贪污公帑,收受贿赂,草菅人命,强抢民女等。

    郭淑妃在官家旁边,当即不依,哭诉要求官家严办这韦殷裕,诽谤污蔑他的弟弟。

    是以官家震怒,命令侍卫立即把韦殷裕打入天牢,其家人和亲族一律都被京兆府缉拿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严令薛大尹查清韦殷裕污蔑案后立刻行刑。

    另外有宫人禀报,韦殷裕能够进入大明宫是吴閤门使的纵容,是以官家迁怒与吴使君,郭淑妃在旁要求官家也要严办吴使君,认为他和韦殷裕是一伙的,如今吴使君已经被官家勒令停职看押了。

    听完了胡三宝的叙述,李保总算明白了,这次的韦殷裕的叩阙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是吴一品的做法实在令人费解。他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想要去得罪郭淑妃呢?

    郭淑妃在李漼的心目中还是占有很大地位的,自己是没有能力硬憾郭淑妃的,只能通过计策暗中算计他,这吴一品一向是个墙头草,莫非是吃错药了?

    想不通啊,李保如是说道。刚叹完气,门外又有一人快步进到书房,李保正要抬头看清是谁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威压逼了过来。

    李保惊得一跳,正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吴齐成那个大胖子来了,他满脸汗水,气喘吁吁,对着李保一把拜倒,口中喊道:“郎君救命啊!”

    吴齐成后面还跟着两个宫人,也是气喘吁吁的,到了书房,两个宫人面有愧色,小声说道:“郎君奴婢没有拦住吴采买使,还请郎君恕罪!”

    李保挥手让两个宫人先出去,然后李保忙从座位上起来,扶起吴齐成。李保一上手,碰到他的手,却发现这厮不光额头冒汗,就连手上也是汗水。

    李保扶起吴齐成,吩咐胡三宝去准备茶水,微笑着问道:“什么香风把吴小使吹到我这里来了?”

    李保故意不提什么救命的事情,吴齐成不管李保是怎么想的,拿手一抹额头,马上急切说道:“大王快救救某家大人吧,这时候也只有大王才能救某家大人了!”

    李保故作疑惑道:“吴小使怎么如此说话,我能就吴使君,这可从何说起啊?再说吴使君在大人面前如此受宠,怎么还要我去救?”

    吴齐成再次噗通跪在地上,李保听了这一响,心道:“你这厮真不疼吗?果真是胖子肉厚啊。”

    吴齐成跪着凄声道:“官家发了雷霆大怒,说是要把某家大人处死。大人命令某来找郎君求救他的命,某家大人说了,只要郎君这次救了他的命,日后绝对以郎君马首是瞻,决不反悔!”

    李保心道:死到临头了才想着站到哥这边吗?心中对这老太监满是鄙夷。

    但是李保此时还是不能表态,毕竟自己到李漼面前真能让他回转心意?况且自己和郭淑妃在李漼面前,谁的面子更大一些?李保也没有信心。

    郭淑妃和李漼已经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自己这个儿子也只是近一年来才得到宠信的。孰重孰轻,那个能判断?而且吴一品对李保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但他是宫中硕果仅存的四个内常侍之一,要说作用还是有的,毕竟资历这个东西,可是极重的权重。

    到底要不要帮吴一品呢?李保委实拿不定主意。

    吴齐成看到李保在犹豫不定,于是赶紧说道:“某家大人今日之所以放那韦殷裕进门,完全是为了大王啊!”

    李保好奇道:“为了我?怎么会为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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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二更送到,好困,大家凑合看吧。

第一百零五章 吃错药的吴一品

    这一章为裤衩大大加更,感谢打赏,阿庸拜谢!

    今日疲累,今日的一章暂且记下,如今已经欠下3章了,本周会补上,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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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齐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叙述起来,李保从吴齐成的陈述中得知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吴一品像以往一样轻松惬意的躺在閤门司他的官署内,松软的卧榻上正适合休憩假寐,身后两个小黄门轻轻的扇着风。

    如今正是夏初的天气,稍稍有了点暑热,但还不至于忍受不住。吴一品闲散的吃着美丫丫特供的消暑绿豆沙。

    美丫丫对于顾客的饮食习惯有过调查和统计,发现宦官大都偏爱食用甜品。至于原因吗,李保曾经猜测过,大约是小时吃过的苦太多,是以有了地位后,就偏爱食用甜品,以此为补偿。

    这道甜点乃是六郎君亲自研制的,以吴一品如今的地位,到了美丫丫自然是属于高级贵宾的待遇。是以美丫丫的消暑套餐一研制出来,吴一品就第一时间品尝了。

    吴一品把这些主推的饮料糕点尝了个遍,然后选定了这款绿豆沙,告诉门下的孩儿们,每日到那边去取来给他享用。

    正当吴大閤门使悠闲悠哉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黄门前来禀报,说是国子司业韦殷裕意欲前往大明宫觐见官家。

    吴一品对这个韦殷裕仅有的一点印象,就是因为他曾是杨公庆的亲家,却从不亲近杨公庆。想到这个韦殷裕此来觐见官家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以吴一品挥退了随侍的黄门,命人传韦殷裕进来。等引领的黄门都退下后,吴一品仔细打量起这个素有风骨的酸儒来。

    韦殷裕瘦小干瘪,眉毛粗长,一双眼睛富有神采,鼻梁有点歪斜,脸色灰暗,脸上的胡须收拾也很整齐干净,一身绯色官袍笔挺没有一丝褶皱。

    吴一品心中好奇韦殷裕求见官家到底有何意图,于是开口问道:“韦司业求见官家,所为何事?”

    韦殷裕对着吴一品拱了拱手,朗声道:“好叫吴使君知道,某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告御状!”

    吴一品更好奇了,接着道:“哦,韦司业要状告何人?”

    “某要状告的就是内作坊使,郭淑妃的胞弟郭敬述!状告他贪污纳贿,草菅人命,巧取豪夺……”

    听完韦殷裕的话,吴一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韦殷裕疯了吗?

    对于杨公庆死后,养子和杨夫人韦氏争夺家产的事情,他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吴一品从没有放在心上,他最忌惮的杨公庆早已经死去了,至于那点家产他还没有看在眼里。

    但是如今这韦殷裕来到大明宫意欲告御状,吴一品的职责告诉他,这是不行的。但是他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吴一品极力在劝说自己,这是不行的,万一官家震怒,自己必定要受池鱼之殃。但是他心中的那个声音还在诱惑着他:你不是想要一个机会,靠近六郎君吗,这不就是?抓住这个机会,只要这韦殷裕告倒了郭敬述,你不就有功劳和契机了吗?

    吴一品内心中那个功利的心思掌握了他,他幻想着自己傍上了六郎君的大腿,六郎君越来越倚重自己,什么田献銛,全都得仰仗自己。

    那个时候,我吴氏一族自吴德应兴盛起来后在某吴一品手中光耀门楣,位极人臣。只要做到神策军中尉的位子,以后在宫中谁会不看某的脸色,谁当皇帝也不是某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么多的吴閤门使,立刻兴奋起来,弄得一脸严肃的韦殷裕心中疑惑不止。这个阉人为何突然如此高兴?

    韦殷裕还在猜测吴一品高兴的原因的时候,吴一品一把拉住了他,握着他的手道:“韦司业如此不畏强权,真乃吾辈官员的楷模,咱家今日要助你一臂之力!”

    韦殷裕被吴一品如此热心的态度弄迷糊了,这个阉人怎么突然如此热忱。但是对于一个同权势斗争的孤独者来说,知道面对着一句温暖的话语,甚至一个眼神,都能让他意气风发。

    韦殷裕不是不知道状告当今国舅的危险和风险,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他熟读四书五经,并且学识渊博,并坐上了国子监司业的职位,整日里面对着众多日益浮躁的学子,他心如死灰,再加上他和一个阉人居然成了亲家。

    韦殷裕心中一直都很自卑,正当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如此灰暗的过去的时候,上天突然降下了一个雷霆,把那个欺压自己和妹子的阉人给收走了。

    韦殷裕突然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虽然有点晚,但是并不会妨碍他的慢慢恢复自信和信心。但是他又被生活泼了一盆冷水,自己满以为这日子有了起色的当口,他和妹子却又被阉人的义子和那郭敬述欺压了。

    虽然妹子是被杨公庆强逼而下嫁的,但是她毕竟是杨家的主母,如今自己还是被阉人欺压着。他受不了,咽不下这口气,是以他去找阉人和郭敬述理论。

    但是势单力薄的饱学书生面对豪奴成群的权贵,被漠视和欺压后,韦殷裕心中那个想要公正和正义的执念终于爆发了。

    韦殷裕卧病在榻,也不忘积极搜集罪证,至交好友都劝说他,不要冲动,暂且忍耐,但是认定了此事他不为所动,妻子儿女的规劝他也全然抛砸脑后。终于在这个初夏的日子里,韦殷裕踏进了大明宫。

    有了吴一品的支持,让韦殷裕心中的那团因为惧怕权势而随时摇摆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他以为这个阉人之所以支持自己,只是被自己的精神所感动。殊不知这阉人之所以如此热心,为的还是吴一品自己的权势。

    吴一品积极为韦殷裕出谋划策,最后二人商定,因为今日是休沐日。官家肯定不会在次休闲欢娱的时间里见他。

    要想得到李漼的接见,韦殷裕必须要到含元殿西侧的鼓楼去敲响登闻鼓。只要登闻鼓一响,整个大明宫都能听到,那样官家就不得不召见他了。

    吴一品送走了壮怀激烈的韦殷裕,心中满是愉悦,对于今日之事他有着万全的准备,不管韦殷裕能不能告倒郭敬述,他都有了向李保邀功的机会和台阶。

    正当吴一品在官署内,满心等待好消息的时候,韦殷裕也敲响了登闻鼓,并成功被带到了咸宁殿官家面前,但是他低估了郭淑妃在官家心中的份量,也错估了李漼。

    韦殷裕想起年前官家雷厉风行的赐死了路岩这个贪权受贿的权相,他以为李漼只是一直在隐忍不发,当时路岩死后,朝野上下一片称颂李漼英明睿智。心中都兴起:官家以前都是受了奸人蒙蔽,这也是韦殷裕愿意来宫中告御状的一个信心来源。

    但是面对这雷霆大怒的李漼,韦殷裕才发现自己心中那股目空一切的豪情,早已熄灭无踪了。但是如今后悔也晚了,他只是颓然的瘫坐在地上,直至被侍卫带走。

    坐在官署内等候消息的吴一品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却不知等来了凶神恶煞的侍卫,吴一品被停职看押在他的官署内。

    这个时候,吴一品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可笑,在这个险绝诡秘的大明宫中,自己利令智昏到如此幼稚的地步。

    但是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了,只有找人来搭救自己了,是以吴一品第一时间传信给自己的义子吴齐成,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求得六郎君搭救自己。

    听完之后,李保心中一叹:这吴一品当真是吃错了药!

    到底该不该搭救吴一品,李保陷入沉思,吴齐成看到李保也是如此为难,为自己以及自己的义父都不禁喟叹起来。

    李保想着自己在宫中的势力还是太单薄了,吴一品虽然墙头草的性子,这恰恰是他的优点,他这次只是没有押对宝而已,自己不趁此机会收服他,以后就不知道何时有此良机了。

    对于李漼,李保还是了解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从初登位时的诚惶诚恐,到如今的随心所欲,都是因为他已经能够牢靠的掌握了朝政和深谙权衡制别之术。

    另外李漼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从对同昌公主就能看出,他爱屋及乌的宠信韦保衡,并因为韦保衡的谗言而把路岩逐出了中枢,但韦保衡号令群臣弹劾路岩时,李漼还是对路岩怀有慈悲之心。只是迫于群臣的压力,以及李保的开解,他才痛下决心。

    郭淑妃从在十六王宅一直都跟在李漼身边,二人是典型的患难夫妻,是以他对郭敬述也是比较宠信的。再加上韦殷裕不识好歹,冒然敲响登闻鼓,意欲以此来迫使他就范,更是加重了李漼的逆反心理。

    于是李漼悍然命令侍卫抓捕了韦殷裕和他的家人亲族,并严厉表示要重重的惩处韦殷裕和他的亲族。并在郭淑妃的哭诉中,命人把吴一品也看呀起来。

    对于此时抓拿一个内常侍级别的大宦官,李漼也得掂量一下份量。所以吴一品不像韦殷裕那样被抓捕下狱,还是值得庆幸的。

    但是李漼一旦得到了众多宦官大佬的支持,吴一品被抓捕下狱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到底该如何搭救吴一品,以及后续的事情,李保很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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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是时候掌握点军权了 上

    如今想要劝说李漼改变主意,必须得另外想办法,李保让胡三宝送走了吴齐成,答应他会尽力营救吴一品。

    吴齐成得了李保的准信也就放心而去,在他心中,只要李保答应了,那这件事就是十拿九稳的了。

    李保独自坐在书房内,胡三宝回转见到李保还在发呆,知道李保在想怎么救吴一品,于是也不作声,就恭立在书房内。

    李保想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才发现胡三宝还站在旁边,于是就让他坐在对面,李保想起吴一品这厮功利心甚重,如今押错了宝。李漼也是着实恼了他,他是肯定不能再任閤门使了。

    吴一品资历老,不任閤门使,要再给他找个合适的使职。才能确保他对李保有最大的利用价值,才不枉李保营救他一场。

    李保开口把他的问题说了出来,让胡三宝帮他想一想。胡三宝想了好一会,眼前一亮。

    李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就笑着对他道:“小崽子想到了,就快说,别卖关子。”

    胡三宝忙嘻笑着道:“郎君难道忘了,宫中的内使职中,对于咱们来说,掌握事权已经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了。因为田使君掌着宣徽院,剩下的对咱们有用的只有军权了。”

    李保听了,疑惑道:“军权?如今在这大明宫中,除了神策军系统,那还有军权?再说吴一品贵为内常侍,就算能够加入神策军,那也只能做个神策军副使,没什么权力,他本就是个墙头草的性子,若是那样,咱们费心把他救出来,他日后还是会投入西门家或者韩家的门下的。”

    胡三宝听了李保的分析,嘿嘿一笑,接着道:“郎君素日里如此睿智,不想今日却也有这想不到的时候。”

    李保看到他臭屁的样子,气的牙痒痒,心中思虑胡三宝说的,想了好一会,突然灵光一闪,对着胡三宝笑道:“好小子,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使职的主意啊。”

    胡三宝立刻接口道:“看来郎君也想到了,咱们之所以一直受制于宦官大佬,就是因为咱们手中没有军权。只要咱们掌握了此军,日后就不用事事都要看西门和韩家的脸色了。”

    “是的,三儿没想到你自从开始金銮卫的职事,进步的很快!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郎君谬赞了!”胡三宝一边谦虚着,一边挠了挠头。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去咸宁殿那边禀报,今日晚膳时我要去觐见大人。”李保说完,胡三宝就应诺而去。

    李保叫来惠娘,让她吩咐厨房的巧娘,好好准备几样菜蔬,晚上要去给官家进献。惠娘领命而去,李保又叫来富海,让他把半月前就造好的手摇风扇取出来备用。

    等到了晚膳时间,李保吩咐宫人和胡三宝带着食盒和他研制好的手摇风扇,一起带过去给李漼进献。

    一行数人,李保坐着轿辇,如今他的地位非比寻常了,就没必要再低调了。到了十六宅大门口,韩全诲笑脸相送。李保对这个识时务的宦官观感不错。就和他嘻哈了几句,然后径直往大明宫而去。

    到了咸宁殿门口,刘季述此时面对李保也没了往日的狂傲,立刻满脸堆笑,亲热的对着李保道:“大王来了,快请进去,官家在等着呢。不知道大王今日带了什么好菜品给官家享用?”

    李保对这厮也不甚搭理,只是淡淡道:“嗯,没有新菜品但都是大人喜爱吃的。这个东西你别动,别弄坏了,让我的内侍拿着就行。”

    刘季述脸上一阵尴尬,但也不敢说什么,如今他的义父已经致仕了,他还能在官家面前当值,还是官家看在义父的面子。如今他刘氏一族在宫中早没了往日的显赫,是以一直都在夹着尾巴做人。

    今日李保前来,刘季述知道是为了何事,也想趁此机会,能够缓和同李保的关系。于是刘季述低声对李保道:“大王,官家最近对于韦殷裕一事极为烦闷,另外对于吴使君的事情,更是恼怒。”

    李保听了刘季述的话,心道:这厮脸皮真厚,面对自己放得下身段,是个人才。无怪日后能够得任显职。

    李保对于刘季述的未来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日后能够跻身宦官四贵级别,但是其他的事情,就不怎么了解了。若是李保知道这厮后来差点弄死了昭宗李晔,李保此时却不会如此轻慢他了。

    李保对着这个日后的大宦官的卖好,也不太领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带着胡三宝进到咸宁殿中。

    李漼今日的面色不是太好,看到李保进来,面露喜色。挥手免去了李保的礼节,让他在殿中就坐。

    刘季述忙把李保带来的饭菜放在李漼的御案上,然后又由另一个生面孔的宦官,逐个试菜,然后二人带着其他的内侍退出了咸宁殿。

    李保让胡三宝把手摇风扇放在李漼身侧的矮桌上,然后指着这个风扇道:“大人请看此风扇,这是保做出来献给大人消暑用的。”

    李漼一看这个物件,乃是一个四方的盒子,盒子一面有个手柄,上面立着一个杆子,杆子上有三个扇叶。忙问道:“这风扇怎么用,又如何来消暑?”

    李保忙上前去,对着李漼道:“大人请看,只要摇动此手柄,就能带动这个轮轴和扇叶转动了。扇叶一转动,就能有风了。”

    李保说着,手上也不闲着,转动起手柄来,扇叶转动,阵阵香风就吹向了李漼。李漼嗅了嗅鼻子,喜道:“嗯,真香!不光香,还有风。六郎巧思,常人难及啊!这风扇是怎么做成的?快告诉朕。”

    李保对着李漼道:“大人莫要谬赞了,保想起夏日暑热,于是依照轮轴传动,从而研发出了这个风扇,如今还不算太热,大人让一个宫人在卧榻边上摇动,肯定凉爽异常,若是到了盛夏,就让宫人把风扇放在大冰缸一侧,再摇动风扇就能把冷风吹向大人,更是舒爽!”

    李漼一听,当即喜不自胜,道:“六郎竟然如此博学,不光懂得饮食歌舞,还精通机关之术,朕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懂得?”

    李保忙打个哈哈道:“大人谬赞了,比如这治国理政,保就不懂得,也不想懂得。看到大人每日都为国事操/劳,保心内甚急,于是让厨下做了大人最爱吃的菜品,来进献给大人。”

    李漼看到李保如此疼惜自己,心内甚是感动。但是又想到,近日韦殷裕的叩阙事件,着实有点难办,他面上的愁容又起来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保看到此处,立刻关切的问道:“大人为何叹气啊,不要闷在心里,保虽然愚钝,或许可帮大人分担一二。”

    李漼听了李保的话,想起他年前劝谏自己,说的《用贪官》那个典故。虽然当日六郎说他是从典籍中看来的,但是自己问过了翰林学士后,方知道那只是六郎的托辞,但是也从这个典故里面看出六郎在政事见解上的不凡。而且前不久抓捕杨氏一族,六郎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于是李漼就把韦殷裕叩阙事件说了一遍,李保听了以后,装摸做样的闻到:“大人为难在哪里呢?”

    李漼也不隐瞒,就一指外朝的一众官员的劝谏的奏章道:“这里面大多都是劝谏朕不要责罚这韦殷裕,还有的竟敢指摘朕宠幸外戚,如若不改,必定是亡国昏君之属……”

    李漼说这些奏折的时候,咬牙切齿。看得出他对那些文官是极为不屑的,但这些文官却从不惧怕皇帝的权威,总是以指责皇帝作为成名的捷径。

    李保忙说道:“大人勿要动怒,这些文官整日所想的不外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大人若是与他们计较,不正遂了他们的愿,助他们成名罢了。”

    李漼一听李保的话,登时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于是道:“六郎所言极合朕心。正是如此,但是这韦殷裕如此可恶,居然擂动登闻鼓,真以为朕不敢杀他吗?”

    李保是知道李漼的脾气的,若是逆他意而行,他就会有极强的逆反心理,他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心理还和一个中二少年差不多。于是他道:“大人既然此子想以此成名,咱们偏不遂他的愿,就把他远远打发了,眼不见心不烦,如何?”

    李漼听了李保的话,心中大卫意动。但是转念想起郭淑妃,不免有些迟疑。

    李保知道李漼的难处,于是继续说道:“只要大人让他韦殷裕走的远远的,想那崖州之属,瘴气重重山高路远的,这韦殷裕家中不算富裕,仅这远途赴任就能叫他家破人亡了,再说他的身子本不康健,能不能到任还是两说呢。”

    李漼一听,立刻没了顾虑,于是喜道:“嗯,就如六郎所言,朕就派他到崖州担任教谕。不得宣召终身不得返京。”

    听完了李漼的宣判,李保心道:“韦司业,保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你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比之原来的超级灭族,这个结果可要好太多了。”

    说完了韦殷裕,李保接着对李漼道:“大人打算如何处治吴使君呢?”

    李保问完,李漼的脸色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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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是时候掌握点军权了 下

    李保看着李漼的脸色,心道:此时要想劝动李漼,必须能找到一个站的住的理由。

    于是李保立刻笑着道:“大人且不要发怒,这吴使君之所以放那韦殷裕进宫,乃是因为他心中有正义,并且觉得郭使君也太过分了。”

    “这杨公庆毕竟和吴使君共事那么多年,总有点香火情的。而且郭作坊使伙同杨公庆的义子杨思光那厮共同强取杨公庆的家财,把杨夫人韦氏欺压的那么厉害。他们气不过也是正常的,就连泥人也有三分土气呢,大人说是不是?”

    李漼听了以后,脸色稍霁。开口道:“这么说来,这吴一品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李保看李漼被自己说动了,于是立刻趁热打铁道:“大人明见万里,这吴使君的确是个忠义两全的人,但他如此做法也确实有点失却考虑了。”

    李漼踌躇道:“既然如此,这吴一品也算是情有可原。但这吴一品此次这样做,一是不符合他閤门使的本分,二是郭淑妃对此事十分着恼,不处治他实在难以安抚郭淑妃。”

    李保心中大乐,听到李漼如此说,他立刻接口道:“大人此次要处治吴使君,这是应有之义,但是要如何处治他,必须要有个章程,不然恐怕朝中的官员又要聒噪了。”

    李漼一听,这正是他担心的,朝中官员都是同情韦殷裕的,从那些奏章就能看出来了,自己虽然能够弹压他们,但是能压得一时,压不得长久。

    另外这吴一品乃是内侍省的内常侍,虽然长久以来,不是太显要,但是在宫中也是很有些人脉的。此次处治他,恐怕不能够太重,若是太重,只怕又要引的中官异动了。

    所以李漼看向李保,试探的道:“六郎觉得该如何处治这吴一品呢?”

    李保当即说道:“大人,对于吴使君,肯定要处罚,毕竟他做错了事情,也要给郭淑妃交代。至于处罚的轻重,就要看大人的意思了。保觉得这閤门使吴一品就不适宜再任了,不如大人给他换个其他的职事。”

    李漼沉吟道:“吴一品乃是宫中的老人了,人脉资历俱全,若是给他换个职事,一时半会还真不好确定啊。”

    李保这时候还真不好插话,如是再让李漼有了疑心,反而不好。于是他低头不语,靜等李漼的圣断了。

    李漼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说道:“这宫中适合吴一品的职事,如今只剩下,宣徽院的北院使,桥陵使,飞龙使还有闲厩使这四个职位了。”

    李保一听,马上接口道:“吴一品本来就是宣徽院北院使来的,况且此职和閤门使没什么区别,不好给郭淑妃交代。桥陵使和闲厩使都是清闲的职事,怕是不适合吴一品这样的资历。剩下的就是飞龙使了。”

    “飞龙使?让他担任飞龙使,怕是不妥吧?”李漼迟疑道。

    飞龙使乃是晚唐宫廷中北司中除去神策军左右中尉外,唯一的一个军职了。这一职位手下领有一只军队-飞龙军。飞龙军的编制人数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但是这支军队却是骑兵部队。同时飞龙使还管控着晚唐长安城中的军马供应。

    这个职位含金量也是很高的,原来的历史上杨复恭这个大权阉就是从飞龙使任上上调宣徽院使然后升任枢密使的。再到后来,挤掉田令孜,成了左右皇位继承的大权阉。

    飞龙使管控军马的职责来自于闲厩使,原来大唐从成立之初,承袭隋制,国家的军马培育和管控都是在太仆寺的,但是中唐后闲厩使慢慢就把太仆寺的职能给抢占过来了,再到了中晚唐时期,随着宦官势力的崛起,闲厩使和飞龙使的慢慢成了宦官的专职。

    再往后随着宦官的权势增长,慢慢的闲厩使和飞龙使的职权换了个,闲厩使只剩下管理御马,飞龙使却成了一个拥有专属部队,并能管控军马供应的要职。

    李保再来李漼这里之前就和胡三宝商量过了,既然吴一品已经明确向他效忠了,他需要保住吴一品,另外也要为吴一品谋得一个有用的职位,飞龙使恰恰是最合适的职位。

    这样一来,吴一品就成了大明宫中的重要筹码,一千多人虽然不多,但是这支骑兵部队要是用好了,还是很有用的。

    李漼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这吴一品在此次的叩阙事件中,动机很是可疑,况且这支部队就驻扎在大明宫的最北面重玄门外,若是他怀有异心,让他带领这样一只骑兵队伍,很是危险。

    李保知道李漼的顾虑,忙对他道:“大人此次韦殷裕的叩阙事件之所以发生,根源就在于郭使君欺压了他的妹子,杨公庆的夫人韦氏。而吴一品也只是因为和杨公庆有旧,是以看不惯郭使君的做法而已。这里面怎么会有什么异心?”

    李保这一席话,打消了李漼的顾虑。于是他开口道:“既如此,韦殷裕一案就这样处置吧。好了朕累了,你回去吧。还有这个风扇甚妙,你那里还有吗?给郭淑妃也送一个去吧。”

    李保连忙带着胡三宝应诺退出了咸宁殿,回去的路上,李保很是高兴。

    李保边走边吩咐胡三宝道:“你待会就去田枢密那里,把今日的事情都详细的告知他,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胡三宝忙应诺了,李保接着道:“还有你去过田使君那里后,再去找吴齐成,让他传话给吴一品,就说我帮他谋得此职,也是费了不少心力,我在金吾卫中有些熟悉的军汉,麻烦他到任后,把他们调任过去。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个,你自己斟酌着说,明白吗?”

    胡三宝道:“郎君的意思,这吴一品那里不是很牢靠?”

    “嗯,不错,此人墙头草的习性是改不了的,如今他落难了,为了求我救他,他就说倾心投靠,但是万一日后,咱们境况不虞了,他就不保险了。我正好趁此机会把周瑞钱德安他们调过去,一是他们对咱们很是忠心,另外这些汉子在金吾卫中着实是屈才了。”

    胡三宝听了李保的解释,立刻答应了,出了丹凤门后,就往长安城中的夜色中走去。

    李保回到了十六王宅,想着如今自己身边可用的人还是太少,胡三宝和铃儿他们都是忠心自己的,但是自己如今摊子铺开以后,需要的人手太多,况且自己又被困居在十六王宅,必须得再找些人手来。

    想起找部下,李保不由的叹息起来,如今这大明宫中处处都是敌人,对自己友善的着实没有几个,想起其他的穿越前辈,王八之气一发。四方豪杰争相来投。自己到了如今除了几个从下跟随的仆人,其他也没有几个了,当真是悲催的很。

    以前看网文的前辈高人在历史上收了众多牛人做小弟,自己一个牛人都没找到,当真失败。这如今的牛人还有谁在宫中呢?

    李保苦思冥想,竭力搜刮他的脑细胞,总算想起一个牛人来。于是他唤来富海,让他去帮着打听一下这个人的下落。

    富海听了以后,就应诺去办了。

    李保正要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完善他的皮影戏的时候,突然铃儿从外面进来,对着他道:“郎君外面有人来求见。”

    李保奇道:“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来求见呢,是谁?”

    铃儿的表情很是奇怪,低声道:“是一个和尚。”

    “和尚?那个和尚?咱们十六王宅东边是安国寺,难道是安国寺的和尚来了?他们来干嘛的?”

    李保一连串的问题,把铃儿问住了。她想了想道:“郎君那个和尚说你认识他。至于他是谁,奴家也不认识。”

    李保疑惑道:“认识我?我认识的和尚很有限啊,只有大明宫中的唱德寺的主持圆仁大师,但也只是数面之交。当时自己闲极无聊就去找老和尚玩,到了那里,拿着网上看到的一些机锋和老和尚忽悠着玩。后来大了些觉得很无聊,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不过此时想这些也没用了,还是出去见见才好。于是,对着铃儿道:“走,咱们去看看到底是那个和尚来了。”

    再昏暗的灯光下,李保带着铃儿到了正堂外的甬道上,看到宫人领着两个老和尚进来了。那个和尚很面善,李保依稀记得,这老和尚就是唱德寺的主持-圆仁大师。

    至于另外一个和尚,他就不认识了。但是人家既然来了,他也不能怠慢。忙上期去迎接,并微笑道:“保不知两位大师驾临,未曾远迎,还请大师恕罪!”

    圆仁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名副其实的老和尚,倒是同他一起来的,和尚年轻一些,不过也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两个和尚面相都十分和善,圆仁胡须和眉毛已经有些花白了。另外一个和尚脸上倒还有些英武。

    圆仁和尚拱手对着李保笑道:“老衲和师弟,此番前来,实属冒昧,还请大王恕罪。只是老衲因此事十分着急,是以漏液来访。”

    李保听了,心内疑惑,于是道:“哦,不知道大师所为何事,如此着急?”

    “贫僧想让大王为我佛门做一番功德,不知大王可愿意否?”圆仁身边的英武和尚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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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阿庸食言了,今晚还是先更一章吧,二更我再努力下。见谅!

第一百零八章 大功德 上

    李保看向这个面相英武的和尚,他面目白净,一双点漆眸子,很是精神,身材欣长。看得出这个和尚平时保养的很好。李保拱手道:“这个大师不知法号如何尊称?”

    圆仁老和尚忙道:“大王恕罪,老衲来的匆忙,还没有介绍明德师弟给您认识。他是安国寺的主持。”圆仁说完,明德对着李保拱手行了一礼。

    李保一听,忙道:“久仰大师威名,只是保乃一皇子整日困居在此,不能亲到安国寺早日拜见,当真是失礼。”

    圆仁和明德忙道不敢,李保请二人到正堂就坐。宾主落座,铃儿吩咐宫人送上了茶水,然后带着宫人乖巧的退了出去。

    圆仁喝了口茶,赞道:“好茶,老衲一直都听闻大王最善饮食,如今从这杯茶就能看出,大王精益求精,苦心钻研饮食,这茶比以往的茶汤要清香甘甜许多。正如我佛法,去芜存真直达原味。”

    李保心道:这老神棍,什么都能联系到佛法上去,当真三句话不离本行。他放下茶盏,微笑着道:“两位大师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明德和圆仁互看了一眼,宣了个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贫僧与师兄此次前来,乃是为的一件大功德而来。只是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李保听的一头雾水,面带疑惑的道:“两位大师有话直说好吧,保愚钝,实在猜不透大师的禅锋啊。”

    圆仁瞪了明德一眼,开口道:“大王莫要困惑,明德师弟刚才一时心急,没有说清楚。今日上午,官家召老衲和明德师弟到咸宁殿参禅听经。官家在听经之余提及大王著了一本传奇故事书,内容讲的是玄奘法师西去取经的故事?”

    李保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两和尚到这里来所为何事了。唐代的宗教很多,有佛教、道教、伊斯兰教、景教(基督教)、摩尼教、袄教以及蕃教、东巴教。其中势力最强、在哲学思想上影响较大的主要是佛教和道教。

    但是整个唐代,佛、道二教的斗争一直很激烈。再加上李唐皇室的皇帝对于佛道的态度不同,佛道两教的发展态势也是不断变化的。

    唐高祖和太宗尊崇老子李耳为祖宗,是以把道教置于佛教之上;武则天为反李唐皇室,宣称她是弥勒佛降生,极力打压道教,并把老子的封号全部剥夺,又把道教压在佛教之下。

    到了唐武宗时期,为了打击极度膨胀的寺院经济势力,武宗听从道士的建议下令灭佛,佛教史称“会昌法难”。宣宗继位后,又下令大力扶植佛教。

    懿宗皇帝年轻时因为在十六王宅中整日担惊受怕,却从佛教中找到了慰藉,遂成了佛教的拥趸,但是佛教还没有从武宗时的“会昌法难”中回复元气。就连大安国寺这座一直由皇家供奉的寺院也是在咸通七年通过神策军将士出人力才得以复建的。

    《西游记》这本书从开头就能看出这是明显的扬佛抑道。这两老和尚前来想必就是为了此事。想通了此节,李保心中大为轻松。

    于是李保对着圆仁道:“禅师乃是有道高僧,居然也喜欢这等世俗传奇故事?”

    圆仁对着李保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大王慧根深种,定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凡俗之人对于佛法大多认为其艰深晦涩难懂,虽然我佛门弟子时常大开经筵谈经俗讲【1】,但也收效甚微。”

    “若是能得到大王的支持,那天下间的凡俗都能从这玄奘法师的西游取经之旅中看出,我佛门不光有大毅力,还有大功法和大自在。当然著书立说,对于大王也能得到无量功德。”

    圆仁如此说乃是因为到晚唐年间,佛教之间的南北之争【2】已经告一段落,以禅宗为代表的佛教,结合中国社会的实际,简化了教义和修行方法,吸收儒家的一些思想因素,增添了世俗宗法色彩,逐步从外来宗教转化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宗教,加强了自己的竞争能力。

    但是在大唐民间佛教在世俗中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在坊市中流行的一些传奇故事,像《太平广记》、《孙思邈》、《叶天师》等作品中大都描写的是道士法力高深,佛僧蠢笨贪婪,无力对抗道士。

    以上这些都是在世俗中的潜意识影响,圆仁和明德都想用《西游记》来振兴佛教在民间的威望,并以此来抗衡道教在软文化上面的侵蚀。

    《西游记》既然已经写出来了,对李保而言怎么用这都是无所谓的,但是这俩老和尚想要,那可不能免费给你们用,哥得从你们身上割点肉下来,不然怎么对得起哥为了赶稿所耗费的脑细胞?

    于是李保对着两个和尚道:“大师想用此书来教化万民,这等功德无量的好事,保是不会推辞的。”

    听到李保如此说,两个和尚面上一阵欣喜。明德更是喜笑颜开,正要再送李保几句不要钱的好话的当口,李保又发言了。

    “但是,这本书不是保所做,保也做不得主啊。”李保无奈的一抖肩膀。

    两老和尚被李保的“但是”惊住了,也都没有注意到李保怪异的动作,明德忍不住道:“大王莫要哄骗贫僧了,官家都已经说过了,这本书确实是大王所做。难道官家还会说谎哄骗贫僧吗?”

    李保心道:就你这修为,到底是怎么做得了安国寺的主持的呢?但是他不能这样说,只是嘻笑看着一脸急躁的明德,开口道:“明德禅师,你定是没有听清楚,保当日进献给大人时,可是明白无误的说了,这本书乃是保殿中的一个老宫人告诉我的,只是他去世的早,然后由我代笔写出来的。”

    圆仁对着急躁的明德,说道:“明德师弟不要着急,大王如此说,那此事定然就是是如此了,只是你没有听清楚。我辈出家人,要戒骄戒躁,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圆仁说完,明德眼中厉色一闪而逝,但是当即忍住,忙双手合十,低头默诵佛经,不再言语。

    圆仁对着李保道:“阿弥陀佛,按照大王所说,那老宫人已经离世,这本书当然要算做是大王所著了。再说他一个宫人乃是大王的奴婢,所有的当然也是大王的。”

    李保心道:还是这老和尚厉害,他哈哈一笑:“圆仁禅师所言差矣,保对待宫人从不歧视,也从不漠视,既然这本书是他人所著,保绝不能贪此功为己有。不然当日进献之时何必向大人禀明呢?”

    圆仁一听,对着李保翘起大拇指,开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王不光宅心仁厚,并且不贪功明是非,当真是我大唐之福。”

    李保对于这老和尚的马屁尽数收了,但是想要哥免费给你们用,那是免谈。于是对着圆仁道:“圆仁禅师能够理解保,当真是明德见性的高僧大德。禅师想要刊印《西游记》,保亦无不可。但是保有个条件,若是禅师能够答应,保定然答允禅师所请。”

    “哦,大王有何条件,不妨说出来,给老衲和明德师弟参详一下。”

    李保好整以暇,看着圆仁,那明德和尚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李保,眼中好奇甚重。

    等了好一会,李保才开口道:“那个老宫人照顾保多年,对保甚是尽心,和保的感情着实深厚,保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的给他休一个墓冢,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圆仁听了,心道:给一个死去多年的宫人修建坟冢,你是真的宅心仁厚,还是想所要钱财?于是圆仁开口道:“修建坟冢,确实是个好想法,到时成了,老衲和明德师弟定要到他坟前好好为他超度一番,让他早登极乐。”

    李保微笑道:“圆仁禅师好意,保代老宫人心领了,只是保一个深宫皇子,每月俸禄有限,修建一个坟冢花费甚多,是以保心中总是时常自责不已。”

    圆仁已经听出李保的意思了,这是赤果果的要钱啊,明德也听出了李保的题外之意,心中恼怒。

    圆仁想给点钱财也无妨,这吉王在官家心中急得信重,给些钱财,交好与他,也不无裨益。于是微笑道:“不知大王所要修建的坟冢,花费几何?老衲的唱德寺和明德师弟的安国寺也有些寺产。不若由我们两家寺院合力来修建吧。”

    李保心中一喜:“两位禅师的好意,保心领了,只是这修建坟冢一事,乃是保的心意,若是由他人代劳,保只怕会心中难安。”

    明德忍不住道:“既然大王如此说,那就别绕弯子了,大王所需多少,贫僧答应了,这笔钱就由某家安国寺出了。”

    李保对着明德竖起大拇指,微笑赞道:“明德大师,当真是豪爽,好,保也不多说了,只要明德大师出十万贯,就足够给我那老宫人好好修一座好坟冢了。”

    圆仁和明德都圆瞪了双眼,对着李保喊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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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所谓俗讲就是和尚们用通俗易懂的话把佛经中的故事给听众讲出来,唐代有很多佛教的寺院或者名胜中都有和尚,在哪里给来宾“俗讲”介绍古迹,好像今日的导游一般。

    【注2】唐代禅宗的南北之争,乃是五祖弘忍大师两位弟子,神秀和慧能关于修佛的功法之争,最后六祖慧能胜利,并统一了禅宗。

第一百零九章 大功德 下

    这一章为段小楼大大加更,阿庸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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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保对着两个大和尚的反应很无语,这才十万贯,你们就这样,太浅薄了。当然对于李保来说十万贯也只是漫天要价,就看这俩和尚怎么还钱了。

    圆仁和明德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整理了下心情,不一会两人又恢复成得到得道高僧的模样,圆仁对着李保道:“大王也知道,老衲虽然忝为唱德寺主持,但是如此大额的钱财,着实让老衲和明德师弟为难啊。”

    明德更是直言不讳的道:“咱们出家人,哪来的如此多的钱财,大王莫要说笑了。”

    李保玩味的看着二人,道:“不知两位大师能够拿出多少钱来?要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天下熙熙全为利往啊。”

    圆仁和明德还想继续哭穷,但是李保完全不理会他们,只是自顾的拿着自己手看着,貌似上面有什么玄机一般。

    等了好一会儿,圆仁无奈的开口道:“既然大王执意要拿钱来买这本书,老衲只能拿出一万贯作为购买这本书的价格了。”

    李保听了这个价格可比后世的网文写手牛叉多了,哥抄一本书,就拿了一万贯的稿费。这时节的大唐一文钱合后世的软妹币五毛钱左右,一万贯那就是十万钱,合五万块软妹币,李保记得后世时一个扑街写手一本书最多也就几千元,哥可比扑街写手强太多了。

    心中虽然满意,但李保深谙做生意之道,卖东西就算到了卖主的心理价位也不能一口答应,很有必要表现出一副很是纠结的模样,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明德看到李保还是不肯答应,立刻再接口道:“大王,贫僧至多再加一万贯,不能再多了,况且官家素爱佛事,此等树立大功德的事情,官家定然会支持的,到时说不定还会让大王免费让出书稿啊。”

    李保听了喜出望外,刚才稍微装了一下,就多卖了一万贯。不错!于是吉大王为难的说道:“保也是为难,奈何保俸禄微薄没法给那宫人好好尽一份心意,着实不安啊。”

    圆仁和明德都心道:这皇子好生贪财啊!自家啥时需要这样看人家眼色?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这本书对如今佛教的发展极为有用,而且这皇子深的官家宠信,不得不好言求恳。

    李保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两位大师也是一番诚心想要让这本书传播天下,保就忍痛割爱了。书稿近日会送到两位大师手上。只是有件事保不知当说不当说……”

    明德一听,这皇子怎么这么婆妈,急道:“大王有话但说无妨,只要贫僧和师兄能做到的,定不会推辞。”

    圆仁一听完,这明德好生嘴快,明知道吉王贪财还快嘴,生气的瞪了明德一眼。明德只是盯着李保的神色,没有注意到圆仁幽怨的眼神。

    李保一听,既然对方答应了,还有啥客气的,对他道:“大师也知道,我那宫人逝世后,骨灰龛就放在宫中,一直没有下葬。佛家一直宣扬,入土方为安。保一个困居的皇子,无片瓦立锥之地,所以还请问大师贵寺有没有富余的庄园,保也好早日让那宫人早日入土,保也能安心一些。”

    听完李保的话,明德心中一阵悔恨,埋怨自己快嘴,他看向圆仁,只见那老和尚双目紧闭,装起呆来。无奈何,他叹气道:“大王既然想要个庄园,鄙寺在城西恰好有个庄园,正合大王安葬随从之用,一并送与大王吧。”

    李保心中大喜,这才是意外之财啊,当即对着明德和圆仁两人共同道谢,感谢二人对自己的慷慨,并承诺三日后给二人送去书稿。

    圆仁和明德二僧一看目的达成,也就不再耽搁,免得再被李保讹去什么。李保命人送二僧出去。

    李保在室内兴奋难耐,唤进铃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铃儿听了也极为高兴,她本书农家出身,后来兵祸连绵,被掳送到了宫中,听到郎君新得了个庄园,她恨不得马上到那庄园中体验一把。

    李保后世也是农家子弟,对于土地也是有一份深厚的感情,他还记得后世的时候和父母在田地中劳作的场景,想到年迈的父母,如今已和他们天人永隔了,幸好他的彩票藏在他的出租屋内,他的父母有了那个头奖也不至于老无所依。想通了此节,李保心中又有了点欣慰。但是兴奋的情绪,早已无踪了。

    铃儿看到李保突然情绪低落了,忙走到李保面前,柔声问道:“郎君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是铃儿惹你生气了吗?”

    李保看到铃儿关切的眼神,他淡然一笑,低声道:“没什么,一时所感而已。不要担心我。对了三儿回来了吗?”

    铃儿忙道:“还没有,郎君有什么吩咐?吩咐奴家吧!”

    “没什么,铃儿跟我去书房,磨墨,今夜咱们要加班了。”李保如是说着,伸手过来拉着羞红了脸的铃儿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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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大明宫“叩阙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了。韦殷裕被判流官駩州司户,上路半个月后,感染时疾,病死在上任的路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韦家的亲眷大都得以保全,杨公庆的夫人韦氏遣散了家人,跟着杨府中的管家杨福回他河东老家去了。他们明白如今的长安城中太过凶险,实在不适于他们留存。

    至于六皇子李保在这其中所起的作用,倒是鲜有人知道。

    閤门使吴一品因故被调任飞龙使,至于閤门使一职由原閤门司司业田令禹接任。

    田氏一族的突然崛起令很多人感到不安,但是也无计可施。毕竟不是谁都能和深得官家宠信的六皇子交好的。

    就在吴一品调任飞龙使的当天,有几个金吾卫的军汉也被调入飞龙军中,担任飞龙使亲卫常胜都的亲卫队长等职事。至于那几个军汉的名姓到是没人注意了。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人看不透这其中玄秘变化,但是在宫中几位明眼人眼中,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变化,昭示着六皇子李保在不经意间突然拥有了一个足以撼动大明宫政局的巨大实力。

    手握神策军的西门家和韩家都沉默了,没了他们发言,其他的人更加不敢出声,生怕在这个诡异的平静中,惹起其他人的注意。当然这样的禁忌,在大明宫的承欢殿中是不存在的。

    以郭淑妃在官家心中的地位,韦殷裕如此状告,都不能损内作坊使郭敬述分毫,可见官家爱屋及乌,因他是郭淑妃弟弟,是以那韦殷裕被官家流放万里之外的駩州了。

    按理说这郭作坊使深得官家的信任,绝对应该对官家感恩戴德,并且应该安分守己一点,避免再度给官家添麻烦,但是今日郭作坊使一大早进到了承欢殿,一早上了都没有出来过。

    承欢殿内,一身肥肉的郭敬述很没有形象的斜躺在卧榻上。对着对镜贴花黄的郭淑妃没好气的道:“阿姊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啊,那个六皇子李保他算什么东西啊,竟然让官家只是流放了那个酸儒,某心中不解恨啊。你也知道某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

    郭淑妃对着铜镜,心中很是烦闷,如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老是觉得皮肤瘙痒,但是太医署的医待诏也诊断不出是什么原因。这瘙痒时好时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她心情烦闷这瘙痒就会严重。

    如今这郭敬述从一早就来这里,说来倒去的就是这件事,她脸上和脖子上的瘙痒又起来了。她很像挠挠,但是自己的弟弟在此,还有一大堆宫人在此,她不想让她难堪的样子让这些人看了去。

    于是郭淑妃对着郭敬述道:“行了,本宫知道了,此事已经如此了,不要再揪住不放了,你若是不解恨就派人去路上做了那个酸儒。但是京中不得妄动,如今百官都在盯着,万一再惹了事情,到时候连官家都保不住你。还有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个李保,如今他在官家眼中金贵的很!”

    郭敬述满不在乎的道:“知道了,某会安排人的,倒是那个六郎怎会如此得官家宠信?阿姊不得不防备他一点啊。”

    郭淑妃转身瞪了弟弟一眼,怒道:“这还用你说,只是这个小狗和他那个狐媚的娘一样,专会迷惑人,官家就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的,总有一天本宫会亲手了解了那个小孽障。”

    郭淑妃说完,只觉得她身上的瘙痒更重了,于是对着郭敬述道:“大郎快出宫去吧,还有你们速去准备温水,本宫要沐浴。”说也奇怪,当瘙痒难耐的时候,郭淑妃一沐浴,瘙痒就会止住。

    郭敬述得了吩咐,也不想多待,就起身往门外走去,郭淑妃不便起身相送,就吩咐紫娘代自己去送郭敬述。

    郭敬述走到门口,对着胸/鼔/臀/凸的紫娘道:“紫娘如今越发标致了,当念在在府中某就让你从了某家,你却不愿。如今在这宫中苦熬,会不会深/闺/寂寞啊?”

    紫娘看到这色眯眯的郎君看着自己的目光如同要把自己吞入肚中一样,当即有了几分羞涩,对着郭敬述横了一眼道:“郎君休要调笑奴家,如今奴家是宫中的人,不可有其他的想法的。”

    郭敬述淫/笑一声,伸手在紫娘肥/臀上使劲捏了一把,然后扬长而去。紫娘看着那厮远去,心中一阵气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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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大唐第一庄

    接下来李保的日子很是逍遥,对于《西游记》的书稿已经交付给了圆仁、明德两位大师,他们直接安排雕版印书坊的工匠去印制了。

    李保没有过多关注,如今的大唐时空,雕版刻书绝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毕竟雕刻木板耗时耗力,而且一旦刻错了一个字,整个板就毁了。他虽然知道活字印刷术,但是这个时空来说,活字印刷术虽然效率高,但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字模。

    古代的能工巧匠对于发展活字印刷术也算是倾尽心血,但是到了近代都没有什么大的发展,问题就是因为字模太难弄了,而且汉字文化博大精深,很多文字都很是生僻,若是想把一本书刻印出来,需要的字模很是巨量。短期实在难以制作,这个字模需要日积月累才行。

    中国人发明的活字印刷术传到西方却发展出了可喜的进步,其根源就在于,以英语为主的西方文字,常用字母非常少,只有二十六个字母,大批量的做出来,其单词由字母随意组合就可以了。

    圆仁和明德也不需要担心,这哥俩咸通九年就已经大批量的印制过一次《金刚经》了,经验十分丰富。如今再印《西游记》完全没什么难处,可以放心施为。

    李保把心思都放在安国寺送给他的庄园上,如今正是暑夏天气,他打算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就带着铃儿和胡三宝等人到庄园内去接收一下。

    李保通过富海的打听,终于得到了他一直翘首以望的“名人小弟”消息,张承业这个毕生事大唐以诚的忠心太监,如今才二十六岁,坐着宫中内侍省一个小小的监事职事。当他得知李保要召见他时,欣喜若狂。

    当李保对他伸出橄榄枝的时候,询问他是否愿意为李保办事的时候,张承业点头点的飞快,让李保很是失望。当然收了一个名人当小弟,他也没什么损失。

    李保让张承业到宫外左教坊做左教坊使,自从刘行深致仕后,他的义子刘季新也不敢在李保面前强硬了。

    整日里对着李保点头哈腰的,李保看他还算是老实就先放着他不动。张承业不能一下子提太高,不然以后没了提升空间,虽然他是历史上面留名的人物,但他在大明宫中成长起来,怎么会没有功利之心?

    若是没有他就不会认前朝的内常侍张泰为义父了。李保打算先看看张承业的能力。若真是名副其实,再提拔也不迟。

    另外李保一早就筹备的百货店也在西市开业了,其中第一批产品就是李保进献给李漼的风扇还有肥皂等时令物品。

    这个肥皂李保没有加入刚开始制作时的那些名贵香精,只是普通的一些香料。

    每块香皂卖一百文,这种香皂可比平民家里使用的皂荚或者草木灰好用多了。是以一推上市场,反响良好,风靡一时。

    生产香皂和风扇的工厂李保原先布设在长安城南的一个僻静的里坊里,长安城中虽然有百万人口,但是城南的里坊很多都是地广人稀的,人口大多集中在城北。

    在城南的工厂在三个月前李保一早就安排林家英和翠娘负责生产风扇了的和香皂了。

    但是如今李保得了安国寺几百亩大的庄园,富海已经去接收过了这个庄园,据他回报这这庄园四周有围栏还有乌堡,土地也很肥沃。

    听了这庄园的情况,李保动了心思,如今在城南里坊设立工厂,对于工厂的保密不是很妥帖。另外他还要防备城南那里的很多城狐社鼠,还有日后的黄巢之乱,万一事发仓促,他这个庄园将是一个很好的落脚地点。所以李保打算在在那个庄园打造成一个据点。

    把和他有关的产业全都布置在哪里,另外还可以招募流民训练护卫,未央子懂得功夫,完全可以训练他们。

    打定了注意,李保在六月初的时候,带着铃儿和胡三宝等人浩浩荡荡的向城西的庄园出发了,穿过宽敞干净的街道,出了金光门,行了大半个时辰才打达那里。

    李保的庄园位于长安城以西十里地远,这座庄园靠近连接昆明池和渭水昆明故渠河畔的。如今这片庄园到场是茂林修竹,很是清翠。

    李保和铃儿胡三宝等人都很是高兴,进的园内,自然有庄园的管事带着一些庄客前来拜见新主人。

    李保看着那个管事,面皮微黑,四十多岁的年纪,面相透着老实,其他的一些庄客,则是典型的庄户人家。皮肤黑黄,手掌粗糙,眼神忙乱。不敢看人,李保看着这些庄客心中忍不住有些心酸。

    但是他再心酸也没用了,他收拾心情对着管事道:“还不知老丈尊姓,那管事被李保一声老丈叫蒙了。他们本应该第一时间给李保行礼通报姓名的。只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俊秀的郎君,一是惊呆了,忘记通报了。”

    那管事慌不迭的跪倒在地,顺带着后面的庄客也急忙拜倒,众人齐呼:“大王万安,草民等拜见。”

    李保令胡三宝去扶起他们,然后对着众人道:“我此次来主要是出来玩耍的,你们不要拘礼了,快快请起。”

    那管事不愿起来,大声道:“大王恕罪,草民王步山,带着庄内庄客刘果儿,黄八儿……”

    王步山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把到场的三十多个庄客的名字都说了一遍。

    那么多名字,李保那记得住,当即让他们先起身。命令王布山带领着参观下庄园,这个庄园有八百多亩地,大多数都是肥沃的土地,庄内有庄客三十五人,其中很多都是这毕原附近的庄户人家,因为生活所迫才被迫到庄园中当庄客的。

    李保看着那些可怜的庄客,心道如今到了晚唐,土地兼并很是严重,权贵们利用灾荒,高利贷等等手段压迫贫农把自家的永业田贱价售卖给权贵。他们为了逃避徭役赋税就托庇在寺院的庄园中做庄客。

    李保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一干庄客道:“不管你们过去过的如何,但是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只要你们忠于我,日后我定不会让你们受人欺辱。”说完李保带头往前走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一股暖意,觉得这个新主人很是实在。

    转了一圈,李保觉得很是满意就是这个庄园还是太小了,他打算把这个庄园建成一个大型的堡垒,不光能够防备一般的盗贼,还能防备正规军的短暂攻击。所以他给这个庄园命名为:大唐第一庄。

    是以李保提出要再扩大庄园的规模的时候,王布山很是高兴,这意味他的权柄将会大大扩充。并一口答应尽快帮李保去探听合适的价格和卖家。

    另外李保通过探问发现这庄园内的庄客的孩子都还没有上学,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只要自己在此帮个学院,这些庄客的孩子就是第一批学员,教授他们一些后世的常识,日后自己的各方面的事业都需要这些人才去充任基层的职位。

    想到此,李保继续发散思维,既然这个年月失地流浪的人有很多,李保就在此地招募流民,成年人在此训练军事技能,孩子就教授知识,将来这将是自己的人才基地。

    想到了此处,李保就拉着王布山选定位置,那里新建房舍,那里算作营房,那里修建哨楼,还有围墙,等等。一连串的问题,把个王布山搞的晕头转向。

    李保无奈,只得告诉他,过几天会派人来协助他,他如今的任务只有两个:一是招募流民,二是盖房子。

    李保还想在这个庄园内兴建一座度假别墅,于是他来着铃儿和胡三宝共同规划那里盖他们的别墅,在哪里种植一些胡瓜(黄瓜)、西瓜、扶林郎果树(苹果树)等瓜果蔬菜。

    说的累了,就让宫人把通过带过去的西瓜和饮料用冰块弄一下,就着冷爽的夏风愉快的吃着冷饮。边说边笑,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

    然后李保带着众人回转十六王宅,回去后,李保就挥毫做规划图,把整个的庄园的规划平面图都画了下来。李保已经叮嘱了王布山,让他去吧周围的所有有主没主的土地都买下来,形成一个方圆两千亩的大型庄园,这个面积正好,不大也不小。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招募流民,并培训人才了。

    规划图好了后,李保有安排了赵前程、梁红梅、未央子、铃儿、林家英、翠娘还有胡三宝等心腹共同开了会,按照他的规划图在城西的庄园内开始大兴土木。

    前期的投入预算就有十五万贯,对于如此大的投资,梁红梅等人很是担心,李保到时无所谓。如今他手上握着的流动资金不下二十万贯,这些钱用出去,不光能带动周边的经济发展还能给周边的村镇带来活力。

    李保要赶在黄巢到来之际,如果不早做打算,等到来的时候临时抱佛脚,那只能抓瞎了。对于山河社年底的盘算,他一点都不担心,如今山河社旗下的三家门店,千金楼和美丫丫每个月的流水都在三万贯左右。

    西市百货店光靠卖风扇和肥皂,短短一个月,净利润就不下二万贯。毕竟是新鲜事物,风扇目前还没有仿造的,所以李保为风扇定价二百贯一台。另外香皂每日销个两三百块,很轻松。

    李保三个月前,就开始备货一百台。这东西不难,主要是外包装需要做些漆和花纹的雕刻等。他雇佣的都是以前在宫中为他做礼品盒的那些熟练工匠,并采用后世常用的流水线方法,效率提升很快。

    整个夏季,李保计划销售风扇二百台,如今先期生产出来的一百台早就已经卖完了。工匠们加班加点还是赶不上销售,估计整个夏季过完,销售个三百台不成问题。

    所有的计划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时候,李保都忘记了时间,在这个流阳似火的季节里,突然传来的坏消息,让李保猝不及防,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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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将星陨落

    咸通十三年八月初的时候,李保从未央子那里得到消息,张义潮的病情恶化了,已经处于弥留状态了,请李保速去相见。

    李保心急如焚,立刻带领胡三宝向宣阳坊张府进发,到了十六王宅门口的黄门一看是吉王爷都不敢阻拦。只是匆忙给王宅使回报,这个吉王又出去了。

    当马车赶到张府的时候,李保疾步奔进去,吓得胡三宝在后面奋力追赶,生怕李保再磕碰到了。

    李保进得内院,张义潮的寝室门口的时候,整个房间内外都是人,除了仆从侍婢外,其余都是和张义潮关系深厚的一些官员和友朋了。

    张清平和周瑞等五人也聚集在此,吴安正一脸的疲惫和憔悴。万年县令赵志钊也守在屋外,众人看到李保到了,都齐齐对着李保行礼,李保一摆手,径直向吴安正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急切的问道:“吴叔,张师如何了?”

    吴安正和张义潮是过命的交情,李保尊称他叔叔。吴安正曾经极为推拒,但是拗不过李保的坚持。听到李保如此问,他那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脸也禁不住一阵泪流。

    看到他的表情,李保也猜到了。张义潮的寿命已经到了尽头了,李保心中很是难过。

    吴安正对着李保哽咽道:“司徒快不行了,还请郎君快进去见见他吧,他一直在等你。”

    李保松开了吴安正的手,推开紧闭的房门,如今的天气室外已经是暑热难耐的天气,但是张义潮的房间内,各处的窗户都是紧闭的。房间内光线很暗,点着蜡烛。

    李保进去关上房门适应了一会,才发现屋内还有几个人。未央子一身夏装,端坐在屋内闭目打坐。听到动静睁开了双眼,看到是李保来了,他对着李保点头示意,李保也点头会意。

    另外屋内还有三个人,两个年纪大一点,一个年轻人。看两个中年人中有一个的面容和张义潮很像,另外一个中年人和那个年轻人长的很像,看样子是亲属。

    李保进去以后,那三人应该都知道是张义潮的皇子徒弟来了,纷纷向他行礼。李保忙上前回礼,低声向他们探问名姓。

    从他们的回复中,李保得知那个和张义潮面目相像的乃是张义潮的族侄张淮鼎。另外两人是堂兄弟,凉州长史李明达,凉州司马兼果子祭酒李明振。其中李明振还有个身份是张义潮的女婿。

    众人寒暄毕,李保看向张义潮,如今这个名震西域的大英雄,还在昏睡,鼻子的气喘声很是粗重。呼吸这样困难,看的出他的状态很差。

    李保再转向未央子,征询的看着他,未央子低声道:“郎君可以唤醒司徒,他交代你来了就叫醒他。”

    李保上前去坐在床沿,低声呼唤:“张师,张师……”,叫了好几声张义潮才悠悠醒转。睁着浑浊的眼球,费力的看向李保,等认清来人是李保后,方才露出了笑意。

    李保和张淮鼎等人手忙脚乱的把张义潮抬起身子,放在床头,让他能够坐正身子叙话。张义潮经过这番折腾,脸色潮红,呼吸更是急促。

    李保忙在他身边,轻轻在他胸前拂动,帮他顺气。张淮鼎三人看向李保,眼中都满是钦佩之色,这个皇子和司徒如此亲近,当真让他们觉得李保很是与众不同。

    过了一会,喘匀了气,张义潮对着未央子开口道:“上师还请到室外等候,某有些话相与六郎他们说。”

    未央子闻言,对着李保和张义潮行礼后,退出房外。

    张义潮看向众人,再对着李保道:“六郎能来,某很是欣慰,某戎马一生。能有此番荣光,也不枉此生了。”

    李保听到这位晚唐的民族英雄如此说话,忍不住泪眼婆娑,张义潮看着李保垂泪,抬手轻抚他的头道:“痴儿,休要作此小儿女之态。某等男儿誓要顶天立地。只有干下一番大事业,才不会觉得人生虚度。”

    李保听了张义潮的话,忙拿手抹去眼泪,对着张义潮朗声道:“张师教诲,保谨记在心,定不敢忘!”

    张义潮慈爱的笑着,又摸了摸李保的头道:“六郎能有大志那是好的,但是你的性子太过仁厚,如今天下看似平静,但暗流汹涌,大乱将至,过分仁厚可不能保你安生,切不可妇人之仁啊!”

    李保听了张义潮的话,心中暗惊,这张义潮不愧是久经世故,看事情见微知著,洞察世情。在此时就能预见到大唐末世将至,当真是不简单。但是此时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他只能点头称是。

    张义潮看到李保听进了自己的劝告,心内欢喜,自己晚年收得这样一个徒弟,当真是自己的大幸。此子不显山不露水,却轻易除掉了宫内的几个大宦官。自己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贪玩的孩童。

    张淮鼎等人看着李保如此乖巧懂事,也很是纳闷,这样一个孩童竟然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实在是难以估量这个小小躯体中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张义潮咳嗽了几声,李保忙站起身来给他轻轻的捶背。张义潮气顺了,低声道:“某阳寿且尽,心中有些事着实放不下,今日你等都在此地,某一块说了吧,不然某怕是要带到棺材里了。”

    李保忙出声道:“张师请讲,若是问归义军节度使的事情,保惭愧,没能说服大人。”

    张义潮挥手道:“此事怪不得你,你已经尽力了,某心中是清楚的,朝廷之所以迟迟不受淮深节度使,说明朝堂上的诸位相公对于某归义军还是心存疑虑,怕某归义军尾大不掉,日后难以钳制。某此番只是想在我死后,六郎还要多多看护归义军。某等赤子衷肠,心系大唐,从不敢忘!”

    说完这些话,张义潮的脸色潮红更甚,喘息更巨,李保忙再次为他顺气轻抚胸口。张淮鼎也是轻轻拍背。

    等张义潮再次顺气了,李保对着张义潮道:“保在此,向张师及诸位立誓,定当全力劝说朝中众位相公,早日为张副使求得节度使大位。”

    张义潮听了,很是欣慰,对着张淮鼎等人道:“六郎如此说了,乃是某归义军的大恩人,八朗还不代某酬谢他?”

    张淮鼎如梦初醒,立刻拜倒在李保面前,李保那里肯受他的大礼,谁知那李氏兄弟也跟在张淮鼎身后,三人共同参拜了李保。

    李保忙把三人一一扶起,拱手还礼。张义潮这会功夫,脸色已经转为灰暗了,看来这会子说话,很耗费精力。

    李保看到张义潮又困倦了,今日当着李保和归义军的豪族一齐把话说完了,他的心愿已了,唯一挂心归义军节度使的事情,此时也是解决不了的。

    李保打算先出去,再从长计议此事,却发现张义潮的状态不对,慢慢的呼吸缓慢了,李保心中一急。忙呼喊道:“张师?张师?……”

    此时已经晚了,张义潮已经没有意识了,外间听到李保的喊叫,未央子推开房门进来,忙上前来,伸手翻开张义潮的眼皮,再探手在他的脉搏上。好一会而,未央子低声对着喊叫不止的李保道:“郎君节哀,司徒已经去了。”

    李保听了未央子的话语,身子一僵,猛地转过头来,对着他怒道:“你,你胡说!张师怎么会死?不会的,不会的……”说着他放声大嚎。

    在场的众人都被李保的情绪感动了,从没有见过李保如此失态的胡三宝,更是震惊。郎君怎得如此痛苦?就因为这个他没有见过几次面的老师吗?

    张淮鼎和李明达兄弟对于李保的爆发,很是疑惑,这个皇子对待司徒怎得如此深情?张淮鼎感到有点难堪,自己是张义潮嫡亲的侄子,却没有想李保这个半路收来的徒弟这样深情。

    李保此时很是难过,这种难过不光是来自张义潮这个老师的逝世,这里面还夹杂着他长久以来的思念亲人的感情,还有对于大唐盛世的深切悼念以及这个光耀晚唐的人物的不平。

    如此大功卓著的功臣,在昏庸的李漼和贪鄙的韦保衡们的猜忌中,慨然离世,带着内心的愤懑和不甘,就这样离去了。

    李保握着张义潮渐渐失温的手,心中的悲愤更甚。但也只能悲愤了,如今的政事堂还是韦保衡的天下。他想即刻去找韦保衡,但是转念此时去找他又有何用?且不说他是否会答应自己所请,自己一个皇子居然干预朝政,这将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张淮鼎在旁边拉着李保的手不住声的道:“请郎君节哀,叔父已然去了,郎君还是要保重自己为上。”

    李保哭泣了一阵,方才收敛了心情。此时,既然张义潮已经逝去了,他在此就不太合适了,张义潮这样的官职,治丧会有礼部的官员处理。他也不能在此处多呆,于是他再次祭拜了张义潮一番就告辞离去了。

    回到十六王宅,众人都知道张义潮去世了,一众宫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在此时触怒李保,惹得郎君发火。

    灵儿正在想着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一下李保,正在此时,门外宫人来报,十六王宅使韩全诲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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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一章张义潮的离世是一个过度,李保会从这一次的经历中,进行蜕变。这也是李保大王难得的真情流露。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还有3章,阿庸都记着呢,明晚再补1章剩下2章。下周一定,补上。求支持!

第一百一十二章 哀荣

    这一章为独孤求对儿兄弟加更!感谢打赏!今日又欠一章,唉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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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保正在悲伤之中,铃儿也不好让那韩全诲久等,就吩咐宫人去把韩全诲请进来。

    韩全诲来到正堂,看到李保端坐在堂中,他赶快给李保行礼道:“咱家韩全诲拜见大王,大王万安!”韩全诲说完了,发现李保对他爱搭不理的,他心中有点不快。

    胡三宝被铃儿叫过来,吩咐他去招呼那韩全诲,胡三宝上前给韩全诲拱手行礼,低声道:“不知韩小使今日有何事?咱家大王今日心情不爽,怕是不好接待韩小使了。”

    韩全诲一看李保对自己还是不理不睬的,心中的气愤慢慢大了起来。不由的提高声音道:“呦,这吉王爷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咱家来了都爱搭不理的,不把咱家放在眼中,连咱家大人韩中尉也不放在眼中吗?”

    胡三宝一听,心中大急,忙陪笑道:“韩小使误会了,是因为今日,今日大王的师傅去世了。是以大王……”

    “师傅?那个师傅?河西的张义潮吗?他怎么死了?”韩全诲自言自语般的说着话,没注意到李保的表情变得可怖起来。

    韩全诲听过他义父说过这个张义潮和归义军的事情。自顾说道:“如今这归义军尾大不掉,张氏一族如今把持了河西,就连派遣质子都不愿意了。这张义潮死了也好,反正咱们大唐有没有归义军,也没啥损失。”

    韩全诲刚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一杯热茶连杯子带茶水全都砸到了韩全诲的脸上,韩全诲脸疼外加水烫,登时嚎叫起来,叫的整个吉王宅都能听到。

    韩全诲看清了目露凶光的李保,拿手指着李保,呜呜不能言语,但是眼中的全是怒火。胡三宝和铃儿被此时的李保吓住了。不知道郎君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出手要教训这个十六王宅使。

    其实韩全诲说的全是实话,他说出了整个大唐朝堂上对于归义军的共同看法。但是韩全诲说的不是时候,李保此时正在深切哀悼张义潮的逝世,更对权贵们的短视行为感到悲愤难平。

    于是李保爆发了,把铃儿刚刚端来的热茶砸了韩全诲一头,看着韩全诲因为被杯子砸和热水烫,整个脸上一片红肿,其中还有些小水泡,他只觉得心中一阵舒爽。

    李保对着韩全诲吼道:“傻叉阉竖,你懂个屁,没了归义军谁来重振我大唐的声威?谁来保障商路畅通?谁来为我大唐扩疆拓土?你们只看重权位,只看重钱财,你们看不到西域赤子们的衷肠,看不到归义军的潜力。你们什么都不懂!”

    李保说完,又指着韩全诲道:“让人把这个阉竖赶出去,不要让我看到这个混账东西!快,马上!”

    听到李保如此说,胡三宝马上叫来宅中的宫人,抬了韩全诲出去。等到了王宅门外,韩全诲的侍从看到韩全诲捂着脸,呜呜叫着。登时吓得一跳,这王宅使进到吉王宅中还不到一刻钟,怎么就让人给抬出来了?而且还把脸给烫伤了。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韩全诲抬回他的官署,还有的人赶忙去找太医署找医待诏前来救治。另外也有机灵的,赶紧去韩文约那里报信去了。

    胡三宝回转吉王宅,遣散了堂中的宫人,对着李保道:“郎君今日是怎么了,奴婢知道是因为张司徒去世,您心情很差,但是也不应该此时得罪那韩全诲啊。他义父韩文约此时还是神策军中尉,郎君不可大意啊。”

    李保听了胡三宝的话,心中有点后悔。今日因为张义潮的去世,导致自己失控了,但是此时后悔也没用了。他拿手在脸上搓了搓,觉得精神振作了一些。

    抬起头来,对着胡三宝道:“今日是我失态了,你马上去田枢密使和吴飞龙使那里,告诉他们我今日打了韩全诲的事情,还有再给他们说,让他们向官家进谏,立刻召杨复光回京,就任空缺的右枢密使。还有一个,着人去探听这韩全诲今日来找我的目的。”

    胡三宝得了命令,立刻出门去了,如今这十六王宅中,只有吉王宅的人,才有随时进出的特权。胡三宝吩咐了手下的人,特别是那个叫做黄驴儿的,做事干练,且自制能力很强。胡三宝吩咐黄驴儿去打探韩全诲的事情,他自去面见两位宦官大佬。

    胡三宝去了后,李保拉着铃儿来到书房,让铃儿给他磨墨,李保打算给韦保衡,王铎等宰相写信,内容当然都是关于归义军节度使的事情。他在信中极言归义军的重要性,和早日授予张淮深节度使的紧迫性。

    这件事是张义潮的遗愿,李保想早点帮他完成,也算是进一番徒弟的心意。

    韦保衡和李保有山河社的股东情分,他想利用一下,把他的主张直言不讳的写了出来。但是王铎这些人他不太熟悉,所以他只是谨慎的说一下。这些信能不能成功,李保也没有把握,毕竟如今的唐人看不到归义军的重要性,是很正常的。

    大唐如今的祸患就是长安城中的宦官专权以及长安城外跋扈的藩镇们,这才是政事堂宰相们最迫切想要解决的事情,归义军恰恰是藩镇中新晋的强藩。是以对待归义军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另外古代社会对于商业的轻视是一以贯之的,对于商贾更是不待见。盛世的时候还好一些,一旦到了乱世,这些巨商富贾都成了统治阶级眼中的肥羊。

    远的不说,历史上田令孜就曾经怂恿僖宗强令商贾把财物储存在内库藏中,供他们挥霍。商人若想索要存放的财物,田令孜立刻着令京兆尹锁拿打死在大牢中。

    所以政事堂的宰相们也看不到丝绸之路畅通对大唐有什么好处,也看不到河西走廊地区在整个欧亚大陆上的关键地理位置。他们整日里考量的只是归义军是否可靠,另外能否给他们带来权力上的增长。

    况且河西失落了将近百年,对于大唐的影响微乎其微,在他们眼中河西只是一片荒毛之地。没有太多的政治价值,另外中国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古人小富即安的心态。对于太过遥远的地域,古人征服的欲/望是随着时间和空间慢慢消退的。除非是开国的君臣们,才有开疆拓土的野望。

    如今大唐皇族被藩镇和宦官轮番蹂躏,早就失去了祖先血液中的冒险精神,而且如今政事堂的宰相们以韦保衡为首,他们没有建功立业的心。脑中想的只是争权夺利,尸位素餐。

    李保写好了信,然后吩咐富海派人去送信,这些信都是见不得光的,万一被人发现,有心人肯定会说李保以皇子之身妄图左右朝政。这个罪名可不轻,是以吩咐富海小心行事。

    李保看着富海离去,心中想着,如今虽然张义潮去世了,朝廷上还是会给他一些应有的哀荣的。这些封赏对于死者没了意义,但是对于活人还是很有用的。比如张淮深这位归义军名义上的主人。

    李保需要以张义潮徒弟的身份,早日和这位河西王取得联系,万一自己日后混的不好,河西也是一个很好的出路。在丝绸之路上叱诧风云也很不错,再说此时经过西域前往欧洲,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旅游和探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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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朝廷为张义潮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追封张义潮太子太保,赐金紫光禄大夫兼检校吏部尚书,左金吾大将军兼御史大夫赐紫金鱼袋,以南阳郡开国公之礼仪下葬。陵园选在长安城外月登阁北莹,那里是大唐权贵死后下葬陵园的风水宝地。

    李保对此很不满意,数次觐见李漼,要求将张义潮的画像挂在凌烟阁上,这个要求遭到了政事堂宰相和神策军左右中尉的一致反对。理由就是张义潮与国没有大功,不能画形凌烟阁上。

    李保不管这些,对着李漼软磨硬泡,求了良久,拿出皮影戏和美食做为糖衣炮弹。并且还动员了李可及、田献銛等人,才最终求得李漼首肯。

    在张义潮下葬一个月后,他的画像终于挂在了凌烟阁上。数月后此事传到河西沙洲城中,归义军节度副大使张淮深,对着自己的族弟张淮鼎道:“这六郎君当真是某沙洲张氏的恩人,此等大恩某张氏一族誓不敢忘!”

    至于韩全诲的死活,李保已经不放在心上了。说来也怪这韩全诲吃了亏,却是不敢再到吉王宅乱晃了。或许是因为召杨复光回京的事情,震住了他们。

    李保能够帮助张义潮争取的也就只剩下这些虚名一类的东西,至于授予张淮深的节度使政这件事上,政事堂的宰相们全都沉默了,这等大事,着实不是他一个皇子所能置喙的。

    无奈之下,李保只好好好招待前来为张义潮奔丧的,张淮鼎及李氏兄弟二人。带着他们出入长安城中的各种娱乐场所,特别是美丫丫和千金楼,中原王朝食不厌精的饮食方式,把这三个西域来的土包子震得一愣一愣的,纷纷夸赞李保深得美食之三昧。

    至于风月场所,虽说李保这个梨园使乃是长安城中大部分妓院的幕后老板,但是此时的吉王爷还是个小男孩,是以这种只能干瞪眼过眼瘾的“美差”,李保基本都是敬谢不敏了,指派了张清平等人代劳了,他还是回宫中和铃儿起腻更好些。

    正当李保为了招待西域三人组,费劲心思的时候,一个胡人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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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貌似我又食言了,今日只好一更了,明晚坚决2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联合商团 上

    九月初,秋日的干爽中夹杂着一丝夏老虎的酷热,千金楼的三楼包房内,众人在座,席上做的无一不是长安城中的巨商富贾。

    这间筵席的主位是空着的,众人都很高兴,大家都有着相同的来历,大都是来自西域的胡人苗裔。如今时间长的,已经在大唐绵延了好几代人,短的也在长安生活了几十年的时间。

    众人现在都对着一个穿着朴素的胡人很是客气,那胡人对着众人的恭维很是拘谨,毕竟平日里交集不多,实在很难有共同语言。

    若是六郎君在此,一定可以游刃有余的应付这些人。史康安如是想着,看着众人谄笑的面容,史康安很是感慨。

    从前没有认识六郎君之前,自己只是一个落魄的穷乐师,整日里为了养活一家人而奔忙。虽说自己和幼妹都在教坊司内任职,可是自己兄妹俩的月俸,也只能勉强养活一家老小。

    但是认识了六郎君后,自己真是时来运转了,不光六郎君任命自己当了乐声第一曹的音声博士,而且还有很多商贾经常到自己家中拜访探望。

    因为起身寒微,史康安和众人的交往很是顺遂。但是在交谈中,那些商贾都是或多或少的往六郎君身上引,然后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礼品赠送给自己。

    起初他都是婉拒的,后来实在是婉拒不了了,再加上教坊司内同僚的交好巴结,他的心态慢慢变化了。如今的内教坊司第一曹音声博士史康安早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为了一口吃食困窘不已的落魄乐师了。

    收受一些礼物也变得心安理得,毕竟他们所来只不过是为了通过自己走走六郎君的路子。六郎君那是什么人,岂是这些小商小贾相见就能见,于是他一边收礼,一边敷衍塞责请托的人们。

    月前突然有个大商贾前来拜访自己,当知道这个拜访自己的大商贾乃是名震长安的康彬的时候,史康安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个康彬乃是一个传奇人物,从十六岁时候开始掌舵康氏的“柜坊”业务。凭借他的手腕和才智,交接权贵,愣是把一个小小的柜坊做成了西市内顶级的柜坊。康氏柜坊发行的飞钱基本可以通行全国,康彬也因此成了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胡商。

    康彬为人很是慷慨豪爽,时常接济胡裔族人,是以在胡人中的名声很是不错。其中有个叫做米亮的胡人,本事不大,但是有个辨识珠玉的本事。受到康彬接济很是感激,总想要回报,于是一日米亮跑到康彬家中告诉他崇贤坊有个房子要出售,只要二百贯。

    这个房子没什么稀奇,但是这所房子里有一个洗衣的捣衣砧,其中乃是于阗美玉,房主不识珍宝,是以整个房子一起打包出售。米亮让康彬速速出手买下这所房子,进而得到美玉。

    康彬出手买下房子后,找到工匠破出美玉,得钱十数万贯,当然康彬也没有亏待米亮。至此康彬联合其他胡商共组商队,来往西域贩卖丝绸瓷器获利甚丰逐年累积,如今已经成为西市顶级的胡商巨贾。

    康彬带着礼物前来拜访史康安,让他受宠若惊。宾主交谈甚欢,然后康彬就告辞了。如此多次,后来康彬才把目的说出来,想请托史康安为他引见六郎君。

    对于别人的请托,史康安基本都是能推脱就推脱,能敷衍就敷衍的。但是康彬的请托,他不愿意推脱,毕竟他们同属胡裔,另外这康彬在他们信奉的祆教中也是属于高等的教友,连寺中的阿訇都很是崇敬康彬。

    是以史康安厚着头皮,硬逼欣娘到十六王宅中去给六郎君送请柬。本以为欣娘会被六郎君拒绝,谁知道六郎君接到了请柬很是高兴,立刻就答应了。还把欣娘留在吉王宅.同钻研舞技及歌艺等,耗了半日才回。

    今日是宴请六郎君的日子,众商贾早早就到了。今日到场的都是西市中顶级的巨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商队来往西域。

    六郎君还没有到,听伙计说,六郎君今日有事要安排,要晚点到。众人只好等待,等待的途中,有些无聊。突然听到楼下的一声啰响,只听得一个先生在哪里底下一楼中央是一个大型的舞台,平日里有些勾栏院中的红牌到千金楼中献艺,都是在此台子上表演的。

    众人都在等人,正主没到,是以有些无聊,听的啰响史康安当即打开窗子,只看到舞台正中放着一张案桌,站着一位“说话”艺人。

    艺人一拍惊堂木,对着酒店内的众多客人道:“今日某家给众位讲述一部《西游释厄传》又叫做《西游记》讲的是当年玄奘法师西行取经的故事,这本书乃是一本奇书,好了闲言少叙,话不多说,这就开始。”

    “话说不知远古什么时候开始,盘古开天辟地,天下分成四座大洲,唤作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南瞻部洲、北俱芦洲。故事起源就在那东胜神州……”

    包房内众人听到楼下的“说话”艺人,说的是口绽莲花,眉飞色舞。都觉得这《西游记》故事甚是神奇瑰丽,再加上充满想象力的神魔故事,更加引人入胜。

    正当众人听的入神的时候,楼下传来店中伙计一声清亮的招呼,哎呦,大王到了,快请上楼,早有人在此等候大王了。

    史康安忙把窗户关上,整理了下衣衫,怕在郎君面前失了礼仪,然后当先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其他的众位商人,也立刻起身,康彬更是不甘人后,就跟在史康安身后往门口走去。

    史康安来到门边来开房门,正看着李保当先走上楼来,史康安忙上前去对着李保稽首行礼。康彬等人也赶忙跟上,就要行礼。

    那郎君挥手对着众人道:“大家万勿多礼,今日保微服出宫,这礼节还是免了吧。”李保说完对着史康安道:“史大郎就别跪着了,说了咱们之间毋须如此客气的,”然后上前扶起他来。

    康彬及其他商贾看着李保扶起史康安的,心中都道:这史康安好福气,得到则郎君的青睐。

    史康安哪敢等李保真来扶他,立刻起身,然后躬身在旁,对着众人道:“大家都应该知道这位就是宫中的六郎君了。”说完史康安接着给李保介绍前来拜见的众位商贾。

    今日前来的大多是长安城中最富有的一群人,分别是康氏柜坊东主康彬,京兆豪商秦氏家主秦绍,刘氏商行东主刘暀还有一些中等胡商。随着史康安的介绍众人再次拜见了李保。

    介绍完毕,众人都进屋中就座,李保当然坐在主位上,但是史康安只是一个小小的音声博士,在李保面前,更不敢放肆,是以不敢在李保身边就坐。众人一阵推让,最后李保发话,才让史康安安心坐下。

    既已坐定,康彬是主事之人,站起身来看着对着李保道:“某等久闻大王威名,也知道大王素爱经商,对待商贾甚是随和。更对大王几个店内所售卖的商品很是喜爱。今日某等厚颜请得大王到此,实在是有一事不得解决,还请大王能够搭救某等。”

    说完了话,康彬带着众人一起跪倒在地,李保一看这阵势,心内一惊,忙对着众人道:“众位高贤还请起来说话,保今日前来就是因为你们乃是商贾,所以才来此的。这世上没有难事,只要想办法,总能解决的。快快请起!”

    李保说完,康彬等人也不敢让李保来扶,依次起身。对着李保道:“谢郎君,某等今日所来乃是为了沙洲归义军节度使衙扣留了某等商团的一批货物。这批货物价值十数万贯,某此番前去张太保府上求见拜问,奈何张太保一直身子不虞,一直没有见到张太保,如今太保仙去,某等无法可想只得求到大王这里了。”

    李保看着康彬,这个胡商一脸的络腮大胡子,面容是西域特有的面容,鼻子高耸,眼窝深陷,眸色纯蓝,突然想起,前几个月前在张义潮府门口见过他。于是对着他到:“康东主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呢。”

    康彬一脸疑惑,对着李保拱手道:“请恕某眼拙,某实在记不起在哪里和大王有过接触。还请大王赐教!”

    李保笑道:“数月前保到张师府上探望他,正巧遇到你从张师府中出来。当时你急着离开,保在后面见了你一面,你没印象是正常的。”

    康彬听到李保如此说,当即安下心来,拱手说道:“如今张太保仙去,在长安城中已经没有能和沙洲城中说的上话的人了。还请大王为我等做主!”

    李保对着众人道:“说起和沙洲城中的关系,保还是能说的上话的,只是你们的货物因何被查封,保到此时还是一头迷雾,毫不知情。要我说情,到底从何说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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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送到,这一章本来想来一大段混血美女的独角戏的,谁知道,写了半天,总找不到感觉,无奈只能删除了。二更努力写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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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宇宙海贼横生的年代,一个少年,带着他的伙伴,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一边探索着宇宙的奥秘,一边向着他寻求的星海进发。但是,在这个危险的宇宙里,他能不能成功到达那个神秘的星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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