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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朝当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双日同天     回到清朝当皇帝txt下载     回到清朝当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进京述职

    眼看又到了年末,一阵北风吹来,就把冬天的寒气也卷来了,长安大街两旁的绿树一夜之间就变了颜色,正所谓一夜西风凋蔽树。

    这段时间,北京城非但没有因为寒冷而变得萧索,反而正到了一年中最为繁忙的时候,现在离着过年还有一段时日,但北京城里已经提前热闹起来。原因是这是一年中各地官员前来北京述职述廉的时间。

    帝国人事部的门前整日人满为患,各地的封疆大吏到京之后首先要到人事部接受一年政绩的考核,考核的项目主要分为德、能、勤、绩、廉五个部分,德,主要考核官员的政治操守,以及为官的道德修养;能,主要考核官员的办差能力;勤,主要考核官员的勤政程度;绩,主要考核官员的政绩;廉,主要考核官员廉洁情况,这一项是由人事部联合肃政厅共同进行的。

    这种官员的考核制度是在世界大战之后,李宸亲自授意人事部组织进行的,实施一年以来成果显著,从各地官员中选拔出了许多德才兼备的官员充任到了帝国各部之中,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官员年龄段上的断档,同时也剔除掉了许多在官场上混水摸鱼的贪官、脏官、庸官。但是这种制度尚属于草创阶段,许多方面还不是很成熟,许多官员为了在考核中博得好的成绩,不惜向百姓索要万民伞和万民旗,或是假造百姓的颂状,还使出浑身解数在官场上上下奔走,从同僚和下属中获得好的官声。一时之间,人事部成了帝国最肥的肥缺,即使是一个普通的打更下夜的都有外官给送礼,人事部部长杨锐对此深恶痛绝,对人事部办差的人员一再整肃,但还是不乏有人在金钱和美色面前,不断被拉下水。王治馨之所以当初在考核中没有被发现,就是因为他在北京官场混迹多年,深谙官场之道,对上面结交了一大批王公贵胄,给他遮风挡雨,对下面人事部、肃政厅的人脉极熟,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上下一通气,事还没发生就已经解决了。

    在这段时间里,每天拜访杨锐的官员真是多如牛毛,人们都想在考核之前,先在这位人事部长面前表白一下自己这一年来的兢兢业业,但谁来了都不会空着手,开始的时候有人送的是金银珠宝,被杨锐断然拒绝,还把行贿官员的名单记录在案,交给肃政厅斟办。后来官员们绞尽脑汁,不敢送钱财,就改成送名人字画,或是家乡的名产,更有甚者,浙江一位李姓官员与杨锐是同窗,这位官员一不送钱,二不送物,以同窗之情把杨锐邀到京东永定河的画舫里,两人边酌边谈,姓李的不说考核的事,一个劲儿的谈论起当年两人的同窗之谊,还找来了几名秦淮歌姬,在杨锐面前霓裳弄影,搔首弄姿。待二人喝到酒酣耳热之际,这位李姓官员连哄带劝,应是要杨锐今夜就与这几名歌姬结个雨水之欢。杨锐一看势头不对,拂袖而走。幸亏是这样,要不然这位李姓官员早已经派人准备好了相机,一旦杨锐就范,马上把他的猥亵场面拍成相片,以此要挟。

    总之,为了在考核中获得好的成绩,自知心虚的官员们是无所不用其极。后来,杨锐干脆就在考核期间给自己和部下定下了几条规矩。第一,不会外客。考核前后,人事部一干人等一律不准会见外地来京述职的官员,哪怕是亲属或朋友关系也不行。否则按作弊论处。第二,办公期间一律不得饮酒。虽说酒是好东西,可以解忧,可以消愁,但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了贪图这点儿杯中之物,醒来后一世的英明付诸东流,尤其是官员考核是极其严肃的事情,绝不允许因酒误事的情况发生。第三,实行夫人接送制度。规定每个官员上差下差必须要由自己的正房夫人接送,并由夫人严管。原先在考核期间,人事部的人卸差之后,外官即使不方便与他们单独见面,但瞅准了时机,派人直接把他约到某处酒楼里,送几名江南美女陪酒酬唱,共度良宵,最后再由这些美女告诉他是谁派来的,自始至终,行贿之人不露一面,就能把事情办成。对此,杨锐绞尽了脑汁,最后才想出了这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以上是考核的事,考核完了之后,封疆大吏们还要进宫直接向皇上述职,由皇上根据官员们的奏报情况进行裁定,皇上的裁定与人事部的考核成绩两相加在一起,就是官员们一年来最终的考核成绩,最后按照成绩由高到低进行排序,前五名者加薪晋级,并由朝廷发出邸报在全国通令嘉奖,后五名者则降级罚俸,情节严重者革职查办。

    官员们对于人事部的考核就已经非常头疼了,对于当面向皇上述职述廉则更为胆寒,他们都知道皇上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给皇上送礼送美女是不可能的,那是找着挨刀。述职的时候,一味的说政绩,皇上会说你有吹嘘之嫌,但不足之处要是说的多了,很可能会引起皇上的不悦。最难的就是这轻重缓急之间的拿捏。而且这位皇上可不好糊弄,密折制度可不是吹出来的,有时候一件要紧事掺杂了水分,皇上一听就知道你在做假,当面就能把这件事的真相给你端出来,令人无言以对。后来,官员们渐渐知道了,其实在他们前来述职之前,皇上就已经对他们的政绩有了一番比较全面的了解,就看你的述职诚实不诚实,能否把重点说出来。

    御前述职一向是由内务部官礼司负责筹备和组织的,原先的礼部由于已经不适合新机构的架设而被裁撤,一部分并入了外交部,一部分则归入内务部成立了新的官礼司。

    “盛子,下一个轮到谁了?”李宸坐在乾清宫里的宝座上,边喝热巧克力边抬头问姜宁。

    “回皇上,下一个就是巴基斯坦总督,袁世凯。”

    李宸眉梢一挑:“宣进来吧。”

    “宣袁世凯上殿觐见!”随着姜宁一声高喊。

    袁世凯穿着军装,头戴带有国徽的军帽,脚穿黑靴,在官礼司人员的带领下,进了乾清宫,“臣袁世凯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袁世凯在侧首位置上垂手站立,神情极其恭谨。

    李宸打量着袁世凯,一年没见,袁世凯比以前又发福了,看起来气色很好,只不过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虽然不大,但依旧是光芒四射。

    接下来,袁世凯就把一年来对巴基斯坦的治理情况向皇上一一作了条陈,主要包括新加坡的民治、吏治、经济发展、贸易往来、军港建设以及马六甲防务等等,袁世凯是个外粗内细的人,这一番条陈说的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对存在的问题也分析的非常透彻,即使是关续清也很难从这份条陈中找出毛病来,看来袁世凯事先一定是做了精心的准备。

    李宸点点头道:“慰亭(袁世凯表字),看来你真的是用心了,帝国官员要是都能向你一样兢兢业业,衷心办事,朕也就少了许多烦恼啊。”

    袁世凯恭声道:“为国出力、为皇上分忧本就是做臣子的责任,臣义不容辞。”

    “朕知道你就任巴基斯坦总督以来,官声甚好,颇得当地百姓的爱戴,人事部也经常受到百姓的颂书,看来当初朕微服私访到河南时果然没有看错你。巴基斯坦是亚洲与欧洲及非洲的通道,把持着帝国的南部出口阿拉伯海和孟加拉湾,因此朕当初就对你说过,治理巴基斯坦不求有多大的经济成效,最重要的是要维护那里的稳定。还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朕说来,朕会优先考虑你的奏报。”

    “谢皇上恩典,”袁世凯低着头,眼珠不住的转动,半晌之后才说道,“启奏皇上,其余的事都还好,只不过皇上一再叮嘱过,要把阿拉伯海、孟加拉湾建成亚洲第一防务工程,但朝廷的款项还是有些杯水车薪,工程一再延期,臣对此也有些为难。”

    “钱已经拨过去了吗?”李宸向财政部长许瑶光问道。

    “回皇上,去年年末就已划拨过去了,一千万元一分不少。”许瑶光回道。

    “哦,为什么慰亭会说这些钱太少了呢,朕当初让你们妥为筹划,一定要把钱给足,难道你们没有照办不成?”李宸有意把语气加重了。

    许瑶光心中一凛,急忙说道:“回皇上,当初财政部连同军部和农业水利部一起进行了谋划,还派人专门到阿拉伯海与孟加拉湾进行了实地的考察和测量,经过计算要是把项工程坐下来最多也就是七百二十万龙币,但考虑到此项工程的重要性,又把钱款提高到了一千万元,应该是足够了。”

    袁世凯有些愤愤然的说:“许大人此言差矣,你口口声声说经过详细的测算,但你们更多的是纸上谈兵,工程一开工,各种数不胜数的人力物力耗费纷至沓来,为了保证工程质量,我从德国租用了一批大型机械,从美国请来的设计专家,还有石料也是从越南山地运来的上好石料,这些东西你们为什么不算到钱款里面?”

    “袁大人,朝廷当初已经明令,此项工程由朝廷和你们巴基斯坦督府共同分担,况且朝廷的款项已经非常充裕了,你所说的那些个花费根本就不在当初的计划之中,也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许瑶光据理力争。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削夺兵权

    袁世凯的眼睛瞪视瞪圆了,对许瑶光怒道:“你们财政部太过无理,一面要我一定要保证工程质量,一面又不给足额的钱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么大一笔款项让我袁世凯如何筹措的到,真是岂有此理!”

    许瑶光一向以刚直著称,从来对袁世凯其人就没有好印象,现在见袁世凯竟敢当着皇上的面,在朝堂上大呼小叫,分明就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当下再也按捺不住,须眉皆张,指着袁世凯说道:“袁世凯,当着皇上的面咱们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是财政部给的钱少了,还是你擅自作主增加了许多无谓的开销,莫非你巴基斯坦总督府的衣食住行都想顺便让财政部包管了不成?我说朝廷的钱款足够使用,你偏说不够,这当中恐怕有人存了私心,擅自动了手脚,是谁干的谁心里清清楚楚。要是我许瑶光做了亏良心的事,皇上一道圣旨现在就把我推出午门杖毙!”

    袁世凯霍然抬起头来,两只肉眼泡里忽然射出两道寒光来:“许瑶光,你少要在皇上面前妖言惑众,你这是公然诬蔑朝廷钦命大臣,工程款项的花销账目如今就在总督府里,一笔笔花销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随时可以派人去查验,要是我袁项城有一丝的舞弊之嫌,不用皇上下旨,我自己就先了断了我的性命!”

    两位当朝的一品大员,帝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如今在朝堂上吵了个面红耳赤,把顶上的琉璃瓦都要揭开了。

    “放肆!”李宸低沉的一声怒喝,两人顿时就不敢在争执下去了,李宸看了看袁世凯,又看了看许瑶光,说道:“看看你们现在这副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儿朝廷大员的官派,与市井上的泼妇有何区别,这成何体统!你们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两人一听这话,赶忙跪倒:“臣知罪。”

    李宸平静了一下心绪,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工程款的事回头再议,其中的曲直自有公论。今天是慰亭述职,又沾着过年的喜气,本该轻松一些才对,何必因为一件琐碎之事在这里大声喧哗,扰乱朝堂。”

    “嗻。皇上垂训的是。”

    李宸面色和缓下来,对袁世凯说道:“慰亭,巴基斯坦原是前西联属地,一战后前西联解散,被帝国夺了过来,经过战火,那里民生凋敝,经济困顿,更重要的是那里虽原是前西联属地,但尚有许多心向英国的人,与帝国格格不入,当初朕思谋了再三,要找一位官声好,有魄力的官员才能把巴基斯坦治理好,所以就把你派去了。你上任以来,百废待兴,经过几年,把各处治理的井井有条,着实辛苦了,也算是不枉了朕的一片苦心啊。”

    皇上这番话说的很是体恤,袁世凯装作感激不尽的样子,拱手道:“有皇上如此的体恤之情,臣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李宸通过刚才看到了袁世凯的嚣张跋扈,心中升起几分戾气,现在看到袁世凯前倨后恭,知道他善于演戏,自己更不好当面揭穿,表面上还是一副非常赏识的样子,继续说道:“朕听说你上任以来,为了维护社会秩序,还成立了治安局,训练了一支治安队伍,令百姓安居乐业,这也算是一项善举啊。”

    袁世凯心中咯噔一下子,脸上的胖肉抽动了几下,心想成立治安局不假,但这只是一个幌子,表面上为了治理社会秩序,实际上他的治安局里都配发了最新式的美国武器装备,治安局成立以来一直在暗中招募成员,白天巡逻晚上进行严格的军事化训练,短短的两年时间里,治安局就扩充到了上万人的规模,俨然就是一支专业的军队,直接听命于总督袁世凯。袁世凯从到新加坡以来,就与朝廷存了二心,这个人机智过人,但最大的毛病就是疑心太重,总担心有一天皇上会把自己当作绊脚石踢开,于是大力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建立起一支独立于陆军部之外的军队,一旦有变,自己也好得以施展。当初建立的治安局根本就没有向朝廷呈报,袁世凯知道皇上早晚会知道此事,但这个局维护地方治安这个理由编的冠冕堂皇,各地总督的权限界定的还不是很明显,因此皇上对此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当于是默许了。没想到现在皇上忽然说起治安局的事来了,袁世凯做贼心虚,自然是难免有些惴惴。

    袁世凯停顿了一下说道:“皇上过奖了,治安局成立以来确实是令当地的社会秩序大为改观,这也全有赖皇上的鸿福和巴基斯坦百姓的配合。”

    李宸又说道:“这是其一,还有就是巴基斯坦近年来的贸易发展也很喜人啊,在阿拉伯海与孟加拉湾建立了税务司稽查站,对过往的商船进行例行检查和征税,把这条海峡的商业价值也挖掘出来了,实为一件创举啊。”

    袁世凯又是一惊,这一次他的额角上开始冒汗了。各地的税务司本是归帝国财政部直接管辖的,但袁世凯野心勃勃,为了以防万一,就在黄金水道—阿拉伯海、孟加拉湾两地海口处设立了稽查站,私自向过往国内外商船收取课税,由于这件事也没有向朝廷呈报,因此收上来的税款全部都充入了袁世凯个人的腰包,更重要的目的袁世凯是想着将来朝廷要是敢动自己,自己当即就把这些稽查站变成军管站,封锁住阿拉伯海和孟加拉湾的出入口,以此来为自己争取和朝廷讨价还价的政治资本。

    袁世凯本以为这件事做得机密,但没想到皇上却已经知道了稽查站的事,不知道皇上是否已经洞悉了自己更深的企图呢?他越想越是心惊,纵然他一向都城府极深,但此时在这位洞察一切的皇上面前也难以把持住心性,不大一会儿,脸上就满是油光的汗水。“启奏皇上,这件事臣是出于对巴基斯坦教育方面的考虑,有了这笔课税之后,臣大力兴建学校,聘请教师,如今巴基斯坦当地的入学率已经由三年前的不足百分之3,发展到现在的百分之9,臣以为这也算是臣替皇上为巴基斯坦百姓谋得的一份福祉。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哈哈……好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兴办教育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是由于经费问题,却很难兴盛起来,你慰亭此举可谓给各地官员树立了榜样。”

    皇上越是这么夸奖,袁世凯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好像皇上的话里藏着机锋一般。袁世凯又谦虚了几句,越来越觉得浑身不自在。

    “慰亭,朕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大力引进美国商人,是不是要谈一笔大买卖呢?”

    这句话说出不要紧,袁世凯登时全身打了冷战,手脚刷的一下变得冰凉起来。莫非皇上已经知道了自己与杜邦公司的秘密军火交易了不成?这可是抄家灭门的罪过啊。但袁世凯也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在没有明确皇上到底掌握多少实情的情况下,自己一定不能先露出马脚来,于是干咳了一下,稳定了一下心绪,这才说道:“皇上明见万里,臣听说美国人对于金融方面是行家,因此最近一直在和美国的银行家们联系,想要引进几家大型的国外银行公司,在巴基斯坦发展一下金融业务,这样也有助于推动巴基斯坦的贸易发展。”

    李宸点点头道:“不错,这个点子很好,朕也有意将来把巴基斯坦这块宝地建设成金融和贸易发达的地区,朕回头就给中华紫禁帝国银行下旨,向巴基斯坦投资,与外国银行联络这件事就交给投资银行商办吧。”

    袁世凯偷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里一个劲儿打鼓,不知道皇上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半晌之后,李宸说道:“慰亭,朕有一件事想要先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垂询,臣自然是知无不言。”

    “巴基斯坦既然已经成立了治安局,社会治安由他们来保障即可,巴基斯坦驻军嘛,则主要负责防务,因此朕打算把巴基斯坦的陆海军直接交由陆军部和海军部统管,巴基斯坦政府则沉下心来专心致志的给朕把地方行政事务做好了,这样的话,你慰亭也可少一份儿操劳,不然要是把你累垮了,朕倚重于谁呢?你觉得怎么样?”李宸用询问的语气说道。

    夺权?剥夺自己的兵权?袁世凯脑中马上反应出了这个念头,好厉害的皇上!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不住的夸奖自己,态度又极其的和蔼,但是每句话里都藏着刀锋,令人防不胜防,到现在明明是要削夺兵权,却还口口声声说是要让自己少一份操劳,真是会唱的不如会听的。自己该怎么办?反驳?那势必会遭到皇上的猜忌,从刚才的谈话中可以看出,皇上显然已经对自己心存疑虑了,最后抛出这个问题来也许就是试探一下自己的反应,事到如今也只好顺着皇上的意思来了。

    想罢之后,袁世凯躬身道:“皇上乃仁爱之君,对臣的体恤之情臣没齿难忘,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臣自然是无有不遵。”

    “好,既然慰亭能够为朕解忧,朕自然是高兴,那么就按朕刚才所说的办吧。”

    “嗻。”

    李宸破例走下宝座来到袁世凯面前,说道:“慰亭,朕一向都很器重你,回到新加坡之后你要再接再厉,明年的这个时候,朕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臣遵旨。”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刺袁案

    深夜,有风无月。巴基斯坦总督府内宅。

    蒂娜是袁世凯新纳的一房美国姨太太,今年刚刚19岁,生得体态婀娜,我见犹怜。要是以为这样的西洋美人是被袁世凯强行霸占的或是重金收买来的,那就错了。他们的结合纯粹是一场误会造成的。

    蒂娜,本是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法律专业的学生。袁世凯做北洋大臣时,派次子袁克文到美国进修游历,袁二公子在一次晚宴上结实了蒂娜,一见倾心,并索取了蒂娜的玉照。

    蒂娜一听说这个年轻人是中国赫赫有名的袁世凯总督的公子,自然也是非常热情。袁克文回来向父亲磕头复命时,一不小心把蒂娜的照片从口袋中滑出来掉在地上,袁世凯指地连声问:“是什么?那是什么?”

    由于袁家的家规甚严,二公子不敢向父亲谈自己的**,情急智生,回话:“在南京给父亲物色了一个好看的姑娘,所以带回来这张照片,看父亲是否喜欢?”袁世凯接过照片一看,果然美,连声说:“好!好!”于是马上派人去美国将蒂娜接了过来。

    洞房花烛之夜,蒂娜才发现她的意中人竟变成一个五短身材鬓发斑白的半老头子!而袁二公子后来也只能对这“继母”望洋兴叹了。

    但袁世凯御人有术,对于女人更是非常在行,经过一段时候,蒂娜就开始改变了对袁世凯的看法,认为这个人有权谋有金钱,正是做自己丈夫的不二人选,至于年轻的差距,美国人一般不是特别在意。但唯独令蒂娜最不满意的就是,袁世凯一夫多妻,和美国的家庭社会完全背道而驰,但这也不是她一个西洋女子能改变的了的。

    此时,在蒂娜的房间里,穿上一身中式衣服,在镜子前不停的比划:“你这个是怎么做的?好漂亮!呵呵,明天等袁回来我穿给他看!”

    丫头兰香低头道:“这是中国的女红,如果蒂娜小姐感兴趣,奴婢可以……做给您看!”

    “兰,教我就教我嘛,有什么不好说的?而且我不是让你不要称呼自己奴婢吗?你怎么又来了!”

    蒂娜自小在崇尚人权与民主的美国长大,对那种把别人当作奴隶的行为非常痛恨,因此当她知道了“奴婢”的意思后,一直要求兰香改口。不过作为一个中国女人,兰香的“身份”观念已经深入骨髓:“奴婢不敢,一日为奴,终生为婢,所以奴婢……”

    蒂娜扶起跪在地上的兰焰道:“今后不许动不动就跪下,我感觉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袁是怎么回事……”

    “小姐,主子对我可好了,从来不打我骂我,还、还……”

    蒂娜笑道:“还很宠你……”

    兰香低头笑道:“嗯……”

    “谁?!”门口站岗的两个女兵只说了一个字就没了动静,随后是两人倒地的声音。蒂娜和兰香还没反应过来,两个蒙面的黑衣人就闯了进来,两把明晃晃的弯刀发出阵阵寒光……

    两个女人都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阵势,兰香僵在当场,而蒂娜则是吓得往后躲,一直靠在梳妆台上才停住。不过先醒悟过来的却是兰香,她刚张口要喊,一个蒙面人将她打晕在地,另一个蒙面人举刀对着蒂娜,沉声道:“袁世凯在哪儿?”

    蒂娜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指了指北面的方向,刺客顺她的手指看去,只有一堵雪白的墙壁,于是把到架在她脖子上:“小娘们儿,再不说实话,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蒂娜猛的吸了一口气,这才颤声道:“在……在北京,还没有……回来。”

    这时,外面进来两个蒙面刺客,几个人相互一使眼色,“找到袁世凯了没有?”“没有,刚才抓了一个卫兵,他们说袁世凯还没有回来。”

    为首的刺客瞪着蒂娜道:“外国娘们,我知道你能听懂中国话,要是你敢出声,我就一刀结果了你!”

    打晕兰香的蒙面人道:“啧啧……这小脸蛋,小腰身……这次真是便宜我了,嘿嘿,我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妞儿呢……”

    为首的刺客道:“你废什么话!把她的衣服脱了扔在床上,然后带着她赶紧撤!”

    打晕兰香的蒙面人一边脱兰香的衣服一边道:“小美人,别怪哥哥手狠了,一会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上路……”

    持刀蒙面人本想立刻上前杀掉蒂娜。不过同伴的*词滥调让他微微分神。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午夜的平静。持刀蒙面人瞪大了双眼,捂着鲜血不断涌出的胸口向后倒去,而蒂娜一脸的惊恐,她颤抖地手里握着一把冒着白烟的左轮手枪。那个还活着的蒙面人见状,立刻捡起放在床边刀扑了过来。蒂娜几乎是下意识的再次扣动班机,子弹穿过刺客的右肩带起一团血雾,打得他腾空而起,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听到枪声,整个袁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当卫兵仓促之中来到屋内时,蒂娜正在呕吐不已……

    第二天清晨,进京述职的袁世凯回到家中。

    安慰完蒂娜,袁世凯把管家叫来,语气冰冷的问道:“老刘,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吗?”

    老刘惴惴的说:“刺客身上毫无特征,所以现在还未查明……没有保护好蒂娜小姐,还请主子责罚!”

    袁世凯道:“现在那个刺客可还活着?”

    刘仲及道:“现在被关押在地窖里,我已经让最忠心的家丁和卫兵们轮流看守……”

    袁世凯语气依然冰冷道:“想要下手冲我来好了,竟然对我的女人下手!”

    “主子,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老刘,你对外面说了刺客还活着的消息了吗?”

    “没有说,就连府上地庄丁们都以为那个刺客受伤后死了,现在只有几个人知道!”

    袁世凯点点头道:“嗯,你做得很好……”

    “万幸啊,要不是蒂娜……姨娘带着手枪。恐怕……”一旁的袁克文喃喃说道。

    “当初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带的,为的是在路上防身。没想到在美国没派上用场,到中国却救了自己一命!”

    “干爹,这有可能是谁干的?”段芝贵咧着嘴问道。

    老刘道:“是啊,在中国谁会去刺杀一个美国姑娘呢?”

    袁世凯摸着瓦亮的秃脑袋说:“我也纳闷,杀蒂娜干嘛?杀了她会有什么好处?”

    段芝贵说:“干爹,会不会有人看美国人和咱们关系密切,想让蒂娜小姐死于府上,然后离间你跟美国人之间的关系呢?”

    思考片刻,袁世凯沉吟道:“不太可能,蒂娜刚来府里不久,也很少外出,知道的她的人并不多。再说杀了蒂娜根本没用……”

    袁克文看袁世凯眉头紧皱,不禁问道:“您想到什么了?”

    袁世凯道:“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这几个杀手的目标可能不是蒂娜,而是兰香或者是我!”

    “兰香?”段芝贵不解地问道,“他们杀兰香干嘛?她在外人眼里不过就是个奴婢,怎么会有人……等等,难道……”

    袁世凯喃喃的道:“正因为两人的地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二女同时遇难,谁都会以为刺客的目标是蒂娜,兰香只不过是无辜被卷入这次暗杀中的……而一开始我们也正是这么想的。”袁世凯回过头来凌厉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划过,“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兰香是别人派来监视我的!”

    “哦?”众人耸然变色,“是谁?”

    袁世凯冷笑一声:“就是帝国驻巴基斯坦第9军的军长范学成。你们都知道他与我素来不和,在他眼里只有恭亲王和左孝同,从来就没把我这个总督放在眼里,我曾经专门给他下过换防提调的命令,但是他拒不接受,将来我们要成就大事,这个小子可是个绊脚石啊。”

    “那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您呢?”袁克文问道。

    “笨蛋,这还用问,他当然是想掌握我的一举一动,稍有一些异常马上向皇上弹劾我,所以我现在怀疑述职的时候,皇上问的那些事都是范学成秘密告发的。”袁世凯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刺客又为什么会刺杀兰香呢?”段芝贵问道。

    袁世凯想了半天,觉得头疼欲裂,摆了摆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奔着我来的。”

    “您一直在京里,他们会不知道吗?”袁克文说道。

    段芝贵道:“嗯,方才老刘说过那个刺客怎么打都不开口,而且口内藏毒,幸好他是晕过去,不然老刘也无法生擒他,这些都说明他们很专业!”

    袁世凯道:“不错,这样的杀手一般是某些人的死士,专门用来执行秘密任务!那么他们作出的任何举动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咱们才要好好想想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是皇上授意范学成这么做的?”说到这儿,在场的人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会是这样的吧。”段芝贵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在这时,忽听里屋一声叫喊:“蒂娜小姐醒了!”

    袁世凯等人急忙冲进屋里,袁世凯抱起虚弱的蒂娜,问道:“蒂娜,你怎么样了?”

    蒂娜一看是袁世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袁,有人要……杀……你……”

    袁世凯闻听此言,蓦然变色!

第一百五十四章 醋海生波

    听完蒂娜的叙述之后,袁克文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定要对那两个人犯严加审讯,他们要是还铁嘴钢牙的,就活活把他们折磨死!”

    段芝贵道:“干爹,虽然这些推测都有道理,可毕竟是我们的猜测,况且那两个刺客骨茬子还真硬,死活就是不开口。”

    袁世凯道:“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此刻老刘道:“主子,那个刺客嘴硬得很,怎么用刑都不说话。要是再打,恐怕……”

    袁世凯阴恻恻的说道:“不用给他用刑,你找几个人,轮流看着他。记住,不能让他睡觉、上厕所,只要他想睡觉,你们就用一切办法让他醒着,我看他能熬多久!每隔一小时给他们肚子里灌一次猪油,这是日本人整人的办法,没有一次不灵的。这样一来,他们撑不了多久就会招认。”

    “干爹,这管用吗?”

    “放心,会管用的!还好我回来的消息没有传出去,要不然就是打草惊蛇!”袁世凯拧着眉毛沉吟着,“无论如何,这次进京述职,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皇上已经盯上我了,接下来他一定会对我明察暗访,只要是把我私下做的那些事坐实了,势必要对我动手,所以在此之前我们要提早做好准备,不能再等了!”

    “您打算怎么做?”袁克文问道。

    袁世凯半晌无语,忽然抬起头来眼睛里精光四射,向众人一望,讶道:“克定怎么没在,他干什么去了?”

    老刘赶忙说道:“大公子……去孟加拉湾视察海堤去了,可能要到明日清早才能回来。”

    袁世凯把眼一瞪:“你说的可是实话?”

    老刘惊道:“绝没有虚言,不信等明日大公子回来了,您一问便知。”

    袁世凯长叹了一口气:“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管行刺的幕后主使是不是范学成,起码说明暗中是有人盯上咱们了,希望克定能早去早回,在外面千万不要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

    巴基斯坦是一个贸易中转港口,虽然面积不怎么大,但是居住的人口比较复杂,其中华人占了绝大多数,还有伊朗人,印度人,尼泊尔人,克什米尔人等等,不同种族不同风俗习惯交杂在一起,所以在这里许多地方都是鱼龙混杂,很可能街南面是中式的面馆,北面就是西式的咖啡厅。

    伊斯兰堡是巴基斯坦的首都,被称为“世界上最年轻的首都之一”。这里有三项东西最为有名,庙宇,清真美食,*女。伊斯兰堡是一个复杂的市区,它是一个庙宇多、会馆多、美食多、风月场所也多的地区。如果你愿意拨出一个周末到伊斯兰堡走走,可以感受到伊斯兰教、佛教和回教的魅力,也可以感受到同乡和宗亲的凝聚力。脚酸了,可以到食阁或咖啡店喝饮料解渴,或享受一顿美味佳肴。

    虽然朝廷曾在举国范围内明令禁止妓院,最有名的当属北京的八大胡同,一夜之间就被查封了大大小小几十家妓院。还有南京的秦淮河,这个曾经被古今无数文人雅士歌颂过的地方,却是全国最有名气的妓女产业区,在朝廷大力的肃风当中,昔日灯红酒绿的秦淮河也没有了诗酒酬唱和雨水欢言。但是妓院这个行当从古至今都没有真正断绝过,只要男人有需要,这个行当就会持续不断的发展下去。关停了妓院之后,大部分妓女都转入地下,俗称“暗门子”,表面上挂着买卖店铺的字号,但里面却做着人肉买卖,因此全国各地出了许多有名的面粉西施、大米西施、干菜西施、甚至是猪肉西施。

    但是在新加坡却是另一番景象,袁世凯为了赚钱,对妓院这个行当一向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以至于后来新加坡的妓院如雨后春笋般的快速发展起来,尤其在伊斯兰堡一带,妓院更是当地的支柱产业,光是妓院每年向政府交纳的税款就占到该区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芽笼的妓院多到什么程度,可以举一个例子。许多到伊斯兰堡来公干或是做买卖的人,本来要找的地方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敲开门之后,却出来几位浓妆艳抹的*女来,一打听才知道,这里昨天还是店铺,今天就改作了艳行了。

    袁世凯虽然为人奸狡,品行也不端正,但一向家风甚严,对于老婆和子女管理的非常严格。即使如此,袁克定和袁克文也是颇为风流,就拿袁克定来说,去年刚刚娶了正房,到如今一年的时间里先后又纳了三房姨太太,就是这样他还不满足,经常以外出视察为名,背着袁世凯不知道,来到伊斯兰堡来消遣一番,在好色这一点上,袁克文颇有乃父之风。

    近日,袁世凯进京述职,这一下袁克定可抓住机会了,整天泡在伊斯兰堡,玩的乐不思蜀。最近,他迷上了一位来自中国东北的*女,艳号叫香水金,今年才17岁,正是梨花初开的年纪,身材高挑又丰满,说起话来燕语莺声,令人一见就骨酥肉麻。

    此时,在伊斯兰堡最有名的*院“笼香斋”的上房里,袁克定刚刚饮过了酒,酒精在胸膛里一通烘烤,心性早已有些迷乱了,他正搂着温香软玉,嘴里不住的和香水金调笑。

    刚香水金与袁克定还正高兴,可没过多久,香水金却慢慢从笑转为了呜咽。

    袁克定觉得不对劲,抬头看时,香水金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

    香水金抽泣道:“大公子,你平时说自己有多么的威风,可是真到了自己女人被人欺负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的没骨头?”

    袁克定双眉一立道:“说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有人敢欺负你不成?”

    “何止是欺负,人家硬是把我包下了,我开始死活不愿意,可是对方手里有枪,还带着一大帮军队,连我们鸨娘儿都不敢吱声了,就这样,我被……那个混蛋给玷污了,你堂堂的袁大公子就此也当上了活王八。”说到这儿,香水金掩面抽泣,时不时还偷眼看看袁克定的反应。

    袁克定冲冲大怒,他爹是巴基斯坦总督,巴基斯坦的一切就好象他们家的财产一般,在这一亩三分地,谁不知道他袁家大公子的名号,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现在竟然有人敢公然和他抢女人,这个人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啪”的一声,袁克定一把把桌子上的茶壶茶碗一应物什掀翻在地,骂道:“是谁?是哪个狗杂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老子一定要杀了他!”

    “还是别说了,说了你也不敢动人家。”香水金好像在挑气儿似的说道。

    可她越这么说,袁克定就越是不忿,他捧过香水金的脸来,一字字说道:“快说,到底那个人是谁!”

    香水金这才启朱唇,发皓齿,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来,登时就把袁克定惊得目瞪口呆!

    巴基斯坦总督府内宅“锡晋斋“里。

    袁世凯与刚醒来的兰香对面坐着,俩人半晌谁都没有说话。袁世凯一对精光四射的肉泡子眼直勾勾的盯着兰香,兰香的目光却一直闪烁不定,不敢正视对方的目光。

    “兰香,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别人派来监视我的?”袁世凯突然的这么一问,令兰香一下子就惊呆了,脸色忽然变得煞白,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以袁世凯的精明,一眼就看出兰香心里一定有鬼,他笑着来到兰香身边,一只胖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轻声道:“兰香,你说句良心话,你进我府中多日,我待你如何?”

    兰香身子一震,望着袁世凯,眼泪夺眶而出。

    袁世凯轻叹了口气,道:“我晓得你是被迫做这件事的,也知道你心里头一定有苦衷,只要你说出来,慰亭不仅不会责罚你,还会帮你的忙。”

    此刻,兰香看着多日以来疼爱自己的袁世凯,看着他此时慈祥温和的面容,咬着嘴唇说道:“大人,您说的不错,我就是被人派来监视您的,因为我的父兄都在那个人手中,我要是敢不答应,他们就没命了!”说到这里,兰香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袁世凯抚慰了一会儿,说道:“那个人是不是范学成?”

    兰香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木然点了点头,她不明白袁世凯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你,昨晚那两个刺客也是范学成派来的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猜十有**会是他,因为他最近一直怀疑我要变节,怕我会把事实真相向您吐露出来,所以……派人来刺杀我,不,更主要的是来刺杀大人的,他们也不确定您是否已经回府,所以先把人派出来,要是您没在府上就把我杀了,以绝后患。”

    袁世凯点点头,与自己当初推想的非常一致,范学成素来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是也不至于要派人刺杀我,这其中恐怕还大有缘故。

    翻过头来再说袁克定,听了香水金的话之后冲冲大怒,一再追问那个人是谁。最后香水金哭着说道:“他是第9军军长范学成!”

    啊!?

    袁克定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一下子就没了一半,呆呆的坐在那里发愣。巴基斯坦共有两个陆军军团,第九军和第十军,其中又以第九军的实力最为雄厚,装备也最为先进,手下光是枪杆子就有三万多条,因此在范学成眼里,除了有当今皇上和恭亲王、左孝同以及任中华帝国第三位大元帅、同时也与左孝同及恭亲王在最高统帅部中同任最高长官的冯相华还有李云龙之外,从来就没把袁世凯这个巴基斯坦总督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执行过他袁项城的调令。谁都知道,这年头谁手里有枪杆子,谁才有实力说话,要是以枪杆子来统计的话,范学成就是巴基斯坦最有实力说话的人。

    倘若要是换做别人,袁克定二话不说,带上自己的卫队径直扑奔过去,把对方家里一个不剩全部抓进大牢,可是现在对方是范学成,人家手下有枪有炮,还有巡逻炮艇,说实话,要让袁克定带着人去闯第九军军营,吓死他也不敢。朝廷有命令,只要有谁胆敢擅闯军营的,不管是什么情况,军兵一律有权将其枪杀!

    袁克定愤愤不已,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

    香水金擦干了眼泪,抱怨道:“平时人家袁大公子长袁大公子短的,把你都捧上了天了,可是如今一见了真章儿,你竟成了缩头乌龟了,可怜我就这么白白的被人家霸占。呜呜呜……”

    袁克定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面柔声对香水金说道:“宝贝,别生气了,他范学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回头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你就会吹牛,我是不信你的话了,你既然惹不起人家干脆就把我送给人家好了,以后我就是范学成的人,反正你家里有三妻四妾的,又不会在乎我这个苦命的女子……呜呜呜。”香水金又呜咽了起来。

    她越这么说,袁克定心中越是恼火,最后不由的拍案而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骂道:“范学成这个王八蛋,老子和他势不两立。宝贝,你莫要伤心,我现在就带上一帮弟兄,找他说事儿去!”

    说着,袁克定起身就要走,被香水金一把扯住衣服,哀声道:“你别去了,去了也是送死,范学成说过就是你爹袁世凯来了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放屁!”袁克定眼珠子都红了,“我爹那是什么人物,他范学成算什么狗东西,在我的地盘上,他也敢撒野!老子现在就去找他。”

    这时,忽听门外有人朗声说道:“是哪家的狗崽子活腻歪了,敢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袁克定悚然一惊,香水金吓得妈呀一声:“他来了!你……你快躲躲吧,他六亲不认,根本就不是个人……”

    袁克定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可是想想自己是堂堂的袁大公子,巴基斯坦这一亩三分地是自己老子说了算,说什么也不能给爹丢人,于是强自镇静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外面叫道:“袁爷等你多时了!”

    只听脚步声响起,一个高大魁梧的黑面军官大踏步走上楼来。这个军官三十几岁的年纪,肩膀宽厚,皮肤黝黑,脸上都是疙瘩肉和麻子点儿,一对狼眼烁烁放光,腰间挎着一把德国大镜面匣子枪,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子。

    这个人正是第九军军长范学成!

    范学成,乳名金贵,河南省永城市马牧乡范庄村人。范学成出生时,家里请来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算出说他是黑龙转世,来到人间世祸福未可知,注定不是凡人。另因出过天花而得外号“范大麻子”,其父亲与旗人斗殴,将人打死后入狱,后来死于狱中。其母亲对他非常溺爱,使其从小养成了无法无天,好斗的性格。七岁入私塾,常与同学斗殴,尝与市井游侠儿为伍,打富济贫,颇有游侠之气。长大一点就天天混在赌场,以赌博为生;后来又从事鸦片贩运,并加入河南西部的民间组织庙会道,凭着过人的机灵逐渐混到庙会道的头目。因肯下血本各方打点,他贩运鸦片、制造毒品远销上海,获利极丰。总之,范学成出身贫寒,不务正业,精于赌技,闯荡江湖,广结流氓恶棍、军警胥吏,开设赌局,但另一方面这个人还开过粥场,劫富济贫,在百姓中还颇有侠盗的美誉。

    早年,范学成投靠盘踞于安徽省亳州城的姜桂题部下。后来,他率部流窜到豫西巩县、宝丰、鲁山一带,投奔“庙道会”会首李凤朝门下,两年后自己成为“庙道会”会首。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当中,他率部救了左孝同的手下张宗昌,被左孝同部队收编,在抗英援俄战争中,跟着大部队辗转俄罗斯,凭着自己好勇斗狠的性格,作战非常勇敢,屡立战功。中俄战争后,李云龙亲自向陆军部推荐范学成,凭借着卓越的战功,范学成被任命为第九军军长,率部来到巴基斯坦驻扎。一直以来,范学成虽然出身不好,但始终都感念皇恩浩荡,感念李云龙的提携之恩,对冯相华、左孝同与左孝同也是衷心佩服,但自认为袁世凯无德无能,只凭着投机取巧竟混到巴基斯坦总督的位置上,因此对袁世凯始终都有偏见,再加上后来发生过的一些矛盾,两人之间的芥蒂越积越深,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最近他也看上了这位令人垂涎的小美人香水金,几次来到“笼香斋”与香水金私会。其实香水金是有意激怒袁克定的,做她们这一行的,只要谁给的钱多谁就是自己的座上客,管他是张三李四麻子六呢?她见范学成出手阔绰,因此也是百般迎奉着。在窑子里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香水金就是想挑拨范学成和袁克定两个人的矛盾,斗得越恨,自己也就显得越发金贵,钱当然赚得也就越多。

    范学成早就听说袁克定一直都和香水金要好,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自己看上的美人,就决不能让别人再碰,几次三番要香水金传话过去,要袁克定知难而退,但香水金为了他们俩争风吃醋,没有传过一次话,反而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挑唆。范学成越来越恼恨,他早就对袁世凯一肚子怨恨,现在袁克定又要抢占自己看上的女人,要他如何能受得了这番气。今儿个一大早,香水金就故意让人给范学成传话,说袁克定来了,要范学成无论如何不能来,范学成一听登时就火了,立马点了一个团的军队,全副武装坐着汽车,气势汹汹的来到“笼香斋”,在来时的路上他的心里就已经暗暗动了杀机!

第一百五十五章 袁克定被抓

    巴基斯坦总督府内,袁世凯从兰香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此时对两个刺客的审问也终于有了眉目,经过一番折腾,两个刺客终于挺刑不过,招认了全部的经过。他们的确是受命于范学成,目的是前来刺杀袁世凯,本来他们是守在半路截杀的,但在半路上发现袁世凯的随防布置的非常严密,根本无从下手,这才折回头来,经过与范学成的一番商议,决定径直前往总督府进行刺杀。对此他们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袁世凯回到府中务必要把他的脑袋捎回来,如果袁世凯还没有回到府中,就把兰香干掉,因为范学成越来越发现兰香有变节的可能,反正现在已经决定对袁世凯动手了,留着兰香早晚也是个祸害,倒不如杀了她一了不百了。

    说到杀袁的原因,除了原来提到的两人积怨过深之外,刺客还招认了一件事令袁世凯大动肝火!这件事就是袁克定与范学成之间为了争夺妓女香水金,而结下的梁子,这件事令范学成最后终于动了杀袁的念头。

    其实,范学成对于皇上和朝廷一向是忠心耿耿的,他在巴基斯坦耳闻目睹了袁世凯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三番五次的以密折的形式呈报给了皇上,也得到了朝廷的嘉许。

    范学成早就知道皇上对袁世凯不放心,袁世凯也早有异心,因此范学成想要暗中刺杀了袁世凯之后,以他在巴基斯坦的身份和地位,很有可能皇上会把巴基斯坦总督的位子交给他来坐。打定了这个如意算盘之后,他就从军中选拔出了两个出类拔萃的军人做刺客,这两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又跟随范学成多年,绝对忠心耿耿,手底下又非常干净,是这次刺杀任务的不二人选。

    由于袁世凯没在府里,所以总督府的戒备松懈了许多,范学成在总督府里又有眼线带路,两个人很快改扮成了总督府的杂役,随着府里的眼线没费多少力气就来到了内宅,于是就上演了之前那一幕刺杀场面。

    袁世凯一听到这个消息,气得一拍桌子,吼道:“老刘呢!”

    时间不大,老刘急匆匆跑过来,低声下气的说:“大人,有何差派?”

    啪,袁世凯把两个刺客的口供拍到桌子上面,“看看吧,这是两个刺客的口供,刚才你不是在场吗?你不是说大公子在孟加拉湾视察海防吗?这些口供做何解释!”

    老刘没看这些口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道:“大人,恕小人胡说,这是大公子临走之前交代过的,小人也不敢违背,求大人开恩,饶恕小人这一次吧。”

    “我问你,克定到底干什么去了!”袁世凯目露凶光,那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杀人。

    “大人见问,小人只好据实说了。大公子去*院了……”

    “*院?去哪儿干什么?”

    “去……去找一个叫香水金的女人……”

    “别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个*女?”

    “是。”

    袁世凯冲冲大怒,“这个不学无术的崽子,我老袁家的门风都被他败坏了……”

    这时,袁克文笑嘻嘻的过来说道:“爹,您算是说对了,您没在家这段时间,我大哥整天和那个窑姐儿混在一起,把您临走之时的话都当作放屁了。我就不同了,您问问老刘,每日都在家与私塾老师讨论时政,这一段我可是长进了不少呢?”

    “呸,你那副德性,我还不知道你吗?少在我耳边聒噪,滚!”袁世凯怒气哄哄的指着袁克文,袁克文一看风头不对,吓得赶忙躲在外面。

    “克定现在在哪?”袁世凯*问道。

    “在……在北区的‘笼香斋’。”

    “废话少说了,赶紧知会卫队团,准备车辆,我现在就去找这不肖的崽子!”

    “是。”

    北区,笼香斋。

    袁克定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是范军长,怎么,你不在军营中公干,为什么掂掂的跑到芽笼来了?”

    范学成依然阴沉着脸道:“你就是袁世凯的儿子袁克定吧?”

    袁克定脸上的肉抽搐了几下,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我爹的名讳,那也是你能说的吗!”

    范学成呵呵一笑道:“袁世凯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我问你,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我先问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范学成冷笑两声道:“别说是你,就是袁慰亭见了我都要礼让三分,明着对你说了吧,这个女人我看上了,以后她就是我范学成的人,要是谁还想动她一个指头,休怪我翻脸不认人!”说着话,他拍拍腰间的手枪。

    “你翻脸又能怎么样,我也告诉你,香水金早就是我袁克定的女人,谁也别想再打她的注意!否则,也别怪我手下无情!”袁克定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胆气,与范学成针锋相对。

    此时,香水金急忙过来,用手帕捂着脸说道:“别闹了,别闹了,这要是闹出点儿事可怎么办啊。我不过就是一个苦命的弱女子,要是你们真闹出个意外,我可怎么担待的起啊!”

    香水金越是这么说,两个男人心中醋气就越浓,范学成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袁克文的胸口,一字字道:“这么说,你就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袁克文也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对着范学成说道:“看今天咱们俩谁的枪快,谁第一个倒在这里。”

    香水金哪里见过这个架势,本以为双方最多打一架或是口角几句也就罢了,眼看着就要闹出人命来了,她妈呀一声瘫倒在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忽然,“咣”的一声,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了,一伙全副武装的士兵一哄而上,没两下子就把袁克定制服了,绑了个结结实实,还缴了手中的武器。

    袁克定毕竟是个少爷羔子,哪里架得住一帮军兵的收拾,三拳两脚就把他揍的一个劲儿求饶。范学成俯下身来,冷笑道:“大公子,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拿枪杀我啊,呸!”

    “军长,怎么处理这小子?”

    范学成绕着袁克定转了两圈,一挥手道:“先带回军营再说。”

    “是!”

    十几分钟后,袁世凯带着总督府的卫队来到“笼香斋”,老鸨子虽然没见过袁世凯,巴基斯坦总督的相片总是看过的,一看总督大人大驾光临,又惊又喜又怕,赶忙慌慌张张的上前招呼:“哎呦,没想到总督大人光临,你们快给大人准备茶点,喜子快去把咱们的姑娘们都交出来,让大人挑选。”她谄笑着过来又说:“大人在我们‘笼香斋’有相好的没有,有的话我马上把她找来陪您喝几杯……呵呵。”

    袁世凯一看这老鸨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把老鸨子推到一旁,站在天井子下面四处张望了一下,回头问老鸨子:“袁克定来过没有?”

    老鸨子脸色一变,心说这下可乖乖不得了,“来过……刚走……”

    “去哪了?”

    “刚才第九军范军长来过了,和袁大公子一见面就口角起来了,还都动了冒烟的家伙……”

    “啊!”袁世凯大惊失色,袁克定虽然不肖,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下眼都红了,“开枪了?定儿有事没有?他现在在哪?”

    老鸨子吓得后退了几步,颤声道:“还没等开枪呢,就被一帮军兵给抓走了。”

    “抓到哪儿了?”

    “好象是……第九军军部……”

    “什么!”

    巴基斯坦总督府内。袁世凯坐在躺椅上长叹不语,总督府政务官曹汝霖说道:“大人,咱们现在不能再等下去了,那个范学成是个什么人您最清楚不过,他一向和您……和咱们总督府不睦,况且这个人是土匪出身,惹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大公子落在他的手里,与落入魔窟中无疑啊。”

    袁世凯愤愤的说道:“宰了那个不肖之子最好,临进京之前我就一再叮嘱他,留在家里一方面要务学,一方面要务政,可是这个王八羔子竟然敢背着我去北区逛窑子,把我袁家的脸面全都丢尽了,我巴不得姓范的马上给他来个痛快的呢!”

    办公厅厅长梁士诒劝道:“大人少安毋躁,事已至此生气是没有用的,我们要赶紧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才好。大人,要是依我看您……您就屈就一下金身大驾,亲自到第九军军部一趟,俗话说: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不管双方之间平时有多大的嫌隙,您亲自就拜会他范学成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他再怎么骄横也不可能不把您这个总督放在眼里,我想只有这样才能救大公子一命。”

    警卫处处长陆宗舆倒是对梁士诒的话不以为然,一拍自己的胸脯道:“不可能!让咱们总督大人亲自去拜会他一个小小的军长,传出去还不令人笑掉大牙啊。”他转过头对袁世凯说:“大人,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带着我警卫处的人再加上治安局的治安员们,到第九军找范学成要人,他要是乖乖把人交出来这件事就这么先放下,要是敢硬顶着不交,说不好我他娘的就带人平了他的军部,正好也为大人把范学成这个杂种铲除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黄河决口

    袁世凯一瞪眼怒道:“放屁!你长脑子了没有,就凭你手下那点人马还想去凭人家的军部?你他娘还没到那儿的时候,人家一顿大炮射过来,你们就成炮灰了!再者说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要人,万一把范学成惹急了,定儿的命还保得住吗?你这个警卫处长真是不学无术,给我滚一边去!”

    袁世凯一顿臭骂,陆宗舆撅着嘴一声不响的退到门边上,小声嘀咕着:“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该怎么办?”

    袁世凯沉吟半晌,最后两只眼睛精光一亮,说道:“给我准备专车和礼物,我这就出去一趟。”

    梁士诒喜道:“这就对了,大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救大公子的性命,您只好屈就一下自己了,现在我就陪着您去见范学成,我就不相信他连总督大人的面子也不给。”

    袁世凯怒道:“我又不是去找范学成,你陪我干什么。”

    梁士诒一怔:“那您是要……”

    “我现在马上去第十军军部,拜会第十军军长卢永祥。”

    “什么!?”

    众人全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堕五里雾中。

    紫禁城。

    今年一开春,后宫里又添了几桩子喜事,皇后明颜又给皇上添了一位小公主,这个公主生下来就皮肤白皙,眉眼如画,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李宸越看越是喜欢,这虽然是自己的第五个公主,但这是明颜小产后第一个女儿,李宸自然视为掌上明珠。他握着明颜的柔荑,柔声道:“明儿啊,前些日子,朕还一直为你没有一个公主而忧烦,时隔数月之后,你就给帮朕把这个梦给圆上了,朕真是爱死你了。”

    明颜心中一荡,笑道:“四郎,只要您别嫌弃明儿给您生了个丫头,臣妾就知足了。”

    李宸在明颜脸上轻轻一吻:“哪能呢?朕喜欢还来不及呢。朕给她起个名字……”李宸沉吟着,“明儿,朕瞧着前几个女儿都是‘哲’字辈的,但咱们的公主是与众不同的。对了,你可记得你刚进宫时,朕送给你的那首诗?其中一句是‘润玉笼绡,海樱倚扇’。”

    明颜点点头道:“是,明儿还记得那是在你第一次侍寝那天晚上,您送给我的。”

    “润玉笼绡,海樱倚扇。虽然这首诗歌有些感梦怀人,但朕自己唯独喜欢这句,咱们的格格就叫海樱公主吧。”李宸说道。

    “海樱,这个名字好。明儿知道,您写这首诗有两个意思,一是想在洞房花烛之夜送给明儿,二是在怀念先皇后吧?”明颜笑道。

    “是啊,当年钮祜禄那么年轻,就因为一碗放了毒的汤药,就……唉,载渊和哲晗就这样没有了皇额娘。”李宸叹道。

    在李宸还在叹息时,明颜已默默地抄录好了李宸的那首诗歌,递给了李宸。

    李宸看着上面的诗歌,道:“‘榴心空叠旗袍红,艾枝应压愁鬟乱。午梦千山,窗阴一箭,香瘢新褪红丝腕’,明儿写的小楷清秀,朕远不如你啊!”

    “说什么呢,四郎的字才是天下第一。”

    李宸笑道:“虽是些奉承的话,朕听着倒也舒服。”说罢,李宸目光闪动,兴奋的说:“中华帝国与前清不同,朕如今正力主文化部和教育部提倡新学,以后女人也要参与到帝国的发展建设中来,将来还会有女工程师、女军官、女科学家、女教授等等。朕的女儿们生来就冰雪聪明,朕不要她像前清的那些公主们,只会做些女红什么的,朕要让她们学习文化知识,将来也成为一位国家的可用之才!”

    明颜没有答话,只是抿着嘴笑,在她眼中,这个做皇帝的丈夫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永远正确的。

    没过多久,第二件喜事传来,肃妃和贞妃这对双胞胎姐妹几乎临盆,贞妃这边生了一个小皇子,肃妃这边竟然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皇子,一个公主。李宸自然是大喜过望,宫中难免又是一阵喜庆。

    现如今,李宸加起来共有十一个子女,皇后明颜这边是八阿哥景亲王载渤、九阿哥舒贝勒载沈还有固伦五公主海樱。云妃这边是四阿哥明亲王载溯。废妃西林觉罗氏后来从冷宫中放了出来,重新封为容妃,她这边是三阿哥哲亲王载瀚和长公主和硕和靖公主海曦(改为海字辈,额驸为郑亲王载景之弟载铭)、三公主和硕敦和公主海昀(额驸为继任科尔沁亲王苏日格),先钮祜禄皇后这边是大阿哥皇太子贤亲王载渊和次公主固伦敦宪公主海晗(额驸为一等公志瑞,也就是景寿的儿子),废妃叶赫那拉氏(历史上的慈禧)被追封为懿敦贵妃,这边是二阿哥烈怀亲王载淳。端妃这边是五阿哥朔亲王载灏。文妃这边是六阿哥献亲王载溥,敬妃这边是七阿哥宁亲王载泽。肃妃这边是十阿哥载澜和六公主海晟,谨妃这边是十一阿哥载滨。

    李宸看着好几个皇子公主的,心里自然是高兴,每日里只要一处理完政务,就到各宫看望皇妃和小阿哥、小公主,还有在毓庆宫的皇太子及皇太子妃、皇太孙和几个孙子。其余年长的几个封了亲王,住在王府,李宸竟然还将王府拆了,让他们这些个成年的亲王住皇宫里头,这样可以方便看望看望他们。这一天,李宸正在承乾宫里,与明颜还有众妃与众皇子嬉闹,这时姜宁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李宸一看他脸色都变了,立马知道是出了大事,赶忙与自己的妻子儿子们交待了几句,和姜宁步出承乾宫。

    “怎么了?”

    “皇上,出大事了!”

    李宸心中一颤:“出什么事了?”

    “黄河决口,黄河决口啊!”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李宸顿时就变了颜色。黄河决口可不是一件小事,从古至今黄河曾发生过此特大决口,都是由于改道引起的,受灾百姓数不胜数,每次决口都给国家造成难以估量损失。执政以来,经过了大小多少次战争和磨难,他从来都没有畏惧过,但是这一次黄河决口的消息令他一下子感到有些头重脚轻。

    姜宁赶忙扶住皇上,忧心忡忡的说:“皇上,盛子提醒您一句,龙体要紧。”

    李宸摆了摆手:“朕没事,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现在农业部部长杨鹤龄正在养心殿侯旨,他急得都要吐血了。”

    “好,随朕前往养心殿。”

    养心殿里,杨鹤龄焦急的来回踱着脚步,不停的唉声叹气,见皇上来了,赶忙收束起精神来,叩拜在地。

    “朕刚刚听说了这个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宸示意杨鹤龄不必拘礼了。

    杨鹤龄顿足叹道:“皇上,咱们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灾了!”

    “哦?怎么个大灾?”

    “如今,山东、山西、直隶、江苏四省都已发来了灾报,尽管事先各省已经做了较为周密的安排,对河堤一再加固,但没想到这一次黄河汹涌泛滥,大有改道之势,所过之处农田被淹,民房倒塌不计其数,沿河受灾百姓多达百万之众,更为忧心的是,河水越发凶险,已经开始由故道向周边地区泛滥,根本无法阻挡,这样下去后果难以预料啊。”

    李宸半晌无语。

    “皇上,臣身为农业水利部部长,对于这次灾祸有重大责任,请皇上知罪,臣甘愿领受重责。”杨鹤龄竟然把自己的顶戴摘掉,捧在手上,呈给了皇上。

    关续清一拍御案,“糊涂!你还嫌朕的烦心事不够多吗?黄河决口乃是天灾,这是你杨鹤龄一个人就能疏堵的吗?如今大灾来临,你不给朕想着如何抗灾,倒是一上来就自承有罪,想卸了这幅担子不成!”

    杨鹤龄急道:“皇上,臣并无此意,只不过在如此大灾面前,臣难辞其咎,愧对受灾的百姓和皇上啊。”

    “你愧对就把担子卸下来,莫非想把这副担子交给朕不成,亏了朕平时对你的器重了!”李宸面色铁青,显得非常恼怒。

    一番雷霆训导把杨鹤龄骂得汗颜无地,也知道皇上目前的处境艰难,自己实在不敢有此举动,于是又戴上了顶戴:“皇上,臣无能,臣以为为今之计是要找出一位精通水利的专家,亲自负责疏防才是。”

    李宸点了点头,忽道:“对了,朕还记得去年你不是还说过,江苏有一个精通水利的专家,叫做……”

    “武同举。”

    “对,就是此人。朕当初以为武同举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吏,难当大任,于是就先擢升到了江苏省主持一省水利,不知道他就任以来,成效如何?”

    “皇上明鉴,武同举到任江苏省水利厅以来,对黄河沿岸进行了丈量,加固了河堤,他的疏防办法与众不同,曾经受到过多方质疑,但是在这次河灾中,江苏省虽然也有几处堤防决口,但都是流经的小的县域,造成的损失也不大,目前就属江苏省的受灾情况最为微小,臣以为武同举其人堪当大任。况且皇上原先也说过有机会要见一下他,因此这次臣就事先把他招到北京来了,随时听候皇上的圣命。”

    “事不宜迟,现在就宣他进宫觐见。”

    “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杨鹤龄带着武同举进宫觐见皇上。

    “臣江苏省水利都监武同举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李宸仔细打量了武同举一番,只见此人相貌平常,虽然三十几岁的年纪,身穿整齐的官服,头戴顶戴单眼花翎,但看起来脸色黝黑,已经起了皱纹,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奔波,经受风水日晒的缘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一省的水利都监,倒像是田间的农夫。但李宸知道人不可貌相,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有超凡的本领。

    “武爱卿,多余的话朕就不说了,朕听礼遐(杨鹤龄表字)说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水利专家,想必黄河决口之事你已经听闻了,所以这次宣你进殿,想听听你的看法。不必拘谨,你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李宸缓缓的说道。

    杨鹤龄对着武同举点了点头,意思是照着皇上的话办。说实话,要说武同举此时心里不紧张不害怕是假的,他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吏,被破格提拔到省里做了水利都监,后来由于政绩突出又被杨鹤龄一纸调函调到了京里,他本以为是另有委派,做梦没想到竟被杨鹤龄带到了宫里,直接面见皇上,这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如今帝国皇帝就在面前,武同举的心怦怦的甭提跳的多厉害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清了清嗓音,这才说道:“启禀皇上,黄河决口之事说大便大,说小便小……”

    一句话出口,杨鹤龄立马冒出一身冷汗来,心说武同举是不是吓糊涂了,在皇上面前怎可儿戏,谁都知道黄河决口是天大的灾祸,他怎么竟说出这种不伦不类的话,于是对着武同举不停的挤眉弄眼,意思是想好了再说。

    李宸开始也是一愣,但随即一挥手道:“尽管说下去,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治水三策

    “嗻。”武同举擦擦头上的冷汗,继续说道,“其实在此之前,黄河常发生泛滥以至改道的严重灾害。有历史记载的2千多年中,黄河下游发生决口泛滥1500多次,重要改道26次。但是灾害发生之后,由于有的朝代防备和治理措施得当,灾害的损失便非常小,而有的朝代对黄河疏于治理,河灾之后又治理的不及时,所以黄河流域里人、畜、房屋等损失异常惨重。这就是臣所说的说大便大,说小便小的缘故。”

    杨鹤龄刚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心说这个武同举说话大喘气,幸好皇上没有责怪下来。

    李宸点点头,面色开始和缓:“继续说。”

    “先说这河道。有文字记载的黄河河道,大体经河北,由今子牙河道至天津附近入海,称为‘禹河故道’。从周定王五年黄河第一次大改道起至前清咸丰五年改走现行河道;以后走现行河道以南,夺淮入海,灾害波及海河、淮河和长江下游约十万里之遥的地区。每次决口泛滥都造成惨重损失。”

    俗话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武同举说的既详尽又透彻,一听就知道他曾经对黄河进行过深入的调查研究,李宸满意的看了一眼杨深秀,凝神静听武同举下面的话。

    “臣再来说一下河水分流之事。黄河下游多股分流的局面至前明嘉靖中期基本结束,古书上记载‘南流故道始尽塞’,‘全河尽出徐、邳,夺泗入淮。’这是河势的一大变化。后来在万历初年,潘季驯推行‘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的治河方针,下游河道方始基本固定,即今图上的废黄河。其后虽有决溢。但旋即恢复故道。前清前期经大筑堤防。河南境内河道出现过一段相对安流时期,而山东、江苏境内河段决口次数增多。江苏徐州至淮阴河段兼作运河,因此咽喉命脉所关,最为紧要。潘季驯治河重点即在这一河段上,如大修两岸缕堤、格堤、月堤、遥堤,重修高家堰,抬高洪泽湖水位,蓄清刷黄等工程。到前清河患的重心下移淮阴至河口段,这是因为金元以后黄河长期夺淮入海,大量泥沙排入海口,河口不断延伸,使坡降变化,加速河口以上河道的淤积。故清中期以后徐州以下河患最为集中,河道淤废不堪,决口连年发生,更兼治河不力,黄河改道已不可避免。”武同举说起水利问题来,显得得心应手,方才的紧张也消减了大半。

    “好,接着说。”此时,李宸已经相信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武同举必然有治河的良策,以往治河的官员一上来不是先摆出一大堆困难,就是深受向朝廷要钱,对黄河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一个全面的掌握,拿着朝廷拨下来二话不说就去乱堵乱防,结果钱花的不少,却收不到什么成效。

    武同举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来,铺在靠殿门的桌子上面,然后对皇上说:“皇上,请您移步前来观看。”

    李宸一看武同举准备的如此周详,心里自然是高兴,走下丹犀,来到桌子旁边,凝神观看。杨鹤龄也围拢过来。

    “皇上请看,这是臣花费近十年的时间,走过了整个黄河流域,经过测量计算,最终制出的这张黄河水系图。现在臣就来说说此次黄河决口的灾情。此次,黄河在河南省兰阳铜瓦厢决口,先向西北淹到封丘、祥符各县村庄,又往东漫流至兰仪、考城、长垣等县后,分成3股:一股出曹州东赵王河至张秋穿运;一股经长垣县,流到东明县雷家庄,这里就分成了两股,都东北流到张秋镇;三股河汇合后,穿过张秋运河,经不盐河流入大清河,由利津牡蛎口入海。这里是黄河下游流经路线,按照现时帝国行政区域划分,大体上经过河南的荥阳、郑州、原阳、延津、封丘、中牟、开封、兰考、濮阳,后经山东的曹县、单县,再经安徽的砀山、萧县、最后入江苏的丰县、沛县、徐州、邳县、睢宁、宿迁、泗阳、淮安、涟水、阜宁、滨海然后入黄海。但在改道后,于铜瓦厢缺口后,黄河冲破原有的河道,改东北走向,在山东境内借大清河入渤海。这次决口,使黄河下游结束了700多年由淮入海的历史,又回到由渤海湾入海。如果这次黄河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理,据臣判断,其后,洪水在以铜瓦厢为顶点,北至北金堤,南至今曹县、砀山一线,东至运河的三角洲冲积扇上自由漫流,水势分散,泛滥无定。下游河道中自铜瓦厢至陶城埠一段,决口经常发生,故有豆腐腰之称。”

    “说说你的良策。”李宸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对于武同举也越来越有信心了。

    武同举一笑道:“根据此次灾情,臣治理黄河主要有三策。”

    “哪三策?”

    “皇上容禀,远古时期,人们基本是在距离河道很远的地方居住,河流基本是自由流动,与人们互不干扰,相安无事。随着河流周边居住百姓的增加,人们开始在河道的两边修筑堤防,开始的时候,人们在距离河道比较远的地方建堤,河道的宽度仍然很大,洪水还没有被束缚得很厉害。遇到涨水,水流基本可以分散到较宽阔的河道中,慢慢流走,几乎不会冲毁堤防。后来人们开始大量占用河滩地耕种,在大堤里面修筑围埝,圈堤围垦,不断改变河道的流向,造成河道宽窄不一,河线再三弯曲,严重阻碍行洪。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臣以为农耕是要发展,但是也要有一个整体规划,正是当地百姓没有节制的改变河道的原有状况,不给洪水以足够出路,引发河堤被洪水冲溃,给自身也带来了一场场灾难。像这样一次黄河泛滥就会令国家数十年的农业发展毁于一旦,两相比较是得不偿失啊。”

    李宸沉吟半晌,对杨鹤龄说道:“武同举说的很有道理,治河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事,为了长远考虑,还是要对农田耕作有一个总体的规划才行。”

    杨鹤龄恭声道:“嗻。这一条臣谨记了。”

    武同举又说道:“所以针对这一情况,臣提出治河三策,请皇上斟酌。所谓事有轻重缓急,所以臣把这三策分为上、中、下三策。上策为不与水争地,彻底改变当前的被动局面,还河道以本来的面目。具体的是将冀州区域容易受到洪水影响、生活没有保障的百姓迁移出来,清除掉河道中的碍洪设施,将黄河改道向西,以原有河道与太行山之间的宽敞地区为新的河道,让黄河向北流进大海。这样可以削减水势,容纳较多的泥沙,最大程度降低洪水冲毁堤防的可能。对移民安置所需要的费用臣也有所考虑,由原来黄河的岁修费来解决,从而达到彻底根除黄河水患。但恐怕用此方法,要毁坏许多村庄、田园及世代祖业,会招致一片怨言。但臣以为,只要朝廷有决心,做好百姓的安抚之事,讲明利害关系和长远利益,一定会得到绝大多数百姓的支持。此项措施的推行,河流将基本实现原道流动,沿河百姓的生产和生活水平将稳步提升,国家也会日益强盛。”

    李宸凝神思忖了一下,道:“这是比较长远的一条办法。”

    “皇上明鉴,如果觉得上策费时费力太多,还可用中策。中策采取分水的办法。在受灾严重的州府县道尽可能多地修筑漕渠,从而将多余的水引入其他的水系中,从而减少洪水流量,也让更多的土地得到灌溉。臣已经在图纸上面画出了参照图形。请您龙目御览。具体的方法是利用淇口以上的地形,向西北修一道石堤,利用堤岸与西山脚的高地为干渠,然后加固从淇水到遮害亭之间的黄河堤防,在堤上建起几座分洪水门,然后在东边的渠堤上建若干引水口门。当遇到洪水的时候,打开高处的分洪水门,通过渠道引水入其他水系让一部分洪水由其他水系流入大海;当天气比较干旱的时候,打开低处的引水口门,通过渠道灌溉农田,改良土壤,引种水稻,从而满足了防洪和灌溉需要。为了实现正常运行,每年必须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财力以维修渠道、设施。”

    “说下去。”

    “最后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了,如果我们不计长远,只想把眼前的水患解除掉的话,就只好采取下策。下策是坚守目前狭小的河道,对大堤进行培高加固,加固的材料主要适用石块配合沙浆草袋子等物。但采取这样的措施,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劳力和财力,只会加剧悬河的形成,并不能改变黄河不时泛滥的局面,会给百姓带来极大的危害。以上三策,都只是基本的治河思想,具体的方案,由于非常繁琐,臣在这里就不赘言了。请皇上圣裁。”

    “好!武同举,你可真有一手,看来礼遐为朕推荐了一位能人啊。三策各有侧重,都有可取之处,朕只要求一点,就是治河之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一定要谋划长远,只要能对长远有力,即使目前多耗费写钱财和人力也无不可。”李宸坚定的说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阴谋举事

    武同举嘴唇翕动了几下,好像还有话说。

    “说吧,朕喜欢听你说话。”

    “嗻。臣以为此次黄河灾害最为要紧处还是在于上游的黄河三峡。黄河三峡主要是指炳灵峡、刘家峡、盐锅峡,这里水势湍急凶猛,河道狭窄,泥沙最容易淤积,因此,臣想着向皇上提请,将来如有条件,可不可以在这里建一座大坝。”武同举是贸然提出这个建议的,目前黄河灾情泛滥,处处需要钱粮,自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提出修坝的事,要是换在以前的朝代,轻者被皇上责骂一顿,重者则要丢官罢职,但经过武同举的多年考察,觉得在黄河三峡修筑大坝非常必要,而且也做过一番精心的谋划,这一次好容易见到皇上,就壮着胆子提了出来。

    李宸思索片刻,说:“修坝是应当的,不过需要你们农业水利部详细考证之后,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到时候只要国有余力,朕会大力支持的,既然要建就要建成一个永久排洪的大坝来。”

    武同举叩拜在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皇上真是圣明之君,臣能否在此先大概向皇上介绍一下臣对于三峡大坝的想法?”

    “起来说话。”李宸笑道。

    武同举站起身来说道:“以往历朝历代都修筑过大坝,但是效果不甚理想,平日倒还稳固,一旦遇到大水便被冲垮。原因主要对上游水土保持拦沙作用估计过分乐观,预计的入库泥沙量偏低。第二个原因是在像黄河这样的多沙河流上的水坝,不能采用高水位蓄水运行方式,而应采用‘蓄清排浑’的方式,在汛期低水位时,水坝要有足够的泄洪排沙能力。臣以为黄河三峡工程在汛期运行水位应当控制在90米以上,比正常蓄水位低30米,同时大坝在较低位置上应该设置一个永久泄水的水道,这样才能使汛期水库基本处于畅泻状态,也可大大减少泥沙在水库的淤积。”

    “嗯。”李宸点点头,盯着武同举看了半晌,忽然正色道:“武同举听旨!”

    武同举吃了一惊,不知这是做什么,看了一眼杨鹤龄,只见对方正面带笑容对自己点了点头,赶忙跪地口称:“臣武同举听旨。”

    “现在朕擢升你为农业水利部水利司司长,全权负责黄河水灾的治理以及今后三峡大坝的考证,不得有误!”李宸朗声说道。

    杨鹤龄一看武同举有点儿发傻,赶忙低声说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武同举这才缓行过来,恭声道:“臣武同举领旨谢恩!”

    掌灯时分,巴基斯坦总督府。

    袁世凯准备一切停当,坐上自己的专车,在梁士诒和陆宗舆的陪同下驱车前往第十军军部。

    由于事先已经接到总督大人要来的消息,所以第十军军长卢永祥带着手下一大帮高级将领在军部门前列队迎接。袁世凯刚一下车,卢永祥就小跑着来到眼前,把腰板挺得笔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帝国陆军驻巴基斯坦十军军长卢永祥,带领军部团级以上军官,恭候总督大人大驾!”

    袁世凯假装亲热,握住卢永祥的手说道:“子嘉啊,咱们是弟兄,何必分什么等级呢。好,好,我袁世凯心领了。呵呵……”

    卢永祥,原名卢振河,字子嘉。济阳人。幼时家贫,1877年先入山海关随营武备学堂,1880年投军。1885年考入北洋武备学堂,毕业后被袁世凯聘为新军军官,在天津小站练兵时,与段琪瑞、王士珍等成为密友,后来一同成了皖系军阀的骨干。期间任淮军队官,后任武卫右军管带。后任山东武卫右军先锋队右营帮带、北洋二十镇协统。因镇压滦州起义军有功,先后加记名总兵、提督、副都统军衔。1893年,被陆军部调驻巴基斯坦任第十军军长。

    其实,袁世凯和卢永祥接触的已经算是比较多了,因为卢永祥其人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贪财。因此袁世凯投其所好,通过多次接触试探,最后把卢永祥也拉拢到自己的鸦片和军火买卖的阵营里,决定从每一笔交易里分给卢永祥一成的干股,别小看这一成干股,无论放在谁面前都是一大笔巨款,卢永祥本来畏惧朝廷,有所顾忌,架不住袁世凯多次拿巨额利益来诱惑,最终还是落入了袁世凯精心购置的圈套当中。

    袁世凯在卢永祥的陪同下耀武扬威的走进第十军军部,这时,指挥官一声令下,两旁的军兵立正向总督行军礼,同时军乐队还奏起了雄壮的军乐。袁世凯心里自然是高兴,在范学成那边自己这个新加坡总督狗屁不是,但到了第十军这边却得到了元首一般的礼遇。

    二人一前一后步入了军部的会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两个人先是按照官场的规矩客套了一番,袁世凯一看时间有限,袁克定还在第九军军部里生死未卜呢,没功夫在这儿扯淡,于是话锋一转,说到正题上来了,“子嘉,上一次和美国杜邦公司谈的那笔军火买卖看起来要黄了。”

    卢永祥挠了挠后脑勺,焦躁的说:“怎么回事?”

    “唉,子嘉,你的消息太闭塞了,美国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了?”

    袁世凯轻叹一声,于是就把美国金融风暴的事前前后后的经过都给卢永祥讲述了一遍,当然,发动这场金融风暴人是帝国皇帝,这一点袁世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要是他真知道的话,也许就会对自己以后的行为做个重新的考量了。“事情就是这样,这一次不仅把华尔街给搞垮了,而且把美国最大的军火商杜邦公司有搞垮了,如今杜邦公司自顾不暇,他们的对外交易缩减得所剩无几了,咱们那笔买卖也黄了。”

    卢永祥一拍桌子,长叹一声:“真他娘的不走运,要不然这笔买卖做成了,咱们能赚一大笔钱。”

    袁世凯的目光的狡黠的一闪,道:“老弟,咱们的财路越来越窄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咱们不能老是这么靠着别人活着了,财是要去求的。”

    “怎么个求法?”

    袁世凯有意卖个关子,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但卢永祥是个军人的秉性,最不能看别人拖拖拉拉拉的,急得头上都冒汗了。袁世凯这才缓缓说道:“子嘉,前些时我进京述职,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

    “你是我最信任的老弟,在你面前我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进京述职面见了皇上,在皇上对我的训问中,我发现很可能皇上已经洞察到我们做的这些事了。”

    “啊!?那怎么办?”要说卢永祥不惧怕皇上,那纯属是吹牛,一听袁世凯说出这话来,他当即就紧张起来了。

    袁世凯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老弟,不必害怕,这只是我的猜测,皇上未必就已经掌握了真凭实据,要不然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皇上那边是什么意思?”卢永祥汗涔涔的问道。

    “皇上虽然只是怀疑,但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对咱们上心了,还专门提到了你卢军长呢?”其实根本就没有这八宗事,只不过袁世凯为了让卢永祥这个大老粗上当,才有意这么说的。

    卢永祥果然大为惊愕,神情显得颇为紧张,“皇上说我什么了?”

    “哼,皇上说朕听说卢永祥身为军人,不想着如何守土有责,整日里不是和美国人打交道,就是和南美人打交道,不是走私鸦片就是贩卖军火……皇上还问我可有此事。”

    “你怎么说?”

    “咳,我当然说着纯属谣言,请皇上莫要当真了。”

    卢永祥这才长出一口气,但脸上的惊愕之色并未减少。

    袁世凯冷笑一声道:“不过皇上既然提到你,就说明他对你怀疑了,待将来查明之后,必然要对你动手,到时候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就像刚被处决的王治馨和那在京的54位大员一样的下场,甚至会被凌迟抄家、诛灭九族!”

    卢永祥大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一把扯着袁世凯的衣袖道:“大人,你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啊。”

    袁世凯端起茶盏来,慢条斯理的品了几口,然后把茶盏重重的顿在木几上,“啪”的一声,把卢永祥吓了一跳。袁世凯的神色异常严肃,盯着卢永祥道:“老弟,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我不先发必为人所害,你懂吗?”

    卢永祥恍然点头,又摇了摇头:“大人,你的意思是……”

    袁世凯急道:“老弟,你摸摸你还有脑袋吗!”

    卢永祥脖子后面立马升出一股子凉气来,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脑袋,悚然道:“大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嘿,亏你卢永祥还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皇上的脾气秉性你了解吗,他如今已经盯上你我了,一旦被皇上盯上,你想想会有什么结果?王治馨的事余温犹在,莫非你就忘了吗?”

    “是啊,一旦被皇上盯上了,早晚都没有好结果,所以咱们才要及早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啊。大人,我和你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要您说一句话,我卢永祥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但听大人一句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旧金山大地震

    “方才我说过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为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只要巴基斯坦独立咱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什么?巴基斯坦独立?这可能吗?就凭着我们手下这些人也敢和朝廷对抗?”

    “哈哈……,老弟,先不要说别的,我只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这……大人,您可别坑我,我……”

    “不是我坑你,这种事谁都知道不成功则成仁,搞好了名垂千古,搞不好了我们会比王治馨死得还要惨,反正早晚也是个死,倒不如现在就来个先发制人,你我都不是池中之物,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本就应作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啊!”

    卢永祥不停的冒着冷汗,脸上的表情几句变化,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到了一边。过了良久,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攥着拳头一字字说:“好!他娘的反就反了,反正也没我的活路了!”

    “好!”袁世凯从梁士诒手中接过一份草约来,放在桌子上面,对卢永祥说,“老弟,既然是举事,为了稳妥起见还请你在这份盟单上签字。”

    卢永祥看看这份盟单,上面大意是说我们愿结盟举事,无论生死福祸都将与朝廷势不两立云云,末尾率先签上了袁世凯的名字。他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最后艰难的在盟单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袁世凯把盟单收好,哈哈大笑起来:“老弟,以后咱们就是生死弟兄,福祸与共了,哈哈……”

    “大人,我是答应了,但还有一个范学成,这个人一向与大人不睦,咱们要举事,有这个人在中间拦路恐怕事情很难办成啊。”卢永祥担心的问道。

    袁世凯目光闪动道:“范学成那边我有办法,只要到时候你老弟能从侧面派兵支持就可以了。”

    卢永祥一拍胸脯,道:“好!到时候我但听总督大人差遣就是了。”

    袁世凯阴恻恻的说道:“我来时刚刚接到消息,如今黄河泛滥,北方六省受灾严重,皇上正被此事搞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南边的事,因此此时举事正是大好的良机啊,哈哈……子嘉,我先向你许个愿,将来我要是当上皇帝,你就是摄政王,怎么样?”

    卢永祥惊喜交集,赶忙拱手道:“多谢大人栽培!”

    南涝北旱这是中国历年以来大片国土中最常见的自然灾害。同时,也是中国古代治乱循环的导火索。北方旱情严重时,赤地千里,数千万人背进离乡,四处彷徨。南方大的洪水,往往席卷沿海,城乡全军覆灭。而这一次,中国北方却发生了百年不遇的特大的水灾,数百万人流离失所,无数民房倒塌,被洪水席卷,中国正面临着帝国成立以来的最大挑战!

    而与此同时,就在华尔街金融震荡刚刚平息后不久,旧金山却传来消息,年3月22日清晨5点12分左右,芮氏规模为7。8,震央位于接近旧金山的圣安地列斯断层上。自奥勒冈州到加州洛杉矶,甚至是位于内陆的内华达州都能感受到地震的威力。这场地震及随之而来的大火,对旧金山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可以说是美国历史上主要城市所遭受最严重的自然灾害之一。当时,政府官员担心若公布真正的死亡人数,恐怕会造成地价下跌,并影响到重遭震毁的旧金山市政厅,因此捏造死亡人数只有478人。不过,据赵秉钧的军情网络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在3000人以上,甚至有可能高达6000人。大部分的伤亡集中在旧金山,而其他的旧金山湾区则约有189人死亡。圣塔罗撒、圣荷西以及史丹福大学也都遭受到严重的损害。40万人口中,约有22。5至30万人无家可归,其中约有一半的难民离开湾区到奥克兰。

    当地的《旧金山快报》报纸形容在金门公园、panhandle公园,以及从ingleside到北滩的海滩上都布满的临时搭建的帐棚。据中国的统计专家事后作出的分析,这次地震所造成的损失,估计高达4亿美金。

    更加可怕的是,地震过后不久一场大火燃起,使震后的旧金山雪上加霜。和这场大地震以及随后的余震相比,随之而来的火灾造成的财产损失甚至更大。城内发生了多处火灾,一些火灾是由于地震导致的天然气管道破裂引发的,有一些是人为纵火,或者是临时帐篷的篝火引发的。因为保险公司只对火灾损失而非地震损失进行赔偿,有些屋主就放火烧自己的已经被地震破坏的房子以便获得赔偿。美国陆军信息部莱纳德韦尔德曼上尉在报告中提到当时一位消防员告诉自己附近的居民在焚烧他们的房子。因为他们被告知被地震损坏的房子不会赔偿,除非房子同时也受到火灾。在市中心,几处相近大火混合成了一场更大的火灾。当时,有记者报道中提到其他地方的人们应该明白,不是旧金山城内某些地方发生火灾,而是整个旧金山城都在大火笼罩之下。这场大火最终摧毁了超过市中心云尼斯大道的500座楼房。云尼斯大道是一条将旧金山一分为二并且直通旧金山海岸的大动脉通道。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约8平方公里范围万物俱焚。在烈火和地震双重打击之下,旧金山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此后,旧金山也经历过其他的地震,然而发生在上世纪初的这场灾难,却是旧金山人100年来最大的梦魇。

    当时有错误的报道说市长颁布了戒严令。实际上,市长只颁布了一个允许警察和士兵可以当场对趁乱抢劫者开枪的命令。总共有大约500人被枪伤。政府也尽力控制火势,他们采用炸毁火灾区边缘的建筑物的办法来制造隔离带,可是事与愿违,火药常常没有摧毁建筑物却引发火灾。这场地震来势凶猛,市区内外的房屋像纸牌搭的一样,一幢接一幢坍塌下来。虽然旧金山的房屋结构和从前东京不一样,发生地震时也引起了火灾,当时市内有50多处突然起火。勇敢的消防队员冒着两边房屋倒坍的危险,迅速赶到各处现场,扭开水龙头准备扑灭火焰,却没有一滴水淌流出来。人们这才注意到,埋在地下的*的地下自来水管全都断裂了。地下情况和地面一样,也乱成了一团糟。破坏力量原本来自地下,人们早就该想到了。因为供水系统仍旧瘫痪,消防局只能有很有限的资源去利用。绝望的消防员们束手无策,眼看火势越烧越猛,只好利用街面空隙,拼命阻挡烈火,企图把大火局限在少数街区内,不让它向外蔓延。可是市内火头太多,消防队员太少,顾此失彼无法如愿以偿。大火终于失去了控制,火焰跳跃过狭窄的街面,迅速舐着了对面的街区,延烧到别的地方。大火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吞没了约10平方公里的市区。消防队员才下了决心,咬紧牙关使用火药在火区周围炸出一道宽阔的隔火地带,这才终于控制了火势,使旧金山没有像17年后的东京一样,完全被烈火焚毁一空。

    灾害发生之后,美国陆军修建了5,610套红木和冷杉木的救济房。救济房被分为11个区,并且修建的相近,然后以2美元的月租出租给人们直到他们的家园重建结束。这些救济房都是草绿色,一方面为了和周边环境协调,另一方面也因为军队手头上有大量的造绿色漆。这些救济房最多时候接纳的人数高达16,448。但是到1907年,大多数人都已经搬出了救济房。之后这些救济房被重新利用,成为了车库,仓库,或者商店。那里发生了当世界的目光都落在旧金山大地震的灾难中,在中国南方长江流域其实也遭受了一场人员伤亡远远超过美国旧金山大地震的洪水灾害。

第一百六十章 同舟共济

    聂亦峰奏报完了这一情况之后,本以为皇上会大喜过望,没想到李宸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马上以朕的名义向格罗弗发电,朕对于此次的旧金山地震表示非常遗憾,只要美方需要,中国将会随时派出一支最高级别的救援队伍前往旧金山帮助救灾。”

    聂亦峰愣住了:“皇上,美国人得到这种报应不是自作自受吗,咱们干嘛还要派出援助呢?”

    李宸冷笑道:“你懂什么?这叫大国姿态,也是做给别人看的,咱们现在正面临严重的水灾,我们这么做是表明我们的姿态,以后世界各国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助过来的。”

    聂亦峰将信将疑的问道:“皇上,这真是能行吗?”

    李宸把脸一沉:“你什么时候变得废话这么多了,遵旨照办就是了,朕不喜欢问东问西的人。”

    “嗻。”

    自从黄河发生特大灾害以来,李宸就一直在关注着世界媒体关于这方面的报道,在春夏之际春雨连绵之后,汛情突然爆发。黄河洪水滔滔,北方六省多处堤坝崩溃,洪水蔓延数十个县城乡村,几十万人葬身洪水中,并且经过洪水肆虐后,造成四百多万人无家可归。事实上,这是一起比旧金山大地震还要严重的特大自然灾害。

    令李宸震惊的是,世界媒体主要都把笔墨集中在了旧金山大地震上面,并不关注中国的水灾,对这样几百万人伤亡的洪水灾害居然只有只言片语的形容。甚至许多西方主要国家的报纸上提都没有提到。提到灾害,也只是笼统提到中国北方又发生一起水灾。

    “黄河洪水,有几百万人伤亡。,还有四百万人无家可归,但是,为什么不但国际上关注不大,连国内都被那些政治新闻、改良派和革命派的政治论战新闻所吸引?连报道一起女工人罢工的新闻业比早着灾情的新闻要广泛的多?”李宸感觉到严重失望。

    武同举已经奉旨下去治河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传回来的消息令人忧心。

    两湖地区,“沿岸纵横上下,各居民之生命财产付之一洗,数百里间,汪洋一片”!河南是最严重的,事实上,南方各地都有严重水灾。

    江苏“水灾之区,遍及八府一州,。而江北徐、海、淮安各属灾情最重,难民尤多”,“粮食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惨不忍睹”。

    安徽于春夏之交,大暴雨60余日,山洪暴发,淮、泗、沙、汝、等河同时并涨,平地水深数尺,“上下千余里,尽成泽国”,“饥民饿毙者,日凡四、五十人,有阖家男妇投河自尽者,有转徙出境沿途倒毙者,道殣相望,惨不忍闻”。

    山东暴雨如注,江流涨溢,湖水倒灌,水灾范围极广。济南府属灾情尤重。

    乾清宫御前会议。李宸放下折子,长长叹息了一声,对农业水利部部长杨鹤龄说:“自古以来,水患一生,四处流民暴涨,这样一来不仅灾民得不到有效的救济,而且人口大量流动也会导致地方社会秩序混乱,对于此事不可不查。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要加紧赶制救灾临时帐篷,最好是就地赶制,马上发往灾区用于紧急援助。决不能再让灾民居无定所了。帐篷搭建好了之后,要属令地方规划好各地的灾民安置区来。”

    “嗻。”

    李宸又对许瑶光说道:“财政部要拨出专款来,用于救济灾区的百姓,这笔钱要专款专用,派专门的衙署负责划拨,朕只想对你申明一点,这笔钱无论发生多大的事,谁也不能擅自挪用,要及时足额的发放到灾区,由财政部派出专人督导各地钱粮的发放和救济事宜。”

    “嗻。”

    “肃政厅的人不要在京里待着了,你们分别派人到各地监督好钱粮的使用和发放,要是有人胆敢私自动用这笔钱粮,一律杀无赦!”

    “嗻。”

    李宸对三位最高统帅部最高长官、中华帝国大元帅恭亲王、左孝同及冯相华说:“六弟,子祀,鞠卿(冯相华表字),你们三位马上以陆军部名义向各地灾区驻军发出命令,抽调出军兵赴灾区救助,军民人等要同心戮力,共同把这场灾害的损失降到最低。记住,这场黄河大灾就是战争,谁要是敢畏惧不前,一律军法从事,决不姑息!”

    “嗻。”

    李宸又对卫生部部长刘光第说道:“裴村(刘光第表字),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卫生部要立即给朕拿出一套医疗救护的方案来,同时马上从各地抽调经验丰富的医疗救助人员,分赴各地灾区开展医疗救助,一定不能让疫情大规模的扩散,否则唯你是问!”

    “嗻。”

    李宸目光闪动,看着文化部部长康有溥(康有为胞弟)说道:“广仁(康有溥表字),朕通过这些日子的报纸可以看出来,同样是大灾,旧金山地震哪里比得上我国这场百年不遇的洪灾,但世界各国的媒体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美国,这令朕非常不悦。从现在起,帝国驻世界各地的媒体站要开动宣传机器,大篇幅跟踪报道我国的这场灾害,并且呼吁世界各国伸出援助之手,向中国灾区百姓提供帮助。我国已经先向美国旧金山做出了援助的姿态,相信世界各国对我国这场更为凶悍的灾害绝不会坐视不理。”

    “嗻。”

    李宸缓缓说道:“这次朝会之后,朕要发动一次全国性的捐助活动,给各地衙署分别发一份邸报,要广泛发动工商业对灾区捐款捐物。内务部听着,朕先表一个姿态,先从内幤中拨出一百万元来用于救灾,然后从在京皇族开始,一家家的登记,都要给朕拿出一笔钱来,然后再扩展到在京大员,地方官员人等。这是一笔良心钱,由财政部专门建户管理,并负责发放。”

    李宸正色道:“诸位爱卿,正所谓多难兴邦,朕希望你们能同舟共济,共同抗拒这场大灾,帝国在望,朕在望,百姓在望!”

    “臣等谨遵圣命!”

    这次御前会议之后,各部按照皇上的谕旨紧急行动起来,各地都在加紧赶制帐篷和救灾工具,没出三天,第一批帐篷就陆续发放到灾区的居民安置点。同时,卫生部紧急从各地抽调了一批医疗救护人员,分赴各地灾区开展医护救助。财政部下拨的第一笔五千万元的专款也在五天之后到达河南重灾区。各省都已经打开了粮囤,向居民安置点供应粮米。由于采取了这一系列有效措施,使得各地灾民得到了较为妥善的安置,但是由于灾民太多,一时间还无法全部安置,有的地方已经发生了饥荒,饿殍遍野,哀声一片。李宸又接连下发了两道圣旨,命令各省就地筹款解决灾民的安置问题,无论如何不能发生饥民暴乱的事件,否则严惩不贷。各地官员摄于皇威,有的实在无法对灾民进行安置,就干脆把办公衙署腾出来让灾民暂住,也有的官员由于办事不力,被肃政厅查处,最轻的也是革职查办,但在这场大灾面前,根本将不得什么人情,凡是办事不力,甚至于贪墨公款的,绝大部分都被就地正法了。

    一时间官场之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杀气,在隆隆的天威面前,谁还敢不尽心竭力的做事。

    皇上带头捐款的消息一出,举国震动,各地商贾纷纷拿出巨资来向灾区捐款捐物,但是捐款毕竟有限,想要弥补这场大灾带来的损失无疑于杯水车薪,而且自从帝国媒体向世界发出呼吁以来,各国的响应者寥寥,似乎对于中国发生的这场灾难并不如何上心。这一天,李宸清正在为此事忧心忡忡的时候,许瑶光前来觐见,向皇上奏报了筹款等事之后,李宸以为许瑶光奏报完了,疲惫的摆了摆手,意思是跪安吧。

    许瑶光这类三朝元老看到皇上疲惫的神色,忍不住心中一酸,又说道:“皇上,救灾之事宜徐图之,皇上还是要……多多注意龙体啊。”

    李宸点了点头:“朕知道你们的体恤之心,但水灾造成这么大损失,数百万人流离失所,朝廷的钱款又供应不上,这叫朕如何能不着急呢。”

    许瑶光面色一僵道:“全怪臣等无能……让皇上忧倦操劳,老臣……”

    “算了,这些日子,朕看得清楚,你们做事勤谨,已经很令朕欣慰了,你说的不错,救灾之事宜徐图之,你们也要保重身体,一旦身子垮了,朕还倚重于谁啊。再说,你是老臣,更是帝国的国财政部长,也得好好休息才是啊。”

    许瑶光眼圈一红,声音有些哽咽:“老臣谢皇上……体恤之恩。”

    “好了,朕乏了,你先跪安吧。”

    许瑶光正要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忙说道:“皇上,老臣还有一事要启奏。”

    “什么事?”

    “晋商有一位叫做乔致庸的,皇上可曾听说过?”

    “哦,朕知道这个人,怎么了?”

    “他可是做出了一件壮举啊!”

    “哦?什么壮举?”

    “今日,山西发来电报,说乔致庸倾家荡产,一举为山西灾区捐款一亿元!”

    “是吗?有这样的事?”李宸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身子也顿时坐直了。

    “皇上,这还不算,在乔致庸的带领下,原先山西十大票号的那些掌柜子们纷纷慷慨解囊,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就募集了将近五亿元的救灾款,山西的灾款这一回一下子就变得充裕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捐款

    “好!”李宸霍然站起,兴奋的说道:“马上让帝国媒体对这一义举进行大幅报道,朕相信乔致庸为帝国的工商业者们带了一个好头!”

    “乔致庸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爱国志士,他不仅拿出了全部家当,还带着妻子儿女和全族的人到灾区帮着救灾,这种大商贾臣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李宸点点头:“乔致庸,好样的!朕记住这个人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亲自见见他。”

    很快乔致庸以及山西银行业老板的义举传遍了大江南北,各地工商业者纷纷慷慨解囊,捐款的数量急剧增长。南浔林启兆带领当地丝织业的老板们向江苏捐款两亿元,大大缓解了江苏救灾的燃眉之急。杭州著名的红顶商人、山东的市财政部长胡雪岩也不敢落后,一举捐款1亿元,还捐赠了五千万元的救灾物资。在他们的带领下,各地的大小商行几乎全都拿出巨资来向灾区捐钱捐物。

    在这种情况下,世界各国也开始有所动作了,西班牙捐款两亿元,德国虽然正在面临着政局的动荡,但兴登堡为了讨好中国皇帝,也拿出了8亿元的巨款,美国政府在率先得到中国的善意援助后,也拿出了近一亿元的救灾物资运送到中国灾区。其余的国家或多或少都有所表示。这样一来,帝国的财政压力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不过,相比之下,美国企业家对于旧金山大地震的援助就显得吝啬多了。

    在旧金山地震之后,《纽约日报》开通专栏,不断如实地记载旧金山地震的灾情。特别是,有篇各大财团领袖在美国震灾和中国水灾的慈善捐款排行,格外吸引美国民众的关注。在排行中,中国商人乔致庸在大灾中所有的表现,超过了美国任何一些资本寡头。

    虽然,近些年来,钢铁大王卡内基放弃了整个钢铁产业后全力做慈善。不过,在此地震募捐善款中,显然还没有乔致庸大方,捐献物资和现金共计860万美元。成为仅次于乔致庸的世界慈善人物中排行榜第二位。

    摩根是美国资本市场还有工业界的头号领袖。其财团和同盟控制250亿美元以上的资本,大约占到美国经济总量的四分之一。不过,摩根虽然不算吝啬,并且被媒体评为豪爽大方,不过,其整个财团捐款总共不过是500多万美元。

    至于如今的洛克菲勒财团,掌门已经是小洛克菲勒了,这位小先生虽然与其父亲大为不同,热衷于慈善,但也不过是捐款350多万美元。

    至于说原本实力雄厚的杜邦公司是一个纯粹的军火商,他们只热衷于战争,对慈善事业向来不感兴趣,再加上金融风暴的的打击,因此他们分文没出,在美国社会中饱受诟病。

    事实上,此时,捐款十万以上地巨富也不过是几十人而已。如此看来。百万以上级地捐款已经算是超级豪爽大方地了。

    美国政府为了效仿中国,唤起美国商人们对于旧金山地震的同情和支持,在报纸上大篇幅报道中国商人乔致庸的义举,还有报纸上不断把乔致庸的慈善言论、呼吁捐款等等列入显眼地位置。一时间,乔致庸成为引领美国乃至世界慈善潮流的标志性人物。成为美国,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慈善事业代言人。虽然他的义举是对于中国灾区的,但经过美国媒体的大肆渲染,在美国树立了极好的公众形象。

    卡内基在一次慈善晚宴中,对于乔致庸这样的做法表示非常赞誉:“乔致庸和我地想法是不谋而合地。大资本家如果不回馈社会,把财产带进棺材或者一代代地传下去,那是一件可耻地事情。”

    虽然在场的许多人都认同卡内基部分观点,比如鼓励资本家在赚取剩余价值地时候不忘回馈社会。否则,资本掌握在少数人手中,造成生产力过剩,掠夺过剩财富地大资本。不把部分财富回馈社会会造成作为社会基石地社会底层财富增长不能和生产力发展同步,形成一次次地金融危机、经济危机等等后果。但是更多的人认为卡耐基和乔致庸的善举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他们对于卡内基的说辞更愿意理解成:卡内基做了半辈子老光容易,到50多岁才结婚,如今这岁数都快进棺材了,没有子孙后代,自然要吹嘘说赐福带进棺材里面可耻,遗产留给后代也可耻。

    在乔致庸的感召下,在旧金山大地震灾害得到缓解之后,《纽约时报》等美国媒体也把目光转向了中国灾区,许多报道都在描写中国北方水灾绵延,各省数以百万计的灾民仓皇流浪在荒野、街道,无衣无食,惨不忍言。

    《纽约时报》还发表呼吁:“请帮助那400多万受苦的中国人!就像帮助旧金山地震那样!”

    同样,这个呼吁引起了广泛地关注,美国各界都慷慨解囊。

    白宫中,西奥多。罗斯福代表美国政府宣布,捐款10万美元。这是作为回应清廷在旧金山地震时期对旧金山捐款了一千万美元,卡内基捐款300万美元,摩根捐款50万,洛克菲勒捐款5万。

    美国的多个慈善团体接受了美国人对中国南方水灾的捐款数量达到1800万美元。捐款的人数统计,达到700多万人。

    海外华人团体向国内水灾捐款也不下于200多万美元。

    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中国的援助工作也比起初进展的顺利了许多。第二批五亿元的物资到位后,勉强收容了200万名老弱妇孺的灾民。不过,这样的仅仅把他们喂饱了也不是救济灾民的根本。接下来,是应该给这些灾民找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让他们能够在灾后也能够自力更生。而且,灾民中的小孩,也被安排了一些启蒙教师,帮助他们进行文化教育工作。一个星期之后,从世界各地来的货船,载着更多的救灾物资达到中国北方。而且,源源不断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华侨志愿者们,更是让救灾工作逐渐步入了轨道。

    而在此时,巴基斯坦的暗流正在涌动!

    袁世凯密会了第十军军长卢永祥之后,心里有了底儿,告辞之后,坐上了自己的专车一溜烟离开第十军军部。

    “咱们现在是回府还是……”梁士诒试探着问道。

    袁世凯半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去第九军军部,拜会范学成,希望他还没有对克儿动手。”

    陆宗舆问道:“用不用通知我手下的弟兄,多派些人手?”

    “不必了,要是范学成真的想对咱们下死手,咱们手下那点儿兵力也抵挡不了人家的正规军啊。但是我量那小子也没这个胆子!”

    梁士诒对司机说道:“快,时间不等人,去第九军军部!”

    来到军部门前,陆宗舆对着军部的守卫大声喝道:“进去通秉范学成军长一声,就说巴基斯坦大总督前来……视察!让他赶紧出来迎候。”

    守卫兵不敢怠慢赶快进去通秉,时间不大,只见范学成气势汹汹的带着一大帮人走了过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家伙,这样的见客方式显然很不礼貌的,更何况对方是巴基斯坦的大总督。但是人怕见面,树怕扒皮。在官场上混,不管平时有多大的嫌隙,在面子上总是要说的过去的,一旦撕破脸,双方都不好收场。

    “哈哈……哪阵香风把袁大总督吹到我这儿来了!欢迎,欢迎啊。”范学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一看到范学成,袁世凯狠的压根都痒痒,但他一向城府深厚,只是冷笑了一声道:“范军长,戍防辛苦,我特来看望,慰亭来得唐突,范军长不会不欢迎吧。”

    “大人说的哪里话?请,里面讲话。”范学成陪同着袁世凯走进了指挥部的会客室中。

    宾主刚刚落座,就听到隔壁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阵的惨叫声,袁世凯眉头一皱,问道:“范军长,这是什么声音?”

    范学成淡淡一笑道:“今日从这伊斯兰堡北区抓到一个不知死的嫖客,竟敢和我抢女人,我的弟兄们正招待他,教教他做人行事的道理。”

    袁世凯脸色一变,他知道对方话里指的是谁,尽管自己一再强自镇定,但隔壁一声声受刑的惨叫不断传来,搅得他心神大乱。他勉强笑了笑,对范学成说道:“范军长,今日我听说了犬子克定与你发生的事,因此这才急忙过来拜会,想要从中解除掉这场误会。”

    “误会?这么说我在芽笼抓到的那个嫖客就是袁大总督的大公子了?我怎么听说袁大总督的公子一向是知书达理,颇有乃父之风,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北区去押妓呢?这要是传出去了,恐怕于袁大总督的面上也无光吧。”范学成阴笑着道。

    陆宗舆霍然站起,指着范学成骂道:“姓范的,你别给脸不要脸,袁大总督为了此事亲自登门拜访,你他娘的还敢在这儿醋声醋气的说话!你长了几个胆子!”

    范学成一凝眉道:“混帐!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总督府一条看门狗而已,别人把你当成个人五人六,在我范学成面前,你都不如那下贱人养的老猪狗!在这种场合下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我看你是找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拜会范学成

    砰的一声,会客室的门被踢开,二三十名荷枪实弹的大兵闯了进来,把陆宗舆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

    范学成对袁世凯说:“大总督,这是你的人,你要是不调教的话,我可就要帮你调教了。”

    袁世凯在官场风云激荡,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但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站起身来狠狠的给了陆宗舆一个响亮的耳光:“谁让你满嘴喷粪,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权利!真是个不知死的鬼。”回头对范学成说道:“范军长,看在我袁慰亭的面子上今日就放他一马,如何?”

    范学成仰面大笑,示意军兵们都退后:“袁大总督是巴基斯坦的父母,今日竟然能矮身向我求告,我真是倾受不起啊。”

    袁世凯脸涨得通红,很不自然的说道:“范军长,我袁慰亭虽不是军人,但也是个直爽的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今日登门拜访就是为了犬子克定,我已经了解过了,你们之间纯属误会,克定竟敢背着我去北区押妓,这件事我绝不会放过他,容等带他回府之后,一定要对他执行家法。至于那个香水金嘛,本来就是范军长你的女人,我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去骚扰她。咱们同处在巴基斯坦为官,我管行政,你管军队,本就是互为依附的关系,倘若为了一个女人造成你我之间的不睦,将来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范学成低眉想了一下,一拍桌子道:“好!既然是你袁大总督一片至诚之心,我姓范的也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看在大人的金面上,我一定放人。”

    “哦?真的吗?”袁世凯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就答应下来。

    “不过……”

    范学成一说这两个字,袁世凯登时就冒汗了,官场上一向都喜欢在这不过两字后面做文章,“不过什么?”

    “袁大总督的金面我自然是要给的,只不过现在巴基斯坦全城的人都知道我的女人被你的儿子袁克定给睡过了,今后让我这个军长还怎么在别人面前抬的起头来。”

    袁世凯倒吸一口冷气,知道对方是在有意刁难,当下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么范军长觉得怎么样才能弥补呢?”

    “哈哈……”范学成的手指在桌子上面弹了几下,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袁大总督,我们这些军人除了会用枪用刀之外,别的没什么本事,都是一帮大老粗。别人可能以为朝廷在我们这些人身上花了大笔的钱财,我们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他们又哪里知道,做军人是很清苦的一件事,打仗的时候抛头颅洒热血,和平的时候常常受到地方上的刁难,各方的神仙都要拜倒,不然的话就你再有钱,人家地方上不支持你粮米还是等于没钱。不怕您笑话,我的弟兄们已经有好几个月不知道什么是肉味了,今后您要是能在粮食和物资上多给些供应,让我的弟兄们多打打牙祭,我范学成就感激不尽了。”

    袁世凯也笑了,他知道对方其实还是在要钱要物,就怕一个人没有贪心,只要他有贪心事情就好办多了,不就是钱吗,给他丢出去一百万,看他还嚣张不,反正又不是自家的钱财。想罢之后,袁世凯从怀里摸出一张存单,看来他对此早有准备,笑眯眯的说:“这是一百万元的存单,就算是给香水金的脂粉钱,留着和范军长慢慢享用,随后我就从财政收入中划出一笔钱粮来,专门供应第九军,也算是加强军队和地方的感情嘛,不知范军长以为如何?”

    范学成眼前一亮,一把把存单攥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揣在自己怀里,笑道:“袁大总督果然是个爽快人,呵呵,从我范学成这里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来人!把袁大公子请出来!”

    功夫不大,两名军兵把袁克定带到了会客室里,只见原先风流倜傥的袁克定此时已是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一看到袁世凯在此,哭着扑了过来,哀声道:“爹,您可算是来了,要是再晚一点儿,儿子这辈子就见不到您了!这个姓范的可把儿子折磨苦了,您一定要为儿子报仇啊。”

    袁世凯怒气上涌,上来就给了袁克定一个耳光:“没用的畜生!不学无术的混蛋!你除了会给你老子我添乱之外还会什么,看我回去不好好的收拾你。”

    袁世凯对着范学成一拱手道:“感谢范军长今天能赏给慰亭一个面子,这份情谊我袁慰亭一定会铭记在心。”

    范学成也一拱手道:“哪里,大总督太谦虚了。以后第九军还靠着大人的照拂呢。我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恕不远送。”

    “告辞!”

    坐到专车上,袁世凯狠狠瞪了一眼袁克定,脸色都由于怒气过剩而变得青紫起来,袁克定还从来没见过爹生这么大的气,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都不敢叫疼了。

    “大人,咱们就这么咽了这口气了?”陆宗舆气呼呼的问道。

    袁世凯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口气他范学成怎么让我受的,回头我要他双倍偿还。”

    “怎么个偿还法?”梁士诒问道。

    袁世凯低低的声音在梁士诒耳边嘀咕了一通,梁士诒恍然大悟:“好,好一个鸿门宴!”

    北京,李宸亲自接见了山西巨贾乔致庸,对乔致庸的慨慷义举大加赞赏。

    乔致庸,字仲登,山西祁县人,乔家第四代人,著名晋商,人称“亮财主”。乔致庸出生于商贾世家,幼年父母双亡,由兄长乔致广抚育长大。少年时期因兄长病故,他弃学从商,开始掌管乔氏家族生意。在他执掌家务时期,乔氏家族事业日益兴盛,成为山西富甲一方的商户。其下属复字号称雄包头,有“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的说法。另有大德通、大德恒两大票号遍布中国各地商埠、码头。至清末,乔氏家族已经在中国各地有票号、钱庄、当铺、粮店200多处,资产达到数千万两白银。乔致庸本人也被称为“亮财主”。

    “人弃我取,薄利广销,维护信誉,不弄虚伪”,乔致庸以儒术指导商业经营,他执掌家业时,“在中堂”事业突飞猛进,家资千万,起先是“复字号”称雄包头,因此有“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之说。接着有大德通、大德恒两大票号活跃全国各大商埠及水陆码头,他成为“在中堂”殷实家财真正的奠基人,财势跻身全省富户前列。他经常告诫儿女,经商处世要以“信”为重,其次是“义”,不哄人不骗人,第三才是“利”,不能把利放在首位。乔致庸还把亲拟的对联让人刻就,挂在内宅门上:“求名求利莫求人,须求己。惜农惜食非惜财,缘惜福”,以此告诫子孙要注重节俭,不可贪图安逸。

    后来朝廷建立了中华紫禁帝国银行,鼓励各地的票号折款入股,乔致庸第一个响应朝廷“银行官办”的号召,把大德通和大德恒两家票号全部折款入到了中华紫禁帝国银行的股份里。因此从那时起李宸就知道在山西有一个乔致庸,堪称是一代义商。李宸还向盛宣怀打趣道:“谁说山西人都是老西,这个乔致庸就是晋商的楷模。”

    这一次,李宸接见乔致庸一是因为他救灾的义举,另一方面他心中还有另外一番思谋。

    “仲登,朕想问你,你把两家票号都折款入股,目前你名下有什么产业?”

    乔致庸躬身道:“回皇上的话,关于此事草民不敢有所隐瞒,自从折款入股之后,草民的家族主要是靠中华紫禁帝国银行的分红,但草民是个闲不住的人,手里有了余钱之后,就用来投资其他的商业项目。例如大同的几家煤矿和石场,云南的铜矿,广州的药堂,还有杭州的丝织等等,都有草民的投资在里面,草民还在祁县捐建了无所学校,还有一所医院。”

    李宸满意的看着对方,说道:“我看你的产业倒是不小,就是太多分散了。”

    “皇上圣明。臣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投资项目,只好四处打狼了。”

    李宸凝神想了一会儿,道:“朕给你出一个点子,不知道你愿不愿做?”

    乔致庸当即跪倒在地:“就是吓死草民也不敢劳烦皇上为我出主意啊,草民……”

    李宸哈哈大笑:“为什么不能?朕看你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又有经商的才能,因此才给你出个点子,要是换作是旁人,朕可没有这个闲工夫。”

    乔致庸汗涔涔的不知该如何答对。

    “朕欣赏你以儒治商的才能,但朕以为你这个儒商有时候也未免有些保守,视野也有点儿狭窄。朕以为你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李宸朗声说道,满怀希冀的看着乔致庸。

    乔致庸愣住了:“外面?皇上的意思是让草民到国外?”

    “正是。如今美国的企业发展已经非常成熟了,但是相比我国的企业来说,他们没有我们的资金雄厚,也没有我们经商的道义。但是我国像你这样的商人虽然有实力,有魄力,但是大多经营的产业比较分散,形不成规模。回过头来,再看看美国,他们国家的经济实力远远比不上我国,但是他们却有华尔街这样的世界金融帝国,还有摩根、洛克菲勒、杜邦、卡耐基等等,这样世界知名的超级巨舰。就是朕甘心,你乔致庸甘心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袁家堂会

    李宸一番话说的乔致庸如醍醐灌顶一般,一时间血脉喷张,这种事他原本也想过,只不过觉得自己一个中国商人没必要去考虑人家美国人的财团,但经皇上这么一说,心底深处那股子文人的傲气和中国商人的韧性油然而生,心想皇上说的太对了,他们美国人能做到的事中国人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只不过一时间还摸不清皇上说这话的意思。“皇上明鉴,草民也确有一颗拳拳的报国之心,可不知道该如何施展,请皇上明示。”

    李宸正色道:“仲登,朕问你一句话,假如朕给你一个机会的话,你敢不敢带上你的乔家班底,到陌生的美国闯荡一番天下,有朝一日,把摩根、洛克菲勒之流全都压下去!”

    一听这话,乔致庸胸中顿生一股豪气,说道:“敢!只要皇上吩咐一声,乔致庸不惧万难千险!”

    “好!钱和安全方面你不必担心,帝国将会作为你强大的后盾,到时候你只要按照朕的安排行事就可以了。”

    “是!”

    巴基斯坦,袁世凯用了一年的时间,在总督府西面为自己建起了一座新宅,门前的街道也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取名金银胡同。到了这一年4月底,金银胡同的改建也即将完工。此时人们经过金银胡同的时候,早已经看不到原来那些纷乱的小商铺,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气派的大院。据称,中间一个大院是个私家戏院,很快就要到了袁大总督43岁生日,里里外外装饰一新,据说,这里很快就要大办堂会。

    袁世凯在一帮大员的陪同下前来视察新宅的工程进展情况,满意的看了看他这个花费巨资而建的宅院,大步走进高大的门楼。管家刘仲及早已经在里面等候,他一边带着袁世凯参观,一边有些邀功似的问道:“大总督,可还满意吗?”

    袁世凯在书房坐下道:“恩,不错,你搞得太好了,就怕到时候我舍不得住呢。”

    刘仲及道:“大总督说得哪里话来,遍观普天之下,只有大人配住这样的宅子。”

    袁世凯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你这么说话,把皇上置于何处,在场这么多人你知道谁是朝廷的耳目吗,仔细着你吃饭的家伙!”

    刘仲及阴笑一声:“大总督,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您不是常说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并非一人一姓之天下,昨天我找过南洋的卦师给您卜过了,这次举事定能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袁世凯虽然有些担心管家口无遮拦,但听着这话心里一阵顺畅,回头对刘仲及道:“老刘,你觉得我待你如何?”

    刘仲及赶忙跪倒道:“大总督对我一家那是没得说,只要您一句话,我刘仲及就是为您去死都情愿……”

    袁世凯搀起刘仲及道:“你这话说得就重了!老刘,这些年你为我袁家的事忙忙碌碌,从来没得过一天清闲,这些我袁项城都是记在心里的。”

    刘仲及有些感动道:“大总督,您可不能这么说。我父子几人能有今天,全靠您的恩德,为大人办事也是我们做下人的本分。所以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袁世凯笑道:“只要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刘仲及道:“是,小的记住了。大人您多日劳乏,我让他们先伺候着您休息吧?”

    袁世凯摆摆手道:“不忙,我让你安排的事情可办妥?”

    刘仲及拿出一个戏折子道:“请大人过目。”

    见袁世凯将戏折子打开,刘仲及在一旁说道:“按大人的吩咐,今年四月便以市价的数倍请来了这些班子,而且两个月前便定下了这折子。虽后来有几个班子因故无法前来,不过小的还是找人补足了十五天的堂会。”

    袁世凯对这京剧根本就是一知半解,折子里《空城计》、《斩马谡》、《击鼓骂曹》、《汾河湾》、《战太平》等等琳琅满目的剧目让他看了迷糊。袁世凯将折子一合,问道:“这些都是什么班子?我要的可是全国最好的,最有名望的角儿!”

    刘仲及耐心解释道:“这里均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其中以三庆班谭老板、春台班的汪老板(汪桂芬,汪氏唱腔的创始人)名头最响。谭老板以双生(一人唱两种角色)唱初一场,汪老板唱十五压轴,期间还有两天斗戏,定能让京城所敢来捧场!”

    袁世凯听得晕晕乎乎,反正自己是是个戏痴,只要来的角儿好就行:“恩,给我找的教唱先生选好了吗?”

    刘仲及有些心虚的道:“找是找了,但这唱曲儿始终不是读书人……”

    看到梁士诒对刘仲及怒目而视,袁世凯突然笑了:“翼夫,你这是干嘛?本督不就是学个戏吗?”

    梁士诒恭声道:“大人,以您堂堂总督大人的煌煌官威,竟请这些戏子们做先生,传扬出去恐怕于您的名声……”

    袁世凯听梁士诒要给自己上纲上线,赶紧打断道:“得,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请先生来不是为了学唱,只不过是学学这戏里门道罢了。翼夫,你可别小看了这小小的戏台,人生的喜怒哀乐悲恐惊可都在这上面,这上面的学问可是大了去了。”

    袁世凯停顿了一下,正色道:“翼夫,请柬给范学成那边发过去了吗?”

    “发过去了,上次您亲自去拜会他,还许给他许多好处,这小子现在不知有多得意呢,根本就没有往别处去想。”

    袁世凯点点头,又对陆宗舆说:“里里外外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跑堂的,把门的,招待的,送水的,全都是治安局和警卫处的弟兄,身上都带了两支家伙,只要范学成那小子一来,保证他死无葬身之地!”

    “中,此事一定要严格保密,决不能令消息外泄出去,咱们能否举事成功就在今晚了。”袁世凯的目光中流露出杀人的寒气!

    袁世凯又对刘仲及道:“明天就把堂会的事情公布,把戏折子给我抄了贴在门口。还有,另外给我往外放一百张明天堂会的戏票……呵呵,记得不要卖,要送……”

    刘仲及笑道:“这个我明白,那我就去安排了。”

    第二天,金银胡同新盖的大宅子中间大院就挂上了“真乐堂”的牌匾,而且门口还贴了一个巨大的布告。布告的大概意思就是:巴基斯坦总督袁世凯为了庆祝42岁寿辰,特地在本月初一到十五办堂会。不过主人喜欢热闹,所以准备发送一百份帖子,邀请“同好”者一起听戏。

    若是单纯看这布告的意思,不会有什么人往别处去想,毕竟这年头哪个有钱人过生日不办个十天半个月的堂会,何况是堂堂的巴基斯坦总督呢。不过这主人堂会请来的那些个角儿可就太了不得了,这堂会演出阵容之强大,简直让人瞠目结舌!虽然堂会每天都会更换的戏班子,但每个戏班都是久负盛名之辈,而且其中还有两个梨园“巨星”。第一个三庆班的谭老板,那是轻易请不动的人物。谭老板不仅能唱老生,还可演武生,戏里唱双生那是一绝。第二个是春台班汪老板。汪老板有“长庚再世”之誉,而且前一段时间因为练功失声一年前刚刚恢复。可以说这是汪老板“复出”后,首次唱满完整的一出戏。最让戏迷们疯狂的是,这两个角儿还要在初十同场“斗戏”,曲目是两人都非常有功底的《击鼓骂曹》!

    这个消息一传出,金银胡同的真乐堂顿时成了戏迷们心目中的“圣地”。真乐堂发放的那一百份看戏的帖子,不到一刻钟就被戏迷们抢劫一空,甚至有的戏迷为了一份帖子当街就动了武,挤坏了六个脑壳方才罢手。而与此同时,巴基斯坦非常不搭尬的几个人手里也出现了大量真乐堂戏贴。新加坡一个小小的狱吏手中就出现了二十份“高价”收购而来的真乐堂戏贴,一时间,这个狱吏府上成了好戏者争相拜访的地方。

    还有南门外一个药堂掌柜子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十来张真乐堂戏帖,当即被治安局的几个管事人瓜分一空,而掌柜子也被大大口头表扬一番。

    一时间,真乐堂戏贴成了有市无价的宝贝,甚至还出现不少假冒“盗贴”。

    对于袁世凯而言,院子外面的抢票闹剧,他根本无暇顾及,他心里装着的事比天都要大!

    第二天,旧历初一。这一天夜晚,真乐堂那可谓是人山人海。虽然总共只发放了两百张戏贴,但是来者竟然有一千之众!看此情况,袁世凯下令把大院的“观众席”分为两个区域。靠后的部分比较大,但是没有准备座椅,可以让票友们自由进入观看;前排的区域虽然相对较小,但却准备好了座椅,有人斟茶送水,甚至还有几个临时用布搭起的雅间。有台上精彩的演出,戏迷们哪里还会介意是站是坐,哪怕让他们挂在树上都可以。于是大家一拥而入,顿时将站立区挤了个水泄不通。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戏里戏外

    在前排中间的一个“豪华”雅间之内,袁世凯一边磕瓜子看戏,一边听着京剧老师的解说。通过几天的学习,袁世凯现在可谓是个京剧通,虽然要他上去唱两嗓子做不到,不过理论知识可谓扎实无比。不仅对于京剧的唱、念、做、打袁世凯做到心中有数,就连一些“堂音”、“脑后音”、“云遮月”等等较为专业的唱腔都能分辩一二。

    台上,谭老板和汪老板正在试戏,虽然是试戏,但也引来了观众们一阵阵轰天价的喝彩声。

    只见那个出身戏班的老师说道:“大总督,您看!此唱法就是谭老板特有的‘云遮月’。其唱腔以声调悠扬婉转取胜,有时不免略带感伤,适合《文昭关》这样的折子。”

    只听此时台上一个长音结束,袁世凯也和着众人高喝一声“好,给赏!”

    袁世凯的话音刚落,台上就有令官高呼:“东家打赏,谢——”

    只见台上演员突然停下表演,向袁世凯这里鞠躬致意,而满堂看官则不满的看向这个主人的雅间。要不是雅间只对着戏台,估计袁世凯能被人目光杀死。看此情形袁世凯向那戏曲老师请教道:“先生,这、这是何故?”

    那先生苦笑道:“大总督,这打赏不能在兴致高的时候喊。必须要等这刻戏走完,或者到了过门再赏,不然会扰了戏的!”

    袁世凯收起尴尬,厚着脸皮让刘仲及宣布:方才主人太过激动,所以没控制好,后面的正式曲目将很快接上。

    其实,袁世凯学戏是假,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他哪有心思去推敲唱戏的那些事,只不过是找个幌子掩人耳目罢了。这一招果然奏效,很快,第九军的探子就把消息报到了范学成耳朵里,原本范学成受到袁府的帖子后,连想都没想就痛快的答应下来,事后军曹和幕僚一再嘱咐,怕此中会有诈,范学成就有点儿犯嘀咕了,为了稳妥起见,于是派出探子装作戏迷,混入袁府,监视袁世凯的一举一动以及府里的情况。

    接连传回的消息令范学成本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袁府里并无任何异常情况,看起来这完全是一场庆生的堂会,而且袁世凯是个戏痴,堂堂的总督大人竟然找了几个戏子叫自己如何唱戏,真是令人笑掉大牙。范学成一听哑然失笑:“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别光是听外面的谣言,说袁世凯如何了得,就凭这一件事就足见他是徒有虚名之辈。前一阵子我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兴许是把他老小子给吓住了,再说咱们手里有枪有炮,咱们还怕他老袁什么,大不了老子一声令下,带上大炮把他的总督府炸平了,回头再找个借口向皇上奏报,就说袁世凯有谋逆之心,被咱们及时揭穿。”

    本来依着范学成的意思就带着几个亲随卫兵赴会就可以了,但是幕僚们一再坚持,最后从军中挑选出一百名精装士兵跟随,浩浩荡荡前往金银胡同袁府新宅。

    对于范学成的到来,袁世凯可谓盛情接待,在门前专门铺上了三丈三长的羊毛红毡,还点了十万响的鞭炮,袁世凯身着一袭崭新的蓝绸大褂,在门前拱手相迎,这种接待规格在新加坡除了迎接皇上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范学成心中自然是洋洋得意,带着卫兵大踏步来到袁世凯面前,一拱手,粗声大气的道:“第九军军长范学成拜见袁大总督。”

    范学成在袁世凯面前本来就是下级,但是看他的神色和举止,显然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气魄。袁世凯满脸堆笑,道:“范军长能够大驾光临,本人荣幸之至,袁府也蓬荜生辉啊。哈哈……”

    道了一声“请”之后,一行人走进袁府新宅,袁世凯精致把范学成让进了自己的雅间里,这里早已备好了各种干鲜果品,甚至还备下了烟灯和烟枪。坐定之后,两人寒暄了几句,范学成左右张望了一下,讶道:“大总督,今日可谓盛况空前,各路的名流都来了,为什么单单不见卢军长?”

    袁世凯知道他说的是卢永祥,当下看了看自己的怀表,说:“已经下过帖子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不如咱们先开戏吧。”

    范学成一摆手:“还是等一等吧,卢军长与我平级,越过他恐怕不好。”

    “好,还是老弟想的周到,呵呵。”

    这时,陆宗舆走进雅间,为难的对范学成说道:“范军长,您手下的那些弟兄在院子里荷枪实弹的,令嘉宾们很不自在,既然大家来到这里,就是客人,您看是不是也让他们坐下来一起听戏,座位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范学成眉头一皱,心想要是不答应倒显得自己胆小怕事了,量他袁世凯也不敢对自己打歪主意,当下对自己身边的卫队长说道:“去去去,叫他们都找个地儿坐下,另外都把枪收起来,别他娘站在那儿碍眼。”

    卫队长觉得不妥,刚想说什么,范学成一瞪眼:“快他娘去,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是。”

    经过一番安排,大部分卫兵坐在了观众席里,陆宗舆有意把他们的座位都分散开来。此时跟在范学成身边的也就是二十多个卫兵。

    此时,只听门外有人高声叫道:“第十军军长卢永祥到!”

    袁世凯和范学成站起身来,一起到外面迎接,卢永祥与范学成不一样,不论是见了谁总是一副笑脸,整个一个老好人的样子,可是背地里做事杀人不见血!

    三个人在雅间坐定,卢永祥看到桌子上摆的烟枪,就好象看见肉骨头的狗一样,立马就兴奋起来,一边点着,一边说:“大总督想的还真是周到,知道咱们爷们儿除了带兵打仗之外就好这口了。范军长,别闲着啊,快点上……”

    袁世凯笑道:“这是从智利那边刚刚进过来的一批新货,经过我让他们在哥伦比亚精心加工了三十斤,都是最精纯的福寿膏了,在这年月手里有钱都没地方买去,两位老弟要是喜欢,就都拿走。”

    卢永祥眼前一亮:“大人说的可是真的?那可就别怪我贪心了。哈哈……”

    范学成一摆手淡淡的道:“范某人不通此道,还是都留给卢军长享用吧。”

    卢永祥说:“这怎么行?说好了是给咱们俩的。这叫福寿膏,可以延年益寿,吸上一口保证你比神仙还畅快,来,尝一口,不尝可就是驳了大总督的面子了。”

    袁世凯和卢永祥再三劝说,范学成违拗不过只好点上烟灯,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说着聊着,喷云吐雾。吸了没几口,范学成就觉得头重脚轻,飘飘然了起来,仿佛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时,管家刘仲及进来回禀道:“大人,后台都已经准备好,嘉宾也都到齐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开戏了?”

    “开戏,开戏,呵呵。”

    台上梆子一响,誉满精华的谭鑫培的一个徒弟先挑帘笼登场,一个亮相就博得了满堂彩声。

    只见他扮上了关公,念白道:“罢~了~那曹操他日于我有恩,我自去找军师领死。众将官听令,四散摆开~”

    虽是暖场戏,不过观众们的热情已经完全被挑逗了起来,叫好之声此起彼伏。袁世凯附和了一声“好”后,对坐在旁边的范学成道:“范军长对这出《华容道》可还满意?”

    “恩,不错,不错。春台班几个小角儿也颇有当年程长庚的风范了……”

    袁世凯道:“是啊,看来汪老板几年不唱,竟然让几个徒儿练出此等道行,可见人还是要有机会啊……”

    卢永祥听了,连忙干咳一声打断道:“恩,不过这暖场有些短,一会谭老板就得上场了……”

    袁世凯面露遗憾道:“恩,要不是谭老板和汪老板二人都擅唱《击鼓骂曹》,我定会安排一出完整的《华容道》。”

    范学成问道:“哦?大人喜欢这出?”

    袁世凯答道:“恩,我最喜欢这戏文。想不到那日曹操施恩关羽,竟然让关羽华容道上左右为难。一边是皇叔之义,一边是曹操之恩,危乱中他竟然愿意以死报恩,可见云长是个义重如山之人,也是个有恩必报之人!我自幼敬重这等重情重义的好汉,可叹却无孟德这样的恩相相助……”

    范学成冲袁世凯淡淡一笑:“若大人是个知恩图报地好汉。这相助之人一定会有……哟~谭老板出来了,瞧这亮相,真是见功底……”

    袁世凯心里冷笑一声……

    谭鑫培不愧是梨园偶像,一出《击鼓骂曹》让下面的戏迷听得如痴如醉,连谢三次幕才退到后台卸装。范学成好容易从精彩的演出中解脱出来:“大人,谭老板今儿个可是太卖力气了,我可从来没有看到他连续两场唱双生的!”

    “呵呵,只要范军长能满意就行。一会不还有汪老板的戏吗?这才是今天的主菜哦!”要不是为了能够麻痹范学成,袁世凯打死也不会用五千块钱让谭鑫培再唱一出双生,不过他早就算好了这笔帐,要是今日的事能成功,区区五千元又算得了什么。

    卢永祥也笑道:“对,对还有汪老板的戏,呵呵……他可有些年头没唱这折子了,真想再听听他那脑后音啊!”

    ps:读者们,后面将会是乔致庸奉旨登陆美国建立商业王国以及袁世凯反叛的双线情节。

第一百六十五章 登陆美国

    “呵。是啊……”袁世凯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看着范学成的表情,对方此时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鸦片的刺激和京腔的韵味中了,一点儿防备之色都没有。

    这时,管家刘仲及悄悄对袁世凯说:“春台班汪老板看东家赏了三庆班两千,他那儿也要,不然不上场!您看……”

    袁世凯脸上抽动两下,咬了咬牙,大钱都已经花出去了,何必在乎这点儿小钱呢,给,要多少都给!

    范学成也不是白给的,他想要看看袁世凯是不是真的是个戏痴,于是问道:“大总督,听说您在这京剧上颇有一番研究,想要向您请教一下,依您听戏的经验判断,这汪老板和谭老板在唱功上谁比较占胜场呢?

    袁世凯眼珠一转,知道对方在试探自己,笑道:“嗯,依我看,单从唱法来说,二者各有千秋。一个以云遮月唱婉转,一个以脑后音唱雄浑。不过这艳秋(汪桂芬堂号)刚恢复不久,气息上还要略逊英秀(谭鑫培堂号)一筹……”

    “别说了,快看,汪老板出场了!”不等袁世凯说完,卢永祥就举着大烟枪叫了起来。

    戏台,汪桂芬一声《武家坡》的亮嗓叫板,“在营中失落了一匹马……”立即博得了轰天价的彩声,连一向不懂京剧的范学成都忍不住站起身喊起好来。汪桂芬的嗓音特点是“脑后音”,而且带有“嘎音”,开口发声非常响亮,唱完仍似有余音袅袅。汪的嗓音譬如北京特产的一种脆枣,果肉特别结实,吃起来有脆又甜。嗓音高亢浑厚,善于运用丹田气和脑后音,歌声响遏行云,发音吐字饱满,韵味十足,极富立体感。仅是一句叫板就把台下观众的心牢牢的抓住了。

    袁世凯接着刚才的话对范学成说道:“汪桂芬与谭鑫培、孙菊仙并称程门三杰,此三人中孙菊仙年龄最大,谭鑫培次之,汪桂芬最小。汪老板的唱腔与其他人有别,贵在嗓音运用得法,不仅高低音都动听,其中音尤佳,韵味之足如饮醇酒,有独到之处,非谭、孙所能及。说到这儿,还有一段趣事……”

    范学成早就听说京城汪老板是梨园大家,但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听果然不同凡响,自然对汪老板的事也就格外关注起来,于是问道:“什么趣事?”

    袁世凯淡淡一笑道:“当年程长庚如日中天之时,汪老板还只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小打,一次,程长庚演《天水关》,上台之前突然病倒。前后台观众都是冲着大老板程长庚才来看戏的,出现这种情况,如有人出来,既是救场如救火,敢上台的也说明他须有过人的胆识和水平才行。当时,程门三杰中就汪老板在场,于是他决定从容上场,只一句‘代理山河掌丝纶,运筹帷幄’的叫板,就把台下观众镇住了,等到开口正式一唱,活脱脱就是大老板程长庚的声音。不用说观众甚为满意,就是整个后台也是人人称奇。观众惊呼:真乃长庚第二也!”

    “哦?有这么厉害?看来我平日里在军中真是孤陋寡闻了。”范学成越听越爱听,对卫队长嘀咕了几句,卫队长高喊一声,“第九军军长范学成大人赏龙币五千元!”

    五千?台下顿时骚动起来,纷纷用惊奇的目光向雅间望来,范学成则得意洋洋的向大家招手致意。

    汪桂芬一曲终了,观众不依不饶,愣是不让他下场,无奈之下,又唱了一出《斩马谡》,这才作罢下场。接下来则是春台班和三庆班的徒弟们登台亮相。观众们的听戏的劲头儿也就小了许多。

    袁世凯瞅准时机向卢永祥使了个眼色,卢永祥对范学成笑道:“范军长,现在台上都是些过场戏,不如咱们就叨扰大总督一番,向他讨一杯水酒喝喝如何?”

    范学成一迟楞,赶忙道:“好,好,兄弟对于听戏是个门外汉,但在喝酒上还有些手段,呵呵……只是不知道大总督是否愿意?”

    袁世凯笑道:“难得二位能赏光到我府里来,我自是要殷勤招待了,不瞒你们说,我府里还藏着一坛酿了十年的杜康酒,多少年都不舍得拿出来喝,今日我就忍痛割爱,那这坛酒奉献出来,让兄弟们也品尝品尝。”

    三个人离开戏园子,在管家刘仲及的指引下,一路向院子深处走去……

    乔致庸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帮“文臣武士”在大海上漂泊了十几天之后,终于踏上美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他深吸了一海风,凭借着多年在商场上的打拼,嗅到了这里那股浓重的金钱的味道。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在中堂”的几位核心人员,共同辅佐乔致庸建立起了乔家的商业王国。

    第一干将叫阎维藩,其识人和看事的眼光独到,在投资方面往往能屡试不爽,成为乔致庸身边最大的膀臂。阎原为平遥蔚长厚票号福州分庄经理,曾经与年轻武官恩寿交往密切,当恩寿为升迁需银两时,阎自行作主曾为恩寿垫支银10万两。为此阎维藩被人告发,并受到总号斥责。后恩寿擢升汉口将军,不几年恩寿已归还了所借蔚长厚之银,并为票号开拓了业务。但阎维藩因曾经受到排挤和总号斥责丧失了对蔚长厚的感情,决计离开蔚长厚返乡另谋他就。乔致庸知道阎维藩是个商界难得人才,便派其子备了八抬大轿、两班人马在阎维藩返乡必经路口迎接。一班人马在路口一连等了数日,终于见到阎维藩,乔致庸之子说明来意和父亲的殷切之情,使阎氏大为感动。阎氏来到乔家,乔致庸见他举止有度,精明稳健,精通业务,而阎氏时仅36岁,致庸更是感叹年轻有为,是难得之经济人才。当即聘请阎氏出任乔家大德恒票号经理。阎氏对照在蔚长厚的境况,深感乔家对他之器重,知遇之恩,当即表示愿殚精竭虑,效犬马之劳。阎氏自主持大德恒票号以来的二十六年间,使票号日益兴隆,逢账期按股分红均在八千到一万两之间,阎氏为乔家的商业发展立下了卓越功劳。

    马公甫,本是复盛公字号里的小伙计,慧眼识人的乔致庸识出他是个人才,在大掌柜告老后,让他当上了复盛公的大掌柜,给包头商界留下谚语:马公甫一步登天。

    马荀,本是复盛西字号下属粮店里的小掌柜,不识字,但经营有方,盈利不小。乔致庸便给他一副资本,让粮店独立经营,他成为大掌柜后也给乔家赚回不少银子。

    高钰,也是如此,由一名小伙计被乔致庸提拔成了大德通票号总经理,为乔家收进几十万两白银的红利。

    乔致庸依然是在国内的那一身行头,银色锦袍、黑色镶银边瓜皮帽,黑色镶银边中间镶正五品白鹇补子银蟒纹大褂,白底黑靴,左手一把坠和田玉坠子的白折扇,右手一串翡翠坠棕色流苏的手串,牛尾辨,左手手腕上的银漆手表,一看就像是中国某个城市上的教书先生,谁又知道这是当年赫赫有名的乔家商业王国的掌舵人呢。他历经商场多年,挺过了无数的风浪,但此时看到纽约的高楼大厦,却感到身上背负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因为这个压力是皇上给的,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繁花似锦,这是纽约这座美国第一大城市给乔致庸等人的第一印象。

    街道上二三十米宽的马路、各种尖顶的教堂建筑和鸣响的钟楼。盘山而建立的各种建筑,城市中心码头和广场合一。

    燕尾服、文明棍、喷着香水的白羊羔手套,这样的绅士四处可见。

    高跟鞋、首饰、宽大华丽的裙装,女士们骄傲得露着她们最华丽的外表。

    当然,乞丐、贫民窟也是分部在繁华的城市各个角落里,城市各种阴暗面也是多不胜数。

    曾经,乔致庸也通过报纸看到过纽约的样子,当时也没有在意。现在置身于此,也震惊于它的繁华。毕竟像纽约这样经济繁荣的城市,几乎在任何时候都会不断得扩建、翻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令这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马公甫、马荀、高钰等人则是目瞪口呆得看着繁华景色,如同墨西哥乡下偷渡者们同样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说:“这就是大家说的城里面啊?难怪听人谁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原来城市是这般的样子……”

    “也难怪,你们连山西都没出过,顶多去过个大同府,当然会觉得惊讶了,其实像这样的城市在咱们国家多着呢?北京、上海、杭州……哪个地方不比这儿强啊。”阎维藩显出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阎老先,你吹啥牛啊,我们还不知道你,轻易不敢出门,一出门还总要找几个人保镖,生怕别人偷了你的体己钱。哈哈……”

    阎维藩脸一红,假装没听见,把目光投向别处。

    纽约早在1885年已经有超过50万人,并且还在以每年增长近万人的高速发展着。

    如果算上纽约管辖区域内包括农村的人口,那则足足拥有80万以上。因为它的繁荣,更多的移民更愿意选择在纽约居住。这个地区,已经集中了这个州一半左右的人口。

    而华人数量虽受排华法案影响增长日趋缓慢,有时候甚至数量在倒退。不过,早年来大量的华工,以及华工后裔使得这座城市华人数量占了三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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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社会的上班族在一场车祸中穿越到了一个月的咸丰皇帝身上,看他如何制造先进武器、消灭太平天国、让英法联军不敢侵略国土、帮助俄国打退英军、消灭日寇、当上世界和平联盟盟主……回到清朝当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清朝当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清朝当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