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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朝当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双日同天     回到清朝当皇帝txt下载     回到清朝当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外交角逐

    德龄也说:“是啊,我学到的政治经济学也会对皇上治国有些用处的。”

    李宸笑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朕就给你们一定的自由,朕每年会给你们一定的时间,让你们去欧洲,去世界各地游历和学习,你们不是寻常的女子,朕也不能用俗礼来约束你们。”

    “真的?”

    李宸笑着点点头。

    肃妃嗔道:“皇上就是偏心,刚刚收了她们就另立规矩了。”

    李宸握着肃妃的手道:“朕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什么时候偏心过了,只要你们想要的,就是有再大的困难朕也会给你们的。”

    肃妃又说:“这么说,你们愿意入宫了?”

    容龄和德龄含羞不语。

    正在这时,太监小福子走了进来跪地启奏道:“恭亲王六爷在宫外侯旨。”

    “哦?走,去看看。”李宸回头对容龄姐妹说道,“回头择个吉日,你们便随司仪官进宫来吧。德龄封号为‘德’,容龄封号为‘容’。朕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来到宫外,恭亲王紧走几步行礼道:“启禀皇兄,香港已经全部拿下来了。”

    李宸并没显出多少惊喜之色来,只是平淡的问道:“英国那边有什么反应?”

    “截至到目前为止,英国政府还尚未对此事发表任何声明。”恭亲王很奇怪皇兄一上来怎么没有问香港的战况,好像对于这个胜局早已经成竹在胸了似的。

    “伤亡情况怎么样?”

    “这是这次战役的过程和伤亡情况,请您过目。”

    看罢之后,李宸对恭亲王说:“以后的战争就要像这次香港战役一样这么打,懂吗?”

    “嗻。”恭亲王已经听出皇兄显然对这次战役非常满意,只不过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惊喜之色。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维护香港地区的社会稳定,外商和英国参战军人要区别对待,对于英国商人要监视但决不能轻易拘禁,对于那些英军战俘们决不能虐待,但要集中羁押,严密监控。”

    “嗻。我们是主动与英国方面接触还是……”

    “不必理会他们,中国是胜利者,香港已经牢牢的处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英国人很快就会沉不住气的。”

    李宸的判断没错,香港战役刚刚结束的十五个小时,英国外交部和军部就在伦敦发表了严正声明,声明中严厉谴责中国政府贸然入侵香港的野蛮行径,这场战役暴露了中国伪装和平使者的虚伪面目,并且呼吁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团结起来,谴责中国的侵略行径。

    对此,李宸只是置之一笑而已,他马上授意文化部开动帝国的宣传机器,一同炮轰英国政府,不仅再次揭露了香港问题的真相和历史由来,而且还把过去英国侵略中国和其他国家的照片一起公布出来。霎时间,中英两国的口水战弥漫了整个世界。

    在经历了几天的相互攻击之后,英国人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毕竟对于以往侵略成性的英国来说,有太多的事情是上不了台面的,这一次被中国悉数抖出了老底儿,也在很大程度上激起了英国殖民地国家和地区人民的反英情绪,英国人很明白再这么斗下去,英国在世界上的外交处境将会无比尴尬,最终维多利亚女王授意国会,与中国政府进行正式接触,就香港问题进行进一步磋商。、

    可是这一次黎庶昌而不着急了,一天之内,英国外交部先后六次向北京发电,期望早日进行磋商,新闻司司长唐绍仪急匆匆的来找黎庶昌,一进门就急道:“部长大人,英国政府几次三番的给外交部发电,咱们是不是应该做出一个答复啊,总是这么不闻不问的,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黎庶昌笑呵呵的说:“皇上不会怪罪的。在这次战前,咱们拿出了十足的诚意,那时候英国人是怎么刁难咱们的,你都忘了不成?事到如今,香港已经在我们手里了,现在心慌的不是咱们而是英国。不要着急,再等一等吧。”

    唐绍仪擦擦头上的冷汗说道:“要是万一把英国人逼急了向我国宣战可怎么办?”

    黎庶昌面色一沉:“少川,我曾经多次说过,外交工作事关国体,我们只要维护好帝国的尊严就可以了,至于下面的事就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这就叫做尽人事,听天命。何况,英国人被世界大战几乎拖垮,如今满目疮痍,敢于为了一个小小的香港就对我国宣战?要知道如今的英吉利可不是当初那个强大的日不落帝国了。”

    “是。”

    到了第二天,英国人再也沉不住气了,直接向北京发电表示,无论中国政府同意与否,英国将立即派出一支由外交大臣斯密格莱带领的谈判队伍前往北京,希望能够得到中国方面公正友好的接待。黎庶昌马上带着这封电报来见皇上。李宸看过之后笑道:“英国人也有坐不住的时候,不必做出答复,不过等他们来了之后,要按照正式的外交礼节进行接待。”

    “嗻。”

    陆荣廷的部队占领香港后的第四天,英国外交谈判代表团终于抵达北京,伍廷芳带领中国外交部一干要员举行了简短而热烈的欢迎仪式。仪式之后,在英方的代表的要求下,省略了记者见面会等环节,一行人直接步入外交部礼宾司准备好的会议室里。没有多余的欢迎词,没有冗余的致谢词,双方的谈判立即进行!

    斯密格莱首先说道:“部长阁下,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在7月16日发生了一件令人遗憾的事件,中国悍然发动了对香港的侵略行动,对此,我们感到非常气愤,今天我代表女王陛下和大英帝国人民来面见你,为的就是要申明我方的三点要求。”

    “是吗?”黎庶昌没想到英国人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这么咄咄逼人,但他清楚外交谈判场合一向讲究先声夺人,只要能够一上来就在气势上把对方压倒,那么接下来的谈判会更为顺利,对于见惯了世界风云的英国人来说,这一条当然运用的非常娴熟。“哪三点要求,我们洗耳恭听。”

    “第一,我们双方必须清醒的认识到,这次战争是中国单方面发动的对香港的侵略战争,这一点非常重要。第二,必须立即释放所有在押英**人,以及包括港督卜力在内的所有在港政府工作的英国人。第三,中**队必须马上撤回到战争开始前的边界线外,英国政府将恢复对这一地区的管理。考虑到中英两国的友谊,以及造成这次战争的一些偶然性因素,我们决定对于英方在这次战争中遭受的损失不再向中国方面追究责任。”斯密格莱的语速很快,目光犀利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中国官员。

    黎庶昌静静的听着,知道对方是在无理辩三分,明明已经是输家了,还要竭力表现出主动进攻的姿态来,直到对方说完之后他这才干咳了一声说道:“斯密格莱先生,你们所提出的这三点要求,我们拒不接受。”

    很平淡的一句话却令英方代表们全都变了颜色,斯密格莱脸色铁青着说道:“为什么?”

    “我方对于香港问题的立场和观点,帝国皇帝陛下和外交部都已经表达过多次,没有必要再重申了,这次战前,我们一直保持着积极的姿态,希望能同贵国政府在这个问题上面达成一致,可惜的是,你们对于我们的努力视而不见,反而在正式的外交场合表达了要用武力阻止中国收回香港的决定,这是帝国政府和人民无法接受的,造成现在的结果你们英国政府应该负有全部责任。”黎庶昌冷静的回答道。

    斯密格莱霍然站起,脸上的肌肉都由于恼怒而抽搐起来:“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黎庶昌冷笑了一声:“如果英国政府想要与中国继续保持友好关系的话,香港问题就应该得到妥善解决,中英双方签订新的协议,举行正式仪式,把香港重新交换给帝国。如果英国想要与帝国就此交恶的话,我们也无所畏惧,无论你们承认与否,香港从此都将重新纳入帝国的版图。但帝国将会重新对中英两国的关系做出新的评价。”

    黎庶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如果英国想要继续和中国保持外交关系,得到中国的资金援助,就要无条件承认香港的归属权,否则的话,中英两国将就此走上敌对的道路,反正香港已经被中方占领,即使你们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斯密格莱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吼道:“部长阁下,难道你们想为了一个香港得到大英帝国的宣战令吗?”

    这已经不是在谈判了,而是威胁或是恐吓。黎庶昌冷着脸哼了一声:“帝国与前清咸丰朝四十余年的发展史已经表明,即使是在最虚弱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任何强权畏惧过,当年英国的远东舰队自持天下无敌,到头来还是败在中国舰队的手上,恐怕这件事阁下还没有忘记吧。”

    黎庶昌的话绵里藏针,令斯密格莱一时语塞,一张白脸憋成了酱紫色。

    ps:后面将会有惩治贪官的内容,历史上是真有其人,为了小说的情节需要做了一些加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康有为的棋局

    这时,唐绍仪说道:“斯密格莱先生,你们远涉重洋来到北京,已经充分表达了你们谈判的诚意,香港问题已成定局,谁也难以改变,倒不如你们承认了香港的归属权,已算是对你们女王陛下有个交待吧,否则,一旦中英两国关系破裂,对任何一方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啊。”

    在黎庶昌和唐绍仪一硬一软的夹攻下,斯密格莱最后彻底败下阵来,像泻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当天下午,在电请了女王之后,英国代表硬着头皮签署了《中英两国关于香港问题公约》。

    公约中强调:第一,英国政府承认香港历来就是中国的领土,并将永远承认香港对于中国的归属权。第二,英国必须把香港驻军全部撤出,由中国安排驻军,中国政府将会保护包括英国商人在内的所有外商和侨民的一切合法权益。第三,中英两国不对香港战役做出任何解释,并不会就此次战争追究对方的任何责任,各自的损失由各自承担。第四,1900年10月1日,举行香港地区主权交接仪式,从交接之日起,中国将恢复对香港地区的管辖,原先的港督政府将撤出香港,原先的《南京条约》,《北京条约》等关于香港问题的条约和议案将自行作废。

    中英两国就香港问题的谈判就此划上句号。

    《中英两国关于香港问题公约》一经签订,中国媒体在第一时间登载了条约的大致内容。中国将在三月后,也就是1895年10月1日收回香港!这一惊天的喜讯立即点燃了国人压抑已久的爱国热情,全国各界百姓以各种形式欢呼庆祝香港的回归。

    在重庆,人们用自制的各种小纸船,放上一块小蜡烛,聚集在长江边上,放入江水中。数以万计的盛着灯火的纸船缓缓沿着水流流向三峡、流向武汉、流向上海,最后流入东海。

    在上海,数十万市民自发涌向上海市政厅所在地,欢乐的人群高呼着各种口号,同上海市政府的要员一起高唱着帝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

    在福州,兴奋的人群汇集成长长的人流,沿着闽江两岸舞着龙狮、放着鞭炮。

    在广州,百姓们在海边欢乐地跳着唱着,最后遥望着咫尺之遥的香港齐喊:“香港回到帝国母亲的怀抱了!”

    北京,上百万来自全国各地的百姓聚集在**前,眺望着**城楼,眺望着城门前旗台上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当李宸携着政府及军队高层集体登上**城楼时,无边无际的人群立即暴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良久,欢呼的人群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李宸只好不等人群稍微安静下来,就径直走到话筒前,向百万群众挥手致意。

    “今天,”李宸顿了一下,下面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他继续说,“我们在这里欢庆香港的回归,每一个中国人的心情都无比激动,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一个母亲,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孩子。在外漂泊了五十余年的香港就要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开始激昂起来:“为了实现这个长久以来盘桓在帝国心头的理想,我们看到,无数帝国的军人赴汤蹈火,冒着枪林弹雨勇往直前。我们看到,无数的农民辛苦地劳作,为帝国的强盛贡献自己一份力量。我们看到,无数的工程师、专家,孜孜不倦地工作,为了提升帝国的科技实力,宵衣旰食。朕今日代表帝国政府和军部感谢你们,你们是帝国真正的钢铁脊梁!”

    “当然,我们也看到,无数将士倒在了战场上,长眠在海底深处和地下,他们用自己的鲜血换来今天帝国的荣光。曾几何时,中国是一个倍受凌辱的国家,是列强眼中的羔羊,甚至只是一个地理名词。曾经有很多的仁人志士试图用较温和的方式换来中国的复兴,试图使中国重新走上万朝来贡的中央之国的道路。但他们的方法却只换来了军阀割据、民生调落,国家进一步地衰败下去。无数的事实证明了,只有帝国真正强盛起来,才会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朕要做的就是为中国谋求一个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位置。欢呼吧,为中国的强盛,欢呼吧,为香港的回归!”

    整个**前爆发出震天撼地的呐喊声和欢呼声,从这一刻起,全北京、全中国的百姓陷入了帝国崛起的无限憧憬之中。

    解决了香港问题之后,李宸这几日精神颇佳,这一日专门把康有为召到宫里来下棋,宫里能够娱乐的东西不多,即使有也要随时注意着做皇上的观瞻,下棋是一件即可愉悦身心又不失君主风范的娱乐活动,所以历朝历代以来都颇受皇帝的喜爱。李宸喜欢和康有为下棋不是因为对方棋艺有多么高明,而是因为康有为其人虽然有时未免有些迂腐,但服有诗书,对于古今历史以及政论文化都能信手拈来,最难能可贵的是,康有为从不借着下棋向皇上献媚争宠,而是时不时能提出一些真知灼见,甚至能当面向皇上谏言,这份文人的操守和气度是李宸非常看重的。因此李宸一直都把康有为视为清流派之中的能臣,说白了也就是康有为是能在自己头脑冲动的时候给自己浇凉水的人,这样的人,唐朝有一个魏徽,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了。

    皇帝执红,康有为执黑,两人一开始还是像往常一样,谁都不说话,落子如飞,小小的棋亭里充满了棋子落盘的清脆响声,但随着棋盘上面棋局的展开,帅将双方逐渐开始进入短兵相接的境地,于是双方的旗速渐渐缓慢了下来,有时候甚至下一步棋都要思考上好几分钟的时间。

    李宸捏起马,凝着眉头说道:“你对朕这次收回香港是怎么看的?”

    康有为一怔,没想到皇上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淡淡的说:“回皇上,臣以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也是早晚的事。关键是要水到渠成。”

    这一次轮到李宸吃惊了,他本以为对方对皇上这一盛举大加称赞,没想到康有为竟说这是水到渠成,好像和皇上的关系不是很大,他有点儿生气,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换作是别人照样能会收回香港,对不对?”

    “微臣不敢,但凡事冥冥中自有定数,历史发展到了那一步,香港自然是要收回的。”康有为表面上说不敢,但话里话外显然还是在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李宸眉毛一扬,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熟悉,于是说:“广厦,朕听着这句话倒是和你平日的言论有些不符啊,你平时不是极力主张天威震夷吗?”

    “臣最近迷上了一个人……”

    “谁?”

    “皇上知道德意志有个大哲学家叫马克思的人吗?”

    “马克思?当然,朕不只是知道,而且还非常了解。”

    “皇上博览中外,臣望尘莫及。马克思有一个观点,叫做历史唯物主义,臣越看越觉得有道理。”

    李宸笑看着康有为,心想你康广厦也能接受马克思的学说,真是难得啊。“马克思的历史观是说历史掌握在人民大众的手里,资产阶级是封建主义的掘墓人,人类社会最终将会向着**发展。”

    康有为蓦然变色,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甚为不妥,历史怎么能掌握在人民大众手里,要是那样的话,把皇上置于何处,当下慌忙跪倒在地,叩首道:“臣罪该万死,臣语无伦次,万请皇上治罪!”

    李宸呵呵一笑:“起来吧,那也只不过是一种学说而已,况且人家说的有些地方还是非常有道理的,你不必自责。”

    康有为谢恩之后,这才诚惶诚恐的坐回到原位,额角上的冷汗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流,拈起一颗象棋来却颤抖着不知道该往哪落下。

    李宸仰面大笑道:“广厦,无妨无妨,不必有什么顾虑,朕喜欢臣下畅所欲言,要是让臣下全都在朕面前无所适从、道路以目的话,朕和历史上的那些昏君又有什么区别呢?”

    康有为所悚然点头:“皇上,臣满肚子都是文人气,只会谏言不会揣摩圣意,说出话来多有冲撞,还请皇上见谅。”

    李宸一挥手道:“唐太宗李世民把魏徽说成自己的一面镜子,朕也想要一面镜子,你康广厦论才学论忠直都不次于魏徽,朕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责罚你呢。做皇帝的要时时自省,这才是为君之道。”

    “皇上所言极是,历史上许多君王之所以治国无术就是在这自省两字上做的不够啊。”

    李宸来了兴致,问道:“广厦,朕喜欢听你说话,你倒是给朕讲一讲这历史上有名的昏君有哪些,也好让朕将来能防微杜渐啊。”

    康有为正了正衣冠,一字一板的说道:“所谓以史可鉴兴衰,既然皇上见问,那微臣就露拙了,权作抛砖引玉罢了。历史上朝代更迭,皇帝众多,古时的皇帝由于年代久远,史籍多有散佚,臣不敢妄言,因此单说说这前明的皇帝吧,只是臣一家之言,有不妥之处还望皇上见谅。”

    李宸点点头,“这里没有外人,权作君臣闲谈。”

    康有为这才引经据典说出一番历史掌故来,令李宸大为震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昏君?明君?

    康有为续道:“明朝的亡国,好像和历朝历代在昏皇帝手里亡国的规律不同,它是先在许多个昏皇帝手里都没有亡国,后来却在一个不那么昏的皇帝手里亡国了,这个皇帝就是崇祯。因此史家们就把它看成是天命。明朝中期就已经出现了几个昏皇帝。一个是英宗朱祁镇。他听信太监王振的怂恿,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冒险亲征北方瓦剌也先部落,结果在土木堡兵败被俘,做了俘虏皇帝。幸而后来于谦战败也先,也先才被迫把朱祁镇送回。朱祁镇再当皇帝后,反而把于谦给杀了。”

    “荒唐,这倒是与当年的岳飞有些相似。”

    “皇上明鉴。另一个是武宗朱厚照。他从来就不爱规规矩矩地做皇帝,不住正式的皇宫,而是在宫中另起两座新居,第一座名为‘豹房’,第二座名为‘宣府’。他成天在‘豹房’里和小太监、宫女们*乐无度;又专爱练兵习武,带上军队到京城外面去游乐,在‘宣府’住下,晚上带上一支亲卫兵在街上乱逛,遇到大户人家就命亲卫兵前去砸门,抢夺各色美女。有一次,他在太监的怂恿下,带兵出大同亲征鞑虏,自己的大军死了52人,重伤了563人,只杀了16个敌人,他自己也差一点儿送了命。他却叫臣下报捷,班师回京庆祝胜利,并向京城的臣子们夸口说:‘有一个虏首是我亲手砍下来的。’他可以算是历史上的一位‘耍耍皇帝’了。”

    “还有一个是世宗皇帝,也就是那个被海瑞骂过的嘉靖皇帝。他迷信道教,一心想求长生不死,20来年不和臣下见面,听凭大奸臣严嵩、严世蕃父子把朝政弄得一团糟,还把自己视作道教的神仙,给自己起道号,后来因为食用金丹过度61岁就驾崩了,可算是一位‘仙家皇帝’。”

    皇位传到崇祯的祖父、神宗皇帝朱翊钧的时候,出现过短暂的中兴局面,但后来在立太子的问题上,他与群臣闹成了君臣对立的局面。于是,这位神宗皇帝从此就不上朝,不批阅群臣的奏疏,不和群臣见面,把立太子的事拖了十几年。到他死的时候,已有近30年不理朝政了。他算得上是中国历史上首屈一指的‘怠工皇帝’。就在他快死的时候,太祖已毫不含糊地消灭了明朝十万大军的主力,挥兵逼近了沈阳……”

    “好一个怠工皇帝,没有他也没有清朝的三百年基业啊。”李宸感慨道。

    “再往下就是一个最荒唐的皇帝,文化程度只相当于我帝国8、9岁孩童的明熹宗朱由校。那时,外有我天兵侵扰,内有明末起义,正是国难当头,内忧外患的时期。明熹宗却不务正业,不听先贤教诲去’祖法尧舜,宪章文武’,而是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只知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最荒唐的是,这个皇帝还在皇宫里专门修建了一座街市,命文武大臣扮作贩夫走卒或是商贾,自己则扮作乞丐在街市上向他们要饭。真是荒唐到了极点了。”

    李宸哼了一声:“有这样的混蛋皇帝,难怪明朝灭亡!”他看着康有为说道,“这不是天命,而是历史的必然。”

    “是,明朝是一个昏君辈出的朝代,这样的王朝不灭亡还等什么呢?”

    李宸似笑非笑的盯着康有为道:“广厦,朕想问你一句心里话,希望你能直言。”

    康有为不敢怠慢,拱手道:“皇上见问,微臣自然不敢有半句虚言。”

    “你觉得朕是个昏君还是个明君?”

    一句话不要紧,康有为的脸色刷的变得煞白,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局促间竟无从对答。

    “怎么?你康广厦腹有四海,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也不愿意回答吗?”

    “不……不是,臣只是有些……意外而已。”康有为稍稍平静下来才说道:“恕臣直言,论仁德,皇上心系帝国百姓,当政以来修铁路,建桥梁,发展农工业工具,减免赋税,大力改革民生,令我中华百姓富足,家家安居乐业,环顾古今,历代帝王只为了一己之私,贪图享乐,劳民伤财,无人能出其右。”

    李宸未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继续说下去。”

    “喳。论才能,皇上当政时正值帝国多难之秋,内忧外患层出不穷,您于关键时力挽狂澜于即到,率领全**民一举打胜了中法战争、中日战争,中俄战争,提升了国力和国际地位,为我中华赢得了数百年未有之胜局,单凭这一点,您的功业就足以超越圣祖康熙,甚至可与秦皇汉武并驾齐驱啊。”

    李宸笑了,大笑,然后说道:“广厦,你把朕碰上了天了,别人都说康有为不善夸奖别人,今日一见原来是你在藏巧啊,好听的话朕听得多了,今日倒想听听你觉得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康有为一怔,连忙摆手:“皇上,您这是折煞微臣了,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纲常不可逆,做臣子的怎可随意指摘皇上的不是,莫说是您没有,即使是有,微臣也不能说。”

    李宸脸色一沉道:“康广厦,朕一向敬重你的文人骨气,所以今日才要问你,没想到你也想其他那些个大臣们一般都是些只会阿谀奉承之辈,朕当你是一面镜子,没成想竟是一副提不起来的软骨头,康有为徒有虚名啊。”

    这一番话对康有为果然起了作用,他脸涨得通红,迟疑了半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好吧。皇上,恕臣直言,臣以为您最大的缺点是……”

    刚说到这儿,忽然姜宁急匆匆走了过来对皇上俯身道:“安全局长聂亦峰递牌子求见,现在正在殿内侯旨。”

    “聂亦峰又要给朕找事了,走,看看去。”李宸刚要迈步,忽然回过头来,对康有为说:“广厦,在此等候朕回来,咱们的这盘棋还没有下完。”

    康有为汗涔涔的道:“嗻。”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李宸刚坐到东暖阁的宝座上就问道。

    “据俄国的军情人员传回的消息,圣彼得堡那边有异动了。”聂亦峰低声说道。

    “哦?”李宸眉头紧锁,圣彼得堡是俄罗斯的政治中心,那里一旦出现任何状况都不会是一个小麻烦。

    “据可靠情报显示,圣彼得堡以及周边城市的工人和农民出现了**情绪,而且这种情绪愈演愈烈,甚至在一些人的组织下,已经开始形成比较大的组织,正在起草纲领,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对俄罗斯临时政府采取反抗行动。皇上,这个消息对咱们来说是不是预示着一次风暴的开始啊。臣实在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好赶忙来向皇上请奏。”聂亦峰忧心忡忡的说。

    李宸想了一会儿,问道:“自从俄国大肆屠杀帝国百姓之后,俄罗斯那边的民众对于临时政府是存在很大的反对情绪的,可是,帝国在战后的一系列援助新政也帮助俄罗斯挽回了经济颓势,朕以为矛盾会有所减轻……”

    聂亦峰急迫的说道:“皇上,矛盾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在与日俱增啊。”

    李宸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中的来龙去脉,你详细说说。”

    “嗻。说起这件事还要先从当年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身上说起。自彼得一世建立工业制度以来,到亚历山大二世施行改革後,俄罗斯紧追西欧展开快速的工业化脚步,但社会的变迁却与西欧截然不同,俄罗斯的中间力量,没有发展出具足够影响力的规模,而是向工商业者与劳动者两个极端发展,遂形成日益严重的对立形势。另一方面,一个多世纪以来的国土扩张,俄罗斯帝国横跨了欧、亚、北美3洲,国境内包括了许多民族,各民族除了与俄罗斯文化有差异外,而且各民族之间也存在著历史、地沿或文化的各种冲突。尼古拉二世残暴成性,野心勃勃,那时的俄国,是一个经济落后、政治上**崇尚军事扩张的国家,国内充满尖锐复杂的矛盾。大部分穷苦的俄罗斯人再也无法忍受沉重的压迫,群众斗争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沙皇尼古拉二世虽然平庸无能,却是镇压百姓运动的老手,人民称他为‘血腥的沙皇’。后来,他实在疲于对付国内日益高涨的反对声音,为了转移斗争的视线,也为了对外掠夺,尼古拉二世就悍然发动了对我国的战争。结果俄**队屡遭失败,直到圣彼得堡被帝**队攻占,本来就很落后的经济遭到了战争的破坏,战争的灾难引起了俄罗斯民众的强烈不满。中俄战争过后,在帝国的扶植之下,成立了新的俄罗斯临时政府,但俄罗斯民众在私底下认为这个政府是由中国人建立的傀儡政府,甚至有人说俄罗斯已经成为了中国的殖民地,要不是皇上采取了一系列经济援助扶持政策,使俄国的经济免于崩溃,可能三年前这场矛盾就已经爆发了。”聂亦峰叹了一口气说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李宸已经隐隐感到有事情发生了。

    “就在7月26日,位于圣彼得堡的基洛夫工厂发生罢工,圣彼得堡各界认同罢工的民众不断增加,罢工人数攀升至八万人。这还不算严重,到了昨天清早,就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腥的星期日

    “什么事?”

    “回皇上,昨天,也就是28日,圣彼得堡东正教一个神职人员叫盖庞神父,带领一个为数约三万人的工人组织到冬宫外广场和平示威,目的是向临时政府递交请愿书,以表达劳苦大众的困苦和对政府依附我国的不满,请求政府进行社会改革与终止与我国的外交关系,并期望不要有超时的工作与合理的待遇。但当时临时政府要员们都正在皇村举行会议。当时负责守护冬宫的武装士兵,列阵与示威群众对峙,而聚集的民众后来增加到二十万人,大家手拿著圣像、彼得一世和亚历山大二世的图像,唱著圣诗与爱国歌曲,士兵後来对空鸣枪示警,不久之後便向群众射击,民众在惊慌中逃亡而争相推挤,盖庞神父也在混乱中身亡。后来,从俄政府得到的确切消息宣称,在这次事件中死亡96人,受伤333人,而政府的反对势力则宣称死亡人数超过4000人,据我们的保守估计约1000人伤亡。此一血腥镇压事件,引起公众的愤怒,俄国人不再寄望于临时政府,反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一连串大规模的罢工接连在各地发生。这次事件由于是发生在星期日,因此俄国当地民众称作‘血腥的星期日’。”聂亦峰说罢,舔了添干涩的嘴唇,脸上满是忧色。

    李宸沉吟半晌道:“查出这次事件的组织者没有?”

    聂亦峰呈上一份名单:“这是安全局初步查出的几个涉嫌的组织者,请皇上御览。”

    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列宁!

    他指着名单问道:“这个列宁不是在欧洲活动吗?怎么他也参与了此次事件?”

    “列宁这几年由于一直发表发政府的言论,因此遭到俄罗斯当局的监禁和流放,后来被迫流亡到欧洲,继续从事**工作,还加入了欧洲的马克思联合团体,专门发表政论强烈抨击俄政府的软弱和无能。要不是这次事件爆发出来,我们还不知道列宁已经悄然回到了俄罗斯。”

    李宸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说:“这次事件绝不是一次简单的群众游行示威活动,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活动,俄国人自己的事我们本来不便插手,但是如今的临时政府与帝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况且帝国已经在俄罗斯尤其是西伯利亚地区布置下了庞大的工业产业布局,俄国政局一旦动荡起来,说不定会对帝国在那里的发展造成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啊。这次事件从一个侧面也暴露出来俄罗斯的**组织已经形成了体系,因此安全局要采取断然措施,对这些人进行严密监控,一旦有变要立即予以制止,甚至不惜采取非常的手段。特别是要重点找到并监控住列宁,决不能让他继续呆在俄国境内,要想方设法让他离开那里,否则他将是帝国在远东地区最大的麻烦,懂吗?”

    “皇上,臣不明白,一个列宁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反动文人而已,量他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吧。”

    “混帐!朕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件事决不能儿戏,不然朕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李宸的表情严肃的可怕!

    “嗻。”聂亦峰战战兢兢的答道。

    回到棋亭时,李宸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康有为早就看了出来,觉得不便在这里再耽下去于是起身向皇上告退。李宸勉强笑道:“朕说过这盘棋必须要下完,来吧。”

    君臣重新对坐,继续刚才的棋局下了起来。但这一次,李宸一改方才稳健的棋风,棋路变得异常凌厉,而且奇招百出,甚至有时候只攻不守,令他的象棋左支右绌,四处封堵,显得非常狼狈。康有为时不时偷眼看看皇上,头上蒙着一层油亮的汗水,执起的手都已变得无比沉重起来了。到了最后,他壮着胆子说了句:“皇上,您将了臣的军,臣败北了。”

    李宸并没有抬头:“哪里输了,这不是还有很多活路吗?”

    康有为苦笑道:“皇上,臣的棋路都已被皇上封堵,已无路可走,您随时都可以吃了我的帅,臣确实是输了。”

    李宸嗯了一声,把棋子丢在棋盘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显然异常疲惫。

    康有为干咳了一下说:“皇上,臣从方才的棋风来看,您心里似乎很乱……”

    “是啊。国事冗繁,千头万绪,虽然这几年通过政体改革,帝国官制体系相比从前已经大为缜密了,但是许多事还是需要朕事必躬亲啊。朕有时候也觉得累啊。”李宸靠在椅背上,神情显得从未有过的疲惫。

    康有为心中一酸,对皇上说:“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该说的话还是一定要说的。这个国家光是靠着朕一个人现在还行,但以后朕要是老了,身体虚弱了,哪里还管得了上上下下这么多事啊。”

    “皇上为何不考虑帝国将来实行君主立宪制,学习一下西方的政体形式呢?”康有为壮着胆子说出了心里的话。

    “朕不是没有想过,但中国封建体制已经存在了几千年,这一下子变成西方式的政体,不是一两句话那么简单的。况且几年来朕遍观世界各国的政体,五花八门,似乎也没有一个很适合我国的可以采纳。”

    “皇上,臣虽然在治国理政上能力浅薄,但是多年来臣一直在考究这个问题,也曾经去过欧美甚至是日本,对西方的这一政体有所了解……”

    “说说你的见解是什么?”

    康有为放下手中的象棋,说道:“据臣所观察,君主立宪制在西方人那里亦称‘有限君主制’,是君主权力受宪法限制的政体形式,主要分为二元制和议会制两种。二元制的君主立宪制,是君主和议会分掌政权,君主任命内阁,内阁对君主负责,君主直接掌握行政权,而议会则行使立法权,但君主有否决权。如德意志第三帝国和明治维新后的日本。议会制的君主立宪制,则为当前大多数欧美国家所采用,如英国、荷兰、挪威、西班牙、瑞典等。这其中又以英国的政体最为典型。”

    “你说的不错,英国实行这一政体以来正是他们最强盛的维多利亚时代,说明这种政体形式给英国的发展注入了强大的动力。”李宸深有感触的说。

    康有为颔首道:“先说这英国的君主立宪制吧。据臣来看,英国的这一政体实质就是资本家通过议会掌握立法权。英国的议会制度奠基于中世纪的‘自由大宪章’‘牛津条例’等封建法律文献。它们所确立的法律至上和有限王权基本原则,成了英国立宪政治的政治基础。英国人通过‘光荣革命’让资本家政党掌握了议会,最重要的成就就是制定了《权利法案》,成为君主立宪制的宪法总纲。据臣所知,维多利亚女王现在是英国的国家元首、最高司法长官、武装部队总司令和英国圣公会的‘最高领袖’,而且有权任免首相、各部大臣、高级法官、军官、各属地的总督、外交官、主教及英国圣公会的高级神职人员等,并有召集、停止和解散议会,批准法律,宣战媾和等权力,但行政事务的实权还是在内阁。英国议会是最高司法和立法机构,由女王、上院和下院组成。上院一般又称为贵族院,包括王室后裔、世袭贵族、新封贵族、上诉法院法官和教会大主教及主教组成。英国的下院也叫平民院,议员从百姓普遍选举中产生,任期是5年。”

    康有为停顿了一下,看到皇上在听的非常专注,于是继续说道:“政府实行内阁制,由女王任命在议会选举中获多数席位的政党领袖出任首相并组阁,向议会负责。总得说来,英国政体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各方面都已经非常完备了,但是据臣所看,他们的制度虽然完备,但是在实际运用当中还是需要灵活掌握的,英国政体也可以说是法理与情理结合在一起的制度设计。依臣的愚见来看,制度和法律固然是社会关系的调节器,但法有限而情无穷,英国人在这方面普遍存在着机械执法、无视情理的现象,这也给他们的治国带来了很多麻烦。”

    “你说的这一点很好,中国历来就是一个人情大于法的社会,所以说很多西方的东西并不能照搬过来。”李宸若有所思的说道。

    “皇上,还有一个距离咱们最近的典型国家,就是日本。明治政府在政治上神化天皇的绝对权威,建立‘华族’制度以维护旧藩主、公卿的特殊地位,并把维新功臣、财阀列入华族,培植特权组织;在经济上扶植财阀和地主;在思想上宣扬神道、皇道、儒学,并引进德国很多哲学思想。经过明治维新,日本从幕藩领主统治的愚弱国家一举走上了资本家主导的社会道路。资本家们的崛起使日本发生了反对**政治、争取资产阶级自由民主权利的自由民权运动。明治政府通过**和政治分化瓦解了这一运动,并颁布了《明治宪法》,后来开设国会,从而确立了**的君主立宪制。与英国相比,日本属于是改良型政体,改革的并不彻底,当然,这也和当时日本的国情有很大关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皇帝的弱点

    李宸沉吟道:“广厦,你觉得帝国究竟是实行**政体好呢,还是实行议会制君主立宪制好呢?”

    康有为这下有些为难了,无论实行哪一种君主立宪制都意味着要皇上适当的把权力交出来一部分,这对于一般的君主来说是万万不能容忍的,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皇上,臣以为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尤其是要因势利导,因地制宜的比较好。”

    李宸很欣赏康有为的这句话,“你说的不错,不同国家有不同的国情,同样是一条经验,放在别人那里兴许是百试不爽,但一旦移植过来就会变了味道。但对于此事你还要继续留心,朕打算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考虑实施了。”

    “嗻。”

    “方才朕问你朕的最大弱点是什么,现在左右无人,想必你可以说了吧?”

    啊!?康有为本来以为皇上已经把此事忘了呢,没想到现在又提了出来,迟疑了半晌,最后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恕臣直言,臣以为您英明神武,文韬武略俱全,所建的功业无可匹敌,足可称千古一帝。但是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臣以为您有时做事还是不够果决。”

    李宸一怔,良久之后颔首道:“广厦,你说的不错,朕有时考虑确实是过多了,回想起两年前的那次上海事件,朕倘若能当机立断,斩草除根,也不至于后来险些被那个日本人所害,至今想来,朕还是心有余悸……”

    康有为一看皇上并没有恼怒,反而对自己的话深表赞同,马上又说道:“皇上,平心而论,我中华帝国之所以有今日,最主要是因为有皇上的英明决断,古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但臣不敢苟同,臣以为治大国就要有非凡的魄力和手段,当断则断,否则小小的一个隐患很可能会引起以后无穷的麻烦。”

    李宸对康有为的话表示赞同,抬起头来说道:“广厦今日之言,令朕大有所得。只是朕一直以为,对于英国、对于日本,乃至对于世界所有的国家,争端是在所难免的,能够采取外交手段和平解决的就不要采取武力,否则的话,生灵涂炭,朕也于心不安啊。”

    “皇上是仁义之君,此乃是国之福也。但是臣以为皇上还是过于仁慈了。”

    “哦?此话怎讲?”

    “自古以来,人与人可以成为知己,甚至是异性兄弟,但是纵观古今国与国之间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皇上您也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即使德意志那个叫马克思的人宣称的**社会可以实现,那也是几百上千年之后的事了,目前来看,国与国之间仍旧是以利益来维系的,一旦这个利益被人损害,争端势必会起来,而且哪个国家的百姓不向着自己的国家,在他们的眼里即使自己的国家做的不对也无可厚非。试看德意志帝国在世界大战中疯狂侵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是他们的人民怎么看?在战争进行当中,德国人踊跃参军,达到了普法战争以来最高的水平,而且德国各地支持战争鼓励战争的呼声不断高涨,德皇威廉二世的威信也达到了顶峰。所以,臣以为一位君主,不必把心胸放得太宽了,他只要从自己国家的人民的利益出发,得到自己国家人民的拥戴就已经足够了,余者根本不应该成为君主考虑的问题。所谓成王败寇,在国与国之间的争斗之中更是如此,只要你足够强大了,打败或是压倒了对方,你说出的任何话作出的任何事都是对的,无人可以质疑。”康有为侃侃而谈,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些顾忌。

    李宸嘴里小声的重复着康有为的话:“只要为了自己国家的百姓……”他霍然抬起头来,目光中闪动着灼热的光芒:“广厦,你说的好啊,你这番话令朕豁然开朗了,古人有‘一字之师’,今日你康广厦一番话把萦绕在朕心头的一把锁给打开了。你说的太好了,只要考虑自己的百姓,谋求帝国的发展就足够了,何必瞻前顾后,胸怀世界人民,这副担子早晚会把人压垮的。哈哈……”

    君臣二人相视而笑。

    “主子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宁已经悄悄来到身边。

    “盛子,怎么了?”李宸有些不悦,回头瞥了一眼姜宁,却见姜宁的脸都已经变得煞白!李宸心中一动,“出什么事了?”

    姜宁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康有为,面上露出了难色。

    康有为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自己在这里多有不便,于是跪地向皇上道:“臣先行告退了。”

    李宸笑道:“好吧,以后有时间,朕还要召你进宫来下象棋。”

    “说吧,出什么事了?”康有为走后,李宸马上严肃的问道。

    姜宁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小声说道:“聂大人此刻有生命危险。”

    “哪个赵大人?把话说清楚。”

    “安全局局长聂亦峰大人。”

    “什么!”聂亦峰跟随皇上多年,早已经成了李宸的左膀右臂,李宸一向都对聂亦峰的能力和忠心欣赏有加,况且他还是帝国安全局局长,手下的军情人员遍及世界各地,早已经成为朝野上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到如今姜宁竟然说他有生命危险,这怎么可能呢?

    “人现在在哪?”

    “咱们北京出名的黄金大戏院!”

    由于聂亦峰特殊的工作身份,一向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这并不等于他没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在这么一位精明的主子跟前办事,时时处处都要谨小慎微,稍稍有些懈怠或是想蒙混过关,都必然逃不过皇上的眼睛。因此多年来赵秉钧为官和做人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低调。尽管自己已经坐上了帝国炙手可热的军情部门的头把交椅,但是他认为低调是延续政治生命的最好的方法,因此他出门办事或是外出消遣,从来都不会带上一大批人,更不会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摆谱,他认为京城里要是有人那样做,那就是在作死。

    为了保持低调,也为了时刻能使自己保持清醒,聂亦峰尽量做到清身寡欲,自从打坐上帝国安全局局长那一天起,他就给自己定下了几条规矩:第一,不喝酒。常喝酒没有不醉的,但是在官场之上最怕头脑不清醒,也许今天随便说出一句醉话,明天就可能惹来杀身大祸!

    第二,不逛窑子。对于当官的来说,女人这种事是非常容易惹麻烦的。虽然帝国新政对于娼妓之风大力整肃,大大改善了百姓心目中笑贫不笑娼的印象,但是从古至今,世界各地,娼妓这个行当的生命力是最顽强的,今天刚把八大胡同整顿一番,明天可能又出了九大胡同,十大胡同的,越是整顿越是兴旺,甚至在很多地方,比如秦淮河流域,还形成了一定的产业规模。从拉皮条到进暗门子都有一套暗语,江湖人叫做切口,还有盯梢放哨的,官府一来,人肉欢场马上变成了赏月吟诗的场面。但古往今来栽在这窑姐儿身上的官员们真是多的不胜枚举,有多少机密大事都是通过窑姐儿口中传出去的,所以由于这一点,甚至经常有官员不惜重金到秦淮河去打探官场的消息。这一点赵秉钧非常清楚。这是一汪混水,无论如何是踩不得的!

    第三,不赌博。赌博是最能上瘾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仅次于鸦片,许多人由小赌到大赌以至于后来倾家荡产,这个过程与鸦片的毒害过程也极其相似。喜欢赌博的人都是想要赢钱的,赌的越大求胜心就越是迫切,一旦上了瘾之后,就会被贪欲充斥了心脑,这个时候的人就会完全失去对事情的判断能力,只剩下一个目标就是赢。赵秉钧身在官场多年,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因此宁愿敬而远之。

    但聂亦峰也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也有聊以怡情的爱好,那就是听戏。小小一方戏台,演出人生百态,锣鼓家伙一响,清脆的一声叫板,就能让人顿时忘了身后烦恼,随着一板一眼的唱和,进入到戏里的世界。

    聂亦峰掌握着帝国最强大的消息网,对于他最为关注的京戏的消息自然更是熟络,这不,刚刚听说今天南城黄金大戏院要有好戏上演,京剧名家谭叫天,沪上名家杨月楼等一干大角齐聚那里,像什么经典剧目《文昭关》、《捉放曹》、《空城计》、《群英会》、《斩马谡》等等将会悉数上演,聂亦峰听着就来精神了,赶忙处理完了手头的公事,只带着两个随从,随便叫了辆人力车就奔着南城而去。

    和往常一样,他听戏一般都选择晚场,这样更便于自己出行,也不容易被别人认出来,否则多有不便。这次出来他依旧是一身很寻常的打扮,戴着一只墨镜,穿着一身蓝白长衫,怎么看怎么像个教书先生。但寻常人哪里知道,即使是跟在聂亦峰身边的这两个护卫都是帝国中校的军衔。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黄金大戏院

    在此之前,聂亦峰已经派人先预定好了前排的一个包厢,来到这里时,瓜子儿、糖块儿、手巾板儿、茶水儿、点心等物都已预备齐全。可见黄金大戏院能够做到今天的规模绝不是一两句话能吹出来的。

    此时,戏还没有开场,台下不断有观众走进来,到处都是喊声、叫卖声、问候声此起彼伏,楼上楼下的手巾板儿上下翻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到了杂货场子,但戏园子都是这样的,越是这么嘈杂,人们就越喜欢来这儿,中国人都喜欢图个人气儿。

    坐定之后,聂亦峰想着今天的戏折子,悠闲的品着茶水,时不时向台下看上两眼,心里甭提多舒坦了。

    “局长,有人想见您。”随从凑到聂亦峰耳边说道。

    “见我?”聂亦峰马上提高了警惕,自己来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怎么会有人认出自己来了?“是谁?”

    “他只说自己是审案的夏都监,是您的晚生后辈。”

    聂亦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请进来吧。”

    功夫不大,门帘一挑,一个赤红面的身材高瘦的年轻人走来进来,对聂亦峰躬身施礼道:“学生拜见局长大人。请恕学生多有唐突了。”

    聂亦峰起身笑道:“受之,原来是你,你这双眼可是炼成火眼金睛了,黄金大戏院乌乌泱泱上千号观众,你怎么偏偏就认出是我来了。来来来,坐下说话。”

    要知道在聂亦峰面前能够自称学生的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个年轻人叫做夏康寿,湖北武汉人,世家子弟,父子两代翰林,曾经中过举人,次年中了进士,入翰林院任编修。后来,由于品学兼优被帝国教育部派赴美国考察政治,接受西方政治思想。学成回国后正逢湖北成立谘议局,当选为副议长。后又出任湖北政事部副部长,后任都督府顾问。当年,帝国安全局正值初创时期,聂亦峰到湖北考察军情建设,夏康寿全权负责这位局长的接待考察事务。聂亦峰盘桓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个夏寿康为人刚正清廉,工作能力又极强,而且平素不喜交游,最痛恨官场的不平之事。于是便对他非常赞赏,一纸信函,把夏康寿推荐到了北京政务厅,做了一名政务使,专门从事司法调查工作。其时正值李宸大力推行新政时期,鉴于当时吏治松弛**,李宸非常重视政务厅等司法部门,也曾经多次视察北京政务厅,对夏康寿也亲自接见过,并对其不畏权贵的作风提出过表扬,还属意夏康寿要继续大力整顿北京官场的不良风气。夏康寿由于受到聂亦峰的推荐到北京任职,认为聂亦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因此一直都对这位局长敬重有加,以师长相称。两人虽然为了避讳官场的闲言碎语,过从不是甚密,但心里一直都走得很近。

    聂亦峰知道夏康寿的爱好比自己还少,今天在这里遇到他,聂亦峰自然觉得有些意外。

    坐定之后,夏康寿笑道:“聂大人,别人认不出您,学生和您相识了五年,怎么能认不出来呢?再者说,您打扮成教书先生的样子,可身边还带着两个保镖,这其中缘故只要稍稍推想一下也就会有所领悟的。”

    “受之啊,这个倒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你是搞司法调查的,我看这几年把你历练的,就是一只苍蝇飞过去,你都能看出公母来。”聂亦峰玩笑道。

    两人随即大笑起来。

    聂亦峰很快收敛了笑容问道:“受之,你一向不来这种地方的,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康寿面色一凛,放低了声音说道:“大人,实不相瞒,学生此来不是为了瞧戏,而是有公干。”

    “哦?你这个肃政史也真算是勤勉,都公干到戏园子来了。呵呵……”

    “聂大人有所不知,最近一段时间,学生风闻北京南城一带出了一个有名的公子哥,他对这一带的会馆、堂子强征地税,还霸占两家妇女,欺侮商贩,打死打伤人命不下十几条,人们对他又气又怕,背地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京城南霸天!”

    在京城这天子脚下,竟然也有这样的事?真是反了。这个人是谁?”

    “此人名叫王珂,提起他的名字自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提起他老子的名字,在皇城可是大大的有名啊。”

    “他老子是谁?”

    “就是北京警察厅总监兼北京市市长王治馨……”

    聂亦峰面色凝重,倒吸了口气,在北京有谁不知道他王治馨的,他在北京境界混迹多年,现在统管警察厅,也就是皇城里几乎所有的社会治安力量都把持在他的手中。曾经听说这个人平日里就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但王治馨并不在帝国安全局治下,自己也就没必要过问他的事情,况且王治馨这个人在官场上一向很油滑,只要是官阶比自己大的,他总要找到机会和这个人套套近乎,因此,京城的王公大臣们很多人都收受过王治馨的礼物,或是与王治馨过从不浅。王治馨除了手腕灵活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他是当朝重臣袁世凯的亲信。有人说,王治馨是袁世凯的妻弟,也有人说当年袁世凯在朝鲜做帮办的时候,王治馨就曾跟随在左右,形影不离的保护袁的安全,深得袁世凯信任和器重,后来袁世凯大力推荐,王治馨才官途坦荡,一路做到了如今显赫的位置。

    原本单是一个王治馨,即使他官做得再大,赵秉钧也丝毫不放在眼里,但他不得不顾及袁世凯的面子。袁世凯是什么人?在一战后的中国新领土巴基斯坦的总督,掌管着亚洲的生命线,而且这里又是非洲和欧洲的分隔线,手中掌握着巴基斯坦的军政大权,在皇上面前都说一不二,在北京遍布着他的党羽和亲信,论手腕论能力论地位论头脑都是当今官场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除了皇上能令他惧怕之外,还没有一个人能被他放在眼里的。袁世凯身在遥远的巴基斯坦,自然要在北京城大力安排自己的亲信和耳目,随时掌握京城甚至皇上的动态,做官的要是不关注不了解皇上,这官儿是做不踏实的。

    聂亦峰沉吟不语,似乎在想着心事。

    夏康寿续道:“我早就接到许多百姓对于王珂的投诉,这个小子仗着自己老子的势力,在南城一带无恶不作,劣迹斑斑,因此,我明察暗访,已经收集了他的不少罪证。今天听说他要来黄金大戏院听戏,说不定还会搞出什么名堂来,因此我专程过来查看。没想到遇到了聂亦峰。”

    “原来是这样……”聂亦峰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康寿,“你可知道王治馨在北京警界一手遮天,有着很深的官脉,你打算动他儿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搞不好会死人的!”说到最后,聂亦峰的语气突然加重,脸色显得异常严肃。

    夏康寿哼了一声,说道:“所在,即使上刀山下油锅,学生也在所不辞。我还记得想当年您推荐我到北京肃政厅工作时就曾对我说过,北京的水很深,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我处处小心谨慎。我还记得当年皇上视察肃政厅时亲口对我说,要我不管对谁都决不能手软。我夏康寿虽然官小职微,但不敢有负皇上的重托,也不敢有负大人的栽培和知遇之恩,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我要为北京老百姓铲除掉这个眼中钉!”

    夏康寿说着话时正气凛然,连聂亦峰都不禁佩服,心中油然升起了敬意,但同时也为夏康寿担心。

    夏康寿把声音放低又说道:“聂亦峰,学生此行一是为了王珂,第二也是为了王治馨而来。”

    聂亦峰眼睛登时就瞪圆了:“王治馨怎么了?莫非他也有问题不成?”

    “何止是有问题,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王治馨把持北京警界多年,又是北京市市长,有着极其严重的贪污受贿之嫌啊。”

    “哦?受之,你越说越玄了,今天这件事你给我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能随便泄露出去。”

    “大人,没有把握学生也不敢这么说,据我所知,王治馨调任北京以来,提拔任免官员已经列出了详细的价目表,想当什么官儿,只要按照这个价目表上的规定把钱足数交给王治馨就可以了,他担任北京市长以来,下辖的二十三个县,所有县长一级的官员全部给他送过巨额的财物,这还不算,每到逢年过节或是遇到王治馨过生日,官员都要到他家去送一笔巨款,谁要是不去的话,很快就会被免职。北京市目前所辖二十四县,除一个县长因有亲王后台得免之外,王治馨上任后居然收取了二十三个县长的贿金,每人孝敬几千,其赃款一次就可达五万以上。在这样短时间,在天子脚下,这样大规模受贿,即使在前清二百余年之中,也是鲜有所闻。王敢于如此为之,一是因为其强大的警务司法背景,自以为有所恃;二是因为他是袁世凯的亲信,自认为有强大政治后台。最后,据说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的开销王治馨以公款支付甚多,自筹资金可谓通天有术。”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京都南霸天

    夏康寿这番话说出来不要紧,聂亦峰蓦然变色,心中暗道这件事可是捅大发了,竟然搞到了袁世凯的头上,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必将引起一次官场上的巨大震动,不知道有多少颗脑袋要保不住呢。“受之,你可知道这件事要是深挖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你打算碰着个钉子不成?”

    夏康寿断然说道:“不错,学生这一次就要豁出破头来撞撞金钟!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治馨和他的狗儿子在北京城只手遮天。”

    聂亦峰盯着夏康寿半晌,猛的一拍他肩头,说道:“好小子!我聂亦峰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尽管这件事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但是我一定大力支持你,说什么也要保你的周全。”

    夏康寿一躬到地,感激的说道:“多谢大人护佑,多谢……肃政厅的人有的畏惧王治馨的势力,有的收受过他的好处,都不愿意查这件案子,学生一直以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查访,只好找准机会就来一次暗访,其中的艰难曲折自是不必说了……”说到这儿,夏康寿长长叹了一口气。

    “受之,不必忧虑。我做你的后盾,我就不相信在天子脚下,王治馨这种人能这样猖狂下去!”聂亦峰随即又说:“但是,你也要时时注意安全,谨防对方狗急跳墙。”

    “是,多谢大人教诲。”

    正在这时,只听场下一阵骚动,聂亦峰、夏康寿循声望去,只见戏园子门口响起了汽车喇叭声,然后就是杂沓的脚步声响由远及近,从门外小跑着冲进来两队治安警察,全都挎着手枪,一边向前冲一边挥手驱赶着场内的观众,“散开!全部散开!”

    处在过道里的观众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冲进来这么多警察,全都拼着命的向两旁躲闪。这两队警察在过道两旁站成了整齐的队列,一个带队高喊一声:“立正!”

    紧接着,从场外又进来一对警察,分成几个小队,分别守住了戏园子的后门,戏台子两边,演员上场门和下场门,然后全部肃立,严阵以待。

    场内的观众全都傻了,从来没见过戏园子里有这么大的阵势,大部分都在猜测,这么多警察是来抓谁的吧?精明的人都料定今天的这场戏可有热闹要瞧了。有几个胆小的想要偷偷溜出去,却被守门的警察币了回去。

    “早就知道北京城冒充大爷的人最多,但我聂亦峰为官多年还从没见过有这样摆谱的。”聂亦峰眉头一皱,忿忿道。

    “大人,您看着吧,今晚可是一出好戏啊。”夏康寿的话里有话。

    聂亦峰带来的两名随从一看情况不妙,赶忙向上司请示道:“局长,不如咱们先离开这里吧,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不测……”

    聂亦峰一瞪眼道:“怕什么?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别忘了你们的身份,你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从帝**人里挑选出来的精英,帝国的军情特工怎么会怕了这些个地方上的警察,真是笑话!”

    “我们是怕大人出危险……”

    “不用怕,今儿个这出戏我是看定了。”聂亦峰斩钉截铁的说道,同时看了一眼夏康寿,夏康寿点了点头。

    两个随从不敢再坚持,只好退在一旁,但手都握着枪把,神情高度紧张!

    “少帅到!”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在场的观众又是一阵骚动,人们都伸直了脖子向门口张望,很多人都交头接耳的说道:“嘿,这是哪家的少帅啊?”

    “谁会知道,这年头脖子上插根鸡毛就冒充孔雀的人多了去了。”

    “你们俩不要命了,说话小点儿声,被人家听着,直接把你们拉出去枪毙了。”

    “我呸,这年头还有王法没有了!”

    “别说了,来了,来了……”

    门外又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在一帮全副武装的警察保护之下,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哥迈步走了进来。这人身材矮瘦,长了一张马脸,脸上点缀着大大小小成百上千个麻子,眼睛小成了一道缝儿,上身长下身短,还稍微有点儿罗圈腿,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穿着一件黑色斗篷,左右两边各挎着一个金发碧眼的高挑女人,比这位少帅高出足足有一头还要多,就好象两个女人在搀扶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快看,什么少帅,无非是大马猴成精啊。”

    “别乱说,你知道这是谁不?”

    “谁啊。”

    “这是北京警察厅厅长王治馨的公子,名叫王珂,你没听说过南霸天吗?”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这小子。”

    “快别说了,这小子杀人不眨眼,被他听到了非要了咱的命不可。”

    “……”

    来人正是王治馨的公子王珂。北京南城一带有很多的会馆和堂子,几年以来王珂仗着自己老子的势力,在这里胡作非为,私自向各店铺、堂子收取地税,只要有人敢抗拒不交的,他就动用警察把这人抓起来,严刑拷打,直到他同意为止,更为猖狂的是,他命令这些老板们把钱直接交到南城警察署里,并且在这个署里直接设了自己的账柜。还有就是这王珂虽然长得猥琐,但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俊朗公子,专门喜欢在女人身上打鬼主意,没事就带着一帮人在南城闲逛,看到相中的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霸占回自己的住处,糟蹋一番。甚至于南城好几家堂子的老板为了保住自己的买卖,无奈之下都把自己的媳妇贡献给了王珂。

    这一次,王珂听说黄金大戏院要来名角,尤其是最近誉满关外,红透半边天的旦角“小奉天”也要来京演出,他兴奋的好几夜没睡好觉,好容易等到了这一天,就带着自己的警察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这里,一是摆谱,二是想博取这戏院里头美人们的注意。还有就是王珂早就看上了黄金大戏院这个地方,心说总是这么强征地税毕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要是能把黄金大戏院这样的买卖盘下来几家,以后自己也就能稳赚他一笔了,于是找了好几次老板想谈这件事,可是这老板也是个精明的人,不是去外地了,就是装病不见客,搞得王珂满肚子都是火气。今天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砸场子的。

    王珂放着楼上的包厢不坐,大大咧咧的坐在最前排,整个一排的观众们全都识趣的让出了自己的座位。这时,戏园子的管事刘二满脸陪笑跑了过来:“哎呦喂,我当是谁,原来是少帅大驾光临啊,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这是今天的戏折子,您请过目。今儿个您可算是来着了,都是名角……”

    “啪!”,刘二正说的起劲儿的时候,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打得他眼前金星乱冒。

    “你他娘算什么东西,在老子面前罗罗嗦嗦的,你们经理死哪去了,连个面也不着一下,你这戏园子还想不想开了?不想开老子他娘的给你拆了!”王珂一边在两个洋妞身上上下其手,另一手则指着刘二骂道。

    刘二在戏园子里跑事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戏园子这行买卖就是要打掉牙也得往肚子里吞,于是不顾脸上的疼痛,继续陪笑道:“少帅,我们经理昨天刚刚去了广州……”

    “放你娘的狗屁!上回是上海,这回成他娘广州了,跑得越来越远了。老子不跟你废话,赶紧的把那老小子找过来,不然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话音刚落,王珂身边的警察全都把手枪抽了出来,打开了大小机头,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刘二的胸口。

    刘二脸都变白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帅”说得出就做得出,杀死个人就像碾死个臭虫,王法都是他们家定的。

    “等一等!”就在这时,从戏台的后场门气喘吁吁的跑来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来,来到王珂面前也是满脸陪笑道:“少帅,少帅,我这不是来了吗。呵呵……”黄金大戏院经理赵兰亭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说道。

    “操,你他娘不是去广州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珂阴险的笑着,同时身子向赵兰亭这边靠过来。

    赵兰亭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勉强笑道:“管事的不知道,我本来想去广州的,可是突然身体不适,就耽搁了,今日正巧您大驾光临,我赵兰亭真是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别说那么多废话,先坐下来陪老子听戏,听会儿老子还有一件要事要和你商量呢。”王珂把赵兰亭扯到了身边的座位上面。然后翘起二郎腿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该开戏了吧。”

    台上应了一声,锣鼓家伙一响,时下最有名的沪上杨月楼挑帘笼登场亮相,一上来就是他最拿手的《打金枝》唱段。杨月楼不愧是沪上名角,唱念坐打都别有一番生趣,举手投足之处都显示出卓尔不凡的大家风范。

    可是刚唱了没多大一会儿,王珂就发出“轰”一声(喝倒彩),站起来嚷道:“这他娘唱的什么玩意儿,快他娘滚下去,老子不听你在这儿放屁!”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只手遮天

    紧接着,王珂带来的这帮警察都站起来吆喝着:“下去吧,什么玩意儿,老子不看了,老子要退票……”

    杨月楼心下黯然,本想到京城大帮之地一显身手的,可无论如何没想到竟会遭到如此冷遇,只见台下香蕉、苹果、茶碗等什物一股脑的扔了上来,杨月楼自打出道以来还从未受过这般羞辱,本以为北京是天子脚下,大帮之地,又是京剧的发源地,没想到这里的人竟会这般蛮横,当下又羞又恼,无奈之下只好拂袖而去。

    赵兰亭心中叫苦,心想请一个杨月楼就耗费我戏园子一个月的份子钱,这个南霸天今日不知要搞出什么名堂来才肯罢休。当下,对王珂说道:“少帅,这里人声嘈杂,莫不如我做东,请您到醉仙居小坐一番,我找几个京城最有名的名伶歌姬给少帅解忧,如何啊?”赵兰亭本想想法设法把这个鬼见愁支出戏园子就罢了,没想到王珂一呲牙说道:“今儿个老子坐在这儿不走了,老子要看的是小奉天。”

    赵兰亭明白对方是存心来捣乱的,但对方的势力雄厚,自己根本就惹不起,只好强颜欢笑道:“小奉天今日肯定是要登台的,爷您就瞧好吧。只是其他的角儿也都是全国最有名的老板,好容易才来北京一次,看一回可不容易啊。”

    “放屁,老子想看谁就看谁,再大的角儿也不过是个戏子,有他妈什么了不起的啊。甭废话了,今儿个,老子心情好,过来你这儿给你姓赵的捧捧场,你他妈要是不识抬举,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王珂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看着毛骨悚然。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少帅是什么人物啊,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赵兰亭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

    王珂摆了摆手道:“姓赵的,废话少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黄金大戏院这块地方,少帅我是看上了,想要把它盘过来,你开个价吧。”

    赵兰亭虽然早就想到了对方会出这么一出,但还是难免一怔,道:“少帅玩笑了,这戏园子我开的您开的还不都一样吗,要是您喜欢的话随时过来看戏我随时欢迎,请还请不来呢。”

    王珂把脸一沉,“姓赵的,你他妈的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老子给你说明了吧,你的黄金大戏院,老子要定了,你要是给,今天晚上散戏之后马上就写合同,要是不给,今天的场面你小子也看到了,恐怕你连你戏园子的门都出不了就会被打成色子。”

    赵兰亭一看此时已成骑虎之势,再想装傻已经装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少帅,我要是不答应呢。”

    王珂的扫帚眉立时就立了起来,刚要发作,只听戏台上“咣”的一声锣响,紧接着棒子点儿一连串的响起,王珂抬头一瞅,一声苍老的叫板声响起,从后台走出一位老声,台风稳健,唱腔浑厚,正是誉满京华的谭叫天!

    王珂瞥了一眼,马上就被谭叫天扎实的唱功吸引了,黄河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这谭叫天师承程长庚,在京剧上面浸了数十年,功底扎实的没话说,莫说是几句唱词,单单是一个出场前的叫板就引来台下观众们震天价的喝彩声。

    谭叫天最拿手的一出《文昭关》下来,全场观众的气氛就已被调到顶点,混忘了场内还有那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就连王珂都伸着脖子,跳着脚的喝彩,把手上戴着的戒指、扳指、金表等物全都一股脑儿的抛到台上。

    一曲终了,谭叫天鞠躬下场休息。王珂这时才想起来方才的事,阴恻恻的对赵兰亭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赵兰亭冷笑道:“少帅,做人要留点儿分寸,什么事都不能做的太绝了。”

    王珂霍然起身,“噌”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支手枪,打开机头,直接顶在了赵兰亭脑门子上面,一字字说道:“老子一向都是这么强横,我再问你一句,你他娘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哗”的一下子,周围的观众们全部散开,有的女人吓得惊叫起来:“要出人命了!”

    赵兰亭全身的汗毛都直竖了起来,但他毕竟也是经过风浪的人,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向王珂服一句软,这个跟头就算是栽定了,今后黄金大戏院的牌子也没法再挂起来了,因此他咬着牙宁可今天死在这儿也不能服软。

    此时的情势异常紧张,人们都摒住了呼吸,有的人捂住自己的嘴,有的干脆把眼睛都闭上了。

    台下乱作一团,可后台的人还不知道,锣鼓家伙一响,一声悠长的青衣叫板“维……亚……”,享誉京华的小奉天迈着莲花步娉娉婷婷的走上台来,趁着过场梆子的间隙,眼波流转,正好看到台下王珂拿枪对着赵兰亭的场面,心中陡然一惊!

    此时,王珂也正往台上观看,一见是小奉天出场,顿时骨头都酥了,提着枪叫道:“宝贝,可算是等到你出来了,快给爷来一段十八mo。嘿嘿……”

    小奉天走过大江南北,却从来没见过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无赖的人,不由得秀眉一蹙,拂袖就要下场。

    “宝贝,别走啊……”王珂提着手枪,竟左摇右摆的跑上了戏台子,一把扯住小奉天的袖子,*笑道:“先给爷唱段十八mo,爷就放你走。”

    小奉天也是个烈性女子,杏眼一瞪,照着王珂脸上就是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王珂先是一愣,没想到对方敢打自己,继而笑了起来,一把抱住小奉天的腰肢,又亲又摸,嘴里还说道:“爷就是喜欢像你这样的烈性女人,脾气越烈越好,哈哈……”

    此时,台下上千名观众全都惊呆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但绝大部分人都畏惧王珂的势力,不敢做声。

    “混帐!你放下他!”赵兰亭忍无可忍,终于高声叫道。

    王珂满脸怒容,丢下还在哭泣的小奉天,来到赵兰亭眼前喝道:“你他娘是不想活了吧。老子这就送你去见阎王爷。”说着就把枪对准了赵兰亭的胸口。

    赵兰亭义愤填膺,此时已无半点儿空军,满脸正气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哪,这是皇城脚下,这是有砖有瓦有王法的地方,怎能容你如此作恶!”

    王珂大笑道:“王法?在南城这一亩三分地,老子就是王法!杀了你就像捏死个臭虫一样。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戏园子你到底是给我还是不给?”

    “给谁也不能给你!”

    “啪”一声枪响,王珂一枪打在赵兰亭的肩膀上,子弹穿透了赵兰亭的肩胛,又射进了身后一名女观众的腹部,那个女观众尖叫一声,倒在地上。场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混乱。

    “怎么样,识相的赶紧把戏园子的房契交出来,不然第二枪我可不敢保证会打在哪?”

    “住手!”

    王珂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从二楼不紧不慢的走下四个人来,为首的这位身材高大,一双狐眼炯炯放光,令人不可*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用枪一指来人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出来管大爷的闲事,你不想活了吗!”

    聂亦峰冷笑了两声:“这件事我管定了,你就是王治馨的狗儿子王珂,对吗?”

    一句话不要紧,顿时捅了马蜂窝,一干警察把赵秉钧四个人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四个人的胸口。王珂暴跳如雷吼道:“老子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对老子这么说话,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夏康寿用手一指王珂:“狗奴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你面前这位是谁!”

    王珂哈哈大笑,“我管他娘的是谁呢,不管是谁,老子全都不放在眼里!”

    “你以为你是谁,在京城也想只手遮天不成?”夏康寿怒道。

    “你说对了,这年月谁说了算谁就是天,谁有钱有势谁就是爷,打听过没有,老子在南城说句话,整个北京城都得晃三晃。”王珂大言不惭的说道。

    “是吗?我这个人偏偏就是不信这个邪,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多了去了,就凭你也敢说出这种狂妄之语,你不配和我说话,你马上叫王治馨来见我。”聂亦峰的脸色已经慢慢阴沉了下来。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提我爹的名讳,我看你他娘是作死啊。”王珂的枪已经抬了起来。

    聂亦峰身后那两名随从马上挡在局长身前,全都把枪掏了出来对准了王珂。众警察一看情况不妙,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同时都把机头张开。此时的情况是只要赵秉钧这四个人稍稍有些异动,身上马上就会多出无数个透明窟窿,堂堂的帝国安全局局长将会死在一个小小的泼皮手中!

    在门外把手的两个警察一看里面的情况,全都心中一惊,相互之间使了眼色,趁人不备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这两个人表面上是警察署的警察,但实际上都是安全局的军情便衣,无论如何没想到局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情形要出大事,于是不敢耽搁,要了两辆人力车,飞也似的跑去送信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发明大王

    皇宫御花园里,李宸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姜宁说:“盛子,马上传朕的口谕,命令王治馨立即前往黄金大戏院解决此事,要是聂亦峰少了一根汗毛,朕一定把他满门抄斩!”

    “嗻。”姜宁接旨后,急匆匆的走了。

    李宸来回踱着步子,急得满头都是冷汗,“聂亦峰,你小子真是个混蛋,你也不想想自个儿的身份,竟然跑去和一个无赖纠缠起来,你不要命了!”

    正没奈何处,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新收入宫的容龄和德龄姐妹,此时的他们已经穿上了妃子的旗袍,只是穿着这样的服饰走路还不大习惯,相互之间一边调笑着一边过来向皇上请安。在他们身后出了一干宫人们以外,还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外国人,穿着一身黑色礼服,戴着一顶礼帽,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棍,显得非常绅士。

    一看是她们,李宸勉强平抑住自己心中的焦躁,很不自然的笑道:“原来是你们啊,怎么知道朕在这里。”

    德龄说道:“我们先问过了小福子,他说您在这里和康有为下棋呢,我们就来瞅瞅。康有为呢?”

    “哦。朕有事先让他走了。”

    容龄凑近皇上,望着对方的脸关切的说道:“皇上,您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了,凡是要以龙体为重啊。”

    李宸心中一暖,握住容龄的手:“容妃,德妃,有你们陪伴朕,就是有再大的麻烦朕也不在乎。”

    容龄脸上一阵娇红,嘤咛一声靠在皇上胸口上。

    德龄把小嘴一撇:“皇上,你就偏心姐姐,我就没人疼爱。”说着话的功夫,竟仿佛要掉下泪来。

    李宸一把把德龄也揽在怀里动情的说:“你们都是朕的女人,朕对谁都是一般的疼爱啊。”

    三个人相偎良久,李宸这才注意到随行而来的那个外国人,于是向容龄姐妹问道:“这个外国人是谁?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

    容龄笑道:“皇上,这是我们的老师也是朋友,是通用电气公司的总经理,名叫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他可是一位伟大的发明家啊。”

    李宸愣住了,上下打量着这个文质彬彬的外国人,优雅、整洁、睿智这类词汇可以反映出这个人给李宸的第一印象,“你就是美国的那位发明大王爱迪生吗?”

    爱迪生脱帽向皇上鞠躬致敬:“我只不过是波士顿一名普通的话务员而已。”

    德龄插嘴道:“爱迪生先生总是这么谦虚和幽默,他年少的时候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波士顿担当话务员,尽管他现在成立了通用电气公司,但每次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总是说自己就是波士顿一名普通的话务员。但知情的人都知道,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到现在为止他的发明专利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多项,而且还在不停的上升。很多人都说他是这个地球上最聪明的人。呵呵……”

    “应该说是一位了不起的发明天才啊。”李宸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爱迪生。

    “大皇帝陛下,虽然别人给予我的赞美之词很多,但我从来都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而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才是最重要的。与别人相比,我的文化程度很低,只上过三个月的小学,在小的时候我也曾经被老师和同学们讽刺为低能儿,我的学问是靠母亲的教导和自修得来的,如果说我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成功的话,这应该归功于我母亲自小对我的谅解与耐心的教导。我只不过比较善于捕捉灵感而已。”爱迪生的回答非常具有艺术性和幽默性,而且非常诚恳。

    德龄说道:“要说起来,爱迪生先生成为发明大王还有很多趣事呢。”

    “哦?什么趣事,给朕说说。”

    德龄笑着看了一眼爱迪生,在得到对方肯定的表示之后,说道:“爱迪生先生小的时候,有一次他看到铁匠将铁在熊熊的烈火中烧红,然后锤打成各式各样的工具时,就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火是什么东西?火为什么会燃烧?火为什么这么热?铁在火中被烧之后为什么会发红?铁红了为什么就软了?回到家,他就在自家的木棚里开始了他的实验。他抱来干草,并将其点燃,他想弄明白火究竟是什么。然而,这第一次实验就引来了一场火灾,将家中的木棚烧掉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容龄也过来笑道:“还有一次,爱迪生先生的父母到了吃饭的时候,仍不见他回来,父母很焦急,四下寻找,直到傍晚才在场院边的草棚里发现了他。父亲见他一动不动地趴在放了好些鸡蛋的草堆里,就非常奇怪地问:你这是干什么?爱迪生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在孵小鸡呀!原来,他看到母鸡会孵小鸡,觉得很奇怪,总想自己也试一试。当时,父亲又好气又好笑地将他拉起来,告诉他,人是孵不出小鸡来的。在回家的路上,他还迷惑不解地问,为什么母鸡能孵小鸡,我就不能呢?”

    李宸掩面而笑。

    “由于爱迪生先生对许多事情感兴趣,他经常碰到危险。一次,他到储麦子的房子里,不小心一头栽到麦囤里,麦子埋住了脑袋,动也不能动了。他差一点死去,幸亏被人及时发现,抓住爱迪生的脚把他拉了出来。还有一次,他掉进水里,结果像落汤鸡一样被人拉了上来。他自己也受惊不小。他4岁那年,想看看篱笆上野蜂窝里有什么奥秘,就用一根树枝去捅,脸被野蜂蜇得红肿,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一次……”德龄说起没完来了,爱迪生赶忙制止道:“不不不,不要再说下去了,你们再说下去,大皇帝陛下就会以为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连宫女们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着。

    “正因为你的文化程度低,才没有那么多知识上的束缚,这才是你成为发明家的关键。还有就是你这经历告诉人们一个道理,那就是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李宸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爱迪生成为发明家的原因。

    “我想是这样的。大皇帝陛下,请恕我冒昧,这次我来到中国,一是来看看我的两位学生,不过没想到她们已经成为了您的妻子。第二个原因是想来中国推广我的发明成果的。”

    “好啊,朕也想开开眼界,看一看你又为世界贡献了什么样的惊喜。”

    容龄说道:“万岁爷,爱迪生先生随行就带来了一些发明产品,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不妨现在就看看。”

    “好,朕这就要看。”李宸显得兴致很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爱迪生一看目的达到,马上对身后的两个随从做了个手势,两个人把一只大箱子提了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

    只见里面五花八门,摆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电器设备,爱迪生随手拿起了一件,对皇上讲道:“大皇帝陛下,请看,这是由我发明的电话机……”

    “电话不是英国人贝尔发明的吗?”李宸诧异的问道。

    “不不不,其实真是的情况是这样的,电话是我先发明的,只不过贝尔比我早了两个小时递交了专利申请书……”爱迪生摇了摇头,“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仅仅是这两个小时,贝尔就成为了一位伟大的发明家了。”

    李宸劝慰道:“但他的成就和你比起来简直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了,你看看你这两箱子,朕相信随便拿出任何一件都足以改变世界。”

    爱迪生眼睛里放射出了光芒,他没想到那件让他郁闷了多年的事竟然在中国皇帝这里得到了最好的劝慰。他继续说道:“谢谢大皇帝陛下的理解。当初贝尔发明的电话机不能称为严格意义上的电话,因为它的通话质量非常糟糕,而且里面的杂音能把人气疯了。因此,我后来对电话进行了改良,制造出了碳粉送话器,大大提高了电话的灵敏度,音量,接收距离。有机会的话我要请陛下亲自感受一下这部电话机的质量。”

    “一定,有机会朕也想试试。”

    爱迪生又拿起另一件东西来:“这一件东西叫做留声机,不仅可以播放最美妙的音乐,还能把陛下和两位皇妃的柔情蜜语永远记录在唱片上面。”

    德龄高兴了,把留声机看了又看,对爱迪生说:“这件留声机可不可以送给我啊。”

    “当然可以,只要您喜欢。”爱迪生慷慨的说道。

    德龄接过留声机心里别提多美了。

    爱迪生又介绍说:“这件东西叫做复印机,虽然印刷技术是中国人发明的,但是我根据中国的印刷技术进行了深入研究,就产生了这台印刷机器。复印机的原理非常简单,我可以为皇帝陛下演示一下。”

    说着,爱迪生在纸版下垫上白纸,再用墨水的滚轮从刻字的石蜡纸上滚一滚,奇妙的事发生了,白纸上出现清楚的字迹。爱迪生还介绍道:“这种蜡质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材料,一般就是那种食品包装纸就可以了。成本低廉,省时省力。”

第一百三十章 安全局出动

    “不错……”李宸自已也试着印了几张,而后赞不绝口,“基本原理来自于中国的雕版印刷术,但是经过你这么一改良,就大不一样了。朕很喜欢。”

    爱迪生又拿出一些照片来,向皇上一一展示,说:“还有一些发明是没办法携带的,只好用照片的方式向您简要的介绍一下了。这是我们的投票计数器,这是大型碎石机和研磨机,这是选矿机,这是我们公司历时十年时间研制的蓄电池,而且我们在蓄电池的基础上,还最新研制了用电池作为车辆动力,这种车可以达到5000英里的总里程,每充一次电就可以行驶100英里,只不过目前很多地方电力还没有普及,这种车并没有很大程度的推开。这种车应该叫做……名字一直没有想好……”

    “就叫电动车吧。”李宸接口道。

    爱迪生眼前一亮:“电动车,好,就叫电动车。”

    “这种车现在没法普及,但是在以后会有很大市场的。”李宸十分肯定的说。

    “是吗?”爱迪生越来越喜欢这位中国皇帝了。

    李宸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你不仅是一位伟大的发明家,还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你此行还有一个目的,是想来向朕推销你公司的产品的,对吧?”

    爱迪生笑了:“大皇帝陛下果然英明,您刚才看到了,我的产品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我相信您也一定对这些产品有兴趣吧。”

    “非常有兴趣,朕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合作计划。”

    “哦?什么计划?能够与实力强大的中国合作,是我和通用公司的荣幸。”

    “具体的合作事宜,你可以去找帝国商业部部长盛宣怀来洽谈。朕先定下一个合作基调,不光是要你手中的这些产品,以后要买断你公司所有产品的销售权。”

    爱迪生心中一动,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他本来想面见皇帝,只要能把公司最畅销的几样产品打入中国市场就已经是万幸了,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要买下所有产品的销售权,这将是通用电气公司成立以来史无前例的一笔交易。早就听说中国皇帝财大气粗,只要是他看上的买卖不管付出多少资金也一定要拿下来,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大皇帝陛下,这将是一笔非常庞大的交易啊。”

    李宸笑道:“钱不是问题,有你爱迪生这块金字招牌和通用电气过硬的产品质量,朕觉得这项生意是最划得来的。”

    爱迪生再也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我相信这将是我有生以来一项最伟大的合作计划!”

    黄金大戏院。一场令人窒息的对峙还在进行!

    聂亦峰被无数的枪口指着,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好象这些枪对着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夏康寿的衣领子都已经湿透了,自己自从插手王珂的案子以来,早就把这条命抛在了脑后,可是站在他身边可是堂堂的帝国安全局局长,要不是自己把王珂的前因后果介绍出来,聂亦峰也不会插手到这里,现在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将成为帝国的罪人!

    另一面,王珂虽然觉得对面这几个人器宇不凡,看样子应该有些背景,但是自己在北京南城横行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谁敢和他王珂叫板,更何况自己的老爹是堂堂的北京市长,在皇城这一亩三分地恐怕能打过他爹的人不多吧。想到这儿,腰杆立马硬了起来,举着枪阴阳怪气的说:“爷就是这个脾气,谁要是敢当爷的路,就像刚才那个赵兰亭一样,爷的手枪可不长眼睛!”

    聂亦峰淡淡一笑:“这件事我管定了,黄金大戏院你拿不到手,你为非作爹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王珂哪里受过这种威吓,他怒气上涌,当即就打算下令众警察开枪射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南城警察署署长脸色煞白的来到王珂身边,火急火燎的说道:“少帅,千万不要开枪啊!”

    “怎么了?”

    “黄金大戏院外面不知道来的都是什么人,足足有上千人之多,全都拿着最新式的军队装备,连火箭炮和火焰喷射器都架上了!”

    王珂的气焰一下子降到了谷底,脸色也变了,颤声道:“谁……谁……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啊,但看样子应该是冲着他们来的。”说着话,和王珂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聂亦峰。

    聂亦峰面色自若,此时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

    黄金大戏院门前。安全局接到了局长聂亦峰在黄金大戏院被人武力侵犯的事,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把遍布北京皇城各个角落的军情便衣召集起来,人们第一次打开了安全局的地下军火库,把最新式的军事装备都取了出来,发一声喊,坐上汽车一溜烟来到黄金大戏院。

    本来这里整条街都被警察署的人封锁住了,还在显要处设置了路障,帝国安全局的汽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闯过了路障,停靠在戏院门前。上千人的军情便衣下车之后迅速铺排成战斗序列,把在外面把守的警察们全都缴械,并集中看押在武装运输车周围。这些警察平时里只会跟着王珂敲诈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吓得面如瓦灰,别说是反抗,就是连叫一声都不敢,全都乖乖的在指定地点接受看押。

    安全局情报分析署署长熊秉南提着手枪带着一队军情人员,气势汹汹的闯进戏院大门,一进来就大喝一声:“谁他娘的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竟敢对我们局长不敬!”

    戏院里的警察本来想要上前阻拦,还没等动手就被军情便衣们三五下踢到在地,乖乖的缴了械。

    熊秉南大马金刀的来到聂亦峰面前,关切的问:“局长,您……您没事吧。”

    聂亦峰看着自己的部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来的正好,最近京城出了一位鼎鼎大名的少帅,我有些事不明白正在向他请教呢。”

    熊秉南一听这话,再一看这架势,当即就明白了,来到王珂面前,举起醋钵大小的拳头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王珂早就被吓呆住了,哪里还敢反抗,疼得他一个劲儿惨叫。原本不可一世的那些个警察们到了此时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也不知熊秉南一口气削了王珂多少个电炮,最后赵秉钧一声呵斥,熊秉南这才住手。大家再看王珂时,这小子一张马脸已经被打成了圆脸,五官扭曲到了一边,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嘴里还有气无力的求饶:“好汉爷爷,别打了,求求手下留情吧。”

    熊秉南还不解气,喀吧一声把机头张开,枪管直接顶在了王珂的脑袋上,“狗贼种,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敢在帝国安全局局长面前撒野。我看你真是活够了!”

    聂亦峰知道熊秉南不是说着玩的,一把握住他的枪管,严厉的说道:“放肆!谁叫你动家伙,退后!”

    熊秉南不敢顶嘴,狠狠瞪了王珂一眼,退在聂亦峰身后。

    这时的王珂已经成了一滩烂泥,他不敢置信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安全局局长,一时间又恨又怕又后悔,心说我真他娘的倒霉,今儿个怎么撞到枪口上来了,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啊。

    聂亦峰沉声道:“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要枪毙我吗?”

    王珂跪爬几步抱住聂亦峰的双腿,哭道:“大人饶命,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看在我爹的份上,大人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吧……”

    聂亦峰把眼一瞪,一脚把王珂踹了出去,怒道:“你还敢提你爹,我就是杀了你,我看看王治馨敢说出什么来!”

    王珂一看这架势,干脆就把老子搬了出来,冷笑一声道:“我就不信你敢不把我爹放在眼里。别忘了他可是北京市市长,警察厅厅长……”

    还没等他说完,熊秉南再也忍耐不住,跳过去一个旋风脚就把王珂踢出两米多远去,“小贼种把你的招子放亮了,别说是你爹一个小小的北京市长就是皇上对我们局长都非常器重,警察厅在安全局面前敢出一声大气不!我借给他们一个胆子。”

    “胡说!”聂亦峰对部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非常不悦,“退后,没让你说话,你多什么嘴。”

    “是。”熊秉南粗声粗气的答应了一声,退到后面。

    这时,戏园子外面又是一阵骚动,只见门口一个身着高级警官制服的胖子被几个军情便衣拦住,还向里面叫嚷:“我是警务厅厅长王治馨,我要见聂大人!”

    “让他进来。”

    门口的军情便衣这才把王治馨放了进来。王治馨跑得满头大汗,来到聂亦峰面前,先施了个礼,然后笑道:“大人,您没事吧。都怪治馨教子无方,才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

    “爹,救我啊!爹,他们要杀我。”王珂一看是自己老子来了,马上就来了底气,不住口的向王治馨求援,想要老子替自己出这口恶气,在他心目中,王治馨是无所不能的,甚至在整个北京城都可以只手遮天,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也没有他摆不平的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狼狈收场

    王治馨一看王珂这样子,心里是又恨又疼,可是当着聂亦峰的面必须要做做样子,否则这件事绝不可能轻易收场,于是一把抓起儿子的衣领,抡起巴掌来就是一通耳光,把王珂都打蒙了,嘴里还不停的说:“爹,我是珂儿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应该打他们啊,怎么打起你儿子来了。”

    “打得就是你,你这个混帐,放着地上的祸不惹,偏偏给我惹天上的祸,非打死你不可。”王治馨为了把戏做足,下手也是真狠。

    聂亦峰早就看出来他在演戏,一摆手说道:“罢了,王厅长这又何必呢,我也是来这里听戏,正巧碰上了,看你儿子太嚣张跋扈了,所以帮你教训一下后辈而已。”

    夏康寿最看不惯王治馨这副假仁假义的嘴脸,上前两步说道:“刚才你没在,你儿子可是演了一出好戏啊。先是口口声声说,他就是王法,后来还掏出枪来想要对聂大人无礼,幸亏这些军情人员来的及时,否则,说不定就会酿成一场大祸,恐怕你王厅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王治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心里一阵发慌,心说这下可糟了,这小子竟然敢作出这样的事来,要是聂亦峰不依不饶,非要处置了这小子,就凭我王治馨也无力回天啊,这可怎么办?

    “罢了,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暂且不谈,但说说眼前的事吧。王厅长,看到那位受伤的赵老板了吗,你儿子刚才就强迫他出让黄金大戏院,赵老板不答应,你儿子就打了他一枪,还有台上的那位京华名角小奉天,你儿子竟敢当着全场这么多观众的面公然非礼人家,把你这个做厅长的脸全都丢尽了。”聂亦峰加重了语气。

    王治馨满脑门都是官司,手指着王珂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聂亦峰冷笑道:“王厅长,正好你来了,我就当着你的面把此事处理清楚,赵老板那一枪现在就让你儿子还了。”说着话他向熊秉南使了个眼色,熊秉南举起枪来对着王珂的肩头啪的就是一枪,王珂身子一震仰面摔倒在地,强撑着起来时,肩头上血流如注。

    王治馨心疼得一咧嘴,心里恨透了聂亦峰,但表面上还要装作不心疼,只好咬着牙骂道:“活该,活该!都是你小子自己找的。”

    他回过头来对聂亦峰勉强笑道:“大人,犬子自作自受,这是他应得的下场,现在我就把他带回去,一定严加教训。”

    “慢着,你儿子当众敲诈勒索,调戏民女,殴伤百姓,这些事虽然恶劣但是我管不着,但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号称他就是王法,这种情况已经属于安全局的审查范围,我必须要把他带走好好谈谈你儿子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聂亦峰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名军情便衣不由分说把王珂架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王治馨这下可着慌了,他知道儿子要是到了安全局那就是九死一生,聂亦峰随便就可以加一个有意谋反的罪名把他秘密处决了,这种事在安全局太平常不过了,他真有点儿恼羞成怒,伸开双臂拦住去路:“等一等!”

    聂亦峰脸上顿时罩了一层严霜,一字字说道:“怎么?你王治馨也敢挡安全局的路不成?”

    “大人,咱们虽然地位相差悬殊,但是同在官场这么多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晚辈做出点儿出格的事,也请您网开一面,以后我王治馨必然会记得大人的大恩大德。”说到这里,王治馨眼圈一红,竟掉下泪来。

    聂亦峰冷笑一声:“王厅长,我也是为你好,这件事要不做一个妥善解决,必然会激起民愤的,恐怕日后于你王厅长的官声也不大好吧。我可以放人,但你先问问在场这上千名的百姓怎么说,只要他们同意放人,我自然是没话可说的。”

    全场百姓早就对王珂这种劣行恨之入骨,巴不得有人出来好好惩治一番,这时全都山呼起来:“决不能把这小子放了。”

    “把这小子抓起来五马分尸!”

    “这个王珂连猪狗都不如,要是不杀他我们就到皇上那儿告御状去!”

    “杀了他!”

    “决不能放过他!”

    “……”

    聂亦峰回过头来看着王治馨:“怎么样?王厅长,还有什么话说。”

    王治馨惭愧无地,但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就把儿子带走,心中总是不甘,咬咬牙说道:“聂大人,犬子虽然不肖,但在巴基斯坦总督袁项城袁爷面前很受宠,你要是贸然把他处置了,恐怕于袁爷面子上也不好交代吧。”

    聂亦峰知道他说的袁项城就是袁世凯,他这个人从来受不得别人的威胁和恐吓,当下说道:“袁世凯怎么了?他大的过王法吗,要是他对此事有意见,将来让他到安全局找我就是了。”

    说罢这句话,聂亦峰再不回头,催促一声,押解着王珂出离了黄金大戏院。

    看着聂亦峰的背景,王治馨恨得咬牙切齿,另一方面也骂自己儿子太不争气,才惹出今天的事端来。这时,南城警察署署长凑过来说道:“厅长大人,依卑职之见,他一个安全局也不敢把少帅怎么样,无非是掩人耳目走走形式罢了。”

    “你懂个屁!”王治馨眼珠子都红了,“聂亦峰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帝国的‘聂青天’,表面上跟你说得冠冕堂皇的,背地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别说是杀一个小小的王珂,就是有一天把我杀了他也能想办法脱了干系!”

    署长一迟楞,擦擦冷汗道:“这么说少帅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王治馨长叹一口气:“唉,希望聂亦峰能看在袁爷的面子上最后留珂儿一条小命啊。”

    署长眼前一亮道:“厅长大人,即使姓聂的真把少帅杀了也没关系,您有九房姨太太呢,以后还会缺儿子不成?”

    “放屁!哪天我把你儿子抓起来,看看你心疼不!”王治馨气的目眦欲裂。

    爱迪生告辞走后,容龄和德龄又陪着皇上说了会子话,李宸心里有事就把她们打发回后宫去了,自己则回到养心殿里,批阅奏折,但心绪不宁,怎么也看不下去了,不时的抬头看看墙角的英国大座钟。

    正在焦急处,姜宁气喘吁吁的跑起来,面上带着喜色:“皇上,还好聂大人无恙,现在已经离开黄金大戏院了。”

    李宸长出了一口气,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从速奏来。”

    “嗻。”姜宁就把所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向皇上启奏。

    李宸眉头紧锁:“在北京城还有如此嚣张跋扈的人,莫非他们想造反不成!聂亦峰碰上这件事管管就对了,今天已经晚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让他来见朕。”

    “嗻。”

    姜宁刚要退出去,被李宸叫住了:“等等,你把杨鹤龄给朕找来。”

    “嗻。”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新提拔上任的农业水利部部长杨鹤龄随旨进谏:“臣杨鹤龄叩见皇上。”

    李宸点点头,从玉案上拿起一份折子对杨鹤龄说道:“这是河南、山西、陕西、直隶、山东五省联名上的折子,今秋以来黄河水情泛滥,大有漫漶之势,这件事你们是怎么看的。”

    “启禀皇上,此时的黄河,从河南开封南下,经徐州、宿迁入海,黄河与运河在苏北的清河县相交,淮河也流入洪泽湖内,也在清河县泻入黄河。那河流交错,河道曲折,变化万千,河道宽窄不一,水情复杂,经常泛滥,河南、安徽、江苏、山东数省受害不断。目前我们主要采用的是在主要河口处清淤,还有在水势凶猛处加固堤防的办法,但是今年以来,黄河水情异常凶猛,大有泛滥之势,虽然已经划拨下去钱物进行疏防,但已有多处决口,河水大有改道之势啊。”杨鹤龄忧心忡忡的说道。

    李宸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哦?黄河改道?此事非同小可,河水一旦泛滥起来,沿河数百万百姓将会受到重大灾害,对帝国的发展将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一定要盯防好,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保证沿河水情不再扩展。此事关系到国运昌盛,万万不可轻忽。”

    “嗻。”

    “还有,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物色一位精通水利的人来,立即着手防御工程,此人既要是一位难得的水利专家,又要清正廉洁,决不能像前两任一样,朕的工程款项都塞满了他自己的腰包。”

    杨鹤龄想了一会儿,道:“皇上,臣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是谁?”

    “此人名叫武同举,时任海州直隶州通判,分管粮食运输及农田水利。”

    “一个小小的直隶州通判来掌管全国的治河事宜,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吧,朕不是担心他职位小,而是担心他胜任不了这么大的任务。”

    “是啊,臣当初也和皇上一般的心思,可是后来对此人留心观察了一番,发现此人果然在水利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真的吗?说说看。”

    ps:惩治贪官之后,将会是香港回归的情节,届时李宸将会奔赴香港出席交接仪式。

第一百三十二章 巨额贿赂

    “海州属境地处沂沭泗诸河下游,号称‘行洪走廊’,水灾是经常发生的事,这里水利不兴,水患日益严重。武同举来此之后,他自制测量工具,亲自参与测量连云港口和灌河海口。前些年我国中部修建陇秦豫海铁路,其终端海港就是连岛与云台山之间的连云港。第一步就是要对这里进行水利勘测,否则一旦发生水患,将对这条铁路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当时港口归陇海铁路局管辖。路局聘法国工程师克纳那协助指导勘测铁路终端几个港口,以便选出一个最佳方案。武同举受省里推荐,担任向导,参予勘察。按原定计划,应对东西连岛、灌河口、海门口以及山东日照的岚山头都要进行勘察测量,但聘请的这位老外,非常傲慢,还未经测量就否定了灌河口方案。接下来对其他几处测量也是草草行事,根本不想和中国专家武同举合作,测量资料被他们封锁在箱里,行动诡密,不肯拿出来。武同举拍案而起,自己动手亲自测量,在地方名士许鼎霖的大力支持下,借用淮海舰队12号巡船,自带仪器,雇请了几位中国技术人员和船工,从南面的灌河口到北边的临洪河口,白天颠簸于风口浪尖之上,测量水深、流速,晚上于灯下精心整理作业资料。就这样,武同举带领手下一班人完成了临洪口、灌河口、小蟒牛、燕尾港、陈家港诸海口的所有测量任务,并全部绘制成图,写出了总结性的《勘察海州港口向导记》,而在大浦港进行勘测的克纳那先是用巨金修理新浦海关旧居,对居住条件和生活安排非常讲究,而测量之事,拖延了很长时间都没完成。对东西连岛的水文测量更是秘不宣示,洋人这种做法,正好与武同举形成明显的反差。还有就是武同举几年之间结合自己的经验写出了大量著作,他写的《淮系年表全编》、《江苏水利全书》等书稿可谓字字珠玑,对我们农业水利部的工作都有很强的参考价值呢。”

    李宸沉吟道:“这么说此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要把一个小小的通判一举提升为治河总监还需要一个过程,先命他主管江苏省水利,看看他的能力再说吧。”

    “嗻。”

    “朕很快就要南下到香港,出席香港回归的中英交接仪式,容等朕回京后,招武同举进京,朕要看看这个人。”

    “嗻。”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跪安吧。”

    回到安全局之后,聂亦峰就命人把王珂关押起来,而且明令任何人不得擅自与他接近。然后,聂亦峰又派人把夏康寿护送回家,自己这才疲惫的回到府衙,刚刚走进自己的明堂不由得一愣!

    只见明堂门前赫然摆放着一只一人来高的檀木箱,箱口上扣着一只金光灿灿的八字玲珑小锁。

    “喜子,喜子!”赵秉钧叫来了管家喜子,指着这口木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这是警察厅王厅长派人送来的,说是您授意过的,里面好像是一件掐丝珐琅的瓷瓶。”

    聂亦峰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你叫上顺子,把这只箱子抬到屋里去。”

    喜子马上招呼来顺子一起去抬这只箱子,可是一搭手才觉得这箱子比想象中要沉重的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到屋子里,这是这短短的几步之遥,两人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

    聂亦峰又叫他们把这间屋子的门窗关严实了,自己围着这只箱子走了两圈:“打开它吧。”

    “大人,没有钥匙啊。”

    “撬开它。”

    “是,可惜了这只八字玲珑小锁了。”

    好容易撬开了这把小锁,喜子回头看着聂亦峰,聂亦峰点了点头,喜子这才慢慢打开箱子的两扇门来,聂亦峰凑近了仔细观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

    啊?!

    夏康寿由军情人员护送回了自己的府衙,心中这份激动真是难以言表,本来自己横下了这条心,哪怕把性命豁出去也要把王治馨这个隐藏在天子脚下的最大贪官扳倒。原本今夜他去黄金大戏院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倘若王珂胆敢再为非作歹,他说什么也要挺身而出。没成想却遇到了聂亦峰,帝**情人员一到,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个恶徒给拿下了,看来做官的要成大事,手中不仅要有权还要有人。

    此时已是深夜,但他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点上一盏青灯,伏案疾书,他要给皇上写一份密折,把王治馨的斑斑劣迹全部呈给皇上。

    密折制度起于康熙朝,完善于雍正。康熙帝喜爱出行,木兰围猎。雍正帝却没有这份闲情逸志,他继位后,大部分时间是在紫禁城和圆明园中度过的,很少出京巡游,而如何做到在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这就要靠一项特殊的君臣交流方式,密折制度。康熙朝具折奏事的官员100多人,雍正朝增加到1200多人。到了李宸的中华帝国时期,则发展到了3000多人的规模。奏折的内容,几乎无所不包,诸如刮风下雨、社会舆情、官场**、家庭秘事等。皇上通过奏折可以直接同官员对话,更加了解和掌握下面的实际情况。奏折运转处理程序,因“阁臣不得与闻”,而避开阁臣干预,特别是官员之间互相告密、互相监督,强化了皇帝**权力。

    到了李宸这里,觉得密折制度很不错,于是就再次加以完善和应用,每逢封疆大吏或是御史一级的官员在上任前,李宸会把他叫到跟前亲自训勉,并交给他一个密匣,上有两道锁,而钥匙则只有皇上和拿匣子的大臣才有。大臣会不定期地将一些重要情况写成折子,不走正常的渠道,而是用这个匣子直接送给皇帝亲拆御览,皇帝有什么指示意见,随手用朱笔批于折后,然后再密封发还给原奏人,所有内容除君臣二人外界不得而知。

    李宸和别的君主相比,有着非同寻常的资质:他精力过人,除了处理一般政务,一天还要批十几封奏折,这种其他君主也许视为畏途的事,李宸做起来却有滋有味。这类实质为“小报告”的密折正是他防范臣下欺蒙的利器。

    一眨眼间,夏康寿就写出了洋洋洒洒上千言之多,罗列出王治馨及其子王珂的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殴伤人命等罪行数十款,而后把前后又仔细端详了一番,毕竟这是要呈给皇上的,一个错字都不能出现,确认无误后,这才铺在桌上,等墨迹一干便装进匣子里。

    正在这时,下人进来回禀道:“有人给您送了一件明堂家具。”

    “送家具?”夏康寿觉得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订购过什么家具,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送家具来呢?莫非是自己的家人提前订过了,没有来得及向自己禀明不成?不过这种事也难免。“先搭进来再说。”

    两个伙计搭着一件一人来高的檀木箱子进来,箱口上扣着一把非常精致的八字玲珑小锁。

    夏康寿问道:“你们是那个店铺的?谁定的的家具?”

    “启禀大人,我们是隆兴木器店的,今儿个张灯时分,有位大爷到我们店里定了这件家具,还往里面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扣上这把小锁,嘱咐我们送到您这里来。”

    “好,你们先回去吧,随便到账房把家具钱支走。”打发走伙计之后,夏康寿命人把这件箱子搭到明堂里,心中犹疑不定,仔细端详了一盏茶的功夫,命令下人打开箱子。

    下人好容易撬开了小锁,这才轻轻拉开了箱子的两扇门……

    忽听箱子里簧线拉动的声音一响,夏康寿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正要让他们关上箱门,但为时已晚,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夏康寿的府宅瞬间被烈火和浓烟所笼罩!

    翻过头来,再说聂亦峰府宅明堂里,喜子屏气凝神把箱子的两扇木门打开,赵秉钧凑近了向里面观看,门刚一打开,只觉得眼前一片金灿灿的,耀眼生辉。

    顺子揉揉眼睛仔细观看,登时惊叫道:“我的妈呀,金佛!”

    这时,聂亦峰也看得明白,只见这口檀木箱里赫然摆放着一尊赤金打造的欢喜佛,足有一人多高,眉目间栩栩如生。赵秉钧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无语。

    第二天一早,李宸天还没亮就来到朝堂上,因为姜宁早早的就来向皇上奏报,聂亦峰在乾清们候着呢,说有大事急于面圣。

    “这个聂亦峰总是一惊一乍的,让朕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好了,即刻更衣前往乾清门。”

    “嗻。”

    来到乾清门 ,李宸一见聂亦峰便说道:“尔康(聂亦峰表字,可能有些读者不信,会骂我还珠格格看多了,但我想说的是,历史上聂亦峰的表字确实是尔康…),朕听说你昨晚去黄金大戏院险些把命混丢了,这么早就把朕叫起来,你是想来告状的吧。”

    聂亦峰一改往日的冷静,脸上显得既疲惫又有些不安,上前两步说道:“皇上,肃政史夏康寿昨夜在家中被炸身亡了!”

    “什么?”李宸被对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楞了,“你说夏康寿怎么了?”

    “夏康寿被炸身亡。”

    “什么!?”李宸顿时木然无语,夏康寿是肃政史,相当于过去御史一级的官员,御史的品级不见得有多高,但可以弹劾任何官员,这种权限足可以令封疆大吏们有所畏惧,李宸执政后,非常重视整肃官风,因此肃政史的地位甚至已经超过了过去的御史,但万万没有想到,夏康寿的突然死亡会不会引发整个北京政坛新的动荡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杀无赦

    “派人去夏府核查了没有?”李宸深锁着眉头问道。

    “已经派出去了,但是夏康寿昨晚所在的明堂几乎被炸成了废墟,要想从这一大堆废墟里找出蛛丝马迹恐怕还需费一段时间啊。”聂亦峰长叹一口气,回想起昨夜夏康寿对自己的一番慷慨至诚的表达,以及自己对于这个年轻人从相识到提携以来的种种经历,不由得黯然神伤。

    “皇上……”聂亦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臣以为这件事一定和王治馨有关。”

    “王治馨?他儿子的劣行令人发指,朕也是昨晚才听说的,但王治馨来京为官以来从来没有人向朕递过他的坏话,而且这个人在官场中的官声一向还是不错的,怎么会与夏康寿之死有了牵连,莫非你就因为昨晚的事猜测是他吗?”

    “皇上有所不知,昨晚臣去黄金大戏院听戏,恰巧碰上了夏康寿,攀谈之中,他向臣吐露了王治馨贪赃卖法的恶行。据他说,王治馨调任北京以来,他担任北京市长以来,下辖的二十三个县,所有县长一级的官员全部给他送过巨额的财物,这还不算,每到逢年过节或是遇到王治馨过生日,官员都要到他家去送一笔巨款,谁要是不去的话,很快就会被免职。他提拔任免官员以及断案都已经列出了详细的价目表,想当什么官儿,只要按照这个价目表上的规定把钱足数交给王治馨就可以了,谁想家要是犯了重案,只要交纳足额钱财,王治馨大笔一挥,就能把黑的变成白的,这样算下来的话,每人孝敬几千,其赃款一次就可达五万以上。”聂亦峰没有说王治馨供养袁世凯长子袁克定的事,倘若这件事要是牵扯袁世凯的话,恐怕就会变得极其复杂。

    李宸色一变,半晌才沉吟道:“这件事要是属实的话,那么,在天子脚下,这样大规模受贿,即使在前清二百余年之中,也是鲜有所闻。”他盯着聂亦峰一字字说道:“但关键是要有证据,天子的刀快也不能杀无罪之人啊。”

    “这个……王治馨在官场上之所以能混的风生水起,主要是他舍得花钱,据夏康寿找到的罪证,王治馨与在京许多大员过从甚密,贿赂他们的钱财更是令人发指。可以说王治馨御人有术,对上面则贿以巨款,对下面则想法设法的打压,因此几年来都没有人告他,即使有的话,他是警察厅长,把持着皇城的刑讼大权,谁的状纸都得经过他那里,自然是不可能上达天听了。”聂亦峰咬了咬牙说道:“给臣一点时间,一定会找到他的罪证。还有一件事,王治馨的儿子王珂已经被臣缉拿了,这小子穷凶极恶,做尽了坏事,这是南城百姓的诉状,请您御览。”

    李宸接过状纸,上半部分是对王珂罪行的控诉,下面则密密麻麻签押着南城百姓的名字,粗略估计至少也有一百多人。“这样的人胆大妄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但是在王治馨的事还没搞清楚之前,暂且不要动他,待整件事水落石出了,朕一并处置!”

    “嗻。”

    离开皇宫后,聂亦峰没有回自己的行署,径直奔赴了夏康寿的府宅。只见夏康寿的家人、下人们都立在门前,有的哭天喊地,有的满面哀伤。

    “聂大人来了,聂大人来了!”夏康寿的夫人看到聂亦峰,跪在面前,“聂大人,我家爷蒙受不白之冤,您可要为他做主啊!”

    聂亦峰心中一酸,好言安慰了几句,分开人群进到了宅子里面。夏康寿的明堂早已化为了焦土,虽然大火已被扑灭,但有的地方还在冒着浓烟。

    “怎么样了?”聂亦峰问熊秉南,他指的自然是夏康寿的尸体和遗物。

    “夏大人的尸体还未找到,只是找到了盛装炸弹的那只木箱的碎片,其他的东西还未找到。”熊秉南两只眼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

    “继续找,无论如何刨地三尺也要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忽听那边有两名军情人员叫道:“大人,请您移步过来。”

    聂亦峰踏着废墟疾步走了过去,顺着两名军情人员手指的方向看到在砖块瓦砾中露出一片纸色来。“小心取来!”

    军情人员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覆土扒开,轻轻把那半片宣纸取来出来。聂亦峰接在手中一看,最上面一行小楷写道:“臣京城肃政史夏康寿叩启皇上金安……”聂亦峰马上提高了注意力,再向下看时,很所地方已经残缺不全了,但是仍能看到“王治馨”三字,最后还罗列着一大串在京要员的名单,旁边还注着钱款数目。聂亦峰马上意识到这是夏康寿临死前给皇上亲笔书写的密折,夏康寿的笔迹他完全可以确认出来,罗列的那些官员的名字他也非常熟悉,这密折中显然是向皇上详细控诉了王治馨的罪行。有了这半片密折,就有了扳倒王治馨的底牌,于是接下来只要按照密折上的名单抓起几个官员来一经审问便什么都明白了。

    “继续寻找物证,决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嘱咐完熊秉南之后,聂亦峰连转车都不坐,急匆匆地骑着一匹高头快马去见皇上。

    李宸看罢这半片宣纸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王治馨狗胆包天,竟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贿赂在京官员,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为今之计,是否应该先按照名单抓几个过来审问一番,要是欠款数额等项都与这张纸上所写的吻合,那就说明证据确凿。”聂亦峰建议道。

    “好,这件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会同大理寺、刑部、肃政厅共同商办此事。记住,要从速,但也不要太过张扬,以免官场震动,打草惊蛇。”

    “嗻。”

    皇上的圣旨一下,几处衙门共同行动,没出半天的时间连抓带审,就连抓了五十多名重要官员,绝大部分都对受贿一事供认不讳。同时,在夏康寿的府宅也有了更为重要的发现,熊秉南带领军情人员从废墟里找出了夏康寿原本秘藏在砖缝里详细记录,记录了几年来向王治馨行贿的各县官员的名单和行贿数额,安全局再次出动,按图索骥,把这些人抓起来一经审问,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同时供述了王治馨几年来疯狂敛财的恶行。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聂亦峰带着自己搜集到的口供和证据来见皇上,把审问和搜证的经过详细奏报了一遍。李宸拍案而起:“王治馨这个狗奴才,竟然猖狂到了这种地步,真是罪不容诛!”

    “臣特来向皇上请旨,是不是可以把他收监了?”

    “抓起来收入死牢。不必等到秋后了,明日午时,随同他那个狗仗人势的儿子一并在菜市口处以极刑!”聂亦峰气得胸口一起一伏。

    “启禀皇上,按照夏康寿名单上面的人名抓捕了在京大员54人,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在朝中显要衙署的执事官员,还有的是王宫贵胄。这些人该当如何处置,是放了?还是……”聂亦峰自打看到那份名单之后,心里就咯噔一下子,这么多在京要员都牵扯到这件案子里面,即使是皇上看到了也会难以决断的,这份名单要是传扬出去,北京官场竟会引发一场巨大的地震!

    聂亦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断然说道:“抄家凌迟!而且没收五龙勋章!”

    聂亦峰吃了一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半晌都没有答话。

    李宸看出聂亦峰的心思来了,冷笑一声道:“过去的官员**之事历经千年而无所收效,朕从今日始就要变变这条老黄历,中国的贪污**之风要从今日断绝!这些人都是帝国的蛀虫,朕留着他们只会继续祸国殃民,朕要以此事昭告各地官员,谁要是敢再越雷池半步,就是今日的下场!”

    “这其中还有几位不入八分的镇国公和镇国将军……”

    “皇族的人怎么了,自古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朝代能做到这一点的,其实最大的蛀虫就是这些皇族们,自以为有皇族身份就等于戴上了一顶铁帽子,就可以胡作非为,朕也早就知道这帮人和原来的那些旗人大爷们没什么区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若不严惩几个,皇家将会威严扫地。”李宸铁青着脸,面上杀气腾腾。

    连聂亦峰都有点儿胆寒,恭声道:“臣遵旨。”

    过了半晌,李宸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尔康,治国不易啊,朕要立君威,但同时也要怀柔,要不然一味的立威,朕岂不成了秦始皇了?所以,这件事处理完之后,朕要重拾雍正朝的养廉银制度,朕要高薪养廉。”

    “高薪养廉?”聂亦峰有些不明白。

    “是啊。自从进入中华帝国时代以来,国家经济发展异常迅猛,各方面都实行了新政,可是在公职人员收入方面还没有进行过多少变化,官员的薪俸仍是非常微薄,正部级以上官员的薪俸每年不过龙币一千八百多元,每月只到一百多元,加上‘恩俸’,还有一点儿有限的俸米之外,就别无他物了。但他们要应酬各种关系,还要养家全小,给下人们发月俸,发年俸,就靠着自己那点儿微薄的收入哪里能都用呢。尔康,朕说的不错吧。”李宸对聂亦峰说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高薪养廉

    “谢皇上体恤之恩,话虽如此,但臣并不在乎钱财之事,只要能在皇上身边办事就足够了。”聂亦峰说的是肺腑之言,在这位主子身边办事总觉得自己不枉在人世上走一遭。

    李宸点点头:“你能领悟上意自然是好,但这是治国安邦之事,所谓治国首先要养人,连人都养不住了还谈什么安邦定国。刚才说的是担任要职的官员,小一点的如县长之类,每年的薪俸也只有四、五百元。按常理来说,这样微薄的收入也只不过能算上温饱,连富足都谈不上。于是许多官员出于各种目的就开始敛财。如今帝国统一发行了纸币,收回了各地的造币权,虽然没有了当年的火耗银,但是各地为了敛财又想出了五花八门的钱款,像什么粮耗、铜耗、水耗、土耗等等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他们把这些东西折算到赋税里一并收取,最初征收实物,后来改成‘折色’,即征收现钱。这笔耗羡并不归公,完全入了州、县官的私囊,成为公开的、照例的好处。有些地方各种各样的额外陋规,甚至超过正常税收的十几倍。”

    “是啊,朝廷曾为此事三令五申,惩治的各地官员在不在少数,可收效似乎不是很大。”

    “何止是收效不大,简直是越惩治越厉害。朕曾经和内阁以及财政部一些人商讨过此事,为了革除这个弊病,就把耗羡归入国库,另外发给官员养廉钱,主要视各地经济发展情况看缺分如何,每年给养廉钱有所不同。另外朕已经让人事部的官员加紧编定一套详细的薪俸等级制度。新的官员薪俸由基本薪俸和奖俸组成,官员的级别越高基本薪俸也就越高,但奖俸就要视不同官员作出的业绩大小而有所不同。同时,还要制定一套官员的考核制度,改过去的述职为考核,凡是不合格的官员,视情况降级或罢免。”说到这儿,李宸长长出了一口气,“尔康,帝国的实力今非昔比了,百姓的收入增长了,官员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皇上真是天纵英才。”聂亦峰听到这里,由衷的对皇上说道。

    第二天午时,北京城万人空巷,菜市口被拥挤的水泄不通,正中央搭起了一座五尺来高的行刑台,帝国安全局局长赵秉钧以及刑部、大理寺、肃政厅的官员们端坐在监斩台上,一个个表情异常严肃。老百姓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时的交头接耳。

    斩刑的破锣一响,王治馨和王珂,以及收受贿赂54名在京的王公大臣们,全都插着草标,带着重犯的刑具,鱼贯走到行刑台上,一字排开跪在地上,差役们一拥而上给每个人喂过一碗断魂酒,啪嚓一下把碗摔个粉碎。五十四名刽子手扛着刀走到每个人身后,准备行刑。

    聂亦峰阴沉沉的问道:“时辰就要到了,谁还有话说?”

    王治馨等人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低着头形同死人一般,只有王珂哭叫道:“爹!儿子不想死啊。”

    三声号炮响过,刀光一闪,五十六个人头滚落在地。

    此事过后,朝廷以内部邸报的形式向各省官员传达了王治馨案件的整个经过,这件事在朝野上下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忠于职守的官员们以及老百姓们自然对于此事拍手称快,而那些原本手脚不干净的官员听到这个消息后,自然是吓得惶惶不可终日,连在北京市市长和一干王公大臣们都杀了,更何况是别人,从这件事里也足以看到皇上严惩**的决心,谁还敢轻易往枪口上撞呢!

    9月30日上午,李宸带着一干帝国高级官员,乘坐者空军1号飞往香港,参加当天举行的香港回归交接仪式。

    这次活动主要有帝国外交部承办,黎庶昌率众提前于三日前就已经抵达香港,安排筹备事宜。这次活动,邀请了包括德皇,奥匈帝国皇帝,美国总统,意大利总统,西班牙首相在内的二十几国的元首和政要,以及世界上声名赫赫的西门子,克虏伯,汉堡船厂,阿姆斯特朗船厂,通用电气等工商企业代表,还有世界上最知名的莱特兄弟、爱迪生、居里夫妇、马克沁、卡尔本茨、约翰诺兰等科学巨匠,以及法国、葡萄牙、荷兰等国家的王室成员代表。此次盛会在世界上可谓盛况空前。受邀嘉宾都是冲着一个名字来的,那就是中华帝国。

    香港很快就从前一段时间战争的创伤当中摆脱出来,香港市民都在翘首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维多利亚港湾上面停靠着一艘艘中国巨舰,似乎是在向人们昭示着今日之中国已非昔日可比。

    此时,中英两国的代表都已抵达了香港,然而在此前就具体的交接仪式上却发生了一场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双方的最大分歧在于:英方提出英国国歌要奏到10月1日零时零分零秒,而黎庶昌则强烈要求要在零时零分零秒准时奏响中华帝国国歌。音乐因此有可能重叠在一起。那将会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场笑话。

    在外交场合上经历过无数风雨的黎庶昌当然清楚,在最具象征意义的主权交接仪式上面,任何小的细节都充满了特殊的政治蕴味,任何一个微笑的疏漏都可能使得这次万众瞩目的交接仪式留下难以弥补的缺憾。在零时零分零秒奏响帝国国歌,象征着帝国将会准时收回香港主权。因此,在事关国体的问题上面决不能让步。

    在交涉过程中,英方的音乐总监波普非常尖锐的提出:“在降英国国旗、奏英国国歌的时候,英国国歌要奏到10月1日零点零分零秒。”

    中国的乐官王心葵则说:“我们都是长年搞音乐方面的,你的指挥下拍子以后,乐队出音最起码要两到三秒的时间。而帝国外交部对我的谕令就是要确保在零点零分零秒,奏响中华帝国国歌的第一个音符。那么最起码前面你要让给我两秒的时间,这样才能确保我方在零点零分零秒奏响国歌。”

    但波普还是不愿意让步,说道:“我让你两秒钟,你也让我两秒,你在零点零分零两秒的时候再奏响行不行?”

    王心葵把脸一沉道:“这不是我们要谈的问题,这不是技术的问题。如果我们早奏了,就表示我们在外交上不会再站在帝国百姓的立场上,如果晚一秒钟,我们的耻辱就会多一秒钟。”

    交接仪式是香港回归的重中之重,而在10月1日零时零分零秒准时奏响中华帝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升起五星红旗,则标志着香港主权的正式回归。在交接仪式中,乐队的任务极为重要。许多议程全靠乐队来掌握,为此,在中英双方反复交涉的同时,我方也做了充分的准备。

    王心葵等人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英国方面故意拖延时间的话,我们也会在零时零秒准时奏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即使两个音乐叠在一起也在所不惜。涉及到祖国的主权和尊严的原则毫不让步,但在枝节的问题上帝国礼宾人员又体现了灵活性。比如,西方的交接仪式进程大多要靠乐曲来转折,而中国的习惯是依靠司仪官来宣布。因此,双方商定了采取司仪和乐曲相结合来主持仪式。因此就删掉了司仪官要讲的很多过场性的话;当然有一句话伍廷芳主张坚持下来,就是“降升旗仪式现在开始”,最后也是保留下来了。

    后来对于整个仪式的时间进程,伍廷芳等人又做出进一步的研究。结果大吃一惊。根据预定安排9月30日23时42分20秒,香港主权交接仪式开始。仪仗队互致敬礼,中方演奏致敬曲。此后是英国代表爱德华王储的致辞。但是经过几次实测,致辞前面的仪式将会比预定的时间超出30多秒,爱德华王储讲话的语速又比较慢,也将会比预定时间拖后,如果得不到及时补救,就不能保证按时在10月1日的零分零秒奏响中华帝国国歌、升起五星红旗了。预定的时间是铁打不动的,无法改变。为此,中方的司仪除了要加快了主持速度以外,还要采取紧急的应对措施。必须要加快双方的护旗手的入场进程,把时间追上来,并指令英国的音乐总监奏英国国歌、降旗。

    1900年9月30日午夜至10月1日凌晨,维多利亚港湾沿岸灯火辉煌,举世瞩目的中英两国香港政权交接仪式在原先的总督府大楼五楼大厅隆重举行。

    在中英仪仗队入场后,双方礼号手吹响礼号。23时46分,中华帝国皇帝李宸,在内阁总理孙中山、外交部长黎庶昌、两位最高统帅部最高长官中华帝国大元帅恭亲王、左孝同和新任香港首任行政长官谭嗣同的簇拥下,步入会场,并登上主席台主礼台。英国方面同时入场并登上主席台主礼台的有爱德华王储、首相格莱斯顿、外交大臣斯密格莱勋爵、离任港督卜力等。双方代表在主席台坐定之后,香港交接仪式才进入到最为关键的时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香港回归

    在仪仗队行举枪礼之后,爱德华王储表情忧郁的走到主席台中央,先扫视了一下出席此次活动的各国政要和嘉宾,然后用低沉的语调说道:“这一重要而特殊的仪式标志着香港在59年英国统治之后,交还给中华帝国。我在此代表女王陛下和大英帝国政府向那些为妥善解决香港问题而孜孜不倦的外交官们致敬,并对那些为谈判《中英两国关于香港问题公约》的实施细节而辛勤工作的人们表示敬意。香港向世界表明,生机勃勃和稳定可以成为成功社会的明显特征。从1895年10月1日起,香港将从此交还给中国,在《香港问题公约》的框架下,香港将继续拥有其作为文明社会的特征,继续成为世界上许多国家的重要国际伙伴。英国也将会为香港的发展做出不遗余力的努力。”

    爱德华停顿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讲完了,最后望了一眼台下的嘉宾们,这才悻悻的离开主席台。

    所有人看了出来,爱德华代表英国政府所作的这份简短的发言,每一个字都是那么艰难和痛苦,甚至爱德华本人在发言时,精神都一直处于游离状态,最后望向台下的那一眼则露出彻底的绝望之情。

    23时56分,中英双方护旗手入场,象征两国政府香港政权交接的降旗、升旗仪式开始。出席仪式的各国政要和嘉宾全体起立,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竖立在主席台主礼台前东西两侧的旗杆上。

    23时59分,英国国旗和香港旗在英国国歌乐曲声中缓缓降落。随着“米字旗”的降下,英国在香港持续了59年的殖民统治宣告结束。

    这时,距零点只差几秒钟,全场一片肃穆。

    可是中方的乐官王心葵却已紧张的要窒息了,小声的默念着时间,56、57、58、59……

    10月1日零点整,最激动人心的神圣时刻到来了:在王心葵的一个手势之下,中方乐队奏起中华帝国国歌,五星红旗和红色的底色、中间有一朵红星花蕊的白色杨紫荆花的香港政府区旗一起徐徐升起。

    全场沸腾了,许多人眼睛里噙满激动的泪花,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照相机、摄像机的镜头不停地闪动,记录下这一庄严的历史时刻!

    接着,在全场上千名嘉宾的掌声和注视之下,李宸稳步走到镶嵌着中华帝国五星红旗的讲台前发表讲话。今晚,他穿上了一件崭新的明黄色镶金边的燕尾服与裤子,头戴明黄色镶金边的礼帽,里穿一件金黄色衬衫,脚蹬一双明黄色镶金边的英伦式靴,左手的大拇指上戴着金镶玉戒指,双眸如寒星般灼灼生辉,以异常饱满的声音说道:“各国的元首政要,各国来宾,欢迎你们前来见证这个庄严的神圣的时刻,从现在起,中华帝国香港政府正式成立。这是帝国的盛事,也是世界和平与正义事业的胜利。1895年10月1日这一天,将作为值得人们永远纪念的日子载入史册!”

    在场的人们中,难以此时的激动心情,为这位英明的中国皇帝,为日益强盛的中华帝国,为新的香港政府,再次报以热烈的掌声。

    声音渐渐平息之后,李宸继续说道:“历史将会记住这一庄严而伟大的时刻。在这里,朕正告世界上所有爱好和平和正义的人们,香港过去、现在和将来永远都是中华帝国的领土,香港的主权将永远归于中华帝国。众所周知,在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里,香港由于当时政府的软弱和落后沦落到了别人手里,多少年来,帝国从来没有忘掉过香港,帝国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收回香港的各种努力,有幸的是,通过一系列外交谈判成功地解决了香港问题,终于实现了香港的回归。在此,朕向中英两国所有为解决香港问题作出贡献的人士,向世界上所有关心和支持香港回归的人们表示感谢,向回到祖国怀抱的所有香港同胞表示问候和祝愿。”

    李宸顿了一下,又说道:“香港回归后,香港将会作为帝国一个行省级地区进行管理。帝国政府也将会全权负责管理香港的外交事务、行政事务和防务。香港回归后,将继续保持自由港的地位,继续发挥国际金融、贸易、航运中心的作用,继续同各国各地区及有关国际组织发展经济贸易关系。包括英国政府在内的所有国家和地区在香港的正当经济利益将受到帝国律例的保护。朕也希望世界上一切在香港有投资与贸易利益的国家和地区,继续为促进香港的发展提供支持。”

    最后,李宸说道:“香港今日的繁荣归根到底是香港同胞创造的,也是同帝国的强盛和支持分不开的。我相信,有帝国百姓作坚强后盾,香港政府和香港同胞一定能够管理和建设好香港,保持香港长期繁荣和稳定,创造香港美好的未来!”

    全场爆发出了如潮的掌声,在场的中国人竟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站起身来喊道:“中华帝国万岁,皇帝陛下万岁!世界和平联盟万岁!”

    李宸频频向大家挥手致意,心中的激动之情也是难以言表。

    与此同时,停靠在维多利亚港湾的中**舰一起鸣炮致敬,舰上的所有官兵肃立在甲板之上,对着举办交接仪式的方向庄严敬礼!

    帝国飞艇编队和飞机编队组成空中阵列,呼啸着从香港上空划过。

    在界口驻扎的帝国陆军军团所有大炮掀开了炮衣,一同鸣炮致敬。

    凌晨零时12分,香港政权交接仪式结束。来自世界各国一百多家新闻媒体的两千多名记者采访报道了这历史性的一幕。

    马来西亚当地著名媒体《华文早报》以“历史还中国人公道”为题发表评论:“香港回归,是历史还了中国人一个公道,昔日殖民地的耻辱和沧桑,已经在10月1日以香港回归中国而洗刷,这是全球炎黄子孙普天同庆的大喜事。香港的回归,不仅不会像一些西方媒体宣称的那样,会发生政治秩序混乱、社会动荡和经济退步,相反,在中华帝国的管理之下,香港将会快速发展,也会成为东南亚地区乃至整个亚洲的经济枢纽。不少企业家表示,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在许多个领域内,香港都是东南亚地区重要的合作对象。”

    美国的《华盛顿邮报》评论道:“美国朝野对香港回归后的发展普遍看好,香港得天时、地利、人和,其地区经济枢纽的作用将会越来越明显。”

    法国的《费加罗报》也宣称:“香港在回归后中国政府强有力的支持和中国工业经济这一强大后盾,无疑将成为香港发展屹立不倒的重要因素。

    西班牙的《马德里早报》发表评论称:“中国人创造了历史,这个历史证明昔日强大的日不落帝国将会被新近崛起的中华帝国所取代,中国也将会继法国和英国之后,成为欧洲经济重建的有力拉动着。香港回归对于整个欧罗巴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在交接仪式完成后的几天里,李宸在香港接受了各国媒体的专访,以及各国政要的连续拜访,另一方面还要视察香港地区的发展情况,可谓忙得不亦乐乎。

    在为皇帝专门修建的位于大屿山的行宫之中,李宸愉快的接见了老朋友德皇威廉二世,自从北京和会之后,德皇回到了德国,一转眼的功夫三年过去了,如今故人重逢自然是一番亲近。三年的时光,李宸发现威廉二世似乎苍老了许多,已过不惑之年的威廉鬓边竟已生出了几许白发,笑容也显得有些拘谨和僵硬,与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德意志皇帝简直判若两人。但德皇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浑厚有力,握住李宸的手也是那么充满了雄性的阳刚之气。

    “我的朋友,亲爱的兄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哈哈……”威廉依旧笑的那么爽朗。

    “威廉,感谢你能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这个仪式啊。”李宸也愉快的说道。

    “咱们是钢铁一样的朋友,我当然要来……北京话叫什么,对,捧场。哈哈……”

    “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强健有力。”

    威廉的笑容忽然一僵,继而指着身后一名满身戎装的将军说道:“是啊,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帝**事统帅部的兴登堡将军。”

    李宸笑着看到在威廉身后那位兴登堡将军,高大魁梧健壮,唇上留着两撇上翘的黑胡须,显得一脸的骄横,行为举止稳重大方,一举一动都显出十足的军人气派。李宸当然知道这个人,想当年的世界大战中,兴登堡曾经出任了伊拉克前线的德军总指挥官,与左孝同的帝国铁骑配合默契,最后一举击败了伊拉克大军。没想到两年的时光,这个兴登堡竟然一跃成为了德**事上的最高统帅。

    兴登堡在中国皇帝面前自然是不敢怠慢,赶忙过来双脚一并,敬了一个标准的德式军礼,“德军统帅部兴登堡拜见大皇帝陛下!”

    李宸摆了摆手:“免礼。”然后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对威廉说道:“威廉,你很有眼力啊,这位兴登堡将军一看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将来你的德国战车有他的统领必定会一往无前的。呵呵……”

    威廉面色一红,偷眼看了一下兴登堡,兴登堡昂然而立,神情间显示出不可一世的霸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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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社会的上班族在一场车祸中穿越到了一个月的咸丰皇帝身上,看他如何制造先进武器、消灭太平天国、让英法联军不敢侵略国土、帮助俄国打退英军、消灭日寇、当上世界和平联盟盟主……回到清朝当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清朝当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清朝当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