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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二章:野心勃勃

    说话之人,个子不高,生得白白净净的,说话文绉绉的,看样子像个书生多一些。可没想到此人说话如此“反动”,都想扯旗造反了。

    先前说话的王元丰,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王昰,你这个疯子,你自己想找死,别拖累了王家!这大顺的禁军是好惹的,先不说前不久痛击了来犯的契丹人,就是出些个辅兵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王昰冷冷一笑,说道:“那是大顺运气好,做得了准么?据我所知,大顺禁军,已经糜烂得不成样子了。相比那些厢军,亦是半斤八两。如此禁军,我只需三千带甲之士,便能击溃之!家主,事不宜迟,请让我带着家兵出战吧,也好让大顺的小皇帝看看,我们世家,也不是好惹的!”

    王元丰急道:“家主,不能答应他啊,他就是一个疯子,会把王家代入绝境之中的!听我的,小皇帝心中并没有多少杀意,只要负荆请罪,什么事情都好办!世家不止王家一个,小皇帝也是有所忌惮的。拿我们王家开刀,是因为落了口实。要是给小皇帝一个台阶下,想必小皇帝是不会赶尽杀绝的。其余世家都在一旁看着,要是小皇帝做得太过火,其他世家怎么看?小皇帝不可能不忌惮的,家主你要相信我!”

    王昰冷笑一声,说道:“谬论,要是小皇帝忌惮,又怎么会派兵?我等应当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又岂能交给他人?家主,再不做断绝。恐怕来不及了!”

    王元士此刻心中也是举棋不定。负荆请罪吧。不甘心;举反旗吧,他又不敢。文宗余威尚在,禁军强悍犹在昨日。先前幽州大战,更是吓破了他胆气。

    这时候,一个老者缓缓地说道:“何不如让王虎带领家兵前去试探一番禁军的实力呢?”

    王元士眼前一亮,但看到说话的人,他的眼睛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这人是他的堂叔,唤作王时宗。向来与他不对头。大家族里面的斗争,也是丝毫不亚于皇室之争。好在大顺历代皇帝子翤都不多,才避免了皇室纷争的祸端。

    而王时宗嘴里的王虎又是何人?原来,这王虎乃是王元士的义子,怜其自幼无父无母,收养为义子。王虎双臂有三石之力,能开硬弓,使得一手好枪棒。最重要的是,此人对王元士忠心耿耿,深得王元士信任。把贩卖私盐的活都交给了他,王家之中颇有怨言。

    但王虎乃是一头猛虎。谁敢说他的不是?王家武装贩卖私盐,也是自从有了王虎之后,才慢慢形成了规模。王虎太过凶悍,道上的人都要卖他三分面子。这官盐、私盐一块卖,王家能不赚钱吗?

    主意是好的,可从王时宗嘴里说出来,王元士就不得不仔细考虑了。王时宗先前与他抢夺家主之位,以微弱的票数失败,早就埋恨在心,谁知道他是不是想坑自己才这么说的?

    王元丰急了,说道:“家主,不可啊!小皇帝不是吃素的,这么明显的试探,他肯定能看得出来。还是去请罪吧,好歹也能救王家上下几千条性命啊!”

    王元士犹豫不决,王昰看不下去了,心中极其鄙视。他本来就是一个野心家,信奉的是从波斯传来的摩尼教,乃是一个真正的狂热分子,血液里面都信奉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人,不论是在哪一个时代,都是有的。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宣扬极端思想。而这时候的百姓大多又愚昧无知,竟真的被王昰拉起一支不少人的队伍,信奉起了摩尼教。

    奈何时日尚短,王昰的实力并不是很强,教徒也不多,大多是一些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罢了,因信奉其教义里面的是法平等,无分高下,还主张吃素断荤,节省钱财,教友中实行互助,才信奉起摩尼教来,为的不过是一口饭吃。

    王昰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凭借着摩尼教夺取政权,但此刻他实力尚弱,教中也是老弱病残居多。如此一来,自然要依靠其他的势力。他出自太原王家的远房,又非嫡亲,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王元士的幕僚团的一员,才算成为了王家中说得上话的人。见此时机会难得,赶紧起来煽风点火。

    不料王元士瞻前顾后,顾虑甚多,他便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既然家主不敢派王虎,我带领家兵出击又如何?我此行乃个人所为,与王家无关,家主以为如何?”

    王元士一听,眼前一亮:“是了,王虎并不是我王家血脉,大可派他出去试探一番啊!要真的如王昰所说,禁军不堪一击的话,难道我就没有机会身登大宝之位?”想到这里,王元士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年过花甲的他,原本的野心也没有这般大。但王昰一再煽风点火,也看不惯陆家的所作所为,心中的妒火燃烧之下,加之利益冲昏了脑袋,他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万分的决定:“王昰说得有道理,便让王虎带着家兵应战一番吧,看看禁军是否如同厢军一样。若胜,我们有了筹码与小皇帝谈了;若败了,就赖在盐匪身上,与我们何干?”

    王元丰怔怔地看着王元士笑得满是皱纹的脸庞,还想争辩一下,却被身旁的王时宗拉住了。心中微叹了一声,他又不是家主,只是因为见多识广了一些,才被请来开这个家族会议的。如今眼睁睁地看着王家滑落深渊,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早知道当初就不来了,眼不见心不烦。

    王元丰突然说道:“对了,自现在起,王府全面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反正府中粮食够吃半年,不虞没粮。就委屈各位在王府中过一段时间了,待得禁军退去,我自然有厚礼相赠!”

    王昰闻得此言,嘴角泛起了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阴笑。但王元丰一直盯着他看,早就将他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心中十分纳闷:“这王昰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这般处心积虑陷害王家?不行,我得悄悄地跟家主说一下,不能这么做啊,简直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王元丰看着王元士离去的背影,暗自下了决心。他走过王昰身旁的时候,听得王昰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这老小子,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你最好收敛一点,不然犯在我手里,定教你生不如死!”

    王元丰反唇相讥道:“哪一条狗在乱吠,我怎么看得不像是王家的种?”这句话十分恶毒,暗中把王昰骂做狗杂种,气得王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用心险恶

    王昰乃是读书人,对于这种冷嘲热讽,知晓得要比旁人快得多,立即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反唇相讥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王元丰冷笑一声,说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王昰刚想再反驳一句的时候,王元丰已经走远了。王昰一个人杵在原地,望着王元丰的背影,啐了一声,心道:“日后待我功成名就,你这些个小人,才会知晓我的厉害!”

    此刻,王元士已经派人去找王虎了。自从官盐解开榷卖之后,私盐生意一落千丈,王虎每日也无所事事,不是舞枪就是弄棒。闻得家主召他相见,王虎在心中思索了一下:“家主不是出外了吗,怎么今日突然回来了呢?难道是找到了卖盐的路子了?”

    他心思单纯,全然没想到其他的事情,便跟着那个家丁,回到了位于晋阳城的王府之中。太原王氏历经千年不衰,其府邸颇有气势。府外白墙环护,绿树花红。一扇朱门,两只石狮,三间高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府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富贵人家”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抄手游廊之后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家主王元士的书房,就在左近。

    王虎一路轻车熟驾,走入了王元士的书房之中。只见书房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赏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泼墨山水画,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名家墨迹,其词云:“人心无算处,国手有输时。”案上设着棋盘,看得出房子主人喜爱下围棋。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钧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整一个就是一个词,奢华。

    王虎一进门,坐在案前的王元士立时抬起头来,微笑道:“王虎,你还是这般莽撞。门都不敲,就这么闯将进来。还好老夫知晓是你,不然就出大事了。”

    王虎咧嘴一笑,说道:“家主。你这么急匆匆召唤我,难不成是有了销路不成?”

    其实别看王虎这样莽撞。他人也不是很蠢。他身为一个外人,能揽下这么多生意,要是没有了王元士的信任,谁肯服他?王元士为什么这般信任王虎?也是看在他莽撞的份上,若不是莽撞,他还不敢用啊!

    一般人看来,莽撞的人,都是直肠子,好控制。殊不知,这是王虎披在外面的掩饰而已。其实王虎有他自己的想法,却从来没有向外人透露过,哪怕是他妻儿,都不曾知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这个了。

    王元士看着王虎“憨厚”的面庞,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肌肉,夏伏天里面,王虎那隆起的肱二头肌如同蟠龙一样,力量感十足的模样,让人看了分外安心。

    待得王虎问候了一下王元士的身体,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才算进入正题之中。

    “王虎,不瞒你说,老夫筹划破坏新政一事已然败露,官军已经在前来太原府的路上了。老夫就想问你一句,让你前去摸一摸官军的底子,你敢还是不敢?”王元士开门见山,没有丝毫隐瞒。对于这个格外信任的义子,他简直比自己的儿子都要放心的模样。

    王虎一听,心中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但时间并不容他多想,他立即说道:“有何不敢,王虎正愁没有对手可以发泄,那些官军前来,看我怎么把他打一个落花流水!”

    王元士对王虎的表现很满意,殊不知王虎心中都快吓得半死了。大顺的军威余在,他一个草莽之辈,又岂能不怕?但为了维持在王元士面前的一贯形象,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那句话来。

    王元士分外高兴地说道:“你力大无穷,官军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率领你的手下,老夫再与你一千家丁,两千弓弩,定要迎头痛击官军!”

    王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差点都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要不是舍不得王家的富贵,以及贩卖私盐中暗自拿下的好处,他早就逃了。财帛动人心,人有时候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也还是妄想着会出现奇迹。王虎现在就是这个心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铤而走险的原因了。

    王元士继续说道:“王虎,你最好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若是不行的话,正面强攻也行。瞧瞧在太原府的厢军,连弓弩都没有,这伙官军想必也是这个模样。”

    王虎哪里相信,他察觉得到王元士话里的言不由衷,心中想到:“这一次该不是禁军前来吧,听闻禁军人手一把弓弩,哪里像他说的这样?”

    心中鄙夷,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连声应是。王元士再仔细叮嘱一番,便让王虎离开了。王虎走后,王元士已经开始盘算起后面的事情来。若是王虎此役得胜,他下一步便是扩大自己的势力了。王家尚有余钱,甲胄弓弩也很多,一下子便可以拉起上万人的军队。但王虎若是惨败,那就一切当没发生过,这个义子也当做牺牲品了。回头向朝廷俯首认罪,还能有一线生机。

    王元士的算盘打得挺响,但事情真的就如同他想象的这样吗?这一切还得看王虎怎么做。

    王虎出了书房,先前那个家丁不懂得察言观色,凑上去问道:“虎哥,家主是不是又给了你什么好差事?”

    王虎勉强咧嘴一笑,也不言语,径自走出王府了。与先前进来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转了一个百八十度的大弯。家丁颇为纳闷:“难道家主训斥虎哥了?不可能啊,家主不是一向最信任虎哥的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都没想到

    家丁又怎么会明白这些人明里暗里的争斗呢?他们不过看到了人前的风光,却看不到这些人在背后的手段。所以小人物永远是小人物,因为他们只懂得羡慕嫉妒恨,却没想过要去努力做一点什么。虽然很多人的出身就决定了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物,小人物再努力,也达不到这些人一出生的高度。

    王虎属于际遇教好的,被太原王家收做义子,还被派去管理这么大的私盐贩卖,算是出人头地了。但烦心事也不少,平日里被人嫉妒,被人中伤就不说了,现在还出了这单子事。好好的卖盐就卖盐吧,非得招惹朝廷做什么?

    王虎虽然有点城府,但对于这些到达了政治层面的东西,他就蒙圈了。他没有读过多少书,心态还是星斗市民的心态,对于现状他都很满足了。

    烦恼地走出了王府,径直出了晋阳城,往王家秘密囤积私盐的乌金山上去了。而此刻,王家的家丁,也悄悄地出了晋阳城。武器装备,都放入了马车之中,瞒过了守城兵丁,也前往了乌金山。

    经过了内心反复挣扎了一番之后,王虎还是舍不下那些荣华富贵。他见识不多,除了王家之外,他不知道要逃去哪里好。这些年积攒的钱银倒是够了,只是舍不得那日进斗金的奢侈生活而已。

    是夜,王虎终于下定决心,要率兵出击了。乌金山上的武装私盐贩子,有一千五百六十二人,再加上王家的一千精锐家兵。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兵力了。

    “要是来犯官军。像那些厢军一样。就没问题了。这两千五百人,足以击溃五万厢军!凭着我王虎的武勇,又岂能怕了官军不成?”王虎心中还是存了一丝侥幸,认为官军是不堪一击的。这太原府,晋阳城之中,就属他武力值最高,一根水火棍舞得出神入化,无人能敌。先前有同行混过界。被他硬生生领着两百多人的家兵,击溃了五百人的武装私盐贩子。自那次之后,王虎对于自己的武力,已经到了一个深信不疑的地步。

    这一次下定决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一次的威震晋阳的械斗。王虎的一根水火棍,棍下亡魂超过二十余人。凶虎之名,已经传扬开去。经此一役,即便是嫉妒王虎的人,也不敢当面议论他了。

    凶名在外。自然横行无忌。这些年来,王虎欺行霸市。收敛钱财,调戏妇女,已经使得晋阳城中怨声载道。奈何王家势大,平民百姓敢怒不敢言而已。连府官都不敢过问,何况是星斗小市民?

    王虎抛开了一丝恐惧之后,便率着兵丁出发了。他们要在进入晋阳城的必经之地集义乡附近伏击。按照王元士的说法,以官军的行军速度,估计明日早上便到。

    千里行军,车马劳顿。此时伏击,定能占得先手。王虎没读过兵书,可这些常识,还是懂得一些的。他骑着一匹来自辽国的大宛马,提着水火棍,意气风发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的心腹悄悄地来到大宛马旁边,说道:“虎爷,这次是不是硬茬子,要这么多人手出动?”

    原来王虎并没有说明真是情况,要是说了对手是官军,恐怕这些心理素质不过硬的家兵就不战自溃了。这些年王家私兵习惯了械斗,再加上晋阳人争勇斗狠的性格,倒也锻炼出一股悍不畏死的作风。但这只是建立在对手太弱的前提下的,要是对手稍强一些,这些家兵恐怕就会自己陷入恐惧之中,从而丧失战斗力了。

    王虎就是怕这一点,才没有说明情况。听得心腹这般问,王虎斥道:“好好行军,莫要多问。这些不关你的事,到时候狠狠大杀一通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

    这名心腹撞到了铁板上,暗叹倒霉。剩下的家兵看了,都掩嘴偷笑。而聪明滑头之人,却暗自思索了:“虎哥何曾有过这种模样,而且阵仗这般大,想必是一场恶战。不成,我可要觅好退路,不然可真的做了糊涂鬼!”想到这,已经有人悄悄地落在队伍后面了。

    这些人虽然说是早就把脑袋提在了裤腰带上,做的事情也是掉脑袋的事情,可他们也是有爹生,有娘养的,一样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也一样会死。自古以来,又有多少人超脱了生死?他们只不过是混口饭吃的可怜虫,怕死那是自然的了。

    王虎没有察觉到队伍中的小小异变,他的心思,都放在了不久后的那一战。一想到冲锋陷阵,王虎只感觉体内热血沸腾,好似巴不得赶紧开战一样。或许他天生就是一个暴力的人,热衷于打打杀杀的事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王元士才花费重金,给他请了一个师父,传了他一身武艺。

    王虎的武艺,不敢说已经是一流高手,却也不弱了。较之一般的将领,也不遑多让。这样的武艺,凭空让王虎添了许多信心,自认不比什么将领差,要是如同演义小说里面,阵前对将的话,他自认为赢面颇大。

    正想着想着,突然望见前面出现点点火光,他立时汗毛竖了起来:“难道家主的情报有误?”

    对面那些,正是前来剿匪的禁军。这些禁军经过严苛的体能训练之后,已能日行百里,这是在不考虑作战的情况下。一般来说,行军八十里已经足够了。也是将将行至太原府境内,卢尘洹才下令日夜兼行,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

    而王元士万万没想到,禁军的行军速度这么快,他提供的信息,以为禁军明日早上到已经是极限了,甚至还以为禁军再晚两日到达太原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哪里知道,禁军来得如此之快,他刚刚日夜兼程,一路换马不换人回到晋阳城才半日之久,禁军便已经赶到了。如此快的行军速度,要是没有内应的话,王家这次肯定是被一网打尽的。

    而禁军的探子,早就把前方的路况报给了卢尘洹,对于这两千余人的队伍,卢尘洹心中已经有了数。

    其实视力极好的卢尘洹也发现了对面有点点火光,估摸着对面不下于千余人。这么晚还有人出现,不是匪徒是什么?听完了探子的回报,卢尘洹当即兴奋了起来,下令点燃火把,亮出了自己的队伍。

    霎时间,万余只火把点起,照的周围一片亮堂。王虎见了对面的架势,便已经明白,伏击是别想了,对面来的正是王元士所说的官军!

    王虎心中颇为吃惊,心道:“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是虎是猫?

    可情况容不得王虎多想,因为双方已经快接近彼此的弓箭射程了。尚有五百步的时候,双方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哪怕都没有得到没有命令。

    王虎这边的家兵们,看见对面齐刷刷的队列,以及以往看不到边的长龙火把,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沫。有几个机灵的已经在四处窥探逃生路线了,心中都道:“我的个乖乖,对面好像很强的样子,而且人马这么多,我们这些人上去,岂不是去送命的?还是脚底抹油,溜吧!”

    王虎多多少少比这些家兵多了些见识,也见过大顺那些不成器的厢军,他们的士气装备,连王家的家兵都颇有不如。单凭士气而论,莫说没有眼前这支军队,就是比之乡间民夫也好不到哪里去。军纪松弛,军容不整,武器简陋,若不是披着大顺厢军的衣裳,人家还道他们是一支土匪,而且是被追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那种。

    其实这也是大顺军制惹的祸,禁军乃是正规军,边军担任着戍边重任,自然是亲妈养的,什么好东西都先往那边送。不论是装备、粮饷,还是马匹,都是禁军先拿,边军其后。而厢军则是后娘养的,时常连汤都捞不到。什么好事都没赶上,还要受气。久而久之,便开始军纪松弛,军不成军了。

    换句话说,边军乃是正规军,禁军则是王牌部队,轻易不出动。而厢军,则是杂牌部队,或者用民兵来称呼更加贴切一些。

    这些厢军。单凭吃饷肯定是吃不饱的。还需要另找营生。许多厢军都悄悄地离开驻地。帮一些地主乡绅耕地,换取口粮钱财。在陆承启没有改革军饷之前,他们确实是在吃着空饷不干活。

    但上一年陆承启突然宣布三支军队的饷银一律平等,晋升、抚恤制度一样之后,许多厢军士卒都慢慢回来了。毕竟监察士不是吃素的,一旦发现,有权告诉厢军指挥使,直接裁撤掉名额。有些人不以为意。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而一些老弱病残强制退役,但也得到妥善安置。一时间,厢军士气有所回升,前些日子,也陆续传来剿匪成功的消息。经监察士暗报,陆承启知道,这些消息还是可靠的。

    但距陆承启的要求,还是相去甚远。是以,陆承启决定要统一训练。皇家军校的教习不是很多,无法分配到多达二十多万的厢军之中。而且厢军还分得那么散。也不好管理。鉴于此,陆承启便想出了一个法子。把训练好的禁军拉出去实战一番,把厢军调入禁军大营之中,统一训练。

    接下来,便是要改革军制了。厢军这一旗号,实在有辱军士。在陆承启看来,厢军的旗号,等于把一支军队定义在杂牌军,这要想提高一支军队的士气,该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统一训练之后,便要裁撤厢军旗号,把厢军编入禁军之中。而且不再分得那么散,重要的军事重镇屯一些兵马,主旨是不能扰民。有道是,分散的五根指头,及不上握紧的拳头。唯有集中力量,才能军令畅达。后世的军区,也是出自这么考虑的。

    当然,禁军的训练成效都没有检验,也不知道这些散漫成性的厢军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军。如此一来,改革军制便遥遥无期。

    除却厢军改禁军之外,陆承启还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民兵。毕竟现在大顺的乡政太过混乱,不方便管理。混乱到什么程度?乡、耆、都、管、团、保等名目多种多样,称呼都不同,更不用说管理了。里正、户长负责“课督赋税”。耆长则专司“逐捕盗贼”。内阁首辅徐崇光早已上奏对乡村管理这个问题提出了建议,是陆承启有自己的打算,才没有轻易地下定论,此事不了了之,可陆承启并没有遗忘。因为无法找到一个平衡点,推行民兵制度,陆承启才如此踌躇。

    毕竟大顺并没有达到后世那种高度,可以一个农民养活几百人。这个时代,靠着精耕细作,才能提高粮食产量,如此低效率的生产方式,怎么能推行得了民兵制度?更何况,宗族观念的深入人心,家法远大于国法,这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想要解决乡政问题,不仅要从政治方面入手,还需要考虑到生产、法律、纲常礼教、教育等方方面面。可以说,现在大顺还是一个农业大国,乡政政策关乎生死,断不可轻易下定论。既然现如今的制度还算可以,那就先不忙着改革。待得找一片区域做一个试验区,观测一番改革乡政后的效果,不好之处调整,好的继续保留。如此谨小慎微,才能杜绝最大的混乱。

    而改革乡政的前提,或者说颁布政令的前提,都是要建立在一个国家机器之上,这个机器的保障,便是军队了。军队不行,陆承启做什么都缚手缚脚的,思前虑后,深怕踩着了地雷。

    当然,王虎不可能想得到这个层面,因为他都不是这个层面的人物。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王虎只是感叹眼前的军队,军纪严明,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虽然他身旁的家兵也不曾说话,但对这些家兵熟捻于心的王虎知道,他们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被对方吓怕了。王虎此刻也隐隐觉得,这一次好像撞到了铁板之上。

    为了维持士气,或许也是被对方逼得没有了退路,王虎深吸了一口气,提起中气,朗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晋阳凶虎的棍下,不杀无名小卒!”

    这段话,是王虎在看瓦戏的时候,听那些演习的人说的。好似在说的是三国时期的故事,王虎已经记不得内容是什么了,但对于这段话,他却牢记于心。曾不止一次,幻想着说出这句话来,当一回威风凛凛的大将。

    谁知道今日,愿望成真了,但王虎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对方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卢尘洹正在中军之内,听得王虎文绉绉这般说了一句,纵马出阵,哈哈大笑道:“你家爷爷是禁军指挥使,卢尘洹!晋阳凶虎,好像很厉害嘛,老子倒要看看,你是老虎还是猫!”(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手下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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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尘洹这句话,让许多禁军都忍俊不禁。作为步军指挥使,卢尘洹已经是禁军大营里面的最高长官了,平日里难得一见。都以为他是一个严肃的将军,没想到说话这么逗。闻得此言,碍于军纪,许多禁军想笑又不敢笑,都憋得挺辛苦的。

    王虎则涨红了脸,他想要装一下高手,却被人这么反驳回来,也是够尴尬的了。甚至于他都忘了卢尘洹说的重点,便是那一句“禁军指挥使”,这表明了来者不善,乃是大顺名义上最强的军队啊!嗯,现在好像也是事实上的最强军队了。

    王虎后知后觉,不代表身后的家兵无动于衷啊!不少回过神来的家兵,都吓得差点软瘫在地。他们不过是一些为虎作伥的家兵罢了,没事欺负一下百姓,调戏一下良家妇女,生活也悠然自在。有活干的时候,凭着王虎的领头,以及平日里积攒的凶气,倒也能摆平一些与他们水平差不多的混混与痞子。要是打不过,那就靠人数堆呗,反正在晋阳,乃至太原府中,也没有哪一家的私兵人数能比得上王家了。

    可他们对付的不过是一些混混、痞子,最多就是百来个悍匪,哪里真正上过战场了?虽说见过了血,也沾染上了一丝凶悍之气,可那是打架的成分多一些,可不是真正打仗啊!

    于是乎。这些家兵怯了。甚至很多都想拔腿就跑。开玩笑。对面可是禁军啊,寻常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么多禁军出动,更要命的是,人家好像把他们当做敌人了。天地间,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么?

    当然了,一些不机灵的家兵,却还是对王虎信心十足。晋阳凶虎的名头,还真的就能在太原府中止小二啼哭。以往的战无不胜。已经让这些家兵习惯性地以为,这一次必定也是像先前那般,王虎一出手,对方就抱头鼠窜了。

    可这一次对手并非那些地痞混混,也不是一百来个悍匪,而是禁军,几近五万的禁军!

    王虎还能如同以往那样大杀四方吗?

    显然不能!

    因为打仗和打架,是两回事。虽然实质上都是争夺地盘,可战场上的残酷,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了的。

    王虎憋了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好大的口气,一口一个老子的。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敢不敢出来和老子大战个三百回合?”

    卢尘洹一听,乐了。他乃是草莽出身,凭着自身的能力,一步一步爬到了禁军步军指挥使。要说卢尘洹最厉害的不是他的心计,他的城府,而是他卓越的武功。奈何此时的大兵团作战,已经不像上古时候那样,阵前斗将了,都开始注重各类的兵种的配合,个人的勇武,已经没有了多少施展的余地。

    从禁军挑选兵员就可以窥得一斑,已经不在乎你是否武艺精通了,反而更加注重膂力。皆因膂力代表你是否能拉得开硬弓,用来压制住敌人的正面强攻。在进攻和防守上,弓箭都有着很大的作用。所以膂力是排在第一的,要是你的力量不够,即便有着高深的武艺,也不过是花花架子罢了。

    早些年卢尘洹为了进入禁军,也是苦练了一载弓箭,才算如愿以偿。从一名战兵做起,十余年戎马生涯,凭着心计以及武艺,渐渐爬到了步军指挥使的位置。

    从军多年,禁军将官都知道卢尘洹心计很厉害,但对于他的武艺,知之者不多。要不是南御苑一支神箭,估计很多人都不是很服这个胖子。毕竟冷兵器时期,要是没有镇得住场子的武艺,底下的士卒是不会服你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将军,他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能麾下士卒甘心卖命。但这种人,历史上并不多见,一般出现了,都是一方大将,会在青史之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可这种人也是帝王最为忌惮的,毕竟这种人在军中的威望太高,一旦为祸,危害比之甚么农民起义都要严重得多。

    有些将领,为了争取军心,与士卒同吃同睡,同甘共苦,处事公道,军纪严明。这种将领,往往也能很快获得军心,手下的士卒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但无论哪一种得到军心的将领,都逃不过一个共性,那就是打胜仗。不能打胜仗的将领,哪怕你人格魅力再高,再与士卒同甘共苦也没有用。士卒已经知晓了你是一个庸将,时常打败仗,哪里还会为你卖命?

    王虎能收拢一部分人心,也是建立在时常打赢“胜仗”的基础之上的。但这种基础,也很容易垮掉。只要一场失败,就足以打击士气了。

    卢尘洹见王虎自己提出来要单挑,正中下怀。自从他当上将官以来,就从来没有真正出手过了,直到南御苑露的那一手神奇箭技,才让人知道,他这个步军指挥使并不是来得容易的。说实话,卢尘洹知道自己的武力,在武林中算不得一流的。可对付一些小蟊贼,也足够了。

    卢尘洹当即应道:“好啊,你家卢爷爷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如此口出狂言!今日你家爷爷不把你打成病猫,我的卢字倒过来写!驾!”

    卢尘洹当即纵马而出,他的亲兵吓了一跳,想拉都拉不住。好在禁军训练有素,立即结成箭阵,随时准备击发。而火枪队,也默默地取下了背着的洪祥式步枪,装填上子弹后,瞄准了对面的那些人。

    这是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以洪祥式步枪的威力,区区五百步,还是有杀伤力的。但为了卢胖子的安危,火枪队没有开枪。

    卢尘洹倒拽着马槊,骑着一匹黑马,来到距离王虎还有三百步的距离的时候,停住了脚步。这是一个连床弩都达不到精准射击的距离,卢胖子也不会担心对面有什么冷箭射过来。

    此时,卢胖子的心计,才算是显现了出来。三百步,在夜晚之中,凭着火把,对面勉强能看得到战况,而己方的弓弩、步枪却能轻易达到这个距离,可谓没有了后顾之忧。即便这晋阳凶虎真的很凶猛,他大可拨马回走,不与对方缠斗便是了。

    王虎见对方真的出来了,却是一个胖子,倒是愣了一下。心中还有些鄙夷地想道:“一个胖子,能有多厉害?看老子不把他当场击杀,好借势一个冲锋了事!”

    想到此处,王虎好像又有了一点信心,骑着大宛马,小心翼翼地跑出两百多步,与卢胖子隔着五六十步对望着。

    王虎这才注意到卢尘洹的武器——是一根马槊。看到马槊,王虎突然心中一颤,想起了教他武艺的师父说过,使马槊的,十个之中,九个是傻蛋,剩下的一个是高手。想到这,王虎便没有了畏惧之心了。马槊在此时,不过是富家子弟用来炫耀钱财的又一方式,毕竟一根马槊价格不菲,好的马槊高达千贯钱财,非富贵人家用不起。

    而一些个富家子弟,又有什么真功夫了?想到这,王虎大喝道:“哈,给老子纳命来!”说罢,一夹马腹,水火棍一抡转,便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马槊的威力

    见王虎开始了冲锋,卢胖子也不甘示弱。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执马槊,平放槊身,作突刺状。继而一夹马腹,也大喝了一声:“狂妄匪徒,给你家爷爷纳命来!”

    卢尘洹的马槊,其实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般沉重。相反,大顺立朝之后的马槊,也不像前朝那般了。皆因制式冷兵器的大规模使用,一般将领都是在马上使用易于制作的长枪,力大者使用大刀、戟、斧、钩、鎚等。而马槊因为制作太过昂贵,不是一般将领用得起的。所以哪怕是大顺之中,也很少人会用马槊。

    而此时,冷兵器也近乎发展到了顶峰。单单是枪,都分了好几十种。除了专门对付骑兵的捣马突枪外,还有双钩枪、单钩枪、环子枪、素木枪、鸦项枪、键枪、梭枪、褪枪、太宁笔枪、短刃枪、抓枪 、藻黎枪、拐枪、拐突枪、拐刃枪等,花样繁多,就看个人喜好使用什么了。

    而刀也有好几种,如耳熟能详的偃月刀的外,还有掉刀、屈刀、凤嘴刀、戟刀、眉尖刀、笔刀等,花样也繁多得很。更有甚者,会使用一种打砸式的兵器,如大名鼎鼎的狼牙棒,不要以为狼牙棒是游牧民族使用的,恰恰相反,最先使用狼牙棒的,反而是汉人自己。

    除了狼牙棒之外,就属锤了。可无论狼牙棒还是锤,都是极其沉重的兵器,一般人和马都难以承受得起。所以,打砸式的兵器,还是以棍棒为多。王虎所用的水火棍。也是棍棒的一种。属于较轻级的棍棒。不禁民间使用。棍棒也分很多种,如钩棒、大棍、齐眉棍、三节棍、大梢子棍、手梢子棍、杆棒、盘龙棍等等,都是重量级的棍棒,又长又沉,砸中了非死即伤。

    但上面所说的兵器,加起来都不及一根马槊!可想而知,马槊的价格多么昂贵了。而马槊的制作,也是极其繁杂的。花费颇高,一根马槊能卖出天价,实在不足为奇。

    马槊形同长枪,但刃比长枪长得多,可达两尺有余。马槊的槊锋上面有明显的破甲棱,开有八个面,普通的鱼鳞锁子甲、铁圜甲、铁片铠等甲胄,在破甲的槊之下,一击而破。

    上等马槊不是直接用木杆削成,而是取优质拓木剥成大小粗细均匀的细蔑。这拓木又名桑柘木。是桑木之中名贵的一种,神臂弩也是用这样的桑拓木制作而成。

    将桑拓木制成细蔑之后。便要将细蔑用油反复浸泡,约莫用上一年的时间,泡到不再开裂变形方才成料,然后将细蔑取出,用几个月的时间风干,再以上等胶漆胶合,外层缠以麻绳,待麻绳干透,再涂上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身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这槊身才算合格。这样的槊身虽是木制,却坚逾铁石,又有木质的柔韧性,可以说是同时兼有金木之长。

    槊身制成之后去掉其首尾,前装精钢槊首,后安红铜槊纂,哪怕是一介文人,看到了这样制作精良的马槊,也会生出一股豪气,可见马槊受人欢迎的程度了。别的不说,单单那卖相,已经俘获了大批崇尚武力的男人。

    一根马槊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制成。槊身装了锋刃之后,还要不断调整。要用一根麻绳吊在槊尾二尺处,整个丈八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杆般两端不落不坠,那样子才算合格品。这样,武将骑在马上,才能保持槊尖向前而不费丝毫力气。如此制造出来的槊,轻、韧、结实。武将可直握了借马力冲锋,也可挥舞起来近战格斗。

    只是一前一后,制成一根马槊,需要耗时三年,而且成功率极低。所使用的桑拓木,都可以制成十张神臂弓了。以至于一根上好的马槊,有价无市,往往一出来,便引得豪门子弟竞相购买。价钱也从市场价三千贯暴涨到五千贯,甚至万贯。

    可以说,用得起马槊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卢尘洹这一根马槊,还是自己花钱请了制槊名家精心打造,费时四年才算完成。其间花费,比之一般马槊都要高上不少。

    这就好像是武将的一张名片,卢尘洹花费重金打造这一杆马槊,自然也是为了博得上司的好印象,以至于短短十余年时间,升到了步军指挥使的位置,这杆马槊立下不少功劳,因为它博得了上司的另眼相看。另外,卢尘洹也是有实力的,一手槊法可堪大家,是下了苦功。

    这不,刚刚和王虎两相交击之下,高下立判了。

    甫一交击,王虎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对方的槊身传来,他用尽全力砸出水火棍,不过是稍稍偏转了马槊的进击方向而已。

    两人的马速都极快,冲锋过去只能交击一下,电光火石间,发出了槊锋与精铁水火棍的金铁铿锵声音。然后两人错位,要调转马头才能再次进击。

    就是这么一下,王虎看出来了,这胖子绝不简单!因为此刻他的双手,虎口都在发麻。这胖子的力气,大得惊人。王虎暗暗叫苦:“惨了,看来今日要命丧此处了。这死胖子,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逃得越远越好,保住小命才是上策啊……”

    而卢尘洹这才到哪,不过刚刚使出了八成力而已,算是热了身。他调转马头,兴奋地大喝一声:“痛快,痛快!没想到你这个老虎,还是有点能耐的,再来!”

    王虎此刻,也调转了马头,暗自咬牙道:“罢了,死就死吧,再挨过这一下,便逃命罢!”他此刻已经进入了后面禁军的射程,要是不回马斗将,恐怕会死在禁军的弓弩之下。没办法,退也是死,进也是死,唯有继续冲锋的生路大一些了。

    王虎鼓起余勇,开始了再次冲锋。那大宛马初上阵仗,好似挺兴奋的。卢尘洹看得眼热,暗自思忖道:“这个黄脸老虎,武艺不咋的,马倒是挺好的。要是这马换做是我起了,那该多好?”

    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夺马,杀王虎的心思也减退了很多。前面虽说只有千多人,不知道是否还有伏军。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阵上夺马了。

    想到此处,卢尘洹也兴奋了起来,他身形庞大,胯下这马虽然不错,却不是什么名种,仅能驼得起他而已,要是骑的久了,便不能负重了,需要精料悉心喂养几日才能恢复。

    可王虎的马不同啊,那可是大宛马,便相当于汽车中的法拉利了。卢尘洹的马相当于大众,虽然不错,可肯定没有法拉利好,是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老虎变猫

    “铛!!!”

    紧接着卢尘洹大喝一声:“撒手!”

    随着一声铁器的交击之声传来,所有观战的士卒都瞪大了眼睛。只见斗将中的两人,再一次交换了位置。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王虎的兵器居然被挑飞了!

    刚刚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隔出几百步远的士卒,在黑夜中看得不太真切。哪怕点着火把,也仅仅是看出两个人的轮廓而已。

    待得两人分开的一刹那,所有人才发现,王虎的棍子居然被击飞了!

    原来卢尘洹的槊法,真的到了极高深的境界。他的一条马槊,近战之时,可劈、可盖,可截、可拦,可撩、可冲,可挑、可刺……招式极其多样,变化繁杂。非经年之功,断然难以达到这个境界。若是不熟,近一丈五的马槊,处处皆是破绽。而卢尘洹在这一条马槊上浸淫了的时日,又岂是王虎能比拟的?一经抡开,万夫莫敌那是不可能的,但打十余个还是绰绰有余。

    与王虎一交战,便高下立判了。浸淫了几十年的功夫,又岂是对方练了十余年,半路出家的野棍子套路能比的?更何况,这是在战阵之上,骑马交战。

    卢尘洹瞧得真切,待得两人就要交击的时候,他一槊刺出,再运起巧劲一挑,王虎的水火棍便挑飞了出去。马槊余势不减,若不是王虎闪躲得快,连脑袋都被削开了去。

    便是躲得及时,王虎身上的甲胄也被马槊上的锋刃给破开了一道口子。王虎大吼一声,低头却看见自己的左肩膀上被卢尘洹的马槊破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借着火光。几乎能看得见森森白骨和汩汩流出的鲜血。

    仅此一下。王虎便已然胆寒。兵器都丢了。哪里还敢再回身去战?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师父果然没说错,十个使马槊的九个是傻蛋,但剩下的这一个就是高手啊!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跟他斗起将来。明知道对方是禁军,领兵之人又岂是无能之辈?这死胖子,怎么武艺就怎么高?这么胖还这么灵活,简直是没天理啊!罢了罢了,再打下去也是送了性命。还是逃命吧!”王虎想到此处,连马头都没有调转,左手握着马缰,右手捂着伤口。忍着痛用力狠狠一夹马腹,那大宛马便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疾驰了出去。

    而单纯的卢胖子还等待着调转马头,再一次进击。只要再来一次,对方便没有了抵抗的力气,那匹大宛马就是自己的了。正当喜滋滋地想着,却听得不远处一声马的嘶鸣声。卢胖子突然醒悟过来:“糟了,忘了对手不是领兵之人了!”

    待他调转马头。只看见那匹大宛马已经绝尘而去,心中颇为懊悔:“他奶奶的,煮熟的鸭子都飞了。我怎么就忘了这茬,什么晋阳凶虎,不就是一游手!现在看来,连一只猫都不如。我也是笨了,人家打不过,还不会跑吗,难道还要等我去杀了他?早知道刚刚就用全力好了,什么凶虎死了,那马自然也就是我的了,失策啊,失策……”

    卢胖子虽然懊悔,但是反应却不慢,愣了一下便立即下令道:“全军追击!”说罢,他立即从马囊中取出那张三石硬弓,弯弓搭箭,以最快的速度向王虎射出了一箭。

    奈何王虎已然跑出了两百多步,那支雕翎箭堪堪射到王虎背后之时,便力竭掉在了地上。看得这一幕的卢尘洹又是气恼,又是眼热。速度这般快的马匹,哪一个将领不眼红?

    卢尘洹仔细考虑过伏兵这个问题,却认为这些家兵并没有什么伏兵。其一,他们是遭遇上的,

    而这群禁军,已然被先前出击幽州的那些个好运禁军给刺激疯了。那些军功,搁在哪一个禁军看来,都是一种美妙的诱惑。

    就是因为有了目标,所以整个禁军大营里面,都渐渐形成了一股暗自较劲的风气。都是因为上一次挑选出征的禁军,都是训练成绩最好的。

    有了榜样,这群禁军就有了目标。大家都是禁军,没理由你升官,你拿军功拿赏赐,我却没有份的啊?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做不到?

    这种思想一形成,不得了,整支禁军真正开始脱变了。不管多苦的体能训练,多累的战阵演练,他们都集中了百分百的精力去完成。

    运气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不陆承启刚一下令出征,先前那些训练成绩出色的禁军便给选了出来。而没选到的那些,不是垂头丧气就是暗自发狠,暗自对自己说下一次一定要被选上。至于对手,这时候还顾得了对手是谁吗?

    军令一出,这些已经憋疯了的禁军,一个个嗷嗷叫地冲了上去。也好在大半年的训练成果他们没有忘记,还是三三两两组成了一个个小型战阵,默契地配合冲锋。

    而王家的家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禁军已经冲到不到三百步了。迎着火光看着那些极度兴奋的禁军,一个个如同雷公下山的模样,吓得手一抖,火把、兵刃什么的都丢在了地上,哀嚎一声:“妈啊……”便往回跑了。

    但比赛跑步,又有谁能胜得过几乎每日都进行好几里负重行军训练的禁军呢?哪怕是这些人为了逃命,连负重都丢完了,可耐力还是及不上啊!

    这些王家的私兵,大多是一些地痞混混,这个时代被称作游手,他们除了欺负良善,又哪里有甚么真本事了?大顺最精锐的军队一出,他们果真便露出了马脚。不要命地往回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跑在后面的禁军,不甘心军功被抢,纷纷掏出神臂弩,往天空中抛射弓箭。一支支凶狠的箭镞射下,很多王家家兵便倒在了逃命的路上。

    此刻,火枪队便只能干瞪眼了,他们的洪祥式步枪,只能平射,不能抛射,眼睁睁地看着同袍,把军功都抢完了,连汤渣都没剩一些。

    他们其中有五百多人已经上过战场,心中暗道:“此刻给你们威风一下,总有我们闪光的时候。嘿嘿,到时候谁的军功最大,一切都是未定数!”

    卢尘洹则慢悠悠地跟在队伍后面,皆因他爱惜马力。这匹黑马跟了他好多年了,平日里都保养得很好,也是为数不多能载得起他的大顺自产马。尽管如此,刚刚两下斗将,都把马力消耗得甚多。加上行军所用,这一次大战之后,就要好好保养马力一个月了,不然这匹马的元气便会大伤,寿命也不会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和禁军赛跑?

    卢尘洹不屑于追击,不代表手下的士卒不会去追击。这些一个个逃亡的王家私兵,在禁军的眼里,简直一个个移动着的军功啊!若能亲自抓获一个,那半年的饷银就到手了。这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没有任何危险,轻轻松松地把军功收入囊中。

    皆因这些王家的私兵,已经被吓破胆了。他们最大的倚仗王虎败北,自行逃窜了,他们哪里还有甚么斗志可言!

    这些王家家兵,又不是真正的军队,更没有军人虽败不退怯的勇气。他们只能打顺风仗,在占据了上风的时候,极其勇猛,一路穷追猛打,根本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可一旦对面人数过多,且装备、士气都比他们精良的时候,这些家兵的劣根性便出来了。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些所谓的同袍?这些家兵根本不顾别人,都是各自逃命。为了逃得更快一些,连武器、甲胄、旗帜都不要了。

    这般决绝之人,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这样做,却正中禁军的下怀。论体能,还真的没有谁能比得过经过正经训练过的这些禁军?他们可是从每日十里拉练开始,一直增加到五十里。本来还要继续增加的,没想到正好赶上这单子事。

    陆承启也不曾吝啬过,对于禁军的需求,向来都是予取予求。不仅伙食与之前相比,差了天和地,就连受了伤也不是行军郎中医治的了。而是由皇家大学的学子们。在御医的指点下。一一用药。

    要是一个禁军说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好,药浴伺候着。这药浴可是专门配备的,专门用来祛除瘀伤,活络筋骨,消除疲劳的。一旦在药浴之中,泡上一晚,第二日便会龙精虎猛。这种药浴。乃是御医孙用和的独家药方,因陆承启的要求而特制而出的。大多适合各种体质,颇有神奇疗效。

    额,只是泡这种药浴的滋味,很不好受。因为陆承启觉得,需要泡药浴,说明这个兵的意志力不行。所以特意让孙用和用药的时候,加上一种不影响药性,却能让泡药浴之人会感觉浑身如同灼烧般痛苦。

    这样一来,药浴虽然有效。却成了一种惩罚机制。许多嚷嚷着不行的禁军,在其他士卒强制压在浴桶之中泡药浴之后。亲身体验了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楚。待得泡满一个时辰,赤条条出来的时候,几乎已经丧失了痛感。但一穿上衣裳,或被人触碰一下,那种痛楚,简直能让人记住一辈子。

    知道了威力之后,这些禁军多累都不敢叫喊了,默默地咬牙承受着。谁也不想再试一次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太变态了,简直是史上最残酷的刑罚!

    可渐渐地训练下去之后,这些禁军发现,原先的腰酸腿疼,精神萎靡不振,好似成了习惯。人最怕形成习惯,习惯了之后,便不觉得先前的辛苦的有什么了。于是,根据大多数人的情况,拉练距离与日俱增。一些跟不上节奏的禁军,则被淘汰成了辅兵。一些表现良好的辅兵,则提升成为战兵。

    引入的竞争机制之后,战兵们都加剧了危机感,于是乎人人拼命,暗自你追我赶,不肯落后。卢尘洹也曾跟着陆承启御批的皇家军校教习一起训练。奈何他的吨位太大,跟了一半的路程,已经不行了。又不能失去了面子,只好丢下一句场面话“给本指挥使好好训练……”然后便忍着酸痛,一步一步离开了。

    一看到那些跑得飞快的兔崽子们不见之后,卢胖子立即跳上了那匹黑马,心中一直咒骂:“这样的练兵法,简直不是人能受得了的!”自那以后,连卢尘洹都不敢再去过问禁军的训练了。因为当晚卢尘洹再次重温了当年练武洗药浴的痛苦。洗经伐髓,又岂是一般人能经受得起的?

    这也是为什么卢尘洹不敢传授武功给陆承启,单单是那份痛楚,也能痛得让人欲生欲死,甚至暴毙都是大多数。这么高的风险,只要卢胖子还没有真正傻到家,肯定是百般推卸的。

    而这一次的药浴,直接让卢胖子痛了两日。特别是翌日之后,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恢复了的神经又极其敏感,每每一触碰到都会刻苦铭心。让这个吨位超重的卢胖子,吃足了两日的苦头。自那以后,哪怕是这些皇家军校的教习一再邀约,卢胖子都一律推卸,说什么都不去掺合了。他可不想再尝试那种痛楚了,简直比剐肉还疼!

    这样训练出来的禁军,最是喜欢像王家家兵这样的敌人了。跟他们比赛跑步,那不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果不其然,这些王家家兵,经过一阵急速奔跑之后,速度便降了下来。而禁军还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慢慢地追了上去。

    这些王家家兵回头一看,全都是凶神恶煞的禁军,吓得再一次没命地狂奔。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却提前透支了体力。待得最后,禁军轻轻松松地追上了他们,一个个用教习们教授的格斗术,把这些家兵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而一些见机不妙的家兵,开始分散逃跑,一时间也拖散了禁军的队伍。

    卢尘洹并没有任何担心,禁军的训练早已包括追击敌人这样的课程,皇家军校可不是吃素的,有狄青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在,对于战场上的形势,会发生的事情,都做了很详细的记述,并制定出相应的训练计划。卢尘洹早就看过了皇家军校教习给他过目的训练计划,对于这支禁军的能力,不敢说了如指掌,一定的程度了解还是有的。

    卢尘洹下令,中军原地等候,让其余禁军分散去追击残军。要是连一丝战斗力欠奉的残军都摆平不了,那还剿什么匪,直接班师回京算了。

    卢胖子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好消息,他并没有任何急迫之感。只是好奇,太原王家消息如此精通,倒底是谁泄漏了消息?他接到了圣旨就立即选兵出发了,按理来说,哪怕快马加鞭,也不一定能赶得过他们的行军速度。

    不过,好奇归好奇,卢尘洹并不虞太原王家会举家搬迁。因为王家实在太大,利益牵扯太多,想要整体搬迁,谈何容易!所以,他并不着急。至于王家家主出逃,他也完全不必担心。王元士没有了王家作为支撑,谁还会把他当回事,谁会买他的账?道理非常明显,为何王元士要铤而走险,就是舍不得那些个利益!明白了这一点,卢胖子根本就不会着急。或许不久之后,王家就自己投降了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鸡蛋碰石头

    卢胖子的无限遐想,可以理解。就好像买了蹴鞠福彩的人,都幻想着会中最大的奖项,至于买了之后发生什么,谁在买的时候会想到呢?

    适度幻想是可以的,但作为一个将领,最重要的是头脑清醒。所谓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继而才能做到胜不骄,败不馁。

    卢尘洹作为一个先锋,肯定是合格的,但是作为一个领兵大将,还是欠缺了一些火候。当然,不是每个人的心性修为都这么高的,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不仅仅需要身经百战,还需要很好的政治阅读能力和战场全局观念。

    当然了,更需要一位信任你的皇帝,让你率领士卒南征北战。不是有句话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么,想成为绝世名将,为他卖命的士卒肯定是不计其数的。

    但这种将军,所有士卒都想跟着他干,因为士卒们都知道,这个将军的胜率高。胜率高了,士卒的存活几率就大了,混到军功封妻荫子的概率比其他将军更大。

    士兵也不是傻的,知道跟着谁有前途。如果你是一个屡战屡败的将军,手底下的士卒,肯定对你是不信任的。君不见刘备,在他没有诸葛亮前,哪一次不是吃败仗比打胜仗多得多?他创业前期,手底下最多的士卒,不超过几万人,而且还是占领了徐州的时候。待得被曹操赶得没处去了,和孙吴联合对抗曹操的时候,身边的士卒仅两万多人。可见一个不能打胜仗的将领。连手底下的士卒。对他都是不信任的。

    事实上。卢尘洹的预料也没有错,这是一场彻底的压倒性的胜利。要是近五万人的禁军,连乌合之众的世家私兵都打不过,那就说明,军制已经败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而那时候,将会是一个皇朝的倾覆。

    善于奔跑的禁军,不过盏茶时间,便已经追上了四处逃窜的王家私兵。没有武器的家兵。甚至连威胁都给不了这些三五大粗的禁军。一个个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连连呼痛之后,才高声求饶,不会再逃。

    志得意满的禁军,把“战利品”原路押回。在同袍羡慕的眼光中,向记录军功的随军文书报备之后,才乐颠颠地回到队伍之中,心底下都盘算着能拿到多少赏赐了。

    这一切,似乎都在卢尘洹的预料之中。只是俘获人数,大大超过了他的预计。原本以为只有千来个人。不曾想居然超过了一千三百个“匪徒”,据禁军的报告。似乎还有两百来个“匪徒”趁着夜色跑丢了。

    卢尘洹心中颇为吃惊,暗道:“一个小小世家,居然能养得起这么多私兵?怪不得小皇帝寝食不安,非得派兵来剿灭不可,想想也是,换做是我,我也要把这些人除之而后快……”

    卢尘洹知道的内幕不少,转念一想,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既然盐税如此之多,能单凭一个世家,都能养得起这么多家兵,小皇帝为什么要取消官盐和盐税?”

    卢尘洹怎么想都想不通,他的思维还是停留在这个时代,又怎么能理解得了陆承启来自后世的眼光呢?既然盐税不过五百万贯,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就干脆让利于民行了。卢尘洹只是一个小小的步军指挥使,又怎么理解得了坐在皇位之上的人,所思考的东西呢?

    卢尘洹的念头,只是在心中转了一圈,便把它挥散了。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要休整一番。毕竟经过高强度的行军,又追击了这么久,哪怕是经过较为系统训练的禁军,也是到了极限了。再加上没能一网打尽那些个“匪徒”,多达两百人逃了出去,肯定也是给王家去通风报信的了。

    有了通风报信的溃兵,王家肯定知道了兵败的消息,想要出其不备,好像也不怎么可能了。谁知道王家里面还有多少家兵?

    卢尘洹掂量了一下手中拿着的,缴获的弓弩,也是略微有些担忧。这些弓弩,几乎都是制式的军中装备,看弓弦如此崭新,用得肯定不多。若王家有几千张这样的弓弩,给禁军带来的威胁,也是挺大的。

    这一次混资历肯定是毫不费力的,卢尘洹不觉得这一次会输。但如果损失的士卒过多,那便是美中不足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很可能便是功过相抵,那不就白来一趟了?

    出于这样的考虑,卢尘洹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稳扎稳打,好好休整一番,再作进攻。毕竟晋阳城就在不远处,什么时候过去不是过去?

    当禁军把俘虏的王家私兵用麻绳捆绑起来之后,便一个个开始休憩了。他们赶了这么多天路,说不累那是骗人的。都是一股渴望建功立业的信念支撑着,才坚持到现在。结果军功到手了,这些禁军便如同没了那股锐气,急需调整状态了。不然阴沟里翻船,乐子就大了。

    禁军们是休憩了,可卢尘洹和一众中低层将官,却还在开会,讨论此战的得失。这是陆承启定下的规矩,还有随军文书在一旁记录着。要是弄虚作假的话,被枢密院长官看了,肯定找得到破绽。到时候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扣下来,卢胖子吃不了得兜着走!

    卢胖子向来是不做蠢事的,这种小皇帝亲自定下的规矩,就要一丝不苟的执行。好在小皇帝没有要求这样的会议要开多长时间,走个形式,大家都说几句就好了。

    弄完这一切,几乎都到了三更天。卢胖子打了几个哈欠,就地盘膝而坐,恢复起精神来。这时候,此起彼伏的鼾声大作,除了一些明哨暗哨之外,禁军们都睡着了。

    可晋阳城中,王元士那是彻夜不眠啊!王虎的马快,早很多败入晋阳城中,一路畅通无阻地直闯王府。王元士得到消息,大吃一惊。待得看到浑身如同血人一样的王虎,王元士的心彻底慌了。

    这一次,他后悔没有听王元丰的话,妄自尊大,想和朝廷对抗,结果落得如此后果。找来郎中给王虎敷了金创药后,王元士一脸沉闷地回到了书房,便秉烛到天亮,不曾入睡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壮士断腕

    王元士一夜未曾入眠,原来是在写罪己书。他这一次是真的慌了,禁军的战斗力,通过王虎的叙述,王元士已经知道,就凭王家这点家兵,根本不够人家砍的。

    想到王虎说道:“家主,那胖子实在凶猛,一杆马槊晋阳城中绝无敌手。家主,你也是知道我的武功的,连那胖子的十招都走不过,这还是在马上。若是步战,我还能坚持一下,可最终还是落败……”为了掩饰两招就输的丢脸事实,王虎夸大成十招。可在王元士看来,这十招和两招,又有什么差别呢?

    王虎继续说道:“除了那个胖子,对方的兵也是很强。就那么一拥而上,身上穿着盔甲,连弩箭都不怕!”其实,王虎只是一味地逃跑,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哪里知道禁军是怎么攻击的?这些都是他自己的臆测,做不得准。可王元士没有亲眼见到,也只能信了王虎了。待得问清王虎来的军队是哪一支,王元士便安慰王虎好好养伤,心中烦闷地走进了书房。

    想到此处,看着即将放明的天色,王元士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把罪己书一气挥就之后,那个署名却久久不能落笔。

    叹息了一声,唤来下人,说道:“让王元丰来我书房一趟。”

    下人恭谨地说道:“是,家主。”

    不多时,王元丰便来到了王元士的书房。王元士看着他浓浓的黑眼圈,便知道,这个忧心家族的人,也是一晚没睡。

    王元丰也看了出来,眼前这个憔悴的老人,似乎在一夜之间。又老了许多。额头上的皱纹,悄悄加深了不少,显得非常衰弱。

    王元士苦笑一声,懊悔地说道:“元丰,悔不听你的话,以致现在这个后果。说实话。老夫已经没辙了,就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元丰,你可要力扶王家,力保王家不亡啊!”

    王元丰也是微叹一声,说道:“家主,事已至此,已无其他办法。若是死抗到底,必定会被禁军碾为齑粉。可如果家主壮士断腕。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如何壮士断腕,元丰请教我!”王元士闻言,恳切之意,溢于言表。

    王元丰沉思了一下,说道:“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亲自捆绑了王虎,说是捉拿住了匪首,弃车保帅。然后家主再递上请罪书。或能有一线生机。”

    王元士还道他有什么良策,却不料和他想得一模一样。为何私盐牟利这么大。不交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交给一个养子?目的就是在此,等东窗事发之后,王虎便是那替罪羔羊。能做到一个世家家主的人,果然是不简单的。别人都能想得到的事情,他有什么想不到的?老奸巨猾是对这类人最好的诠释。他们总是在谋求着最大的利益。

    可怜那王虎还真道王元士是真心待他,却不曾想自己就是那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这些年来,王虎暗中攫取私利,王元士早就明了于心,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虎还道王元士是在放纵他。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灭亡。果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放纵才是对你最狠的做法。

    王元士听了王元丰的意见之后,颇为疲惫地说道:“元丰所言极是,如果不是到了这种地步,老夫也不会这么妥协的。唉,都怪我们王家没有捉住际遇,让那陆家取得了天下。结果一来就把世家往死里打压,不然我王家哪里会有今日这种困窘的境地?老夫乏了,你先出去吧……”

    王元丰有些话三番两次想说出来,看着王元士那张苍老的脸庞,却怎么都吐不出声来。心中微微叹道:“家主还是不明白,世道已经变了,世家总归是要归入尘土的。家主如果想把自己置身事外,那王家是必定要完的。陆家的哪一代皇帝,不是在变相地打压世家?更何况王家做下类似于谋反的事情!要是家主不负荆请罪,恐怕王家上上下下几千人,都要遭受灭顶之灾啊!罢了罢了,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要是小皇帝真的要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也就认了吧……”

    默默地出了书房之后,王元士才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把自己的名字签署在罪己书上面。这三个字,如同千钧一般,写完之后,王元士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元气都被抽空了,软瘫在椅子上。歇息了良久,才唤来心腹:“去,把王虎绑起来,准备去向王师请罪……”

    那名心腹领悟了王元士的意思之后,立即出了书房。再叫上二十余个健壮的家兵,急促地赶往王虎卧病的房间。暴力地推开朱红色的镂雕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那名心腹大惊失色,连忙询问下人,却被告知王虎先一步在王昰的带领下,骑着马出了王府了。那名心腹一听,心中暗道:“完了,这次家主肯定要怪我办事不力了……”

    原来,王昰一直在注意着王元士的动静,他找来王元丰后,王昰便蹲在阴暗处听墙角。于是乎,王昰便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告知了王虎。

    王虎一听,先前还不信。待得王昰简要地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一讲,王虎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老头子不肯让先生来教我,只是请来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江湖人,原来恶毒的心肠在这里!”

    王虎相信了王昰,两人一合计,觉得王府不能再呆,便立即出了王府。而王府的下人和家兵还没有知道这两人是家主要抓拿的人,还恭恭敬敬地帮他们开了后门。王虎和王昰骑了马,分头飞奔到自家之中。粗略地收拾了细软,带上了家眷,再牵来一辆马车,马不停蹄地逃命去了。

    心腹再冲到王虎的家中,发现已然空无一人。气得浑身发抖,把那扇木门踹飞了出去。一路追踪到城门,询问了守城家兵,得知了王虎的去向,骑着马追出了三四里地,却还是不见人影。这名心腹也没辙了,再追下去,前面就是禁军了,若是惊动禁军,莫说自个,就连王家也不复存在了。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回报给王元士。听得王虎出逃,王元士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道:“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摩尼教

    王元士没有想到,他最为“宠爱”的义子,居然在最危难的时刻“弃”他而去。额,如果他本来不想着拿王虎去顶罪的话,王虎或许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那名心腹小心翼翼地说道:“家主,王虎的出逃,定是出自王昰的授意。如果不是这个白衣秀才,王虎这个没有城府之人,怎么看得出家主的用意?我们也曾到过王昰的家中,发现他的妻儿家眷都不见了,可见此人必定是狼子野心,对我王家早就有所企图……”

    王元士听了,也是气恼异常。奈何这王昰是他亲自从远房亲戚之中选中做幕僚的,看中的不过是他的计谋。这王昰乃是一个落第秀才,举业屡试不中,一气之下也就不再科考了,自甘堕落成了王元士的幕僚。因其心胸狭隘,还入了从波斯胡人那里传来的摩尼教。

    大顺也同历史上的宋朝那般,对于读书人都称作秀才。因大顺立朝之初,曾在科举中设下秀才科,后来因为科目繁多才废除秀才科。但自那以后,秀才开始习惯地成了读书人的通称。待得科举取士形成规范,各府向朝廷贡举人才应礼部会试,先进行选拔考试,称之为州试,或称解试;州试通过了之后,便是贡试,在礼部贡院举行,又称省试;最后才是殿试,确定你中不中士。其中凡应举选拔考试,以争取举荐的,都称为秀才。

    这心腹称王昰为白衣秀才,既为不第秀才,有轻蔑的意思。指他觅举未成。在选拔考试中名落孙山。大顺的秀才名衔。无须经过考试取得,这与许多人熟知的明清时期的科举不同。正史上明清时候的秀才得来不易,必须通过几重考试关隘才可,而且秀才最后也不一定能够应举。

    其实秀才的称呼,在汉代已经有了。只不过那时候的用的是察举制,由地方官府考察和推举人才,即为察举。汉武帝时元封四年,命公卿、诸州每年各举荐秀才一名。意为优秀人才。东汉因避光武帝名讳,才改称茂才。三国曹魏时沿袭察举,复改称秀才。

    大顺立朝之初设立秀才科,目的也是为了所取之士皆为优秀人才之意。奈何大顺的科举名目繁多,除了进士科之外,还有五经科、三史科、三礼科、三传科、明经科、明法科、明字科等等,现在再加上陆承启设置的算学科,已经多达九个科目了。如果再加上一个秀才科,那科考的人数就太多了,题目又不统一。给阅卷带来的一定的难度。为了节省工作时间,能删减的就删减吧。反正秀才科和进士科也没差什么。

    王元士自是知道王昰的底细的,不然他也不敢用。只是他未曾想到,王昰屡试不中之后,性情会变得如此偏激,甚至还加入了摩尼教。

    摩尼教自前朝传入中原,又称为明教。发展的时候混合有道教、佛教、白莲教等成分。这些摩尼教教徒往往尊张角为教祖,敬摩尼(或译作“牟尼”)为光明之神,并崇拜日月。教徒服色尚白,提倡素食、戒酒、裸葬;讲究团结互助,称为一家,认为世上光明力量终必战胜黑暗力量。

    王昰因屡试不中,性情越发乖张。偶然的时候,见识到了摩尼教的教义,便心生歹念。处心积虑进入摩尼教之后,大势收买人心,培植心腹,逐渐稳固自己的势力,成为了实际上的摩尼教教主。

    王昰收编了摩尼教教徒之后,又将教义被简明地归纳为“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八个字。教众中有农民、秀才、吏员、兵卒、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武林俊彦等。教徒白衣乌帽,秘密结社,共同尊奉明使为教内尊神。因为处于秘密结社状态,为了避人耳目,免遭官府的查禁,于是教名也有了多种别称,除浙江称摩尼教、福建称明教外,淮南称“二桧子”,江东称“四果”,江西称“金刚禅”,福建又称“揭谛斋”等。名号多种多样,但教义却深入人心,逐渐弥合了摩尼教内部。

    王元士只是知道王昰的过往,却不知道王昰正在做的事情。自从有了摩尼教为根基之后,王昰的野心大涨。自认为是皇帝第一,他第二的角色。偏生这个身份又不能曝光,一旦曝光,他立时便有性命之危。他时常以此苦恼,恨不得取大顺而代之。曾言:“竖子无能,焉敢占据宝位?”野心可见一斑。

    这一次教唆王元士,也是王昰不甘寂寞的表现。他的算盘便是,若王家事成,待得王元士控制不住事情走向的时候,他号召百万摩尼教教徒揭竿而起,那时候便能一举取得天下,他自己做皇帝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王昰空有野心,却没有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正史上方腊起义,也是由于贪官的剥削,百姓活不下去的缘故。但此刻大顺虽然也有很多矛盾,却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再加上陆承启整饬官场,贪官不敢说为之一空,也基本不再那么明目张胆了。大顺这些年,整体来说也还算是风调雨顺,没有大规模的灾荒等天灾。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王昰这一边,他拿什么谋反?所谓的百万教众,恐怕他一举起反旗,最先拿下他的不是大顺军队,而是那些个教众。不是活不下去,有多少人肯冒险造反?

    野心家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成事的不过寥寥几人。所谓时势造英雄,和英雄造时势,这两者是互相作用的,两种因素缺一不可。

    王元士心中气恼之下,大声咒骂道:“竖子不能与之为谋,老夫日后若捉得住此子,定将食肉寝皮,气煞我也!”说罢,差点眼前一黑,晕倒过去。那心腹连忙扶住他,良久才算是稳住自身。王元士心灰意冷之下,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老夫要一人静静……”

    那心腹出了书房,顺手带上了房门,走了几步后,又担忧地回头看了看。

    王元士呆呆地看着桌案上的那封罪己书,过了好久才一声苦笑,自言自语地说道:“罢了,罢了,老夫是家主,自然是要出来顶罪的。但愿王家能保存一两分元气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王家的抉择

    疾驰在已然晨光初显官道之上的两匹马和两辆马车,那赶路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为首的那匹引人注目的大宛马,显得无精打采。这种西域良马,其实已经不是纯种的大宛马。或许是血缘比较近的,才被称为大宛马而已。自汉代大宛马被引入中原之后,繁育得并不理想。真正纯种的大宛马已经是凤毛麟角,只有原产地尚有纯种的大宛马。

    纯种的大宛马,还有一个赫赫有名的别名,“汗血宝马”。而这匹大宛马只是有一些血统而已,其实已经相当于其他马了。除了改善了一些中原马种的缺点之外,其实并没有神化得那么厉害了。主要是这种杂交的马,体形好、听话、快速、适于长途跋涉,才在极度缺乏好马的中原算是上等良马罢了。但在草原人眼中,这种杂交马,甚至都不如蒙古马,更别说在他们眼中奉为天马的哈萨克马了。

    因为这匹马多多少少比中原马强一些,又有一点大宛马的血统,姑且就称之为大宛马吧。其实这匹马与号称日行八百的“汗血宝马”,还是差了十几个等次的。这不,经过一天的疾驰,已经显得非常疲惫了。如果不喂养精饲料,恐怕这马就废了。

    马背上的人,赫然是王虎。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现在停不了啊。禁军尚在太原府之中,王家又欲置他于死地。两个这么强大的对手,哪里是他能抵抗得了的?若是平日里或许还能凭着一根棍棒杀出重围,可今日身受重伤。半边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拿起那根棍棒?

    王虎强忍着不晕过去。那先前敷上了金创药的伤口,经过这么剧烈的活动,再一次崩裂开来。深可见骨的创口,一直渗着鲜血。失血过多的王虎,已经有些神志迷糊了。

    终于,王虎忍不住问道:“王昰,还有多远才到啊?我快撑不住了……”他可没说假话,要不是强自忍着。或许真的晕了过去。剧痛的感觉从创口传来,要不是王虎乃是练武之人,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一些,此刻已经不醒人事了。

    王昰的马不快,他也觉得是很受罪。那**的马鞍,一直摩擦着他的两跨,估计都把皮给磨破了。也是,一般不骑马的人,突然骑着马赶路,不当场垮掉也算是王昰能忍了。当然了。受罪那是肯定的。

    为什么王昰要救王虎?自然是为了他的野心了。他要想争夺天下,收揽武将那是必不可少的。王虎不算得上是什么名将。可他在晋阳城中,也是一个高手了,好过没有吧?基于这样的想法,王昰便要铤而走险救下他了。

    再者,王昰已经看出来,这一次大顺是玩真的了,王家已经是瓮中之鳖,跑不掉的了。既然如此,不走更待何时?王昰是一个极其果断之人,转念之下便做出了决定。

    王昰的摩尼教大本营设在离太原府尚有三十多里地的吕梁山上,也是出于保密的意思。吕梁山中多是愚夫愚妇,被拉入摩尼教的不在少数。其实这些人都是为了王昰等人捐助的粮食罢了。中国人贪图小便宜的性格,好似是从古代一直延续下来的。但往往贪图小便宜,最后便吃了大亏。

    而此刻,王元士终于做出来最为艰难的决定,决意要放开晋阳城,让禁军长驱直入。

    王元士能做到这样,真的是不容易了。偌大的王家,真的要被大顺清剿一空?

    王元士当然不会这么傻,他早已经把王家的青年英俊,秘密地转移出了晋阳城。他自以为给王家留了一条后路,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暗中刺探情报的监察士暗探看在了眼里。一路跟踪下去,便毫不费力地探知了王家的秘密据点。

    其实,若不是王家把晋阳城经营得水泄不入,监察士就不会查上门来的。监察士不查上门来,自然陆承启也就不知道还有世家这么猖獗的。连布置在太原府的厢军,都能被收买一空。这晋阳城更是成了王家的私人领地,实际上的国中之国。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也难怪王家会撞到铁板,不论哪一个皇帝,得知自己的地盘里面有这样的世家存在,恐怕都会食不安寝吧?

    王元士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便打开城门,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来自大顺朝廷的雷霆之怒了。

    殊不知,离晋阳城尚有二十多里地的卢胖子,竟然日上三竿之后,都没有行军的命令。王元士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心中即是忐忑,又是心存侥幸。派出心腹前去传话,顺便把那封罪己书带上,呈给禁军主将。

    那心腹骑着马,跑出了二十里地,才看见禁军整理好队形,准备出发。那心腹暗自纳闷了:“这群老爷兵,好像也不怎么样啊,怎么我们的家兵就打不过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待得看见卢胖子手里拿着的长度近乎四米的马槊,那名心腹便老实了。

    这一件大凶器,可是连王虎那样的猛人都挑下了马的,以他的能耐,别说撑过十招,或许一招就败北了吧?那名心腹把王虎说的话都当真了,以为王虎真的撑过了十招。其实要是真的过招,他在卢尘洹的手底下走不过一招。只需一个照面,便是插标卖首了。

    那心腹恭恭敬敬地说明了来意,卢胖子也不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招,单凭他一个人,成得了什么事?哪怕是赵子龙复生,也不可能在这近五万禁军面前讨得了好去。这已经不是个人勇武的时代了,讲究的是各兵种的配合。你近战再厉害,一通箭镞过去,保证射成刺猬状。

    卢胖子疑惑地瞧了两眼那封罪己书,只觉得王元士写得文绉绉的,好不难懂。没耐心地丢给了随军文书,然后问道:“你是说,你们家主已经在晋阳城里面待罪了?”

    那心腹说道:“是,我们家主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自量力对抗天兵,现在已然在晋阳城中,以戴罪之身恭候天兵的到来……”

    那心腹尚未说完,卢胖子就哈哈大笑道:“你们家主是想玩一次请君入瓮?告诉你们,即便如此,本将也是不怕!要是你们真心请降,那就给点诚意出来,让你们的私兵,一个个都在晋阳城前面放下兵刃,自个绑了,等着本将前去点人!至于你们家主,他的死活,并不在本将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心腹听得卢胖子如此诋毁家主,气得差点想动手。好在他还算理智,强压住愤怒后,默默地告辞离开了禁军临时设下的大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民心所向

    ps:  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晋阳城里面的变化,是瞒不过百姓的。世界上传播得最快的,莫过于流言了。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王家虽然在太原府中并没有什么恶迹,甚至还经常为乡里乡村的修桥铺路,颇有善名。

    可这些,只不过是乡绅地主一贯的做法罢了。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王家的根在太原府,在晋阳城,再怎么祸害人,也不可能祸害乡里人的。

    不过,王家即便施些小恩小惠,也挡不住他们所做的事情。整个太原府中,有谁不知道,最大的盐枭就是王家?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许多人都心知肚明,却对高昂的盐价敢怒不敢言。

    得知朝廷下旨取消了官盐榷卖之后,太原府的百姓一个个都暗中拍手称快,都明白王家乃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谁知道,王家的魄力这么大,硬是联合了其余的几家盐商,继续囤积食盐,以对抗朝廷。

    一开始,盐价确实是降价了。可市场上面没有盐卖啊,于是乎盐价在一路飚升,竟比官盐时期还要贵那么一点!这么一来,穷苦的百姓登时叫苦连天。偏生盐又是必需品,不吃不行啊。

    不少不知内情的人,还就此恨上了朝廷。这也是陆承启的施政不当,没有经过调查,凭着臆测便贸贸然下了一道圣旨。陆承启是明白皇帝圣旨的威力,一下就等于是一道新的政策实施了。但他不明白很多事情,就是连皇帝的圣旨也不能左右得了的。盐钞制度。关乎了多少贩卖官盐的身家性命。怎么可能因一道圣旨。就断了他们的生路?这些人肯定是要闹事的,只怪陆承启太年轻,什么都不懂,只能被动地应付。

    不过,这样一来也还算好,用暴力驱除一切不和谐因素,免得日后再生旁枝。只是花费就多了,单单是禁军支付的粮草和军饷。就有点不划算。

    那心腹回到晋阳城之后,被有心的晋阳城百姓看在了眼里,偷偷地小声议论着:“这一次,是不是王家要倒大霉了?听说圣上的旨意,王家拒不执行,那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那可不是,王家也算黑心了。城西的盐仓里面,起码得有十万斛!若是卖将出来,哪怕是整个大顺,一年内都不愁没盐了……”

    “我可不要多。一斗盐就行,足够我一家子用上一年了……”

    百姓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着盐的事情。早在大顺立朝之初,太原王家就被打上了盐商的标签,一旦王家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牵扯着百姓那根最敏感的神经。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生活必需品,百姓对这些东西的价格,最是在意不过了。

    但也有人持相反意见:“你们都错了,圣旨没下之前,盐价还是便宜的。现在盐价都比那时候高了,而且想买都不知道去哪里买,有甚么好了?要是王家倒了,说不定盐价更高!”

    其余的人自然是不信的,小皇帝亲政以来,所颁布的政策,都是有利百姓休养生息的,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其实,这些百姓对于其他的政策并不了解,他们只是明白陆承启颁下的农税,对他们非常有利。一亩地十抽一,而且是浮动的税率,根据一亩地的实际产出收农税。要是遇到灾年、荒年,还不需要交税,甚至朝廷还有赈灾补贴。简直比任何一个朝代的农税都要低得多啊!百姓得到了实惠,自然会帮着朝廷说好话了。民心就是这么来的,百姓得到实惠,比你用尽华丽辞藻写出来的文章,更能获得民心。

    那人被众人投了一个鄙夷的眼光,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观点在这里没什么市场,灰溜溜地走了。众人还是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到底王家的下场怎么样。

    其实,古代的地主和佃农的关系不差。若不是遇到什么特大饥荒、旱灾颗粒无收的话,地主对佃农也还算很好的。依据人性的角度,绝大多数人不会从压榨别人,甚至导致他人死亡的过程中获得快感。地主对佃农的压榨和逼迫,并不是地主乐于此道,而是很多地主本身生活拮据,都快活不下去了。不是有句话叫做,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吗?

    地主或许有天良发现之人,但也会有泯灭天良之人。人性的善恶,非一言蔽之。王家也是这般,他们修桥铺路,捐立私塾,算是做了好些对百姓有益之事。但他们从百姓身上剥夺的利益,远比他们付出的要多得多。这是否就能说明王家是善良的呢?或者说他们又是十恶不赦之人呢?都不能一言蔽之,人性的复杂,很多时候是随着外界因素的转变而转变的。王家想要维持体面的生活,自然要继续他们的贩盐事业。可这又与陆承启的愿望背道而驰了,这时候就要看谁的拳头硬,谁就能主导话语权了。

    很显然,掌握了国家机器的陆承启,获得了胜利。着眼于自身利益的王家,注定要一败涂地。连在晋阳城的百姓都没有多少支持他们的,不败才有假。

    于是得到了心腹的回报,王元士悠悠一叹:“形势比人强,只得认命了……”

    禁军的强大,是逼迫王元士认栽的先决条件。如果禁军如同厢军这般不堪一击,王元士肯定是不肯妥协的。哪怕最后的结局还是失败,他也会拼尽全力拼一把。

    现在,他被现实打了脸,自然杜绝了那个念想。作为一家之主,他想的是如何保全王家,哪怕留下一点香火也好。

    所以卢尘洹提出的条件,他都会照办。再次遣那名心腹去告知卢尘洹,他会出城伏罪。那心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让这个固执的王元士低下头颅,形势该是有多严峻了?那名心腹很想说一句:“家主,这些禁军欺人太甚,不如拼了吧!”

    奈何他并不是什么有话语权的人物,根本左右不了事情的发展。说出来也是被王元士训斥罢了,只能默默地接受,并去做好这件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郁闷的卢胖子

    这时候,卢胖子才率领禁军步步为营地前进着,离晋阳城尚有十余里地。尽管知道前面不可能再有伏兵,但还是依照了皇家军校教习训练时的教导,战时行军,必须要在斥候探明前方路况之后,才能急速行军。不然就算是原地驻扎,也不能贸然行军,以免中了埋伏。

    这原本是为了避免将领盲目自信,贸然轻进中了敌人的伏击。但未免太过于呆板,为卢尘洹所代表的传统型武将所不喜。

    奈何手臂拗不过大腿,既然陆承启都重视来自皇家军校的意见,卢尘洹反对又能怎么样?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唯有捏着鼻子认了。好在禁军的探子够给力,情报工作做得很不错,只要派出几都斥候,不论前后左右的地形地势,都能探得一清二楚。

    卢胖子也很纳闷,为何这些禁军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连自己都有点陌生了?难道这皇家军校的训练方法,真的这般奏效?

    只是做将军的,都喜欢手底下有这么一群执行能力超强的士卒,只要不是什么大的战略性失误,一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战场之上,什么事情都可能随时发生,能立于不败之地,已经是很厉害的了。哪怕是任何一个名将,都不敢吹嘘自己肯定不会打败仗的。要不兵书上,都要写明如何判断敌我形势,地形天时等关键要素?皆因影响一场战斗的因素太多太多了,小小一个疏忽,恐怕就会葬送了整支军队。

    不过卢胖子还是胆大的。一边派出斥候。一边没等回报。便率领禁军出发了。缓慢地行军,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才堪堪行了十余里地,比龟速还慢。

    待得斥候回转,禀告了前方路况,以及敌人动静之后,卢胖子刚想下令全速前进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响起。

    卢胖子眼力极好。来人尚有两里多地,卢胖子便看出来了,这人是刚刚前来军营的那个王家家丁,也就是王元士的心腹。

    卢胖子皱了皱眉头,暗自想道:“这王家不会这么怂吧,打了一仗而已,就把他们的胆吓破了?早知道就不那么用力好了,马没着落,连功劳都捞不得几个!”

    也难怪卢胖子这么郁闷,他纯粹把这一次所谓的剿匪当做了混资历的途径。好成为日后晋升的踏脚石。明知道用禁军去“平叛”这些“匪兵”,乃是杀鸡用了牛刀。可卢胖子还是欣然前来。为的不就是镀一层金身,好有点资历不是?

    奈何遭遇战上面,用力过猛,一下子把那只什么晋阳凶虎给吓怕了,到手的功劳飞了,连心仪的那匹好马也没有到手。简直可以说是出师不利,卢胖子已经是满肚子火气。正想拿王家出气的时候,好了,人家不打了,投降。

    卢胖子更是郁闷了,连怒火都没地方发泄,差点没憋出内伤来。待得那家丁来得跟前,说明了王元士的决定之后,卢胖子面无表情。他有权接受王家的投降,却没办法处置王家。

    按照大顺律,王家这样的举动,形同造反,肯定是要杀头的。但死多少人,全凭陆承启的心意了。卢尘洹肯定是决定不了的,他能决定的,便是把王元士关押在哪里而已。

    卢尘洹到现在还在念念不忘着那匹马,突然问道:“那个什么晋阳老虎,回去了没有?”

    那家丁也是机灵之人,不然也不会被王元士看中,派来充当传信之人了。听得卢胖子这么问,他当即装傻充愣道:“什么老虎?莫说晋阳城里面,就是吕梁山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大虫。”

    卢胖子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装傻充愣,但他也不屑于戳穿。无需一日,他便能通过监察司得到王虎的去向。现在禁军出战都有了一个惯例,那就是可以调用附近州府的监察司的情报,以达到知己知彼的目的。

    卢尘洹知道再问他也是白搭,也不想和他多说了,不耐烦地说道:“叫你们家主好生等着,本将这就过去。”

    家丁心情也是低落,没有多说,再次骑上了马,回转晋阳城。

    其时,王元士已经带着一干王家元老,在晋阳城外请罪了。此刻正值六月天,骄阳似火。日近午时,更是酷热难当。晋阳城的百姓,得知王家请罪的消息,纷纷前来看好戏。

    王家众人感觉羞赧难当,可王元士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小皇帝会怎么处置王家。他死了不要紧,若能以自己风烛残年的性命,换得王家平安,他确实能慷慨赴义。毕竟王家里面,有他的儿子,有他的孙子。哪怕隐姓埋名,说不定日后还是会败露的。现在能以自己的性命消去王家的罪孽,也算值得了。谁叫他是王家的家主呢,当了家主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禁军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行军速度非常人能想的。不到半个时辰,十余里地便已经赶到。这还是在步兵居多的情况下,取得这样的行军速度。

    卢胖子一马当先,横着一杆马槊,好不威风地走在了前面。跨下的黑马,经过一晚歇息,喂了精饲料,现在已然精神焕发,犹如神驹一样。其实卢胖子知道,这匹马不过是卖相好一些,真正要用的时候,还是很不足的。谁叫他的吨位太大,适合他的马匹太少呢?

    远远看着跪了一地的王家众人,卢胖子心里面不由地腾起火气来:“一群没有种的太监,怂包!连和老子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敢在晋阳城里面称王称霸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小皇帝下了决心,你们还真敢飞了天!害得老子辛苦跑了这么一趟,什么功劳都没捞着。回京之后,定要狠狠地上奏,让那个心狠手辣的小皇帝,把你们全都宰了!”

    郁闷归郁闷,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派人过去绑了这些人,与先前的俘虏放在一起。然后在监察士的指引下,又查封了王府,以及城西、乌金山上的屯盐盐仓。

    当亲眼看见堆积如山的井盐,卢胖子也有了一点心动了。看到了美轮美奂的王府,卢胖子心中更是如同猫挠,真的想就此占为己有:“我的乖乖,怪不得小皇帝这么火急火燎,王家真的个能富可敌国啊!要不是掐准了点,等王家把这些盐卖了出去,能招到多少私兵?到时候,还真的说不定这皇位是姓陆的,还是姓王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太原府尹

    卢胖子想归想,动手那是不敢的。前车之鉴尚历历在目,那些贪腐的官员都锒铛入狱了,落在监察司手里,肯定是难求活命的。哪怕卢胖子武功再高,他也不敢轻易造次。毕竟事关前途,先前陆承启说了既往不咎,要是再犯,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哪怕事发之后,卢胖子逃得出生天,也难以再踏入名利场一步了。

    有些圈子,出来容易,想要再进去就难了。尝过权力的好处之后,想要狠心斩断,也是需要勇气的。卢尘洹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想法,只好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

    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卢胖子狠下心来,对身后的禁军说道:“都封了,等着陛下派人来查收。”

    身后的禁军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这些金银财物不可能被他们收入囊中的。有了这个自知之明后,办起事情来就简单多了。待得随军文书清点完数目之后,贴上了封条就算完事了。再派几个士卒轮流把守,等着人前来查收就是了。

    卢胖子好不容易把这些财物抛诸脑后,又惦记起那匹大宛马来。那匹大宛马算是卢胖子见过的好马了,几乎在他阅马的经历里面,能排的进前二十。毕竟大顺的好马不多,寻到的好马,不是进贡给皇帝的御马监,就是被达官贵人充当坐骑了。弄得他们这些将军的坐骑,都没有达官贵人的好。你说,卢胖子见到了好马,能不眼红?

    卢胖子来到一辆囚车前。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囚车里面的王元士。也只有王元士这个王家家主有这个资格坐着囚车。因为陆承启的要求是。捉拿住“匪首”之后,须将“匪首”送往长安城,由京兆府府尹亲自过审,然后再由刑部进行复审。

    当然了,要是在战阵上击杀了“匪首”,那就另当别论了。陆承启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司法变得严谨一些,有一审和二审。避免重大的冤案。有了先例之后,反是重大案件,都需要经过二审,证据确凿才能定罪。

    囚车中的王元士,并没有显得很急躁。哪怕是被万人围观,王元士似乎也只当作清风拂面,丝毫不萦绕于怀。

    卢胖子觉得这个王家家主,还真的有那么点气度。不愧是大世家培养出来的顶尖人物,与寻常人是有那么点不同。略显憔悴的苍老面容,掩盖不了王元士那种淡然的意味。半白半黑的须发。似乎昭示着这个老头子经历了的风雨,非卢胖子能想象的。

    卢尘洹心中想的这样。自然不会说出来。略微打量了一下子之后,突然问道:“那个甚么晋阳凶虎,跑哪里去了?”

    王元士也知道,这世上的事,是纸包不住火的。王虎是乃是他的义子,稍稍一打听,便能得知了。纠结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只听他淡淡地说道:“他跑了,树倒猢狲散,不跑还能怎么样?”

    卢胖子早就有隐隐的预感了,先前在俘虏中,并没有发现有王虎这号人物,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不出所料,王虎早已经跑了。王虎跑了倒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把卢胖子早就当做是囊中之物的那匹大宛马给骑走了!这一下,卢胖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呀呀个呸,气死本将了,你这老头也是的,连自己的手下都看不紧!”

    王元士突然笑道:“他有手有脚,看到了危险,又怎么能不跑?”

    卢尘洹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心中那股闷气,怎么都发泄不出来。先前从王家也搜出好几匹好马,但见过了大宛马的卢胖子,怎么看得起这些“歪瓜裂枣”?虽然这些马在大顺境内,算是了不得的好马了,寻常人家连一匹都求购不了。

    卢胖子就是瞧不上啊,这些马,比他的那匹大黑马都有所不如,再多有什么用?

    心头闷火无处发泄,卢胖子突然抽出腰间的朴刀,一刀砍在囚车上面的令旗之上。那刀光如同一道瀑布般洒落下来,王元士仍然微笑着,没有丝毫动作。

    那柄不算粗的令旗,毫无悬念地被这一刀给劈断了。木制的令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卢胖子发泄过后,还是感觉一股气闷在心口,可能也是王元士给他很大的刺激吧。

    末了,卢胖子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把这些人都带下去,好好看着!”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虚胖的官员,身着从四品官服,一脚深一脚浅地小跑着过来了。卢胖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府尹。除了京兆府尹乃是从二品官,而且位高权重之外,其余府尹,多是为从四品官,乃是一府最高长官了。

    大顺乃是州府制度,一般来说是同级别的。但有些地区例外,如边境的州牧,就是要比府尹高上不止一个等级。君不见,幽州州牧乃是从二品官,已经是外放官员里面的最大级别了,而眼前这个府尹,才区区从四品。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待得这个从四品的府尹来到卢胖子面前,卢胖子习惯性地低下了头颅,向这个府尹施了一礼。没办法,大顺朝里面,文官的地位就是比武官要高,哪怕是同级,也是文官的底气要大很多。就算是文官低两级,武官也不敢拿这个文官怎么办。要是他参你一本什么“飞扬跋扈”之类的,你吃不了得兜着走!

    深晓得官场内幕的卢胖子,此刻显出他圆滑的一面来了。施过礼之后,这个太原府尹说话了:“本官乃是太原府尹梁仲文,不知道将军是?”

    卢胖子恭恭敬敬地答道:“梁府尹,末将乃是禁军指挥使,卢尘洹。”

    梁仲文吃了一惊:“你就是那个一箭惊人的卢神箭?”

    卢胖子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外号,呆了一呆,才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梁府尹谬赞了。不知道梁府尹前来,所为何事?”

    梁仲文看了看王元士,为了掩饰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道:“王老乃是本官的忘年交,本官有些话想对他说,不知道可否?”

    卢胖子感到左右为难,陆承启的圣旨里面,并没有这个规定。但随随便便让朝廷重犯接触外人,哪怕这人是一府之尹,也是不好的。传了出去的话,卢胖子不会讨得了好去,梁仲文的仕途,估计也就这样戛然而止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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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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