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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七章:用意在此

    陆承启见文武百官都静默了,示意左司郎中严华继续说。有了陆承启的支持,严华的胆子更大了,反正他本来就是徐崇光一派的官员,此刻为了博小皇帝一个好印象,这个风头必须继续出的。

    严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陛下,臣得到可靠消息,这次的罪魁祸首,乃是官盐的取消!”

    这话一出,文武百官立时哗然。徐崇光的政敌,立即有人跳出来驳斥道:“陛下此举乃是为了百姓吃到低价盐,你一个小小左司郎中,如此大胆抨击陛下新政,可是想要造反?”余者纷纷附和,一时间严华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待得百官讨伐之声渐渐平息之后,严华再次说道:“臣当然知道,陛下此举乃是利国利民之策。但有人却并不这么想,官盐的取消,代表他们手上的盐钞便一无所值,利益驱使下,他们便铤而走险了。这些盐贩子极其可恶,不仅自身作恶多端,欺行霸市,甚至还勾结私盐贩子,私自蓄养兵丁。臣还查明,先前私盐贩子屡禁不绝,皆是这些人从中支持。这些盐贩子垄断了官盐私盐的买卖,聚拢巨大钱财。但我大顺子民却陷入盐价越来越高的怪圈,许多贫苦百姓连盐都吃不起。这些人实在是我大顺一大隐患,宜早除之!”

    此话一出,先前聒噪的官员们立时陷入了沉默中。严华的消息也太惊人了,他们作为一个圈子的人,都没有收到任何风声。为何严华能得到这样的消息?

    这些官员都不是傻子。想一想严华是谁的人?那是徐崇光的手下冲锋战将。他说的话,等于就是徐崇光说的话了。徐崇光又怎么能消息这般灵通?他作为内阁首辅,是见皇帝最多的官员,他的意思,不就是陆承启的意思吗!

    明白了这一点,这些官员便沉默不语了。笑话,这时候要是再傻到跳出来反对,那么你的前途便完蛋了。且不论什么攻讦不攻讦的。单单是得罪皇帝这个罪名,你就吃不住了。被老板厌恶,你这个手下还能做多久,能有什么前途可言?陆承启是当官的最大老板,哪怕你可以不听实际上的主子的话,也不能当面拂了皇帝这个名义上主子的话。不然一道圣旨下来,你就得跟官场说拜拜了,你的主子又怎么会为你一个小卒子得罪皇帝?

    不会审时度势的,基本都被淘汰出官场了。丛林法则,在官场中也是适用的。见文武百官皆默然。陆承启满意地说道:“既然如此,严卿可有解决办法?”

    严华端着朝笏的手微微一颤。眼神瞥向了朝笏。这朝笏是用来记录君命或旨意,亦可以将要对皇帝上奏的话记在笏板上,以防止遗忘。严华早就做好了功课,朝笏上便有他要说的话:“我《大顺律》有云:持杖(拿武器)盗贩私盐者, 三人已上, 持杖(者)及头首并处死。若遇官司擒捕, 辄敢拒捍者, 虽不持杖, 亦处死。陛下虽取消官盐买卖,可这些人勾结私盐贩子,蓄养私兵,已经形同造反,宜出兵剿灭之。”

    文武百官一听,才知道原来陆承启的用意在此。大顺朝是皇帝掌握所有兵权,手中握有兵符。而枢密院拥有调兵权,却没有统兵权,只负责给领军将领发兵。而统领一支军队的将领,虽有统兵权,却无调兵权,若是没有旨意调动百人以上的军队,便算是造反。大顺朝忌惮武人如此之深,皇帝牢牢把握着军权,深怕被人架空了去。又故意拉拢文人,渐渐形成了重文轻武的局面。又加之天灾频发,不断把难民充入禁军之中,原先尚有战斗力的禁军,被这些难民进来之后,拉低了战斗力。以至于到了陆承启掌权之后,禁军几无战斗力可言。若不是陆承启铁腕剔除老弱病残,禁军现在都没有一点战斗力。这个办法虽然安抚了难民,阻挡了一时的民怨,可后果更是严重,直接让大顺原本战无不胜的禁军变成了软脚虾。不下重本,如何能练成精兵?

    陆承启听了,并不置可否,而是问朝堂下面的文武百官:“严卿所说,诸卿以为如何?”

    不论什么时候,总有一些刻意刷存在感的人。这不,陆承启的话音刚落,左谏议大夫云枫便跳出来了:“陛下,不可啊!臣尝闻范蠡言,‘兵者凶器也,战者逆德也,争者事之末也。阴谋逆德,好用凶器,试身於所末,上帝禁之,行者不利’。臣认为兵者凶器,一国死生存亡系于此矣,是以重之,唯恐陛下轻行者也!”

    陆承启知道,这些所谓的谏议大夫为刷存在感,一旦用兵,征集劳役,便会跳出来反对。“谏官”又称“谏臣”,指规谏君过之臣、劝谏天子过失之官。大顺设有谏院,作左、右谏议大夫为长官,司谏、正言为其所属。这时候,谏官被看作是与宰辅相同等重要的皇帝羽翼,专门指责皇帝施政的过错。但往往较真的谏议大夫,下场都不咋的。你一个下属,当面指责你老板的过错,或许在别人面前,老板不得不夸奖你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好人才。其实内心已经把你给记恨上了,一旦你工作上出现点什么小过错,皇帝立马把你给贬了,你哭都来不及!

    聪明的谏官,一般都不会“廷诤”(在朝廷当面向君主直言),而是“上封事”(书面向君主提意见)。这样皇帝又能看到自己的错误,又保留了自己脸面,君臣关系又没有这么紧张。

    好在陆承启是一个不在乎别人看法的皇帝,换了一个小心眼的,早就暗自记恨了。严华闻言,立即反驳道:“圈养私兵,等同造反。若这都不围剿,置我大顺纲常何在,律法何在,威严何在?谏议大夫此言,臣不敢苟同!”

    云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右谏议大夫钱宗方给拉住了,云枫被他这么一提醒,才算是醒悟过来。谏议之言,表达一下就行了,就好像保留意见一样。若是引起小皇帝的不快,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甘心地入了队列之中,不敢再说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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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下一片寂寥,无人再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严华见状,连忙再添加了一把火,说道:“天下匪患不绝,百姓怨言甚多。臣接阅之下,忧愤填膺,当食不能下咽。我大顺朝百年来,列圣深仁厚泽,洋溢寰区。福建路、淮南路、两浙及山东路匪患,滋蔓十六七年。兹逆贼如此鸱张,人神共愤。市恩则有赏无罚,军纪不立,国法已堕。将不畏法而畏贼,兵不畏法而畏战。将帅每以调兵益饷为诿延之计,营员即以奉令持重为自便之私,掩饰弥缝,贻误至于今日,生民涂炭。臣宵旰殷忧,但闻此事,莫不痛心疾首。急思殄此贼氛,苟稍有所见,何敢缄默不言?我厢军兵勇有数万之多,却糜帑不下千万,而未能损贼毫毛,仍纵贼如入无人之境。如此厢军,哪堪大用?唯今之计,陛下且令禁军替代厢军,前往剿匪,或能一举建功!”

    严华此言,直接击中大顺兵丁的软肋之上。如果不是陆承启一力要求严格训练禁军,现在或许连禁军都不堪重用!正史上,北宋的灭亡不就是如此吗?北宋的所谓“天下精锐”的禁军,号称八十万人,却因为夹杂了太多老弱病残,加之冗兵的弊政,禁军没有了一丝战斗力。再配合宋徽宗、宋钦宗的决策失误。该出击的时候不出击。被金人直接灭了北宋。掳走二帝、嫔妃、朝臣三千多人!靖康耻,不能忘啊!

    大顺现在除了边军常年战斗,还保留有战斗力之外,很多禁军也是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厢军更不用说了,就相当于后世的民兵,他们其实就是在吃饷,干活那是不可能的。前几次派他们去剿匪,还没走到剿匪之处。贼寇早就做鸟飞兽散了,他们吃了一屁股灰,连贼寇的面都见不到。如此几次,贼寇都不怕这些软脚虾了,甚至还敢和厢军交战一番,每每百多人杀得千余人的厢军大败而归。被吓破胆的厢军,就算接到甚么剿匪勒令,也坚决不出战了。就算出战,也是紧守大营,哪里是来剿匪的。明明是怕那些贼寇到了骨子里!

    陆承启早就想整治一番这些厢军了,这哪里是军队。连拿起锄头打仗的农民军都不如啊!这也难怪,厢军在所有大顺军队中,饷银是最少的,抚恤那是基本没有的,相当于杂牌军。入伍没有什么要求,只需要拿得起武器就行了。要是在禁军之中,你没有五尺一寸高,别想进入禁军。五尺一寸是多高?大概是后世的一米六左右吧,古代的人不高,一米六也算是高个子了。除此之外,还对膂力有要求,拉不开一石弓的,坚决不要。一石弓相当于九十二斤半,可想而知禁军士卒的厉害。

    可这已经是太祖文宗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禁军,只要有点关系,都能进去。陆承启改革禁军征兵条件之后,才又算是恢复了文宗时期的严苛。同时淘汰了老弱病残,整支禁军的风貌为之一变。

    同时陆承启废除了存在百年之久的强征兵制,改为募兵制。并做出规定,家中独子不能参军。因为军饷的极大提高,刺激了不少穷苦青年前来投军,在新式练兵法的训练下,才算渐渐有了强军的模样。

    奈何天下厢军太过松散,并不能聚拢起来训练。陆承启已经在酝酿兵团制度了,厢军东一块西一块的散布也不是个法子,不仅容易扰民,过于松散也形不成战斗力。

    陆承启一时间想的倒是很多,可惜文武百官不应承了。右谏议大夫钱宗方原本不想踏入这趟浑水,但严华如此大胆的建言,让他胆战心惊。身为谏议大夫,他有责任提醒陆承启如何施政,当即反驳道:“严大人此言,臣不敢苟同!禁军乃是拱卫京畿之师,如贸然调离京兆府,恐生祸患啊!陛下,此举不可行!厢军不堪大用,大可征募强兵,禁军出京,此举太过冒险,绝对不可行!”

    而严华刚想说话,龙图待制余融出列说道:“钱大人此言差矣,先前若不是陛下让万余禁军增援幽州,又如何立下不世功绩?禁军之强,诸卿有目共睹。厢军糜烂,亦是众所周知之事。如仅派两万禁军剿匪,臣以为还是可行的。且以禁军之威,贼寇定当望风而逃。”

    钱宗方无言以答,左谏议大夫云枫却说道:“禁军虽是精锐之师,但每动刀兵,花费何止百万?国库如今尚有余钱,亦不是这般用的!”

    严华义正言辞地说道:“贼寇祸国害民,若不及早除之,待得势大,想要剿灭,花费恐怕更是甚巨!有道是,防微杜渐,且不闻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贼寇此刻虽不成气候,若是成了气候,受苦的还是大顺的百姓啊!陛下,臣恳请陛下为了大顺百姓,出兵剿匪,不能放任他们坐大!”

    严华使出了杀手锏,左一句大顺百姓,有一句天下黎民,直接占了大义的名分。若是再有人反驳,必定会给严华扣上一顶不理百姓死活的帽子。要是陆承启追究一下,那他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果然,没有人敢再搭腔了。陆承启好像也很是触动的样子,缓缓地问道:“诸卿以为,派何人去剿匪为好?”

    文官们一听,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些文官都极其忌惮武人,这种忌惮是深入骨髓里面的,他们极怕武官抢了他们的位置。现在文官的位置普遍高于武官,还能以势相压。要是日后武官爬到了他们的头上,官又大不过他们,动手又打不过人家,那真的是悲催了。哪怕这些文官他们都是一心为国的,此刻也不能免俗。

    如果不是徐崇光得了实际好处,恐怕他也是不赞同出兵剿匪的。陆承启自然是对这些官员的心中弯弯道道有一些了解,忍痛割出一些利益,才算是笼络住徐崇光,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官员。

    枢密使姜瑜听得陆承启问话,自然要推举陆承启的心腹人物了,当即出列说道:“陛下,臣以为王韶王将军合适。”

    王韶的威名,现在已经惊震契丹,算是大顺朝里面炙手可热的战将了。姜瑜推举王韶,自然是很合适的。

    但陆承启并不想让王韶再次出战,他现在正在皇家军校学习着,他的练兵思想还不能和陆承启的统一起来,自然不能轻易动用这个名将胚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惨烈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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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卿现在不行,他尚在皇家军校,朕不可能因为这些琐碎之事,让王卿再一次离开皇家军校。诸卿还是另选将才吧!”陆承启否决道。

    枢密使姜瑜的提议被否决了,皱着眉头再次入列。兵部尚书秦怡康突然出列,恭谨地说道:“臣以为,禁军指挥使卢尘洹,先前力克契丹神射手,武功过人,想必领军也是一流。臣推荐卢将军率军剿匪,定可一举荡平贼寇!”

    秦怡康一说起卢尘洹,陆承启的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个肥肥胖胖,却膂力极其惊人的卢胖子。说起卢胖子,陆承启现在锻炼的吐纳功都是他教的。在伴射过后,陆承启对于获胜功臣卢胖子也仅仅是赏赐了一些钱财绸缎而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陆承启倒是觉得挺对不起这胖子的,人家连最隐秘的功法都对他说了,他却吝啬到只赏赐了一些钱物而已。

    想到这,陆承启有点想要补偿一下这个胖子的意思。对付一些散兵游勇的贼寇,卢胖子还真的是一个好人选。一来,战事的影响力不怎么大,就算败了,后果也不是很严重;第二个,卢胖子的能力可以通过监察司的密探,仔细观察卢胖子在战场上的作为,得出最为公正的评价。陆承启从来不启用没有能力之人,哪怕有缺点的人,只要他有能力。陆承启都敢用。

    要是这卢胖子不堪大用的话。陆承启以后就会少用他了。毕竟陆承启的志向不仅仅是荡平贼寇。他想做一个堪比李世民的千古一帝,自然是要开疆拓土的。卢尘洹不堪大用,他又怎么敢用?一个不慎,葬送掉的就是几万,十几万的精兵!

    陆承启仔细衡量了一下,说道:“卢将军,朕倒是有些个印象。先前在南御苑亲见卢将军神箭,想必领兵亦是不差。就这么定了。着令卢将军率五万禁军前去剿匪。同时,厢军皆赶赴禁军大营,接受训练。翰林学士承旨,拟旨吧!”

    翰林学士承旨是专门代替皇帝拟旨的官员,以翰林学士中任职最久者担任。这时候的翰林学士承旨由倪刚担任,此人亦是两朝元老,乃是元绶十二年进士。

    倪刚当即领旨,已经在内心打起了腹稿了。陆承启话音落下后,就等于拍板定案了。文官们都不怎么开心,对于武将被重用。他们都是很防备的。

    这不,他们已经想着如何收复阵地了。京兆府尹黄玮颐出列说道:“陛下。工部尚书黄锡时黄大人已经致仕,工部尚书一职已然空缺。不知道陛下可有心仪人选,补缺工部尚书一职?”

    黄玮颐的话,其实也是诸多文官的心里话。工部尚书一职他们并不看重,看重的是陆承启对于文官的态度。毕竟陆承启太过于重视武将,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了。

    陆承启心道:“果然是来了。”早有准备的他,缓缓的说道:“不知道黄卿可有举荐之人?”

    黄玮颐一愣,他原本只是想要测试陆承启对待文官的态度,却被他轻轻巧巧地把皮球踢回来。工部尚书乃是工匠的头,哪怕陆承启一次又一次提高的匠人的地位,工部尚书还是六部之中,最不显眼的位置。哪怕是比尚书低官职的黄玮颐,也不屑于担任工部尚书一职。毕竟到了工部尚书的位置上,你的仕途的终点几乎就是到这里了。作为一朝京都府尹的黄玮颐,前途无限量,又怎么会看得起这个位置?他的野心,可是要进入内阁做首辅的。

    黄玮颐呐呐地说道:“臣并无推荐……”

    陆承启微微皱眉,又望向了吏部尚书吴显祉,问道:“吴卿,你作为吏部尚书,可有人选推荐?”

    吏部尚书吴显祉一愣,当即出列道:“工部侍郎唐勋政绩斐然,可升任工部尚书一职。”

    陆承启心中苦笑,他倒是想扶正唐勋,可早就答应了徐崇光,他哪里能出尔反尔?要是惹恼了徐崇光,引起君臣对抗,那就坏事了。更何况,这关乎陆承启的诚信问题,要是给出的承诺都办不到,陆承启的威严就算是扫地了。

    “唐卿不行,朕另有重任。工部尚书杂事繁多,唐卿并不适合。吴卿,可还有人选?”陆承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吴显祉倒是没想到。他原本以为唐勋是陆承启看重的人才,举荐他并没有过错。却不料还是没有让陆承启中意。

    吴显祉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只能说道:“除却唐大人外,臣尚未对其他大人进行考量,并不知道谁能胜任,实在惭愧……”

    陆承启并没有责怪他,毕竟一部之首,确实需要慎重一点。这时候,礼部尚书冯承平突然出列说道:“宝文待制曹凌曹大人,性情忠厚,可为工部尚书。”

    冯承平这里面也是打着如意算盘,曹凌乃是他的学生,哪里有不为学生争取利益的老师呢!多了一个帮手,六部中他们就占了两席,权柄就大得多了。黄玮颐不稀罕工部尚书的位置,还是大把人稀罕的。

    徐崇光敏锐地察觉到冯承平的内里用意,连忙示意户部尚书林镇中。林镇中立时会意,出列说道:“曹大人虽然政绩可圈可点,但工部尚书一职,非得有实力之人不能胜任。臣以为,将作监李诫乃是当世良匠,可为工部尚书!”

    林镇中这话,隐隐指出了曹凌的不足之处,那就是没有专业能力。工部乃是一个专业性极强的部门,要是工部尚书都不会什么专业技能,岂不是贻笑大方?

    作为从四品的宝文待制的曹凌,虽然知道林镇中说的是实话,但还是怒目而向。一时间,工部尚书一职成了香饽饽,引起了各个利益集团的争夺。

    陆承启仔细统计了一下这些官员提出来的候选人,主要有宝文待制曹凌,将作监李诫,太常卿魏云峰以及协忠大夫袁立超。

    这些人无一不是正五品以上的官员,但真正的候选人只有两个,那就是曹凌和李诫。这两个人都是一部尚书提名的,加分不少。而太常卿魏云峰则是右谏议大夫钱宗方提名的,协忠大夫袁立超因为职位只有五品,算是没什么希望的那种。

    陆承启虽然早有定案,心中还是感叹官场内,隐藏着的斗争也绝不会少了。这些个提名,每一个都想着为自己的小圈子里面的人找到最大的利益。所谓先发制人,如果在官场里面连这些个利益都不争,慢慢的你就成了孤家寡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老实人李诫

    始作俑者严华也说话了:“臣亦推举将作监李诫李大人,先前李大人修葺延福宫,深受先皇好评。李大人于园林一道造诣之深,非我等能及。工部尚书一职,如李大人不做,亦无人敢做了。”

    将作监李诫闻言,出列说道:“陛下,臣李诫有话要说。”

    陆承启颇为惊讶,这时候文官推举之时,作为被推之人,一般都不说话的,以示避嫌。李诫主动要求说话,这还是很少见的。陆承启略微一犹豫,而后才说道:“准奏。”

    李诫当即端着朝笏,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臣认为自己不足以胜任工部尚书一职……”话音尚未落,宝文待制曹凌便惊喜地抬起了头。原先他以为工部尚书一职,他是没有戏的了,却不料峰回路转,李诫居然自己要放弃!这么一来,不是说自己最有希望吗?一时间喜出望外,小心脏扑通乱跳,都快提到嗓子眼上面了。

    不仅曹凌意外,殿内殿外的文武百官

    陆承启也是很意外,表面不露声色,静静等待李诫的下文。只听李诫继续说道:“……臣治学毫无所得,经典学术并不精通。只会修缮园林,并无大才。先皇升任臣为将作监,臣尚觉得力不从心,更何况是工部尚书?况且臣现如今才二十又六,年纪太轻,不足以服众。如此林林总总,皆说明臣不足以担任工部尚书,还请陛下三思!”

    陆承启静静地听完李诫的话,期间还一直在观察李诫的语气和眼神。发现李诫对着陆承启的眼眸。并没有闪躲之处。而是侃侃而谈。毫不局促。自己揭露自己的缺点,却没有丝毫掩饰,陆承启竟没有从中看出有一丝一毫做作的嫌疑。

    陆承启心道:“难道这人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官员吗?不然,怎么会如此诚实呢!说不得,我倒要看看他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陆承启想到这,突然笑了笑,让严肃的朝堂气氛缓和了下来:“李卿果然真性情也,不过朕用人向来是有才为先。年岁尚轻又何妨?如朕,不是年少便身登大宝了吗?再如吏部尚书吴卿,不也是三十多岁而已吗!年岁不代表什么,常言有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难道李卿先前修葺延福宫也是沽名钓誉,冒充他人所为?”

    李诫闻言,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一张尚存稚嫩的脸庞显得格外通红,争辩道:“陛下。延福宫皆由臣一人督建完成,何曾假他人之手?”

    陆承启做奇怪状道:“那李卿为何妄自菲薄。说自己并无才能?在朕看来,会修缮园林,亦是大才。皇考看重之人,朕难道也重用不得?朕不知道李卿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这两项,的确做不得准。朕看中的是李卿的才干,与其他事情并无关。如果你说不出其他理由,朕认为,这工部尚书一职,还是你来做朕才能放心。”

    李诫愣住了,陆承启的思想太过天马行空,他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内心挣扎了好久,才羞愧地说道:“朝中同僚皆知道,臣家父、家兄风评不好,臣因家室之羞,做到将作监已经是愧对先皇和陛下了,更何况是二品大员?此事万万不可,否则臣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陆承启愕然,这时代门风的影响,是陆承启始料不及的。徐崇光说要推举李诫,陆承启当然要把李诫的资料调出来看一遍的,好了解这个人的才能如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李诫绝对是一个被埋没的科学家,博学多闻得很,不仅精通建筑,还懂得画画,一手毛笔字还十分漂亮。他的文章确实不算好,要不是一手毛笔字,他还中不了进士。殿试中排名靠后,并不阻碍李诫在建筑领域里面大展身手,自在将作监做官以来,先后修建了新的国子监,修葺过上林苑、南御苑等十余座皇家园林,居功至伟。监察司暗报,李诫的爱好非常广泛,木工活、养马、神怪之说、乐器、研究古字等等不一而足,反正每一项都有所建树,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李诫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生在一个世代为官之家。其曾祖父李惟寅、祖父李惇裕、父亲李南公、兄弟李譓,都供奉于朝廷官位。为官之家并非不好,要命的是他的父亲和兄长的官声都不好,曾有人评价他的父亲为人是“反复诡随,无特操,识者非之”;对于其兄,则评价为“人以为刻薄”。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父亲英雄儿好汉。有了这个肤浅的认知,李诫父亲李南公的作为,自然也成了评价李诫重要依据。这也是李诫一直很自卑的原因,都怪这官场的潜、规则实在太束缚人了。

    陆承启明了李诫的担忧之后,突然一拍龙椅,斥道:“谬论,你父亲是你父亲,你兄长是你兄长,你是你,难道凭你父亲所作所为,朕就放弃用一个人才么?这是什么道理,简直荒谬至极,李卿,莫要担心,朕敢担保,你做了这工部尚书,没人敢说你一句闲话。要是谁敢乱嚼嘴皮子,传到朕的耳朵里,哼,朕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做得这工部尚书!李卿,难道你先前所得的名声,都是假的不成?”

    李诫憋红了脸,他是一个老实人,却不是傻子,陆承启的激将法,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只见他闷声说道:“陛下无须用激将法,这工部尚书,臣还是敢做的!”

    陆承启笑道:“这就对了,李卿,只要你做出一番成绩来,谁敢说你半句?”

    这时候,大庆殿内文武百官听了这君臣奏对,心中都一片堂亮:“原来小皇帝吃以进为退这一招,这李诫也是好运,正巧中了小皇帝的心思。”他们都打定了主意,下一次要是想让小皇帝妥协,以退为进便是了。他们却不知道,以退为进这一招,陆承启是建立在对情报的了解之上的。要是谁想对陆承启用这一招,恐怕就会撞南墙了。并非人人的演技都是炉火纯青的,只要有所闪躲,必定是内心有鬼的。陆承启虽不敢说百分百看得出来,但也没有这么傻到什么不了解就贸贸然答应吧?放着监察司这么好的情报组织不用,除非陆承启是犯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下了例朝之后,百官自发组成几个小圈子,低声地讨论着。新晋工部尚书李诫的交心朋友不多,只有先前将作监的官员前来祝贺,这些人倒也不是真心的,而是看中了将作监的官位。这可是总管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角象牙、器皿的制作和纱罗缎匹的刺绣以及各种珍奇器用打造的好差事,换做以往,这可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官职。只要数目做得好一些,从中揩一些油,也不知道能捞多少了。

    好在陆承启下旨采用全新的记账方式,从源头杜绝了不少贪墨。可中国人太过聪明,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再好的办法也会给人钻研出漏洞来。真正有用的,还是有力的监督和决不手软的处罚,这才奏效。

    可这些将作监的少监、监丞、主簿等,眼睛里面都盯着空缺的位置,李诫一离任,便等于将作监换了一个最高长官。要是做到将作监,这些人也算知足了。他们心中想的,不过是小皇帝对于贪官,一时严厉而已,哪能每年都这么查得紧?要是松动的年头,稍稍弄一些珍惜器物出来,岂不是子孙都受用无穷?

    有道是清酒红人脸,钱帛动人心,这些人眼中只有升官发财,正是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诫有些呐呐的回应这些人的祝贺,那些人更是羡慕嫉妒恨啊,心道:“这根木头,运气也忒好,若不是故作姿态的话,真的是祖坟冒了青烟。虽说古有甘罗十二拜相。可在大顺。升迁这么快。深得两朝天子的圣眷,非他李诫莫属。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自个咋就没有这个运气呢……”这些人也不想想自己的本事,有李诫那么厉害么?

    李诫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走出大庆门后,才发现一个人伫立在大庆门前。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刚刚在大庆殿之中。一句话都没说的徐崇光么!只听徐崇光脸泛微笑,轻声对李诫说道:“李诫啊,你现在可是一部尚书了,可喜可贺啊!”

    李诫的秉性,还是很尊师重道的,立即施礼道:“学生心中都明白,这是老师一力提拔……”李诫不傻,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博学多闻了。这些弯弯道道的,他只要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徐崇光暗叹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当即与李诫并排同行之后。才缓缓说道:“李诫啊,你明白本官一片苦心就行了。本来呢。这个位置肯定不是你的,工部侍郎唐勋才是第一候选人,你知道其中的意思么?”

    李诫仔细回味了一番刚刚大庆殿之中的暗战,心里面一片堂亮:“老师,你是说……”

    徐崇光示意他噤声,低声说道:“你明白就好,唐勋是陛下的人,陛下当然是想扶正自己的人。可他又想出兵剿匪,求到了本官,本官自然要为学生争取一些东西了。李诫,你要记住,本官所做一切,都是为你好。”

    李诫不傻,他知道徐崇光背后的话,那就是要他听徐崇光的安排,与他共同进退。可他心中的君子之道,又告诫他,要恪守本心,不忘初衷,秉持道义,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徐崇光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答应了。其实徐崇光对于这个学生,所了解确实很少,李诫是沉默寡言之人,却不代表他没有主见。要不徐崇光也不会认为他不听话了,李诫心中恪守的“中庸”之道,时时刻刻警醒着他,要守住本心。

    徐崇光又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前杨太师致仕,便是如此。李诫,你莫道陛下是真的看上了你的才学,陛下的城府深着呢!要不是此事阻扰,陛下肯定会让唐勋上位的。你记住了,这工部尚书就是你进入内阁的敲门砖,若你想真正为百姓做点事,那就好好做吧……”

    徐崇光的话,前面一半是真的,后面一半也是真的,但糅合在一起,味道好像怪怪的了。为百姓做点事,是在谁手下效力呢?是听陆承启的话,还是听他徐崇光的话?

    李诫是老实人,从来不会深思别人的话,以为徐崇光字面上的意思是要他努力做事,为百姓做出点成绩来。他本来就兴趣广泛,工部尚书又恰巧符合他的兴趣,哪里会不用心?当即应承下来,徐崇光还以为他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说道:“孺子可教也!”

    殊不知,李诫还真的当真了,鼓足干劲要在工部尚书的位置上弄出点成绩来。而他可选择的方向就多了,国家各项大工程、工匠技艺、屯田事宜、水利灌溉、交通道路、治理河水等,都是大有作为的。先前将作监的舞台太小,以至于人人都以为他只会修筑园林而已。其实李诫的博学之处,园林仅仅是其中一项而已。

    李诫把徐崇光送入文德殿之后,径直前往工部衙门去报到。前脚刚到工部衙门,后脚小黄门就抱着官服、官靴以及一旨圣意到了工部衙门。摆好香案,洗过手之后,李诫跪倒在地,俯首听旨。

    这时候的人一般不下跪,只有在认罪和赏赐的时候,或者祭拜先人的时候才跪下。

    只听小黄门宣读旨意道:“制曰:将作监李诫自任职以来,尽忠职守,修葺各处园林有功,其建筑技艺天下无双。着即升任工部尚书,朕殷盼尔上任后,再建功绩。洪祥三年六月十三”

    小黄门宣读完短短一行陆承启亲手写下的旨意之后,把圣旨递给李诫。李诫这才叩谢皇恩,接旨起身。接着身后的内侍把官服、腰带、官靴都递给李诫,李诫也不是第一次受官了,双手接过之后,连声道谢。

    这时候因为工部侍郎唐勋尚在皇家大学,工部最高官员只是工部郎中,正六品官。七品之上都可上例朝,所以他们早就得到消息,早一步到衙门内迎接最新长官了。

    李诫是一个做实事之人,待得小黄门回转,去向陆承启禀告的时候,李诫已经着手安排工作了。其实工部和将作监的工作也差不多的,都是一个性质,只不过将作监管理的是皇家建筑等器物的修建和制造,工部负责皇家之外的器物制造罢了。

    工部官员一个个心中嘀咕,都认为这个新来的工部尚书想来一个下马威,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他们不知道,李诫一向的作风如此,习惯了温和的黄锡时的做事方式,李诫严苛的要求,这些工部官员开始暗暗叫苦了。

    殊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也适用于一个衙门更换最高长官。大顺的官和吏是分的很开的,做了小吏便不允许考科举。一旦换了最高长官,要是看见哪个小吏不顺眼,随时撤换掉。但一般都不会这么做,毕竟大顺的官员,很多都没有真材实料,如果换掉能做事的小吏,谁来处理衙门的事务?

    可惜陆承启不知道这个弊病,不然早就开始整治了。官与吏,自古都是存在着矛盾的。可以说一个满腹经纶的高官,不懂做事;一个能做事的小吏,偏生读的书少。社会就是这样,要是没本事货与帝王家,那就只好去做小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欢喜的卢胖子

    陆承启的旨意乃是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工部衙门,一路前往禁军大营。禁军大营还是如此森严,在皇家军校的教习训练下,禁军常设明哨和暗哨。

    除了哨岗以外,还有常规巡逻的士卒。这都是在贯彻一个战略思想:进入军营等于备战状态。现在的禁军,不敢说天下至强之兵,也算是一支强军了。军纪严明,赏罚有度,抚恤到位,任何一支军队都会变成嗷嗷叫的强军。

    大顺的兵制和历朝历代都是不同的,无论秦汉皆是兵役制,规定国内民众,不分贵贱,男子二十岁就要在官府登记,根据三年耕一年储的原则,从二十三岁开始服役,直到五十六岁止。在适龄期间,除每年农闲受训外,每人一生要服兵役两次,每次一年。一次在地方,称“正卒”;一次在边疆或京城,称“戍卒”或“卫士”。到了东汉时期,由于军阀割据,地方豪强势力形成,大批农民为军阀豪强所拥有,成为了依附于他们的部曲,变成了地主的家丁,全国的兵役制度遭到破坏。

    三国时期则是世兵制,顾名思义就是父子世代为兵。这样的兵家户籍不在郡县,而由军府管理,称为“军户”。他们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只有得到放免才能取得平民身份。

    及到了前朝,一直实行的是府兵制。军士编入户籍,开始从事生产,平日务农,农闲训练,征发时自备兵器、资粮。府兵制是一种兵农合一的兵役制度。一开始很适合时代的发展。前朝中期以来。府兵直接从民间征集。男子年满二十一岁即可参加府兵,这使中央政权对军队的控制得到了加强。这些府兵,定期宿卫京师或戍边;战时出征,战事完毕,即所谓的“兵散于府,将归于朝”,这就是府兵名字的由来。但这样府兵制并不持久,随着土地兼并的日趋激烈。府兵因负担过于沉重而大量逃亡,府兵开始名存实亡。为了补充兵员,朝廷只好实行招募的办法。招募而来的士兵称为“长从宿卫”,替代府兵定期轮流宿卫的制度。

    大顺朝建立后,确立了募兵制,不同于什么服役兵制、世兵制和府兵制,乃是更加先进的征兵制度。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才有当兵吃饷的说法,皆因大顺朝对于边军、厢军和禁军,都发粮饷。这些军队。已经隐隐有了后世现代军队的模样,可以称作是职业军人。

    大顺立朝之初。征兵制度极其严格。士兵的膂力是冷兵器时代士兵能否拉开强弓硬弩的基准条件,有强大的膂力,就可以在战斗中使用强弓硬弩远距离射杀敌人。正是因为如此,禁军的选拔,第一个就是看士卒的膂力够不够强,拉不开一石弓的都不要。因为禁军相当于大顺朝的正规军,严格是肯定的。这时候的士卒并没有什么分工合作的理念,每一个步兵、骑兵都配备近战、远战武器。敌人在远处时,挽强弓射箭;敌人在近处时,则抽出刀枪厮杀。正是因为有如此精锐的禁军,大顺朝立国之初,才能威震四方。而第二个就是看兵卒的身高,低于五尺一寸的都不要。这已经很接近后世选兵的理念了,除此之外,禁军都是从边军、厢军的精壮士卒充入,有着一定的战斗经验。最可怕的士卒,不是训练中出色的士卒,而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幸存下来的老兵。正是如此,大顺立朝之初的禁军才这么厉害。

    可惜,因为天灾频繁,大顺国库又不是很丰裕,只好把这些难民充入厢军、边军之中。时日一久,边军、厢军的战斗力便下降了。而禁军是从边军、厢军充入的,慢慢的素质也被拉了下去。到了先皇元绶年间,禁军竟然成了一群老爷兵,或许比厢军强一些,却比不得边军了。

    要不是陆承启大力狠抓禁军,恐怕现在禁军还是不堪一战。宣旨的小黄门,在刀枪林立的禁军大营外面,被那股肃立的气氛所慑,眼神都不敢往不该看的地方飘去。

    立在辕门的禁军,通报步军指挥使卢尘洹后,才放这些宣旨的小黄门进入禁军大营。这些个禁军,在严苛的军纪下面,对于这些不速之客并没有侧目而视,反而没看到一样,仍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小黄门啧啧称奇,心道:“都说这些禁军乃是老爷兵,现在一看,好似脱胎换骨了一样!陛下设立皇家军校,还真的起了效果。这支禁军,恐怕连契丹人的拐子马(也称呼为铁林、铁鹞子,乃是辽国最精锐的重骑兵)都能一战罢?”

    来不及多想,禁军大营中帐已经到了,步军指挥使卢尘洹早就摆好香案,洗完手,准备接圣旨了。

    卢尘洹也是很疑惑,自南御苑比箭之后,陆承启就好像把他忘了一样,只是赏赐了一些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了事,对于升官什么的,只字不提。卢尘洹也是很泄气,曾暗自思忖道:“早知道就不装愣头青好了,小皇帝那么忙,哪里记得住一个愣头青!这个愣头青武艺越高,这不是让小皇帝更加忌惮吗!唉……”

    现在陆承启突然来了圣旨,他一半是惊喜,一半是疑惑。惊喜是陆承启终于想起他了,疑惑是小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待得听完文绉绉的圣旨,卢尘洹更是云里雾里的,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对于圣旨的内容仅了解得一鳞半爪,眼看小黄门把圣旨递给他,他连忙赔笑道:“公公,莫走莫走,末将尚不明了圣上旨意的内容,公公可否稍微解读一番?”

    小黄门听了,也不迟疑,把圣旨的内容一说。卢尘洹听了,欣喜得差点要蹦跳起来。率领脱胎换骨的禁军去剿匪,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这战功可是手到擒来的啊,小皇帝摆明了是要提拔自己啊!

    卢胖子在步军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已经呆了差不多五六年了,早已经做腻了。可惜他不认识朝中大官,想要打点打点都没处送礼,这官位还是雷打不动,做得一点激情都没有。自从小皇帝亲政以来,整饬禁军,卢尘洹才算看到了一点希望。现在这么大的机遇摆在面前,卢尘洹要是捉不住,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卢尘洹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要提起那根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饮过鲜血的马槊,驰骋战场了。要是立了大功,那最低限度也会赏一个殿前副都指挥使的官职吧?

    卢胖子脑子里面yy着,差点流出口水了,连小黄门带着太监离开都不知道,只是握着陆承启给他的一半兵符和枢密院给下的一半兵符,咧嘴傻笑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如何处置高丽

    而此刻,下了例朝的陆承启,宣召监察司司长许景淳觐见。许景淳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了垂拱殿之后,看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陆承启,也不敢打扰,恭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

    陆承启早就注意到了许景淳,却故意不理他。许景淳只感觉到一股股逼人的气势铺面而来,甚至有点喘不过气的难受。

    大约过了一刻钟,陆承启提着朱笔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头也不抬地问道:“许卿,你认为如此处置那些高丽使团?”

    许景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很久,才发觉陆承启已经在问话了,连忙说道:“臣以为,高丽使者处心积虑想要挑动事端,无非是想逼迫陛下答应他们的条件。臣以为,高丽使者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许景淳作为监察司司长,对于这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肯定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陆承启也从来不想让他的信息有所闭塞,毕竟情报战场,是不见硝烟的。一个情报的疏忽,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是以许景淳作为监察司司长,大顺境内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甚至于他比陆承启早很多得知消息,只可惜没有当机立断之权,不然他的权柄就大得多了。

    伺奉了这么久陆承启,许景淳对于这个小皇帝的心思,也算是有一两分了解。这个小皇帝根本没有一丝儒家的温良恭俭让的良好传统,对于其他国家,总是带有一丝敌意在里面。这个小皇帝极其信奉利益之说。不止一次提出过“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之类的说法,更是要求他们监察司把暗中刺探情报的人,打入辽国、高丽、日本、安南、回鹘等国,甚至白山黑水里面的生女真,陆承启都要求有暗探的存在,建立不止一条传递情报的线路,以及多达几十本的密码本。

    正是如此,许景淳才有把握说出前面的话。他也不怕陆承启着恼了。毕竟担任了监察司司长之后,许景淳也慢慢了解到官场内的黑暗,了解到周围国家对大顺的阳奉阴违以及狼子野心。他们对大顺占据繁华的中原之地,无不暗中咬牙切齿,恨不得取而代之。

    陆承启点了点头,对于许景淳的成长,他是看在眼里的。许景淳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御前侍卫长,渐渐到现在的监察司司长,可以说已经有了一丝情报头子的风采了,变得相当狡猾和腹黑。当然了。在陆承启看来,这种程度的狡猾和腹黑还是远远不够的。什么时候他能成长到明代纪纲那个程度,就算是毕业了。但那个时候,许景淳会变成什么样子,陆承启不知道。希望许景淳不是纪纲的下场吧,毕竟君臣一场。

    “许卿说的不错,高丽国确实狼子野心。何止是高丽?契丹、女真、安南、日本……哪一个不是狼子野心?他们嫉妒我大顺占据花花中原,只要朕放松了警惕,这些野狼肯定会狠狠咬上一口的。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古人诚我不欺!”陆承启缓缓地说道。

    许景淳闻言,妄自揣摩上意道:“陛下,难不成要把这些高丽使团……”说罢,他做了一个割头的动作,陆承启看了,差点没笑喷出来。为何每一个情报头子,都要做这个割头的动作呢?是因为很帅吗,陆承启不觉得啊,反而觉得很愚蠢。

    陆承启强忍着笑意,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高丽现在应该是摇摆不定,不宜把它推入契丹人的怀中。”说到这,陆承启的语气开始强硬起来,“高丽想玩火,那朕就陪他们玩玩。许卿,派往高丽的暗探再多一些,全力购入粮食,囤而不卖!等到粮价虚高的时候,允许高丽富绅用金银财宝来换。哼,朕要把高丽国搅一个天翻地覆,看你们厉害,还是朕厉害!许卿,你放手去做,要是资金不够,大可问朕要。哪怕用光皇庄的钱财,朕也要看到效果!”

    从陆承启的话中品味出的杀气,让许景淳这个手上沾了不少鲜血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已经预想得到,高丽被陆承启这么一鼓搞后的惨状了。

    有道是民以食为天,历朝历代,哪一次的农民起义不是饿的没办法,走投无路、无可奈何之下才揭竿而起,都是为了饱腹而已。

    哪一个国家,没有了粮食,后果都极其严重。哪怕是高丽国,也无法避免这个历史得出来的经验。陆承启的这一招,可谓是狠狠打在了高丽国的七寸之上,他必须要让高丽国王王徽知道,大顺不是它一个小小高丽国能惹得起的。

    许景淳立即说道:“臣遵旨!”正想告辞的时候,被陆承启叫住了:“慢着!”许景淳立即停下脚步,等着陆承启的吩咐。

    陆承启想了想,缓缓地说道:“许卿,记住了,朕宁可高丽国乱不起来,也不能损失了这些暗探。要是让高丽国有所察觉,那么我们的监察司就暴露了。还有一件事,朕觉得辽国、高丽也不是吃素的,肯定在我大顺境内有暗探,这些钉子,一定要起出来。朕不允许这些耗子,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许景淳也隐隐有这个感觉,做监察司司长越久,这个感觉就越浓烈。潜在的敌人渐渐浮现,而且暗中交手不下几十次了。许景淳早就对此有所怀疑,只是不敢确认而已。现在陆承启斩钉截铁地说明,这些潜在的敌人就是敌国的暗探,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需要大肆抓捕就行了,还怕监察司大狱放不下这么多人么?

    许景淳再请示道:“陛下,那这些人抓住了,怎么处置呢?”

    陆承启冷笑一声,说道:“那还用说吗,只要是敌国的间谍,一律处死!要是大顺百姓,那就严惩不贷,捉入大狱之中,好好惩戒一番,再游街示众。朕不仅是要杀鸡儆猴,也是警醒这些见钱眼开的大顺子民,有些钱,不好拿!”

    许景淳听得陆承启这句话,好似从九幽阎罗殿飘上来一样,吓得背后冷汗迭出。这么炎热的天气,他出汗没有什么稀奇,出冷汗那就是怪事了,也不知道他心中是有多么惊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布网

    出了宣德门的许景淳,并没有逗留,立即回到了监察司之中,开始布置陆承启交代的事宜了。这时候,监察司的高效便体现了出来。只见许景淳唤来监察司业丞乐荃,对他说道:“我们在高丽的暗探有多少?”

    乐荃立时回答道:“有暗探五十六人,分别在浿西道、朔方道、开内道、中原道、河南道、岭南道、江南道、山南道、岭东道、海鸥道、耽罗道等州府里面。”

    不得不说,高丽处处学中原大国,却弄得四不像。什么河南、岭南、江南、中原等州府,都是“借鉴”过来的,难怪后世鸟叔那首神曲叫《江南style》了,根源是在这里。

    乐荃确实是一个人才,对于这些早就了如指掌,不仅高丽,就是辽国、安南、回鹘、倭国等的暗探,乐荃都铭记在心。与其说监察司的司长是许景淳,还不如说已经被乐荃全都掌控在手了。

    许景淳沉思了一番,说道:“人数还是太少了,陛下对我说了,要全力在高丽购入粮食,只囤不卖。我们终于算是有大动作了,这一次,定要搅得高丽天翻地覆!”

    乐荃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闻言大喜过望,说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他丝毫不担心经费问题,这么久以来,都是皇庄在补贴监察司,不然的话,哪里这么快建立起庞大的情报体系?

    要是处处问户部拿钱,恐怕现在都搭不起一个框架来。大顺的官员早就看监察司不爽了,哪里肯尽心办事?能拖就拖。哪怕是所谓的忠臣也是这样。为了避免麻烦。以及建立起一个高效的情报组织。陆承启决定还是从皇庄直接出钱算了,免得户部那里卡住监察司的脖子,碍手碍脚的。从这方面来说,监察司的确是圣眷很浓,哪怕是内阁都不曾有这么优渥的待遇。

    许景淳见乐荃乐昏了头,连忙叫住他说道:“慢着,我还没说完啊!”

    乐荃停住脚步,也知道自己的心态有些失衡了。他立功心切。恨不得立即做出一番功绩来,好让陆承启刮目相看。到了那时,论功行赏,他岂不是能官升一级?

    高兴过头之下,居然忘了掩饰一下自己的野心。好在许景淳并没有发觉,他连忙装出一个恭谨的姿势,等着许景淳的吩咐。毕竟现在许景淳是他直属上司,不能得罪了他。

    许景淳继续说道:“陛下还说了,大顺境内也有很多契丹、高丽、倭国的耗子,要一个个抓出来。起码不能让他们这么好过了。”

    乐荃知道,所谓的“耗子”。说的就是这些暗探,也就是专业刺探情报的,并非是纯正的大顺子民。这些人或长得如同汉人,或精通汉语,或在边境呆了许多年,没有人曾怀疑过他们。更有甚者,乃是敌国买通大顺百姓,充当刺探情报的人员。

    乐荃先前已经注意到这方面的消息,但没有陆承启的旨意,他们又不能擅自行事,颇为无奈。现在好了,陆承启的圣旨总算是下来了,有了圣旨在手的监察司,又怕过谁了?

    乐荃的嘴角,已经扬起了一个残忍的微笑,静静地听着许景淳的吩咐:“……陛下还说了,查清是敌国暗探,一律处死;要是大顺子民,则要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乐荃表示已经明了,许景淳又再三叮嘱,一定要保护好监察士暗探的安全,哪怕弃了囤积的粮食,也不能损失一个监察士暗探。毕竟培养一个合格的暗探,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高丽还好一些,不需要精通什么语言。要是辽国、倭国等地,还要培养暗探的语言。除了语言外,暗探还需要会一些功夫,能射弩箭,会游泳,能在丛林中生存,设置密码和破解敌国密码等……这一番培养下来,非得有潜质的监察士不能胜任。要是做到尽善尽美,一个暗探的培养,就要花费个好几年。

    现在都是很粗糙的培养了一下,剩余的都是由这些监察士暗探自己去辽国、高丽等敌国里面自己摸索。到现在为止,或被误杀,或败露身份,监察士暗探的折损率都是很高的。

    陆承启觉得这样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一再下了密旨,要加强训练。现在监察士不敢说是精锐之师,起码小规模战斗,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们的。只要有特制的小型弩箭在手,他们就能在极其狭小的地域中创造出骇人听闻的战绩来。在这一点上,已经隐隐有了后世特种兵的风采了。

    许景淳的话还没有完,他差点忘了陆承启对他说过,还要在长白山那边的女真族里面安插探子。他把这个对乐荃说了,乐荃皱起了眉头,说道:“监察司里面无人识得女真话,这可如何是好?”

    许景淳完全是甩手掌柜的模样,摊了摊手说道:“你自己去想办法,陛下的旨意,谁敢不用心去办,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乐荃心中鄙夷了一番,拱手出去布置了。许景淳这才松了一口气,陆承启交代的事情,总算一字不差地吩咐了下去,就看乐荃的办事能力了。对于这个手下,许景淳还是很满意的,要是离开乐荃,说不定监察司他就真的搞不掂。毕竟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甩手掌柜,陆承启的传话筒而已,真正办事的是乐荃。

    完成了布网工作的许景淳,休闲地哼起小曲来,都在想着今晚去哪一个青楼好了。这就是武人和文人的不同了,他们绝不会假惺惺做派,不入什么烟花之地。其实内心里,闷骚得要命,见到什么花魁一个个都转不了眼睛。

    皆因文人如果眠花宿柳,那么在风评之上就会附加上一句“沉溺烟花巷陌”,这可是很致命的。文雅的来说,这是人不风流枉少年,重的来说,这是道德败坏。正史上柳永,就是因为常年留恋于青楼歌馆,哪怕是暮年曾中士,到头来亦不过一个屯田员外郎,与他的理想格格不入。这样的影响,对他的仕途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为什么文人都如此假惺惺做派,就是为此了。醉心功名之人,哪一个敢逛青楼歌馆,留人口实的?

    而武人却毫无顾及,毕竟他们的心思也直率一些,就比如现在的许景淳,从来不忌讳别人说他闲话。他自从担任监察司的头头以来,被人说的闲话还少吗?他也不是没脑子的,通过这种手段来自污,既说明自己毫无大志,让陆承启放心;同时也留给文官一个借口来骂,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胥吏

    小黄门回报给陆承启之后,陆承启暗自点了点头。李诫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小黄门前脚都没走,李诫都开始安排工作了,并没有因为原工部尚书黄锡时的致仕而受到影响。

    其实大顺朝的衙门,几乎都由不能考科举的小吏肩负着做事的重任,而那些个高高在上的官员,正经来说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干的。哪怕那些高官一个个都离开了,在小吏的操持下,衙门也能运转良好,丝毫不见有滞碍感。一般的衙门主官,实际上是担负着消息的传话筒,上面来消息了,下面的小吏便开始做事了。这些个小吏,要是有一个强硬后台,还能混个从九品的阶官做做,但真的要得到实职或升官,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承启重生的时日尚短,对于这些个官场潜、规则,知道得还不是很多。要是他知道这些小吏这般凄惨,每个月做的活比一个县官多得多,俸禄还不是由朝廷来出,而是由每个雇用他们的官员来出。

    而大顺立朝之初,有感于前朝对于地方的控制太弱,而进一步强化中央集权统治,加强对地方的控制。朝廷制订的各项政策及法规通过诏书形式颁发至全国,地方州府上的各种信息也以奏章的形式上报朝廷。公文往来之频繁胜过以往任何时期,而公文的抄写、点检、批勘及收发、传递等工作主要由各个衙门的小吏完成,小吏成为沟通朝廷与地方州府的桥梁。

    地方官府内的小吏除了处理文书、供官员驱使外,还要催征赋税、押送官物、管理仓库、维持治安等任务。分工也很细了。这些地方州府的小吏统称为“公人”。他们按工作不同可分为“仓吏”(看管仓库)、“纲吏”(押送官物)、甲头(催征赋税)、拦头(搜检漏税)、“狱吏”(看管监狱)、治安吏(维护乡村治安)等。可以说。算上小吏的话,大顺的官员是历朝历代最多的,这就难免出现了冗官的现象。

    大顺的官员有任期限制,一般三年一任,短者数月即迁,迁移频繁,这使这些官员很难对任职地区或部门内的实际情况有深入了解。小吏则不然,他们大多是本乡本土之人。一般长期在某一个衙门办事,熟知衙门里面的各项规定和法律条文,了解本地的社会现状和风俗民情。因此,当官员愿意放下身段来听取小吏建议时,往往能够找到正确解决问题的方法,避免或减少政策制定时的失误。但先皇元绶年间,有小吏向朝廷上书,说北面部署司的机密文件多由小吏掌管,容易致军机泄漏。朝廷当即下令,严禁官员将机密之事委与小吏。

    大顺的法律。较之历朝历代都完备得多,各衙门都有专门的行政法规。法律条文也日益繁密,这令刚上任的官员难以适应,在处理政务时,越来越倚重衙门内长期任事、精通律令的老吏。就连翰林学士起草的诏书也要经孔目吏审读无误后再颁下,免得出了错,那可是会引起民愤的大事情。

    但有些小吏也属于恶吏,贪腐起来比一些官员还厉害。小吏散布于朝廷至地方州府各级衙门中,职掌不同,赇赂的方式也不同:进奏院的小吏通过泄漏机密以邀利;三司小吏则利用审核帐籍之便以索贿,而管理官府财物的小吏吏则伺机侵吞、盗取。为害最大的当属朝廷三省的小吏,特别是管理人事、负责官员磨勘迁徙与黜罢的吏部小吏(铨吏),他们仗着自己对人事任免条法的熟悉,利用手中所掌握的官阙来胁迫官员,目的无非是索贿、或泄私愤。好在陆承启撤掉三省,设立内阁,才算压住了这股歪风邪气。

    但换汤不换药啊,内阁的运转,一样需要小吏。不然单单凭着那十二个阁臣,一天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恶吏除了贪腐之外,欺压官员也是常事,真的是活久见了。小吏作为官府内具体办事人员,受制于官员,他们往往通过与官员的周旋来达到徇私目的:遇廉勤之官,暂且收敛自己的行为;遇庸官,则窃权揽政;遇贪官,则与之狼狈为奸。对于在地方上任的官员而言,他们每当端坐堂上,环顾四周都是本乡本土的小吏,很容易被架空。这么一来,真正话事的,就不是这个官员了。这也是为什么地方匪患屡禁不绝,这些小吏都与匪徒勾结在一起,谋获私利,没有一点根基的官员,又怎么敢去惹他们?

    地方州府的小吏不仅与官员交结,与匪徒勾结,还与当地的富豪相勾联,共同欺压百姓。有的侵占民田,有的伪造税产簿,偷盗税款;更有甚者,将富豪的税赋转嫁到普通民户身上。这些行为既造成朝廷财税的大量流失,也加重了民户的负担。

    恶吏的危害,陆承启却没能看到,皆因在高位之上,对于民间疾苦,还是欠缺亲身体会的。

    派去宣旨的小黄门,是同时出发的。工部衙门比较近,自然回转得快。而去禁军大营宣旨的小黄门,自然回转得慢了。过得一个多时辰,骑着马的小黄门才算是回到了皇宫之中,向陆承启回报卢胖子的接旨情况了。

    听闻卢胖子傻呵呵的捧着兵符,说不出话的模样,陆承启不禁莞尔,又有些担心:“这卢胖子不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吧,要是这样的话,倒也不值得多培养了。但愿这些小匪患他能手到擒来,不然的话,我都保不住他……”

    陆承启对这个卢胖子还是很有好感的,也想提拨一下他,但如果他连这般“简单”的剿匪都完不成,那陆承启也没辙了。不是不给你机会,而是你不懂珍惜啊!

    与此同时,调动厢军的圣旨和兵符,已经通过快马向各个州府宣旨了。这路途遥远,非得健壮的内侍太监不能胜任。

    陆承启的意思,便是要通过拉练禁军,训练出一支精兵。而地方厢军,也要慢慢地全都聚集来禁军大营之中接受训练,淘汰不合格的兵丁。然后便是边军,也要这么做。通过统一的,有效的训练,训练出一支精兵来,这样才符合陆承启的预期。

    陆承启不能让军队这么腐朽下去了,到时候要是女真崛起,恐怕除了边军、禁军之外,就没有了能战之兵,那如何能保家卫国?

    陆承启的野心,恐怕不仅仅是防御住游牧民族就行了,他的野心,可是要彻底征服草原的。但军队不堪一战,他再有野心,也是镜花水月而已……(未完待续。)

    ps:  自己看了都觉得用词有点重复了,没办法,时间太紧了,来不及修改润色,各位书友见谅!

第一百八十六章:准备事宜

    军队要想强大,必要的训练必不可少。除了训练之外,军纪更是重中之重。而辅以完善的立功奖赏制度,抚恤制度,才能让一支颓兵变成一支精兵。

    已经有了些许经验的陆承启,慢慢体会到了其中的奥义。他却不知道,古代人的思想,并不像后世那般,陆承启自以为有了效果的训练方法,其实只是完善的奖赏晋升制度的功劳,与其他那些个什么训练、什么军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时候的士卒,并没有什么家国观念,要是用什么荣誉感来刺激他们,说什么春秋大义,国家民族,他们都不会懂。甚至有大胆的,反而会问:“为何辽国之中,汉人比契丹人还多?”

    确实,辽国之中,汉人居多。这些契丹人也确实该死,可在辽国上面的汉人呢?他们是契丹人的奴隶,被他们当做“两脚羊”,难道这些汉人也该死吗?

    这个问题太复杂,他们没办法回答。对于这些士卒来说,每月能按时领到足额的饷银,那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而荣誉感的问题,他们更看重的是衣锦还乡,升官封侯,前呼后拥,妻妾成群,让别人嫉妒得眼红,恐怕这才是这些士卒心目中的荣誉感吧!

    陆承启不是职业军人,自然不了解这个时代士卒们的真正想法。后世用保家卫国等手段来激发士卒的使命感,来增强所谓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又是电影,又是宣传的。效果却不见得有多好。而这个时代。只要一句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便能把士卒的心抓得牢牢的,战斗的时候更是能激发出士卒不怕死的血性来。这也不知道是时代的需要,还是利益的驱动……

    陆承启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做什么思想工作,其实洗脑的效果有限。还不如他亲口许下那一句,“只要你们取得功劳,朕一概封赏!若是有人扣押你的功劳。向监察司报告,朕会亲自处理。”来的有效果。当然了,每月的饷银必不可少,每日能吃得饱,穿的暖。让这些进行了新式训练的禁军有个盼头,那样才能让原本已经累得半死的禁军们咬牙坚持下去。

    可以说,陆承启这是歪打正着,才算是训练出一支强军来。这支强军,也证明了战斗力并不逊色于一般的游牧民族军队。要是全国的边军、厢军都能如同这十万禁军,十万禁军辅兵这样。陆承启还真的有机会征服草原。

    陆承启心不在焉地听着小黄门的复旨,眼睛却盯着禁军大营所在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此刻,卢尘洹才算是从傻笑中回过神来,总算是记起了现在要做什么。连忙点起两万步卒,备齐行军所需粮草,以及所带的兵器,就准备前往太原府,去剿灭所谓的贩卖私盐的武装了。太原王家,这可是垄断官盐、暗中贩卖私盐的最大集团。据监察司的暗报,王家圈养的私兵,已经超过了千余之数。不仅有刀枪等兵器,就是连朝廷严令禁止民间所用的弓弩,都好像有不少。

    王家如此嚣张,陆承启岂能不剿灭之?若是王家家主能壮士断腕,负荆请罪,或许陆承启还能网开一面。不然的话,单凭王家向辽国贩卖青盐、井盐,控制盐价,勾结蟊贼,煽动士子闹事的罪名,足以将王家抄家灭族十余次了。

    大军出征,向来是一件繁琐的事情。前面便已经说过了,不论战兵还是辅兵,所带的东西都非常之多。好在现在乃是炎热的夏季,并不需要厚重的御寒衣裳,不然的话更加麻烦,非战斗减员也会多很多。

    卢尘洹好似也受到了皇家军校教习的影响,行事风格大异平常。只给了出征的两万禁军一个时辰收拾东西,然后便开拔。其实他是立功心切,否则的话,他非走一步看两步不可。

    两万禁军,尚有接近三万的辅兵,人数算起来差不多五万了。五万人,已经是很庞大的军队了,对于本领一般的将领,尚不能全部统领得来。

    好在禁军的中低层军官都很给力,约束手下士卒,有条理地开始准备开拔事宜。不到一个时辰,几近五万的禁军,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征了。

    这时候,火枪队已经扩建到五千余人,陆承启特意下旨,要火枪队全都派上战场,以检验一下这些火枪队的作战能力。

    五千余火枪队,所用的装备与别的士卒皆不一样。那巧夺天工似的洪祥式步枪,配上了专门制作,能卡在枪管之上的刺刀,显得格外的威风。

    现在,禁军的士卒都知道了火枪队的厉害,无不争破头想加入火枪队。上一次火枪队立下大功,擒了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的堂弟,耶律涅鲁古,所得的赏赐,几乎是别的禁军一倍多,这怎么不叫别人眼红?

    偏生火枪队的要求又极其严格,十万禁军,十万辅兵都在暗暗较劲,想要进入火枪队之中。这不,火枪队里面有不少通过努力训练进入的辅兵,这让很多辅兵都看到了希望。战兵们也不甘示弱,一时间禁军好似换了一支军队一样,训练起来都不要命似的,都是因为火枪队的待遇诱惑,让他们前赴后继着……

    新造出来的洪祥式步枪,可不是第一次出击幽州那时候的洪祥式步枪了。经过军器监的严格淬火制造的枪管,已经比百炼钢更为耐用,韧性、硬度都达到了理想的效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产能有限,要经过淬火工艺,制造枪管的难度就更大了。

    陆承启何尝不想把火炮也运用到战场之上?奈何被国人吹得神乎其神的铁范铸炮法,所铸出来的的火炮,不堪大用。唐勋、沈括和苏颂这三位大科学家经过好几十次实验之后,发现还是泥范,或者是淬火工艺制造出来的火炮能够达到理想。只是这么一来,铸一门炮的时间,可就大大延长了。所以,根本赶不上这一次的剿匪。要是赶得上的话,以实战训练一下炮兵,那也是很好的……

    陆承启不由地暗叹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就算做了皇帝,那也是一样的……”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卢尘洹意气风发,一挥手中的马槊,喝道:“出发!”

    几近五万的禁军,立时便迤逦而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交付俘虏

    卢尘洹出发还未到两日,估摸堪堪行至潼关一带。监察司的暗报便从边关传来,说是契丹的牛羊已经从上京出发。一路赶将到大顺来。

    陆承启接到暗报之后,心中暗笑了两声:“任你奸似鬼,也终究服了软!”说罢,把暗报放在一旁,并不理会了。这些来使,在通过边境的时候,大顺都会颁发一个“馆券”,相当于后世的护照、通行证什么的。这个馆券是很有用的东西,有了它,其他国家的使团在大顺能活得很滋润,相当于一张长期饭票,你在大顺呆多久,饭票在你呆的期间都有用。你要回国的时候,大顺朝廷还会送你很多回礼。当然了,这是在陆承启没有亲政前事情,现在可没有这么好的事了,最多赐你一些土特产,真正的“土”特产。

    其时,大顺接待的外国使者与蕃夷之客很多,东方有四:第一个高丽,出于夫余氏。殷朝时期衰弱,幸存的殷商王子便去了朝鲜,自此以后便是殷商后裔,在汉时是为乐浪郡。第二个日本,时人称倭奴国,又叫倭国。自己以为他们的国家是日出之地,所以改称日本。第三个是渤海靺鞨,是原来高丽的另一个分支。第四个乃是女真,渤海的另一分支。

    西方有八:第一个董毡,所在地青唐城,与回鹘、于阗相接。第二个是于阗,西带葱岭,与婆罗门(后世印度)接壤。第三个是回鹘,本来是匈奴别裔,前朝称回纥。居甘、沙、西州。第四个是龟兹。住在居延城。回鹘的另一个别种,其国主自称师子王。第五个是天竺,旧名身毒,又叫摩伽陀,或者是叫婆罗门。第六个是瓜沙门,汉代敦煌故地。第七个是伊州,汉代伊吾郡的所在地,后世的新疆。第八个是西州。本来是高昌国,汉代车师前王之地。有高昌一城,因为其地势高、人口昌盛所以得名。

    南方十有四:第一个是交趾,本南越之地,又名安南。第二个是渤泥,在京都之西南大海中。第三个是拂菻,又名大秦,在西海之北。第四个是住辇,在广州之南,水行约四十万里。才到广州。第五个是真腊,在海中。本来是扶南的属国。第六个是大食,本来是波斯的别种,在波斯国之西。那里的人眼眶深,全身都是黑色,大概是因为太阳太毒辣。第七个是占城,在真腊北。第八个是三佛齐,大概是南蛮的分支,与占城为邻。第九个是阇婆,在大食之北。第十个是丹流眉,在真腊西。第十一个是陀罗离,是南蛮之地来的。第十二个是层檀,东至海,西至胡卢没国,南至霞勿檀国,北至利吉蛮国。第十三个是勿巡,舟船顺风泛海二十昼夜才到达层檀。第十四个是俞卢和,土地在海的南边。

    又有西南五蕃,罗、龙、方、张、石,凡五姓,本来是汉代牂柯郡原来的土地。又有荆湖路溪洞及邛部黎、雅等少数民族。

    北方有契丹,本来是匈奴人的奴隶。分别隶属枢密院,朝廷所用来待远人的礼遇优厚,都著例记录,交付有关衙门。而各蕃国进贡,除了敌对的辽国,这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陆承启非常重视外交,认为先前大顺朝那种外交政策实在是太傻了。又提供吃又提供玩,甚至回国都有厚礼赠送。而这些蕃国,却在大顺危急之时,绝不出手相助。等于用钱财养了一群吃白食的人,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陆承启早就颁下了圣旨,一改原来蕃国来朝的规则。馆券还是很有用,还会继续免费提供食宿。但想要丰厚的回礼就没有了,陆承启明文规定,所赐回礼不能超过十贯钱,要是多了,礼部官员自己掏荷包垫付。

    礼部官员哪里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国库只出十贯钱,他们绝不会自己垫付。先前高丽已经吃了苦头,这个事情也渐渐传开了,所以先前诸国来朝的盛况,渐渐没落了下去。

    陆承启的目的,就是要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礼部官员,大顺文武百官看清楚,这些无利不起早的蕃国,对待大顺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看到这么让人心寒的事实,大顺文武百官都默认了陆承启这么做。这也让有点认知的大顺子民看清楚了,先前那些卑躬屈膝的藩国,都是一些白眼狼,没有了利益,绝对不会再来朝贡的了。

    当然,除了一些仍然要与大顺贸易的国家除外。如大食、日本等海国的船队,每月都会进入大顺的海港。

    陆承启很满意自己制定的外交政策,他心中憋了一口气,这些白眼狼,等大顺强大了,你们再想来朝,可就难了!到时候,随便找一个借口,碾压过去,便又能开疆拓土!

    这时候契丹来使,肯定是履行条约来的。陆承启颁下圣旨,让刑部和礼部的官员,好好招待他们,清点了牛羊之后,才能放人。

    陆承启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注意力便不在这一边了。现在是国内的矛盾高于国外的矛盾,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国内的矛盾。有了三年的缓冲期,大顺的实力,将会达到什么样的地步?处理完这些匪患,下一步就是完善法律了。看来是要着手准备了,不知道苏轼在刑部做得如何?说了也快半年时间了,他的官职好像也可以升一升了,不要太过,升半品就好。苏轼是个人才,可仍需要磨练一番啊……

    陆承启正在展望未来的时候,内侍又来禀报,说高丽使者崔介安求见。陆承启心道:“好啊,这一回可要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棒子,大顺能是你们挑拨得了的?”

    当即说道:“宣他觐见!”

    内侍出去之后,陆承启心中的念头飞速旋转,想着如何攫取最大的利益。他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越来越像一个政客了,满脸的故作姿态,心中的算计,只在乎能得到的最大利益。可他也还是一个不合格的政客,因为他做得并不是很完美,很多表演都非常拙劣。有很多事情,也做不到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应该就是陆承启的软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撕破脸面

    高丽使者崔介安,在内侍的引领下,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垂拱殿之中。陆承启并不想换个地方,去崇政殿跟他谈话。因为这些高丽棒子,并不需要多说什么。

    崔介安老老实实地按照程序,代表高丽国王问候了一下陆承启的起居,然后陆承启也淡淡地问了两句,才算是进入正题。

    崔介安知道陆承启的风格,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我高丽国王已经派人回信,先前陛下所提的条件,我们国王不能答应……”

    陆承启已经没有耐心听完,高丽棒子对于领土的觊觎,后世读过历史的人,有谁不知?既然他们不答应放开边境,那陆承启也没什么跟崔介安说的了,直接说道:“那崔大人可以回国了,朕可以让你们进行贡赐贸易,完了就走罢,徒留在我大顺境内,也不是个事……”

    崔介安连忙说道:“陛下,且容下邦小臣说几句。我高丽国土地贫瘠,出产不丰,若无贸易,恐怕生存艰难。加之地域偏北,冬季冰寒,民众受苦受冻者甚众。如无贸易,我高丽恐怕将有百万百姓受苦难。陛下乃是菩萨心肠,应该怜悯下邦处境,及早开放贸易……”

    陆承启表面并没有什么神色,静静地听着崔介安在飚着演技,内心里面却是一百个不相信。《左传》一书中,早就有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高丽人虽然有很多是殷商余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高丽都做为一个独立政权存在。哪里还记得甚么中原之国!

    崔介安一力要求开放边贸。恐怕也是和高丽国中的官员利益有关。高丽所依仗的特产。不过人参而已。而能做人参生意的,非高官莫属,寻常人哪里插得进手去?大顺不开边贸,他们也还是能找到销路的。通过转手贸易,先卖给辽国的契丹人就是。

    问题就出在这里,契丹人做生意向来霸道,高丽的高官达贵若是和他们做生意,岂不是要被压得很死?这么一来。利润就少了,习惯了日进斗金的人,突然要他减少收入,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心中好像有鱼刺哽在那里似的。

    与其说崔介安是高丽国王的代表,还不说是这些既得利益集团的代表,为的就是更多的利益。这些高丽的高官达贵,控制了人参的买卖,要是和讲诚信的大顺商人贸易,自然是两赢的局面。可要是做转手贸易。那亏得就不是一星半点了,这些高丽的高官达贵肯定是不干的。

    陆承启静静听着崔介安扯完。心中那是一百个不相信。对于这些大使,信他半成都出事。陆承启装作沉吟了一会,才慢慢地说道:“朕听的可是另外一个版本,不知道崔大人怎么解释?朕听说,契丹人从来没有在高丽境内打过草谷,仅仅是骚扰一番罢了。倒是那些个生女真,经常对你们烧杀抢掠。朕也还听说,哪怕是你们不做贸易,所聚敛的钱财,也能让你们挥金如土。粮食什么的,你们都不屑于耕种,认为这些东西赚不了几个钱……”

    崔介安惊恐地望着陆承启,大声喊冤道:“陛下冤枉啊,我王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

    陆承启冷笑一声,说道:“没做过?朕倒是很好奇,你们高丽的地盘也不算小了,即便北边不产粮,难道南边也不产粮食吗?这么大的地盘,还养不活几百万人,说出去谁信?再说了,是你们不经过朕的同意,擅自更换宗主国,你们考虑过朕的感受吗?既然你们都能做初一,为何朕就不能做十五了?”

    崔介安非常不理解,不是说大顺的消息闭塞,连高丽的实际情况都不清楚,很好糊弄的吗?怎么这小皇帝好像对高丽了如指掌一样,连这等隐蔽之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崔大人,朕不怕老实和你说,一个人做错了事,是要接受惩罚的。而一个国家做错了决定,更是要接受惩罚。收起你的那一套吧,朕是不会同情你们的。以后也别来了,不然的话,朕会怕自己忍不住动刀兵的念头。回去告诉王徽,如果知道错了,那就给朕老老实实地道个歉,与契丹划清关系。不然的话,哼,后果连朕都不知道……”

    陆承启一通威胁恐吓,算是把崔介安的小心肝都吓掉了。历朝历代之中,哪一个君王如此不顾脸皮,对着别国使者冷嘲热讽,还威胁别的国家。

    这也是崔介安活得不够久,若是他活到了正史上面,见到了明太祖朱元璋对倭国使者的处理方式之后,便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了。其实朱元璋和陆承启是同一种人,性格上肯定是大相径庭的,可对外的强硬,那是一致的。

    崔介安至此,也明白了陆承启的心思,当即也沉下脸来。他也是人,高丽国再小,也有自己的尊严,被陆承启这么抢白,他作为一个使者,必须要维护自己的尊严:“陛下,你可知道,这句话的后果?我高丽虽小,可也有几十万控弦之士,要是高丽和辽国联手,恐怕大顺会吃不消吧?”

    陆承启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心道:“小样,软的不成来硬的了,难道我怕你?也不知道我是吓大的,比硬?谁怕谁啊!契丹人和大顺有三年之约,就算现在开战,他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契丹人都不成,这些高丽棒子还能成得了什么事?大顺不进攻你们都算好了,还想来进攻大顺?估计是脑子撞坏掉了……是了,高丽棒子一向爱面子,看来我是戳到他们的痛脚了……”

    这些心思,在陆承启心中飞速地过了一遍,然后冷笑道:“好啊,朕倒要看看,你们高丽有甚么本事!三年之内,你不来攻打我大顺,你是孙子!”

    撂下这句狠话之后,陆承启也撕破了脸皮,喝道:“来人,将这个狂徒,丢出皇宫。顺便把高丽人都赶出大顺国境,特别是这个崔介安,要是再敢踏入大顺国境一步,死!”

    崔介安两眼瞪得如同牛眼一样,还未来得及说话,御前侍卫就冲进了垂拱殿之中,把他的嘴一把捂住了,架出了皇宫……

    陆承启并不予以理睬,反而转身研究起地图来。后世有句话说得好啊,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明知道高丽不可能对大顺造成什么影响,但必要的防范,还是不可少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木棉

    陆承启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发现高丽和大顺接壤之处,除了鸭绿江之外,并没有什么地方好进攻的。换而言之,只要守住鸭绿江一带,高丽便没有多少办法。

    只是大顺的版图,只覆盖着的下游,并没有占据着鸭绿江的全部。鸭绿江的下游,是大顺和高丽的分界线;中游是高丽和辽国的分界线;而上游和长白山合着的一带,则是高丽和女真人的分界线。

    其实高丽真的很不容易,被夹杂在俩个超级大国之间,有苦难言,还有一个恶邻女真。其实女真人对高丽国的危害,远比辽国要大得多。高丽改奉宗主国,其实也是为了让女真人收敛一下,别再来为祸高丽了。毕竟辽国的强大,女真人也是知道的。哪怕女真和契丹之间,发生过很多次战争。

    先前为了抵御契丹人和女真人的烧杀掳掠,高丽的前身高句丽也学着中原,耗时十六年修筑了长城。因为地势原因,高句丽的长城,仅仅千里而已。等到王氏篡权高氏高句丽,这千里长城好像也没有派上用场。不过,随着高丽的地位逐渐尴尬,这千里长城总算派上了用处。前有女真,中有辽国,后有大顺,高丽不得不在边境屯兵进行防御。

    按照农耕民族的属性,防御肯定是要倚城而守,战线这么长,自然要修筑城墙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国能修万里长城的缘故,战线太长了……

    现在大顺又和高丽闹翻,高丽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辽国和大顺签下三年互不侵犯条约。要是大顺乘此机会进攻高丽怎么办?这可不是正史。隋朝和唐朝都进攻高丽失败了。让高丽棒子没有了畏惧。相反,高丽和中原大国历来关系很好,中原大国在高丽看来,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要是中原大国进攻高丽,那可真的是玩砸了。

    其实,此时大顺是不可能进攻高丽的。因为此时,全球气候进入了小冰河时期。别以为小冰河时期在明朝才有。哪怕是正史上,大顺对应的宋朝,也是有小冰河时期的。古代虽然没有气象仪器观测气候的变化,但却有丰富的“物候”记录。“物候”是指人观察到一年之中何时降霜下雪,河开河冻,植物开花结,候鸟春来秋往等等。中国以农立国,为了农事的需要,从西周开始就有了“物候”的观测。

    据记载,前朝的京都长安。皇宫之中尚有梅树,种有柑桔。且长安从无下雪的记录。直到六十余年前,长安已经不能种植梅树了,每年还要大雪飘飞。重生以来,陆承启也感觉到和后世的城市热岛效应不同,这长安城真的是冷的可以。冬天不烧火盆,屋里根本没法呆。

    荔枝的生长也是很好的佐证,六十余年前,成都也曾长过荔枝,但现在只有大才子苏轼的故乡眉州能长荔枝了。这一切,都说明了此刻的气温确实进入了一个很冷的时期,哪怕是明末的小冰河,也不过如此了吧?历史能更改,但气温是骗不了人的,小冰河时期如期而至。

    这么冷的天气,别说进攻高丽了,哪怕是守住自己的国土都好了。陆承启甚至怀疑,宋朝的灭亡,和天气有很大的关系。金灭北宋的时候,恰巧正值隆冬十二月。注意,这是农历的十二月,那时候又是小冰河时期,中原汉民没有什么御寒棉袄,贫民主要使用的衣料,是麻布,或者其他植物纤维织成的面料,绫罗绸缎是属于上层人士或有钱人家的。平民百姓,冬天要穿**、身穿直裰,出行还需要带风帽等等。要是富贵人家,除了穿绫罗绸缎之外,还会穿鹤氅,这是一种很名贵的裘衣,还有各种皮毛的披风和帽子,跟平民百姓是一个天一个地。

    偏生士卒们多是苦哈哈的贫民,冬天敌人来袭,连平日里的两成力气都没有,怎么御敌?自然是惨败了……游牧民族不同,他们所穿衣裳,多是动物皮毛,又暖又厚实,冬天里行动一点都不逊色于夏季。此消彼长之下,金灭北宋也就不稀奇了。

    当然了,这里面其他因素也不少,北宋的政策、文官、军队等关键因素,也是很致命的。要是不想重蹈覆辙,就要一点点去改变。

    要更变穿衣习惯,发展棉花自然是最好的。哪怕一时间找不到棉花,也能找到替代品,木棉。陆承启记得,闽广一带,木棉花不少,要是大力种植,便能解决防寒保暖问题。

    解决了保暖问题之后,待得驰道修好,大顺不敢说有进攻的实力,也能自保无虞。

    陆承启思前想后,觉得这个事不宜迟,连忙唤来新上任的工部尚书李诫,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谁能做这个事情。李诫被宣觐见的时候,不敢迟疑,连忙随着内侍向皇宫走去。

    要说李诫心中不忐忑,也是不可能的。刚刚上任才几天啊,就被宣召觐见了,“难道是我出了什么差错了?”李诫不得不这么想着。

    进入了垂拱殿之后,正在研究地图的陆承启,抬眼望了一下他,开口问道:“李卿,可会看地图啊?”

    李诫是什么人?博学多才之士,别说地图了,就是详详细细的工程图纸,他都能画得出来。当即说道:“回陛下,臣略懂一些。”这垂拱殿是李诫没来过的,因为先前他还没有这个资格,自然进不了垂拱殿私下觐见陆承启。

    “那李卿看这副地图怎么样?”此刻陆承启的心中,也有一丝显摆的意思。毕竟他桌椅后面的世界地图,可是集齐了监察司最大的力量,实地勘察之后描绘出来的,比之任何一副地图都要准确得多。以陆承启的见识,这幅地图哪怕不能全对,也能对得上六七分了。在这个没有卫星的时代,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很厉害的一件事情。哪里像其他那些呈给皇帝的地图,用写实的手法,描绘出山川河流,比例却堪忧。也许是为了让皇帝好看明白一些,才把山川河流画得这么立体吧。可比例不对,画得再精致,也是枉然。

    李诫是大家,自然看得懂这幅地图。再结合自己的学识,李诫赫然发现,这地图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精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说道:“陛下,此地图出自何人之手,简直是世之瑰宝啊!”

    陆承启笑而不答,反问道:“李卿,朕找你来,可不是单单是看地图这么简单。卿身为工部尚书,除了掌管天下水利、屯田、交通等,民众冷暖也要过问一二吧?”

    李诫一愣,老实地说道:“陛下,臣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棉花

    陆承启笑道:“李卿,朕且问你,这劝课农桑是和解?卿身为工部尚书,该不该劝课农桑?”

    李诫闻言,一脸憨厚地说道:“回陛下,劝课农桑,自是鼓励与督责种田与养蚕。”

    “那养了蚕该做什么呢?”陆承启紧接着问道。

    “自是织布了。”李诫想当然地说道。

    陆承启笑了,李诫这人太老实,别人说什么他都跟着话头走,这样的下属可遇不可求啊!当即说道:“织布之后,还不是为了御寒?朕知道,大顺以农立国,自然是不能忘却根本的。可朕发现,朕的子民,并非个个穿得起绫罗绸缎,那如何是好?”

    李诫一愣,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家室殷实,没有衣裳短缺之虞,自然是体会不到漏风之屋与衣不蔽体的痛苦。李诫是老实人,苦苦思考这个问题,却没有答案。他知道,仅凭麻衣襦袄,御寒是有困难的。偏生这几十年来,气温一年比一年冷,虽说朝廷收不到冻死人的报告,可李诫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做了工部尚书,李诫没想到这个难题落在了自己的头上,一时间思考得忘了是在面见圣上了。

    陆承启见李诫迟迟没有答案,笑道:“不知道李卿,可听过木棉花?”

    李诫博学多闻,立即明白了陆承启的意思,欣喜地说道:“陛下的意思是,用木棉做衣裳?”

    陆承启哈哈一笑,说道:“李卿。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不错。朕确实有这个意思。若不是找不到棉花。这木棉其实朕也是不想用的。”

    李诫愕然,问道:“这棉花是何物?”

    陆承启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只得画了一张似是而非的画。李诫看过之后,突然惊叫道:“陛下,这不是白叠子吗!”李诫博学多才,对于奇异花草也有涉足,也是碰巧认识了这棉花。其实陆承启画得并不像,只是画出了大概。通过叙述它的形状,李诫才想得起来的。

    陆承启也非常惊喜,说道:“李卿也知道棉花?”

    “臣曾看过一本书,上面有这样的描写。这是书中称呼此物为白叠子,书中谓之‘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纩’,臣却不知道此物乃是陛下所说棉花。”

    陆承启哈哈大笑道:“朕还以为找不到棉花,想用木棉代替,现在看来不需要了。李卿。你可知道这棉花在哪里出产吗?朕要大规模种植,那样的话。朕的百姓也就不怕挨冻了。”

    李诫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书中说棉花产自西域,乃是回鹘之地所有。不过,臣也有耳闻,滇中、广南西路等地亦有此物。”陆承启闻言愣了一下,没错,新疆确实也出产棉花,但回鹘人好像和大顺的关系也不咋地,能不能搞来也是未知数。但云南、广西两地有棉花,这是让陆承启料想不到的。

    其实,早在秦汉时期,一种唤作亚洲棉的棉花,已经从印度传入云南等地了。这种棉花,又称为粗绒棉,产量并不高。但胜在适应性强,抗病性强,弹性好,对于御寒有着很好的效果。现在没找到高产的长绒棉前,有这种粗绒棉也不错了。

    陆承启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立即下旨说道:“李卿,不管花费多少,一定要找到这种棉花!”李诫欣然领旨,他也有意做出一番功绩,既然又有圣旨,何乐不为?

    李诫领旨之后离去,陆承启才想到棉花的推广不易。现在是小冰河时期,种植粮食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种植棉花?中国农民向来不相信什么良种,只有亲眼看到了别人家的谷子好,才向别人借一些种子来种。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中国的谷物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约是一亩地产粮两百斤左右。

    这种顽固性,是出于中国农民的谨慎小心的性格。他们一家的性命,都在这几亩薄地之上,贸然换了种子,没有收成,他们就该喝西北风了。谷物粮食尚是如此,更何况要换种棉花?这东西又吃不了,还不知道怎么用,如何能让农民相信这种东西能换钱?

    “头疼啊!”陆承启忍不住叹了一声,心中道:“如果实在不行,只好先在皇庄之中支出钱银,购置一些薄田,试种一下了。对哦,还有纺织机,也是一个难题……有了棉花,只是第一步而已,要是知道能重生,我先前就认真学历史、物理、化学了,现在真是头都大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陆承启算是体会到这个尴尬了,身为重生人士,什么都懂一些,却什么都不精通。除了把握一个大方向,别的什么都做不了。陆承启却不知道,有很多知识,往往缺的是临门一脚。伟大事物与普通发明,缺的就是灵关一闪。

    陆承启不经意间,又悄然地改变了历史的走向。虽然说历史原本就改变的了,但随着陆承启的出现,这个改变会越来越多。毕竟陆承启知晓人类历史的进程,有他在,中国的发展,起码要比正牌历史快多了。正史上,中国走了不少弯路,宋代最接近资本主义的时候,被金灭国了;南宋发展到顶峰之后,因为后续无力,被蒙古人灭了;明末,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的时候,又被突如其来的小冰河、流民和满洲人一同剿灭了。至此,中华民族开始落后于世界。哪怕是陆承启重生之前,中国也还是没能追赶得上。

    现在,有了来自后世陆承启,他所拥有的超越这个时代千年的见识,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算了,不想了。这个问题就由沈括、苏颂他们解决吧,没理由黄道婆能发明脚踏三锭纺车,这几个科学家发明不出来!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吧……”陆承启不再自寻烦恼之后,也释怀了。不要和自己的短处较劲,这才是明智的做法。就好比明明知道自己的古文水平有限,就不要妄想着去和那些饱读诗书的御使官争辩。他们会用最熟悉的方式,轻松将你击败,然后逼得你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做,就好像大顺要亡朝灭国一样。

    此刻,不仅仅是陆承启想通了,连卢尘洹也想通了。先前他也很郁闷,这次领军,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些禁军一样了。哪怕是他的亲兵,也被调去训练了好长时间。现在出征,这些亲兵的行为举止,连卢尘洹都有点吃不准。更别说底下那些中低层军官了,如陪戎校尉、陪戎副尉、仁勇校尉、仁勇副尉、御武校尉、御武副尉、宣节校尉、宣节副尉等,好像都不用他安排,一切行军,驻扎,后勤,派遣斥候等事宜,都做得有条有理,让原来意气风发的卢尘洹郁闷不已。

    不过,他终于想通了,这一次他出来就是为了寻求晋升资本的,在乎这个做什么?要是做得好,恐怕都要做一卫将军了,再受轻车都尉的勋职,那就真的光宗耀祖,羡煞旁人矣。

    卢尘洹想通之后,也乐得做甩手掌柜,放手让手下去办事。他则骑着高头大马,乐悠悠地保养马槊弓箭,等待出战的那一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太原王家

    太原府,位于河东北路之中,乃是一座历史名城。古时曾属冀州,乃是华夏九州之一。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分天下为36郡,设置太原郡,郡治晋阳。汉代全国设十三州,并州刺吏部设治晋阳,这也是太原称并州之始。

    自晋代以来,直到前朝,太原被称作晋阳城,已余七百年。大顺立朝之初,为了区别前朝,设置州府制度,始称太原府。

    太原府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便有“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的说法,是古代北方的军事重镇。因历史上有许多皇帝都是从晋阳起家,被世人认为是龙潜之地,因此也别名龙城。

    曾有风水大师言,系舟山为“龙角”,龙山、天龙山为“龙尾”,而晋阳正当蟠龙的中心,故常有“真龙天子”的出现。前朝惧怕再有人起来与他们争天下,放火焚烧了晋阳城,而后又引汾水、晋水灌了晋阳城的废墟。后来,前朝因为外患,不得不又在唐明镇一带修建起新的晋阳城。当时为了钉破“龙脉”使之永世不得翻身,全城只修丁字街,不修十字路。自此,太原再无真龙天子出现了,这也是为什么太原王家日渐式微的原因。

    想当年太原王氏,何等威名赫赫,与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等七族并列为五姓七族高门。这五姓七族联合起来,连皇帝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怎奈昨日繁华已成云烟,如今的王家。不过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罢了。人心早就散了。偌大的府院。早已分成好几家,名义上都听王家家主的,其实每一房都各行其是,王家家主只是一个空头衔罢了。

    不过,世家到底是世家,哪怕烂船也有三分钉,王家仕途没落之后,转战商场。倒也取得不菲的成就。前朝并没有什么盐税之说,只有大顺立朝之后,迫于税收的困难,才实行榷卖制度。把盐、酒、茶等都列入榷卖行列,以充实国库。这让原本已然有些颓乏的太原王氏看到了希望,而且他们的眼光极其狠毒,一下子就看中了任何人都需要的盐。凭着疏通关节拿到的盐钞,以及悄悄贩卖私盐,渐渐聚拢了巨大的钱财,成为了大顺最大的盐枭。

    好景不长。王家的再度风光,不过持续了百余年。或许是太原的风水真的不成了罢。一旨圣意,再次把王家打入深渊之中:亲政不久的小皇帝,居然下旨取消官盐的榷卖了!这无异是一个晴天霹雳,把太原王氏轰得满眼晕圈。

    先前小皇帝已经整饬了官场,难得地让官场内的风气为之肃清了。但对于旨在拿到盐钞的太原王氏来说,这却不是一个好消息。王家家主一直在念叨着生意不好做的时候,更大的打击突如其来,直接把他敲晕了:“这小皇帝真的不给人活路吗?”

    望着库存堆积如山的井盐、青盐,王家家主思索良久,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悄悄聚集了和王家关系甚是密切的其他几个盐枭,商讨出路。

    这几家都同意,按照王家家主的意思,一边鼓动武装贩卖私盐的盐匪,截断沿海的海盐运输;一边谋划破坏小皇帝的新政。他们的本意是,一旦小皇帝的新政破坏了,那就要回到先前官盐买卖了,他们又能坐着收钱了。真是应了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日进斗金,又有谁肯回去啃窝窝头过苦哈哈的日子?

    这些商人,他们眼里只有钱财,哪里管得了别人的死活和国家的兴亡?陆承启的新政,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好的,但对他们是不利的,所以他们要反对。暗中做得那些小手脚,所为的不过是要回到原先那种官盐制度而已。

    他们自认为行事已经够谨慎了,也知道这是抄家灭族的勾当。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他们实在是太小看监察士了,不到两个月,他们便已经出现在陆承启的御桌之上。

    结果当然不用说,陆承启勃然大怒,已经派出了近五万禁军前来围剿这些世家。王家在朝中也是有消息来源的,先一步得到了消息。此时在长安城郊外的这些世家家主,闻得消息,早就做鸟飞兽散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自求多福了。

    如果陆承启不把此事放做廷议,或许真的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像先前那道圣旨一样,来得悄无声息。但一放到廷议之上,那后果便是有某些官员,把消息悄悄的散布出去了,让这些世家收到了风声,早就逃回了家中。

    此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太原的王家家主,紧急地召开了家族会议,大家一起探讨如何应对。一听得皇帝派出了禁军,这些老家伙,一个个都吓得腿软了,连话都说不顺溜。

    其中一个还算镇定,说道:“我认为,还是赶紧负荆请罪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皇帝不是一个嗜血之人,他连贪官都放过了,还在乎我们吗?大不了,把囤积的盐都献给朝廷,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在座的人都不说话,这个办法,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王家家主慢慢的抬起头来,早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童颜鹤发的模样,现在人看起来好似老了十余岁一样。王家家主叫王元士,今年已然六十有五了。古人寿命不长,年过花甲的人都是很少见的。唯有这般世家,才能让王元士保养得如此之好。

    王元士先前广邀贩盐世家和几伙私盐头子,密谈如何破坏新政。没想到仅仅两余月,事情便已经败露。他刚从长安赶回太原府,就是为了寻找最后一线生机。

    听了刚刚那人的话,王元士不置可否。他知道时间紧急,也不知道现在禁军到了哪里了,他可是一路换马不换人赶回来的,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召开了这个家族会议。王家这么大,他也不能一言蔽之生死存亡。

    这时,有一个人笑道:“元丰多虑了,我观之所谓所谓官军,不过土鸡瓦狗耳,凭府中带甲之士三千,便能痛击此禁军也。况且,府中尚有五千弓弩,岂是官军能比?我太原之人,人性劲悍,习于戎马,又岂能怕了官军?大顺无道义,不如乘此机会举反旗,定能四方响应。到时候,大顺大厦将倾,尚不知鹿死谁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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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介绍:
烽火生,狼烟起,策马扬鞭保家国。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造宝船,扬风帆,乘风破浪惊万邦。堂堂中华,四方来贺!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开疆拓土,千古一帝。 大顺皇朝,由朕开创新的篇章!大顺皇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顺皇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顺皇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