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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夜话

    “太原王家,太原王家……”

    念叨着这个名字,陆承启又是一阵头疼。“这些个世家,什么时候能消停一会?历史的改变实在太大了些,要是北宋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世家!”

    陆承启心中一阵抱怨,可又无可奈何。即便是正史上开创科举制的隋唐两朝,前期的世家门阀,也是具有很大能量的。大顺能在百年之内,把世家门阀的势力削减到这个地步,也算了不得了。

    可一些大的世家,真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行将沦为历史了,也还是要弄出点事情来,不搅得天翻地覆,好似就证明不了他们曾经是大世家一样。

    陆承启之所以头疼,乃是因为了解得多了之后,才有所畏惧。据监察司暗报,太原王家的子翤,遍布整个大顺。虽然分支颇多,但太原还是他们的祖籍所在。一旦陆承启从重处罚,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宗族制度深入人心。就怕一个处理不好,其余王家子弟起来闹事,那么息事宁人的意图就落空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国法甚至还比不上家法。家法在这里指的是宗族之法,也就是违背了家族法规而受到的惩罚。比如男女私奔会被浸猪笼等等,哪怕在后世,一些偏僻乡村仍然具有这种宗族执法的传统。要是量刑过重,陆承启真的怕底下有野心之人闹事,这样处理起来会更加纷乱如麻。

    再者,自古以来便有法不责众,法不责老之说。这都是因为历代统治者,为了愚民而加强统治做出的妥协。一旦百姓闹事了,镇压不下去的时候。便会转换态度,息事宁人了。越是妥协,国家制定的法律就越不被当一回事。有道是,无例不开例,开例成常例。若是不以法为准,严格执行。百姓知道朝廷还是不敢惹怒他们的,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这股歪风邪气,必须要杀的。

    至于法不责老,就更好理解了。中国的传统观念,都是尊老爱幼的。如此延伸到刑法之上,便是法不责老,法不责幼了。王家家主王元士,年已过花甲,即便在后世。也能称之为老人了。更何况,在这个人均寿命都很短的时代,更是受人尊重。王元士能从容赴京受审,估计心中也存了这样的心思。

    如何取舍?陆承启心中充满了矛盾。果然是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即便贵为帝皇,也是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的。陆承启知道的越多,感觉受到的无形束缚就越大,行事也越发谨慎。越发不敢恣意妄为。有时候,陆承启真的想像刚刚重生那会一样。无所顾忌,哪怕是强势如杨太师,也要先打倒再说!任何拦住他前进道路的人,除了灭亡,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可惜,陆承启不敢乱来了。不知者无畏。说的便是这种初生牛犊。但凡有一些经验,知道一些隐秘的帝王,都不会采取如此激烈的正面对抗方式,这样做不仅会使得自己“明君”光环的光芒减弱,也会激怒一些不理智的人。读书人还不怕。他们最多是骂几句而已。可武人,特别是在有了极富野心文人辅弼的武人闹起事来,那就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了。

    帝王之术,说白了不过是权衡之术。所谓政治的艺术,在于妥协。哪怕是贵为皇帝,这样的妥协也是存在的。个人的力量,想要对抗一个时代,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要想改变的一个时代,就得先融入这个时代。如果像西汉末年的王莽一样,不顾时宜搞些超越朝代的东西,最终只是自取灭亡罢了。

    陆承启在寻找一个平衡点,既能让古人都接受的说辞,自己又不用退让太多。可惜他不是圣贤,哪里有这么容易找得到!哪怕是古代圣贤,也要宣称自己的学说不是自己发明创造的,而是从更早的圣贤那里传承过来的。

    暗报丢在龙案之上,陆承启的眼神却一直往殿外延伸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办法还是没有一个。

    待得酉时三刻,内侍来唤,陆承启才算回过神来。苦笑地看着龙案上的监察司暗报,心道:“我宁愿一天都泡在奏折堆里面,也不愿意面对半件这样的破事,实在太烧脑了!”

    心中烦乱之下,一拂衣袖起了身,声音稍大了些道:“摆驾仁明殿!”

    内侍听得陆承启话语中隐含的怒气,不敢懈怠。配合着宫女,在前面点着灯笼引路。其实这时候天还没有黑,只不过奢侈惯了的皇室中人,对于这些旁枝细节也不在意了。加之陆承启没有把心思放在这方面,全都被王家的事搅得心神不宁了。

    待得穿越宫墙长廊,亭台楼阁,花园小院,总算来到了仁明殿。奈何陆承启的原配,周芷若此刻尚没有回宫,只留下陆承启一人面对着整桌御膳,完全没有食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芷若才姗姗回到仁明殿。看着正在发呆的陆承启,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充满了愧疚。作为皇后,应该是后宫之主,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可自从管理了皇庄,福利院之后,周芷若就分身乏术了。

    轻移莲步走到陆承启身后,温柔地趴在陆承启略显瘦弱的背上,柔声说道:“陛下,累你久等了……”

    陆承启身子轻轻一颤,握住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柔荑,笑道:“梓童什么时候回来的,朕都没发觉。”

    周芷若舍不得陆承启身上的温度,以及一股淡淡的男子汉味道,不知为何,脸上突然现出两朵红晕,印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陛下想什么啊,臣妾进来都不知道。难不成,陛下想着什么女子不成?”

    和陆承启做了这么久夫妻,对他的性格也很是了解。平日里说些逗笑的话,周芷若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陆承启苦笑道:“国事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朕的一生,有梓童一人,已经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有个贤内助就是不同

    哪怕心中明白,陆承启这么说是为了讨她欢心,周芷若还是忍不住一阵窃喜。女人就是这样,在心爱男人面前,一点点的甜言蜜语便会让她彻底沦陷,甘愿付出一切。

    明明知道陆承启身为帝皇,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的。哪怕是再喜欢自己也好,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新厌旧。或者换一个词,博爱。哪怕是周芷若那个看起来刚正不阿的爹爹,周延华也是有着两房小妾。身在为官之家的周芷若,对这种事情,早已经心知肚明。如果她善妒的话,也不知道一辈子要吃多少的醋才行。

    作为后宫之主都没有这等宽容的心,恐怕周芷若也坐不稳这个皇后的位置了。没办法,这个时代的女性,大多还是依附男权而存在的。周芷若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让陆承启记得自己。

    殊不知,陆承启是一个很懂得知足的人。前世谈过的恋爱都屈指可数,重生之后的际遇又太过于震撼。几乎是突然间,事业有了,老婆也有了。陆承启除了要为全民族的未来奋斗之外,实在找不到其他目标了。

    再加上陆承启受过的思想教育,是很难让自己接受三妻四妾的观念的。所以,陆承启说的话,几乎都是出自肺腑。只可惜周芷若直把他的话当做一种安慰罢了。

    温存了一会之后,两人便开始用膳了。只不过,陆承启还是在担忧王家的事情,食不知味。

    周芷若显然也注意到了陆承启的异常,只不过她默默地把这个发现看在眼里。并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说出来。古时候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受过良好家教的周芷若。自然是养成了习惯。吃饭的规矩自然不止这些,还有女子不能同台等。只不过陆承启以帝王的权势命令周芷若必须同台吃饭之后,这个常例才算被打破。

    在沉默中,花了近半个时辰才把晚膳用完的两人,在宫女把餐具都收拾好了,清退出去之后,周芷若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陆承启欲言又止,周芷若更是明了:“陛下若是政事上的事情。臣妾也帮不了忙……”

    后宫宦官不得干政,这是陆承启的底线,任何人都动摇不得。冰雪聪明的周芷若自然是不会明知故犯的,就算陆承启说漏了嘴,她也只能给一个参考意见。要是真的以命令的语气,恐怕后果就有点严重了。

    思前虑后,陆承启还是把太原王家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仔细听明白的周芷若,立时知道陆承启在烦些什么了。

    蕙心兰质的周芷若嫣然一笑道:“陛下,你着相了。既然王家不遵圣旨,已犯了欺君之罪。即便依律治罪。也没有人敢说什么的。以此为戒,让天下人知道。陛下的圣旨乃是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即是圣旨。臣妾愚见,好处要比坏处多。再者,先前臣妾听闻此事已经廷议过,既然如此,按照廷议的结果办就是了,交由大理寺审讯,再交付刑部。臣妾相信爹爹不会徇私的。”

    陆承启闻得此言,眼前一亮。是啊,凡事有利有弊,至于如何抉择,自然是要根据利弊来判断的。且不说大顺占据正统的地位,就算王家子弟有心造反,也是没有群众基础啊!

    再说了,陆承启亲政以来,颁布多项惠民措施,已经逐渐扭转了这副身体那个倒霉鬼创下的耻辱记录,慢慢都有人口称圣君了。人心思定的情况下,造反也不过弹指便能平定的事情。

    陆承启现在,缺的是一个借口,巩固《大顺律》法律地位的契机。若是借机把王家家主违抗圣旨一事炒大了,从而使得《大顺律》深入人心,扭转家法比国法大的真实情况,那便是利大于弊了!

    想通了这一点,陆承启哈哈一笑,说道:“梓童不愧为朕的贤内助,朕明白如何做选择了!”

    周芷若见陆承启没有了烦恼,心中也是快慰,掩嘴偷笑道:“陛下如此瞻前顾后,都有点不似先前的性子了。”

    听得她这么一说,陆承启也深有感触,说道:“是啊,朕是知道得越多,便越来越迷失了自己。好在是梓童提醒,若不然,朕又得做错事了。朕不敢想象,若没有了梓童,朕该如何自处?”

    陆承启说得煽情,周芷若也红了脸庞,啐道:“陛下在说甚么话!只要陛下不嫌弃臣妾,臣妾定是一辈子陪着陛下的。”

    陆承启此刻心情大好,忍不住开起了玩笑道:“梓童现在牵挂福利院多过朕许多了罢,又怎么能够陪朕一辈子?”

    女子的敏感,听得这句话的周芷若,立时便想:“是不是陛下有怨言了?”

    心念百转之下,周芷若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是不是臣妾做错了甚么?”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这么贤良淑德。哪怕自己没有做错什么,都要先认了错。毕竟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三纲已经深深刻在这个时代的女子心中,不敢稍稍逾越。

    虽说这么一来禁锢了女子的思想,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常言道,三日不读圣贤书,便觉面目可憎。可见圣贤书确实能使一个人的素养得到提升。而圣贤之道倡导的,莫过于夫为妻纲了,换成更能明了一些的话,便是“妻贤夫祸少,子孝父欢心”。

    也只有这个时代的女子才能这般自我检讨,要是换做后世的女子,就算是自己错了,也要想着怎么推卸责任,让男友觉得是他错了。要是跟这种女友讲道理,根本没门。不然的话,你赢了道理,输了女友啊!

    陆承启感慨良多,才说道:“朕不过开开玩笑罢了,梓童为何这么说?梓童做得很好,皇庄现在居然能月入百万贯,福利院也让越来越多的孤儿入住,朕还能说什么?虽然这些都是朕的主意,可没有了梓童,朕不敢想象这些事,别人能做成什么模样!”

    听得陆承启的赞美,周芷若心中如同冬日里喝了一杯温水,直暖人心。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夜悄悄话,不外乎如何办好福利院,以及日后的施药局,养济院的事宜。说着说着,忙碌了一日的陆承启慢慢陷入了睡眠之中,唯有周芷若躺在龙凤床之上,望着这个尚存稚气的男子,心中爱极……

    月如钩,悬挂天边。繁星稀疏,偶尔虫鸣传来,打破了寂静的黑夜。又是良辰一夜,佳期如梦。(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翻江龙

    静谧的夜色中,水泊中微波荡漾。

    清风拂过,芦苇随着风摆动。

    只是这样的景色,在水泊中住惯的人,不算得新奇。或许只有没有见过湖泊的人,才会有所感叹吧。嗯,包括文人骚客。

    梁山山麓之下,一直延伸到水泊之中。一座高大的水寨寨门沿岸而立,相比起大顺水师的寒碜,水贼更像是正轨水师多一些。

    水寨外面,战船横陈,旌旗猎猎作响。粗略一数,高大的战船不在二百余艘之下,其余小船更是如同水中鱼群一样,密密麻麻停靠在更远的地方。

    靠近水寨寨门的哨塔,也是依山而筑,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即便是夜晚之中,水寨里面传出来的叫骂声等,在十余里外亦能隐隐听得见,足见这梁山之上,聚集了多少水贼。

    也难怪,大顺武风盛行,虽然朝堂里面重文抑武,可民间的侠客却是很吃香的。即便是正史上的北宋,亦是如此。经历了五代十国的动乱,北宋百姓多以习武为荣。否则在乱世之中,没有自保之力,那是很危险的事情。传闻宋太祖赵匡胤的武艺也很高,曾传下太祖长拳。

    大顺的情况则有所不同,皆因前朝乃胡人立国,虽然被汉化了,尊崇武风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大顺之所以尊文抑武,不过是为了消除前朝的影响,笼络人心。但矫枉过正的后果,便是开国仅仅五十余年之后,便让异族欺辱到家门口了。换做前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中原皇朝不去欺负别人就算了。怎么能让夷蛮肆无忌惮的横行?

    接下来的五十余年。不过是稳定人心的过程,竭力消除前朝的影响。也由此让科举更为盛行,恩科几乎隔两年就开,相比之下,武人连出头都难。

    但民间又武风盛行,“侠客们”没了前程,又不甘心种地,除了落草占山为王之外。还有更好的出路吗?

    去当兵?你不过是一炮灰,在箭矢横飞的战场上,一个不留神就挂了。还不如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称分金来的豪气!

    为什么大顺境内,剪径蟊贼多如牛毛?根源便在此处!剿匪不是目的,宣传政治才是目的。陆承启早就把大顺武人的心思摸透了,有了监察司,在大顺境内,鲜少有陆承启想知道却无法得知的事情。

    打仗不是一时兴起的。而是为了政治意义而服务的。若说陆承启最惋惜哪一个名将,莫过于岳飞了。他本领很大。却不懂政治。他一心攻打金国,金国也确实被他打得节节败退,仅差一步便能光复河山。奈何他心中想的是迎回二帝宋徽宗、宋钦宗,这将南宋皇帝赵构放在哪里?二帝回来之后,他们是皇帝,还是赵构是皇帝?

    岳飞乃一届武人,哪里懂得其中的道理?精忠报国,他做到了精忠报国,可惜不被天家认可。秦桧不过是为赵构背了黑锅罢了,真正要弄死岳飞的,不是秦桧,而是赵构。没有赵构的默认,秦桧能连发十三道金牌?

    历史的真相总是被掩盖,只有做到感同身受之后,才能揣测一二。陆承启此次剿匪,也是为了他的政治目的。一来是清除匪徒,这个是真的,也是为百姓着想的。二来则是清通商路,使得商业能更好的发展。第三,任何人都想不到,这是陆承启为了大兴水师而设下的圈套。

    为什么卢尘洹刚刚平定太原王家,就被陆承启一道密旨遣往山东路东平府水泊之中进剿水贼?明明知道禁军都是步兵,派去打水贼,这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

    陆承启会这么没常识吗?

    当然不会,自然是要卢胖子觉得此事不可行,然后上奏疏,说要自己派出水师围剿,自己办不了。那样的话,陆承启就能借题发挥,大兴水师了。

    即便卢胖子没有上奏疏,陆承启也能“摆事实,讲道理”,夸大水贼的兵力,堵住文官们的嘴,便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这一招,陆承启也是从后世米国那里学到的,他们不是老是讲**********,要求增加军费吗?与米国要通过国会要钱不同,陆承启要做的,只是堵住文官的嘴罢了。

    这些文官太会借题发挥,说不得陆承启也要效仿一番才行。

    此时梁山水寨,早就有人占山为王了。《水浒传》里面,晁盖也是取代了王伦的地位,做了梁山泊主。自从有了梁山水泊,水贼就开始盛行。皆因梁山地势险要,前面有水,后面靠山,梁山山道险峻,易守难攻。

    而现在占据梁山的,唤作飞鱼帮,帮主叫做翻江龙,原名叫做尤竣。传言此人能在水中屏息小半个时辰,水性极好,才有翻江龙的诨号。

    此刻,翻江龙静静听着手下喽啰的报告,听得近五万禁军来讨伐,还没有战船的时候,他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大顺想来也是气数尽了,没船还想攻打我?这小皇帝也是个蠢人罢了,没船我怕他甚么!”

    这伙水贼里面也是有高人的,或者前一任寨主是高人,这堂上的匾额上书“聚义厅”。尤竣坐了聚义厅下正中央的第一把交椅,把一只脚支了起来,匪气毕露。二十余座明晃晃的烛台,照得聚义厅上亮堂堂的。坐在最高位置的尤竣,一眼便能把厅中众人的神色瞧得一清二楚。

    他面前的喽啰,则一五一十地把这些时日来,官军的动静说了出来,直听得尤竣冷笑不已。作为一个水贼头子,尤竣是知道在水面上,战船的重要性的。没船,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官军想要来剿,便往水泊一钻便是了。反正官军又没船,哪里打得到他们!

    先前水泊尚未拧成一股势力,便能抗衡大顺水师了。此刻飞鱼帮声势浩大,底下喽啰逾五千人,战船三百余艘,小船不计其数。刀枪弓弩,应有尽有。粮草也能支撑半年之久,即便断粮了,也能捕鱼度日,有甚么大不了的!

    尤竣是没有底气和禁军在陆上正面硬碰硬的,但是在水泊之中,尤竣就不怕了。没有船的禁军,那便是没有牙齿的老虎,只是吓人一点,却咬不到人。

    尤竣这番话一说出来,底下坐着的几把交椅上的水贼头目,也纷纷笑了起来。官军不用怕,这是水贼能壮大的根本。元绶年间,水师来剿,不一样是灰溜溜地被他们打跑了吗!此次禁军再来,想必结果也是一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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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狗头军师

    这些水贼头目,没有一个是担忧的。他们早就知道了大顺水师的实力,在东平府一带,有哪家势力能和飞鱼帮平起平坐?哪怕是集齐大顺所有的水师,也不一定打得过占据了地利的飞鱼帮。

    所以尤竣和那些小头目没心没肺的狂笑着,似乎在嘲笑大顺水师的寒碜:“那也叫水师?随随便便出个百来条战船,都比水师厉害得多了!”

    只见一个小头目坐在最末的交椅上,狂笑中说道:“帮主,禁军连船都没,我们怕他个鸟啊?还不如现在就去把虎头坞、青龙帮、雪山会他们扫掉,免得在眼前乱晃,看着就碍眼。”

    尤竣看着这个小头目,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是因为这个小头目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的野望也不算大,只是占据这梁山水泊,称王称霸,坐地收租就行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一个怪圈之中了。他原先也是一个有武力之人,在江湖上也颇有点名声,这翻江龙的诨号,也是别人所送,说的自然是他的水性高强,在水中的武力少有敌手。可他武艺,也不过平平,在江湖上勉强算得上二流。因看不惯开封府里的地痞,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地痞的武力值怎么能和一个江湖练家子比?暴怒的尤竣,也顾不上后果,当街杀了人。

    即便历史改变了,开封没有成为都城,可在一府之中当街杀人,性质也是极其恶劣的。哪怕尤竣再有理由,地痞再该死也好。当街杀人也不占理。开封府尹接到地痞家人报案后。立即发布海捕文书。尤竣走投无路之下。只能逃到山东路,也不敢进东平府,连夜上了梁山,落草成了一名水贼了。

    和《水浒传》中林冲一来就占据了梁山第四把交椅不同,尤竣虽然有点功夫,可在梁山之中,没有熟人推荐,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尤竣只能一步步从小喽啰做起。

    渐渐的,尤竣成了一名头目。因为老帮主在和别的帮派火并中中了流矢而亡,尤竣力压众人,成了飞鱼帮帮主。至于中间有多少血腥,在尤竣经营了十几年后,已经被人淡忘了。

    这十几年来,尤竣不断发展势力,把飞鱼帮从老帮主火并失败后只有一小块地盘,发展到现在水泊中最大的势力。战船从只有十五艘到现在三百余艘,前不久刚刚又吞并了几个帮派。现在梁山水泊之中。就剩下四个帮派了,以飞鱼帮为首。青龙帮、虎头坞、雪山会那些都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就是因为这样,尤竣的威望,在飞鱼帮中无人能及。

    尤竣现在不把没有战船的禁军放在眼里,他更迫切的想把梁山水泊占为己有,成为自家内湖。所有的造反者,前面落草为贼,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慢慢的,做了贼头之后,便要为了地盘打拼了。抢夺完地盘之后,发现自己的势力已经不能被统治者容忍了,不管是手下还是朝廷,都逼着自己造反。那时候,不造反也成造反了。

    可惜尤竣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现在只想着拼命扩张地盘。却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越疯狂,就离毁灭越近。

    这时候,在场唯一冷静的,恐怕就是坐着第二把交椅的那个羽扇纶巾的头目了。如果不是在聚义厅中,恐怕谁都说他是一个秀才。

    也许是三国周郎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每一个弃笔从戎的秀才,都是这副打扮。三国周瑜能文能武,实在是这些人不世的偶像。如果不是英年早逝,恐怕三国的历史都要改写。

    这秀才唤作郝佘,他也是生不逢时,若再坚持多几年,到陆承启亲政,恐怕他便有机会中士了。为何,他乃犯官后代,哪怕饱读诗书,也是不能科考的。大顺的科举,有七不可考。一是不准工商类科考,二是不准祖上有犯罪记录的人科考,三是不准胥吏科考,四是不准僧侣科考,五是不准守孝者科考,六是不准曾受刑罚者科考,七是不准不孝不悌者科考。如此七条,恰好这秀才就犯了其中的第二条。这秀才也是偏激,一个不愤,便到了梁山落草了。

    因尊他是读书人,不论老帮主还是尤竣,都让他坐了第二把交椅。而他也是有些才华之人,能做的自然就是军师一职了。因为他每天都穿着儒袍,与其余水贼格格不入,在梁山中虽然受尊敬,别人也是敬而远之。

    听得尤竣小觑了禁军,一向关注朝廷的郝佘微微皱眉,开口说道:“当家的,依吾之见,这些禁军那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尤竣笑声止住,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啥意思?”

    郝佘也知道尤竣书读得不多,解释道:“禁军此次前来,定然不同元绶年间那回一般。禁军乃是大顺精锐所在,拱卫京畿之士,岂是泛泛之辈?小皇帝能遣来禁军,想必我等已经入了小皇帝之眼,成了那小皇帝眼中钉,肉中刺!”

    郝佘的顾忌,在尤竣看来不过如此。禁军连战船都缺,怎么奈何得了他们?郝佘这么想,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尤竣不以为然,说道:“军师,你还是给我想个主意,那青龙帮联合了虎头坞,雪山会,准备和咱们一决高下。他们的战船不多,可也能小看啊。禁军是没牙老虎,怕他作甚!”

    郝佘也知道自己对朝廷还是有很大畏惧的,不然怎么会怕连战船都缺的禁军?在心中自嘲两声,便开始为尤竣分析开来了:“战国时,秦国远交近攻之策,取得了天下大统。如今青龙帮等惧怕我飞鱼帮声势浩大,欲学那孙吴联合刘备,六国会盟,我等又岂是曹操?只需给予虎头坞、雪山会足够金银,他们便见钱眼开,不会与我等为难了。”

    尤竣听了,眼前一亮。不得不说书读多了,总会是有些见识的。起码能从经典战役里面,结合眼下,便说得头头是道。只是郝佘是狗头军师还是真的三国周郎,尤竣就有些怀疑了。毕竟郝佘乃是读书人,很是反对打家劫舍之事,倡导劫富济贫。可不打家劫舍,尤竣手下五千人喝西北风去啊?

    尤竣有些瞧不起郝佘,认为此人心肠太软,不适合做水贼。可又不得不倚仗这人,毕竟郝佘是难得的肯落草的秀才,即便郝佘有再多的毛病,尤竣也得尊重他,一切都是为了水寨大业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剪彩(上)

    从内心来说,尤竣是赞同郝佘这个计谋的。专门对付一个帮派,总比他们拧成一股绳好多了。但尤竣吞并了这么多小帮派之后,飞鱼帮的势力空前壮大,尤竣的自信也是空前的大。即便郝佘的计谋很好,但手中握有梁山水泊过半战船的尤竣,又岂会怕了这三家帮派不成?

    想到这,尤竣既不赞同,又不反对地说道:“军师此计甚好,等我想通了,此事再说罢。儿郎们这几月来征伐都累了,这段时日便让他们好好休憩。我也累了,大家散了吧。”

    听得尤竣这么说,郝佘就知道他的计策不会被采纳的了。心中微微一叹,毕竟这里不是文人话事,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众头目散去后,郝佘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梁山上房屋有上千间,他住在山腰上,这是一个极好的位置,能把水泊一览无余。

    望着那宛如银钩的弯月,想到自身处境,郝佘忍不住心中叹息:“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若是能科考,吾怎么可能落草为贼!”

    郝佘望着弯月,一时间感慨颇多。

    清风徐徐,吹荡微波。月色如银,洒落水面。

    听着远处众喽啰吃酒行酒令之声,郝佘辗转反侧,良久才能入眠。

    又是一夜。

    翌日,长安城,大顺皇宫之中,陆承启起了个大早。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陆承启可没忘了今日是驰道剪彩的日子,早就吩咐礼部办事。想必已然准备妥当。就等陆承启出面了。

    不喜欢张扬的陆承启。这一次为了自己看重的事物,还是要摆了一下排场。他决意启用皇帝出行的最高规格,以示对驰道的重视。

    早在五更时,长安城里的城防司便开始沿门驱逐杂人外,等着仪卫队的到来。禁军殿步三司,分拨统制率领官军六千兵二百人,分布在诸巷之内,维持秩序。御街两旁。禁军手执兵刃,不让百姓过度上前,冲撞了龙辇。

    赶着想去看自己亲自督办的驰道,陆承启废除了午时出宣德门的规矩。早在辰时,太阳初升之刻,便登上了龙辇。由引主驾头牵引着御马,拉着龙辇缓缓自宣德楼而出。后边跟着文武百官,前去长安城北城门至德门,由至德门去往驰道第一站,长安城北门站。

    驰道的修筑。早就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先前不知道是什么,可这两日在口口相传之中。总算明白了这两条铁轨,是给马车走的。听闻这马车在驰道上面,比在一般路上跑得要快得多。百姓对于马车见得还是比较多的,可在铁轨上跑马车,倒是第一次见。

    闲暇无事的长安城居民,一大早就在城北不远处的驰道第一站外面守候着了,就等着看驰道马车是怎么跑的。一时间,长安城里万人空巷,就连皇帝出行,也没有多少人出来相迎,闹得陆承启心中有些失落。

    不过过了御街之后,两旁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待得龙辇走过,许多百姓跟着龙辇前往城北,这才让陆承启的心有些平衡。

    出了至德门,再走得一里多地,一座砖木结构的月台,便出现在陆承启眼中。许久没有出过皇宫的陆承启,自然没见过这月台。今日一见,心中暗赞。古人在建筑上的成就,绝对不输后人,甚至后人用相同的材料,也做不到古人这般登峰造极的地步。原先简简单单的月台,陆承启都没想过,能建得这么高大上。或许挨着了皇室的名头,总是比民间大气一些。只见这月台瓦顶都是用琉璃瓦做的,柱子上浮雕都极其精美,地板铺设用的是花岗石,前面连接着驰道部分用的则是硬木。虽然与后世月台没什么不同,可一旦刻画上时代的烙印之后,便显得极其古朴大气。

    待得走近月台,发现月台下面,唐勋、苏颂、沈括、杨道奇等早已在等候了。百姓见到龙辇,自发地山呼万岁,总算满足了陆承启虚荣心。从龙辇下来,陆承启对着长安城百姓挥了挥手,示意接受了他们的拥戴。长安城百姓更是喊得大声了,希望皇帝能多看自己一眼。

    走到月台下面,对着杨道奇说了声老师,唐勋三人都问候了一番陆承启的起居,陆承启示意不要多礼之后,才问道:“这几日马车都调试过了没?”

    熟悉专业名词的唐勋,知道调试为何物,立时回答道:“回陛下,臣等已经调试完毕,确保万无一失。”

    陆承启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发现尚未到吉时,便说道:“可测试过,走完全程,需要用时几何?”

    苏颂说道:“回陛下,若不曾停靠站台,只需一刻钟左右既可。”

    这个速度,不出陆承启意料之外,欣喜之下,说道:“很好,朕就知道,诸卿都是大才,这等小事,必定难不了你们!”

    沈括却好像有所担忧:“可这马车太迅疾,若无知百姓走在驰道上,臣怕会出大事!”

    陆承启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是啊,后世的人都知道,走铁轨是危险的,可这个时代的百姓不知道啊!驰道肯定要跨越一些人多的地方,没有规矩可不行。要是有鸣笛,那就好了。

    “对了,鸣笛!”陆承启想到这,立即把想法告诉了他们三个。苏颂的脑子转得快,立即说道:“陛下,此事好办,只需在马车上安装一个铃铛既可。”

    陆承启一愣,这和他的设想有些出入。铃铛的办法是可行,可以后驰道不止三十余里啊,若是一天到晚都听着铃铛声,还让不让人活了?

    陆承启把自己的顾虑一说,苏颂有点沉默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有点想当然了。

    就在此时,陆承启突然想到,后世自行车的车铃,好像挺适合用在马车上的。自行车的车铃,需要手动才响,非常符合陆承启的要求。而且这车铃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这个时代一样弄得出来。只需准备一个半球金属罩子,里面有机栝卡着,用手按动或者用绳子拉动才响,这个没多大技术难度。连洪祥式步枪都制造得出来,这样的小零件自然是难不倒他们。

    陆承启把自己的设想一说,唐勋立即便知道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法子,由衷地说道:“陛下多谋,臣等不及也!臣回去立即着手制作,若快的话,后日便能造出了。”

    陆承启闻言点了点头。

    此时,杨道奇提醒说道:“陛下,尚有一盏茶时间便到吉时了,请陛下上台,为我等训示。”

    陆承启说道:“多谢老师提醒。”说罢,从内侍手中接过他专用的镀金喇叭,踏着阶梯,一步步登上了空无一人的奢华月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剪彩(下)

    陆承启也知道,在没有电的时代,没有扩音喇叭,想要当众演讲,是很困难的。拿着这个镀金喇叭,也不过是有点心理作用,加大声音的扩散罢了。能真正亲耳听得清楚陆承启的讲话,恐怕月台下面的百姓,不过两三百人而已,这还是往多说的。

    陆承启的用心,显然不在此处。殊不知,他早就让监察司把长安城中各个报馆的记者(这个时代称之为采风人),请到了月台最中间的位置,保证能听得清楚陆承启说什么。这些采风人听了之后,便回报社撰稿。得益于高效的活字印刷术,第二日一张四版的报纸,便能送到长安城百姓手中了,继而由长安城成为辐射圈,自四周扩散开去。那时候,驰道的名字,配合几张手绘简图,便能闻名天下。

    上了高达两米有余的月台,陆承启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遭围着的百姓、禁军不在数万人之下。也是这时候地广人稀,才有这个盛况。若是在后世,这得多现代化的球场才能装得下啊!

    感慨了一番,陆承启原先紧张激动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有了多次经验,陆承启已经没有了最初演讲的局促感了。清了清嗓子,陆承启开腔说道:“朕乃大顺天子,若按儒家各学派的教诲,这些所谓奇技淫巧,不值得推崇的。但朕读的是古之圣贤书,从字里行间,朕从未找到过有贬低这些奇技淫巧的字句。相反,若无神农尝百草,何来五谷之说?若无嫘祖始蚕,你我今日所穿绫罗绸缎,又自何来?自上古以来,能日渐发展。奇技淫巧是功不可没的。朕为何重视工匠?为何设立科技奖?都是出自这样的想法。

    契丹人比我们强壮,马术比我们厉害,骑射我们汉人拍马也赶不上。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我们的劣势所在。可我们汉人,是最聪明的。我们发明的城池和守城器具,让契丹骑兵望城兴叹。无可奈何。

    可再坚固的城池,也有被攻破的一日。我们汉人若把自身安危,民族安危寄托在城池上面,不思进取,那朕敢说,契丹人会越来越强大,而我大顺则会相形见绌,最终被击败。朕也希望这个不是事实,可历史的发展。都是这样。五胡乱华之时,谁能想象胡人能几乎把汉人杀光?再说到秦朝,也不过是筑了长城以抗匈奴!

    孟子曰,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亚圣之言,乃世之至理。居安而不思危,祸端近在眼前。我汉人占据了大好河山,富饶中原。这便是胡人嫉妒的因素,也是汉人和胡人争斗之根本。哪怕再过几百年。这样的杀戮还是会发生。两者的矛盾,不可调和。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汉人便是那怀着和氏璧的匹夫,胡人一直在觊觎着我中原大地。

    胡人武力不断增进,我汉人却毫无戒备之心。如何抵挡得住凶神恶煞的豺狼?

    朕承认,若比单兵力量,几个汉人也不是胡人的对手。可我们汉人胜在人多,胜在头脑聪明,这是我们最大的倚仗。

    西汉时期。汉武帝便已经向世人证明,若汉人团结一致,是不惧怕任何敌人的。匈奴,鲜卑,乌桓、羯、羌、氐、突厥,到现在的契丹,都是狼子野心,想占据我们脚下的土地。无他,草原上生存环境恶劣,他们向往我们中原,是理所当然的。

    可我们汉人,如果不努力,不团结,那么完全有可能被他们赶出中原。这不是朕危言耸听,也不是朕杜撰历史。五胡乱华,已经给所有汉人提了个醒。没有哪一个民族,能安逸享乐。想要占据好的土地,必须使自己强大起来。朕始终坚信一个道理,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完全是以实力说话的。

    我大顺百姓,历来以农作为主,自然比不得草原上的胡人。可我们汉人的聪明,可以弥补这一切。我们有无数大能,无数能工巧匠,发明了各种利器。如果能深入研究的话,朕坚信,草原上的胡人是不敢南侵中原的。甚至有一日,我们会打过去!

    朕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所有大顺子民,包括朝廷官员,包括未能中第的举人,秀才们,莫要让你们所谓的天生自豪感,而贬低一直为汉人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的工匠。若没有这些能工巧匠,汉人此刻能不能占据这片大好中原,也是未知数。

    儒家说,仁者爱人,何解?朕认为,这是一种博爱,也就是朕爱所有奉公守法的大顺百姓一样。因为朕尊重每一个大顺百姓,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大顺的发展,添砖加瓦。朕始终认为,三百六十行,并没有高低之分。读书人,也只是比农夫多一些见闻罢了。若说到种地,大部分读书人是比不上农夫的。术业有专攻,当今大顺行业,又何止三百六十行?

    或许听到这,已经有读书人在心中暗骂朕贬低读书人了。那你们就错了,贬低别人而抬高自己,永远都是曲高和寡。读书人之所以受人尊重,完全的因为他们知书识礼,先尊重他人。

    读书人不尊重别的行业,那么百姓也不会对你们尊重。朕认为,这是相辅相成的事情。你们读书人现在以为这驰道乃是劳民伤财,以为是朕抬高工匠,贬低读书人。可朕却认为,驰道非造不可!

    其一,驰道能提高我大顺的冶铁技术。众所周知,兵刃质量,取决于铁的质量。铁的质量好了,兵刃自然削铁如泥。朕为何糜费钱银,修筑驰道?冶铁技术便是最主要的原因。

    其二,驰道的效率。普通马车,能日行百里已经算快的了,且载重不能过多,否则马匹吃不消。可有了驰道,经过主要月台之时,换马不换车,至少能日行三百里!若是战事起了,我大顺军队能迅速反应,自然不怕胡人南侵。

    其三,朕并不打算,驰道完全归于军事用途,相反,朕更重视驰道的商业价值。朕糜费钱银修筑驰道,自然要与民方便。即日起,各路商行,各位商人既可试乘驰道马车。待得驰道正式营业,满载一马车货物,仅收十贯钱。当然,马匹的草料钱要自付。这马车也是归朝廷所有,任何人不能私造驰道马车,否则重罚之。

    其四,朕欲在长安城中,也铺设驰道,连通这一条。届时,仅需三枚铜钱,便可搭乘长安城有轨马车,中途设置车站,到站既可下车。若出城,则须加钱。

    在此,朕向所有大顺子民承诺,非紧急战事,驰道不会进入军事用途!今后,朕会专门成立一部《驰道法》,以保护驰道的利益。同时,设置驰道部,由户部直属管理,接受监察司监督,自负盈亏,自行铺设驰道。

    好了,朕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是把腹稿背出来而已,陆承启放下了镀金喇叭,心中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大儒

    陆承启也知道,这番话说出来,特别是从一个皇帝口中说出来,那效果堪比九级地震。陆承启很难想象,这番他通过自己通读儒家经典而悟出来的道理,能不能被已经禁锢了思想的大顺子民们接受。陆承启也知道,即便是读书人,他们学的儒术,也不是真正的儒术,而是经过了歪解的儒术。

    在古代,虽说自汉代以来,儒家学说都占据了正统思想的地位,独尊儒术。但这时候的儒术,已经被改成迎合统治者的需要了。三纲五常,便是最好的例子。

    但真正由孔子说出来的儒道,却与之有很大的不同。孔子曰仁,孟子曰义,仁义之道,方为儒道。不论是汉代董仲舒,还是现如今的那些个儒家学派,皆是把自己的理解,歪曲成真正的儒道,却不知道离着真正儒道,差着十万八千里咧!

    孔子曾说,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这句话的意思,后世之人常常误解。述而不作,其实孔子是在说自己复述的是自己观察出来的天地自然规律,而不是自己创作出来的学说和思想。至于信而好古,就是说孔子坚信而且热爱比他还要古老的上古圣人传下来的教导。

    所以说,中国上千年的智慧,不论是儒家,道家,还是兵家,法家,墨家都讲究因势而为。大抵是这样创立这样学说的圣人,都是通过自己的观察,体悟到自然真理,而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即便是独尊儒术,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在儒术之上。这不是宣传圣人学说。而是在歪解。

    陆承启这番演讲的主题思想。其实便隐含着这样的观点。不论读书人,商贾,农户,工匠,还是渔夫,樵夫等等,都是由社会发展而自然演变出来的。没有谁高谁低之分,不过是顺应自然罢了。任何抬高一个阶级。贬低一个阶级,都会导致不可想象的后果。正牌历史上,中华五千年已经印证了这个道理。过度的抑制商人,导致社会发展缓慢,甚至一段时间停滞不前,还有所倒退,让中华文明一度差点中断。

    上古圣贤说的道理,都是宇宙人生的真理,如果不能体悟,只理解得一鳞半爪。哪怕把所谓的儒家经典都背下来,都无济于事。如果体悟到了。却不亲身去做,不广为传播,这也是不能让人称道的。而体悟到其中的真义,哪怕一句论语都说不出来,可道理已经明了,有无论语都是一样的了。

    陆承启的这番话,几乎以全白话文的方式说出,这也是陆承启接受后世教育实在太多了,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一时间难以更改过来。不过就是这样的白话文,在场能听得清楚的人,不论百姓还是秀才,官员,都陷入了沉思。这与以往不同,以往陆承启一讲完,百姓立即山呼万岁。陆承启也不知道这番话,对大顺的影响是怎么样的,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些话,都是陆承启早就想说的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趁着驰道剪彩,哪怕世俗容不下这样的观点,陆承启还是要说出来,哪怕是与整个时代对抗,陆承启也是无所畏惧的。

    月台之下正中,前来观礼的各个报馆采风人也是很有学识之人,此刻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的思想,只是没有圣人来引路而已,今日得陆承启一言醍醐灌顶,很多采风人便开始思考自己对于儒术的体悟,对还是错。以至于陆承启都下了月台,他们都没有发觉。

    人群中,有一双美丽的凤眼,是一直盯着陆承启的动静的。奈何距离过远,又有成千上百的禁军,御前侍卫的阻拦,寻常人等连接近月台都有些难度。

    过得良久,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悟了,悟了!尊顺天意,立天、立地、立人!诚意、正心、格物、致知、明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悟了,哈哈……”

    陆承启隐隐约约听见,这四句话犹如知音一般,直击他的心灵。是啊,陆承启不是圣人,他读儒家,不过是为了找到治理国家的经验,读其他诸子百家,也是一样的目的。这样高的胸襟,这样宏伟的理想,却是陆承启正在努力去做,却没有很好的话语为自己代言。如今听得这句话,陆承启登时眼前一亮,高声说道:“这位圣贤是何人,快快出来,让朕见见!”

    古代说的圣贤,全名应为神圣贤人。神不是指虚无缥缈的神,而是指一个人的思想境界,到了通达神明的境界,圣则是指这个人通过体悟,传达古之圣人学说。

    此时,早有藏在人群中的监察士暗探,把那说话之人推搡出人群,对着陆承启说道:“陛下,就是此人在大声喧哗。”

    陆承启皱着眉,说道:“此乃圣贤,朕都要尊敬他,你快快道歉!”

    那监察士暗探吃了一惊,连忙对这个身材不高,长得有些肥胖之人躬身道歉,口称冲撞圣贤,还望恕罪。

    那人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之中,没有理会。陆承启趁着这个机会,打量着眼前这人。如果没有记错,刚刚那几句话,在后世的经典中是很有名的,格物致知常常被明代学子提起。至于是谁说的,陆承启却没有注意过。

    只见这人身着儒袍,看样子不像是有功名的样子。一撮山羊胡,白白胖胖的与孔夫子的形象有些差距啊!陆承启这样想着,“这人有如此才学,为何不见科举中士?”

    见此人好似进入了寻常人可望不可求的顿悟境界,陆承启也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在苦思,这人到底是谁。

    此刻,在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男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旁边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道:“姊姊,陛下前面那人是谁?”

    那女子突然踩了他一脚,恨声说道:“你给我噤声,才从大理寺出来不久,就又想回去了?”

    那年轻男子呐呐地说道:“我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你就是太跳脱,爹爹在世时怎么教你的,做人……”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接话道:“做人要脚踏实地,多读书,少说多做,是吧姊姊?”

    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为何一样都做不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同乘马车

    那年轻男子小声嘀咕道:“爹爹还叫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呢,怎么不见你听话?”

    那女子凤眼一睁,恼怒了起来。奈何旁边多人,不好教育教育他,不然话报以一顿拳脚,定叫这年轻男子倒地求饶。

    年轻男子继续嘀咕道:“就会仗着自己的拳脚,怪不得嫁不出去。哼,要不是你师父偏心,只教你一人,以我的资质,肯定比你厉害多了!”

    女子哭笑不得,斥道:“闭嘴,不然的话,娘亲那有你受的!”

    年轻男子嘟着嘴,不再说话了。刚刚陆承启的讲话,对他的触动也是很深的。奈何他一心想沿着父亲的路子,参军杀敌,对于经义,向来是得过且过。若不是姊姊逼迫,恐怕早就不知道疯成什么样子了。

    这两人,正是韩成义和韩凤儿这对冤家姊弟。韩凤儿听得弟弟的埋怨,心中也不是滋味。古代女子十五及笄,十六七岁便嫁作人妇,相夫教子了。她现如今已然十九岁,都可以算得上是大龄女青年了。娘亲不知道为她的婚事****多少心思,奈何人家一听说这女孩子家舞枪弄棒最在行,其余女红厨艺皆不通的时候,哪怕韩凤儿长相不错,别人听了也连忙拒绝。

    这时候女子讲究的是三从四德,要是这些都做不好,想要嫁人还是很难的。韩凤儿自十五岁以来,被媒婆牵的红绳不知道多少,逐渐的嫁人的心思也淡了。自此在家中,除了习武。就是教导弟弟。希望弟弟早日成才。不要辜负已经过世父亲的遗愿。

    奈何弟弟实在难以教导,经典也是被逼迫着读的,哪里能上进!韩凤儿为此操碎了心,却也仅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见弟弟摄于她的拳脚威胁闭了嘴,韩凤儿也知道他的性子,此时的男孩最是叛逆。心中叹了一声,一双美妙的凤目,却是看向了月台下那个她看不透的男子。明明知道她是刺客。却能放过她。明明是先皇给他父亲定的罪,他却能力挽狂澜为爹爹平反。明明是一个胆小鬼,面对争斗不敢上前,却敢挥师边境,力主抗击辽国。

    这样的男子,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子?

    韩凤儿不知道,若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动了好奇心,那么她距离堕入爱慕,也就不远了。

    此刻的陆承启,却在看着眼前这个圣人。他记得王阳明贵州龙场顿悟。用了三年时间才一夜顿悟。自此阳明心学,响彻中华大地。给了当时盛行的理学沉重一击。眼前这胖乎乎的人,看模样已经四五十岁了,眼看就要花甲,却不知他修行了多少年,才有今日之顿悟?

    陆承启感慨之际,那人却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当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身穿龙衮年轻人面前之时,那人似乎错愕不已,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承启见这人恢复了神志,欣喜地说道:“恭喜先生顿悟,不知先生姓甚名谁,好让朕向先生讨教一番?”

    那人连忙施以长揖礼,恭恭敬敬地说道:“草民张载,一时不察,狂妄放纵,惊吓圣驾,罪该万死!”

    陆承启笑道:“张先生顿悟儒术至高境界,通达神明,朕欣喜都来不及,何来罪责一说?如若不弃,请随朕前来,朕有疑问需要向先生求教。”

    在旁观看的杨道奇,也对这张载啧啧称奇。他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对与儒家之道研究日深。奈何时间不是衡量一个人悟道与否的关键,若没有那种胸襟,读再多的经典书籍,也不过是看见字而已,字里行间的意义,却不能体悟。

    杨道奇也是卸了官之后,才悟到《中庸》的“素位”境界,离大圣大贤还差点距离。《中庸》有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此乃“素位”也,也就是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杨道奇只有在被陆承启撸了官职,才能悟到这个境界,与张载相比,差了不是一丁半点。

    这时候,敬服张载的唐勋、苏颂、沈括三人,协力牵来一匹御马拉着的镶金刻龙的马车,放置在驰道之上。

    陆承启邀请张载一同登车,张载受宠若惊,推迟了好几次,才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等陆承启登车了之后,才诚惶诚恐地登了车,不敢挨着陆承启坐,只是挪了半个屁股,坐在陆承启对面。

    待得驾车内侍关了马车的门,张载也没注意到这装饰豪华的马车。这辆马车乃是陆承启专用,皇帝的御用之物,当然是极尽奢华了。不仅镶金刻龙,内饰也是举世无双,坐上去的感觉,丝毫不比后世的汽车差。

    陆承启心中暗暗感慨古代封建社会的腐朽生活,一边享受着久违的舒适感,踩着软软的蜀锦,陆承启问道:“先生如此大才,为何不见金榜题名?朕自诩已招揽天下才学之士,尚不知遗漏了先生这等大才,实在惭愧!”

    张载连忙说道:“陛下无过,全乃草民之过也。”

    陆承启问其故,张载叹息说出了自己的过往。张载的字子厚,名字的典故出自自《周易·坤卦》:“厚德载物”,寓意很好。年轻时,张载十分聪颖,有不同寻常的志向,其外傅曾评价道:“志气不群,知虚奉父命。”

    张载少年丧父,使他成熟较早,少年时喜欢谈论兵家之事。年轻时听得契丹人年年南下烧杀抢掠,十分气恼。张载二十一岁时,写成《边议九条》,向时任幽州经略安抚副使、主持北方防务的范仲淹(于元绶年间逝世,只留下《岳阳楼记》等名篇,陆承启时常叹息不能亲眼见到这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儒)上书,陈述自己的见解和意见,打算组织民团去夺回被西夏侵占的洮西失地,为大顺建功立业,博取功名。

    若是原先的正牌历史,范仲淹会规劝他回去读书。但在这个时空里面,张载却是先与焦寅组成了民团,开赴了幽州,被边军拿下之后,范仲淹才见到他。

    虽然张载听了范仲淹的劝告,回家读书。奈何大顺科考有七不准考,因张载有“案底”在身,科举大门已经对他关上了。所以张载绝了科举之心,一心求学问道。前几日恰巧听闻皇帝在长安城外对什么驰道剪彩,秉着行万里路的张载,一路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听了陆承启的一番演讲,正好能听到的张载,对于圣贤之道便顿悟了。

    这不是机缘巧合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马车论道(上)

    陆承启听到这,忍不住就问了:“为何先前戴罪却不能科考?”

    张载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未及弱冠的小皇帝,连科考的禁考之人都不知道,当下便把七不准考说了一遍。陆

    承启听了,愣在当场。官和吏的区别,他也略有耳闻。可余下的六大不准考,除了僧侣以外,其余的都有些匪夷所

    思。

    不过转念一想,不准工商类,不准祖上有犯罪记录者,不准守孝者科考,不准曾受刑罚者,不准不孝不悌者等科

    考,也是有他的道理在的。中国人向来信奉百善孝为先,不孝者自然不肯给他做官。不说科举了,就是九品中正制

    ,察举制,都是把孝悌放在第一位的。其余的,虽然有武断之嫌,可也自有他的道理在。

    心中暗暗记住了这七不准考,陆承启想着以后如何改变。嘴上说道:“原来如此。先生不必在意这些功名小节,

    若是像古之圣贤,哪怕身在江湖之远,亦能教化万民。”

    若说以前还有功名的**,顿悟之后,张载的思想境界已经脱离凡俗了,接近了通达神明,为官也好,为民也罢

    ,总能在最适合自己的位置上,为教化万民,子孙后代留下些什么东西。

    听得小皇帝这般说,张载引为知音,说道:“陛下所言,亦是草民心中所想也。若能回到关中,自是开办义学,

    广为授徒。孔子曾曰。有教无类。草民愚见。以德育人。使之变化气质,求为圣人。若人人如此,天下太平矣!”

    若是以往,陆承启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亲眼见到了这样的圣贤,陆承启也不由地相信。但良知告诉他,国与国

    之间,不同人与人之间。人可以教化,但国却只能通过文化去渗透。

    保持着清醒。陆承启也点头认同了他的这番话。确实,不管是人性本善论还是人性本恶论,而后都会说到,人是

    可以通过教化,从而达到至善的境界的。至善者,便是遵循了自然规律,通晓了自然规律,便成神成圣了。若是按

    照西方无神论的观点,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根本解释不通。可中华文化。却能传承千年之久,若不是中间被打

    倒了一百多年。恐怕后世主流的价值观不是西方提倡的金钱至上,而是以儒家、佛家、道家为代表的中华文化了。

    常言道,三日不读圣贤书,便觉面目可憎。中国的圣贤书,是一本教化万民,通过自身观察,体悟自然的至高无

    上的智慧。只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能领悟,体悟多少,全凭资质而定。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不是智商残

    缺之人,是能一步步教化的。

    通过大半年来通读圣贤书的陆承启,一来是看奏折无聊,二来是古代的乐趣实在太少,唯有读书解闷。有着后世

    思想的他,竟然也能把四书五经看得津津有味。一来二去,竟也有了自己一些体悟。

    是以,听得张载的观点,不算太新奇,但在这个时代来说,也是很难得的了。陆承启当即向他请教如何教书育人

    的问题。

    因为陆承启毫无皇帝高高在上的架子,就如同学术交流一样,平等相待。渐渐的,张载也没有了拘束之感。再加

    上刚刚顿悟,心中有太多东西想要吐露。要是向别人说,效果肯定不佳。但要是向陆承启这个皇帝说,那效果不敢

    说立竿见影,却也能施加一点影响。

    张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育人观念,缓缓地说道:“陛下,草民愚见,窃以为育人一道,须自幼教之,长而学之。

    陆承启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很好的教育观念,示意自己已经了解,让张载继续说下去。得到了陆承启的肯定,张

    载也来了精神,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要是不捉住,可真的枉费老天的巧合安排了。

    “若说长而学之,须得立志。草民愚见,立志乃成才之机要也。不论求知为学,求官为民,皆须立其志,正其志

    ,方能有所成。若只为读书不求甚解,便是通篇背诵,亦是无用。人若志趣不远,心不在焉,虽学无成。立志而后

    ,孜孜不倦,勤勉不息,方能求得正道。”

    陆承启听了这话,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番话,在论语里面也有,张载这么说出来,肯定是不会错的。子曰: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说的便是这个。

    张载继续说道:“立志此乃万里之行始步也,而后须循序渐进,博学精思。草民愚见,窃以为学贵心悟,去疑求

    新。”

    说到这,已经涉及到学习方法上面了。陆承启听到后面,鼓掌说道:“不错,学贵心悟,去疑求新。朕常说,大

    胆质疑,小心求证,大抵也是这个意思。先生所见,果然比朕尚高一层,朕拜服。”

    张载连忙起身作揖,奈何马车太过窄小,他一起身便撞到了头,不敢呼痛,说道:“草民惶恐,陛下乃今世圣人

    ,若无陛下建立武功,为大顺百姓换取三年太平,辽人不知猖獗到几时。陛下为万民着想,草民仅仅悟到一些不足

    为道之理,愧对陛下口称先生……”

    陆承启示意他不须多礼,眼睛却看着窗外倒飞的景致,竟有坐上火车的错觉。暗暗计算了一下有轨马车的时速,

    竟也不在每小时四十公里之下。知道这驰道算是成功了,有了皇帝带头坐,大顺百姓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张载自然不会知道,陆承启的心思已经跑偏了,惶恐地坐下之后,等着陆承启说话。

    好在陆承启的出神不过一会儿,意识到还要对面前这个大贤讨教,陆承启立即回到正题,说道:“朕称先生,先

    生自然是能对得住此名。无须拘谨,畅所欲言,朕当洗耳恭听。”

    张载又谦虚了一番,才继续说道:“孔子曰,有教无类,草民深以为是。若能启发诱导,耐心教诲,则无人不可

    教也。叩其两端,则有不知则有知,无不知则无知,是以鄙夫有问,仲尼竭两端而空空。扣钟者,而洪钟未尝有声

    ,由扣乃有声;圣人未尝有知,由问乃知,当其可,乘其间而施之,不待彼有求有为后教之也。适时而教,当可而

    告,及时答问,方可收良效。圣人于文章不讲而学,盖讲者有可否之疑,须问辨而后明,学者有所不知,问而知之

    ,则可否自决,不待讲论。”

    陆承启听得有些吃力,毕竟是文言文,即便写在纸上,也有些难以理解,更何况是直接说出来。陆承启也听了个

    半懂,当即再次请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马车论道(下)

    张载立即以浅白的话解释了一遍,陆承启才明白,原来说的全是经典里面的典故。叩其两端,出自孔丘:《论语·子罕》“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若是换成白话文,则是孔子也有没有知识的时候,曾经有个乡下人向孔子提问,孔子对他的问题无以应答,只有尽可能拉近与他的距离,站在两个人共同对于事件问题的立场上而做到能够完全理解认识问题和知识为止。

    张载用这个典故,说明的是学习须得从从起因和结果两头入手分析问题,或者老师需要从正反面讲解。

    而扣钟的典故,则出自《礼记·学记》:“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及其久也,相说以解。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

    译成白话文则是:善于学习的人,老师费力小,而自己受到的效果却很大,这要归功于老师教导有方。不善于学习的人,老师虽然勤奋却没什么效果,学生会因此埋怨老师。善于提问的人,就像加工处理坚硬的木材,先从容易处理的地方下手,然后对节疤和纹理不顺的地方,时间长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善于提问的人与此相反。善于回答问题的老师。就像撞钟一样。轻轻敲击则钟声较小。重重敲击则钟声大响,等钟声响起之后,让它的声音响完,不善于回答问题的老师与此相反。这些都是进学的方法。

    等张载讲完,陆承启才恍然大悟。先前看礼记,总是不求甚解,如今听得大儒解释,才融会贯通。古人的典故是怎么来的?都是熟读经典。从里面摘录出来的。陆承启此刻也算明白了,为什么古人的典故能信手拈来,原因在此啊!

    陆承启声称受教,继续请教张载。张载此刻给皇帝讲课,环境虽不算得好,毕竟这有轨马车,金属轮子的摩擦实在有些刺耳。可有此际遇,真的是上天恩赐啊!张载又暗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观点,知道陆承启不善于理解古文,换成显浅的话说道:“虚心求知。择善而从。学习求知,必须虚心。虚心方能接纳百物,汇合各种知识,进入神明之境。虚心就是不以己有之知存于心中,干扰接纳新知。求学问道,须去除“意、必,固、我”,达到至诚,存德,虚静。须得向各行各业之人学习,不耻下问,择善而从。”

    这一来,陆承启总算是听得明白了,不至于再一次请教那么尴尬。不可否认,张载所说的,都是很好的学习道理,可对得住圣贤这个称号。

    但陆承启总感觉,还是欠缺了些什么东西,总是说不上来。

    好像也看得出陆承启有些皱眉了,张载终于抛出了他观点中最重磅的思想:“陛下,先前说的全是草民对于学习之体悟。草民愚见,若只懂学习,不懂经世致用,笃行践履,那和不学无异。学贵有用,道济天下。圣人之学就是为排除国家民族之忧患而立,圣人如果不以国家人民为忧患,圣人也是没用的。若人人都成这样的圣贤,则大顺天下,万古长青!”

    陆承启听了,击掌而道:“好一个学贵有用,好一个学贵有用!朕就说,若先生见识只仅限于前面那些,不过是再多一个孔子罢了。朕要的,不是孔子,而是你张子厚啊!学贵有用,说得太好了。空知不行,学而不用,坐而论道,那大顺便只是一个青史上又一个皇朝而已……”

    见张载惊恐的表情,陆承启丝毫不以为忌讳,继续说道:“朕一直在寻找,为何汉代能屡败匈奴,到了我大顺一朝,却对辽人束手无策。按理来说,今人不可能输古人。但事实却是,契丹人不见得比匈奴人厉害多少,可大顺一退再退,如今只能倚城而守,不敢出城。如此憋屈,缘故为何?皆因世人只懂享乐,却忘了居安思危之理也!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官员只认升官发财,不懂为民。读书人讲求功利,只为金榜题名,对圣贤书籍,知之却不做。朕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先生一言,道出了我大顺最缺乏的东西,那就是一种精神,一种圣人精神,一种肯舍身为道,为万民做事的精神!先生,受朕一拜!”

    说罢,陆承启立即起身,恭敬地拜了一拜。这一下不打紧,直把张载吓得也站起了身。慌乱之下,又一次把头撞到了马车顶部,还是没感觉到疼,和陆承启对拜起来,场面很是搞笑,可两人都笑不出来。

    如果按照地位来说,张载是当不得陆承启这一拜的。可按照正牌历史来说,张载可是被称之为张子的人物啊!陆承启这一拜,不算吃亏!

    能称之为子的,都是圣贤,都是别人对他们的尊称!孔子、老子、庄子、墨子、孟子、荀子、曾子、韩非子、孙子、惠子、鬼谷子……哪一个不是大圣大贤?

    陆承启拜完之后,才又缓缓再坐下,说道:“先生乃当今圣贤,当得朕一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朕如今才知道,古人诚不我欺,圣贤往来不绝,不论古时还是今日,皆有之。”

    张载没敢坐下,闻言谦虚地说道:“陛下谬赞了,草民不过读多了点书,有了些自己的体悟罢了。”

    陆承启笑道:“先生过谦了,朕突然想起一句话,非常适合先生的体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先生当得这四句话!”

    陆承启的灵光一闪,想起了读书时无意中看过古人的抱负,便记了下来。却不知歪打正着,这正是张载自我警醒的名言,只是张载这时候尚未概括而已。

    张载喃喃地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

    张载蓦地抬起了头,注视着陆承启清澈的眼眸,便知道自己总算是找到了座右铭,找到了知己!

    “陛下赠言,子厚当时刻谨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载斩钉截铁地说道,眼中的神采,更加清澈,如同深邃的宇宙,玄奥又至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关学入驻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驰道上,不论是直行还是拐弯,一样如履平地,没有颠簸之感。除了上坡之时略微吃力,其余的都还算好。

    这驭车内侍应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把一匹健壮的御马,驾驶得恰到好处,不快也不慢,维持在一定的速度之内。配合着奢华马车内部的柔软丝绸坐垫,除了金属轮子与钢铁驰道的刺耳摩擦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不适了。

    即便是后世的火车的噪音也是消除不了,有如此效果,陆承启很是满意了。

    但驰道的满意,终归是器物。陆承启更满意的是,张载这个被他恰巧发现的圣贤,一个刚刚顿悟之后的圣贤!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圣贤的思想,居然和陆承启极为吻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这需要多伟大的胸襟,多深邃的思想,多遥远的目光,才能做得到?

    陆承启想到后世的所知道的历史,不由地感慨了一声。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说的不是一个朝代的覆灭,而是圣贤的绝迹!

    蒙古灭南宋,创立跪拜礼,中国脊梁被压弯了。满清入关,占据中原,文字狱大兴,压制所有进步思想,圣贤绝迹了。

    中华文明至此,已经彻底变了味。固然,这和明代尊崇理学不无关系,也和明末的政治、气候、经济等息息相关,可中华文明就此欠缺了最为重要的东西,还是让这种文化变了味。

    这种东西。叫做真正的儒家精神。儒家精神。不是读了几本圣贤书就能体悟得到的。如不明白古圣先贤的微言大义。哪怕再读一万遍,你也只会把它当做敲门砖,体会不到古圣先贤为中华子民呕心沥血,只为天下太平的宏伟意愿。

    《礼记·大学》有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换成简洁明了的话,那便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时代,只要是读书人,谁没读过《大学》?可对于这段话,有多少人身体力行,真正做到的呢?恐怕千无一二。

    此时的大顺相当于北宋年间,读书人尚且如此。想象一下,若是经过了蒙元百年统治之后的汉人,又会如何?经过满清鞑子统治近三百年的汉人,其思想又会怎样的麻木?若是这样想,也不难解释为何越到近现代,圣贤便越少,终明一代,也不过是王阳明一人而已。清代的圣贤,断断是没有的。及到民国以后,大师都少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陆承启知道,他做不到这样圣贤的地步,可他知道,时代不能缺少这样的圣贤。中华文明为何不曾断绝?大抵是这些圣贤大儒,给时代注入了新的活力。儒家、道家、兵家、墨家、法家等思想,永远不会过时,因为他们不是被发明创造的,而是古圣先贤,通过自身的深入观察,总结出来的自然规律。自然规律,又怎么会过时呢?

    陆承启也是通过读圣贤书籍,才明白这一点道理的。所以,陆承启看向张载的眼光,充满了欣赏。不为别的,单单是他教书育人的观点,便已经折服陆承启了。更何况他近似古圣先贤的胸襟,这样的人格魅力,又有谁不肯听他传经绶道呢?

    张载发完宏愿,陆承启笑眯眯地说道:“先生能以此勉励,朕甚是欣慰也。先前朕开设皇家大学,先生想必也有耳闻?”

    张载闻弦而知雅意,他乃聪敏之人,自是明白陆承启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即微微点了点头。

    “皇家大学再次招生在即,朕欲请先生前往皇家大学授课,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果不出张载所料,陆承启还是说出了这一件事。

    只在瞬息间,张载已经把利弊权衡了一遍。顿悟过后的他,其实对于做官,没有什么热忱了。可效仿古圣先贤传经绶道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

    传经绶道的途经多多,可以自己成立义学,可以效仿孔子周游全国,可以著书立传……

    但哪一种的影响力,大得过帝王家的认可?

    皇家大学这么好的平台,只要张载的情商不是很欠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攀上了皇室的枝干,不仅能讲授自己的学说,著书立传更是不在话下。更为重要的是,皇家大学里面的学子,依照陆承启的意思,他们以后都是大顺的栋梁。在这个时代,有什么平台比得上皇家大学?

    张载只犹豫了一会,便斩钉截铁地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陆承启闻言大喜,说道:“得先生相助,我大顺子民,人人都可成圣成贤!只是,先生这一学说,可有甚么名称?”

    这不算得上是唐突,毕竟正牌历史上理学、心学都有各自的名称,即便同属儒家学派,却道所不同。陆承启认为,张载的学问,并不在程颢、程颐、陆九渊等大儒之下,那么以他为首的学派,自然要区别于理学、心学等学派。虽然此刻理学尚未形成系统,陆九渊更是还未出生。

    张载想了一下,说道:“草民祖籍关中,求学亦是在关中,便叫关学吧!”

    陆承启点了点头,以地域命名的方式很常见,张载这么命名也是可以的。不过,怎么关学这个名字这么耳熟?仔细回想了一番学过的历史知识,陆承启愕然地想起,把关学发扬光大的,不就是眼前这张载吗!

    至于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也是出自眼前这有点胖乎乎的圣贤名言啊!

    “怎么会这么巧?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身为文科生的陆承启,对历史也是不感冒,可在高中死记硬背之下,也知道一些常识。像关学这么有名的理学学派,陆承启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轰动

    马车经过终点站皇家大学的月台减速,缓缓地停住了转动。马车内的陆承启和张载,相谈正欢,却没有感觉到马车停住了。

    待得驭车内侍来报,请陆承启下车,才知道已经到站了。陆承启请张载先下车之后,才跳下马车,随口问了一句:“这马车走了多久?”

    内侍恭恭敬敬地说道:“回陛下,约摸一盏茶时间多一些。”古人计时,一盏茶约是一刻钟,一顿饭约是半个时辰(古人讲究细嚼慢咽,大抵也是食物较为粗糙,纤维素较多的缘故),一炷香约是两刻钟(半个小时,通常来讲,这一炷香指的是一般供奉祖先的香,较细较短),一壶酒约是一个时辰。

    陆承启闻言,点了点头。以四十多公里的时速,走三十余里,也就是十五公里左右的路程,只需要十七八分钟,也算是不错的了。而且这驰道显得很平稳,没有颠簸感,陆承启对此很满意。

    而站在一旁的张载,也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辆奢华的马车来。张载看书很多,也很杂,可是这样的马车,他也是没有见过,只是隐约间觉得,有些秦代马车的特点。可马车上,有很多极尽巧思的地方,张载都不知道有何用处。

    陆承启见张载很有兴趣的模样,笑着说道:“先生似乎对这马车很感兴趣?”

    张载也不掩饰,赞道:“如此平稳的马车,草民还是第一次见。有幸和陛下同乘,实乃生平快事也!”

    “若是喜欢。这样的马车。以后先生乘坐的机会不会少了。因为这驰道和马车,都是由皇家大学的师生们共同研制出来的。”陆承启说到皇家大学,不无自豪感地说道。

    听得陆承启又一次谈及以后即将在那工作的地方,张载更是来了兴趣,仔细瞅了瞅马车的零部件,指着一块固定在马车车抽上面的硬木,说道:“陛下,敢问这是何物?”

    陆承启才注意到。这马车轮子两边的车轮上,各自在车抽上,安装了一块硬木。硬木后面则连着一条麻绳,麻绳穿过铸成的铁孔,并不影响驾车。

    这样的装置,不就像后世自行车一样的刹车装置吗!陆承启记得,先前唐勋跟他说过,想必也是经过实验,确实有效才安装上去的吧。

    陆承启询问驭车内侍,果不其然。这是刹车的装置。只要拉动在车辕上的麻绳,牵动硬木。便能起到制动效果。古人巧思,果然厉害,不输后人也。

    陆承启感慨一声,遂向张载说道:“先生,皇家大学不同以往私塾,书院,你真的要前去任教吗?”

    张载见得这般巧夺天工的马车,哪一处细节都显出巧思来,心中对这些皇家大学的学子们充满了好奇,进一步询问皇家大学的事情。

    当陆承启把皇家大学的办学宗旨说出来之后,张载陷入了沉思之中。以工匠、算学培养为主,医学、自然学培养为辅,连学子原先很多都是不识字的。这样的学生,和张载想象中的学生,大相径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陆承启却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面描绘着皇家大学的未来,一面畅想着这些学子的创造力,似乎对皇家大学充满了信心。

    张载听完陆承启叙述,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陛下,这些学子,都不学圣贤书吗?”

    陆承启一愣,突然笑道:“学,当然学。只是老师稀少,唯独由杨太师兼任。若是得先生帮助,太师的担子就少一些了。”

    张载恍然大悟,陆承启还是有些羞愧。他招收的学子,虽说都很聪明,大多有一技傍身。可几乎都不识字,杨道奇教授也不是教圣贤之道,就是直白地教他们认字而已。至于读圣贤书,不排除有学子自己会看,可要是说大学教授,那是不可能的。这也和陆承启先前的观点有关。

    先前陆承启认为,儒家学说不过是禁锢人的玩意,不值得学。可通读了儒家经典之后,陆承启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儒家思想能万古长青,是因为它讲述的是天地间的规律,乃是一部永远不会过时的书。孔子曰仁,孟子曰义。乃是实现自身和谐,身边之人和谐,从而家庭和谐,国家和谐。这是有大道理,大智慧蕴藏在里面的。后世很多人都误以为中国一直没有信仰,其实儒释道,哪一种不是信仰?

    陆承启说的假话,不过是想让张载安安心罢了,并没有什么恶意。陆承启此刻也明白了,一个人没有相应的道德,掌握的能力越大,他的破坏性也就越大。儒家恰好是让一个人能自我修炼,自我反省的思想,适合教化万民。皇家大学既然成了大学,虽然生源不行,可宽进严出的,自然能培养出优秀的人才。优秀人才,不仅专业技能要过硬,更加要学会做人。

    陆承启让张载担任讲师,自然是看中他的学说,讲述的是做人、学习的道理。

    因为时间关系,待得内侍再次把马车转向,经过凹槽进入驰道之后,陆承启和张载再次乘坐有轨马车,返回长安城城北。

    因为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陆承启此刻显得有些不自在,可以避开了皇家大学的事情,只是请张载多些讲授圣贤之道给这些学子,让他们能真正成才。

    待得回到长安城城北站,等候多时的长安城百姓,闻讯赶来的京兆府百姓都沸腾了。这样的沸腾,到了陆承启和张载下车之后,更是达到了轰动的境地。

    陆承启用事实证明了,这有轨马车,就是快捷,舒适,安全!

    有了皇帝亲身做广告,这驰道,想不火也难啊!

    精明的商人,已经开始找门路询问,什么时候能修通京兆府的驰道了。而前来观礼的读书人,则对陆承启郑重接待连功名都没有取得的读书人非常震撼。

    这张载何德何能,居然让陆承启如此礼贤下士?就算是内阁首辅,也不见得小皇帝这么尊敬吧?与皇帝同乘马车,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修筑的钢铁驰道,这样的圣眷,又有谁能达到?

    就凭着张载说的那几句“狗屁不通”的话?在场的读书人都很不屑,这些话,他们谁不说得出来,为何张载能成圣成贤,他们却没有被赏识?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张载没有功名却能得到圣贤之称,很多读书人不服,以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引起了大顺境内的轰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以功名论圣贤?

    事情开始发酵,驰道剪彩一事之火,火到陆承启都不曾想到。除了众人皆叹服的驰道之外,更主要的是张载好似犯了众怒。

    一个没有功名之人,就因为在驰道剪彩典礼上,“装作”听完小皇帝的演讲之后,便顿悟到圣人境界,这是怎么样的心机啊!

    自古以来,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凭什么你一个连举子都不是的人,凭着谁都知道的几句话,就能得到小皇帝的赏识?而我饱读诗书,到头来连省试都没考过?

    大部分读书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毕竟科举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州试、府试通过的,都是凤毛麟角了。进入贡院考试的,能再中一次,进入最后殿试的,近八十多万学子里面,仅仅一两百人而已,就算最多的时候,亦不过三百多人。

    能功成名就的就这么点人,其余读书人没有怨气,那是说不过去的。就好似后世仇富的人一样,自认为自身能力不差,怎么别人能家财万贯,自己却穷困潦倒?这些人从来不会自身找原因,总是怨社会不公平。富人要是没本事,怎么能成赚大钱?同样的道理,能真正金榜题名的进士,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其学问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不然的话,为何中国科举历经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统治者选才不二之选?

    不管在哪个时代,这样的人都是存在的。这不,陆承启还以为驰道宣传大获成功的时候。还真的就是大获成功了。

    当时的陆承启还感觉良好。大肆褒奖了一番唐旭、苏颂、沈括等人。也同意了他们免费乘坐有轨马车前往军器监研究铁炮的事情,但必须晚上得回到皇家大学。不然的话,他们通宵达旦的研究,身体肯定吃不消的。

    同时也嘱咐杨道奇,要照顾一下张载,顺带询问了一番新学年招收新生的事宜。毕竟皇家大学一直都在建设之中,现在同时容纳几千名学子不成问题。

    陆承启始终认为,要想中华文明一直延续。教育是必不可少的。这个教育不是精英教育,而是要全民教育。愚民最终的后果,便是愚弄了自己。

    陆承启认为没有什么好讲之后,才再次登上了龙辇,回转皇宫。自从做了皇帝之后,政事便一直不断。陆承启又是很有责任心的人,做了皇帝就要做一个好皇帝,哪怕不为了百姓,也要为了他的子孙后代啊!

    陆承启不是圣人,做不到先天下而后家人。他只能先家人。后天下。家事都处理不好,国事又怎么处理?圣人都说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一个递进关系,前提条件都没达成,后面的想必也不会取得什么成绩。

    龙辇再次缓缓转动起来,沿途百姓又开始自发地山呼万岁。大顺正统的名头,至此才算是深入人心。只因此时国泰民安,百姓都还有口饭可以吃,所以没有那么多其他的心思。

    待得回转皇宫,剪彩一事,已经用去了两个多时辰,此时已经到了午时。用过午膳之后,陆承启开始处理政事了。却不知道此时的长安城里的报馆,那些个主编、撰稿人开始纷纷口伐笔诛,不为驰道,只为讥讽张载。

    这事情,陆承启也是第二日才知道。

    那些最新的报纸送到陆承启龙案上的时候,陆承启一看,登时皱起了眉头。此时大顺对于没有功名的读书人,一般都是很蔑视的,不然也不会有落第秀才,不第秀才等说法了。可没想到这种矛盾,居然被他接见张载一事,引爆了出来。

    今日的报纸,除了《大顺民报》、《商报》之外,全都是抨击张载沽名钓誉的,这让陆承启异常惊愕。驰道这么好的东西,在这些报纸上只占了一点点的篇幅,张载一事,却成了他们的头条。

    “怎么会这样?”

    陆承启百思不得其解,待得认真看下去,总算明白了。古人对于功名的认可,大大超乎了陆承启的想象。一个没有功名之人,被尊为圣贤,你叫其余的读书人怎么想?这不是说,人人都是圣贤了吗!

    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导致了这样的后果,陆承启始料不及。

    没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陆承启连忙派出内侍前往皇家大学,请张载过来,询问一番这事怎么处理。陆承启其实对于功名一说,有些不以为然。就好似后世的学历一样,学历高证明你受过了高等教育,可不一定代表你的素质就高,思想境界就高。相反,一些没读过书的人,通过自学,他的素质不一定比高学历的人差到哪里去。书籍的作用,就是教化万民。通过读书,大家都是受到古圣先贤的教诲,那就是说人人能成贤成圣。既然如此,有无功名,很重要吗?

    内侍所持的令牌,乃是陆承启特地授予的通行令牌,能乘坐应急有轨马车。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张载从三十余里之外的皇家大学,请到了皇宫之中。

    第一次见到这么恢弘大气的皇宫,张载心情也有些澎湃。他还没从昨日的奇遇中回过神来,走路都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任由内侍带路,一路不敢斜视的张载,来到了陆承启的“办公室”,垂拱殿之中。

    内侍把张载引入殿中,便恭敬地退了下去。张载见陆承启正在读着报纸,他也是知道这种东西的,毕竟《大顺民报》等报纸,已经传遍大顺境内了。

    过了将近一刻钟,陆承启才算把今日的报纸看完。让他失望的是,除了《大顺民报》和《商报》之外,没有一家报馆,能公正评论张载的,不外乎口诛笔伐,以及抨击贬低。

    文人相轻的恶劣情节,再一次上演。

    先前,陆承启已经觉得,来一场思想变革的必要性了。可见到张载之后,觉得思想变革不是必要性,而是迫切性,须得引领一个健康的思想境界,让大顺子民真正地开阔胸怀,认清自身。

    而张载的关学,又非常符合陆承启的要求,既然如此,借用这一次发酵的事件,能否引领一场真正的思想变革呢?

    陆承启放下报纸,眼睛看向了张载,心中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越辩越明

    看到陆承启放下了报纸,张载知道,先前看起来很温和的陆承启,似乎在蕴藏着爆发的力量一样。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先前那么虚心求教的模样,反而变得如同一只正在觅食的老虎一样,不声不响却危险至极。

    张载不明白,为何一个人的气质,能在两天之内完全转变。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吧,张载不明白,陆承启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愤怒些什么?

    是怒其不争么?报馆作为一个主导舆论的工具,居然让这些充满了负能量的言语光明正大刊登在上面,为了更好的销量,这样和后世那些不负责任的周边小报,有什么区别?

    更让陆承启愤怒,却无可奈何的是,中国人的官本位思想太重了。不过是他称赞了几句张载为圣贤,这些报馆便把张载的生平都找不出来了,更是把张载的案底给揭露出来。这样的用心,在最重名声的古代,这不相当于把人往死里整么?

    陆承启愤怒了,可是没什么用。他能力再大,也左右不了世俗观念。他望着张载,发现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拘束感,渐渐显得从容了起来。

    圣贤就是圣贤,身在何地,身上的气质都不会改变的。陆承启想笑,笑不出来,只好起身,把龙案上的报纸,递给了张载,也不说什么。

    张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接过了报纸,不由自主地看了起来。当发现报纸上面尽是抨击中伤他的报道。他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像是置身事外一样。不骄不躁地看了起来。

    张载的阅读速度,比陆承启快多了。毕竟报纸上的话语,为了识字之人都能看得懂,听得懂,尽量使用浅白的语句,习惯琢磨经义的张载,自然是看得很轻松。

    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几张报纸。不到一刻钟时间,便看了个大概。陆承启见张载看完了,以沉重的语气说道;“先生看完了?”

    张载笑着说道:“已然拜读。”

    陆承启有些错愕:“上面尽是写先生的坏话,先生犹能如此淡定?”

    张载笑道:“君子之道,矜而不争,仁者不忧。”

    陆承启知道,传统的儒家学士,都是一个翩翩君子。这里不是贬义,而是很赞誉的。单单从《论语》之中,便能看出“君子”在孔夫子心目中的地位。那是一种理想的人格标准,一部短短两万多字的《论语》。“君子”这个词就出现了一百多次。可见孔夫子是如何看重君子之道的。

    而张载说的“矜而不争”,乃是出自《论语·卫灵公》,全文应是:“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意思是君子庄重自尊而不和他人争强斗胜,普遍团结人而不结党营私。

    仁者不忧,则是出自《论语·宪问》:“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仁者不忧的意思是一个人有了一种仁义的大胸怀,他的内心无比仁厚、宽和,所以可以忽略很多细节不计较,可以不纠缠于小的得失。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内心安静、坦然。

    张载活用这两句话,用意自然是他是一个君子,不会在意小人的中伤诋毁。潜意思便是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别人怎么看他,对他是没有影响的。

    这是儒家自孔子以来,推崇的君子之道。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陆承启敢说,朝廷里的官员,能做到这样的君子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为什么这么说?孔夫子给出的答案是,君子之道,分好几个层次。君子第一个标准,便是“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第二个标准是“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第三个标准是“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和而不同”;第四个标准是“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

    其中第三个标准便是不结党营私,现在的大顺官员,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恐怕少之又少。

    曾精读过《论语》的陆承启叹了一声:“先生乃真君子也,可这些小人中伤于你,朕怕先生教学受到影响啊!”

    张载正色道:“陛下曾赠言于子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子厚不敢忘,时时牢记于心。于此事都不曾秉持,又何能理会得他人?君子所作所为,不辩自明也!”

    陆承启赞叹张载心胸宽广,可还是有些担忧:“朕欲为先生辩解,更能宣扬关学之精髓,先生怎么看?”

    张载笑道:“陛下所做之事,自有道理所在,子厚不敢妄测。报纸一事,若能宣扬圣贤之道,自是教化万民。听闻此物乃陛下一力倡导,子厚愚见,此乃功在千秋之举也。”

    知道张载不会阿谀奉承,能得到他这般赞赏,比其他人拍一万句马屁都管用。陆承启高兴之余,这些小节便抛诸脑后了,遂问起张载昨日对于皇家大学的印象。

    张载自然不会说,陆承启先前不授圣贤之道的事情,只是赞叹皇家大学的术业专攻,实乃“夺天地造化”,若能整理成书籍,自可“传之万代,自成一派也”。张载说的是,皇家大学研究的学科,都是圣人研究的自然之道,若是悟懂了,也能成贤成圣。

    此时的思想还是很开放的,张载并没有排斥其他学科,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待这些新生事物,觉得里面蕴含着很深奥的规律,不比圣贤之道差。其实张载对于天文一道,也是有很浓厚的兴趣和造诣,只不过皇家大学尚未开设这一专业而已。

    陆承启心中暗喜,这皇家大学虽说是照搬后世的经验,也还算办得有特色。可在这时候的大儒看来,各方面还是很欠缺的。张载能这么说,陆承启也算是心安了。陆承启又问了张载打算怎么教这些学子,张载用孔夫子的话回答了他:“有教无类。”

    陆承启问道:“是否因材施教?”

    张载没听过因材施教这个词,可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中国文字就是这么神奇。张载对此甚是赞同:“陛下此言,道破关学之主旨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骤然大雨

    因材施教这个词,这个时候确实没有出现。按照正牌历史,应该是出自清代郑观应的《盛世危言》里面的一句:“别类分门,因材施教。”

    张载乍闻因材施教这个词,觉得甚是符合自己关学的特性,自然很是赞同。

    陆承启虽然知道一般圣人为官,都是一些个理想派,与先前的自己差不多。不同的是,自己掌握了大顺的最高权力,那时又扳倒了杨太师,出现了权力中空,便能让新法没有阻力地落实下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承启的伎俩已经被大顺的官员摸得七七八八了。要是这时候想再要推行新的制度,恐怕就有点困难了。

    基于此,陆承启继续向张载求教,如何治国安邦。陆承启觉得儒家对外有些软弱,其实这不过是误解罢了。从春秋时期传下来的儒家,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说儒家软弱,早就被淘汰了。只不过那时候的儒家,侧重点在于“仁”,这并不受当时的诸国诸侯的待见而已。

    汉代的儒家,并非软弱可欺。正牌历史上,也是自晋代以来,儒家才渐渐“温和”了起来,变得贪图安逸。但张载不同,他既然敢以天下为己任,所崇尚的自然是春秋时期正统的儒家,讲究“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因为儒家不仅讲“仁”,还要讲“义”。为何孔孟能并称?皆因孟子的学说,是对孔子学说的补充,对待自己人要讲“仁”,对待外敌则要讲“义”。这和墨家里面说的。反对不义之师是一贯相承的。

    张载当即说出了这些。直接颠覆了陆承启对儒家的看法。可世人皆以晋代儒学为基准。已经失去了血性,转变得如同绵羊一样温和,可叹。

    陆承启很认真地听张载阐述关于治国方面的理论,虽然不是很赞同,却也不能说张载说错了。圣人的学说,自上古传下来,自然是符合上古民情风貌的。可时代在发展,人心已不古。要想回到上古那样的民情,已经不可能了。

    张载的言论,自然是很理想化的,这并不阻碍陆承启从中学到一些东西。君子和而不同,张载没有真正治理过国家,不知道事情的复杂性,自然能侃侃而谈。但陆承启是一国之君,若贸贸然启用一些没经验证的理论,出现了熙宁变法那样不可收拾的局面,又将何以处理?治大国如烹小鲜。病重时要服用猛药,可病情轻的时候。自然不可用猛药了,须得慢慢调理。

    听得张载说了半天,快到午时的时候,张载才告退离去。

    做了一天好学生的陆承启,起身运动了一番,便前往御膳房用午膳了。谁知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说变就变,不过一刻钟,乌云密布,狂风骤雨说来就来,大雨瞬息间猛地倾盆而下,长安城登时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淅淅沥沥的声音,敲打在瓦片之上,如同珠玉落地,滴答作响。

    感慨了一番天气无常,陆承启在宫女的撑起的黄盖伞下,仍是湿了衣袍,不得已又换了身衣裳,在仁明殿中休憩了一个时辰之后,继续前往垂拱殿“上班”了。

    堪堪来到垂拱殿,便见殿外一个衣服湿漉漉的禁军模样的探子,正在殿外等候着。见到了陆承启,立即施礼,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着的东西。

    陆承启认得,这是持着令牌,能通行无阻的“飞马急报”,这么急着赶路,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当即给这个探子打了赏之后,温言嘱咐快快换身衣服,莫要着凉。感动得那个飞马急报,差点没有当场落泪。

    进得垂拱殿,陆承启把油布摊开。这油布乃是古人智慧的体现,很早古人就发现了,油不溶于水。根据这个特性,古人便发明了油布一物。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哪怕是在雨天,也不虞被打湿。

    从油布中掏出封着火漆的盒子,挑开盒子之后,才掏出一封信件。看着那比自己都鬼画符的字,陆承启哑然失笑,心道:“这是谁的字,比我的还丑?”

    倒出信件之后,陆承启一看署名,乐了。

    “原来是卢尘洹那个死胖子啊!”

    陆承启倒是记得清楚卢胖子的名字,不得不说,南御苑那一箭,真的把陆承启给震惊了。先前还不信有什么神射手一说,古代神射手拿着弓箭,又能神到哪里去?

    谁知道,这卢胖子硬是颠覆了陆承启认知,居然把人家射在箭靶上的箭从中剖开两半,这是何等神技?

    这样难怪陆承启记忆这么深刻了,实在匪夷所思啊!

    卢胖子的形象,配合这歪歪扭扭的字,也算是字如其人。陆承启一边笑,一边阅读起这军情来。当读到“知悉水贼逾八千余众,战船五百余艘,其余小船不计其数”的时候,陆承启笑不出来了。

    水军的重要性,陆承启比任何人都清楚。奈何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人有此远见,要是贸贸然说出来,必定是曲高和寡,没人附和的。陆承启也是进退维谷,水师肯定要发展,也要堵住文官的嘴。这便需要一个借口了,派卢尘洹去攻打梁山水泊中的水贼,也是出于这个意思。

    陆承启对于大顺朝的水师了如指掌,知道卢胖子没有船肯定打不过,这不,军情立马送到他手上了。有了这个借口,不怕那些文官不服啊!

    只不过,那“八千余众”的水贼,“五百余艘”的战船,实在让陆承启心惊胆战:“莫不是又一个《水浒传》吧?”

    宋江一伙的破坏力,陆承启记忆犹新。虽然《水浒传》多有夸大的嫌疑,可历来农民起义,总是对一个皇朝有所伤害的。哪怕是北宋,也只能对宋江一伙招安。

    “什么时候,这梁山水泊又成了贼患之地了?”陆承启拍了拍脑袋,觉得很是头疼。看到卢胖子写的军情,“梁山水泊宽广几百里,若无战船,实难横渡”,虽然给陆承启一个很好的借口,可陆承启更不希望水贼坐大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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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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