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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一章:再次廷议

    望着窗外仍然下个不停的雨,虽然没有先前那般急骤,却一直滴个不停,扰人清静。

    陆承启此刻的心情,也是烦闷不已。几年来,梁山水贼居然壮大如此,即便比不上《水浒传》里面那么夸张,有单百零八将,手下喽啰近十万数,却也骇人听闻了。若梁山水贼不除,陆承启实难心安。

    只是造好新的战船,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行的。一年半载之后,梁山水贼又猖獗到哪个地步了,陆承启不敢保证。再加上禁军出征打仗,那粮饷是平日里的三倍之多,后勤事宜,也难以保障。如何取舍,陆承启心中犯了愁。坚持造船吧,糜费颇多;速战速决吧,禁军又没有战船;继续耗着吧,近五万禁军的粮饷,又是一个巨大的开支。

    “怎么老天尽是给我出难题?”

    陆承启不由地有些唉声叹气,人家做皇帝,那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尽享人间美色;出则江南,入则园林,豪奢富贵;百官用心办事,百姓安居乐业……

    怎么他一做了皇帝,不是契丹人南犯,就是匪患四起;不是黄河决口,便是冬日严寒……反正当了皇帝这么久,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这叫陆承启怎么开心得起来啊!

    如何抉择,此刻成了陆承启最为头疼的事情。战船肯定要造的,趁着新法的威势,趁胜追击。可水贼如何牵制,便成了问题的关键。自元绶年间,区区千余水贼。居然发展到现在八千多人。这发展太过于迅猛了。要是继续放纵下去。难保不是异世版的宋江起义。

    其实要是能集齐大顺水师,这些个水贼还是打得过的。可没有大运河,各地水师要集合,花费的钱银恐怕不在禁军出征之下。

    再说了,等到水师集合,也是一年半载之后的事情了。有这个时间,新式战船也造好了,到时候训练一番便又能成军。何必劳师动众?

    “算了,算了,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吧!”

    打定主意的陆承启,望着窗外一直滴个不停的雨,心思又飘到了刚刚出去治理黄河不久的李诫身上。据钦天监所说,这雨天可能要持续好久。

    要是这么下法,黄河岂不是又要决口?

    这么一想,陆承启心中很是无力,怎么坏事都集中到一起了?

    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无何奈何的事情,陆承启能力再大。也阻止不了天不下雨啊!每日大雨夹杂中雨,小雨的,只需持续个半把个月,黄河必定决口无疑!

    到时候,李诫肯定会被御史台弹劾的,陆承启又怎么保得住他?

    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烟雨笼罩中的长安城,显得凄清了起来。毕竟雨天,一些货郎便不能出门做生意了,唯有一些脚店、青楼、酒楼、勾栏瓦肆的生意依旧火爆。

    坊间市中,少了孩童们的嘻戏,一时间冷清不少。就连温度,都随着雨天降了下来。有经验的老人,推断出今年,又将是异常寒冷。

    雨天之中,长安城的物价都上扬了不少。不说什么蔬菜鲜果的,就是做饭的薪柴,也贵了一倍有余。如此雨天,就连新生的一景,街头巷尾卖报的报童,都少了许多。毕竟纸张不能到水,要是进了水,可就血本无归了。

    雨没有停过,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清晨,才算停了一会。

    这日,恰好又是例朝。待得百官入了皇宫,来到大庆殿前的时候,倾盆大雨又不期而至。这些平日里举止优雅的文官们,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骤雨淋得如同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地逃入大庆殿中。

    而那些五品之下的京官更是凄惨,要不是在一旁的内侍们机灵,把他们全都放入大庆殿的偏殿之中,恐怕他们就得一直在雨中淋着了。

    由于大雨的原因,陆承启也比平日迟了许多,才到达大庆殿中。君臣互相问候起居一番,又一次例朝开始了。陆承启被连续的雨天,弄得心神不宁,一向注意修养的心性,都差了许多。直接把卢尘洹的军报掏出来,亲自开启了廷议。

    一般来说,廷议都由大臣们提出来,皇帝只负责做最后的判断。可现在小皇帝自己抛出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把不少文官给震慑到了。

    梁山水泊水贼,诸官听闻已久。元绶年间,也曾发兵围剿。奈何大顺水师久疏战阵,不曾训练,大败而归。自此,无人敢再提这件事。皆因按大顺制度,军队打败仗,不仅主将受到处罚,就连提出这个建议的大臣都要受到处罚。

    如此一来,还有哪个官员敢轻易启动刀兵?这不是拿自己前途开玩笑嘛!

    此刻听得小皇帝深谙他们的心思,亲自提出这件事来廷议,登时好似炸了锅一样,诸臣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兵部尚书秦怡康作为兵部之首,自然最有发言权,当即端着朝笏出列道:“陛下,水贼如此猖獗,此时不剿,日后必成大患。”

    兵部尚书都表态了,其余诸臣更是纷纷附和。陆承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说法,示意众人安静之后,陆承启缓缓开口道:“剿匪之事,朕从不懈怠,诸卿无需赘言。只是卢将军的奏疏之上,说的最关键,不是兵力,不是粮草,而是战船,训练有素的水师。朕想知道,诸卿有何见地?”

    太常卿魏云峰出列说道:“陛下,若无战船,建造即可;若无水师,训练即可,又有何难?”

    户部尚书林镇中,听得他说得这般轻巧,大是不以为然,出列说道:“建造战船,花费颇多。国库此刻尚余两千七百多万贯,若是大肆建造战船,木料何来?船坊何来?工匠何来?臣尝闻,一艘战船,糜费不在数万贯之下。水贼有战船五百余,我大顺若建造五百余艘战船,掏空国库,恐怕尚有欠缺啊!陛下,需得三思而后行!”

    此时将近秋收,国库还有两千七百万贯,已经大出陆承启的意料之外了。只是建造一艘战船花费这么多,更是出乎陆承启的意料之外。战船不同普通商船,渡船,花费的木料、人工都要大很多。即便不给工匠工钱,也要三、四万贯一艘。钱银倒是够了,可工匠不满,偷工减料怎么办?战船不是一次性用品的,而是要服役二十多年的。

    再说了,陆承启要建造的,不仅能在江河湖泊之中水战的战船,更是要能在海中作战的战船。船上要配备铁炮,船身外面要覆以铁皮。这样的战船,大顺没有先例,花费肯定要更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造船争议

    户部尚书林镇中的能力有目共睹,他说出来的话,大抵上是不会错的。国库没有余钱,这是最大的致命伤啊!

    林镇中话语刚落,太常卿魏云峰皱了皱眉,心中颇有怨词。虽说林镇中乃二品大员,可这么当面驳斥他的话,也让他脸面有些不好看。知道林镇中是对事不对人,可还是心中有些疙瘩。

    念及此处,魏云峰也有些不理智了,继续说道:“陛下,水贼威势日渐强大,若再无掣肘,恐怕酿成大祸。进剿水贼一事,刻不容缓啊!”

    左谏议大夫云枫出列说道:“水贼危害东平府周遭日久,先帝在时,已然进剿失利。今比之先前,又无战船,我禁军多为步兵,奈之如何?”

    枢密使姜瑜出列说道:“水贼必剿也,虽无战船,亦能诱使其进行野战。我禁军野战,定能将之击溃。”

    听着朝堂下面文武百官献策,陆承启都有些踌躇了。他最想的,还是建造新的战船,既能在江河湖泊上用的,也要能在海中使用。

    这时候的海盗,不比水贼少。梁山水泊因为靠近中原,才被陆承启这般惦记。其实海盗,加在一起的话,定是比水贼多了去。大顺航海业比之前朝,不知道繁荣几倍。一些生活不下去的沿海渔民,大多被逼下了海,当了海盗。这些人,大部分是为了讨一口吃的,不然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出没在诡异莫测的大海之上?哪怕是在后世,也不敢保证。每一次出海都平平安安。都要祭拜妈祖。才敢驾船出海。更何况是这个时代,一旦碰到台风天,或者海底地震,漩涡等等,都是九死一生。

    堂下百官争得不亦乐乎,不管他们的出发点是什么,但此刻为了大顺的政事,他们还是尽忠职守的。陆承启深感欣慰。只是争吵多了,也是一件烦人的事情。

    皆因他们虽然围绕着围剿水贼这件事来争得不亦乐乎,却迟迟没有说到点子上。当务之急,是怎么遏制水贼的发展,而不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陆承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来先,气沉丹田,声若洪钟,威严尽露地说道:“诸卿,朕需要的。是一个解决方案,而不是听你们论述可行不可行!水贼已有八千余众。声势不小,若是为祸一方,则山东路永无宁日也。不仅如此,朕收到监察司报告,沿海海盗,亦是猖獗。若论总数,不在水贼之下,甚至犹有过之。朕认为,战船一事,迫在眉睫,须得着手建造。但战船交付,尚需时日,没有一年半载,恐不能成军。是以,朕需要诸卿给出解决水贼方案,如何才能遏制住他们?”

    此言一出,许多文官不再做声了。他们只是看过两本兵书,哪里真正上过战场了?要是班门弄斧的,被小皇帝看出来是纸上谈兵,那就糟了。更要命的是,若是小皇帝听得高兴了,把自己弄去做一军主帅,更是欲哭无泪。大顺对出征打了败仗的主帅,处罚极严。轻则贬官,重则流放,更有甚者会被送到断头台。这些文官都无比惜命,哪里肯做这等蚀本买卖!

    沉默了一会,枢密副使潘兴艺端着朝笏出列说道:“陛下,臣有一计,可解燃眉之急。”

    潘兴艺乃是开国大将潘美孙子,家门世代为将,总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潘美乃是后世《杨家将演义》之中潘仁美的原型,乃是不世名将也,并非演义上说得那么坏,那么不堪。曾跟随着太祖、文宗南征北战,把契丹人打得狼狈逃窜,生活不能自理。听得潘美之名,契丹小儿立止啼哭。因战功彪悍,被逝世后被文宗追封为武惠,三代世袭代国公,荣耀之盛,大顺几无二家。

    陆承启见潘兴艺出列说有计策,将信将疑地说道:“哦?潘卿可有甚妙计?”

    潘兴艺恭敬地说道:“陛下,水贼为祸,不过先前贪官威逼过甚,真心从贼者甚少。若陛下能宽宏大量,下旨招安,必能从中瓦解水贼。此乃攻心之计也。再者,禁军多为步卒,可于梁山水泊周遭州府驻扎,锁死水贼出水泊之路,时日一久,水贼必逃亡过甚,其势去也。此乃以势相压,虽无战船,亦能建功,望陛下采纳!”

    陆承启一听,思索了一番,觉得颇为可行。这是以势相压的阳谋之道啊,水贼虽然占据了地利,却不得人心。大顺子民大多人心思安,水贼为祸一方,众人恶之。攻心之计,可以瓦解水贼抵抗之心;困锁之计,则断水贼后路。若是配合监察司的情报,必能逼得水贼投降。

    水贼所仗者,不过是梁山之险,水泊之大而已。兵书上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有了人和在,水贼别想打得赢!

    就算禁军一时间对水贼无可奈何,但时日一久,这计策的威力就显露出来了。

    思索到这,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大善,潘卿之计,果然妙极!”

    小皇帝都这么说了,文武百官自然也要给面子,纷纷附议。

    见到文武百官都附议了,陆承启又“习惯性”地乾纲独断了:“至于战船一事,朕观殿中,无人能造。工部尚书李卿,又前往黄河治水,一时没有适合人选。不如这样,交由皇家大学设计,毕竟皇家大学之中,有各类工匠,总能触类旁通。”

    大庆殿中的文武百官一听,心中很不是滋味。什么叫无人能造?皇家大学那些个没文化的泥腿子,低下的工匠就会了?我们只要开一下口,手下肯定会找到造船工匠的!

    心中的鄙夷,自然不敢当面表露出来,见小皇帝都打算这么做了,他们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再加上监察司的监管没有放松过,即便争到了造船的圣旨又能如何,揩一下油都不敢,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呢!

    当下无人反对,陆承启这项提议算是通过了。

    陆承启见到这样,也松了一口气。来自后世的灵魂,哪里能不知道航海船只的重要性?能蒙骗过关,心中大定,就等着那些能工巧匠,造出媲美明朝宝船的船只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风波不止

    陆承启见文武百官都没有异议,便说道:“既然无人反对,那便这样办吧!”

    造船之事,在场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敢拍胸脯说自己能行的,既然如此,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皇家大学好了。这等下贱的工作,不是他们这些官老爷们做的。

    大庆殿中,文武百官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心思。陆承启见冷场了,还以为没有其他事情了,直接说道:“诸卿若无事启奏,那便退朝吧!”

    话音刚落,御史中丞李然出列,端着朝笏,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见到这个顽固的老头,陆承启条件反射地想要躲开他。这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一旦认准的死理,太缠人了。前工部尚书黄锡时一案,好不容易让这些个言官收敛了一下,没想到好景不长,这段时日,御史台似乎又活跃起来了。特别是这个御史中丞李然,先前打了败仗,寻思着要怎么找回场子呢!

    按照李然的心思,除了皇帝,大顺朝廷里面,没有一个官员是他不敢动的。这一点,倒是和监察司有点像。只不过监察司有权利调查任何一个官员,却没有权力私自逮捕任何一个官员。说白了,监察司不过是陆承启的耳朵和眼睛,他们只能传递消息给陆承启。真正决定一个官员下场的,却是大脑。这个大脑,自然是陆承启了。

    可御史台不然,他们自古以来地位盎然,敢于向除了帝王之外的任何官员发起弹劾。更有甚者。简直是不要命一样。动不动就死劾。整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样,弄得整个朝廷人心惶惶。

    只是生杀大权,还是掌握在皇帝手中。就算言官证据确凿,皇帝不想这个官员被拿下的话,还是一样轻轻贬谪、罚点俸禄了事,顶天了便是外放,总之还有起来的机会。这不得不说是古代人治的典型代表了,很多事情都取决一个君王是否圣明。

    不过。尝过这样权力的人,大都不会让它逃出自己的掌控之中的。因为权力的美妙,只有真正掌握了它的人,才能明白,简直比任何东西都要上瘾!

    可眼前这人实在让陆承启头疼,或许言官也是制衡皇帝的一种制度吧,虽然这种掣肘不算什么,可无形中告诫皇帝,若是一意孤行的话,恐怕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于是乎。这个御史中丞李然一出列,陆承启便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

    心中虽然无奈,可总不能不让人说话吧?更何况,这人乃是言官,有权监察天下之事。陆承启无奈地说道:“准奏……”

    装作没听出陆承启话语中的不耐烦,李然严肃端庄地说道:“陛下,臣前日见到有一狂妄书生,未尝有半点功名,却以谣言迷惑圣上,其心当诛啊!”

    陆承启一听,更是觉得李然乃是小题大做。说的这人,陆承启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那个张载吗!张载顿悟,陆承启是看在眼中的,哪里会错?李然没见过圣贤,便道这世上没有圣贤了,真的是荒谬!

    陆承启懒得和他打机锋了,直接说道:“行了,行了。朕知道,那张载是没有什么功名,还曾被拿下狱。但人家本意是好的,那时恰逢契丹人南犯,都快要打到他家那里了,人家创建乡团帮助一下朝廷边军,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奈何被人污为造反,留了案底。这些事情,朕看来不过乃小节耳。再说了,张载确有真才实学,那是先皇时范相看中的人才,又能差到哪里去?”

    李然不以为然地说道:“陛下被他所迷惑,自是为他说话。此人居心险恶,特意选在陛下面前吐露才华。若是陛下重用此人,乃至此人的学说,恐酿成大祸!”

    陆承启怒了,张载是怎么样的人,以他知道的历史,那是一个大儒,堪比古之圣贤的大才!李然就凭没有功名,就否定人家的学说,这不是以貌取人吗!

    想到此处,陆承启冷声说道:“朕听张载说,他学说的宗旨乃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李卿,朕就问你,你自认为有这么的胸襟吗!人家的学说,倡导经世致用,学以致用。你们所学的经史典籍,什么时候真正派上了用场?不是朕说的,你们自己应该也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你们的能力,真的对得起你们的官位,你们的俸禄吗!朕敢说,若是张载入朝为官,定然比你们强得多!可惜人家志向不在此,人家更在乎的是传业授道,做当代的孔夫子!你们能放得下自己的官位,学他那样吗?恐怕没人肯吧?既然如此,李然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面对陆承启的咄咄逼问,李然愕然了,他也是道听途说,为先前之事挽回一些脸面罢了。却没想到,小皇帝会这么激动,就差点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李然知道,或许世上真的有张载那样的人,可李然不认为,张载会是那样的人。若是李然情商高点的话,此刻就应该罢手了,或者给小皇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要闹得那么僵。

    奈何李然的脑子就一根筋,认准的事情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当即顶撞陆承启说道:“陛下,臣不信此人能有真才实学。若是此人真的有真才实学,臣甘愿受罚!”

    陆承启冷笑道:“人家是否有真才实学,你又如何判断?像科举一样,考经义策论?即便是这样,朕也相信张载肯定能行!你们读的是圣贤书,人家也是读圣贤书,谁比谁差了?”

    李然丝毫不退缩地说道:“臣要与之当面辩道!”

    陆承启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削了御史台威风的同时,还能宣扬关学的主旨,扭转世人对关学的偏见。想到此处,陆承启当即应了下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日后,便在国子监举行辩道罢,届时,朕亦会去观看。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谁的学说好,由国子监监生来判断。”

    辩道源自晋代谈玄,几百年演变下来,慢慢变成了持两种不同观点的人,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而进行的辩论,其形式和内容,已经很接近后世的辩论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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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登闻鼓

    见御史中丞和小皇帝杠上了,在场的所有官员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自古以来,敢这么当面“廷诤”的,也不算得少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官员是越来越少了,大都会顾及自己的脸面和皇帝的脸面,会采取毕竟委婉的方式,这样不仅能保证自己的意见能最大程度被皇帝所接受,也会让皇帝的脸面上好看一些,事情多了婉转的余地。

    可李然这个愣头青,牛一样的脾气,管他是天王老子,认准的死理就绝不放手,哪怕对方是皇帝。这学术之争,原来是文人之间的事情,皇帝管不着这个。你们爱信哪一个学派的学说就信,只要不是造反的邪教之类的,皇帝那是理都不想理。

    皇帝给了你们这个自由,到头来自己却没有了推崇学说的资格了,这是哪门子道理?言官廷诤,陆承启早有心理准备,他气恼不过的是,这个老头子李然居然拿这种事情来做文章,简直大失风范,与谦谦君子之风的张载,卖相就差得远了,心中不免一阵失望。换个意思相近的词便是怒其不争,天底下这么多不平的事情,不见你们言官提出来,稍稍动了一下你们的奶酪,便这么着紧。到现在,陆承启才算看穿了这些所谓“不为名,不为利”的言官的性质,明里说不为名,其实爱名声爱到骨子气去了;说是不为利,一个劲地挑同僚的毛病,似乎别人做不成圣人就不能当官一样。得到了政绩,又想被皇帝看到。好升官发财。

    陆承启气愤的是这个啊!

    一时间。大庆殿中的气氛诡异。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小皇帝的愤怒已经写在了脸上,除了没心没肺的李然没有知觉之外,其余文武百官都被这样的气势压得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朝笏,似乎上面有什么春宫图一样,看得目不转睛。

    此时的大庆殿中,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文武百官都怕小皇帝迁怒到自己,连忙装作看不到一样。全都低着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故事,大家都明白。小皇帝的手段虽然不算高明,可他善用权势,以势相压,乃是阳谋之计,谁能吃得消?一旦小皇帝憋着劲使坏,给你几双小鞋穿穿,那就有你好看的了。唯今之计,还是眼不见为净。装作看不到吧!

    正当君臣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退让的时候。忽闻殿外传来一阵密集的鼓声。陆承启的余怒未消,大声喝道:“谁人在敲鼓?”

    陆承启的火气尽显,骇得小黄门连忙跑出大庆殿外,寻找鼓声的来源。

    只是一些两朝元老,闻得这样的鼓声,脸上都显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神色,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陆承启最是擅长观察细节,对于这些官员的神情,高高在上的他,尽收入眼里,暗自琢磨着:“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怎么这些老油条,一个个的脸色都如此古怪?”想到此处,心里加强了防备。

    做皇帝就是这样,孤家寡人一个,哪怕是最亲近之人,都要防备一二,更何况是这些臣子。哪怕是心腹,也要恩威并施,才敢放心使用。皇帝最怕的三件事,第一便是造反,第二是不知道手底下的官员瞒着他什么事情,第三是天底下的读书人都为他所用了。所以说,做皇帝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样风光。个中滋味,只有真正做到了这个位置,才能体会得到。

    鼓声仍不依不挠地响着,听得陆承启直皱眉。过得半刻钟,小黄门才疾跑进大庆殿,弯身九十度鞠躬说道:“陛下,此乃宣德楼外百姓登闻鼓,是以鼓声大作,惊扰陛下。”

    陆承启一愣,突然间想起来登闻鼓院这回事。太祖年间,效仿先秦,设置登闻鼓,置司管登闻鼓、隶属谏院的专职衙署“登闻鼓院”,鼓在宣德门南街西廊,院在门西之北廊,当事者可先去击鼓,会有本部的官吏来接访,再将他们的词状转呈皇帝。

    太祖此举用意,无非是广开言路,击鼓者不受身份所限。太祖曾言:“凡言朝政得失、公私利害、军期机密、陈乞恩赏、理雪冤滥,及奇方异术、改换文资、改正过名,无例通进者,均许到本院陈情。”

    当然,登闻鼓的设置,也不是很完善的。常言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古以来,民告官的难度,从来没有降低过。官官相护的黑暗,一直是主旋律。大顺朝虽然没有什么路引这类的通行证,可一个普通百姓要千里迢迢地赶到长安城,去敲登闻鼓,还是困难重重。

    虽然历代大顺皇朝,对敲登闻鼓的都会给予重视,但一个县、州、路这样的诉讼多了的话,没有一个皇帝是喜欢的,直接会把这个县、州、路的主官政绩看一遍。哪个官员经得起查的,不查还好,一查准出事。

    时日一久,各地方官员便暗地里限制百姓的出行了,要经过京兆府,更是盘问三代,若是得知你是去告御状的。得了,你还是回家呆着吧,有恶吏一天十二时辰看守着你!

    登闻鼓还有一个弊端,那便是给官告官提供了另一条途径。通过控制治下“良民”敲登闻鼓,达到抨击政敌的目的,风险小不说,收益还挺高。曾一时风靡整个大顺朝堂,弄得人人自危。

    后贞德元年,真宗下诏斥责这种不正之风:“诸州民诣阙举留官吏,多涉徇私,或非素愿。自今百姓僧道,更不得辄诣阙庭。如敢违越,其为首者论如律。”

    意思便是,若敲登闻鼓诉事若不实,按《大顺律》将判八十杖的肉刑。严令一出,击登闻鼓之人大为减少。及元绶年间,不过寥寥十数起。

    等到陆承启登基以来,这洪祥年间,更是没有一起。直到今日,才算是破了先例,有冤屈之人,击登闻鼓,告御状。

    陆承启明白了原委之后,先前的怒气也渐渐散去,反倒觉得新奇。在后世见多了拦路告御状的宫廷剧,武侠剧,没想到现在一个活生生的案例便要在自己面前发生,实在有趣得紧。当即说道:“击登闻鼓之人何在,带入大庆殿中,朕亲自过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白身介甫

    皇帝金口玉言,话出即圣旨。陆承启既然开了金口,那便是具有律法效用的了。在皇权至上的古代,又有几人像李然这个愣头青一样,当面顶撞皇权日益加强的皇帝,那简直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不多时,一个身穿儒袍的中年人,在鼓司的带领下,进入了大庆殿之中。陆承启的视力还算不错,隔得老远都能看得清这人的相貌。只见此人国字脸,扬眉虎目,显得气度不凡。鼻梁高耸,虽然如同大部分大顺官员一样,蓄着胡子,可以从相貌上看得出来,这人长得很有官相。却不知为何,还是一身儒袍,没有半寸功名。

    鼓司恭敬地对陆承启说道:“陛下,便是此人击登闻鼓。”

    陆承启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登闻鼓院虽常设,从贞德年间到洪祥年间,五十余年的时光,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陆承启倒想知道,是甚么人这么有胆识,居然敢击登闻鼓,向皇帝告御状。《大顺律》可不是开玩笑的,没人敢冒着被杖刑的风险,有事没事击登闻鼓玩。

    只见此人气度雍容,神情淡定,好似本来就适应朝堂一样,陆承启不由地暗暗称奇。要知道,陆承启的帝王之威虽不能比先帝,可刻意修炼以来,就连徐崇光在他发怒的时候,都要退避三分,这人倒好,居然一点都不拘谨。

    陆承启饶有兴致地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击登闻鼓?须知击登闻鼓者,若诉事不实。按律将杖责八十。你可知道?”

    那人知道。大庆殿中,只有一人能高高在上,不用说,这人便是皇帝了。只见这人恭敬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长揖礼,说道:“白身王安石,拜见陛下。白身字介甫,曾通读《大顺律》,登闻鼓之法。介甫熟稔于心。此次击鼓,确有冤情,还望陛下明察。”

    听了这人的第一句话,陆承启就被震惊了,他是王安石?难道北宋名人,都要一个个在他面前出现一遍才行吗!王安石这般大才,怎么会连半点功名都没有,太不可思议了。

    定了定神,免得在文武百官面前出了糗,陆承启才缓缓说道:“王安石是吧。有什么冤屈,尽可说出来。朕虽不是什么明君,但是非曲直,还是辩得清的。”

    王安石却没什么顾虑,把周遭文武百官都当做了空气,当即朗声说道:“介甫此次击登闻鼓,为的不过二事也。其一,介甫想知道,陛下之于科考之言,可当真?”

    陆承启一愣,说道:“朕所言之事,皆是圣旨,甚么时候做不得真了?”

    王安石得到了确切的肯定,心中大慰,说道:“既然如此,那商人子弟,也能科考了?”

    陆承启记得自己颁过下去的旨意,点了点头说道:“自上次恩科起,商人只需诚实纳税三年,既可取得科考资格。此乃朕早已颁布的圣旨,自然是做得准的。”说完这话,陆承启倒是有点眉目了,为什么王安石这么大才都没有功名,想必是家中有人经商。要不王安石怎么会有这么一问呢!

    大顺可没有正牌历史上宋代那么宽松的政治环境,商人都能科考。那七不准考,是各地县、州、府、路都极为严格筛选的。现在虽说变成了六不准考,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政令能否下达到各地,其实陆承启也是心里没底。毕竟古代的宗法制度,根深而蒂固,政令能下达到县里,都算是成功的了。乡村里面,大部分还是靠着里正、乡绅等人自治,国法还不如家法!

    听得陆承启的肯定,王安石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介甫出自太原王家旁支,陛下是否也要捉拿介甫归案呢?”

    听得“太原王家”这个词,再看了一眼堂下的王安石,陆承启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王安石不能科考了。太原王家乃是历史遗留问题,转型做了商人,可能想效仿陆家,保持家族兴旺,在乱世之时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或许到那时,还能趁乱而起,取而代之。

    王安石出自太原王家旁支,虽然不是嫡传,且举家迁徙到了临川,却也还是沾了边。元绶之前,科考限制最严便是商人,捉到商人子弟科考的,不仅流放充军,家产没收,女眷充入官妓。很多商人虽羡慕政治地位,但考虑到安全因素,还是没有贸然挑战国法。

    王安石虽然有大才,不仅是他,他的父亲也是有能力之人,却被死死限制在这道门槛之外。除了能在临川买点田地,当一个乡间地主,读点诗书之外,科考便是妄想。

    想必王安石听得朝廷对于商人的政策放宽,自忖不过是太原王家的旁支,原来的家族经商,牵连到他们,现在有了这个政策,岂不是他们家族也能科考了?

    陆承启猜测的事情,已经**不离十。临川先生之名,后世多有听闻。熙宁变法,更是发人深省。虽然有理想化之疑,比陆承启的新法都要理想化,却还是能让后世有所启迪。王安石之才,可想而知。

    想到此处,陆承启故意装傻扮懵地说道:“何出此言?”

    王安石进一步挑明:“陛下既然想要捉拿所以太原王家之人,介甫亦是捉拿之列。国无法不立,介甫前来,便是响应国法。陛下对于太原王家,即不责罚,又不放人,意为如何,我等王家之人,自是想知道。需知王家家谱上,名字在册之人,多达数十万,介甫已经把家谱带来,就在宣德楼外,陛下一齐按名捉拿便是。”

    陆承启愣住了,没想到王安石是来向他逼宫的。文官们逼宫见得多,可一介白身逼宫,还真的第一次见,恐怕历史上也是第一遭。王安石在正牌历史上很厉害,但在这个时空,他不过白身一个,还是有如此底气,拗相公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陆承启愣了好一会,神情一变,哈哈大笑道:“王安石,你不需要这么激朕,朕心中自有打算。你都说了,国无法不立,太原王家不遵圣旨,世人皆知。按律如何,自有大理寺,刑部审问,朕亦相信我大顺官员,会秉公执法。至于王元士之罪如何判,朕不想过问。王家众人,朕无意刁难,只是王元士没有认罪之前,朕不能轻易放了他们。朕的原则是,有罪责罪,无罪释放。王家之中,定有冤枉之人,亦有戴罪之人。明日便是开审之日,王安石你可以前去旁听。不知朕这么处理,你满意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文无第一

    王安石一听,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地方。以一介白身,能跻身大理寺旁听,这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若是不知进退,落了小皇帝面子,恐怕今日便讨不了好去。这样浅白的道理,王安石还是懂的,见好就收嘛!

    “陛下若如此秉公处理,介甫自是无话可说。”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这便是你击登闻鼓所为二事?”

    王安石猛然抬头说道:“非也,此乃介甫所为之事其一,尚有一事。”

    陆承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哦,且说来听听。”

    王安石蓦地上前一步,吓得陆承启身边的御前侍卫们握住刀柄的手都差点把刀拔了出来。倒是陆承启毕竟镇定,心中都有些佩服王安石了,此人能在青史留名,确实有点本事。单单是这一步的气势,不仅把陆承启经营了半天的帝王之威给驱退了大半,还增强了自身的气场,果然有些门道。若不是陆承启前世做销售的时候,曾恶补过一些谈判的知识,说不定真的就被这拗相公给唬住了。

    只听王安石趁着这个气势说道:“介甫所诉第二件事,便是前日关中张载得陛下邀约,入马车畅谈一事。”

    此言一出,本来听得昏昏欲睡的文武百官,突然好似打了鸡血一样,全都睁大了眼睛,虽然还是不敢看陆承启的脸色,耳朵确实竖起来听了。

    这一场好戏,谁想错过?御史中丞李然才刚刚和小皇帝杠上,后脚跟这一介白身的秀才。也谈起了这件事。众人忍不住猜测。这王安石是不是李然治下的“良民”,给李然来做托的?

    原本陆承启还算悠闲的神情,听得张载这个名字,神情陡然一变,整张脸变得严肃了起来,冷冷地看了整个大庆殿一眼,找到了御史中丞李然,心中思量着他与王安石的关系。

    这也难怪。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李然廷诤也就罢了,怎么这时候击登闻鼓的王安石,也突然抛出这样的话来?这很难让人不把他们联系到一块啊!

    “介甫不知那张子厚有何才,一样乃是白身,为何他能进驻皇家大学任教?介甫自小习字读书,自认才学亦可。不求陛下也一样赏识介甫,介甫只求有同等的机会,能亲自与陛下一谈!”

    王安石此话一出,陆承启倒是始料不及。孔夫子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确实是真理。有了先例。后面的人不免嫉妒。哪怕是王安石,胸中自有抱负之人,也难逃这个定律。常言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凭什么以你的才学能得到小皇帝的赏识,我的才学比你高多了,却还是一介白身?王安石恐怕也是这样的心理,陆承启稍稍一想便能明白了。

    可正牌历史上王安石是什么样的人,陆承启也知道一二。虽说他文学造诣上是不错,但施政起来不顾后果。出发点是好的,奈何过于着急,过于理想化,加上保守派的力量太大,即便有宋神宗的支持,也难逃失败的下场。其实那时候若王安石的性子不是那么拗的话,与保守派做一个利益的妥协,熙宁变法还是能持续下去的。也不至于宋神宗一驾崩,宋哲宗即位,高太后垂帘听政,就启用保守派的司马光,全面废除新法。

    至于熙宁变法的成效,客观来讲,还是不错的。从新法次第实施,到新法为守旧派所废罢,其间将近十五年。这十五年间所颁布的新法,在财政方面有均输法、青苗法、市易法、免役法、方田均税法、农田水利法;在军事方面有置将法、保甲法、保马法等。哪怕没有真正落到实处,也还是让北宋积贫积弱的局面得到改善。若北宋没有熙宁变法,也不知道能否挡得住辽国的入侵。恐怕女真人没崛起之前,北宋就亡国了。

    从这方面来看,王安石的能力毋庸置疑。他是一个好官员,却不是一个好政治家。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为了达到目标,适当的妥协不是软弱,而是为了以后着想。官员和政治家是两回事,做得了好官,却不一定当得好政治家。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好官难以升迁的原因,得了口碑,却不懂妥协,不懂巴结,不懂疏通关节,自然升迁就慢。

    知道了王安石有多大的能耐,陆承启也敢放心听听他的学说。能让积贫积弱的北宋改善局面,王安石的才能毋庸置疑。可很多东西,听听就好,实施起来却要三思而后行。陆承启早就吸取了取消官盐的教训,一个政令下达,牵连之人何止百万?

    想通了这点,陆承启当即说道:“朕政事繁忙,不能因你一介白身,置国事不理。这样吧,先前御史中丞李卿跟朕说,三日后要与张载举行一个辩道,既然你王安石这么有信心,朕也想让你在众人面前吐露你的才华,你也一同参加罢。”

    王安石闻言,稍稍有些失望。可也知道,陆承启说的不是假话。大顺不似前朝那般,政事不多,皇帝可以整日作乐。即便设立了内阁,皇帝要处理的政事还是很多的。小皇帝又怎么会因为他一个白身秀才,浪费这么多时间?

    但有了科举的希望,王安石相信,以他多年积累的学识,中士不在话下。到时候入阁拜相,未必是水中楼阁之事!

    想到此处,王安石当即拜谢道:“全凭陛下安排!”

    王安石所诉之事一了,自有登闻鼓院鼓司前来引领他出皇宫。例朝至此时,已然耗去两个多时辰,眼看日渐正中,陆承启也有些乏了。每次例朝都要面对这些官场老油条,费时费心费力,要是每日都上早朝的话,岂不是要了亲命?

    待得王安石退出了大庆殿,陆承启立即说道:“诸卿可还有要事启奏?若无,退朝罢!”

    文武百官至此,也是有些累了。很多人都是陪太子读书的,鲜少会发言。五日一次的例朝,不过是小皇帝和那些时常发言的官员的战争罢了,他们不过是来混个脸熟的。最多听到一些最新的消息,能为自己以后站队提供参考。这些官员,最喜欢便是小皇帝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了,简直如闻仙音啊!

    陆承启说完,不等群臣反应,就起身走人。内侍、宫女们连忙跟了上去。大庆殿中文武百官齐齐唱喏,目送陆承启进入后殿之中,才各自散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大理寺审讯

    陆承启转入后殿之后,整个人才算稍稍放松了点。面对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花费的精力比处理一大堆国事还有累。

    还好造船一事,陆承启已经偷天换日成功,顺利堵住了群臣的嘴。他们现在不反对,就代表以后都没有机会反对了。有了新式战船之后,继续研发下去,汉人就永远领先世界一大步。提早进入大航海时代,引领新的经济增长点,那时候,恐怕没有一个国家能和大顺做对抗了吧?

    当然,要先解决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不然航海厉害,也不过是步正牌历史上的宋代后尘罢了。

    这个是陆承启的野心,这个野心要实现,仅靠陆承启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可能的,还需要一个逐渐壮大的商人阶层。把中国人耗在内斗的聪明,用在做全世界民族的生意上,则中华文明永远不会灭亡。

    依照陆承启所知道的历史,他只能把大顺带到这个地步。有时候历史就是差转折的那一步,因为历史是由人创造的,人的抉择就是历史的抉择。当决定性人物的一个政策变动,很可能便是历史的转变。

    一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第二日,依旧是细雨飘飘,似乎没有断绝的时候。当陆承启起床之时,望着依然黑沉沉的天空,紧皱起了眉头。

    下雨是好事,可连续的下雨,特别是大雨到暴雨,不论后世还是这个时代,都是让人非常担忧的。虽然人类的进化。决定了人类有改造自然的能力。但改造的后果。是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灾难发生。大自然的力量。非人类能对抗。唯有顺其自然,方能加以利用。

    雨不断地下着,一道道闪电不时划过天边,发出阵阵响雷。雨水打在瓦片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交叠起来,却让人觉得心烦。

    长安城中大理寺衙门,在辰时已经打开了。若是对京兆府衙门判决不满者,还可以来大理寺申诉。和京兆府衙门一样。敲响大理寺外的鸣冤鼓,便有衙役带你进入大理寺中,由从三品的大理寺卿亲自审理。

    大理寺卿的工作,可比刑部衙门的事情多得多了。不仅要对各地奏报的案件进行审理,还要对其中的冤案作出判断。若是有所失职,报到刑部了,刑部追查下来,大理寺卿可就要受罪了。

    因为小皇帝对今日这件案子十分看重,大理寺卿不敢怠慢,点卯之后。便着手准备了审讯事宜了。待得王安石、刑部陪审官员到达之后,大理寺卿立即传令带人犯。准备开审。

    王安石是陆承启钦点的旁听者,在公堂之上是有位置坐的。只见王安石毫无拘束感,甚至还仔细打量了一番坐在主审位的大理寺卿,似乎想得到什么信息一样。

    这大理寺卿生得白白净净,看样子和王安石年纪差不多,乃是元绶十二年进士,唤作任棋燊。王安石看着眼前这个年纪相仿的任棋燊,心中大不是滋味。若不是这该死的出身,或许他的官职不会比任棋燊低。

    不是王安石自夸,正牌历史上的王安石,确实有这个能力。奈何天意弄人,此时不是宋朝,导致王安石现在连科举的资格都不曾混到,更别说做官了。

    自衙役去监狱提犯人的时候,王安石脸上的神情倒没有什么变化。围观的百姓不明所以,皆对这个白身秀才的身份议论纷纷。即便是早就得到消息的官员、胥吏、衙役等人,心中也对这个胆大包天的白身秀才有点侧目。

    宛若万人瞩目一般,王安石愣是没有表现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反而非常规矩地端坐在椅子上,只是心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不多时,从长安城监狱,天牢里面提出来太原王家家主,王元士在一干衙役的看押下,带着镣铐枷木,叮叮铃铃地拖着雨水,从侧门进入到了公堂之中。

    王安石注意到,王元士并没有受到什么严刑逼供,除了剥成只剩一袭囚衣之外,精神亦不差。看来在天牢里面,是过得有滋有味啊!

    王元士的气场不弱,身为阶下囚,却依旧步履稳固,气度雍容,神情没有丝毫波动。王安石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王家家主,本来是有些怨愤的。若不是太原王家的拖累,他们临川王家不至于几代人都不能科考。

    可现在看到了王元士的气度,王安石的怨愤稍解,似乎明白了一点为何太原王家要这么做了。

    大理寺卿任棋燊看得王元士这般淡定的表情,眉头一皱,觉得他不尊国法,立即拿起惊堂木一拍,喝道:“堂下犯人,为何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王元士抬头看了看任棋燊头上悬挂着的那面“报国家声”的匾额,似乎感觉到这四个字在嘲笑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也笑了。

    王元士缓缓地说道:“老夫王某,一生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先,跪当朝圣上,却不知为何要向你下跪?”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登时安静了下来,知道有好戏来了。大顺并不是没有跪拜,只是一般情况下不需要跪拜。要是向生人跪拜,除了谢恩之外,便是认罪了。王元士这么说,摆明了是说自己无罪。

    犯人拒不认罪,自古以来便有之。除非屈打成招之外,对付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就是要拿出过硬的证据来。

    大理寺卿任棋燊冷冷一笑,说道:“既然犯人认为自己无罪,那便有请证人上堂!”

    王元士仍旧是一派清闲的模样,并没有因为任棋燊的恫吓而动摇,看来是深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心得。只要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王元士犯法,那按《大顺律》是要放人的。想必王元士一开始就这么打算了,才如此有恃无恐。

    随着那名衙役回转,一个太原府口音的汉子被带到了公堂之上,见到这么大的阵仗,那汉子吓得两腿如筛糠,与淡定的王元士一比较,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能相提并论。

    任棋燊对于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很有经验地说道:“堂下可是太原府,晋阳城人士,金大郎?”

    那人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小……小人正……正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死不认罪

    金大郎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元士,发现他都不曾看自己一眼,似乎有些安心。没办法,晋阳城里面的人都知道,太原王家的威名。即便现在树倒猢狲散,这往日的声威,也不是金大郎这种星斗小民能正面对抗的。

    可不知为何,金大郎只是在坊间中喝醉酒多嘴了几句,便糊里糊涂地被几个三五大粗的,穿着监察司常服的监察士,一路从太原府带到京兆府长安城之中。这些监察士只是告诉他一句,把你知道的事情,老实说出来,你便可以回家了,还能得到一点赏赐。

    金大郎哪里敢不从?自古以来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是做官的对,他一个星斗小民,又有什么资本做对?连忙答应了那些监察士,这些时日以来,他倒是享受到了先前半辈子都未曾享受到的待遇。每顿都有鸡鸭鱼肉,美酒佳肴,丝被软榻,好不快活。

    奈何只享受了几日,就被人带到公堂之上了,当知道他要指正的是王家家主,吓得差点当场尿了裤子。还好王元士并没有在意他,金大郎才吞了吞口水,悄悄地挪后了一点,避开了王元士斜眼能看到的范围。

    大理寺卿任棋燊注意到了金大郎的异常,也没觉得有什么,继续问道:“金大郎,本官问你,你可认得眼前这人?”

    金大郎一听,心中暗道:“惨了惨了,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这朝廷厉害一些。王家都败落了。不如就帮着朝廷吧!希望这王家不会王八翻身,不然我可就惨了……”

    这思量不过几息时间,金大郎心中便有了计较,连声说道:“回官人话,这人小的认得,认得。”

    “此人姓甚名谁,住在何方?”

    金大郎如实说道:“回官人,这位老爷是咱晋阳城中首富。王家老爷子,名字小的不知道。模样嘛,小的也只是见过一两回而已,不敢很确定。”

    金大郎这种星斗小民的狡猾,被王安石看在眼里,倒是觉得又亲切又好笑。只是大理寺卿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反而对监察司的办事能力颇为诟病,心道:“那些个丘八,还说此人老实,本官看来。亦是游手一个,嘴皮子花花。说的话做得了准?”

    只是此刻又没有其他证人,唯有继续盘问了:“金大郎,本官且问你,眼前这王家老爷,王元士,可曾收养过一个义子?”

    金大郎闻言一愣,苦笑道:“晋阳城里的人都知道,王老爷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收养义子了。却不知道,官人所问,是哪一个义子?”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无不掩嘴偷笑。金大郎的老实中暗藏着些许星斗小民的狡猾,简直是底层人物最好的写照,也难怪这些围观的百姓偷笑了。

    大理寺卿任棋燊见气氛有些诡异,连忙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官威如此,除了少数人如王元士、王安石和刑部尚书等,连衙役都被震慑到了,公堂上又是一片安静。见状,任棋燊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金大郎,你莫要耍滑头,本官问你,王元士是否有一个义子,叫做王虎,有个诨号晋阳凶虎的?”

    金大郎立即点头,说道:“官人,是有这么一回事。”

    任棋燊一听,示意主簿记录下来,然后冷笑地对王元士说道:“事已至此,王元士你可有什么好狡辩的吗?”

    王元士淡定地说道:“不错,王虎乃老夫义子,那又能说明什么?”

    任棋燊冷笑道:“看来王元士你装傻的功夫很厉害啊,不过没事,本官告诉你,这事大了去了。王虎贩卖私盐一事,证据确凿,量你也翻不了天。王虎乃是你的义子,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除此之外,已经有被俘之人招供,他们乃是王家家仆,王元士,你又怎么解释?”

    王元士说道:“王虎只是老夫义子,又不是儿子。义子所做之事,养父又如何规劝?至于他贩卖私盐,陛下都说了,此后再无官盐之说,王虎又怎么算得上是贩卖私盐?至于家仆,我王家家仆几近万人,出了几个败类,也是寻常……”

    王元士风轻云淡的神情,不仅把任棋燊激怒了,更是惹得王安石连连皱眉,先前以为他乃是从容认罪,却不料是死不认罪,好感顿时全无。

    任棋燊怒极反笑,说道:“好啊,好啊,王元士,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本官成全你!来人,呈上证物!”

    金大郎见王元士还是如此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暗暗敬服,心道:“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与我等是不同。换做了我,说不定早就招供了,也只是王老爷才能如此了吧?”

    不多时,几名衙役把证物送到了公堂之上。任棋燊示意掀开用麻布包裹着的证物,众人的目光齐聚在那端盘之上。麻布一掀开,里面露出几架制式弓弩,吓得周遭百姓皆哗然。

    王元士只是瞥了一眼,好似再没有兴趣看第二眼。任棋燊却误以为他心死了,冷笑道:“王元士,这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认罪,还能酌情处理。若是抵死不认,那莫怪本官按律行事了!”

    金大郎一直望着地上那几架弓弩,又惊又惧。就好像后世的平民百姓突然见到一把真枪一样,第一反应绝对是惊怕的。这弓弩就是这个时代的枪械,属于严禁的军器,私造者被抓,绝对是死刑。

    只是江湖草莽,根本没把《大顺律》当回事。不仅是制式弓弩,就连甲胄、长枪、朴刀等制式兵器,一应俱全。换句话,只要你有钱,不怕没人做这行生意。

    王元士瞥了一眼那弓弩,不屑地说道:“这又能说明什么?老夫曾读过《大顺律》,上面只是说私造者死罪,私藏者不过抄家而已。老夫知道,王家已经被你们掏空了,老夫罪行已了,你们还想对老夫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不仅周遭百姓愣住了,就连熟知《大顺律》的任棋燊,也愣住了。王元士如此懂法,是任棋燊始料不及的。原以为人证物证俱在,王元士意图造反的罪名是逃不掉的。没想到王元士一番冷静应对,把他的招数全都化解了。

    偏生大理寺又不是那些县衙,屈打成招也没多大点事。这可是天子脚下,任棋燊作为一个大理寺卿,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哪里敢罔顾法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无耻之尤

    大理寺卿任棋燊没招了,王元士算计之精准,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一时间他也词穷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任棋燊没招了,可在一边旁听的王安石却忍不住了,拗相公的来历不是浪得虚名的。只见王安石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对着任棋燊一拱手道:“官人,本来介甫身为一介白身,不应说话。若非陛下看得起,介甫绝无可能在此旁听。只是听到此时,介甫有话不吐不快,还望官人见谅。”

    任棋燊正愁没有台阶下,见王安石站出来,思忖了一番,觉得此人既然是陛下钦点,那便让他说几句好了,当即说道:“但说无妨。”

    王安石得了应允,转身正色说道:“王元士,你我本是同出一宗,不过你是嫡宗,我乃旁宗。托太原王家之福,我王安石虽饱读诗书,却苦无功名。今日听得你这般狡辩,觉得天下奸猾之辈,莫出你左右。王家所做之事,世人皆知。若你王元士一人扛下所有罪责,则能保王家几万人无恙。或许陛下还念你年老,放你一马也说不准。可你不要脸面至此,颠倒黑白,真的以为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的?我王安石王介甫今日把话放在这,若你王元士仍死不悔改,不仅太原王家陷入万劫不复,连带姓王的,都无脸见人!哼,无耻之尤,我王安石耻与你同姓同宗!”

    王安石说罢,向任棋燊一拱手,便越过衙役,径自返家了。

    王元士被王安石这么一通痛骂,连眼睛都不眨。这个老狐狸,不仅算计极深,就连脸皮都修炼得极厚。王安石这通骂。根本损伤不了王元士一分一毫,等若轻风拂面。

    金大郎则低着头,不敢看周围。在他看来,这些神仙打架,他们这等凡人,还是避开一点为好。免得遭到误伤。

    案件审理到这里,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大理寺卿任棋燊是没辙了,这样的老油条,想要屈打成招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这么不痛不痒的审问,怎么能让他认罪?

    只能说王元士,哦不,是太原王家一开始就把《大顺律》研究透了,不然的话。他们是不敢这么做的。太原王家也很聪明,私兵的人数没有达到大顺皇帝的忍耐限度。就算东窗事发,他们最多掉层皮,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是没想到小皇帝这么狠,一上来就把他们的财路断掉。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怎能叫太原王家不铤而走险?

    好在胳膊扭不过大腿,王家的底蕴决定了他们的格局,永远都上不了大台面。碰到正规军的王家私兵。就好像冰雪碰到了烈日,一碰即溶。没有丝毫悬念。

    太原王家的最后抵抗没有效,王元士也知道,此次在劫难逃。他甘愿受伏,不是慑于禁军兵威,而是在为他判断错形势负责任。

    没错,王元士还有底牌。只是这张底牌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必须要对小皇帝说才有效。不然的话,底牌也只是加快了王家灭亡进程的又一个因素罢了。

    王元士抵死不认罪,个中原因在于此处。他知道,王家积累几百年的财富肯定是被大顺朝廷掏空的了。王家经此一役,想要翻身简直不可能。王元士作为太原王家家主,他有责任为王家后代子孙谋求一条生路。否则几万人背负着罪名,从此便是不能科考的“低等”百姓,除非陆家垮台,大顺灭朝,不然的话,王家再也没出头之路!

    王安石的痛骂,王元士是不在意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常言道死猪不怕开水烫,现在王元士便是那头死猪,让大理寺卿任棋燊无计可施的死猪。没办法之下,任棋燊只能说道:“罢了,罢了,带人犯下去,择日再审!”

    待得衙役唱过喏之后,王元士被再次套上枷锁,由一干衙役看押之下,前往长安城中天牢。

    大理寺衙门,离天牢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天牢旁边,乃是极厚的长安城城墙,地基都夯有近丈深。地牢里面全是花岗岩石铺就的地板,想要掘洞而逃,简直痴心妄想。

    不同于县、州、府等监狱,天牢全是用精铁所铸囚笼,这里关押着最凶残恶煞的犯人,又是天子脚下,自然防范极严。若有人想要劫持囚犯,那么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这两条街了。

    只不过,前一条街临近大理寺,有诸多捕快;后一条街临近天牢,狱卒也不同别处,算是有点作为的。最好的地方,便是两条街交界之处了。

    这不,一间民房之上,有一架弓弩正瞄准着看押犯人必经之处,那冷幽幽的箭头,泛着蓝光,一看就是淬了剧毒的。弓弩后面的那人,蒙着脸面,趴在瓦片之上,巧妙地利用民房的遮掩,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只是那架弓弩,依旧伸出了蓝幽幽的箭镞。只是没有注意,谁又会想到,近丈高,又参差不齐的民房上面,会有一个人在埋伏着呢?

    那一行衙役,押着太原王家家主王元士,一路蹒跚着走过来,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脚镣枷锁发出的撞击声,叮铃铃的,惹得周围的百姓皆驻足观看。

    天牢作为大顺最牢固的监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新的犯人到来了。这都要归功于比先前任何朝代都要完备的《大顺律》,大大减少了大理寺的工作量,不然的话,做了大理寺卿之后,寿命都要短两年。

    只是任何法律,都有其漏洞所在,《大顺律》也不例外。即便是后世,法律的漏洞亦是一样存在的。统治者能做的,仅仅是查缺补漏,而不是推倒重来。

    王元士之所以能逃过今日之劫,皆是因为他找到了《大顺律》的漏洞所在。

    只是现在,王元士脸上看不到悲喜,反而一副平静的模样。

    这一行人堪堪走到转角之处,只听得“咻”的一声轻响,一支蓝晃晃的致命箭镞,向王元士的面门直扑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长剑蓦然出现,间不容发之间,踢飞了尚未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王元士,长剑磕飞了弩箭。

    那弩箭被长剑击中,改变了飞行的轨迹,余劲不衰,射中了路边一间脚店。弩箭直没入脚店的柱子之上,入木三分,尾端箭羽还颤动个不停。(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劫杀

    这些看押王元士的捕快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矫健的身影,踩在路旁货郎的小摊上,稍一借力,便跃上了屋顶。紧接着,一个蒙着脸的人也飞快地向那道身影射出一弩箭。

    身影堪堪躲过袭击的弩箭,继续追击。那蒙面人把来不及上弦的弓弩扔向逼了过来的身影,却被长剑扫落了屋顶。弓弩滴溜溜地滚动着,终于掉下了屋顶,还带落两片青瓦。

    “有贼人!!!”

    看着掉在地上的制式弓弩,那些衙役总算反应过来了,纷纷把腰间的朴刀拔出来,一把将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的王元士拉入脚店之内,然后大喊一声:“闲杂人等回避!”

    就在这时,带着竹哨的衙役已经摸出了竹哨。只听得一阵尖利而急促的哨声响起,登时惊动了天牢里面的狱卒和大理寺的捕快们,来不及多想,连忙拿起朴刀就往街道上面赶。

    王元士一副淡然的神情终于显得有些惊慌了,看着不远处那柱子上的弩箭,蓝汪汪的晃得他眼睛生疼。只听得他喃喃地说道:“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杀人灭口啊!”

    只可惜他的声音实在太过小声,周遭已然慌乱的衙役哪里见过当街想要刺杀朝廷要犯的事情,一个个都没有主心骨,乱做一团。他们也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不管是出于保命的想法,还是出于尽忠职守的想法,都尽力地想把王元士藏好在脚店里面,自己也不会把要害暴露出去。

    最为之无辜的便是原本在脚店里面吃食的客人了,尚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射来一支弩箭。见机快的。吓得连忙钻了桌底。旁人醒悟过来之后。也是照做。只是有些过于慌张,把桌面上的食物弄倒了,汤汁淋淋的,把衣裳都浸湿了。

    仅仅半刻钟,天牢里面的狱卒便赶到了。竹哨声代表的情况,非紧急之时不能用。天牢里的狱卒,都知道竹哨声代表的意义。只是大顺立朝以来,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是谁这般大胆。居然敢在京城里面作乱?

    狱卒赶到之后,捕快后脚就到了。两伙人合在一块,将近两百多人,把周遭的街道都控制了起来。只可惜,不管是射弩箭想要刺杀的,还是帮王元士躲开一劫的矫健身影,都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鳞次栉比的屋顶之上。

    捕快赶到之后,劈头盖脸就问:“怎么回事?连一个犯人都看不好,你们有什么用?”

    在胥吏之中。捕快的身份,总是比衙役高一等的。捕快就相当于后世的警察。而衙役则是打杂的,什么苦活累活脏活都是他们包了。正是因为如此,捕快们看不起衙役也是自然的事情。

    一个衙役结结巴巴的道出原委,捕快们大吃一惊。朝廷要犯都敢刺杀,要是被贼人劫杀成功的话,朝廷的脸面往哪摆?

    最为之痛苦的是,要是捉不到贼人,小皇帝怪罪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捕快是公差,而且是待遇比较好的公差。他们虽身为小吏,却是吃着皇粮。虽不能科考,却高普通的胥吏一等。比芝麻官低一些,可待遇不差。大顺毕竟还算得上是一个毕竟人性化的皇朝,捕快经常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飞贼等犯罪团伙,武艺若是不行,死亡率非常大。为了捕快这个在百姓眼中的“贱业”持续下去,朝廷自然得支出一笔俸禄,笼络人心才行。

    大顺朝的捕快,与后世****电视神剧里面的捕快不同,大多数的时候是身着便装的,腰间则挂一个能表明身份的铁牌。身着便装的时候,不能佩刀调查,只能怀揣铁尺、绳索。在抓捕汪洋大盗的时候,就非常考量武艺了。这些恶贯满盈的汪洋大盗,一般武艺都不错,且武器多种多样,防不胜防。武艺不行的捕快,一个照面便死了。

    而他们只有在身着常服,即捕快正式衣裳的时候,才能佩刀。因为刀是管制兵器,一把刀在战场上的作用,比剑大多了。所以平常身着便装的捕快,不管是捕头,还是普通的捕快,一律只能带一把铁尺。

    天牢的狱卒则不同,天牢犯人不多,可那些都是朝廷要犯。所以狱卒都配有朴刀,防止有人劫狱之类,是很有必要的。毕竟长安城的人流量这么大,谁是劫匪难道还在脸上刻字不成?

    衙役说完之后,哭丧着脸说道:“捕头,现在怎么办?”

    那捕头是一个类似虬髯客的大汉,一脸络腮胡显得极其粗犷。他用一张白色丝巾,把钉在柱子上的弩箭拔下来之后,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才淡淡地说道:“先把犯人押回天牢,再向任寺卿禀告便是。至于奏疏怎么写,是……”

    尚未说完,又是一群人赶到,把围在门口的捕快都拨拉到一旁。领头那人劈头就问:“谁吹的竹哨?”

    那捕头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因为眼前这些人,他惹不起。他不过是一个领着俸禄的捕快,连阶官都不曾有一个,可眼前这人,却是有着实实在在的职官的。

    这些人,算是大顺朝另一种催人上进的典例了。他们原先不过是边军,因战功卓绝,才得以进入监察司。没错,他们这些人,都是监察士。只不过领头那个,是监察士里面的班头,职官是一样的,都是从八品官。

    大顺朝的官和吏的区别,就好像是泾河和渭河一样,泾渭分明。官再小,他也是一个官;你的吏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胥吏。县官不如现管,官大一级压死人,说得便是这样。

    捕头虽然不快,但面对他惹不起的监察士,还是低了头:“回监察士,刚刚有人想要击杀朝廷要犯。”

    那班头被吓了一跳:“可是今日受审的太原王家王元士?”

    “正是!”

    “贼人得手与否?”

    “未曾得手,此地遗下证物,弩箭一支。”

    听到没有出事,监察士班头松了一口气,当即说道:“速速把犯人押回天牢,我等这便去禀告陛下,请陛下圣裁。”说罢,一行监察士便匆匆离去。

    看着这些监察士走远了,那个捕头才啐了一声,心中暗道:“什么个东西,不就是走了****运吗,这般嚣张!”

    这捕头也不想想,若不是监察司成立,他现在还在对长安百姓敲诈勒索,设置种种名目收取好处费呢!监察士与他一比,那行径就好像小人和君子,谁是小人,谁是君子一望便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惊怒

    望着人影全无的屋顶,韩凤儿恨得跺了一下脚,心道:“大意了,居然被他逃脱了!”

    原来,刚刚出手相助的人,是韩凤儿。说来也巧,这日是七月初八,乃是庙会之日。韩家现在住在长安城郊,生活用品需得进城购买。同时,韩凤儿母亲所绣的刺绣,也顺道拿去庙会贩卖,换些钱银,帮补家用。

    韩母的刺绣,极其抢手。还没到午时,便已经被人抢购一空。怀揣着用刺绣换来的钱银,想买些丝线的韩凤儿,不知不觉间便走到这一条街上。

    出于武者的防备之心,弓弩声响一起,韩凤儿已经抽出了师父送她的,能缠在腰间的软剑,一把扫开了那支袭来的弩箭。

    然后又正义之心大作,瞥到蒙面人要劫杀朝廷要犯,心中感激周芷若的她,想也不想地飞身而上,还差点中了蒙面人一箭。

    奈何这蒙面人太过于熟悉长安城的街道,哦不,应该说是屋顶,转得五六条街之后,便甩开了轻功不错的韩凤儿,气得韩凤儿直跺脚。

    于此同时,还在垂拱殿处理政事的陆承启,接到了以最快速度传递消息的监察司暗报,粗略一阅之下,当场便是又惊又怒。

    陆承启不会忘记,前不久才收到太原府尹呈上来的奏疏,说有死士偷袭禁军,还杀了不少士卒。卢胖子一呈上奏疏来谢罪,请求戴罪立功。陆承启皆批阅为:“以战损抚恤战死士卒,暗中调查幕后黑手。”

    前事之鉴尤历历在目,今日后事之师继续上演。若不是有侠客仗义相助。陆承启的打算。岂不是又落了空?到底是谁。非得置王元士于死地不可?先前死士偷袭禁军,恐怕也是冲着王元士来的。若不是卢胖子早一步把王元士用囚车,日夜兼程地运来长安城,恐怕已遭毒手。

    现在又传出这等消息,陆承启有些坐立不住了。想到先前卢胖子的奏报,那些死士武功极高,陆承启一向以为武林人士不堪大用的观点被彻底推翻。现在又差点要了王元士的命,这些江湖人士不服朝廷。隐隐又成了陆承启不可掌控的因素。

    “到底是谁?”

    陆承启被一而再的袭击,劫杀给激怒了,他不信在国家机器面前,还有人敢与之做对。梁山水贼暂且不提,大顺水师糜烂已经不是一两天事情,急切间不能下。可在陆地上,还是在京城长安之中,还是让这些江湖人士来去自如,这是不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陆承启传令下去:“来人。去把监察司许景淳给朕叫来!”

    小黄门得了口谕,不敢怠慢。因为监察司在长安城之中。不能骑马,小黄门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监察司,传达陆承启的口谕。

    其实许景淳在陆承启接到暗报的同时,也接到了手下的报告。现在的许景淳已经不是先前那个老实巴交的许景淳了,可以说得上是初具城府,对于官场的黑暗,有了自己独到的理解。得到王元士被人劫杀的报告,许景淳立即开始分析起来,这件事完成之后,对哪个官员最为有利。

    为什么要这么做?先前许景淳有本事做到御前侍卫长,除了武艺尚可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分析能力也不错。小皇帝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过问监察司了,不代表许景淳就能高枕无忧。小皇帝的性格,许景淳已经摸得七七八八,做事就是要快准狠。要是一个突发事件,许景淳没有做足功课的话,被骂一顿是轻的。许景淳现在得罪了不知道多少官员,要是被小皇帝撤了官,那他的日子就难过了,想一想都生不如死!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小皇帝十有**要召他进宫。如此一来,必要的功课是要做的。

    果不其然,还没有小半个时辰,监察司外面已经来了小黄门。有了底的许景淳,还不到慌张的地步,跟着小黄门便往皇宫而去。倒是暗中一对幽怨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心有不甘。

    一路疾走,也用了半个时辰才赶到皇宫。此刻,陆承启还在垂拱殿之中,在宫女的伺候下,放松着身体。

    听得许景淳来到之后,陆承启把正在给他按摩头部的宫女挥退,让许景淳觐见。

    许景淳一进得垂拱殿,立即施以长揖礼,恭敬地问候陆承启的起居。陆承启不耐烦地说道:“好了,长话短说,朕知道,刚刚在天牢门前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朕只要你给一句话,什么时候能找到幕后黑手?”

    许景淳不敢皱眉,可陆承启给的这个任务实在太不合理,他躬着身,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臣愚钝,分析不出王元士死了,对谁最为有利。或许臣对这些世家,调查不够,了解还是不够的缘故。是以,臣不敢保证,能不能揪出幕后黑手……”

    陆承启听到这,心道:“是啊,王元士死了,对谁最为有利?敢在皇城刺杀朝廷要犯,王元士手里面,肯定有某些人的把柄。这些人害怕王元士把他们的秘密说出去,才对他施以毒手。嗯,按照一般的逻辑推理,是这样的。只是王元士到底掌握了什么人的秘密,这些人非得把他除之而后快?”

    陆承启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见许景淳实在为难,缓缓地说道:“朕只要结果,许卿,朕给你个提示,这件事,还得从王元士这个人下手。”

    许景淳点了点头,轻轻拍了一记马屁说道:“陛下圣明,臣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进入天牢,还需要陛下谕旨,臣不敢逾制。”

    陆承启是一个做实事的人,当即挥毫而就,写了一道圣谕,亲自递给许景淳的手中,说道:“朕有预感,其中之事,非同小可。许卿,你得立即着手去办,否则夜长梦多!”

    许景淳一听,立即说道:“臣即刻去办!”说罢,转身欲走。

    陆承启连忙叫住他:“且慢!”

    听得陆承启这般说,许景淳立即停住脚步,转过身,小跑至他身前,躬身说道:“陛下还有甚么吩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一地鸡毛的高丽

    “朕想知道,为何这阵子,不见高丽那边的暗报?”陆承启淡淡地说道,语调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景淳知道,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皇帝,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最轻也会给个尸位素餐的罪名。

    许景淳连忙躬身说道:“陛下息怒,非臣不用心办事,只是陛下曾嘱咐过臣,若是没有价值的情报,不值得用暗探去换。臣一直牢记于心,不敢稍忘。近一个月以来,我监察司暗探在高丽国中,暗地里搅动高丽国的粮食市场。现在高丽国农户的余粮,已经被收购一空,通过秘密渠道运回大顺了。高丽国只有一些农户手中尚有余粮,其余的粮食,大部分都被我监察司暗探高价收购。”

    陆承启对高丽国没什么好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怕高丽是名义上的殷商后裔,但那也是新罗国的事情,不关现在的王氏高丽什么事。用出经济战这个狠毒的手段,陆承启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国与国之间,都是利益纠葛。若是高丽和大顺调转个位置,恐怕高丽早就吞并了大顺了。大顺能包容高丽这么久,不是大顺的皇帝傻,也不是大臣傻,而是传统儒学的“仁义”思想在起着作用。

    但很不巧,陆承启虽然懂得儒学的作用,可他是一个功利主义者。凡是大顺的潜在敌人,有能力的前提下,都要预先把他打倒,免得到时候被这些潜在的敌人在背后捅一刀。

    高丽未曾通知大顺,便擅自转换宗主国,简直是当面打陆承启的脸啊!高丽一向依附中原大国,到了陆承启掌权之后。你才说转换宗主国?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但凡皇帝,都是极其要面子的。转换宗主国这么大件事,关系到两国外交,高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擅自行动了。更可气的是。这件事发生在辽国南犯幽州的关键时期,陆承启怎能不怒!

    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忠的国家,还敢自称“小中华”,真是不要脸了!陆承启想都没想,就下达了经济制裁的命令。第一步是彻底斩断大顺与高丽的边境贸易,第二步是驱逐高丽商人,第三步则是派出暗探,暗中搅动高丽国的经济,所花费的一切。由皇家的皇庄支出。

    此刻听得许景淳说,已经把高丽国的粮食收购一空,陆承启嘴角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很好,可朕为何尚未得到暗报?”

    瞥眼看见陆承启那诡魅的微笑,许景淳心头一颤,连忙说道:“陛下,非臣不用心办事,只是高丽国似乎也知道是我大顺暗中搞事。所以派出了军队,挨家挨户搜查。我监察司在高丽的暗探。为了保存实力,都潜伏了下来,按兵不动,等待风声过去之后,才觅机行动。”

    听了这话,陆承启也明白了。高丽国也不是吃素的。粮食乃战略物资,高丽国的粮食向来都只是刚刚够吃,丰收年都有会饿死人,何况是这几年冰天雪地的,粮食减产得厉害。若不是大顺支援一些粮食过来。恐怕高丽早就民怨四起了。

    现在没有大顺的粮食支援,高丽国王王徽的日子,不算得好过。监察司行动仅半个多月,已经收购完高丽国仅余的存粮。一直都很紧张粮食的王徽,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奈何监察司的行动实在太过快捷,一经手之后,立即运往大顺,丝毫没有耽搁。即便王徽反应迅速,也仅仅是减少了一点点损失而已。

    换句话说,现在高丽国之中,仅有种地的农民有余粮,在城里的高丽棒子,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现在离收成的季节,还差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熬得过去这一个多月,成了高丽国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

    即便没有详细的情报,陆承启通过自行脑补,已经把高丽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了。有了监察司的暗探之后,不论大顺内外,鲜少有重大的事情能瞒得过陆承启的。

    “既然如此,更应该向朕禀告了。不然,许卿你打算怎么做?”

    陆承启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用略带责备的眼光,望着许景淳,直把许景淳吓得冷汗迭出,说道:“臣以为,陛下日理万机,暗探既然没有报告,就不要打扰陛下。臣不知此事,该当死罪!”

    “许卿,你是边军出身。为将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你应该也懂。朕一直强**报的重要性,若情报不准,朕做出了有违事实的决策,这个责任,你能担待吗?”

    陆承启的脸上虽没有怒色,但语气里面的怒气隐现,许景淳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冷汗直把常服给浸湿了一大块。

    好在陆承启的语气一转,说道:“许卿,此事你可得记住了。国内外的重大情报,哪怕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要按时给朕禀告。朕成立监察司,不仅仅是一个暗探机构而已,更是要培养能分析情报的苗子。现在的监察司,已经成立近一年了,还是这么差强人意,若是再无改进,朕得考虑你这个司长,是否称职了……”

    陆承启这话,听在许景淳耳中不吝于一道炸雷,连忙说道:“臣一定改进,一定改进!”

    许景淳知道,若是此刻他激流勇退的话,那些被他欺负得这么惨的贪官们,有可能放过他吗?他就算不情愿,也身不由己地被绑在了陆承启那辆战车上面。即便不知道前面是荆棘之路,还是一片坦途,他都要硬着头皮往前冲,只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陆承启语重心长地说道:“许卿,一个民族需要英雄,不仅仅是人前英雄,更需要幕后英雄。幕后英雄比那些风光的英雄难多了,他可能不被人理解,可能被世人抛弃。但他会为了心中的执念,不停地前进。朕希望你记得起,你当兵的目的是什么。莫忘初衷,是朕给你的告诫,你好自为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不忘初衷

    许景淳听了这话,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是啊,当初为了什么当兵?

    不过是为了混一口饭吃!等到这个愿望满足了之后,那就是想攒点钱,在边境待够十年之后,回家乡买两亩薄田,娶个婆娘,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可后来的际遇,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在战场上面屡立军功,渐渐地脱颖而出,被先帝看中,选到御前侍卫里面。

    边军混到御前侍卫,是多么难得的际遇!同袍们无不羡慕,可没有一个人说他什么不是。因为许景淳的努力,有目共睹,军队里面,是崇尚实力的。许景淳有实力,才会受到别人的尊重。

    可他自己明白,这份沉甸甸的荣誉,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刚刚成为新兵蛋子,初上战场的时候,不知道躲避箭雨。若不是被他的伙长舍命相救,恐怕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那伙长临死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娃子,你还年轻……”

    是啊,伙长已经四十岁了,际遇不好,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伙长。知道许景淳有实力,才舍命相救。许景淳一到战场之上,便判若两人,根源就出在此处。他记得伙长的名字,却找不到他的家眷,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许景淳心中。

    后来先帝驾崩,陆承启继位,许景淳更是被神仙保佑,直接晋升为御前侍卫长,正儿八经的在编人员,领着国家俸禄,风光无限。

    御前侍卫长做了一年多后,又被小皇帝提拔为现在这个监察司司长,可谓圣眷正隆。但官越做越大,许景淳却慢慢迷失了自己。忘了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这么努力向上爬。听得陆承启这么一提醒,许景淳迷茫的眼神,突然间有了光彩。

    想到替他而死的伙长,许景淳突然明白了,若他做的事情,能让类似伙长的悲剧不再重演。那便是为伙长报了仇。

    想到这,许景淳没有了先前那么前恭后倨,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抬起头来,正视着陆承启的眼睛,说道:“陛下,臣明白了!”

    陆承启有些诧异,许景淳前后的表现,判若两人。许景淳是个怎么样的人?陆承启突然看不清眼前这个监察司司长了。只好把话题一转:“明白就好,朕现在想知道,女真人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许景淳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卑躬屈膝,而是脊梁挺直地说道:“陛下,臣已经派出暗探,扮作商人,和女真人进行以物易物的贸易了。想必不久之后。便有情报传来。”

    陆承启点了点头,女真人的潜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是按照正牌历史,还需要二三十年才能完成崛起之路。但现在,陆承启所知道的历史,已经偏离了轨迹。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并不像历史上那么宠信奸佞,辽国也没有腐化成历史上那样。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女真人崛起。肯定会花费更多是时间。

    陆承启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历史上的皇帝,好像没有一个是很长寿的。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能有生之年,把中国带入正轨上面。是陆承启最迫切想要做到的事情。

    基于此,屡次差点毁灭中华文化的游牧民族,自然成了陆承启的敌人,这样的敌人,除了征服和被征服之外,没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中原文明占据了大好河山,草原民族极其向往,自身强大之后,便想取而代之。这是一个无法调和的矛盾,或者可以理解为,草原的资源匮乏,草原人口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即便是不想打仗,草原人也不得不发动战争。这么多人需要吃的,和荒年流民闹事是一个性质,不过是为了生存。这里面,没有任何道义可讲,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这是丛林法则,**裸地体现。

    知道监察司在女真人中已经安插了钉子之后,陆承启放心了。女真人素来不服契丹人的统治,只需轻轻挑拨离间,便能让女真人彻底与契丹人做对。暗中消耗陆承启心目中敌人的实力,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许卿办事,朕还是放心的。只是梁山水泊那边,不可放松。卢尘洹不熟水战,朕都有些担心他了……”

    许景淳说道:“陛下,前往山东路的驿道有些泥泞,飞马急报虽日夜兼程,恐怕也得五六日才能把情报送到长安城之中。臣已经让东平府的监察士,全都调归卢将军听遣,陛下无需担心。”

    陆承启叹了口气,说道:“若非水师糜烂,朕何愁区区八千余众水贼?罢了,罢了,新的战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做出来,水贼恐怕也不是短时间能剿灭的。这样好了,许卿,朕觉得这伙水贼不简单,你再派多些人手过去协助卢将军。”

    《水浒传》里面把单百零八将写得这么厉害,陆承启想掉以轻心都不能啊!八千多水贼,这个数字都有点骇人了。

    许景淳点了点头,用心记住了小皇帝要他办的事情。陆承启想了想,觉得没有其他事情了,便让许景淳告退出垂拱殿。

    许景淳出得垂拱殿,好似获得了重生一般。先前是身不由己做了监察司司长,现在的许景淳,心中燃起了豪情万丈,要大展身手,好好做出一番事业了!

    东平府临近,禁军大营之中。

    卢胖子把行军地图摊在桌面上,一面听着身前监察士的报告。

    “你是说,今日飞鱼帮和青龙帮火并了一场?”

    那监察士点了点头说道:“回卢厢正,这消息千真万确,乃是附近渔民传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青龙帮势力这么弱,根本不是飞鱼帮的对手,却还是独自对抗飞鱼帮。这结果,自是飞鱼帮大获全胜。要不是青龙帮的战船跑得快,连当家的都要当场被杀了。”

    卢尘洹这几日把梁山泊水贼的情况都了解得很清楚,知道尚有四个帮派,飞鱼帮最大,剩下的便是青龙帮,虎头坞,还有雪山会。

    听到这里,连忙抬起头说道:“你的意思是,青龙帮没了?”

    “应当是没了,青龙帮的战船不是被俘就是撞烂烧毁。”那监察士毫不迟疑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妙计安天下

    卢尘洹也知道,以飞鱼帮的强势,剩下的帮派,不是被吞并就是被打残。这个消息,对没有战船的禁军来说,有利也有弊。

    水贼自相火并,卢尘洹乐于看到。可飞鱼帮一家独大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没有了互相掣肘,飞鱼帮为所欲为,无人能制。

    禁军没有战船,就算有心杀贼,也飞不到梁山上面啊!卢尘洹作为厢正指挥使,这个问题还是看得比较透彻的。

    “那为什么虎头坞,雪山会没有去帮青龙帮,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唇亡齿寒的道理吗?”卢尘洹非常不解,直接把最关键的问题,抛出来给那监察士。

    监察士苦笑一声,说道:“卢将军,这虎头坞和雪山会要是有这种头脑,又怎么会打不过飞鱼帮?至于具体情况,我也是不知道。我们监察士没有战船,用渔船抵近观察,还要提心吊胆。即便想要渗透进水贼内部,也是问题多多。这伙水贼,排外能力太强了,不是本地人,没有清白的身底,混进去太难了……”

    听到这,卢尘洹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发牢骚。这是你们监察司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剿灭不了这伙水贼,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监察士听了,颇不以为然。只是卢尘洹的职位比他高,不敢驳斥而已。该说的情报说完之后,他也没有逗留,说声告辞,拿起了蓑笠披上,便出了中军帐。

    卢尘洹正眼也没看他一眼,心思全都摆在地图之上。梁山水泊方圆几百里。几座易守难攻的崇山峻岭已经被一一标注了出来。最为醒目的,便是梁山。

    卢尘洹凝视着梁山与青龙山附近的水域,尽情想象着,今日的那场大战,是如何的惊心动魄。与人相比起来,宛若庞然大物的战船。两军对垒之际,以弓弩互射,然后两船相接,进行接舷战。霎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双方战至黄昏,青龙帮才因为所有船只被俘,被毁,不得已旗舰逃遁……

    当然。这只是卢尘洹自己的想象罢了。真实的情况,与他的想象,差别太大了。飞鱼帮击溃青龙帮,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结束了战事。

    青龙帮因为虎头坞、雪山会的临战脱逃而战意全无,那些个水贼又不是正规士卒,没有什么军纪,士气大受打击之下。根本无力抵抗。

    本来就实力悬殊,青龙帮又失去了联盟。下场可想而知。飞鱼帮几乎不费力气,用庞大的战船,迎着细细碎碎的箭羽直接冲过去,立即冲散了青龙帮的船队。

    飞鱼帮的战船一抵近青龙帮的战船,立即伸出了“钩拒”,这是一种两用的兵器。自春秋时,公输班(即鲁班)发明以来,一直被沿用。这是接舷战最好的兵器,当敌人的船只想要逃跑的时候,可以用“钩”的一面。勾住对方的船只,不让它逃跑;当敌人的船只想要抵近的时候,自己一方的力量又比对方小,不想进行接舷战的时候,可以用“拒”的一面,几十个人一齐用力,可以拒退对方的船只。

    而更多的战船,是直接进行对撞的。青龙帮的战船虽然少,可质量还是不错的。飞鱼帮损毁了好几艘战船之后,才算控制住了场面。

    接舷战的残酷,飞鱼帮那些水贼的凶残,进一步击散了青龙帮水贼的抵抗之心。只一刻钟,便有青龙帮水贼大喊投降。就好像一场传染病一样,这样的情绪迅速在青龙帮水贼里面蔓延开来。渐渐的,投降声越来越多,青龙帮大当家一看情况不对,他的旗舰连忙调转船头,逃离了战场。

    当家的都逃了,这场仗自然没法打了。青龙帮的喽啰们见势不对,一个个跪倒在地,请求投降。于是,飞鱼帮大获全胜,不仅又增添了千余喽啰,还俘获了四五十艘战船,其余小船亦有一百多艘。

    从两方对峙到战斗结束,用时还不到一个时辰。卢尘洹的想象,完全偏离了事实。也难怪,卢尘洹是陆军出身,哪里懂得水战的奥妙。能有大概的印象,都算不错了。

    此刻,梁山之上,聚义厅之中,飞鱼帮大当家,翻江龙尤竣显得异常高兴,拍着郝佘的肩膀说道:“郝军师之计,果然妙极!区区五千两白银,便让虎头坞、雪山会那些蠢蛋中了计。这笔买卖,做得,做得!”

    郝佘脸上露出一股阴森森的笑意,说道:“大当家过奖了,略施小计罢了。”

    尤竣显然不这么认为,端着酒碗,大声说道:“郝军师太过谦虚了,当罚你三碗酒!来来来,大伙干了!”

    “咕噜噜”地把一大海碗的酒灌入肚中之后,尤竣兴奋地说道:“郝军师说得对啊,那五千两白银,只是暂时寄放在虎头坞、雪山会那里罢了。青龙帮一倒,他们两家能翻得起多大的风浪?他奶奶的,敢和我翻江龙做对,简直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

    作为军师,郝佘也是很高兴的。此计乃是他平生得意之作,先前的话,不过是自谦罢了。这次能成功,主要是暗中联系到了虎头坞和雪山会,承诺给他们银子,给他们战船,立下盟约,不再和他们做对。唯一的条件,便是让他们不要听青龙帮的话。

    青龙帮中有能人,可虎头坞、雪山会里面没有啊!这些目光短浅的当家,拿了几艘战船、二千五百两银子便忘了飞鱼帮这不安好心的计策,盟约什么的,向来是用来撕毁的。或许等到飞鱼帮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此时,梁山水泊之中,八千余众的水贼,飞鱼帮独占六千多人。剩下的两千多人,怎么看都不是飞鱼帮的对手。如此一来,虎头坞和雪山会灭亡之日,为时不远了。

    郝佘得意地想着,端起与那大海碗截然不同的小酒杯,细细地呷了一口酒,惹得尤竣和其余几位小头目哈哈大笑起来。郝佘的文人做派,却不以为然,自饮自酌起来。观看着聚义厅中掳掠过来那些戏子的舞姿,目光之中,却没有那些小头目眼中的猥琐意图,反而用手指敲着椅把手,一本正经地欣赏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死到临头不自知(上)

    夜色初上,一轮弯月照在水泊之中,微弱的月光倒映其中。微风拂过芦苇丛,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波纹。这么静谧的模样,好似白日里的那场大战,不曾发生过一样。

    一艘还算完好的战船,趁着漆黑的夜色,悄悄地摸进了水泊中的虎头峰之内。

    虎头峰乃是此时梁山水泊仅余三个帮派之一,大当家的唤作单财。概是因为这个名字取得不好,谐音散财,落草之前,败光了他老子遗留下来的万贯家财。早些年单财是做生意的,不知为何,卖什么都亏,鲜少有赚的。他老子又死的早,没有人规劝他。最后一次借钱倒卖丝绸,想稳赚一笔翻身,却又在水路之中遭遇翻船。最后能翻本的希望都破灭了,还欠下一屁股债。不敢返乡,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就近在梁山水泊之中落草为贼。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单财凭借着走南闯北的见识,还真的拉起了一支自己的队伍,成立了这虎头坞。

    前些时日,飞鱼帮的军师郝佘亲自送来两千五百两银子。见钱眼开的单财,早就垂涎欲滴了。商人的本性,在见到白花花银子的时候,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两千五百贯,得抢劫多少过往商船才能凑得够啊……”

    虎头坞不像飞鱼帮那样有底气,敢上岸抢劫富绅地主。他们还是靠水吃水,做着打劫过往商船的勾当。奈何梁山水泊恶名远扬,除了不知道梁山水泊底细的敢在这行船之外,过往商船已经绝迹了。

    如此一来,虎头坞的生存境地就困难了。不然的话,单财又怎么会把区区两千五百两银子放在眼里?他出身富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只是形势比人强。飞鱼帮恰巧打中了虎头坞的七寸。手下养着千余人的单财,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不然的话,再过得半把个月,手里无钱无粮的单财,直接解散虎头坞得了。

    没有了钱财刺激的虎头坞喽啰。早就没了积极性,战船摸进他们水寨前十余丈,尚未传讯。直到战船靠岸,才有喽啰发现了异常,尚未来得及示警,便被人敲晕了过去。

    剩下的那个警戒的喽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抢着嗓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只是混口饭吃,没想过要与大爷们做对啊!”

    此刻,战船下来一个身形颇为魁梧,却显得异常疲惫的中年男子,一脸长髯,颇有风采。黑脸膛,铜铃眼。两道眉毛直冲天。一身甲胄,名贵得紧。要是这喽啰识货的话。定会认得,这是大顺朝廷水师都虞候的盔甲。这大汉一手按在刀柄之上,闷声说道:“你给我等带路,我要找你们大当家!”

    那喽啰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说道:“小的……小的这就带路……”

    大汉后面有一个做师爷打扮的文士连忙阻止道:“当家的,若是这般贸贸然进去。恐怕中了埋伏啊!这虎头峰也同那梁山一样,易守难攻。我们是来逃难的,不宜……”

    那大汉怒道:“单财小子言而无信,我朱某人堂堂汉子,焉能屈居此人之下?兄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心中气难平,定要单财那小子,给我一个说法!”

    文士劝不得,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大汉脾气不好,生气之时,旁人是劝不得的。就像这次飞鱼帮对他挑衅一样,二话不说,尽起所有战船便要开打。文士屡劝不听,结果可想而知。敌我悬殊之下,哪怕大汉有万人敌的武艺又如何?水战又不是陆战,不是显示个人武艺的战场,大势已去的情况之下,独力难支的旗舰,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没错,这是被飞鱼帮打残的青龙帮仅余的一艘旗舰,上面有青龙帮帮主朱全垨,以及他的左膀右臂,刚刚那个文士,白通榆。剩下的仅仅是一干小喽啰,一干小头目不是被杀就是被俘,青龙帮已然名存实亡。

    朱全垨抽出那柄沉重的凤嘴刀,架在小喽啰的脖子上,勒令这个小喽啰带路。

    一行几十人,还没有走到山脚处,四周已经升起了火把,把周遭照得亮堂堂的,如同白昼。

    白通榆知道,虎头坞早就有所准备。心中哀叹一声,战败之后,他的斗志全无,明知道前面是险地,可朱全垨要闯过去,他作为一个读书人,知仁懂义,锐身赴难在所不辞。其实他的内心之中,何尝不希望此行能出现奇迹,能依靠虎头坞和雪山会两派之力,实现大翻盘呢?

    现在火把一亮起,却把白通榆心中的希冀给浇灭了。叹息一声,已经垂下了头。

    可朱全垨不同,见到虎头坞早有准备,更是怒不可遏,大喊一声:“单财小人,给你家朱爷爷出来!”

    四周拿着火把的,都是虎头坞的喽啰。火把下面,尽是明晃晃的箭头,都瞄准了这几十个人。朱全垨的手下,早就慌乱成一团,不得已围成一个圈,把白通榆和朱全垨围了进去。

    算得上面不改色的,唯有朱全垨一人。他连骂十几句,中气十足的他,直接把声音传遍了整个虎头峰。

    过得半盏茶时间,朱全垨面前的火把,终于缓缓移开,一个身形肥胖,如同大商贾一般模样的单财,总算露了身形,笑呵呵地说道:“朱大哥,别来无恙?听闻你战败,小弟不知道有多担心,还以为从此天人永隔了。没想到朱大哥连毛发都不曾掉落一根,可喜可贺啊?”

    朱全垨一听,登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单财的鼻子骂道:“单财,你这个卑鄙小人,言而无信,说好一同御敌,我派人传你消息,你说即刻起兵,到头来,只有我青龙帮独自作战!你且问问,江湖上,有你这种不讲道义之人吗!”

    单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朱大哥息怒,息怒。不是小弟不想起兵,而是没钱没粮的,怎么起兵啊?若不是飞鱼帮知道我虎头坞的难处,送来钱银,恐怕小弟现在吃饭都成难题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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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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