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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六章:缘何失败?

    听着徐崇光的娓娓道来,似乎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元绶新政就在眼前。范仲淹其人,正史上也是大名鼎鼎的。若是刚重生那会,见到这么个名人,陆承启定会激动地不行。可现如今见得多了,也就那样。沈括、苏轼、狄青都见过了,名人什么的,还在乎么?

    说起来,那些名人见了自己都要参拜呢,名人算什么,哥可比他们牛气多了!陆承启在意的是,范仲淹的改革是怎么失败的。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要是能吸取教训,便能少走些弯路,十品官制也能顺利地推行下去。

    见陆承启听得入了迷,徐崇光幽幽一叹,说道:“陛下可知,范宰辅缘何失败?”

    陆承启似乎已有些眉目,徐崇光不会无缘无故地把这桩朝廷上下都不提的旧事说出来的,定然是和十品官制有关。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陆承启可不会在这等大事上不懂装懂,可是会出大事的。

    “陛下可知‘门荫’、‘纳栗’二事?”徐崇光也不含糊,直接抛出两个重量级的大石头。

    对于这种开后门的现象,身为皇帝的陆承启又怎么会知道!底下的人都瞒得死死的,监察司又没有得到他的旨意,自然不会擅自去查。如此一来,世人皆知的事情,竟只有陆承启一人不知道!

    陆承启皱眉道:“这‘门荫’、‘纳栗’又是何物?”

    徐崇光倒是有些吃惊,不过见陆承启如此年轻,这些隐秘龌龊之事有所不知。也是正常。只听他沉思了一会。才说道:“陛下。这‘门荫’又称‘恩荫’、‘荫补’,宗室子弟及外戚封王封官封爵,乃是历朝通例,本朝以不例外。”

    陆承启听到此处,便明白了:“哦,世人常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便是这个道理罢?这……这不是走后门吗!”

    徐崇光一愣:“走后门?是了。各处衙门皆有后门,寻求门荫,也便算是走后门。陛下此喻,十分在理。只是这‘纳栗’,走后门更是肆无忌惮。”

    陆承启一听,眉毛一扬,他最见不得这等肮脏的交易,追问道:“怎么回事?”

    “先前臣任户部尚书时,便觉不妥。‘纳栗’即卖官鬻爵,先前辽人年年南下。国库偏生空虚得紧。朝廷须扩充军备,自是要寻个法子。我大顺立朝以来。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这疏浚河流乃至赈济救灾,皆要钱银。国库不足,便要由富绅交钱交粮,以安抚灾民,疏通河道。‘纳栗’一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富绅交了钱,朝廷应当有些表示,便寻了些不打紧的阶官送将出去。一来二去,便成了定制。每到输捐之时,富绅富商踊跃,便是如此。”徐崇光一边叹息,一边说道。

    “竟有此事?”陆承启震怒莫名,“真是岂有此理,朝廷官职,岂能用作买卖?如此下去,我大顺根基,岂不是腐朽殆尽!不行,朕定要杜绝此事!”

    徐崇光也不阻止,而是淡淡地说道:“陛下所想,和范宰辅所想,别无二致。十品官制,亦是如同‘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长官、推恩信、重命令’,不过是陛下手段更高明些罢了。”

    陆承启闻言,立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徐崇光的说法,此事应当由来已久,恐怕先帝在时,已然存在了。说不定自文宗以后,便形成了定制。如此根深蒂固的潜、规则,又岂是一时能尽除的?

    徐崇光见陆承启沉默了,才缓缓地说道:“此事早已天下皆知,虽然科举仍为正途,可禁不住一些别有企图之辈,投机取巧,窃取官位。现朝中候缺官员,十有**便是纳栗出身。若是陛下绝了他们晋升之途,怕是范宰辅旧案重演。陛下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有错。可老臣,却要为陛下担下罪责。若能消除积弊,老臣老朽之身,何足挂齿。只怕届时,新政失败,积弊未除,徒伤了我大顺元气啊,陛下!”说罢,徐崇光双膝着地,对着陆承启就是一拜,哽咽不成声。

    这句话里面,涉及到了自身利益,徐崇光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陆承启不得不相信了。是啊,这些纳了输捐的,若是统统放做十品官,绝了他们晋升之路,指不定会怎么闹事呢。皇帝最怕什么,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要是这些人拧成一股绳,也是很难处理的一件事。

    不过陆承启到底是“过来人”,知道革命没有不流血的。既然决意要清除积弊,还政清明,自然有这个心理准备。心中念头千百转,总是觉得绕不过这道坎,终究还是狠下心来。

    陆承启做了决断之后,把徐崇光硬生生拉起来后,坚定地说道:“徐卿,朕不怕跟你说,十品官制关乎我大顺百年国祚,定然不能半途而废。至于徐卿,朕绝对保你平安。若是有人挟持弹劾徐卿,朕定当不轻饶!那些门荫也好,纳栗也罢,自今日起,统统作废。若再让朕知晓有如此龌龊之事,定斩不饶。”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徐崇光总算明白了,陆承启看似文弱,但骨子里却实打实是个狠人。他站直身之后,轻轻挣脱了陆承启有力的臂膀,突然放声大哭。

    陆承启却一脸愕然:“徐卿为何如此?”

    徐崇光一边抹泪,一边痛哭道:“你这人君,竟把老臣数十年清名毁于一旦!罢了,罢了,既然躲不过,便做罢!陛下,老臣何尝不知,十品官制好处?自陛下亲政以来,国库每年遽增,纳栗已绝。只要堵住门荫之辈,便能成事。若朝臣弹劾老臣,陛下无须打救。老臣能为社稷做下此事,便足矣。届时,陛下只需准了老臣致仕,老臣便自行回乡,采菊东篱下……”

    陆承启听他说得如同生离死别一样,感到好笑,说道:“徐卿,朕岂是那种不仁不义之辈?你是肱骨之臣,朕如何能放你离开?一国之内,最怕内耗。若是有人胆敢如此,朕绝对公正处理,徐卿宽心便是。”

    徐崇光止了哭声,垂泪道:“陛下何必如此?去年整顿官场,已然血流成河,难道……”

    陆承启冷笑道:“徐卿不必再劝,朕最厌党争,若为一己之私,不顾社稷百姓,这样的官,朕要之何用!不如早早罢黜,好让有德有才之士上位!若是几百人的血,换来万万人的安宁,这几百人,杀得!朕就不信了,朕一手有报纸,一手有军队,更兼大义傍身,还治不服这些魑魅魍魉!”(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见小皇帝如此决绝,徐崇光知道自己是劝阻不了了。不仅劝阻不了,甚至还得硬着头皮在陆承启前面冲锋,当那替罪羔羊。这点他早有预感,自从上了陆承启的贼船之后,替小皇帝背的黑锅还少吗!

    自哀自怨间,听得陆承启说漏嘴,报纸是他掌控的,徐崇光便心里苦笑:“天下士子千千万,凭几张报纸就能堵住悠悠众口,这不是痴人说梦么!”这也让徐崇光确认了,《大顺民报》确实是小皇帝在暗中操纵的。不然的话,许多消息连他这个内阁首辅都不曾知晓,怎么《大顺民报》

    徐崇光不知道掌控舆论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也不了解《大顺民报》的威力。在监察司的暗中铺路下,《大顺民报》早已遍布大顺每个州府县镇之中,成了大顺百姓日常生活一部分。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况且《大顺民报》素来公正报道,这一点已然深入人心。是以《大顺民报》的可信度,居然要比朝廷的邸报更加高,这也是奇观。

    可以想象,只要《大顺民报》上刊登了这则消息,阐明要害,这天下的秀才举子们,还闹得成吗!民心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不知不觉间,秀才举子们赖以反击的手段,已经被陆承启轻易化解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问题就在这里了,陆承启明白报纸的影响力,可徐崇光他不了解啊!徐崇光头疼着的,无非是秀才举子们带头闹事,无所事事的百姓不明所以,也被牵扯进来。这些秀才举子们夹裹着民意,对朝廷施压。到了那时候,别有用心的政敌。便会借着此事联名弹劾,逼着徐崇光辞了内阁首辅的位置。当年的范仲淹,不也是这样倒台的吗!

    一想到自己即将步上恩师范仲淹的后尘,徐崇光不免心灰意冷。他壮志未酬,想要成为一代名相的理想眼看就要触及到了。却不料出了这档子事,成为贤相的美梦算是破灭了。

    见徐崇光丝毫不为所动。陆承启也是摸不着头脑:“怎么,徐卿信不过朕?朕说过要保你,自然是不会食言的……”

    徐崇光苦笑着,心里想:“到了那时,群臣激愤,你是皇帝又能如何?民意不可违,你是皇帝,自然不能认错。所有过错,都是我这个内阁首辅的错。那时。你又怎么保得住我?”

    早有心理准备的徐崇光,对陆承启这个保证根本一字不信。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辞官。但事出突然,难免被世人诟病。日后士子闹事,他身上的污点更是洗刷不去。留也是死,走也是死,不如暂且看小皇帝还有什么妙着好了。徐崇光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连陆承启的问话都没听进去。

    “不过。把这些秀才举子逼得过头了,也是不好。该给他们一些补偿才是……”陆承启见徐崇光低着头沉思,自己也自言自语起来。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是百试不爽的上位者把戏。陆承启似乎有意无意地领悟到了这一点,不经意间便用了出来。

    “徐卿,你说再开一次恩科如何?”陆承启突然问道。

    听到“恩科”二字。徐崇光也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道:“恩科?”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恩科。徐卿,你想啊。这些秀才举子不是嫌十品官小么,他们的身价掉么?朕倒要看看,再开一次恩科,这些秀才举子们,到底是假清高不来科考,还是蜂拥而至?此次整顿吏治,朕命监察司不要留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想来州府上的胥吏,十去三四也是不奇怪。开恩科,便是为吏部补充官员。根据需求选纳人才,也算是一张一弛了……”

    徐崇光吃了一惊:“陛下,若是如此,此次恩科岂不是要取过千人?”

    “只千人而已?太少了,朕估计得有个几千人。”陆承启波澜不惊地说道。

    徐崇光更是大惊失色:“陛下,如此一来,岂不是进士满地了?”

    陆承启笑道:“也没这么夸张,能进入贡试的,便算是有资格做十品官了。殿试取中的,依旧为进士。进士可得**品阶官,却还需从十品官做起。唯状元、榜眼、探花及乙等六甲可授从九品至八品官。”

    “可贡试举子,不在万人之下啊!再说了,自陛下登基以来,已然三年两恩科,再行恩科,是否有悖祖制?”

    陆承启毫不在意什么祖制,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再说了,在大顺,他就是最大的规矩,谁敢多嘴一句?

    “要是可以,朕还想一年一科考哩!至于参加贡试的举子,自然还需面试。除去中了进士的举子外,排出面试成绩,折优而取。当然,这些举子未得功名,还是不能升官。须得科考过了,才能晋升。不过,若是处理政事优等,下次科考之时,可免除贡试,直接殿试。名额就取为二十人吧,朕也是怕他们出工不出力啊……”陆承启越说越兴奋,点子一个接着一个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徐崇光越听越是心惊,可细细一想,陆承启的这个想法又不无道理。待得惊觉,十品官制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官员晋升途径变了,就连科举都要跟着变。再加上监察司的监察,吏部绩考,这哪里是整顿吏治,分明就是把大顺的官僚体系都整理了一遍!

    徐崇光的心情,简直像狂风怒号的台风天,心里的波涛一阵接着一阵。他已然预见到,有多少官员暗中不满,准备破坏新政了。小皇帝到底有什么倚仗,敢这么做呢?他即位不过三年,就敢拿已然根深蒂固的官僚体系开刀,是缺根筋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徐崇光猜疑不定,以他的眼光,又如何看不到这背后隐藏着的惊涛骇浪?奈何他已然上了贼船,进退维谷,再也难下了。

    “既然陛下已然决定如此,老臣亦无话可说。但愿先帝护佑,新政能一举成功。老臣定当竭力辅佐陛下,如若事不可为,陛下也无需顾及老臣……”

    徐崇光的话中,没有一点自信,陆承启笑了笑,一副运筹帷幄之中的模样,说道:“徐卿便看好了,朕怎么会打没把握的仗?”

    徐崇光叹了一声,说道:“陛下有信心自然是好事,内阁还有事要处理,老臣先告退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巧合?

    看着徐崇光施了一礼,便转身翩然而退的背影,陆承启慢慢回到龙椅上,心中觉得很累。他也明白历史惯性的强大,要想把这些既得利益集团弄倒,非一朝一夕之功。今天下来,只是跟徐崇光一人交了底,便差点糊弄不住了。随着新政的推行,能不能扛得住这些官僚的狂轰滥炸还得两说。

    不过陆承启不会认为自己会输掉这场战役,只要自己够坚定,狠得下心挥起屠刀,试问有哪个胆敢不从?

    垂拱殿外,徐崇光刚刚踏出殿门,便迎面碰到了监察司司长许景淳。许景淳见到了内阁首辅,连忙施礼道:“徐首辅!”

    怎料徐崇光余恨未消,竟未曾答话,而是怒哼一声拂袖而去。许景淳被无故迁怒,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保持着长者礼,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徐崇光的背影,心中琢磨道:“我啥时候得罪这个小老头了?”转念一想,他得罪的朝臣多了去,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的。原本便是孤臣,有今日全仗着小皇帝的圣眷。只要小皇帝在位一天,他的圣眷未消,便不可能有人对他造成威胁。他只需老老实实为小皇帝办事,做一个孤臣,只忠于陆承启的孤臣便是了。

    他直起身来后,守在殿门外的小太监轻声问道:“许司长是来求见陛下的吗,咱家这便去为许司长禀告陛下。”

    许景淳连忙说道:“有劳公公了!”

    那小太监笑道:“许司长什么话,咱家还需您带挈一番呢。请稍待片刻,咱家去去便来。”

    许景淳目送那小太监弓着身子入了垂拱殿。只一会便出来说道:“宣监察司司长许景淳觐见!”许景淳连忙整理一番衣裳。才小声地说道:“公公。陛下如今是喜还是怒?”

    那小太监低声说道:“陛下心情不大好,许司长多注意言辞,莫要再惹怒陛下了。”

    许景淳诚恳地说道:“公公恩情,来日必当报答!”说罢,便踏步入了垂拱殿。果不其然,小皇帝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一幅皱着眉头的模样,果然是心情不大好。想来是刚刚和徐崇光谈话有关吧。许景淳忍不住如是想。

    “臣许景淳参见陛下,陛下圣安!”礼不可废,许景淳还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陆承启却显得很不耐烦,说道:“行了行了,赶紧说说,到底那些胥吏是怎么回事?”

    许景淳连忙把藏在袖中的折子递了上去,说道:“回禀陛下,胥吏窃权弄政,营私舞弊,侵占民田。敲剥百姓,伪造税簿。协助乡绅偷逃税款。更有甚者,竟敢把乡绅税赋,转嫁于民户之上。经陛下整治官场以来,便少了许多。可夔州路、梓州路、广南路、福建路、江南路等,仍不时有类似案件,当地民怨极大。奈何胥吏皆为本地人,平民告官无门,轻生者已有百十人矣……”

    “砰!!!”

    许景淳的话尚未说完,陆承启就已经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许景淳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此等败类,不值得陛下动怒,陛下要以龙体为重啊!”

    可能别人注意不到,但陆承启不会忘记,这五路之中,有四路与卖儿鬻女案重叠在了一起,难道是巧合不成?肯定没这么简单,这说明了什么?这不恰恰说明这几路刁民甚多,不服王化吗!身为一个帝王,如何能忍得了这样的事!

    现如今苏轼正领了密旨,担任钦差密查此案。前不久,还传来有人欲图加害苏轼。这不是在明着和陆承启做对吗,钦差乃是天子脸面,且不说苏轼有没有事,单凭这一点,就足以激起陆承启的愤怒了。

    还好这个宝贝未来大文豪没有出事,不然陆承启可要发飙。好不容易按捺住怒火,再增派监察司暗中保护,总算没有坏消息再传来。

    现在胥吏案,又正好与卖儿鬻女案重叠,叫陆承启如何不起疑心?当机立断地说道:“许卿,你立即调派监察士,哪怕全都撒出去,都要把犯案胥吏给朕捉拿下狱!”

    许景淳跪在地上,口称领旨。却迟迟不敢起身,也没动静。陆承启眉头一皱:“怎么,地上有金子不成,还不起来?”

    闻得此言,许景淳连忙爬起身来,说道:“陛下,此案事关重大,仅凭陛下口谕,恐怕那些个污吏不肯服啊……”

    陆承启也是气昏了头,差点忘了这茬。也不多说,取来一张宣纸,用龙镇尺定住两旁后,提起毛笔便挥毫起来。不多时,一张圣旨便已然拟好,盖上传国玉玺便具有莫大了权力。陆承启唤来贴身小太监,把宣纸装进黄色绢布之中,便成了完整的圣旨。

    让贴身小太监把圣旨交给许景淳后,陆承启说道:“此事不能有丝毫耽搁,你们监察司星夜兼程,抓拿要犯。”

    许景淳端着圣旨,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负圣望!”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把证据一并带上,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陆承启叫住了许景淳,嘱咐道。

    许景淳不敢懈怠,连忙说道:“臣遵旨!”

    “去吧!”陆承启挥了挥手,待到许景淳出了垂拱殿,才无力地坐下,口中仍念叨着:“这群该杀的污吏,该杀!”

    贴身小太监何曾见过如此暴怒,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的小皇帝?吓得弓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立在旁边,不敢喘口大气。可事与愿违,陆承启偏生注意到了他:“高镐,你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跟朕说说,遇到这等贪官污吏,你先前会怎么办?”

    这贴身小太监名唤高镐,正如陆承启所言,是穷苦人家出身。因一大家子实在活不下去,他才被家人送入宫中,做了一名小太监。原先他是一名不起眼的小太监,负责照看御花园。陆承启掌权之前,曾杖毙了原先的贴身太监,无人服侍才把他调到陆承启身旁。也算是因缘际会,高镐原也是个聪明之人,这两年来见惯了朝堂之事,成长极为惊人。如今听得小皇帝问话,虽然吓得魂不附体,却记得要说实话:“回陛下,小的虽是穷苦出身,却并非官府逼迫,而是小的家中姊妹兄弟有九人,实在养不活,小的才入的宫。陛下所问,小的不知晓如何作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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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尽孝不是做戏

    “……那你说说,你父母为何要生养这么多子女?”陆承启被这个叫高镐的小太监呛得不轻,随意寻了个由头反击。高镐闻言一愣,不知道如何作答。认真算起来,他也不过和陆承启年纪相仿,自小便进宫,又没了传宗接代的本钱,哪里懂得了这些事情?

    陆承启便是算准了他不知道,才有此一问。他没料到的是,高镐虽然不通人事,却颇有急智:“陛下,小的听老人说,生多些子女有福气……”

    陆承启好笑道:“你都进宫当值了,你父母又如何有福气?”

    高镐小声地说道:“小的还有其他兄弟姊妹侍奉二老,二老身体也还算健朗。再加上每逢初一十五,小的便托人送些钱银去给二老,他们生活亦无忧……”

    宫内太监是不能随意出宫的,除非得了皇帝或某个娘娘的旨意,才能凭着令牌进出。每逢初一十五,便是各大庙会。宫中有妃嫔才人三千,最缺胭脂水粉,于是这两日便是惯例的出宫采购日。到了那时,宫中会派出太监及宫女才人组成的采购团队,前往庙会采购。没到这时,也是宫内不得外出的太监宫女托人送钱银的时刻。因为出宫人选是不定的,推己及人,这些宫女太监还是乐意趁此机会返家探望一番。若家离得较远的,自然便成了离家近的,不得外出的宫女太监托付的对象。

    高镐乃陆承启的贴身小太监,虽然一时风光无限,却也冷暖自知。一步不能离开陆承启。陆承启睡下了他才能结束一日工作。除了派出宫去做些事外。几乎没有空闲时间。这般一说,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陆承启听了他这话,倒是颇有些意外:“哟,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啊?”

    高镐赔笑道:“陛下说笑了,大顺以孝悌治国,小的便是不识字,也懂得这个道理的。更何况乌鸦尚知反哺,羔羊尚懂跪乳。小的不过是行分内之事罢了……”

    陆承启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不错,看来我大顺孝悌治国,已然深入人心了。在这方面,朕岂能输给你?算来也有些时日未曾见过母后了,你且去通知御膳房,弄多些菜肴去景福殿,今日朕要与母后共进午膳。”

    高镐知道,这小皇帝做事向来是心血来潮,没有个定性。有什么奇特的命令。也是正常。不过是临时起意要去一趟景福殿罢了,算不得什么。高镐说了一声遵旨后。便退出了垂拱殿,找其他小太监办事去了。他可是天子跟前的红人,这种小事哪里需要他亲自动手。

    回到垂拱殿后,高镐躬身说道:“陛下,已经吩咐下去了。”

    陆承启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道:“那还等什么?摆驾吧!”

    高镐连忙说道:“皇上起驾!”

    于是自垂拱殿而出后,一行太监、宫女紧随其后,穿过长廊,御花园,直往景福殿而去。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都一一回避一旁施礼,直到陆承启过去好一阵子后,才敢起身。没办法,这便是天家规矩,不遵守不行。陆承启已然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大顺的皇宫,乃是承前朝流传下来的。虽然一再修葺,却从未阔建过。没有后世紫禁城这般大,但墨绿色的瓦片下,更显清幽,更符合汉人的审美情趣。陆承启觉得这已经够了,像紫禁城一样的话,估计没个几天走不完整个皇宫。小一点更好,起码走的路不用太远。

    不多时,景福殿已经在望。景福殿的宫女们没料到皇上突然驾到,在高镐一声叫唤之下,都乱了手脚。好在陆承启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只是淡淡地问道:“太后在里面吗?”

    被问话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在……在里面……”

    陆承启奇道:“朕又不是大虫,有这般可怕吗?”

    那宫女还待解释的时候,陆承启已然踏步进入了景福殿之中。来没来得及看清殿中情况,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说道:“陛下来了?”

    陆承启下意识地说道:“梓童?”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个时候周芷若不应该在福利院,或者去管理皇庄了吗,怎么会在景福殿里面?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周芷若的婀娜身影便出现在陆承启面前,看着陆承启呆若木鸡的模样,掩嘴偷笑起来。

    好半晌陆承启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拢住周芷若的香肩问道:“梓童是故意来看朕出丑的吧?”

    周芷若嫣然一笑,说道“臣妾哪有这般闲心,不过见陛下从国事中抽身出来,像是把臣妾说的话记在心里了,臣妾高兴都来不及呢。”

    陆承启笑道:“大顺以孝悌治国,朕乃一国之君,尽孝之事又岂能落后于人?再说了,这又不是在做戏,尊慈太后毕竟是朕的母妃啊!”

    周芷若笑道:“尊慈太后还在纺丝呢,连臣妾想帮把手都不让。”说罢,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论今日陛下是否出于真心,臣妾都很高兴。今晚臣妾,要好好服侍陛下……”

    陆承启听得如此暧、昧的话,再看着周芷若面泛桃花的脸蛋,禁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差点就把持不住了。“陆允志,你不能做禽兽啊,她今年才十七岁啊,放在重生前,算起来还只是十六周岁,连初三都没有毕业的女生,你下得去手吗!”

    心中默念了一番“冰心诀”之后,好不容易把那股邪火压下去了,赶紧言归正传,把话题岔开道:“午时将至,太后尚未用膳,想必也是肚饿了。今日我们一家人便在这景福殿,吃个团圆饭如何?”

    不待周芷若反对,陆承启便高声说道:“来人,设宴。”

    身后的贴身小太监听到了陆承启的吩咐,连忙对身后提着食盒的宫女说道:“陛下的吩咐没听到吗,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摆宴?”

    那些宫女听了,总算明白了过来,连忙说道:“是!”

    周芷若连忙叫停道:“慢着!”

    陆承启奇道:“怎么了?不是梓童你嘱咐朕的吗,要按时用膳的吗?”

    周芷若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太后现在一心礼佛,不吃荤腥。想必这些食盒中,必然有荤腥吧?坏了太后修行,那可不得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菩萨心肠

    陆承启惊讶地看着周芷若绝美的脸庞,说道:“朕怎么不知道此事?”

    周芷若笑道:“臣妾从未和陛下说过此事,陛下又日理万机,如何能得知?”

    话音尚未落,尊慈太后便从内殿出来了:“怎么外间这般吵闹啊?”待得看清陆承启的面庞,她波澜不惊的脸庞,也出现了激动的神色:“吾儿来了,怎么没人告知老身一声?”

    见到了刘氏,陆承启即便贵为天子,也要行礼的:“儿臣拜见母后!”

    听得陆承启转换了称呼,这算不算是承认了她这个庶母妃呢?刘氏有些激动,说道:“都站着作甚,都来内殿坐吧。老身已经吩咐御膳房做了些斋饭,一起用吧。”

    刘氏到底是年长一些,见到陆承启身后的宫女都提着食盒,转眼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举手投足间,便化解了两人心头大石,还如同春风沐浴般,不起波澜,手段真的是高明。

    陆承启和周芷若,一人一边扶着刘氏到内殿坐下,刘氏明显兴致很高,问道:“吾儿今日的国事都处理完了?不然怎么会有时间,过来看望老身啊!到底还是你的皇后懂事些,隔三差五便来同老身一起纺丝织布……”

    听出刘氏话语中的调侃意味,陆承启苦笑一声:“母后真会说笑,难道国事还能比孝道更重要么!”

    刘氏悠悠说道:“吾儿莫要欺骗老身了,你和先帝不同,先帝可没你这般用心。你真是个好皇帝。自从得了失魂症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过。吾儿再变,也是老身看着长大的,你的性情多多少少也明白。说吧,是不是碰到难事了?”

    陆承启赔笑道:“都说知子莫若母,母后果然看得通透。儿臣今日来,确实是因为国事不顺,才想着散散心的……”

    刘氏听了,拍着周芷若的柔荑。转头对她说道:“看吧,看吧,老身说对了吧?吾儿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天想起老身来了,就是碰到困难了。”

    被两个至亲之人挤兑一番,陆承启除了赔笑之外,也没什么办法。好在刘氏通情达理,回过头来说道:“想来吾儿碰到的,定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说罢。看看老身能否帮到吾儿什么……”

    陆承启知道,刘氏那看破红尘的双眸中。蕴藏着深不可测的智慧。每每都能直指人心,为陆承启找到一条康庄大道,从而把难题解决掉。但这一次是要直面整个官僚阶层,陆承启即便有战胜的信心,也还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这不突然想起尊慈太后来,才有这么“心血来潮”前来探望刘氏的一幕。

    待得陆承启把今日例朝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后,从胥吏为祸一方,到他提出了十品官制,再到想再开恩科,完完整整说了一遍。一边说,陆承启还一边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好在此间只有他们三人,宫女什么的都留在了外殿上,也不怕泄密。

    刘氏和周芷若都是有着七巧玲珑心的女子,哪里听不出陆承启要推行这十品官制背后隐藏着的暗流?大顺的官僚体制已然存在了百年之久,已成定制。到了今天,仅凭陆承启一腔热血就想把他们的根基毁掉,他们的反抗可想而知!

    刘氏虽身处深宫大院之内,也曾听闻一年前监察司大狱,拿下了数百人头。今日听得陆承启的说辞,似乎还有想再兴大狱的意图,刘氏禁不住皱起的眉头,心道:“这孩子,怎么得了失魂症后,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周芷若也是忧心忡忡,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之色。刘氏心思飞转,不到片刻,就把各种后果都想了一遍,发现竟无一条不是与官吏对抗的结局。“这……这该如何是好?”

    刘氏想了又想,陆承启也不敢打扰。良久,刘氏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幽幽一叹道:“吾儿欲学汉时王莽?”

    陆承启一惊,说道:“儿臣不敢!”

    王莽新政,败在操之过急。陆承启也明白刘氏所指,自然不敢学他。刘氏闻言,方稍稍心安,继续说道:“既然吾儿不学王莽,又为何这般急迫?须知过犹不及,一味求快,怕是根基不稳啊!”

    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说到这,已经是极限了。陆承启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是有苦衷的:“若非如此,我大顺百姓怨气渐多,终成大患啊!母后,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大顺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一旦百姓不再拥戴我陆家了,我陆家便什么都没了啊!”

    刘氏和周芷若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们出身官宦家庭,对官宦势力知根知底,也明白他们一旦团结起来对抗朝廷,该是多么厉害,范仲淹不也是这样被挤掉的么?周芷若见刘氏欲言又止,她抢先把这个说了出来,刘氏听了,顿时如释重负。

    陆承启对于这点倒是不怕,他说道:“朕只怕百姓反对朝廷,却不怕这些贪官污吏!朕手里有报纸,能安顿百姓;有禁军监察司,防止作乱;再者朕拥有民意,顺应民意,这些贪官污吏有什么?他们仗着的,不就是一个祖宗之法么!笑话,祖宗之法要是这么灵验,朕下旨恢复井田制,你看他们还会说什么祖宗之法吗?就是一群伪君子,利益面前,他们可以六亲不认。这些人,该杀!”

    刘氏听了陆承启这杀气腾腾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把手腕上的佛珠取下,口诵“阿弥陀佛”。陆承启吓了一跳,和周芷若异口同声地说道:“母后,母后,你没事吧?”

    待得刘氏颂完一部经文,才定下心来,勉笑道:“吾儿杀气实在重了些,与先帝大为不同。不过这样也好,文宗不也是杀伐果断吗!只是吾儿记住了,还是少造一些杀孽为好。”

    刘氏菩萨心肠,见不得血腥,也是正常。陆承启也不敢再说什么过激的言语,沉默了起来。周芷若见气氛僵住了,笑道:“母后是饿了吧,臣妾去让宫女把午膳端上来吧。”

    刘氏点了点头,眼光复杂地看向了陆承启,把陆承启看得直发毛:“怎么了母后,难道儿臣脸上长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何为万家生佛

    刘氏欲言又止,一时间陆承启坐立不安,心中揣揣,还以为自己被识破了原型。毕竟自己内心有鬼,是他窃据了这副身体才做了这皇帝。平日里为何不肯常来景福殿,便是因为这样了。整个皇宫内,要说谁最熟悉原先陆承启的性子,非眼前的尊慈太后莫属了。她可是自小看着陆承启长大的,陆承启是怎样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了。

    所以陆承启内心深处是很抗拒见到刘氏的,见到刘氏就好似老鼠见了猫一样。刘氏乃是冰雪聪明之人,自从在景福殿耕作织布,吃斋礼佛后,更是洞察世事人心,又何尝看不出陆承启的异常?

    权衡了良久,刘氏总算是开口说道:“吾儿性情果然是与以往不同了,先前吾儿跳脱任性,老身还担忧吾儿应付不来国事。现在看来,是老身多虑了。吾儿心怀百姓,乃大顺之福,陆家之福!想来是老身****礼佛,求得满天神佛、陆家先祖庇佑,才使得吾儿幡然醒悟,立志中兴我大顺,比肩文宗。若先帝有知,定然很是欣慰。唉,先帝忙于国事,疏忽了对你的管教。姊姊又早去,老身管教吾儿又不服。请来的大儒,皆被吾儿起跑。那时的吾儿,与现如今的性子,截然不同。若不是一模一样的容貌,老身还真道换了个人!”

    陆承启听了内心震荡不已,心里说道:“当然换了个人,要是原先那个倒霉蛋,恐怕现在朝堂上还是那老奸巨猾的杨道奇一手遮天吧?陆家的大好江山,恐怕就要落入外人之手了。给这般文官折腾下去,莫说反攻辽国,便是几十年后守不守得住江山都难说……”

    宋朝的历史便是那前车之鉴。文官把弄朝政之后,弄得乌烟瘴气。这些文官大多目光短浅,只顾自己眼前的利益,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直到北宋轰然倒塌,文官才醒悟过来,却也为时已晚。

    不过要是让武人得了势。也是难办得紧。唐代的节度使之乱,陆承启也是知道的。都说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脊。做了皇帝后才知道,想要平衡文武,真的不是件简单的事。武人捧得高了,难免飞扬跋扈;文人捧得高了,百姓血性又没有了。想要掌握其中平衡,还真的不是说笑的。

    现如今大顺的状况便是文人太多,武将地位过低。不管是从平衡两边的想法出发。还是为了百姓,陆承启都要推行这十品官制。这可是关乎大顺以后百年国祚的制度,不管多少人阻拦,陆承启也朝纲独断,一力推行下去。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有过万人的头颅要落地。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一下子杀掉过万人,还是公开处斩。别说大顺从来没有过,便是历朝历代都不见有这样的事。陆承启要真敢这么做。恐怕他这个杀人狂魔的外号要挥之不去了。便是史官,也不会用春秋笔法帮他掩饰的。甚至会秉笔直书,斥其为秦始皇后“最残暴之皇帝,人神共愤之”之类云云。

    好在还有《大顺民报》的引导,估计没有这么多人想触陆承启的霉头吧?要知道陆承启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该杀的他从来没有手软过。便是二品大员的前吏部尚书陈鹤栎不一样被送上了断头台吗!血淋淋的教训还在昨日,想必那些蠢蠢欲动,想要挑战陆承启底线的官吏,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吧!

    刘氏见陆承启沉默不语,还道他失魂症又发作了。关切地推了推他:“吾儿,怎么了?”

    陆承启到底是见过猪跑的,假装走神的模样,先是“啊”了一声,然后连忙说道:“儿臣听了母后的话后,便一直回想儿臣先前是个什么性子。但怎么想,好似都记不起来了。”

    陆承启这一出戏演的真不错,刘氏不疑有他,反而宽慰道:“吾儿无需烦恼,过去的都过去了。再说了,吾儿如今的样子,老身也觉得很好。年前大败契丹,这份功绩,足以同文宗比肩。只是吾儿还需再稳重些,才登基三年,你便弄得朝堂激荡。若是如此下去,岂不是徒增内耗?”

    刘氏的苦口婆心,亦不能改变陆承启的决心。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是不是应该放缓一下激进的脚步,先把教育搞起来再说?只要大顺境内的百姓都有了自己的是非观念,人人都能识字读报,肯定不会被少数的读书人牵着鼻子走。

    只是教育一事,利在千秋,却急不来。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要想改造一国的思想,非得经过三代人不可。现在最稳妥的,还是把十品官制给定下来,把地方控制牢了,才大兴教育吧。

    想到这,陆承启很认真地说道:“母后的话,儿臣牢记在心。”

    刘氏是聪明人,又如何听不出陆承启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朕知道了”的另一个版本,至于会不会听从,那就只有陆承启自己知道了。刘氏微微叹息了一声,知道陆承启已经长大了,不由她管教了。便是小时候,陆承启又何曾受她管教过?如今的小皇帝不过是顽性渐去,懂得尽些孝道罢了。

    “吾儿知道,何为万家生佛吗?”刘氏突然问道。

    陆承启一愣,这个词倒是听过,却不知道什么意思,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刘氏庄严肃穆地说道:“‘福星一路之歌谣,生佛万家之香火’,这两句话,说的便是我大顺的两位臣子。一位是鲜于侁鲜转运使,一位是司马光司马转运使。此二人皆关心国事,以清廉正直著称。他们每赴一地上任,调任时,当地百姓都为他们供奉香火于长生牌位前。”

    陆承启似乎有所领悟,刘氏肯定不会无端端地说起这个的,他在等着刘氏的真正意图。

    “此二人中正纯良,却受人利用,陷入党争之中。先帝恼怒他们不识大体,也怜惜其才,把他们贬出京城,没想到反倒成全了他们的名声。他们皆是良臣,也是干臣。却不能在朝中为天子出策,吾儿可知为何?”刘氏淡淡地说道,陆承启这才醒悟过来,刘氏是要教陆承启用人之道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天家之人不简单

    “却是为何?”陆承启遂了刘氏心意,追问道。他自己也摆正了态度,认真听了起来。他虽然有着超越千年的见识,但用人御下方面还是欠缺火候,重生前他没机会领导人,重生后成了一个领导一国万万百姓的皇帝,他时常有如履薄冰之感。这也是他为何要成立监察司的缘故之一,为的是避免埋没了人才。

    这不,刘氏口中的鲜于侁,陆承启便没有听说过。司马光倒是如雷贯耳,这个可是《资治通鉴》的作者,有数的大文豪。只是没想到司马光居然真的在这个时空出现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既然王安石都在,作为他的死对头司马光出现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刘氏见陆承启认真的模样,知道他开始倾听了,便接着说道:“他们二人过于正直,说得难听点,只认死理。在朝为官,或能洁身自好。但一旦党同伐异之时,他们难免不为别人所利用。老身敢保证,以他们二人的性子,得知皇上要推行新政,定然会上书劝谏的。”

    陆承启笑道:“这么说来,他们倒是恪守中庸的君子。”

    刘氏叹道:“朝堂之中,君子最是要不得。看似大顺是我们陆家的,其实不然。陆家不过顺应天时,占据皇位罢了。真正话事的,还是这些士子。从来都是听说过马上得天下,还要马上治天下的。前朝虽是胡人立国,也得重用汉臣,与汉人通婚。几代下来。胡人亦和汉人无异。吾儿须得记住了。你若失了士子的心。这皇位怕是不稳啊!”

    这些话,陆承启是不敢苟同的。士大夫再厉害,不过是一群文人罢了。想要造反,还得靠泥腿子。陆承启要做的,便是把士大夫的根基拔起,在百姓心中,换上他们自己的思想。到了那时候,人人知书懂礼。皆能看报明是非,士大夫又拿什么蛊惑人心?刘氏的思想,还停留在愚民阶段,认为百姓只有乖乖地呆在土地上,才是良民。而陆承启作为历史的旁观者,是知道愚民危害的,自然是要反其道而行,决意要全民教育,开启民智。

    刘氏说了这么多,无非还是想劝谏陆承启。不要推行十品官制,使得君臣离心离德。这便与陆承启的初衷违背了。他说什么都不肯妥协的。但刘氏的一番话,也暴露了自己的政治智慧,陆承启不由地在心中叹道:“天家的人,果然都不是简单的货色!这尊慈太后,要是想学宋代刘太后的话,简直易如反掌,却为何不这么做,倒是让人费解了。或许她真的清心寡欲,一心向佛吧……”

    心中如是想,嘴上却恭恭敬敬地说道:“母后教诲,儿臣记下了。”

    尊慈太后刘氏见陆承启这模样,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还是失败了。还待说些什么挽回陆承启坚定的心志时,却听得内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便止住了话头。不多时,皇后周芷若便领着一干宫女,端着食盒进来了。

    周芷若吩咐道:“把斋菜放到桌上,你们便退下吧。”

    宫女们不敢怠慢,娇脆地回答道:“是,皇后娘娘。”

    她们把饭菜摆好后,退出了内殿,甚至外殿也不敢有人站立着,都在小院外面候着。唯有陆承启的贴身小太监高镐在殿外大门处候着,等着陆承启的旨意。

    尊慈太后刘氏见陆承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好强迫他了,笑道:“吾儿近些时日来都在忙着处理国事,想必是累了。吃些斋菜,平复一下心境,也是好的。”

    陆承启勉强一笑,说道:“多谢母后关怀。”他也是饿了,端起碗来便吃,管他是斋饭还是荤腥。

    不过还真别说,皇宫内的御厨就是有本事,这斋菜居然做得也这般好吃。陆承启吃得正欢,刘氏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给老身生个皇孙抱抱?”

    陆承启没料到刘氏突然提起这个,差点没把一口饭给喷出来。而周芷若也羞红了脸,低声说道:“母后,臣妾……”

    刘氏慧眼如炬,怎么看不出周芷若这话中的意思,皱眉道:“难道吾儿患了失魂症后,连人**事都忘了吗?想当初吾儿十五岁时,还得到才人教授哩!”

    这皇帝的子翤问题,可是一国之重,难怪刘氏会如此着急。陆承启虽然隐隐有所听闻,皇子在十几岁时便会有宫里才人手把手教学,供他临御。可没想到这个身体竟然也失去了宝贵的第一次,还真的是欲哭无泪。

    周芷若面皮薄,闻得这类话,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也是接受过春、宫图一类教育的,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是以才更加难堪了。

    陆承启见爱妻为难,含含糊糊地替她解围道:“母后,此事急不来的……”

    刘氏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啊你,什么都这么任性。我们陆家五代单传,香火全系在你一人身上。若你还不能开枝散叶,对得住万万大顺子民吗!不行,要是年后你们再无子翤,老身可就要出面,为吾儿选妃了。”

    尊慈太后这一认真,可不得了。她身为太后,要是执意如此的话,陆承启是没有借口阻拦的。那时候,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可能都一次性选完了。想到这,陆承启心中叫苦不迭:“这么多,想要榨干我吗!这副身子好不容易才有点起色,要是丢进女人堆里,怕是要玩完了……”

    这种话,陆承启不敢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儿臣知道了……”说罢,把郁闷化作食欲,猛地扒起饭来,简直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

    刘氏见他这副模样,知道陆承启是怕了。与这小皇帝交锋这么多次,总算是占了一次上风,她这个做太后的也是不容易。刘氏怀着心事,用过一碗饭之后,便把周芷若拉到外殿之中,说起了女人间的悄悄话了。

    陆承启不用猜都知道她们要说什么,他可是重生人士,这种事情的启蒙教育可是靠着某岛国的爱情动作片来的,比这时空的什么欢喜、佛啊、春、宫图啊之类的形象多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乃色中饿鬼,要是他愿意的话,随时都能找几十个女子。可这伤身啊,本身自己的身子骨就弱,再消耗元气的话,恐怕连四十岁都活不到。

    郁闷地把一桌子菜全都搬入肚中,周芷若才面泛桃花地从外殿进来,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陆承启苦笑一声,说道:“梓童受苦了……”

    周芷若羞赧地低下了头,说道:“母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她习惯了午后小憩一番,陛下,我们就不要打扰母后了吧。”

    陆承启早就想离开了,听了这话,连忙点了点头,两人逃也似的出了景福殿,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隐秘

    “皇上离开景福殿了?”躺在卧榻上的尊慈太后,闭着眼睛问了一句。

    一旁服侍的宫女连忙答道:“皇上刚刚离开景福殿。”

    尊慈太后叹了一声,说道:“这孩子,总是没个定性。便是得了失魂症后,也是如此。好孩子,这段时间可苦了你了,看皇上的样子,是一点都记不起你了……”

    景福殿中已然关了门窗,拉上了珠帘,昏昏暗暗的。尊慈太后又闭着眼,看不见蹲在她跟前,帮她捶着腿那宫女的模样。只是听了这话,这宫女忽地停顿了一下,又勉强笑了声,说道:“婢女又怎敢奢望这些,太后莫要说笑了。便是……便是偷偷看一眼皇上,婢女心中已然知足了……”

    尊慈太后慢慢睁开眼,柔声说道:“傻孩子,抬起头来……”

    那宫女缓缓抬起头来,那姿色竟不输皇后周芷若!周芷若是鹅蛋脸,笑起来甜美可人,便是生气了也有另一种风情,难怪陆承启这个情场初哥动了真心;而这个宫女却是样貌精美,生得一张瓜子脸,我见犹怜。只见她现在梨花带雨一般,眼角含泪,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不想把她狠狠地揽入怀中疼惜一番?

    便是尊慈太后见了,都心疼不已:“你这孩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原本便是你的东西,为何不去争?”

    “时也,运也,命也!婢女没有这个命,不敢奢望。只求能一直服侍太后,婢女就心满意足了……”宫女再次低下了头。

    尊慈太后又是感动。又是疼惜:“吾儿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底下这么好的女孩。他便占了俩。唉,说起来也是命啊。你才被吾儿临御,先帝便突然驾崩。册封皇后时,吾儿又不慎落水,得了失魂症。本来按制,你就算不封个妃子,便也是个嫔,哪怕是个婕妤也成啊!这倒好。吾儿这一病,谁都忘得一干二净,倒像换了个人似的。老身看不过眼,许你做了这个才人,总算你不用继续在充当浣洗房的婢女了。不过你放心,老身定会为你做主的。一年后,若是皇后再无所出,老身可要为吾儿选妃了。到时候怎么办,还不是老身说了算?你先别灰心丧气,且等个一年。便是皇后怀了龙胎。这选妃老身也是要选的,皇上没个妃子怎么成。真要处处学文宗么?届时老身向皇上说明一番,以他的性子,定不会再无视你的……”

    那宫女听了,没有说话,而是轻柔地一下一下帮尊慈太后捶着腿。刘氏说了这么多,一阵倦意袭来,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却说陆承启拉着周芷若那洁白的小手,一阵小跑出了垂拱殿。好在此时裹脚才刚刚兴起,周芷若也没有裹脚,跑步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只是时间久了,就跟不上陆承启的节奏了。毕竟陆承启可是每天都有锻炼的,周芷若不过一个弱女子,又不曾习武,怎么追得上?只是两人手拉着手,让周芷若羞红了脸。礼防甚重的时代,哪里曾这般亲密过?哪怕是在皇宫后院之中,皇上与妃嫔们的居住地里,周芷若也放不开,一张鹅蛋脸羞赧得如同映日荷花一般,心如鹿撞。

    陆承启拉着周芷若那温柔滑腻,软弱无骨的柔荑,心中也是一阵猛烈地跳动。多久没牵过女孩子的手了?陆承启记不清了,大概是从初恋到现在吧。现在重拾初恋的感觉,真好。

    不过陆承启高估了周芷若的心理承受能力,走到御花园前,周芷若就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了,低声说道:“陛下,这……这不符礼节……”

    陆承启心中叹息一声,心道:“纲常礼教太过深入人心了,到底是好,还是坏?过犹不及啊……”

    周芷若见陆承启停下了脚步,也不说话,还道他恼怒了,连忙讨好他说道:“陛下,如果陛下真的要……要这么做的话,我们回仁明殿吧……”

    陆承启盯着周芷若如同熟透了的桃子般的脸庞,故意大声调侃周芷若说道:“好啊,朕今日便不去垂拱殿了,回仁明殿午憩一番!”

    周芷若还是个黄花闺女,哪里禁得住这些言语上的挑逗,恨恨地一跺脚道:“你这人……”还未说完,就自顾自地转身便走。陆承启的撩妹技能第一次使出,便使得周芷若欲拒还羞,在周芷若后面偷笑一番。

    周芷若只感到脸上像发烧一般,滚烫滚烫的,心里道:“这笨人,气死我了。竟敢……竟敢拉着我手,说出那些话来!”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虽然心里在生气,其实更多是窃喜。他们之间什么都做了,就差最后一道门槛没进入。“难道今日便要那个了吗……可白日宣……会不会不好?”周芷若又是期待,又是害羞,脑子里胡思乱想的,竟不知怎么回到了仁明殿外。

    见到了仁明殿,周芷若脸上又是一阵滚烫,潮红涌上。守在仁明殿外的宫女,见到了周芷若,连忙施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话音未落,陆承启便出现在仁明殿外了,这些宫女接着说道:“参见陛下!”

    陆承启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在仁明殿午憩,不需要你们服侍。”

    宫女们又施了一礼道:“遵旨!”

    不多时,仁明殿所有宫女内侍皆躬身面对着陆承启,从他身旁退下。这时仁明殿内外,仅剩陆承启和周芷若两人。陆承启脸上带着捉狭的笑容,推开了先前被周芷若关上的镂雕朱门,踏入了仁明殿之中。

    听得朱门“吱呀”的响声,周芷若背对着朱门的身躯微微一个趔趄,惊慌地差点把身旁的茶几撞倒,痛得娇呼一声。陆承启没了捉弄的心思,关心则乱,连忙上前扶住了周芷若,柔声问道:“梓童,没事吧?”

    周芷若皱着眉,捂住了痛处,说道:“痛……”

    陆承启心疼不已,这可是要陪着他走过一生的女人啊!连忙把周芷若一把抱起,感觉怀抱中的可人儿轻的有点出乎意料。稳当地走到那张龙凤床边,把周芷若轻轻放下后,帮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朕去叫御医来!”说罢,便要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皇庄事宜(上)

    “陛下,不要叫御医……”周芷若伸出白皙的手,扯住了陆承启的龙袍。

    她现在可是“病人”,陆承启哪里敢动?连忙柔声说道:“好,不叫御医,可梓童你的伤……”

    周芷若笑道:“现在好多了……”

    陆承启可不信她的话,半信半疑地说道:“真的吗?”

    “真的……”

    陆承启可没这么好骗,把龙袍下礽一摆,往床沿一坐,不由分说地便轻轻地握住了周芷若的小腿。把衣裳褪了上去后,那盈盈一握的小腿,和丝绸般的滑嫩肌肤让陆承启心头一荡,好不容易才止住心猿意马。

    把衣裳褪到膝盖处,便见到红了一大片。陆承启心疼不已,说道:“这都不让叫御医?都肿了!”

    周芷若哀求道:“陛下,臣妾……臣妾的身体,旁人如何看得?陛下还是饶了臣妾吧!让侍女去翰林医官院,找御医拿些金创药便是了……”

    陆承启听了,微微一叹。这个年头,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真的太重了,便是医生,也要礼防甚严。不得已,陆承启唤来高镐,让他去翰林医官院拿金创药去了。“你啊你,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朕都许了,御医又是老头子,怕什么?”陆承启嗔怪道。

    周芷若被陆承启这么一说,心里有委屈,小腿用力挣脱了陆承启的手,翻了个身,不再理睬陆承启。陆承启这可有点慌了:“梓童,怎么了?”

    周芷若说道:“陛下是坏人。臣妾不理你啦……”

    陆承启被惊呆了。习惯了周芷若大人般的办事风格。突然撒娇起来,他还真的手足无措。转念一想,倒也没有什么突兀。要是按照后世的算法,周芷若现在才虚岁十七,标准的一个小女生,撒撒娇也是正常的。

    陆承启坏笑道:“真的不理朕了?”

    “不理!”

    “那朕就要使用家法了……”

    听到“家法”两个字,周芷若连忙转过身来求饶道:“陛下,饶了臣妾吧……”

    陆承启哈哈大笑。霸气地把周芷若揽入怀中,亲吻了一下她的秀发。周芷若小性子使完了,也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满脸小女人的幸福状。两人温存了好一会,高镐才在殿外高声说道:“陛下,小的把金创药拿来了。”

    闻得此言,陆承启对周芷若说道:“既然梓童不想让别人看到,朕亲自为梓童上药吧。”吩咐高镐把金创药拿进来,陆承启小心翼翼地拔开药塞,把粉末倒在周芷若秀腿的膝盖上。周芷若只感到一股清凉。直透骨髓,便知道此药生效了。

    上完药后。陆承启心疼地说道:“伤没好之前,不准离开仁明殿半步,知道吗?”

    周芷若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露出狡黠的笑容:“臣妾这两日也没打算出宫。”

    “哦,怎么变得这么乖了?”陆承启问道。

    “皇庄送来账本,臣妾要一一查看。估摸着没个三五日看不完,自然脱不开身。”周芷若偷笑道。

    陆承启知道皇庄是赚钱的,而且赚的钱还不少。只是他从来没有插手过皇庄的事,都是周芷若在打理,至于赚了多少钱银,他是一概不知。以周芷若的经商天赋,估计肯定赚了不少钱银吧!

    现在的皇庄,除了海贸之外,更兼与辽国做起贩卖牛羊马的生意,还有江南那边的丝绸厂,幽云十六州那边的棉纺厂,再加上占得了政策优势,效仿皇家银行建立起汇通银行,抢占了市场先机,估计也赚得盆满钵满了。

    说起来也怪,辽国那边是明令不准出售马匹的,这可是战略物资,就像大顺禁止出售粮食、铁器、矿石、食盐到外国一般。可辽国贵族偏生视禁令无物,光明正大地兜售马匹。辽国有着广袤的草原,牧马有着天然的优势,马匹的质量比大顺的高多了。两国的榷场中,一匹辽国上等骏马,可卖到千贯以上。这怎么能不让契丹人趋之若鹜?到了最后,连普通契丹人都开始贩马了。

    后来大量良马涌入,形成竞争之后,马匹的价格一落千丈。除了绝世良驹之外,鲜少有能高得过千贯的马匹。普通马匹,不过五十贯钱而已。但对于契丹人来说,都是一笔天大的财富了。

    通过大量好马进入大顺,配合新的马政,大顺军马有着质的飞跃。通过《大顺民报》的宣传,皇家大学研究出来的优育马匹的方法,推送到了全国。而牧马监挑选马匹也越来越严格,收购的价钱虽然未变,但也减少了禁军、边军中驽马的数量。

    这些事,陆承启都是心知肚明的。当初答应开榷场,顺辽两国互通商贸,很大原因也是基于这一点。不过更重要的是稳住契丹人,让他们不至于每年南下打草谷。大顺获得发展的良机,得以整军备粮,伺机一雪前耻。

    见陆承启陷入了沉思,周芷若扬起秀气的面庞,柔声问道:“陛下在想些什么?”

    陆承启回过神来,笑道:“朕在想,皇庄在梓童手中可算是找对人了。以后朕的开销,可就全赖梓童‘打赏’了……”军国大事,不需要让周芷若知道。陆承启转移话题,不过是想旁敲侧击一番,得知皇庄近况罢了。

    周芷若闻言,掩嘴偷笑道:“臣妾怎么敢打赏陛下?不过皇庄这一年来,确实赚了不少,单单是海贸一项,便有四百万贯的进项……”

    “四百万贯?!”陆承启被吓了一跳,他可是对经济最敏感的,四百万贯,几乎等同于之前的盐税了。单单是皇庄,便有四百万贯的收入,那整个大顺的海贸,又有多少收入呢?陆承启现在期待看到船舶司的账本奏疏了,这说明大顺的海贸,扎扎实实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其实按照实际贸易量来说,并没有这么多。只是倭国那边银贱铜贵,才有如此收益。”周芷若淡淡地说道。

    陆承启倒是知道日本有个石见银矿,是现在最易开采的银矿,也是开采量最大的银矿。因为铜钱匮乏,日本的白银泛滥,才导致银贱铜贵的现象。与日本贸易,可谓双赢。大顺得到了较贵的银子,日本得到了较贵的铜钱。日本的银子流入大顺后,又会被铸成银币,再流入日本去。说来也怪,银子在日本不值钱,可银币在日本可不得了,价值远远高过银币本身的币值。

    没办法,日本的铸币太粗糙,连日本人自己都不认可,到头来只能使用大顺的铜币。现在有比铜币更加搞币值的银币,金币,在物以稀为贵的至理下,流入日本的银币、金币也因此升值了,其价值远远高于本身的币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皇庄事宜(下)

    大顺的银币是一枚制作极其精良的银币,是大顺朝廷着令钱监制造,并由大顺天子陆承启下旨,着令户部发放给文武官员作为俸禄,以及禁军、边军和厢军饷银的正规货币。

    这银币,由银、白铜和锡等金属制成的合金,约重五钱六分七厘。正面由大顺龙旗的图案,以及“大顺银币”四个正体楷书字;背面则是长安城中皇宫的宣德门图案,还有“大顺洪祥二年制”的字样。银币的边上,还有防磨的突起,摸上去很有手感。想要仿冒,可不容易。

    大顺一推出这样的银币和金币,立时被周边国家疯狂追捧。奈何这样的银币、金币被大顺管控得很严,发行量又不大,流出的实在太少。物以稀为贵,自然就成了稀罕之物了。

    这些情况陆承启都是知道的。随着监察司的壮大,不少暗探进入了别的国家,掌握了许多一手资料。听了周芷若的话,陆承启也能第一时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是欣慰又是怜惜地说道:“都是梓童的功劳,说吧,要朕赏些什么给朕的好皇后?”

    周芷若幽幽地说道:“臣妾哪里敢讨赏,陛下说棉纺厂能赚钱,可在臣妾手里,棉纺厂一直亏钱啊……”

    陆承启一愣,这个他倒是没有预料到。不过转念一想,陆承启也就明白了。棉花的好处,陆承启是知道的,可天底下的百姓不知道啊!哪怕是上了《大顺民报》,在产量没上来前,也是白搭。这个年头。百姓们习惯了丝绸和麻布。棉纺的衣裳还没有普及。只有广南西路、滇黔的人知晓有这种东西可以做衣服。这般一来,受限于产量和销路,亏损也是情理之中。

    想通了这一点,陆承启哈哈大笑道:“梓童何必苦恼,不过是亏损些钱银罢了。做生意嘛,便是这样,有赚有亏。要是稳赚不赔,怎么算得上是生意呢!”

    “陛下是没有看过账本。自然不知道亏了多少。单单是买田地,便用去了百万贯钱。虽说幽云十六州的田地便宜,且不甚肥沃。但数量一多,钱银定是少不了。再加上雇佣种地农户、纺织棉花的女子,每月工钱都要倒贴过万贯钱。再加上兴建厂房等,算下来,一年亏损不在两百万贯之下……”

    周芷若的幽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皇庄看似赚钱不少,可花钱更厉害。先前监察司的所有经费,便是从皇庄支出。还有军器监也要补贴一些。现在监察司有了自己的门路,所需经费也不是太多了。军器监的投入又大了。本来皇庄就养着几万号人,还有十余个福利院的拖累,现在又加上棉纺厂的亏损,似乎都有些入不敷出了。

    陆承启抚摸着周芷若的秀发,安慰道:“即便是亏了,又如何?会赚钱不是本事,会花钱才是本事呢!朕这么会花钱,梓童应该很崇拜朕才是。”

    周芷若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陛下!”

    “好了,好了,朕知错了。你这九阴白骨爪是谁教的,该不会是梅超风吧?”在周芷若使出女人必杀技,掐人这一招后,陆承启不得不投降了。女人似乎天生就会这一招,掐起人来简直痛不欲生。好在周芷若还算贤惠,顾及陆承启的面子,没有很用力。陆承启的表情也很到位,周芷若见状也是乐不可支。

    两人闹了一会,陆承启才说道:“梓童,其实亏钱不一定是坏事。”

    周芷若不明所以,眨着明亮的眼睛,无声地询问着。陆承启是皇帝,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是不同的:“你想啊,皇庄现在养活着几万号人。这几万号人里面,起码有着几万户百姓对吧?”

    周芷若点了点头,似乎也明白了陆承启的所指。“皇庄养活了几万户人家,便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了。这几万户人家的生活开支,又会养活许多人。像柴米油盐酱醋茶,衣食住行这些行当,哪家哪户不用?带动起了消费,就能让更多人有了活计,这可是大功德一件啊!”

    周芷若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陆承启的话无疑给她莫大的震撼。“幽云十六州,朕决意改成种棉花的和养马场,如此一来,田地便不产粮食了。江南地区则开垦良田,专职种田养蚕。届时南北互通有无,赶车的,装卸的,跑船的,卖粮的,卖棉花的,卖马的……这些人,都托了皇庄的福,才有了生计活下去。这样一来,皇庄肩负的,可就是几十万百姓,甚至过百万百姓的活计了。梓童把皇庄打理成这样,帮朕稳住了民心,大顺社稷的稳定,梓童可是第一功臣啊!”

    周芷若听了,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厉害。可她还是有疑虑:“可若是皇庄不赚钱,那几万人都养不活啊?”

    陆承启笑道:“投资的第一年,总是要花费多一些的。买地建厂,总是要花钱的。可现在汇通银行慢慢有了起色,丝绸厂也在盈利中,更别说与辽国、倭国的商贸了。熬过今年,下一年便开始盈利。届时,朕还有更多东西,需要皇庄去研发生产呢……”

    周芷若听了,那些不高兴都抛到脑后,开始计算起能赚多少钱。陆承启笑道:“梓童都变成小财迷了!”

    “小财迷不好吗?”周芷若听了,嘟起嘴,别过头去,佯作不理他。

    陆承启笑道:“怎么会不好,朕的钱袋子可是梓童管着的,自然是越多越好了。要是哪天梓童不给朕钱银,朕可是一穷二白的了……”

    听得陆承启说得凄惨,周芷若“扑哧”一笑,说道:“陛下,别说这皇庄,天下都是你的,你怎么会一穷二白?”

    陆承启叹道:“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若是朕真的对百姓索求过度,天下百姓不揭竿而起才是怪事。陈胜吴广,犹在昨日;黄巾之乱,哪敢忘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朕既然做了大顺天子,便要对百姓负责。梓童知书识礼,定然懂得这个道理。朕有梓童为贤内助,定能成就中兴大业!”(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天子脚下

    周芷若听了,又是感动,又是欢喜,低声说道:“臣妾哪有陛下说得这般好,不过是陛下所托,臣妾便用心打理罢了。”

    陆承启笑道:“怎么,梓童不喜欢听朕的夸奖吗?”

    “不是的,臣妾只是……只是……”

    陆承启说道:“朕知道,朕都知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再不睡一会,恐怕朕又要去忙了,睡吧……”

    “哦……”周芷若乖巧地挪开了压在陆承启怀中的身子,躺了下去。上午消耗了太多脑细胞的陆承启,也抵挡不住一阵阵袭来的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周芷若因为心情紧张,只是闭上了眼,却毫无睡意。等了半天,都感受不到枕边人的动静,直到传来轻鼾声,周芷若才睁开美目,转过头看着陆承启的面庞。又是如释重负,又是一阵失落,周芷若心情复杂地望着陆承启,几次想伸手抚摸,却在紧要关头缩了回来。

    时间悄然过去,陆承启也不知睡了多久才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身旁的可人儿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陆承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再温柔地帮周芷若盖好被子,穿上黑舄后,慢慢地出了仁明殿。

    刚一开门,便见到高镐倚着仁明殿前的柱子,睡得正香。听到开门声,这个小太监才猛然醒过来,见到陆承启盯着自己,高镐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小的不知道皇上醒来,自己却贪睡误事,请皇上责罚!”

    陆承启白了他一眼。问道:“起来说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高镐爬将起来。不知如何作答。他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哪里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好在高镐脑子转得快,伸手到背后唤来了一个宫女,问道:“今个是什么时辰了?”

    那宫女答道:“是申时一刻了。”

    高镐连忙对陆承启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回禀陛下,现在是申时一刻。”

    陆承启没好气地说道:“朕的耳朵没聋,听得到。你啊你……”用食指对着高镐晃了晃,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高镐也满肚子委屈:“陛下,可不能怪小的啊。小的才睡了那么一小会。先前小的可是把一干大臣都阻拦了下来。要不是听说陛下在午憩,他们能把垂拱殿拆了呢。陛下你是不知道,这些大臣好似疯了一样,一个劲吵着要觐见陛下,小的拦都拦不住,好在御前侍卫及时赶到,才把这些大臣隔开了。陛下你看,小的手上都被他们推搡出黑块来了……”

    “哦,竟有此事?”陆承启没想到,昔日御史台堵垂拱殿一事。又再次发生了。这次似乎更加严重一些,听高镐这么说。这次可比上次大阵仗多了。不仅有御使官,谏议大夫,便是满朝文官,都来了过半。看这阵势,是想要逼迫陆承启放弃这十品官制,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可不是,陛下,这些臣子好生过分。陛下为国事操劳,殚精竭虑,这些臣子不仅不为皇上分忧,反而质疑陛下的新政,实在该杀……”高镐愤愤不平地说道。

    陆承启瞪了他一眼,高镐连忙止住声音,开始掌嘴道:“小的该死,竟妄议国事,小的该死……”

    陆承启没好气地说道:“念你是初犯,朕就不罚你了。今日你阻拦这些大臣有功,功过相抵。去,把朕的常服拿来,朕要出宫。”

    高镐是有经验的,大臣们一开始堵截陆承启,陆承启就要开溜,用捉迷藏一样的方式避开这些烦人的大臣。是以他早有准备,衣衫都备好了,就等陆承启发话。

    为什么陆承启不舍得撤换高镐?虽然他有时候是有些迷糊,但服侍人的本事真不是盖的。极其用心地把陆承启的生活习惯都记住心中,便是遇到大臣堵截一事,他也牢记在心。这样的贴身小太监,不好找啊!

    换过常服,陆承启从拱宸门出了皇宫,进了延福宫后,再从延福宫到长安城大街上,都用了近小半个时辰。高镐问道:“黄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陆承启望了望身后那些以极快速度换了常服的御前侍卫们,心情大好。今日早上在大庆殿中就已经被他们弄得头昏脑胀的了,难得避开了他们,怎么都得庆贺一番。

    只是还有一件事,陆承启放心不下。

    “去大顺民报馆。”

    高镐的聪明之处在于,陆承启的旨意他从来不问为什么,而是先做了再说。不过高镐这个小太监,对长安城也不熟悉,他这么问,完全是代替身后御前侍卫们问的。那些个御前侍卫也是感激,对高镐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便在前面领路了。

    一路走去,陆承启发现在主街上,一群身穿工部官吏,在督导着一群只穿着单薄麻衣的工匠,在用铁凿一下一下地开凿青石板。不消说,这定是在为铺设驰道铁轨做准备。

    好在长安城的主街够宽,足以容得下五辆大马车并排同行,至于驰道的铺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陆承启瞧得有趣,停下来驻足观看。

    这时,一阵秋风吹来,饶是陆承启穿得够厚,都觉得有些凉意。陆承启刚想过去问一下那些工匠冷不冷的时候,一个工部胥吏,挥着手中的皮鞭,作势要打一个工匠。

    陆承启瞧得真切,这工匠嘴唇都冷得发青,整个身子都哆哆嗦嗦的,看模样是生了病。

    鞭子毫不留情地挥打在那工匠的身上,看得陆承启紧咬牙齿,双拳紧握,青筋都出来了。

    “高镐,拿我的令牌过去,看谁还敢放肆!”陆承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其实莫说陆承启,便是路人都看不下去。这些工匠本就衣裳单薄,又劳着死力气。出了汗都没时间擦,被秋风这么一吹,感染风寒是迟早的事。这些胥吏不仅不体谅他们,反而一个劲地鞭打,哪一个有同情心的百姓看得下去?

    路人的指指点点,那胥吏挥动起鞭子来更加起劲。陆承启杀气毕露:“天子脚下,都有这般恶吏。大顺境内,又哪里少得了去?”

    身后的御前侍卫们听了,皆缄默不语。高镐则拿了令牌,走过去大声喝道:“住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大快人心

    高镐到底还是稚嫩了点,这一声大喝,连自己的底子都泄了出来。他面目清秀,再加上自幼净了身,声音尖且刺耳,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虽然他竭力扯着嗓子,可还是有那么一股阴柔的劲透在里面。

    为首那恶吏正待再挥动鞭子,被高镐这么一喝,似乎吓到了。不过这恶吏似乎有些犯浑,又踹了一脚那不知道是疼还是冷得直打哆嗦的工匠,然后才咧着嘴,收回了皮鞭。那恶吏走上来,右手拿着皮鞭,颇有节奏感地往左手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打着,歪着头把高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才邪邪一笑道:“哟呵,哪里来的小娘皮,竟敢多管闲事啊?看模样,也不像是这老小子的个小娘子嘛,难道是这老小子的女儿?”

    这话说罢,他身后的那些胥吏都哈哈大笑,笑声里的淫、亵意味不言而喻。更有人起哄道:“依我看呐,这小娘皮是来救父了,哈哈哈……”

    高镐听了,一张白秀的脸涨得通红,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女子了。他如此年少,便做了天子的贴身侍卫。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天子跟前的红人?高镐自从做了陆承启的贴身小太监后,哪里被人如此奚落侮辱过,登时也顾不得掩饰了:“放肆,竟敢消遣咱家?”

    “咱家”这个自称,可是内侍宦官们的专用,全身零件齐备的男人,是不屑用这个自称的。那恶吏一听,“不得了。惹着大人物了!”

    他们在长安城中。也算是地头蛇了。知道长安城中,有两种人是他们这些胥吏惹不得的。一种是官,一种便是宦官。宦官出宫,那是得经过特别批准的,通常都是传递圣旨,或者圣上口谕之类,再不济也是奉了某个娘娘的口谕,出宫采办些事物。得罪了官员还好说。不过是罚些俸禄,最多也是被清退而已,没伤到筋骨。可若是得罪了宦官,他们这些没卵蛋的可小心眼了,记住你之后千方百计整死你都不算是奇事。毕竟太监嘛,心理扭曲很正常,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也不过是为长安城的百姓们增添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陆承启没有看高镐拙劣的表演,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那被鞭打的工匠身上。先前那工匠还哆嗦着身子,到现在似乎都没动静了。

    “你。去看看那工匠怎么了。”陆承启转过头,对身后的一个御前侍卫说道。

    那御前侍卫得了旨意。一拱手便往高镐那边走去。到底是皇宫出来的御前侍卫,武功暂且不说如何,倒是挺会审时度势。知道陆承启的本意是微服私访,他怕自己说漏嘴了,泄露了陆承启的身份,坏了小皇帝的大事,他便是有几条性命都保不住了。索性什么都不说,陆承启叫做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高镐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见到这御前侍卫带着朴刀走上前,一句话都不说,便扶起了那工匠。陆承启远远地看着,那工匠紧闭着眼,脸白口唇青的模样,似乎危在旦夕。

    御前侍卫不敢再乱动,向高镐询问道:“怎么办?”

    高镐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地打断了,一时间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周遭围观的百姓渐多起来,对着他们开始指指点点。

    那些个恶吏见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公公后,又来了一个带刀的便衣,纷纷猜测是不是捕快来了。他们平日里也就有欺负一下这些工匠的本事,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心惊胆战之下,哆哆嗦嗦地都快要给高镐他们跪下了。

    高镐稍稍一转身,回过头以目光询问陆承启。陆承启点了点头,高镐心中大定。服侍了小皇帝这么久,高镐还是知道一些小皇帝的习惯的。这个时候,该是以救人为主。

    “去太医局,请太医过来救治。”高镐淡淡地说道。

    那些个恶吏,似乎得了大赦一般,正待争前恐后往太医局跑去的时候,高镐发话了:“你们作甚,统统留下!做了恶事,便能逃之夭夭吗?”

    那些个恶吏快要哭了:“小的不是想为公公效劳,去太医局请太医过来嘛……”

    高镐冷笑着,尖声说道:“你们老实站好了,请太医的事,自然有人去办!”

    那些个恶吏听了,往周边一看,便不难从人群中发现陆承启他们。御前侍卫们都带着刀,把陆承启围在中央,周遭的百姓都离得远远的,想不注意到他们都难。

    不一会,一个御前侍卫便领着一个太医局的大夫来到了,两人合力把那工匠抱到街边一间脚店里,那大夫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垫子,开始诊脉。

    高镐见这些恶吏也不敢跑,便回到陆承启的身旁,询问怎么处置。陆承启也头疼着呢,《大顺律》里面也没说,胥吏殴打工匠,该受到什么处罚。要是交给京兆府衙门的话,恐怕黄玮颐那老小子也是杖责了事,根本起不到什么震慑性的效果。要是砍头嘛,似乎也量刑过重了些。这时可不是乱世,乱世用重典无可厚非,可平和年间量刑过重,那便是人人自危了。个中的力度要把握得好,可没这么容易。

    “先去把许景淳唤来吧。”陆承启头疼之下,总算记起了这个他亲手培养的情报头子来。许景淳不仅是陆承启的耳目,更是他最好用的利剑。现在眼看着十品官制就要掀起轩然大波,这个黑锅还是由监察司来背着比较好。毕竟监察司身上背着的黑锅也不少了,朝廷上下的官员,哪一个不把监察司恨之入骨?债多了不愁,虱多了不痒,监察司背多两个黑锅,也是圣眷使然,旁人还求之不得哩。雷霆雨露,皆是圣恩嘛!

    高镐到底是机灵的人物,这等跑腿的事,自然是交由御前侍卫去做了。见到如此情形,这些个恶吏也明白了,原来高镐身后还有人哪!他们聚在一起,低声商议一番,便一同向陆承启这边走来。

    陆承启现在对高镐有些刮目相看了,见他连令牌都没亮出来,便慑服了这些恶吏,本事倒是不小。瞥眼看见这群恶吏躬着身子走来,便是一阵厌恶。再看向那群似乎已经麻木了的工匠们,他们眼中已无什么神采,呆呆地看着事态的发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是让陆承启揪心不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私吞工钱

    “这位官爷,就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也是有苦衷的啊!”

    这些个恶吏,“扑通”一声便给陆承启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说道。陆承启丝毫不为所动,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这些恶吏有的苦衷,便是他们随意欺压别人的理由?

    不过他们倒是有些眼力,顺着高镐的态度,便知道陆承启才是真正主事的人。但如果他们更聪明一些的话,就能把陆承启的身份猜的**不离十了。

    高镐是什么人?太监。太监会跟在谁后面?皇室中人。当今陆家皇室之中,唯有小皇帝一根独苗,陆承启的身份这不是昭然若揭吗!

    陆承启可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径自走向了那群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工匠们。陆承启蹲下身子,轻声问道:“你们到这里开凿街道,可有工钱?”

    这些工匠似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伏地道:“官人,我们还算好的,做完之后能领到一贯钱。要是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啊,朝廷征召我们来,我们便要做,哪里敢谈钱的事……”

    “嘘,噤声,你怕那些官老爷都听不到啊?”另一个工匠见他口不遮拦的,连忙捅了捅他的腰,提醒道。

    陆承启笑道:“莫怕,在这我的官最大,他们都得听我的,你们但说无妨,有什么问题,我给你们做主!”

    刚刚也见识到了陆承启的威风,这一点工匠们倒是相信的。那些胥吏多威风啊,结果连陆承启的一个仆人都给吓趴下了。现在还跪在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工匠。试探性地问道:“官人,你要把我爹怎么样?”

    陆承启轻轻转动了一下头,发现了躲在众人身后的这个小工匠,与陆承启差不多一样的年龄,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倒是挺健康的。只是衣裳单薄,深秋季节。还只是穿着麻质短褐,嘴唇都冻得紫了。

    “刚刚那个是你爹?”陆承启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我爹今天病了,本来不能出工的。那些官老爷说,要是不出工,误了工期,我们都得砍头。没办法,我爹便只能来了……”说罢,陆承启发现他眼角开始淌下泪水,后面的话都说不出声来。

    陆承启皱起了眉头。他什么时候规定过工期了?便是工部,也未曾上过奏折啊!驰道一事。他虽然很在意,但也不能因为这样,不拿工匠的性命当回事啊!

    抛开这个问题,陆承启又问道:“你们说做完后有一贯钱,是日结,还是月结?”

    “官人说笑了,哪有甚么日结,月结!都是全部开凿完了之后,才能拿钱的。”一个中年工匠,握着铁锤,苦笑着说道。

    “那你们做了多久了?”

    “估摸着有两月了吧?”

    陆承启惊讶地说道:“这两个月来,你们没有收入,如何能撑下来?”

    “先前尚有些余粮,实在不行,便让浑家去挖些野菜,将就着过日呗……”

    闻得此言,陆承启沉默了。他明明记得先前有过一道旨意,凡是以后征集工匠,不得再无偿为朝廷做事,须得发放工钱。工钱要月结,不得低于一贯钱一人每月。

    户部发放的钱银,都是足兑一贯钱,相当于市面上一贯多钱,对于普通工匠家庭来说,这一贯多钱,足以让工匠的一家子花上三个月了。

    可如今看来,陆承启的旨意并没有落实到位啊!天子脚下,便有人这般弄虚作假,要是离长安城再远些,工匠又能拿到什么钱?说不定和之前是一样的,分文不得!

    陆承启心中一阵愤怒,又是一阵无力。官场的黑暗便是这样,层层克扣下来,到工匠手里的,能有一半都是天地良心了。

    “皇上的圣旨,你们不知道吗?自从元宵起,凡是朝廷征集工匠,都可以得到工钱,月结一贯!”

    “啊,竟有这等事,可官老爷们不是这么说的啊!”工匠们吃了一惊,要是有一贯钱,他们何必衣裳单薄,连过冬的衣裳都没有一件?

    “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是啊,官老爷单纯和我们说,做完后便有一贯钱,我们可开心了……”

    ……

    听着工匠们的话,陆承启明白了,又是这些恶吏们造的孽!他们居然敢把工匠的工钱给私吞,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毕竟不是谁都明白工匠对社会进步的意义的。可陆承启作为重生人士,最看重的便是工匠。这一下,陆承启是被彻底激怒了。他紧咬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等着,我去给你讨公道!”

    刚想起身,感觉背后有人扶了一把。蹲得久了,双腿是有些麻了。陆承启不用看都知道,是高镐扶的他。

    这时,一个声音在背后说道:“黄公子!”

    陆承启扭头一看,原来是太医局的大夫。看他身穿的官服模样,应当是从六品的成安大夫。他称呼陆承启为黄公子,自然也是有人教的。陆承启也没有兴趣知道这些细节,只是问道:“那工匠怎么了?”

    这成安大夫连忙说道:“此人受了风寒,原本并无大碍,去药铺看一看,抓一剂汤药,修养三日便能痊愈。偏生今日又吹了风,邪寒再次入体,病情便复杂了。好在救治及时,我开了方子,等抓药回来,煎服一剂,再静养半月,应当无事。但如若再感染风寒,恐有性命之忧。”

    陆承启点了点头,对高镐说道:“他没什么衣裳,你且去成义坊,买件襦袄给他。”

    高镐领了命令,转身便走。陆承启招了招手,把那少年工匠唤来:“你去照看你爹爹吧,记住,他不能再受风了。你,给些钱银给他。”

    身后的御前侍卫,连忙掏出一个银币,递给那少年。少年虽然淳朴,涉世不深,可到了这个境地,自然明白陆承启是有意帮助他们的。他接过银币,跪了下去,对着陆承启拜了三拜:“恩公,我石头日后有了钱,肯定会还的。”

    陆承启不知为何,很喜欢这个少年的淳朴,也许是他的眼睛,也许是他笨拙的动作,也许是他的坚忍。扶他起来后,柔声说道:“你爹爹好了之后,去大顺民报馆找一个叫张元崇的人,他会把你带到我面前的。你要是想报答我,记住我的话。”

    少年点了点头,“去吧,你爹爹的药快煎好了,你先喂他喝药。今后十五天,都记得不能让你爹爹吹风。对了,这药要服几天?”

    一旁的成安大夫连忙说道:“连服五日,风寒可去。”

    “记住了吗?去吧……”

    少年转过身,抹了抹眼泪,往那脚店走了过去。陆承启身旁的人都道这个少年有福气,居然得到了小皇帝的青眼有加,真是祖坟冒了青烟,眼中都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处置

    陆承启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为什么刚刚那恶吏鞭打少年的爹爹时,他没有挺身而出?可他没看见的是,若不是蹲着凿青石板的工匠们死死拉住这少年,恐怕这少年早就用手中的铁锤和铁凿,把那恶吏干翻了。

    只因当时陆承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恶吏好被打工匠身上,自然就看不到全局了。此刻有些疑虑,正常不过。这个疑惑一闪而过,更让陆承启头疼的是,该如何处置这些恶吏。现在他们的罪状已经很明显了,私吞工匠的工钱,殴打工匠,要是想让他们死的话,直接套上一个违抗圣旨就行了。

    不过这样一来,整个大顺掉脑袋的人就多了去。天子脚下都有这等中饱私囊的污吏,更别说天高皇帝远的偏僻州府了。真的杀鸡儆猴的话,恐怕弄得大顺人人自危,这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很多衙门的工作,都是要靠胥吏才能完成的。要是大开杀戒的话,弄得天下胥吏人心惶惶,这衙门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这样做是下策,断不可为。

    正当陆承启头疼怎么处置这些恶吏的时候,许景淳带着百多位监察士赶到了。许景淳做了情报头子这么久,情商直线上升,见陆承启的模样,知道又是在玩微服私访的把戏。可偏生这人是皇上,许景淳心中鄙夷,也不敢说出来。再环顾一下周围,一群衣裳单薄,且浑身石屑石灰的工匠站在一旁,都低着头等着陆承启宣判自己的命运。

    而一群身穿吏服的胥吏,全都跪在陆承启面前。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若不是事先知道了大概。许景淳都猜不出是怎么回事。许景淳马不停蹄地赶来后,立即到陆承启身旁,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臣带人过来了。”

    陆承启回过头来,先是看了一眼站得远远的那百多个监察士,再看了看许景淳,皱眉道:“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许景淳愕然,不知如何作答。他见报信的御前侍卫跑得满头大汗。还以为陆承启出了什么事。监察司作为天子亲军,若是在长安城中都护不了皇上的安全,监察司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要是监察司不在了,以许景淳得罪了这么朝廷重臣的背景,下场能好到哪里去吗?

    不论是出于什么心理,许景淳只想护卫陆承启的安全,带多些人也无可厚非。再说了,长安城的监察司,就相当于城防司和捕快两者结合一样,既能持有火器弓弩。又能腰胯朴刀,持有圣旨的时候。更是强行抓人,威风不可一世。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监察司不仅要探查情报,监察百官,更重要的职责便是保护皇上安全。皇宫之中有御前侍卫,长安城中本来就有城防司了,城外还有十万禁军驻守着,可陆承启还不放心,居然又成立了监察司。从这一点看,陆承启怕死的本质暴露无遗啊。

    旁人不明所以,作为重生人士的陆承启,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大顺对应的可是北宋年间,北宋怎么亡的?不就是被女真人建立的金国,以闪电战的形式灭国的么!那时北宋虽然还有不少军队,可离都城汴梁太远,根本救援不及。毫无预兆的,北宋就被这么一场闪电战给灭国了。

    以史为鉴,既然这个时空还有契丹、女真、室韦(蒙古人的祖先)等这些游牧民族的存在,都城的保卫工作就一定要做好了。虽然长安城远在内陆,不比汴梁毫无险关要隘,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小慎微一些总是没错的。

    这便是帝制的不妥之处了,一旦皇帝被擒,直接就被灭国了。就像象棋里面将帅不存,就是还有车马炮也没用。恐怕这也是明朝要在金陵安置另一套朝廷班子的缘故吧。就算李自成和满清鞑子占了中原,南明也还是存在了好一段时间,只是明朝已经从根子里**了,才无可救药罢了。

    陆承启见到许景淳动用这么多人手,有所不满是怕事情闹大了。但转念一想,改口说道:“算了,来就来吧。许司长,以你看来,这些恶吏该怎么处置为好?”

    陆承启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放大了声音,让那些跪在地上的恶吏们听到。果不其然,一个个都抖动了一下身子。许景淳已经大略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件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想着,等到陆承启亲自下旨处置的时候,他才动手收拾这般家伙。

    许景淳也是穷苦出身,对这些恶吏污吏从来没有好感,当即说道:“这些人明明知道皇上下了圣旨,还故意违抗,该当死罪!”

    到底是情报头子出身,许景淳说这话的时候,宛若一阵阴风袭过,吓得那些恶吏们一个劲地磕头道:“官人饶命啊,官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见他们磕头把额头都嗑出血来,染红了那铺着青石板的街道,陆承启也起了恻隐之心。“到底还是没有许景淳这般铁石心肠啊!这情报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血了?”陆承启心里叹息道。

    “算了,也罪不至死。要是他们打杀了人,定是死罪难逃。这样吧,罚他们把私吞的工钱,双倍返还给工匠,再把他们踢出官册,同工匠一起修驰道,如何?”陆承启故意大声说道。

    做了监察司司长这么久,许景淳的政治头脑也是有一些的了。听陆承启这么说,便是不想深究。至于原因嘛,许景淳何必多想,顺着小皇帝的意思去做便是了。

    “黄公子仁慈,放他们一条生路,还不快滚过来谢恩?”许景淳一喝,不怒自威。

    那些恶吏听得自身性命无忧,激动得连滚带爬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多谢官人不杀之恩,多谢官人不杀之恩!”

    陆承启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许司长,这可是你监察司的事,今后多盯着他们!就算他们做了工匠,一视同仁就好了,莫还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知道吗?”

    不知不觉间,陆承启用上了命令的口吻,好在周遭的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但他自觉失言,连忙说道:“高镐,看什么呢,走了!”

    高镐听了,连忙跟了上去。陆承启急于摆脱人群,步履极快。

    这时,围观人群里面有些见识的,总是回过味来了:“监察司只有当今圣上一人能指使的了啊,再看看那人,不就是十几岁年纪吗!”

    “对啊,我竟然见到圣上天颜了,这可了不得!”

    ……

    许景淳见周围事态有些控制不住了,大喝一声:“监察司办案,无关人等,速速离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亲自撰稿

    监察司的威名赫赫,办下的案子几乎没有一件不是震惊朝野的,便是民间也多有耳闻。如此“凶名”在外,即便百姓们都暗地里拍手叫好,可一旦惹事上身了,这些星斗小民就没有看热闹的心情了。

    围观百姓随着许景淳这一声大喝,顿时作鸟兽散,不到一瞬间如同退潮一般,消失在了大街小巷之中。只是当今圣上微服出巡,教训恶吏的趣事,不到半天时间,便传得长安城内外,人尽皆知了。

    高镐见陆承启闷头赶路,心有疑问,欲言又止。倒是陆承启身后的御前侍卫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黄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去报馆了!”陆承启没好气地说道。

    御前侍卫赔笑道:“是属下记不住,公子随属下来。”

    在皇宫办差的,都有几分头脑,知道当面驳斥上司,可是会招来大祸的。即便是小皇帝走错了路,这些跟在陆承启后面的人,也不敢随意出声。这御前侍卫给了陆承启一个很大的台阶下,陆承启自然领了他的情,顺着他的话说道:“带路吧!”

    这御前侍卫心中送了一口大气,身后的御前侍卫们都放松了下来。而这御前侍卫也不敢走来时的路,而是小小地兜了个弯,再来到了大顺民报馆。

    这时的大顺民报馆,已经扩建了一倍有余。如今在大顺境内,上至耄耋,下至顽童。有谁不知道《大顺民报》?因为销量太大。大顺民报馆不得不扩建。招落第秀才,不中举子来充当写手,校正报纸。人一多,地方自然也要跟着阔建了。

    只是大顺百姓不知道的是,单单是《大顺民报》,就能养活很多人了,而且赚的钱银,并不在海贸之下。现如今。《大顺民报》的刊发量,一天就达到了三十万张。往期的报纸,第二日还在刊印。长安城外的印刷作坊,大半都是靠《大顺民报》才能正常运转,同时养活着近两千余印刷学徒。还有大顺境内,数以千计跑腿卖报为生的报童,和运送保证的车夫……

    当然了,《大顺民报》是皇庄的产业,也是以盈利为目的的。要是把《大顺民报》给了户部,还不知道户部会弄成什么鬼样子呢。而诸多商人见到了《大顺民报》的影响力。纷纷在上面投入广告。即便是在夹缝之中,也能使得名气暴增。

    但僧多粥少。现在《大顺民报》的广告档期,已经排到明年去了。单凭广告收入,就能养活这大顺民报馆里面的所有人。正是因为这样,这些充当编辑的落第秀才、举子们,原先也不过是为讨口饭吃,现在收入稳当,工作又轻松,他们都有点不想再去考功名,晋升官场了。

    陆承启刚刚走进大顺民报馆,正巧张元崇在忙着在外头和几个书生模样的编辑在校正稿子,只见这几人争得面红耳赤。当门口被御前侍卫们遮住了光线的时候,他们都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来人。

    张元崇还待说什么,却被旁人推搡了一把,发火道:“怎么,说不过要动手吗?”

    陆承启倒是觉得好笑,张元崇做了近一年主编后,火气大得竟不像是个读书人了,倒像是战场上的军人多些。他这一笑,张元崇便扭头一看,连忙说道:“我……我这不是急了嘛……”

    “行了行了,别啰嗦,本公子来,是为了看你们的稿子的。”陆承启收起笑意,正经地说道。

    张元崇从一个书生手里夺过一张宣纸,然后领着陆承启进入了他的书房里。陆承启大马金刀地坐下后,缓缓地问道:“稿子写好了,好像很多人的意见不统一啊?”

    张元崇满腹委屈,他可是按照陆承启旨意写的。可写完后,那些校正就不乐意了。陛下要推行新政,还是剥夺他们晋升仕途的十品官制啊,这怎么能忍?于是便与张元崇胡搅蛮缠起来,张元崇气不过,立时便与他们争论起来。

    陆承启明白了原委后,缓缓地问道:“元崇,那你是怎么看朕要推行的新政?”

    张元崇直言不讳地说道:“陛下的新政,自然是为了大顺好。但一时的动乱,恐怕难以避免。但依学生来看,此举虽有短时之痛,可对大顺是有着长远的好处的。不过陛下,你可顾及到了天下士子的心了吗?”

    “当然,朕这次来便是为了此事。”陆承启胸有成竹地说道,“拿笔墨纸砚来,朕亲自撰稿!”

    张元崇一听,乐了。这个难以处理的问题,交给陆承启来办,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圣上亲笔写的东西,谁敢反驳,这是在抗旨!抗旨是要杀头的!

    陆承启早已打好腹稿,一挥而就。张元崇在旁越看越是惊心动魄:“陛下,你这是……这是要再开恩科?”

    陆承启笑道:“这是自然,天底下这么多胥吏,三年开一次哪里够?人才嘛,自然是多多益善。有些人文章写得或许不怎么好,但处理政务可能是擅长的。我大顺官员最大的问题,便是不会办事。这样的官,要之何用?”

    张元崇细细一想,倒是有些佩服了:“这样一来,天下士子便更能金榜题名了,那他们的怨恨便会少很多。陛下此举,利国利民,学生代天下士子,谢过陛下!”

    陆承启笑道:“最后中殿试的人,朕可没说要多招啊!能立时授予从九品官身以上的,除了三甲之外,便是乙等六甲。本质还是没变,你谢朕作甚?”

    张元崇正色道:“可参加贡试的举子,料理了政务之后,自然能使文章更加贴切民间疾苦,陛下录取他们的几率就更大了,这不是天下士子的福祉么?”

    陆承启叹道:“如果天下士子都像元崇一般,明白朕的苦心,那朕就省心多了。”

    张元崇笑道:“天下有识之士不在少数,体谅圣心的自是大有人在,陛下何必多虑?”

    “好一个张元崇,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朕该回去了。哼,明后两日,才是决战时刻。朕倒要看看,多少人要反对新政!”陆承启说罢,便拉开书房的朱门,走了出去。

    张元崇听得陆承启这句话,登时浑身冷汗迭出。他是知道小皇帝那次为了亲政所使的手段的,难道这一次又要血流成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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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生,狼烟起,策马扬鞭保家国。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造宝船,扬风帆,乘风破浪惊万邦。堂堂中华,四方来贺!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开疆拓土,千古一帝。 大顺皇朝,由朕开创新的篇章!大顺皇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顺皇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顺皇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