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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老将出马

    内阁接到陆承启成立皇家军校的旨意时,提高了警惕,哪怕他们再高风亮节,可对于武人,他们还是极为忌惮的,尤其是当皇帝准备重用武人之时。而这,就是文官集团眼光的局限性了。

    徐崇光小心翼翼地觐见了陆承启,旁敲侧击地问道:“敢问陛下,这皇家军校的成立,是为了何事?”

    陆承启心中的小算盘,就算他不说,徐崇光都明白了七七八八。但他明白是明白,可心中却不愿坐以待毙。好不容易文官集团才慢慢爬到了武官的头上,若是再一次被打落凡尘,那该如何是好?

    陆承启白了他一眼,说道:“朕想要做的事情,你们内阁只需要拟好章程就行了,不必多问!”

    徐崇光心中一惊,知道陆承启决心已下。这小皇帝的性情他也算摸了个十之六七,只要是小皇帝下了决心的事情,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若是先帝,他们文官还会通过死谏的方式,逼迫先帝退让,久而久之,先帝也就慢慢被日渐庞大的文官集团所架空了。

    而这一招对小皇帝却是行不通的,小皇帝心中所想的事情,与他们皆不同。小皇帝心中打的算盘,哪怕他们都知道,但在他独断朝纲的积威下,谁敢多言?这也是小皇帝敢明目张胆地建立军校,提升武人地位的最大倚仗了。

    徐崇光心中叹了一声,知道此事已不可挽回,只好慢慢再与之周旋了。无奈中只好说道:“老臣这就去拟定章程,选定军校位置。”

    陆承启说道:“这军校位置,要设在近郊,位置一定要大。如果征用了农田,则要按照市价补偿给农户。如果朕知道,有强征农地的,监察司有报告的,那就是你们内阁的失职,朕要一一追究责任。”

    徐崇光心中一凛,说道:“陛下放下,老臣绝不会侵犯农户利益的。”

    陆承启叹声说道:“徐卿,你莫要眼光短浅。眼下虽无大战事,可孟子说的好啊,‘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而在朕看来,忘战必危。军人的天职是什么?不就是保家卫国吗!只要法律、军纪得当,军队在我们手中,才是真正的国之盾牌,才能做到保家卫国。朕的眼中,只要是对国家有利,对百姓有利的事情,朕就会去做,不管你们是怎么看的。徐卿,你明白朕的苦衷吗?”

    徐崇光内心也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是他极其看重的文官集团,另一方面,则是江山安危。终于,他说服了自己,向小皇帝请退之后,便去拟旨了。

    而就在此刻,不时有身着戎装的军官进京,去到兵部报到。一时间,长安城中的驿站人满为患。这些军官都在讨论,小皇帝一道圣旨召他们进京到底是为了什么。

    过了两日,便有宫中内侍前来驿站宣旨:“诏曰:诸位将军保家卫国,功绩可见,朕心甚喜。今设皇家军校,召集尔等,充当第一批学员。学成之后,朕要在皇宫城楼,亲自检阅。此次乃新式练军,若现在有退出者,当请自便。若明日到军校报到,尚有人言退,朕便拿尔等军法从事,做逃兵处置……”

    一众军官接旨之后,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本身就是大老粗,哪里听得懂这一半都是文绉绉的话?这还是陆承启考虑到他们没读过书,才特地让内阁尽量写些白话。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听得糊里糊涂。

    一捱到那宫中内侍宣完旨意,便一窝蜂地冲上去,围住那小内侍问道:“敢问公公,这圣旨是什么意思?”

    “皇上是要我们做什么啊?”

    “我只听到军校这个词,什么是军校啊,小公公,你解释一下呗?”

    ……

    那个小内侍哪里见过如此粗鄙的武人,就差没被挤成肉酱,好不容易挣脱他们,但一身内侍服饰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他狼狈地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让你们去训练,若不去,则当逃兵处置……”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带着一干小内侍赶紧跑路了,剩下那群军官在驿站中挠着脑袋,他们实在想不通,小皇帝找他们来训练做什么。但想到小皇帝这一个月以来的大动作,好像都得了民心,想来也没什么事,心中略略安心一点。

    但他们没想到,自己被那个小内侍坑了,因为他没有把圣意传到,而那些大老粗也不明旨意,便傻乎乎的一个都没逃。因为圣旨中写了,逃跑的话,做逃兵处置。后来,他们也庆幸自己没有逃,不然就真的错过人生中最为重要的转折点了。

    翌日,这群军官来到城郊,却见一块占地几百亩的空地上,除了匆匆堆放的一堆砖石与木料,其他什么都没有,那空地中央只是插了一面龙旗。

    一个身材魁梧的校尉疑惑地说道:“怎么这什么都没有,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一个禁军中的裨将说道:“没错啊,我记得就是这里了。”

    这时候,一行人自远处缓缓走来,那群军官也有出身探子的,自然很早就发现了,大家都朝那个地方望去。

    那行人走近之后,大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老将军,带着一群监察士。军官们纷纷行了军礼,老将军也威风凛凛地下了马,说道:“你们所有的问题,老夫都没时间回答,所以不要问这么多。圣上给老夫的命令,就是把你们训练成一个合格的军官。从现在起,老夫就是你们的头,你们可以叫老夫狄教习。”

    那群军官不敢怠慢,连忙说道:“狄教习!”

    狄青缓慢地说道:“你们叫错了,要叫‘狄教习好’,重新来一遍,没吃饭吗?”

    那群军官立即说道:“狄教习好!”

    “不够整齐,再来!”

    “狄教习好!”

    “不够大声,再来!”

    “狄教习好!”

    “再来!”

    ……

    如此七八遍之后,狄青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道:“皇上教给我这招下马威还真不错,起码这群小兔崽子也算是有点敬畏之心了。”殊不知,那群来自边军的军官已经咬紧了牙关,心中恨得牙痒痒。

    狄青这才说道:“很好,老夫自我介绍一番,老夫叫狄青,原先是兵部员外郎。承蒙圣上看得起老夫,让老夫升至官二品,食一品俸禄,做这个皇家军校的第一个教习。你们肯定很疑惑,这皇家军校是怎么回事,老夫实话告诉你们,这皇家军校,就是为了培养军官而设立的,校长乃是当今圣上!你们到这里来,是修了三辈子的福气,自此军中仕途一路平坦!但前提是,你们要撑得过去这次残酷的训练,因为老夫绝不容情!”

    此话一出,那群军官都惊呆了,好半晌才开始议论纷纷。狄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大声喝道:“老夫还没让你们说话,都给老夫闭嘴!”

第二十八章:魔鬼训练

    狄青虽老,中气尤足。这一嗓子,直接让那些军官噤若寒蝉。狄青板着脸,说道:“毫无纪律可言,难道你们在军中也是这般吗?”

    一个军官说道:“狄教习,我们……”

    狄青喝道:“说话前,要喊报告,老夫准许你们说话了,才能说话,你懂规矩吗?”

    那个军官脑子也算是敏捷,立即说道:“报告!”

    狄青说道:“说!”

    “我们在军中,并没有这种规矩……”

    狄青冷笑一声,说道:“在这里,老夫说的话,就是规矩,你们现在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若不想被军法处置,那就老老实实训练。这里,老夫的话,就是命令,懂了吗?”

    那些军官都是热血青年,哪里见过这般和他们毫不客气的人?一个个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就在双方关系紧张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句:“皇上驾到……”让那些军官一下子就懵了:“什么,皇上来了,怎么会……”

    不多时,陆承启便已经身着紫袍,来到了这群军官的面前,皱着眉,说道:“这些便是朕的军队了吗?”

    狄青也知道,这些军官肯定不符合要求。他硬着头皮说道:“启禀陛下,微臣还未曾开始训练……”

    陆承启制止了狄青的话,沉声说道:“你们算什么军队,连统帅的命令都不听,还算什么军人!你,来告诉我,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被点名的军官,犹豫了一下,说道:“启禀陛下,卑下不知道……”

    陆承启大声地说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现在起,你们已经不是军官了,你们是我皇家军校的一名学生,一名小兵,而你们的上司,是狄将军!去,给朕围着这个操场,跑五圈,最后一名,加跑三圈!”

    那些军官不敢迟疑,立即你争我抢,围着操场跑了起来。陆承启把狄青叫到跟前,批评说道:“这些人,都是有军功在身,桀骜不驯,狄将军,你对他们太仁慈了。有道是,慈不掌兵,训练时多吃苦,上了战场就少流血。你不要怜惜他们,都给朕往死里训!朕已经吩咐了户部,膳食方面你不用担心,营养肯定跟得上。”

    狄青心中也有气,好歹自己也算是年高德勋,在军中却毫无威望。好在陆承启的到来,给他撑住了场面,不然刚刚那样,一个不好就会引起炸营。狄青暗暗下定决心,要把这些人训成绝对服从命令的军人,不然他的老脸就没法搁了。

    不多时,五圈已经跑完了,最后一名是由三人同时到达的,陆承启也不去惩罚他们了。从内侍手中接过皮鞭,在空中用力一抖,便是一声脆响,同时喝道:“站起来,谁要是敢躺下去的,朕的鞭子绝不容情!”

    那些倒在地上的军官,哪里敢不听,立即一个翻身,站了起来。陆承启喝道:“由高到矮,排成五列,给你们一盏茶时间,快!”

    那些军官哪里见过这等命令,可陆承启的命令,谁敢违抗,不多时,队列已经排好。陆承启才说道:“记住你们的位置,狄教习会不定时吹哨集合。如果半刻钟仍未到,每人跑十圈。听懂了吗?”

    “听懂了!”

    陆承启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朕现在就给你们说说,你们这一年的任务。”

    那些军官听说要在这军校里面呆一年,都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但不敢打断陆承启的说话,只听见陆承启继续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有砖木材料,你们要自己建房子。房子建好后,你们的训练才开始。你们的课程,是由朕亲自拟定的。白天是队列行进,体力训练,突击动作练习,武器操练,骑术、箭术练习;晚上是认字,战术学习,地图作业,后勤保障……”

    那些军官瞪大了眼睛,他们没有上过私塾,一个个都是大老粗,一箩筐的字都不认识一个,哪里见过这样的要求?陆承启说道:“其中,前面那些,是你们回到军队,必须给朕按方抓药,训练全军的。而后面,是朕最为看重的,一个没有文化,不识字的将军,朕也不需要。如果学不会,朕就送你回家,不必在军队里面呆着。朕不怕老实告诉你们,不管是军官也好,小卒也罢,都要给朕识字,若一年后,你们仍然不识字,就一个个都给朕回家吧!”

    说到这,陆承启把一个小本子递给了狄青,说道:“狄将军,麻烦你要找些识字先生来教他们了。这个是朕的训练计划,必须严格执行。朕对这皇家军校可是抱有很大希冀的,军队能不能就此改革,就看你教得好不好了!”

    狄青听到这,斩钉截铁地说道:“陛下,哪怕老臣还有一口气在,就肯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陆承启笑道:“也不可太过于拼命,你是总教习,手下是需要一点的。只要你开口,兵部的人,你随便调遣。你可是朕的瑰宝,朕可不许你就这么倒在这里了,朕还需要你带出更多的合格军官来!”

    狄青感动得老涕纵横,说道:“陛下知遇之恩,老臣唯死相报!”

    陆承启最见不得这个,连忙逃开了,说道:“狄将军,你就好好练兵吧,朕等你的好消息!走,我们回宫!”

    刚刚回到垂拱殿,内阁就递上刚刚呈上来的急报,陆承启一看,喃喃地说道:“工部刚刚发生了爆炸,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为春节制造烟火吗,怎么会爆炸了?难道……”

    陆承启说道:“来人,摆驾工部衙门!”

    长安大街上,围观百姓已经挤满了,好在监察司得力,保证了工部不受冲击。陆承启才得以进入工部衙门,看着刚刚被火烧过的残垣断壁,和一群黑不溜秋的工部官员,陆承启皱了皱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黄锡时,你过来给朕说说!”

    工部尚书黄锡时是一个老头子,已经在工部呆了三十多年了,是两朝元老,陆承启平时也算是尊重他的,没想到居然会弄出这种事情来。

    黄锡时苦笑道:“陛下,这是唐侍郎弄得事,他自己也差点受了伤……”

    这时,一个被熏得堪比包公的人跪倒在地,说道:“罪臣唐勋,惊扰陛下,罪该万死!”

    陆承启瞅了几眼被毁掉的工部衙门,皱眉道:“不仅起了火,还有爆炸的痕迹,唐勋啊,你给朕说说,你这是要干嘛?”

    唐勋头伏得更低了,说道:“罪臣只是想找到一种更绚丽的烟火,好为陛下祈福的,没想到却发生了爆炸……”

    陆承启眼前一亮,说道:“你是说,你在造烟花吗?”

    唐勋说道:“回陛下,罪臣的确是在造烟火。”

    陆承启命令左右:“立即封锁周围,无关人等,一律不许放进来。非工部官员,立即退出工部衙门,若有人靠近,给朕拿下大狱!”

    监察司立即执行了这个任务,陆承启才放心地走进了刚刚被毁的房间,却被黄锡时死死拉住,哀求道:“皇上,不可,里面危险!”

第二十九章:惊世发明

    陆承启也知道,这黑、火药极不稳定,一点点火星都可以引起剧烈爆炸。虽然威力比黄色火药小得多,但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一件大杀器了。陆承启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生命更加珍惜,自然不会轻易涉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

    陆承启沉吟了一会,问道:“唐卿,你们制造烟火之时,所用的是何种材料,给朕说说。”

    唐勋低着头,说道:“启禀陛下,罪臣发现,用硫磺、硝石、木炭混制而成,烟火会更加绚烂。只是不知道是个工匠,放错了比例,恰好又有点火星落地,才引起了爆炸……”

    陆承启突然哈哈大笑:“唐卿,你做得没错,做得很好!”

    唐勋愕然,抬起了头,呆呆地说道:“啊,没做错?……”

    这时候,情报头子许景淳匆匆从工部衙门走出来,附在陆承启耳边上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刚刚得知,爆炸让三名工匠尸骨无存,十五人受伤。好在烟火已经搬离工部,不然会引起更大的爆炸。”

    陆承启心下微叹,火药的发现,总会让不幸产生,但没有火药,或许会有更多的不幸产生。他下令道:“因公殉职的工匠,由户部出钱银,妥善安排其家人今后生活。工匠后人,要安排他们就学。受伤工匠,令御医为其救治,不得怠慢。”

    唐勋听了,心中暗道:“我虽然不怎么了解朝堂之事,但也曾听闻皇上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昏君,怎么今日一见,却如此体贴民心?”心中虽有疑问,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等到监察士已经把工部衙门里面的危险排除之后,陆承启才在黄锡时和唐勋的带领下,进入了爆炸后一片狼藉的工部衙门。

    陆承启站在断壁残垣之外,说道:“黄卿,唐卿,你们了解刚刚所说的硫磺、硝石、木炭这三样东西吗?”

    黄锡时和唐勋面面相觑,说道:“回陛下,微臣了解不多,只知道用其制作烟火,的确能让烟火飞得更高,若再加入一些铁粉、铝粉,就会变得更加绚烂多彩。只是,那些工匠配放不当,才导致爆炸,惊动陛下,实在罪该万死!”

    陆承启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没有罪,反而对朝廷,对百姓大大有功!”

    黄锡时一惊,以为陆承启在说反话,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倒是唐勋没见过朝廷风浪,显得一阵愕然。

    陆承启接着说道:“你们想想,这种程度的硫磺、硝石、木炭,便能把工部衙门炸成这样,若再加多点,哪怕再坚硬的城池,还不是轻轻松松破开?”

    唐勋听了这句话,再迟钝的政治嗅觉也明白了过来,吓得差点软倒在地,嘴里念叨着:“罪臣万死不足惜啊!”

    陆承启也被他们的反应吓到了,不解地说道:“这是好事,你们为何这般?”他也是聪明之极的人,转换身份一想,便知道他们的顾虑,笑道:“你们不用担心,那些四条腿的夷蛮,连冶铁技术都不怎么样,哪里学得到这些?朕命令监察司在工部衙门外面设置警戒线,就是为了这个大秘密。”

    听了陆承启这句话,黄锡时和唐勋才稍微镇定下来,陆承启接着说道:“你们不但没有过,反而大大有功。这东西,朕把它称之为火药,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也不为过!”

    黄锡时和唐勋听不懂陆承启话中的“世界”、“发明”等词是什么意思,但通过陆承启高兴的表情和激动的话语,他们就明白了,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认认真真听陆承启说的话。

    “这种火药,用处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中原人为什么打不过草原人?皆因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一个骑兵,比十个步兵都要强。那些草原人,人口虽然不多,但全民皆兵,我中原人实在难打。前朝能维持武运,皆因他们也是草原人出身,未曾忘本。汉朝时期,虽倾国之力,打败了匈奴,却也元气大伤,耗完了文景留下的物质,国运急转直下。”

    黄锡时和唐勋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皆不约而同地叹息了一声。这时候,陆承启的话音一转:“但现在,有了火药,这个差距,将不复存在了!”

    黄锡时不由地问道:“陛下为何如此笃定?”

    陆承启心道:“能不笃定吗,好歹我也比你们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

    但他还是慢慢地说道:“我们可以把火药装在一个铁罐子里,外面加一条引燃火绳,便可以大量杀伤敌人!这只是很简单的用法,接下来,我们还可以铸炮!”

    黄锡时和唐勋同时说道:“铸炮?”

    “没错!拿文房四宝来。”

    陆承启用毛笔,在宣纸上画出了原始火炮的雏形。前世他在博物馆看到过被明朝人称之为弗郎机炮的后填装滑膛加农炮,也看过红夷大炮,乃是前装重型滑膛炮。他把两种火炮和炮弹都画了出来,可是他的画工不怎样,画得似是而非。

    唐勋疑惑地问道:“陛下,这是什么?”

    陆承启说道:“这就是火炮了,朕把它称为战争之神!”

    黄锡时不解地问道:“这炮也没有锋刃,如何杀敌?”

    陆承启笑道:“这是炮身,把炮弹装进去,也就是把火药装进去,点燃用炮管打出去,便能杀敌了!”

    唐勋苦思冥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皇上,微臣知道,有一种武器很像!”他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不多时,拿来一个龙头铁管的武器,陆承启疑惑地问道:“这是?”

    唐勋说道:“这是连射火箭,陛下请看,这是火箭,连射火箭能把三根火箭一同发射,能射出三百步外。”

    陆承启明白了火箭的原理,就是利用火箭的推力,加上弓弦的弹力,混合动力的武器。虽然外形与火炮有些类似,但原理相去甚远。原始的前装滑膛炮是将黑、火药用一根棒头从炮口塞到大炮底膛,在将一颗生铁铸的实心炮弹从炮口塞进去,直到炮弹和火药紧密接触到为止,从火门上导火线,导火线和火药接触,发射时点燃导火线,,引爆火药,炮弹在高压火药气体推动下飞出去。实心炮弹因为重量的缘故,会打得比较远,而葡萄弹、链弹则比较近。毕竟这是黑、火药,不及黄火药是正常的。陆承启估算,以历史上红夷大炮的记载,实心弹能打出几里外,算是威慑力很大的武器了。若是造出的弗郎机炮能把实心弹打出二里地,就很不错了。

    陆承启详详细细地把火炮、枪械的尺寸,对铁的质量必须是精钢,炮管必须没有缝隙,没有气泡等要求告诉了唐勋,鼓励他尽早造出火炮,工匠任他调遣。

    同时,陆承启让许景淳从民间征集能工巧匠,许以高薪,因为他的野心不仅仅要有火炮,火枪才是陆承启的目的!

    骑兵是冷兵器时期,威力最大的。别不信历史书上写的,几千骑兵就能冲散几万步兵。你试试看,几千骑兵一起对着你冲锋,那重量加速度,就算是十万步兵也能能冲散了。骑兵,就是冷兵器时期的坦克,这也是为什么草原人的战斗力远远比中原人厉害的缘故,步兵为主的中原人,肯定在战略上是处于防守的。而骑兵为主的草原人,自然是进攻方。

    但黑、火药的出现,火炮的出现,射程远的火枪出现后,骑兵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坦克的出现。到那时候,就是中原民族的科技胜利,草原骑兵必将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第三十章:赚钱有方

    陆承启乐滋滋地从工部衙门回来,心里对那些凶残的游牧民族也没那么畏惧了。毕竟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科技的力量足以把先天的劣势抵消掉。黑、火药的产生,只要保护好,肯定能打败游牧民族的。

    不过,回到垂拱殿的陆承启,突然间想起,在历史中的宋朝,科技也很发达,武器的精良不是那些游牧民族所能比拟的,可到了最后,还是输掉了国运之战,导致靖康之耻。这里面固然是有幽云十六州的因素,但更多的缘故,陆承启认为,不外乎军队缺少锻炼有关系。

    一支铁血军队,就应该是职业军人,他们有着高超的军事技巧,娴熟的战术动作,严格的纪律,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信仰,有保家卫国的信念。可纵观历史,除了近代军队外,就是明代戚家军有着类似的训练方法和信仰,因为戚家军的兵,本身就是饱受倭寇蹂躏的贫苦农民。

    有着开阔眼界的陆承启知道,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想要铁血起来,必须从上而下进行思想洗脑。宋代没这么做,所以文人误国;明代没这么做,文人还是让庞大的帝国坍塌了。究其原因,就是这些既得利益集团,他们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冲突了,拿明代举例,张居正改革之前,明代税收折合纹银还不到五百万两,连南宋都比不上。是国家真的穷吗?不是,李自成打入河南后,攻入福王府,抄了福王朱常洵的家,搜刮出来的财富,居然是国库的四倍多!而张居正改革之后,各种税物折合,才有千万两白银。但这一条鞭法,在张居正死后,很快就被既得利益集团给联手推翻了。明朝也是从那时候起,再无中兴可能。

    而明室覆灭之际,占领北京的大顺军从明朝官员府中搜出来的白银总数,竟然高达六七千万两。再加上其他各地的窖藏,学者估算,明末的民间窖藏白银至少有二亿多两。

    这一大笔以亿两计算的白银,平日就静静地躲在贪官与富豪的地窖里沉睡。而当时整个明王朝所有的白银存量——包括从唐宋元时期积累下来的白银、明代生产的白银以及从海外流入的白银,加起来也才7.5亿两左右。这7.5亿两白银,大量被铸成银器、银饰,大量流入中亚,成为明朝货币的仅仅是其中一部分。这部分白银货币还不是全部进入市场流通,还有很大比例被人们窖藏起来,退出了流通领域,人们这样做的结果,便是导致明末经济出现严重的通货紧缩,用当时人的说法,叫做“银力已竭”。

    这真的是国家没钱了吗?不是!是富商、贪官、士绅等把农民的银子都藏起来了!虽然藏富于民,但国家没钱,没能力组织军队,没能力处理灾情,明代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内忧外患,含恨而亡。

    这事情的根源当然在于朱重八,也就是明太祖朱元璋。他是乞丐出身,当上皇帝后爱惜民力,痛恨贪官。他制定低税收,官员俸禄刚好够吃,原本是极好的。但他错误的制定了藩王制度,成了明朝的一大毒瘤。低税收在打仗的时候,连钱都没有;纵观中国历朝历代,就数明代贪官最多,这里面要背负最大责任的,就是朱元璋。他的眼光局限性,埋下了明亡的根本。

    以史为鉴,虽然这是异时空的历史,陆承启还是要借鉴的,他绝不能让历史重演。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振兴经济。

    前些时日的征收商税,已经取得良好成效。但这还不够,陆承启觉得还需要再添一把火。而这把火,怎么样才烧得起来?

    有着超越古人千年眼光的陆承启,自然有办法,既能激起民族血性,也能顺带赚钱,还能抑制赌博。历史上宋朝人是很喜欢赌博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好赌。而在这个异时空里面,想必也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堵不如疏,还不如让赌博合法化。而合法化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彩票。彩票之中,能让人热血沸腾的,莫过于足彩。

    足球,是一项风靡全球的竞技比赛,既然它的存在,肯定有它独特的魅力。陆承启早有计划,要让这个时代的足球,也就是蹴鞠,能够成为大顺子民的一项日常娱乐。

    陆承启把自己对现代足球的规则,足球的规格要求,场地的要求,足彩的印制发售,赔率的多少都写在了纸上,然后唤来了内阁首辅徐崇光。

    陆承启把写好的发展蹴鞠的计划递给徐崇光,徐崇光仔细看完之后,立即明白了陆承启的意思,就是想把蹴鞠发展成一项填充国库的经济项目。但这个想法实在太超前,徐崇光也一时间接受不了,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这蹴鞠真的能充实国库?”

    陆承启心道:“你是没见过足球的魅力,那铺天盖地的广告赞助,发售足彩的收入,观球入场费的收入,带动零售业的发展……哪一项不是巨大的收入?”

    不过,他还是细心地解释:“朕知道,一时间你们都有点接受不了,但朕已经下定决心这么做了。经济是国家命脉,朕不能让它枯竭了。蹴鞠一事,势在必行。不过,朕也知道,百姓一时间接受不了,那就让朕亲自做这个代言人……”

    徐崇光不解地问道:“什么是代言人?”

    “通俗来讲,就是由朕带头,全民一起踢蹴鞠,民间自然会兴起了。”

    徐崇光大吃一惊,劝谏道:“皇上,业精于勤荒于嬉,可不能……”

    陆承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身体是……额……成就大业的本钱,蹴鞠能强健体魄,朕一定要推行的。不仅要推行,还需要亲身参与!”

    徐崇光心中暗叹一声,也不多说了。他也知道,有了内阁制度,哪怕皇帝再昏庸,也不怕政事没人处理。

    陆承启笑道:“徐卿不用担心,蹴鞠一事,乃利国利民,也是千秋大事,朕相信,此事决对是一个强国利民的好事,不会误国误民的!”

    听到陆承启这么肯定的语气,徐崇光知道也劝谏不了,只好默默地应承下来,回去内阁下中旨了。

    几日后,长安城中,一处占地十多亩的空地大兴土木起来,引得长安居民,驻足观看,议论纷纷。同时皇家学院之中,悄悄成立了几支蹴鞠队,被陆承启亲自命名为皇家蹴鞠队。一场蹴鞠改革,悄然而至。

第三十一章:边关急报

    “传球给柒号,传球给柒号!对了,好,传给朕!”

    “别想突破俺的防守!”

    “嘿,不是朕说的,突破你的防守,简直易如反掌!”

    ……

    这是在郊外的皇家军校,大顺朝的洪祥帝,陆承启正在和一帮大老粗踢蹴鞠,用的自然是陆承启制定的蹴鞠规则。

    而一旁的小公公嗓子都提到心口了,生怕陆承启出现个好歹。而陆承启玩得兴起,哪里停得下来?大学时期的陆承启,最喜爱的运动就是足球,虽然技术不怎么样,可来到这个异时空,当一下教练装一下bi也是绰绰有余的。而他又喜欢亲自示范,一来二去,干脆披挂上阵,在绿茵场上奔驰起来了。

    一开始,陆承启的技术还是在这帮军官中算顶尖的,不过好景不长,在陆承启亲自下令不得放水的情况下,这帮身体条件出众的军官,不到两天便显露出得天独厚的优势了。陆承启的小小身板,在重生之后一直很注意锻炼,但差距毕竟摆在那里,渐渐的也就跟不上了。

    而蹴鞠的魅力在于,即便被虐得很惨,也乐在其中,陆承启不肯下场休息,谁敢再劝?

    一炷香过去后,比赛在狄青的哨声中结束了,陆承启才躺在绿茵场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而那些年青军官,则一个个打趣道:“小皇帝,论舞文弄墨,俺们比不上您一根指头;可这等蛮力的事情,您就不如俺们了!”

    陆承启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说道:“朕说过多少次了,蹴鞠不仅要靠蛮力,还需要配合和头脑,一味乱冲,就算你蛮力再大,打得过对面十个人吗?”

    那名军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道:“俺读的书少……”

    陆承启语重心长地说道:“人的一生都需要学习,知道自己读的书少,就要加倍努力。三国时期名将吕蒙,也是被人笑,说他没文化。他知耻而后勇,直让吴国都督鲁肃刮目相看。朕不要求你们个个都是吕蒙,但你们也不能是扶不起的阿斗!”

    这时候,三国的故事早就在民间流传开来了。因为在这个时空,没有隋唐的出现,那些隋唐的英雄自然也就随之淹没在历史尘埃之中了。而就是这样,三国时期的猛将,很受大顺子民的追捧,几乎人人都耳熟能详。

    陆承启站起身来,轻轻巧巧地把蹴鞠颠了起来,连续十余下之后,把蹴鞠踢高,然后抱在手上。此时的蹴鞠已经是用猪泡(猪膀胱)密封充气而成,相当接近现代足球了,才让陆承启适应得这么快。

    抱着蹴鞠,陆承启再指点了三支皇家蹴鞠队一些战术上的问题,然后走向了树荫底下,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冰镇梅子汤,美滋滋的喝上一口,心道:“真是**的帝皇生活啊,虽然接近隆冬,可这冰块,想必是上一年采下来,送到冰库里面储存起来的。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啊!”

    但他也不想去点破,他知道,有不少人就是在冬季,靠采冰维持生计的。如果他贸然禁止,恐怕效果不佳,反而引起民愤。他是知道以硝制冰的技巧,可一下子就抛出来,也会让不少人失去生计。还是慢慢来吧,想要振兴经济,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

    就在陆承启胡思乱想的时候,内阁首辅徐崇光经过通报,急匆匆地赶来,口中说道:“陛下,边关急报!”

    陆承启心中“咯噔”一声,就知道坏了。此时接近隆冬,已是深秋。若是以往,契丹人早已经南下,开始在顺辽边境抢掠了,而今年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边关军情报告,恐怕是契丹人要有大动作啊!

    果不其然,徐崇光心痛地呈上边关急报,陆承启心情沉重地摊开一看,脸上立即乌云一片。徐崇光、狄青都知道,小皇帝这是发怒的前兆。

    陆承启一字一句地看完,深呼吸两口,才平静下来。他淡淡地说道:“耶律洪基,好一个耶律洪基,竟欺我大顺无人?”

    狄青知道,契丹一向视大顺为死敌,双方在幽云边境,不知道打了多少恶战。民族的特性,注定了农耕民族要倚城防守,游牧民族仗着骑兵犀利,在幽云边境耀武扬威。好在幽云十六州城高墙厚,契丹人一直没什么办法攻进去。

    陆承启说完后,把急报递给狄青,狄青看完,倒吸一口冷气:“契丹人欺人太甚,皇上,请允许老臣带兵出征,必将那些个契丹人杀个有来无回!”

    原来急报上面,写着契丹人十万大军入侵,边境城外,化成一片赤土。许多农民被掳掠走,良田被毁坏一空,数十万边民无家可归……

    最气人的是,那些个契丹人还在幽州城下,公然侮辱大顺皇帝,侮辱大顺军民,说甚么大顺朝无一合之将,乃是娃娃军等云云……

    也难怪狄青气成这个样子,陆承启也是花了好久时间才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他知道,若想彻底搞残契丹人,甚至所有的游牧民族,这口气必须忍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新式军队没有练起来,黑、火药没有转化成武器,拿什么跟契丹人打?就凭所谓的十万禁军?那些老爷兵,怕是还没到战场,先自己吓尿了裤子。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徐卿、狄卿莫急,朕自有打算。明日例朝,朕会给百官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徐卿,你去给兵部下令,边军严守幽云十六州,不得出战。若有难民,接入城中。给户部下令,调集粮食,御寒衣裳等物质去幽云十六州。”

    徐崇光知道,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是这个,只好应承下来。可心中那口气,憋得实在难受,徐崇光又气呼呼地离开了皇家军校。

    陆承启挥退了狄青之后,心道:“好啊,这次有借口插手入军队了。哼,那些个老爷兵,是时候收拾一番了!”

    下定决心后,陆承启便在心中默默盘算,该如何消去兵痞,打造一支强军。他放眼望去,那些在绿茵场上的矫健身影,便知道,军队的未来,是在他们身上。

第三十二章:强军之策

    翌日清晨,在晨钟声中,大庆殿上,百官云集。消息灵通的官员,已经得知前些日子,契丹十万大军入侵的事情了,一直在议论纷纷。

    就在人声鼎沸的时候,随着小黄门的一声清喝:“皇上驾到!”议论声才小了下来。待得陆承启在龙椅上坐定之后,兵部尚书秦怡康越众而出,用沉重的口吻说道:“陛下,契丹举十万大军,犯我边疆,老臣肯请陛下下旨,调集大军,迎头痛击。”

    陆承启瞥了瞥这个虽有些才干,却油滑得像条泥鳅的老头,心道:“你这个成了精了老油条,打的是以退为进的策略,当我真的不知道?监察司早就向我递了报告,你这个老油条,明里是精兵,暗地里却是在安插自己的心腹。哼,我不治治你,当我真的是瞎子聋子?”

    陆承启平静的脸庞上不起波澜,淡淡的口吻中,透露出一股威压:“既然秦卿说要出兵,朕想问一句,朕要秦卿把边军、禁军、厢军,身有残疾,年超三十五却未升小校者剔除出军队,秦卿整合得怎么样了?”

    秦怡康平日里去点卯,只是得过且过,哪里认真做过事?被陆承启这么一问,登时目瞪口呆,推作不知。

    陆承启冷笑一声,说道:“尸位素餐者,按大顺律,如何处置?”

    殿中御史台立即有人答道:“着即罢官,永不录用!”

    陆承启怒喝道:“兵者,国家大器也!若不能保家卫国,要兵何用?要军队何用?监察司报告与朕,边军、厢军、禁军之中,皆有老弱病残,朕已经大度不计较,为何你还如此轻怠朕的旨意?”

    秦怡康吓得趴在了地上,冷汗自后背冒出,辩解道:“陛下,实在是由于军队众多,老臣不及清查啊!”

    陆承启怒极反笑,说道:“如此来说,你倒有理了。也罢,朕把监察司的情报调与你,且看你能否两日内整顿好军队!”

    秦怡康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两日是否太少了点?”

    陆承启冷笑道:“两日若少,一日如何?”

    秦怡康被陆承启吃得死死的,苦笑一声,说道:“两日,老臣两日内必定将军队整顿一番,到时候请陛下莅临查阅。”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陆承启当真了:“嗯,朕会在第三日前往禁军营中,若还有一个老兵不曾退役,你就退下去吧!”

    秦怡康不敢再耍小聪明了,唯唯诺诺的应下来。陆承启朗声说道:“与我朝为敌的,不仅仅是契丹人。赶跑了一个契丹,或许明日来了女真,后日来了室韦、五国,游牧民族,哪里驱赶得干净?若无一只强而有力的军队,大顺子民,靠谁保护?靠你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吗?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草原上的狼,哪里会与人讲道理!豺狼来了,唯有以长枪大刀对之,才能以杀止杀。”

    陆承启说到这,羞煞了众多文官,但所有人不敢反驳。陆承启又再次说道:“朕知道,你们害怕武人抢夺了你们的位置,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文武并不可能分家!从今日起,文官须习武,武官须背文。若把文武比作人的两条腿,缺了哪一条,你们觉得好?”

    陆承启这句话一出,登时引起轩然大波,文武百官皆愕然。陆承启心中却有些得意,继续说道:“文官不知武,将会定错战略目标;武将不知文,将会违背政治意愿。朕不希望看到这等景象,朕要看到文武皆通的人才,哪怕是文官武略粗通,武将文韬略懂,皆可!”

    徐崇光硬着头皮上前说道:“陛下,如老臣一般,筋骨已老,如何习武?”

    陆承启笑道:“徐卿,你们钻牛角尖了。君不见,昔时武侯羽扇退千军,文官知兵有何难?不一定要人人习武,只需懂兵略既可。不过,像徐卿一般年纪,真得时时锻炼才能保持身体康健。朕知道三国时,华佗传下一术,唤名《五禽戏》,能舒展筋骨,延年益寿。朕已经传令监察司留意民间懂得此术之人,若习得此术,徐卿定能再辅佐朕二十年!”

    徐崇光等老臣感动得涕泪皆下,此时,一个二品武将开口说道:“陛下,末将又该如何习文?”

    陆承启笑道:“只要识字,能书既可。”

    这样一来,文武百官都没了脾气,承认陆承启说得对。陆承启心中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大顺朝以文治国,导致内在软弱,我还真怕他们群起反对。好在这一关总算踏了过去,为了激起民族血性,我也是够拼的。”

    陆承启刚要宣布下朝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突然高声说道:“有朕一朝,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陆承启这一声呐喊,登时激起了文武百官的热血,高声同道:“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唯有秦怡康等老油条冷冷地看着,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朝过后,记录早朝议事的邸报很快便印刷好了,这句“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口号,响彻了华夏大地。陆承启似乎看到了,一个沉睡中的巨人,已经慢慢睁开眼来……

    三日后,陆承启在狄青、许景淳等人的陪同下,正式地前往禁军营地,开始阅兵。

    看着禁军变换阵形,从雁形阵变成一字长蛇阵,再到鱼鳞阵、鸳鸯阵等,陆承启都默然不语。等到禁军操练完毕,陆承启才高声说道:“这就是朕的禁军吗?怎么都像一群软脚虾,半点力气都没有?”

    看台下的禁军骚动了起来,作为军人,哪怕是再弱的军队中的军人,听了这句话,都会被激怒。好在禁军知道看台上的是皇帝,说不定早就炸营了。狄青在一旁,也捏了一把汗。

    陆承启接着说道:“朕看了你们的操练,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不知所谓!你们作为禁军,有没有禁军的样子?如果这时候把你们带上战场,去打契丹人,朕敢肯定,你们会一败涂地!究根结底,你们平日没有操练,都是临时抱佛脚!”

    禁军队伍中,沉默了一会,有个裨将说道:“陛下,您说错了!我们有操练,只是我们连饭都吃不饱,军饷也没给足,弟兄们才如此的!”

    陆承启眼前一亮,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裨将答道:“末将王韶!”

    陆承启听后,心中一惊,王韶!这可是历史上的宋朝名将啊,足智多谋,富于韬略。历史对于他的武力值记载得不详细,因为他是一个帅才,统领万军轻而易举。刚刚替禁军说话,已经看得出他很得军心,这样的人才,如果不捉住,实在是陆承启的过错了!

    陆承启冷静下来之后,说道:“裨将王韶,朕可以向你保证,从今日起,饭管饱,军饷管足!”

    王韶冷静地说道:“陛下此话当真?”

    陆承启说道:“君无戏言!不过,若禁军还是这般模样,你王韶可是欺君之罪!”

    王韶平静地说道:“末将甘愿受罚!”

    陆承启赞道:“好胆量,那朕直接封你为禁军统领,为朕训练这十万禁军。朕要在半年内,看到你的成果,可敢立下军令状?”

    王韶斩钉截铁地说道:“有何不敢?”其实他也明白,这是陆承启的激将法,可他已经骑虎难下,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他所期待的事情,为何要拒绝?

    陆承启哈哈大笑:“若禁军能脱胎换骨,朕必定重用你!”

    狄青也用赏识的眼光,抚须看着王韶年轻的面庞,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忍不住轻叹一声,陆承启倒是知道他的心声:“狄卿莫要灰心,军校尚需你的操持,大顺朝军队的未来,可都是在你手下啊!”

    君臣相视一笑,对方心思都心知肚明,皆为寻到一个帅才而高兴。

第三十三章:疯狂的蹴鞠(上)

    洪祥二年在时光流逝中,渐渐接近年关了。长安城内外皆下起了晶莹的雪花,把端庄的长安城裹得像镀上了一层银色外衣。

    冬季来临,京兆府的农户都窝在家里,无所事事。这是中国农民的特性,他们都是在靠天吃饭,虽然勤劳,也只能温饱。

    若是这个冬天连一场雪都不下,恐怕他们就要惶惶不得终日了。古代的农民是很有智慧的,他们知道,冬季若不下雪,来年收成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得,还会闹起蝗灾。那铺天盖地的蝗虫,是农民最为之恐惧的事情。

    长安城外,一个叫陈家庄的小村子里面,农民都在家里面躲着大雪,烧起火炉,喝点小酒,几户人家围在一起聊天。他们对前几日在刑场被秋后处斩的那些贪官污吏没有丝毫谈性,因为那些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在意的,却是关乎切身利益的东西。

    一个汉子说道:“我听说啊,皇城里面,好像出了一种新的蹴鞠,前些日子,陈老爷在念叨着,要带着孙子去皇城里面瞧瞧,到底是啥玩意。大宝,你刚从皇城里出来,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叫大宝的年青人抿了一口小酒,把一颗蚕豆丢入口中,说道:“你还真别说,那蹴鞠还真好看。我交了一个铜板便进去看了,那场地修得那叫一个气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一队穿红衣,一队穿白衣,每队好像有十一个人,都在抢一个蹴鞠。哪队把蹴鞠踢进对方龙门,便算是得了一分。看蹴鞠的人都喊疯了,你见过几万人一起喊的场面吗?赶集都比不上!”

    又一个汉子惊呼道:“几万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大宝说道:“要不怎么说我陈大宝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那个入场的叫啥来着……哦,对了,叫入场券。这入场券啊,有的贵,有的便宜。离蹴鞠场越近的,就越贵。我听人说,最靠前的那些入场券,私底下都卖到十贯钱了。”

    那些汉子都感慨道:“十贯钱,够咱们几年的收成了。”

    “可不是,那些大老爷真有钱!”

    陈大宝神色激动道:“我倒是觉得值了,你们不知道,每逢比赛,皇上肯定会亲自去看的。要是买到临近皇上龙驾近旁的位置,以后跟子孙吹嘘起来,也多了几分底气啊!”

    众人惊呼:“皇上也会去?”

    陈大宝似乎觉得他们孤陋寡闻了,说道:“你们不知道吗?这新式蹴鞠,就是皇上想出来的。皇上可是最爱蹴鞠的,虽然不上场踢,但龙驾一来,几万人都疯了一般,那些踢球的,更是卖力……”

    众人作羡慕状:“大宝,那就是说你亲眼见过皇上了?”

    陈大宝又抿了一口酒,说道:“那可不是?”

    其实他只是远远地看见了陆承启的随行队伍,哪里见到陆承启了?不过陈大宝说他见过皇上,也没第二人在场,只有任他吹嘘了。

    陈大宝继续说道:“咱们皇上还鼓搞出了一个新的玩意,好像叫什么蹴鞠福彩。我亲眼见到,有人买中了那一支蹴鞠队,当场兑换了千贯钱!”

    众人愕然:“千贯钱?”

    陈大宝得意洋洋地说道:“嗯,不错。这蹴鞠福彩,比赌坊里面赌骰子,鱼虾蟹好多了。皇上把得奖分为一到六等奖,一等奖可就是千贯钱!最不济的六等奖,也有一贯钱。你们都没见过,这蹴鞠福彩一出来,就被抢光了,害得户部的大人们,得加印福彩。”

    那些汉子哪个不好赌,只是没钱赌而已,眼巴巴地看着陈大宝,希望他说一下这蹴鞠福彩是怎么赌的。

    陈大宝继续说道:“两个铜板就能买到了,可以猜两支蹴鞠队的比分,或者相差多少分,或者猜两队一共得了多少分,或者猜哪一队先打入三个球,或者猜哪一队哪一个先进球,或者在蹴鞠福彩给出的让球的情况下猜哪一队赢。六种都猜得准,便能得到千贯钱。猜中其中一个,就是六等奖。猜中两个,就是五等奖。三个就是四等奖,四个就是三等奖,五个就是二等奖。”

    陈大宝虽然不识字,但他对于蹴鞠福彩的规则,倒是记得一清二楚,连玩法都摸得一清二楚。而这些,都是陆承启借鉴现代足彩,鼓搞出来的山寨品,糊弄一下这些古人也还是够的。

    虽然中奖几率不大,可两个铜板换千贯钱的诱惑,还是使得很多人趋之若鹜,就连大字不识的农户都踊跃参加了。这是陆承启最自豪的东西,毕竟中国的小农经济模式,缺乏消费,经济就像一潭死水,如何能带的动?唯有靠动之以利了。

    众人听后,都有一股想搏一搏的冲动,毕竟两个铜板不多,要是运起好到一下子换回千贯钱,岂不是赚翻了?

    “那大宝,你买过吗?”

    陈大宝端着酒碗的手一颤,哂笑道:“倒是买过,可惜没中啊!不过,皇上圣旨上有说,以后让民间自发组织蹴鞠队,经过筛选,连同两支皇家蹴鞠队,一共三十支队伍,争夺金龙杯。最后夺得金龙杯的队伍,奖金都有五千贯,还有皇上亲自嘉奖。我想,这蹴鞠福彩肯定是一直有的,就看自己对蹴鞠的了解了。中奖肯定是会中奖的,不过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有人开玩笑说道:“大宝,要不咱们也组一支蹴鞠队呗,要是夺得金龙杯,那奖金都够咱们每人舒舒服服活一辈子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大宝一拍大腿:“对啊,咱们陈家庄汉子这么多,也能组一支蹴鞠队啊!”

    众人愕然,说道:“大宝,你该不会真的想组蹴鞠队吧,那谁来种地啊?”

    陈大宝笑道:“这蹴鞠比赛就是十一月到明年正月,哪里会误了农时?”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动了心思。作为大顺朝的子民,哪一个小时候没玩过蹴鞠?这些汉子,都对自己的蹴鞠技术有着一定信心,只是太久没踢,怕球技生疏罢了。

    而此刻,陆承启在垂拱殿中,看着这三场蹴鞠球赛的收支明细,看完之后,哈哈一笑,对徐崇光说道:“徐卿,朕说得没错吧,这蹴鞠的收益,堪比商税啊!”

    徐崇光这次是真的服了,他先前死活不同意,就是怕陆承启过度沉迷游戏之中,荒废政事。但如今看来,陆承启本人清醒得很,又带来如此多的收益,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徐崇光也有不解的地方,问道:“陛下,老臣不明白,为何这蹴鞠有这么大的魅力,既然吸引得如此多的商家前来投放所谓的广告?”

    陆承启心道:“足球什么最赚钱?不就是广告费吗?”不过,他还是一一解答:“我们的蹴鞠场能容得下几万人,商家花了区区五十贯钱,便能让他的商铺被几万人记住,这么划得来的生意谁不会做?到时候商铺有了知名度,区区五十贯钱,不到一天便能赚回来,他的收益比付出多得多,自然会肯投放了。”

    徐崇光细细一思索,也知道是这个道理,笑道:“陛下赚钱的本事,可谓天下第一!”

    陆承启笑骂道:“连你都学会拍朕的马屁了!”

    再讨论一番政事之后,徐崇光告辞而出。陆承启的思绪还是飘到了蹴鞠上面:“足球赚钱的不仅仅是广告费,还有带动周边产业,如此循环,商税也能上升一个台阶。到时候,国库有了余钱,便能快速发展科技了。唉,我的航行梦,什么时候能实现?钱啊钱,还是缺钱啊!”

第三十四章:疯狂的蹴鞠(下)

    陆承启在埋怨赚钱不够快,但他还是明显小瞧了蹴鞠的魅力。长安城蹴鞠场建成后,仅仅踢了三场比赛,便把京兆府的百姓对于蹴鞠的热情,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陆承启宣布组织蹴鞠联赛之后,更是让全国热爱蹴鞠的人疯狂了起来,别的不说,单单是夺冠后五千贯的奖金,都让人疯狂不已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一贯钱便能让一家五口过上丰足的半年,购买力相当于后世一千多块钱。五千贯是什么概念?起码等于五百万啊,即便是一支蹴鞠队平分开来,每人也能分到几百贯钱,这也是一笔大财了。

    如此丰厚的奖金,如此丰厚回报的蹴鞠福彩,蹴鞠再火不起来,也太没道理了。就连蹴鞠场外的小摊贩,也明显多了起来,渐渐形成了一条商业街,哪怕是没有比赛的日子,都显得热闹异常。

    如此一来,不仅拉升了商税,还为许多贫苦的长安城居民提供了一个稳定了收入方式,一时间,陆承启的声望,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有一群人对陆承启有怨言,那就是户部衙门。本来,商税的征收就够他们忙的了,没想到陆承启大笔一挥,连蹴鞠的联赛都划给他们经办。户部尚书林镇中倒是没什么,把任务接过来就是了,反正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去做。可这却忙坏了下面的小官吏,每日东奔西走,只为了凑足三十支蹴鞠队。

    洪祥二年十一月十一日,这是一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日子,因为在这一日,陆承启一手主导的,在这个异时空中,第一个竞技类联赛要成立了。

    被陆承启亲自命名为银河蹴鞠场的长安蹴鞠场中,迫不及待的京兆府居民,已经在银河蹴鞠场中,欢呼以待了。可以容纳五万人的蹴鞠场,座无虚席。

    而今天的两场比赛对应的蹴鞠福彩,已经被销售一空。当陆承启看到销售记录的时候,不得不感叹道:“朕亲自释放了一个敛财猛兽!”

    整整一万贯!两场蹴鞠福彩的销售,居然售出了一万贯!两枚铜板一张的蹴鞠福彩,居然能售出整整一万贯,这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虽然有人加了倍数,但这起码也要销售出两百多万张啊!好在即便是在异时空,这个大顺朝也和历史上的宋朝一样,印刷业极其发达,才能堪堪满足这一个数字。

    即便是这样,也有许多人买不到蹴鞠福彩,败兴而归。陆承启接到监察司的报告后,决定再开设多几家销售点,同时严禁印刷技术外泄,下旨警告那些想发不法之财的人,如有人私自印刷蹴鞠福彩,以叛国罪处斩,决不姑息。圣旨一下,登时震慑了不少不法之徒。

    蹴鞠联赛是一个新生的事物,陆承启也没多少经验,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到公平公正,以规则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陆承启登上了蹴鞠场边上的看台中,用一个镀金的喇叭状的喊话筒,以振奋人心的语气说道:“朕宣布,第一届蹴鞠联赛,今日开赛!”

    立时,蹴鞠场内万众欢呼。陆承启等欢呼的声音小了之后,继续说道:“蹴鞠,是一项竞技运动,它体现了我大顺子民坚定不屈,虽败不馁,团结协作,不畏强敌的精神,这是我中华民族之精神!这也是朕为什么要提倡蹴鞠的原因,因为朕不想被那些夷蛮所欺,犯我边关,杀我子民,劫我财物!你们想不想?”

    “不想!!!”京兆府的子民热血沸腾地说道。

    “很好!我中华民族从来不缺血性,只是在安逸之中,慢慢被消磨了。朕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子民,孟子说过,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而朕把它再度总结,就是忘战必危!我大顺要想不被欺负,唯有拿起刀枪,与那些夷蛮讲道理。而不是用满嘴仁义道德,那些仁义道德,是把那些夷蛮打怕了之后,才说的。你们说对不对?”

    “对!!!”

    “所以,有朕一朝,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

    见到这五万人都被自己的演讲激起了血性,陆承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曾注意到,那些陪在他旁边的大臣,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小声交流道:“陛下这是要穷兵黩武吗,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徐崇光自然也是听到了这话,但他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历朝历代的明君,都不是守成之君,而是开疆拓土的君王。“看来小皇帝的野心不小啊,这样的君王,到底是我大顺之福还是祸患?”徐崇光心中思索着这个问题,竟一时间忘了身处激动人心的蹴鞠赛场之中。

    而这时候,经过一个多月培训的裁判带着皇家龙队和皇家凤队出场了,一开始就是实力最强的两队强强对碰,立即点燃了观众们的热情,加油呐喊声此起彼伏。

    而皇家蹴鞠队都是由年轻军官组成,听得刚刚陆承启那番煽动爱国热情的话语,哪里还按捺得住?刚刚开赛,便争得你来我往,打得难分上下。

    而在华丽看台上的陆承启,却在思索着如何拿刚刚收到的蹴鞠福彩的钱银,去做其他事情了。

    徐崇光也慢慢回过神来,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蹴鞠的确能激起血性,但此事过犹不及啊!”

    陆承启被他这么一说,打断了思绪,稍稍一思索,便知道徐崇光是怕他穷兵黩武。他笑道:“徐卿,朕与你说一个故事。”

    陆承启慢慢地把宋朝的历史,叙述给徐崇光等一干重臣听。当听到“靖康之耻”的时候,这一干重臣都沉默了。陆承启发问道:“你们可知,这宋朝是为何灭亡的吧?”

    兵部尚书秦怡康虽然是一条老泥鳅,但不否认他也是有才干的,不然陆承启早就把他送回家安度晚年了。他沉思一番,叹息道:“宋朝周遭强敌环绕,却自毁长城,打压武人。一旦有战事,便让武人上战场卖命,一旦战事结束,便提防武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时日一久,哪个武人还有心思练兵,打仗?”

    陆承启没想到秦怡康这样的老油条,居然第一个说出了所有武人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了:“秦卿说得不错。朕也曾经说过,一个国家好比一个人,而文武则各是这个人的两条腿。断了哪一条,都别想跑得快。天下士子,能为朕处理政事;而天下兵卒,却能保护朕与天下士子。孰重孰轻,想必大家都清楚。朕为何要提升武人地位,不是想打压文臣,而是想大顺朝能延长国祚!”

    此话一出,一干重臣哪里不明白小皇帝的心思,皆拜服道:“陛下远虑,臣所不及也!”

    陆承启走到栏杆前面,看着下面在绿茵场上飞驰的军官,指着他们说道:“你们是中华民族的脊梁,他们也是!若有一日,文臣上了战场,那是朕的失职,这个国家也就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众卿,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前事之鉴啊!忘战必危,兵者,虽不祥,却能保大顺上下平安!”

    秦怡康激动地说道:“陛下所思,乃大顺之福也!”其实秦怡康真的是老油条,他知晓上意,明白陆承启要提高武人地位,才顺水推舟。不然的话,他焉敢出这个风头?不过,他倒是赌对了。

    陆承启遥看长安城内,坚定的说道:“朕虽不能比秦王汉武,也要保国守土。那些夷蛮,终有一日,朕会让他们血债血偿!只是现在的禁军、边军、厢军皆不可用,粮草也接济不上,朕有心而无力啊!”

    徐崇光等说道:“臣愿誓死相助陛下,终要马踏阴山!”

    陆承启回过头来,自信的地说道:“有众卿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第三十五章:国子监

    蹴鞠风暴愈演愈烈,让本来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国子监生员都参与了进来。这一举动,本来无伤大雅,但在国子监祭酒老夫子王子傅的眼中,这就是有伤风化的事情了,大肆惩戒了逃学去看球赛的五六名国子监之后,事情也传到了陆承启的耳中。

    陆承启看了御史台呈上的报告,哭笑不得,吩咐御前侍卫长王彦宸,摆驾前往国子监。

    国子监,是大顺朝的中央官学,也就是大顺朝的最高学府,相当于后世的最高国立大学。国子监设有祭酒一人,司业二人,丞一人,主簿一人,博士五人,助教五人,直讲四人。换句话说,就是校长一人,教导主任二人,系主任一人,辅导员一人,教授五人,助教五人,教师四人。国子监里面除了国子学,还有太学、广文馆、四文馆、律学、算学、书学等,但规模比国子学小得多,不提也罢。

    陆承启也是花了好些时间,才整理出这里面的关系。本来国子监祭酒就是挂名的,不理事的,没想到那个王夫子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硬是弄出这档事来。要知道,国子监是朝廷五品官员的子弟上学的地方,说是贵族子弟也不为过,本来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被这样一个顽固老头管教得这般凄惨,陆承启想想都有些好笑。

    陆承启见到王子傅之后,施礼道:“王夫子,近来身体可好?”

    王子傅今年都七十有六了,名副其实的老夫子,难免食古不化。他睁着老花眼,说道:“见过陛下,不知陛下莅临国子监(通荐,第四声),所为何事?”

    陆承启见他一把年纪,也不好兴师问罪,唯有说道:“王夫之,朕听闻国子监生被狠狠惩戒了一番,可有此事?”

    说起此事,王子傅一脸愤然:“陛下,此乃有伤风化!国子监生,原应为国读书,却受人蛊惑,与人相赌,大违君子之道。老朽翻遍圣贤书,以为赌有十三害,陛下请听:

    一坏国法。朝廷明法禁赌,地方文武官长,不行查拿,均干议处;父母姑息,邻甲蒙隐,俱在责惩。君子怀刑,虽安居无事,尚恐有无妄之灾,时时省惕。彼赌博场中,有何趣味而陷身于国法宪网,以身试法,纵死谁怜?

    二坏家教。父母爱子成立,叮咛告诫,志何苦也!为人子者,不能承命养志,而且假捏事端,眠宿赌钱,作此下贱之事,不知省悟,良可痛掉!故为子之道,凡事要视于无形,听于无声,若乃于父母教诲谆谆,全不悛改,背亲之训,不孝之罪,又孰甚焉!

    三坏子弟。大凡开赌好赌之家,子弟习以为常。此中流弊无所不有,虽欲禁之,不可得也。故开赌好赌之子弟,未有不赌博者,平日之习使然也。夫既习以赌博,又焉望子弟之向上乎且好赌之人,未有不贪酒肉而怠行业,故即其居室之中,尘埃堆积,椅桌倾斜,毫不整顿。抽头赢钱,尽数吃喝,吃之既惯,日后输去,难熬清淡,便不顾其廉耻,不恤其礼义,邪说污行,无所不为,男为盗,女为娼,不能免矣,戒之!戒之!

    四坏人品。人一赌博,便忘却祖宗门第,父兄指望,随处懒散,坐不择器,睡不择方,交不择人,衣冠不整,言语支离,视其神情,魂迷魄落,露尾藏头,绝类驿中乞丐,牢内囚徒。

    五坏行业,士农工商,各有专业,赌则抛弃,惟以此事为性命,每见父母临危,呼之不肯稍释者,何况其他!迨至资本亏折,借贷无门,流为乞丐,悔之晚矣!夫乞丐人犹怜而舍之,赌至乞丐,谁复见怜,则是赌博,视乞丐又下一层矣!

    六坏闺门。窝赌之家,哪论乞丐,盗贼,有钱便是养身父母,甚至妻妾献媚,子女趋承,与淫院何异好赌则不顾家室,日夜在外,平日必引一班匪棍往来,以成心腹。往来既熟,渐入闺阃,两无忌惮。所以好赌之人妻,不免于外议者,本自招之也。况彼既不顾其家室,青年水性,兼又有饮食财物诱之者,日夜不离其室,能免**之患乎!

    七坏心术。大凡赌钱者,必求手快,赢则恐出注之小,输则窃筹偷码。至于开场诱赌,如蛛结网,或药骰密施坐六箝红之计,或纸牌巧作连环。心照之奸,天地莫容,安有上进之日哉!

    八坏家业。赌场银钱,赢者耗散一空,全无实惠;输家毫厘不让,逼勒清还。输极心忙,妻女衣饰,转眼即去;亲朋财物,入手成灰;多方拐骗,渐成窃盗,从来有赌博盗贼之称,良非虚语。

    九坏身命。赌博场中,大半系凶顽狠恶之辈,盗贼剪拐之流,输则己不悦,赢则他不服,势必争斗打骂,损衣伤体,若与盗贼为伙,或被当场同获,或遭他日指扳。囚杆夹拶,身命难保。即或衣冠士类,不至若此,而究年累月,暗耗精神,受冻忍饥,积伤肌髓,轻则致疾,重则丧身。

    十坏信义。好赌之人,机变百出,不论事之大小缓急,随口支吾,全无实意,以虚假为饮食,以哄脱作生涯,一切言行,虽妻子亦不相信。夫人至妻子不相信,是枉着人皮,尚可谓之人乎?他日虽有真正要紧之事,呕肝沥血之言,谁复信之!

    十一坏伦谊。亲戚邻友,见此赌徒,惟恐绝之不远,而彼且自谓输赢由我,与他何涉。正言谠论,反遭仇恨。以赌伴为骨肉,以窝家为祖居,三党尽恶,五伦全无,与禽兽何异?

    十二坏家声。开场之辈,均属下流;嗜赌之子,无非污贱。旁人见之必暗指曰:此某子也,某孙也。门楣败坏至此,毕竟祖父有何隐恶以致孽报是生既招众人鄙贱,死后何颜见祖宗于泉下?

    十三坏身命。赌博场中,大半系凶顽狠恶之辈,盗贼剪拐之流,输则己不悦,赢则他不服,势必争斗打骂,损衣伤体,若与盗贼为伙,或被当场同获,或遭他日指扳。囚杆夹拶,身命难保。即或衣冠士类,不至若此,而究年累月,暗耗精神,受冻忍饥,积伤肌髓,轻则致疾,重则丧身。揆厥由来,皆由自取。

    老朽虽不才,却也以死相谏,劝陛下收起赌心,以正风气!”

    陆承启听得他这般掉书包,实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虽说王子傅说得很有道理,但他所来,不为此事。他稍稍一转话题:“蹴鞠本是为强身健体,朕尝闻君子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却不知为何夫子一并禁了?”

    王子傅哂笑道:“六艺者,乃六经,陛下所言,唯礼乐书耳,余者,皆无用也!”

    陆承启怒道:“荒谬!王夫子,朕敬你是老者,才对你客气,如若不然,定将你剥夺官职。文武相轻,危害之大,足以灭国。你这食古不化,居然大放阙词。朕认为,君子若不习武,小人都难防!我大顺要是像你所说,便是一个不会射术的君子,而四面夷蛮,便是那动武小人。小人前些时日才刚刚犯边,我大顺子民死伤无数,这便是你的教化之功!朕言尽于此,你好自反省吧!”

    说罢,陆承启拂袖而去。王子傅愣在那里,他那塞满经典的脑袋,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先前谈得好好的陆承启,会突然间勃然大怒。此刻,司业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夫子,若我是你,就告老还乡了。当今圣上雄心壮志,岂是你这等书生能明白的?”

    说罢,也离开了国子监,余下王子傅若有所思的愣在那里。

    陆承启余怒未消,心道:“这就是所谓的最高学府吗?头脑僵硬,食古不化,误人子弟!那些国子监出来的,又有几人能做成大事?罢了,看来那件事,还是要尽早实施了。”

    想到这,陆承启说道:“去太师府。”

    王彦宸等侍卫原本见陆承启气在头上,不敢乱说话,这时候更不敢拂逆,乖乖的带路。

    杨太师自从辞了官职之后,在家中读书写字,好不悠闲自在。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没有了勾心斗角,杨太师竟然焕发了第二春,连精神都好了不少。

    听闻陆承启私服而来,杨太师也不敢怠慢,迎着鹅毛大雪,出来觐见。陆承启握着杨太师的手,说道:“老师近来可好?”

    杨太师感叹道:“没有了尔虞我诈,老朽舒心不少啊!”

    两人来到厅堂之中,陆承启把国子监的见闻一说,杨太师沉吟半晌,说道:“陛下所虑,老朽以为,是否小题大做?”

    陆承启严肃地说道:“绝非小题大做,乃是正国本之道也。朕认为,人要想成为人才,不仅仅要对四书五经熟烂于心,更要强健体魄,才能才思敏捷,更兼要学算学,物理,自然之学,才能成为一个对朝廷,对百姓有用的人才。”

    杨太师皱了皱眉,说道:“算学老朽知道,这物理,自然之学又是何物?”

    陆承启说道:“物理,即事物之理。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为何而存在,存在的意义,研究透彻之后,便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自然之学,就是对两种或多种事物间产生反应的研究,或者称之为化学更为贴切。这两种学问,旁人称之为奇技淫巧,但朕认为,却是一种进步。太师,试想一下,千年之前,有何人懂得烧瓷?现在烧瓷已经进入你我日常,这不是奇技淫巧吗?”

    杨太师明白了陆承启的苦心,说道:“陛下远虑,实乃老朽不及也。”

    陆承启恳切地说道:“老师,朕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重视这些奇技淫巧,朕把它们称之为科学之道。朕欲成立一所综合学府,谓之大学,想让你老发挥余热,担任校长。”

    杨太师早已经听闻狄青担任皇家军校校长一职,心中一动,嘴上却推辞道:“陛下,老朽并不懂所谓科学之道啊?”

第三十六章:规划大学

    陆承启闻言,笑了笑,说道:“科学之道,先秦便已有。诸子百家中,以墨家,公输班最为突出。朕的意思,太师可懂?”

    杨太师乃是人精一个,越老越成精,哪里看不出来陆承启是想打压儒术?自汉代董仲舒提出天人合一,独尊儒术之后,儒家曾经风头一时无二。可独尊儒术的后果,大家有眼所见。东汉末年,世家林立,世家控制了绝大多数人的思想,禁锢了中华民族的进步。待得晋朝,也一般无二,使得胡人入侵,汉家子民饱受苦难。

    大顺朝建立之后,也一般重文抑武,不到百年,看似稳固的江山却内忧外患。究根结底,都是思想禁锢的缘故。要知道,儒术讲究的是贵族教育,与孔老夫子口中的“有教无类”相去甚远。后果便是大顺朝子民,文盲率高达九成!这种愚民政策,或许能行得通一时,可等到异族马刀及身,才悔之晚矣。后世清朝,不就是如此么?

    可陆承启看得清楚,杨太师看不清楚啊!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如此大刀阔斧,是不是会引起天下动荡?这天下士子的心,原本都是向着朝廷的,如若这般罢黜儒术,恐怕……”

    陆承启笑眯眯地等杨太师说完,才道:“太师也是在朝中理过朝政的,可知道大顺朝现在到了什么地步了吗?”

    杨太师微微一叹,说道:“老朽怎么会不知道,官员相轧,朋党林立,乌烟瘴气。老朽每每想起此事,皆感冷汗浃背。好在陛下力挽狂澜,肃清官场风气,不然老朽怕大顺江山,毁于我手啊!”

    陆承启正色道:“太师言重了,我中华民族从来不缺浩然正气,总是会有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朕也不想一下子动摇儒术的地位,但独尊儒术的后果太过于严重,朕每每思之,皆感寒芒在背。朕思来想去,还是认为,不能如此下去。是以,朕想通过大学,宣扬诸子百家,用科学之道造福百姓。朕也明白,单靠一所大学,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朕可以发动天下乡绅,富商,捐立蒙学,提升百姓识字几率。若财政有余,朕毫不吝啬,拨款修建学堂。朕的宏愿,是想让所有大顺子民,人人有学上,人人有书读,人人明事理!”

    杨太师听后,觉得有一两分可行,仍有疑虑:“陛下所言,过于庞大,老朽不敢苟同。只是这大学乃陛下倡导,岂不是说陛下看重这些奇技淫巧,天下士子的心,会不会就此而寒?”

    陆承启说道:“朕不打算招收这些被四书五经洗了脑的士子,他们也不适合学这些。朕打算只招对科学之道有兴趣的,哪怕没读过书,不识字的,朕也愿意招收。对外则宣称,大学不适合学习儒术,只适合学习奇技淫巧,如此一来,那些独尊儒术的士子,便会贬低大学,也就不会闹什么事情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一道,任重道远。朕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老师身上了,你我俱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杨太师被陆承启这个“异想天开”的做法震惊了,但好像上了陆承启的贼船,也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加上他本来就雄心未已,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重托,老朽岂能不效死命?只是老朽实在不通科学之道,无可奈何!”

    陆承启笑道:“老师只负责教那些不识字的学生识字既可,大学里面,大多数都是以讨论的方式进行学习,无需老师引导。说不得,朕也会前去授课,老师不必多虑。”

    杨太师这才说道:“那老朽只能从命了。”

    陆承启笑道:“老师,朕已经命人秘密在郊外施工了,大学建成,不过一个月时间。老师务必做好准备,到时候即刻上任。”

    两人再寒暄一番,敲定生源问题,陆承启便告辞而去。看到天色尚早,陆承启说道:“彦宸,去皇家军校。”

    王彦宸不解地说道:“公子,这大冷天的,为啥要去看那群大老粗啊?”

    陆承启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王彦宸跟得陆承启多了,知道这个皇上没什么架子,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和他们开开玩笑,自然也没有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笑嘻嘻地让一名侍卫在前面带路,王彦宸才笑道:“公子,我也是边军出身,知道他们的秉性,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肯定是窝在被窝里面,起不来的!”

    陆承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要是天下军人都像你这般,恐怕大顺朝早就完蛋了。”

    王彦宸缩了缩脑袋,说到这个份上,他是不敢乱说话的了。不多时,众人踏着雪,来到了皇家军校。还未得到通报,陆承启已经在门外听得震天般的喊杀声,心道:“狄青果然是狄青,治军甚严,连这般下雪天也一样训练!”

    待得哨岗验过令牌无误,才得以放行。陆承启轻车熟路,径直来到训练场上,只见大雪纷飞中,百多名军官正在训练长枪刺杀。

    陆承启静静地在雪中驻足观看,过得一盏茶时间,训练才堪堪停了下来。狄青宣布解散后,筋疲力竭的军官们都各自回营,狄青才上前参拜。

    陆承启笑道:“狄卿治军之严,世所罕见啊!”

    狄青正色道:“还是陛下教训得好,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老臣认为,一支精兵,军官是军魂。如果军官都不以身作则,底下士兵哪一个肯服?”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朕从这百多名军官身上,看到了百万军队的模样。狄卿,可知为何?”

    狄青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陆承启叹道:“这些军官,就像一枚种子,在一支部队里面扎下根后,就会使得更多的士兵像他这般。老兵带新兵,如此滚雪球,岂不是越来越多?只不过,新兵终归是新兵,哪怕有着铁血纪律,也比不上一名老兵啊!”

    狄青也说道:“是这个道理,没想到陛下对练兵如此精通!”

    陆承启摆了摆手,说道:“朕只是纸上谈兵,如同赵括。狄卿是上过战场的,朕希望你不要吝啬经验,要把自己看做一枚种子,将为将之道传授给他们,朕也就欣慰了。”

    狄青斩钉截铁地说道:“陛下重用老臣,老臣定不负君望!”

    陆承启从怀中掏出一本他自己根据记忆中的戚家军练兵方法编撰的《步兵操典》,本来他早就想和狄青讨论的了,只是他顾虑狄青的面子。但转念一想,他是皇帝耶,还怕一个老将不成?

    狄青仔仔细细地把这本《步兵操典》翻看一遍,欲言又止。陆承启说道:“狄卿,有甚么意见,不妨提出来,你我君臣一同参详。”

第三十七章:遇刺

    狄青仔细查看了一番,说道:“陛下,这步兵操典里面所提方法,老臣闻所未闻。不过,里面提出的军队信仰,军人荣誉,强调纪律等方面,老臣深表赞同。只是训练方式上,老臣没有实践过,不敢妄下结论。请陛下给老臣多一些时间,老臣仔细琢磨一番,才决定是否按此操典进行操练。”

    陆承启笑道:“狄卿果然谨慎,朕甚感欣慰。这步兵操典原是朕一时心血来潮,可能脱离了实际。有个伟人说得好啊,实践出真知,没有经过实践检验的理论,永远都只是理论。狄卿能如此谨慎练兵,朕也就放心了。皇家军校交予你手,必将发扬光大!”

    狄青笑道:“陛下过誉了,老臣不过做了本分之事。”

    而此时,军校军营里面,响起了一首激昂雄壮的歌曲,陆承启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正是他教给那些军官的那首《中华军魂》:“如果祖国遭受了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还。滚滚黄河滔滔长江,给我生命给我力量。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洒在我的胸膛上!龙旗飘飘,军鼓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中华军魂!……”

    原来是几个人开始唱,后面渐渐的,整个军营都是嘹亮的军歌。狄青感慨道:“陛下果然大才,还会写曲谱歌。这首军歌,哪怕是老臣这般年纪,都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提起丈八长矛,策马征战沙场!”

    陆承启心道:“这首中**魂,本来就是极其热血的,虽然改了几个字,但意思更加贴切。之前看《亮剑》,每当这首歌响起,都要跟着唱一遍。那时候,李云龙的形象,恐怕自己也有意识在模仿吧,后面还差点去当了兵。如果不是考上了大学,恐怕自己已经去了军营,也不会来到这个时空了……”

    陆承启陷入了回忆之中,良久才回过神来,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朕的军队,没有这种勇气,是打不赢那些夷蛮的。我们战马稀缺,唯有靠铁的纪律,团结在一起,抗下夷蛮的骑兵攻击,才能进行反击。”

    狄青点了点头,说道:“夷蛮军队,唯战马冲击犀利,我军往往一接触,便溃不成军。老臣苦无良策,为之奈何。今听陛下一语,果然切中要害,老臣潘然醒悟。两军相争,勇者胜。不管刀剑多锋利,战马多迅捷,解决战斗的还是靠士卒。唯有铁的纪律,才能铸成铁的军魂。”

    陆承启说道:“不错,我朝马政初调,尚未见成效。不过,朕倒是有信心,在十年内,荡平夷蛮。”

    狄青吓了一跳,说道:“陛下,辽国国土不下我朝,贸然出击,恐怕适得其反啊!”

    陆承启笑道:“朕知道狄卿所虑,不过野战耳。诚然,我朝军队野战及不上辽国,但只要有一器物,辽国铁骑,也不过土鸡瓦狗耳。”

    狄青不信,陆承启与他定下赌约,陆承启开玩笑道:“狄卿可要保重自己身体了,不然朕担心,即便朕赢了,你也躺在棺材里面,不肯认账,朕找谁说理去?”

    君臣相视大笑,浑不以生死为惧,高谈阔论。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夜色初上,陆承启才意犹未尽,在王彦宸的催促下,出了皇家军校。

    往长安城赶的时候,陆承启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百姓的夜晚生活,只见郊外几乎家家闭门掌灯,而长安城里却是灯火通明。

    陆承启知道,这是城市效应。大顺朝本来就夜生活极其丰富,若无宵禁,则更是通宵达旦,叫卖声络绎不绝。

    堪堪走近城门的时候,一声娇喝传来:“昏君,受死吧!”

    黑漆漆的夜里,只见一柄如同一泓清泉般的长剑从暗地里飞快地刺出,陆承启虽惊不乱,也顾不得什么皇帝威仪,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袭来的那一剑。

    就在陆承启避过险情的那一刹那,王彦宸在战场上经过生死锻炼的神经,终于反应了过来,抽出腰刀,挡住了那名身材娇小的刺客,口中大叫:“有刺客,护驾!”。

    陆承启虽然知道,当皇帝是天下第一危险的职业,可在这几日人人敬仰之下,自己有些飘飘然了,连危险都忘却。好在平日里有所锻炼,才避开刺客的那凌厉一剑。

    陆承启带出来的侍卫不多,只有八个而已。三个人抽出腰刀,与刺客拼斗起来。剩下的五个把陆承启团团围住,缓缓地护着他往城里面撤退。其中一个侍卫,掏出了一只竹哨,鼓足气息,吹得陆承启耳膜都快穿了。这是御前侍卫求援的哨声,附近听闻哨音的军队,都要集结过来救援。

    不多时,两里外的城门里响起一声梆子,陆承启知道,这是守城禁军集合的声音。而那名刺客好像也知道,恨恨地望了一眼陆承启远去的方向,几招精妙的剑法逼退了王彦宸他们,寻了空隙,居然施展开陆承启从未见过的轻功,瞬息间逃得无影无踪。

    王彦宸见刺客已退,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差点脱力跌坐在地上,说道:“娘也,这小娘皮也太厉害了,老子宁愿打十个辽狗,也不愿对上她一个!”

    陆承启也看得出来,刺客是一个女子。但没想到那女子这般厉害,王彦宸也算是武艺高强的人物了,没想到集合三名侍卫围攻一个,也没能将人留下来,反而人人都受了不少伤。

    特别是那女子最后那眼神,似乎要置陆承启于死地的凶狠模样,让陆承启一阵心惊胆战。迷迷糊糊觉得那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总想不起来。

    闻讯赶来的守城禁军,也吓出一身冷汗。万幸陆承启没事,不然他们个个要脑袋落地。守城官还想就此宵禁,也是陆承启下旨不准外传,才没有落实下来。

    陆承启不敢再逗留,怕刺客没有走远,连忙进了长安城,回到了皇宫中。让御医帮受伤的侍卫裹了伤口,赐了一些金银财物。王彦宸在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的时候,余惊未定,说道:“皇上,那小娘皮实在是太厉害了,依我看,就算是许大哥也不一定打得过她。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上,您还是少出去吧,我怕到时候我护你不住,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陆承启沉吟了一会,奇怪地说道:“朕记不得,何时与人结过怨啊?”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传来:“皇后驾到……”

    话音未落,一个香味扑鼻的娇躯扑入陆承启的怀中,关切地说道:“皇上,听闻您遇刺了,没伤着哪里吧?”

第三十八章:韩伯珂案

    看着怀中的可人儿,陆承启心中腾起一阵柔情,把周芷若扶正之后,陆承启才笑道:“都是侍卫们拼死护驾,才保住了朕的性命。有劳梓童挂心了,朕内心有愧。”

    周芷若气呼呼的地说道:“刺客如何知道皇上的行踪?如无内鬼,必定是侍卫们保护功夫做得不到家,才让刺客有机可乘!”

    陆承启知道,周芷若是恼怒自己被刺,才想着找人发泄。他知道,他的行踪走漏,可能就是自己大意的缘故。加上他在蹴鞠场抛头露面,有心人早就得知他的容貌,想要知道他的行踪,并不困难。

    陆承启柔声地说道:“好了,梓童,这次真的不能怪别人,都是朕自己不好,泄漏了行踪,才让贼子有机可乘。”

    周芷若也知道,陆承启喜爱看蹴鞠,几乎长安城内无人不识陆承启。就算没人泄露行踪,刺客也一样能得知。她极其后怕地说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喜爱蹴鞠,但能不能先保护好龙体?臣妾一天到晚担惊受怕,若您出点什么事情,这可叫臣妾怎么办啊!”

    陆承启好言安慰了一番,把周芷若哄好,送回仁明殿之后,陆承启眼中爆出一阵精光:“传旨监察司,若明日正午前还不得知刺客身份,休怪朕对他许景淳不客气!”

    也难怪陆承启生气,不计钱银,不计人力地鼓搞起一个情报组织,居然连有人对自己不利都不知道,这只能说是一种悲哀。

    监察司接到圣旨之后,许景淳也吓得冷汗淋漓,连夜调遣人手,深入探查,终于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当陆承启接到报告的时候,满腔怒火化成了满腹憋屈。原来,罪魁祸首另有其人,而那人早已经被绳之于法,而他只不过是当了替罪羊罢了。

    这就要从他的便宜老爸说起了。先皇年间,边军将领韩伯珂,因卷入太师与当时宰相瞿世绩的权力斗争中,被人揭发喝兵血,经御史台弹劾,先皇下旨抄家,断了瞿世绩一臂。此次政治斗争,以杨太师全胜告终,终于夺得了宰相之位。

    而瞿世绩的下场,也被流放到琼州,做一个小小的县令,上任第二年便郁郁而终。

    最惨的是韩伯珂,他本来是边军中少有的智勇双全的将领,为人正直不阿,深受边军爱戴。他率领的五万边军,曾于幽州城下,大败辽国十万兵马,使得辽国铁骑,很长时间不敢越境打草谷。

    辽国曾有民谣:“宁惹阎王,不惹韩伯。”可见韩伯珂多么厉害。

    而当时的宰相瞿世绩,正是他一手提拔韩伯珂作为幽州游击的。这两人一文一武,把持了内外朝政,政治也算清明。但杨太师想夺权,自然要想点法子破坏这种不言而喻的联盟。

    为君者,最怕什么?自然便是权力被架空,特别是军权被架空。意识到韩伯珂对自己的威胁越来越大,先皇哪怕再信任韩伯珂也难免心中有个疙瘩。再加上朝中不断有人煽风点火,先皇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为了给陆承启铺路,先皇终于动手铲除了这个不稳定因素。可怜的韩伯珂,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活生生地剥夺了兵权,抄家流放到山东胶州,在上任途中,内心激愤加上箭疮迸裂,不治身亡。

    可怜未老身先死,韩伯珂一身本事,也抵不过一张圣旨。多年努力化为齑粉,愤懑之下,多年前的箭疮迸裂,身死之时年仅四十三岁。

    而他的家眷,除了一名幼子韩成义,便只有一个年方十五的女儿,唤作韩凤儿。韩伯珂身死之后,韩凤儿带着韩成义不知所踪,监察司也查不到他们的踪迹。有人最后一次见到他们,说是在青城山的山道上面。

    监察司排除了多个嫌疑人,终于把范围锁定在韩凤儿身上,他们确信韩凤儿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陆承启心中也明白,韩凤儿的确有理由要刺杀他,但他真的是冤枉的啊!

    报告上还说,韩凤儿自小便与其他女子不同,不喜女红,唯独对枪棒情有独钟。陆承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巾帼英雄的形象,心中一叹:“忠良之后,竟变得如此模样!朋党误国,危害甚大!唉,说到底,还是对武将防范如此之深,是祸非福啊!假若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天下何愁不太平?”

    陆承启一时间感慨良多,无力地把监察司的报告丢在一旁,传下口谕,着令刑部尚书周延华,翻查此案,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周延华,乃是周芷若亲生父亲,也就是陆承启的岳父,当朝国丈。原本当了国丈之后,周延华大可凭女而贵,纵横官场,就连皇帝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但他本人刚正不阿,颇有强项令的风采,并不因为身份转变而有所改变。算是陆承启便宜老爸留给他最好的官员之一了,也只有这等官员,才能教出如此知书达理的周芷若。

    陆承启是极其信任周延华的,周家家风严谨,周芷若的弟弟周铭若不是年纪太小,尚未考取功名,否则陆承启早就着手培养他了。有能力,又正直的臣子,那个君王不喜爱?

    周延华的办事能力不是盖的,因为韩伯珂的案子就是他一手经办。他屡次向先皇劝谏,求先皇从轻处理韩伯珂和瞿世绩,先皇虽不为所动,却也减轻了不少罪责。如若不然,瞿世绩应当是抄家斩首的下场,韩伯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陆承启为两家平反的旨意一下,周延华第二天便重新整理了案情,递交给陆承启审阅。陆承启加封韩伯珂为武烈侯,谥号武襄。加封瞿世绩为昶善候,谥号文端。在盖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皇帝玉玺之后,圣旨立即由驿站发出,通告天下。

    长安城外,一个身穿黑色衣裳的女子乍闻此讯,怔在那里,喃喃地说道:“皇上为爹爹平反了,爹爹,你看到了吗?”说罢,两行清泪随着脸庞流了下来。

    其实那天晚上,韩凤儿并不想真正的刺死陆承启,她的剑尖偏了那么一两寸,力度也没用足。不然陆承启不会躲得如此轻松,毕竟韩凤儿的武功,经过这三年的苦练,哪怕是江湖上,也没多少人是她对手了。

    韩凤儿的弟弟韩成义闻讯,涕泪齐下:“苍天有眼啊,父亲,你可瞑目了啊……”

    韩凤儿突然想起那晚,陆承启看着她的眼光中,包含着一丝不解,和一丝怜悯,“难道他已经知道是我想要刺杀他,不然么会为爹爹平反?他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推断能力?不好,若是他知道的话,弟弟岂不危险?”但韩凤儿不知道怎么对韩成义说,因为韩成义今年是为了参加科考才赴京而来的。

    她并不知道,陆承启只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察觉到她的身份罢了。更何况,里面出力最多的是监察司,这个已经遍布大顺朝每一个角落的情报组织,正在产生连陆承启都害怕的力量。

第三十九章:刑部策问

    刑部衙门,是离皇宫最远的,古人害怕刑部的不祥气息,坏了风水,于是便把刑部隔得远远的。这也苦了陆承启,他出行从来不靠畜力或轿子,都靠双腿走路,走了半天,才堪堪看到刑部的匾额。

    相比其他几部衙门的车水马龙,刑部衙门显得冷清多了。门口那个瑞兽獬豸,陆承启是认得的,上中学历史课的时候,他特地找了獬豸的资料,对这个能辨曲直,能识善恶忠奸的神兽有种特别的好感。

    原本刑部也是一个油水十足的衙门,正所谓衙门八字开,没钱有理莫进来,就是讲的这个。可周延华上任以来,正直之风一扫,刑部衙门里面谁敢伸手?再加上陆承启创建的监察司,没准你今晚收了银子,明日你便锒铛下狱了。

    王彦宸见到了刑部衙门,才稍稍松了口气。那晚的刺杀,弄得他狼狈不堪,现在都有点草木皆兵的神经质了。在加强了侍卫力量之后,王彦宸才稍稍定了心。

    陆承启一马当先,走入刑部衙门之中,却见周延华正在办事,他也不打扰,在一旁观察。在这里要说说大顺朝的刑部,与历史上的刑部职能又有所不同。

    历史上的刑部,要和大理寺同掌刑律,刑部审理的是普通刑事诉讼,大理寺审理重大案件。可大顺朝开国太子陆云认为,刑部职能太小,不能体现一部之威,便把职能调换了过来,刑部审理重大案件,且有能力复查大理寺所办所有案件,对皇上负责。大理寺审理一般诉讼,包括民事案件,刑事案件。大理寺有权力,根据刑法不足,提出修改法律,而刑部无权。这样一来,把司法权分散开来,立法权属于大理寺,加重了大理寺的权柄;最高法院是刑部,审查天下大小案件,只要皇上认为此案不妥,需要重办,刑部便要复查了。这也是封建时代的局限性,哪怕再好的制度,也有制约。

    先前刑部油水之所以足,是因为刑部尚书只要在皇帝面前吹吹风,便能促使一件案子重审,而重审的主官恰巧就是刑部尚书。只要打点够了,哪里还有案件翻不过来?

    陆承启在思索着这一制度合不合理的时候,周延华终于办完事情了,前来迎接道:“臣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陆承启笑道:“国丈言重了。国丈以工作为重,朕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责怪于你。不知道国丈忙的是哪一件事?”

    周延华正色道:“陛下,臣刚刚在翻查旧案,发现错案、冤案众多,望陛下重启审理,以还天下冤屈清白。”

    陆承启点了点头,没有表态,只是说道:“国丈又如何知道是冤屈案件?”

    周延华愣了一下,拿起一张盖过大理寺印章的案子,指着用朱笔圈出来的地方,说道:“此案,乃谋杀亲夫案。此案疑点重重,陈李氏娇小一女子,如何杀得了身高七尺的丈夫?所用凶器居然是一把簪子,实在让人费解。更何况没有人证,只有物证。状告人乃她小叔,结案后陈李氏一家良田五十亩尽归她小叔,陈李氏却锒铛入狱,不久含冤死在大狱。留下一双儿女,整日被叔叔虐待,这天理何在?”

    陆承启听闻,也义愤填膺,说道:“世间竟有此恶人,天理难容!但口说无凭,需要证据才能翻案,否则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朕有一法,让监察司在民间走访,搜罗证据,以便刑部翻案,国丈以为如何?”

    年仅四十有五的周延华正值壮年,还想做出一番事业,哪里不知道陆承启的意思?其实也就是三权分立的小把戏,大理寺有立法权,监察司有逮捕权,刑部有审核权,三个部门隶属不同管辖,自然能让冤假错案减少到最低程度。如果还有人能买通三家部门,那陆承启也没话可说了,只能说这人手段太厉害。

    周延华不在乎手中权力的大小,此人有着高尚的节操,为的是身后留个美名。这种人,其实所求更大,但陆承启乐得帮他,塑造成这个异时空的包青天。

    两人再次合计,把许多漏洞都堵上了,陆承启才回到皇宫之中,连夜写下圣旨。他没想到,监察司也因此更加庞大了,隐隐有成为第二个锦衣卫的意思。

    不过陆承启还是非常谨慎,限制了监察司的逮捕权,唯有刑部出具证明,或陆承启下旨,他们才有权拿人。不然,监察司就像一头放出牢笼的老虎,四处咬人了。

    陆承启知道,权力是好,但要关在笼子里,肆意泛滥的话,只会危及百姓。百姓被逼惨了,那就只有起来反抗了。其实中国的百姓是最善良的,只要有一碗饭,他们就不会造反。你看看历史上所有的起义,哪一次大起义的背景不是朝廷弄得天怒人怨,百姓走投无路?

    在填饱肚子面前,什么仁义道德,都是镜花水月,不堪一击。正所谓“夫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没有水的舟,再快也跑不了。

    陆承启知道这个道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减少冤假错案,平息民愤。而他更大的图谋,则是抑制兼并土地,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情,他不敢妄动。唯有慢慢布置力量,徐徐图之,到了一定时候,才一举发难。

    中国所有王朝,大都是灭亡于土地兼并。周朝井田制崩坏,汉末世家兼并土地,宋代也是贪官遍地,贪来的钱财都转化成了土地,里面有多少巧取豪夺,谁能数得清?明代更不用说,天下农民走投无路,流寇遍地;清末其实也一样,就算没有外国势力干预,清政府其实也撑不了多久的。

    土地,粮食,是民生根本,若想不灭朝,不亡国,唯有抑制兼并,把钱财引入更合理的地方去。陆承启思来想去,唯有商业才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马克思也说过:“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挺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这句话很**,但也很现实,它是商业的写照。如果激发了资本主义,大顺朝还会不会重蹈覆辙,成为众多王朝中,灭亡的一个?陆承启思索了很久,很久……

第四十章:权柄加重

    长安城中,监察司大院内,一个小黄门正对着许景淳下圣旨:“制约,监察司即日起,协助刑部,监察民间冤案。若刑部有批示,可既可拿人下狱,任何人不得阻拦。见圣旨,如见朕面。洪祥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许景淳跪拜道:“臣领旨!”

    小黄门把圣旨递给双手高举过头顶的许景淳,同时严肃地说道:“许大人,皇上还有一句话要咱家带给你,你且听好了。”

    许景淳不敢怠慢,说道:“臣恭听圣谕。”

    小黄门压低声音,说道:“许卿,朕知道你是对朕忠心耿耿的,但监察司现在规模太大,难免有几个败类,朕不希望几粒老鼠屎,坏了整个监察司的名誉。朕只有一句话,管好你的人,文明执法,不得为难百姓。若有一日,监察司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么你许景淳的人头,就不怪朕拿走了。如果有百姓告你们仗着官威欺人,也不怪朕拿你们平息民怒。就这样,好自为之!”

    许景淳听了这段话,冷汗浃背,口中连道:“皇上,臣一定约束手下,不该碰的绝对不碰。”许景淳的害怕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知道,陆承启虽然给了他和监察司莫大的权力,但在监察司之中,陆承启还掌控了另外一支专门监察监察司的力量。这股力量太过于神秘,连监察司司长许景淳都不得而知,只是知道监察司之中有这么一支队伍而已。甚至他连这支神秘的队伍有多少人,领头是谁,隐藏在哪个州府,哪个监察司部门之中,都一无所知。

    许景淳只感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把铡刀,随时都会砍下来。手中的权柄虽然逐渐加重,却一直被陆承启牢牢锁在牢笼里面,他就是想滥用,也找不到方式。做官做到这个份上,说没有憋屈,那是不可能的。但权力的美味,就是你一品尝到,就脱离不了。更何况监察司司长不仅有地位,俸禄也高,许景淳哪里舍得放权了?那就只有痛并快乐着了。

    许景淳的心腹,监察司业丞乐荃,凑上前说道:“大哥,皇上对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对付哪一个贪官污吏?”

    许景淳冷笑道:“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现在早就乖得像个孙子,哪里敢兴风作浪?倒是我们监察司之中,出了一些害群之马,管不住自己的手。”

    乐荃做了一个割颈的手势,低声说道:“大哥的意思是,他们得死?”

    许景淳看了一眼被这个情报组织熏陶得阴狠无比的乐荃,心中不知为何有股感慨:“他本来是一个落第秀才,为什么现在居然视人命为草芥了?”

    许景淳虽然这些时日以来,心肠硬了不少,但还是不肯对自己人下如此狠手,他沉吟了一番,说道:“小惩大诫,这种害群之马,就该拿出来狠狠批评一番,让司内引以为戒。想必陛下也不想闹出人命,更何况都是自家兄弟,也不好闹得太僵。”

    乐荃嘴皮动了动,一些话想说到又说不出口。他心道:“哼,妇人之仁。若陛下责怪下来,你的司长也做到头了。唉,大哥啊大哥,叫你一声大哥,是看在我俩同乡的份上。你带我进了这行当,我十分感激。可我也知道,你不适合做这个监察司司长。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死也保你全身而退。不过,也得我接替了你的位置才行。你是个好人,但不适合这样的斗争。你只不过仗着皇上的宠信罢了……”

    许景淳不知道,他身边的心腹,居然也在算计着他,不得不说他的管理,实在有很大的问题。

    小黄门把许景淳的反应,所说的话都转述给陆承启之后,陆承启挥退了他。心道:“明代锦衣卫就是权柄太重,连皇帝都要搬出东西厂卫来制衡。但如果朕手腕足够,他们是翻不起大浪的。就怕朕的这个耳目,先把朕给蒙骗了,那时候就真的两眼一摸瞎,啥都不知道了。不过,有许景淳在一日,监察司还是信得过的。朕不会看错人,但他底下的人,朕就不敢保证了……”

    陆承启一时间想得太遥远,回过神来之后,连自己都笑了,心道:“辽国的威胁还在,内部仍有贪官,土地兼并还是这般严重,朕想这么远又能怎样?”

    就在这时,徐崇光急匆匆地走进垂拱殿,手中拿着一张宣纸,对着陆承启就说道:“陛下,大喜啊!”

    陆承启抿了一口茶,对身边侍从说道:“给徐卿看座。徐卿,喜从何来?”

    徐崇光满脸红光,抖了抖手中的报告,说道:“户部刚刚统计出来的税收,实在太出意外了。”

    陆承启笑道:“这本来就在意料之中,有什么意外的?”拿过报告一看,自己也笑道:“果然够意外的,今年居然岁入八千万贯,比之往年高出了两倍还多,果真可喜可贺!”

    陆承启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徐卿不要太乐观,今年朕开启了反腐反贪,才使得赃款流入国库,明年就没有这么多钱银了。朕看了,反贪得来的钱银,有两千多万贯。这是要用在救灾上面的,黄河百姓过冬物资,可筹备好了?边境军民过冬物资,可储备好了?朕怕这两千万贯,还不够啊!”

    徐崇光也叹道:“往年老臣也曾被人叫做铁公鸡,没想到今年岁入增加了,还是捉襟见肘!”

    陆承启也叹道:“不仅是救灾,军备方面又是一大笔支出,怕是又要一千多万贯。加上朕还想研发新科技,这里面也是一个无底洞。还得留出两千万贯用作应急,这八千万贯,其实不够用的。”

    徐崇光倒是想得开,轻轻的一拍马屁道:“陛下赚钱的方法,老臣相信不下于太宗。来年别说八千万贯,哪怕万万贯,老臣也相信能收上来的。”

    陆承启哈哈大笑道:“徐卿,连你都学会恭维了。朕可没有这么大的自信,不过,朕的确有一个想法,若是实现了,别说万万贯,就是再翻一倍,也不是不可能。”

    徐崇光大吃一惊,他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把陆承启的底牌给探了出来,苦笑道:“应该说陛下的赚钱本事,比太宗还厉害。太宗也不过赚回一个皇位,陛下恐怕要志在天下了。”

    陆承启笑道:“好了,别拍马屁了,八字都没一撇。还是想想弄些什么福利给天下官吏吧,免得说朕小气孤寒,都过年了,连赏赐都没见过。”

    徐崇光也笑道:“老臣这就下去和户部尚书商议。”

    陆承启想了想,说道:“还在召开内阁与六部会议吧,让制度透明些,会议结果见诸邸报。”

    徐崇光也明白陆承启的心思,领旨而去。陆承启看着他健朗的步伐,心中却是在憧憬来年的雄图了。

第四十一章:过新年

    “噼里啪啦……”

    声声不绝的鞭炮声中,新的一年到了。而朝政也因为新年,休朝十五日,直到过完元宵节,才再次开始上班点卯。

    陆承启也难得没有政事,与皇后周芷若在仁明殿中你侬我侬,乐得君王不上早朝,当一回昏君。可陆承启始终也没有越过那条红线,惹得周芷若在某个夜晚控诉他,弄得陆承启哭笑不得,只好把后世的卫生知识,同周芷若说了一遍。结果陆承启惹了马蜂窝,直接给周芷若呵斥不能上床大被同眠。陆承启欲哭无泪,仰天长啸道:“为什么朕要多嘴呢?”

    大年初二,原本是民间回娘家的日子。但周芷若作为皇后,自然不能像民间女子一般。那就只能把周延华一家接到福宁殿之中了,陆承启也得陪在那里。

    其实陆承启不喜欢那种气氛,实在太古怪了。周延华作为年纪最长的,反而对陆承启低声下气,恭恭敬敬,弄得陆承启浑身不自在。这次家宴,连半点气氛都没有。

    好在小黄门来禀告,高丽使者在外求见,陆承启才得以脱身。待到陆承启出去之后,周陈氏才小声地说道:“闺女,你和皇上同床过了没?”

    周芷若红着脸,摇了摇头。周陈氏皱着眉头说道:“难道他不谙此道?不可能啊,宫中会有宫女教他的……”

    周芷若声若蚊呐,说道:“是陛下体谅女儿,才不肯与女儿圆房。”

    周陈氏愕然,说道:“这是什么道理?”

    周芷若悄悄的把陆承启教授的卫生知识说了一遍,周陈氏半信半疑,说道:“你是正宫,要防着皇上纳妃,断不可失了宠。最好为皇上生得一儿半女,才能巩固你的地位。你莫要害羞,娘是跟你说正经的……”

    而此刻,陆承启已经见到了来自后世棒子国的高丽使者,分主宾坐下后,高丽使者说道:“小邦前来,朝贺上邦。愿陛下寿元永驻,万古长青。这是一些高丽特产,请上邦皇帝笑纳。”

    陆承启笑道:“没想到你一个高丽人,汉语倒是说得挺溜的。这高丽参,朕就笑纳了。回头朕也叫人准备些土特产,给你带回去。”

    高丽使者以为陆承启说的土特产是历来的金银财宝之类的,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陛下客气了。想我高丽向来仰慕天朝文化,历代以汉字汉语作为官话,小臣会说汉话不足为奇。”殊不知,陆承启说的特产,还真的是土特产,要是高丽使者知道,会不会就此吐血三升?

    陆承启也知道棒子国的由来,想到后世脸皮极厚的宇宙第一棒子国,陆承启心中有些好笑。但这个时代,高丽和大顺是历来的盟友,若是抛弃了高丽,他们转头向辽国称臣,那就糟糕了。

    两人寒暄了一番,大概讲的是一些风花雪月,不着边际的事情,才慢慢带入正题。高丽使者姓崔,名介安,从小学习汉文化,说汉话比说家乡话都要顺畅。只见他说道:“陛下,下邦小王想知道,上邦对辽国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陆承启笑道:“那还用说,辽国与我大顺,势不两立!有朕一朝,必定要与辽国死战到底。”

    崔介安严肃地说道:“近些时日,辽国频频偷袭我高丽边境,高丽军民反抗意愿十足。奈何我高丽土地贫瘠,出产不丰,难以独力抗之。如果上邦不援助,恐怕我高丽抵抗不了多久啊……”

    陆承启心中好笑:“你们这些棒子,对土地的贪婪谁不知道?嘴里说得好听,恐怕那些所谓的小偷袭,对你们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吧?不过是打着旗号,来蹭吃蹭喝来了。你们对辽东土地的垂涎,读过历史的谁不知道?只是你们奈何不了辽国,奈何不了金国,奈何不了元朝,才不得已守着鸭绿江罢了。看看明代,你们侵占了多少辽东土地?果然是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想到这,陆承启说道:“有大顺为你们牵制辽国大军,辽国是不敢对高丽大动刀兵,你们大可放心。如果他们敢驱兵直入,我大顺肯定会与你们形成瓮中捉鳖之势,把他们消灭在鸭绿江边之上!”

    崔介安心中一咯噔,知道这个小皇帝不好忽悠,只好拉下脸皮,说道:“高丽连年歉收,百姓都揭不开锅了。再加上辽国时不时派军偷袭,高丽百姓苦不堪言,陛下是否……”

    说到这,陆承启突然间哀嚎起来:“崔大使,你有所不知啊。今年大顺也是不好过啊,上半年黄河决堤,几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朕为之都食不知味,头发都愁白了。到现在,黄河水患还是没有遏制住,来年春季,黄河边上的百姓,失去了田地,该怎么样生活,朕都不敢想象啊。每每思之,朕就觉得愧对天下黎民百姓啊……”

    崔介安看着陆承启的满头黑发,根本不信他的说辞,但又不得不表态:“上邦难处,小邦亦知道一些。只是……”

    陆承启把他的话头封住,说道:“崔大使无须担心,只要来年粮食丰收,朕一定对高丽进行粮食援助!”

    崔介安想说的话被陆承启封死之后,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得悻悻地说道:“多谢陛下……”便告辞出垂拱殿了。

    陆承启把崔介安送出去后,一敛笑容,脸色阴沉地吩咐道:“口谕,令礼部尚书冯承平立即进宫觐见!”

    年逾五十的冯承平趁着新年,在家里与小妾打情骂俏,就差真刀真枪搏杀了,被小黄门一声脆喝,吓得差点掉裤子。狼狈地换了身官服,递了一贯钱给小黄门,打探起消息来:“黄公公,不知道陛下请老夫觐见,所为何事?”

    黄公公把钱财推回去,不动声色的地说道:“看来冯大人连陛下定的规矩都忘了,您可不想咱家对陛下说起这一遭罢?”

    冯承平笑嘻嘻地把那贯钱收回袖子之中,说道:“黄公公果然清廉,是老夫忘了这事了。”

    黄公公淡淡地说道:“陛下很不开心,咱家只能对你说这么多了,具体什么事情,你去见到陛下,自然也就知道了……”

    冯承平堆着笑脸,说道:“有劳公公了……”心中却想道:“莫不是这个公公看不得老夫与小妾亲热?是了,这公公不是正常男人,难免会有些芥蒂。老夫也是鬼使神差,白日宣淫,好在是宫里来人,不然老夫的脸面不知道该往哪搁……”

    黄公公领着冯承平,从宣德门穿过大庆门,走过宫墙小道,来到垂拱殿前面,说道:“陛下在里面等你,冯大人,请吧!”

    冯承平赶紧整理了一番官服,觉得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才大跨步跟着小黄门走到垂拱殿之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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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生,狼烟起,策马扬鞭保家国。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造宝船,扬风帆,乘风破浪惊万邦。堂堂中华,四方来贺!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开疆拓土,千古一帝。 大顺皇朝,由朕开创新的篇章!大顺皇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顺皇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顺皇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